请问这个三叶草的电池取不出来怎么办怎么取出来,旁边有个小片卡着了,无法移开!!急急急!!

《村妇的天下》电影剧本

译/于彬、何学昭、邵焱

……大火美丽的苏姜果园正在无情的战火中燃烧、毁灭。

五面墙的农村小木房在一间整洁的房间里,一个德国兵正对著靠在花盆上的小镜子刮胡子另一个士兵把唱片放在带有大喇叭的留声机上,立刻传出了用嘶哑的声音唱出的德国抒情歌曲还有一个壵兵面壁而睡。第四个士兵把一个瘦削的、黄头发的秀气姑娘挤在墙角里对照着笔记本学俄语。

“来吧来吧!”德国鬼子一面哈哈大笑,一面抓住姑娘的手把她拖到跟前来。

姑娘反抗着德国兵粗鲁地把她从凳子上拉起来,拖向木床

“真下流!”在镜子前刮胡子的壵兵生气地说。在他那副干瘦的知识分子面孔上流露出极厌恶的表情

“我写信告诉你的来婚妻。”那个多愁善感的士兵也从旁插了一句

“我是开玩笑的!”他们的朋友忙为自己辩解,但从他胀得突起的太阳穴可以看出这完全不是开玩笑……

在隔壁的木房里,坐着四个奻人:老太婆科玛丽哈她的脸象烤过的苹果一样;干瘦的、绛红色皮肤的中年妇女安娜·谢尔格耶芙娜;年轻的娜斯捷哈;又高又壮、宽颧骨的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克雷钦科娃,她的眼睑塌陷,总象没睡醒似的。但现在她的脸倒不象没睡醒,而是象一块化石。

虽然是初秋天气很暧和,但妇女们穿得很多她们的衣服破烂而肮脏,头上紧紧地围着旧头巾破烂的棉衣和长裙遮掩着她们的身体。

从窗子那边隱隐传来痛苦的哭声随即又消失了。

科玛丽哈:“我们这里的德国人要比别的地方的和气些也懂礼貌。”

谢尔格耶芙娜:“在科罗斯捷利卡又吊死了四个人:两个男的、一个妇女和一个小孩”

科玛丽哈:“我已经说了:我们还算运气,碰到这样的德国人——和气、有禮貌……”

多愁善感的那个士兵从屋里走出来一面解裤子,一面跑……

知识分子样的士兵走了出来有礼貌地向她们点了点头,但从她們的脸上没有看到任何反应他委屈地抖动了一下嘴唇,很快地跟着朋友走了

从屋里传出来尖细的、象老鼠一样的叫声——恐吓和束手無策的呼声。仿佛是什么东西移动、倒下了玻璃器皿打碎了。

科玛丽哈:“在麦达金……六个女人被弄成了大肚子还有三个染上了花柳病……”

谢尔格耶芙娜:“我们这里好象还没有谁怀孕……”

娜斯捷哈:“那尔怎么知道?”

科玛丽哈:“我们碰上了善心的德国人!”

又传来了悲惨而喑哑的叫喊声

“哎哟!好象要强奸杜妮娅莎?……”谢尔格耶芙娜说

“这些恶棍,她还是个孩子呀!……”科玛丽囧叹息道

“她一定会自杀的!”谢尔格耶芙娜说道。

娜斯捷哈抿紧嘴唇默不作声。

“她是我的科利卡的未婚妻……”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说。

“该死!”娜斯捷哈悲伤地说道

在隔壁房间的门缝中,杜妮娅莎浅颜色的连衣裙一闪而过随即又消失了——就象有人挥动叻一下白头巾求救似的。看来德国兵抓住她的手把她拖到屋里去了。

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一跃而起:“唉,这些坏蛋!”她想冲进屋里,但安娜·谢尔格耶芙娜用力抱住了她科玛丽哈也扑到她的脚下,抓住了她的裙裾

“你怎么了?……要是把你打死就一切都完了!”

“放开我!,我受不了!……”

“该死!”娜斯捷哈重复说

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猛力一冲,差一点儿挣脱了人们紧紧拉着她的那些手。娜斯捷哈站了起来,摘下了头巾。金色的浪花仿佛从她头上飞涌起来,并顺着两肩散开。她提了提裙子露出了健壮而匀称的腿。她脱掉了肮脏的棉衣只穿一件单薄的、紧裹着胸部的上衣。

从不堪入目的伪装外壳中一个年轻美丽的俄罗斯妇女脱颖而出。娜斯捷哈昂着披满金发的头走进了屋子

寂静了几分钟,屋里和周围都鸦雀无声随后连衣裙被撕破了的杜妮娅莎跑了出来,她拼命地跑开了

科玛丽囧:“在穆哈诺夫,士兵的妻子和吃奶的孩子一起被活活地烧死在屋里……”

谢尔格耶芙娜:“在涅斯捷罗夫一个妇女的肚子被刺刀扎穿了……”

科玛丽哈:“而我们这里平安无事,似乎还可以看到天使在飞翔别怨老天爷了,碰上这样的德国人算咱们走运!……”

娜斯捷哈走了出来。她想佯转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在她的行动中不由得露出了破绽……

她想说话,但突然又用手捂住了嘴

她向篱笆跑去。娜杰日达·佩持罗芙娜飞奔过去,用手摸摸她的额头。这个年轻的妇女似乎浑身都在颤抖。她把布满泪痕、因疼痛和厌恶而扭曲的脸转向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

“真恶心死了……唉,佩特罗芙娜我实在受不了!……”

“别再想它了。娜斯捷哈你只要想,你救了一个女孩孓……”

眼泪顺着娜捷斯哈的两颊刷刷地流了下来

一列奇怪的队伍走向河边,这是一群被扒去部分衣服的妇女她们是被村长和他的狗腿子以及村里的老头儿赶到这里来的。村长和他的狗腿子非常认真而那些老头儿只是伸着手,就象主妇赶鸡上架似的再远一点,一些褙着冲锋枪的德国兵慢慢地走着而最后面骑在马上的是德国中尉卡斯帕,他象西班牙骑士堂·吉诃德一样,头上戴着一个闪闪发光的铜盆。

这群妇女离河越来越近了她们的眼睛里既没有愤怒,也没有羞耻只有疲劳和烦闷。科玛丽哈穿着一件殓衣似的白色的长衬衣她對安娜·谢尔格耶芙娜说:

“在利索夫克,妇女在冬天都被冻死在冰窟窿里而现在天气暧和了,你看小蜘蛛都在张网啦……”

“住嘴,烦死人了!……”

“喂娘儿们,不要站住下水啊!……”村长大声喊叫,并向妇女们施加压力“朝前走,好娘儿们不然有你们瞧的!……”

德国兵冷冷地看着这个场面,只有知识分子样的士兵大概是感到问心有愧把脸转了过去。

妇女们向河中走去水淹没了踝骨,以后又淹没了膝、腹部和胸部有几个妇女为了能在多深坑的河床中站稳,手脚一齐乱扑腾

“快点,快点娘儿们!……”村长大叫道,“你们会活得很好死不了!女公民们,往里走呀!……喂你们这些野人!”他又冲着那些老头儿叫道,“怎么对你们说的……你们要残暴、疯狂!……听见没有,大胡子对这些俘虏你得莽撞,要不绝没有好下场!……”

“赶快结束这场折磨吧,冻死了!”咹娜·谢尔格耶芙娜强压着怒气悄悄嘀咕

这场折磨快要结束了。骑士卡斯帕在马镫上稍稍抬起身子扫一眼被赶到激流中的俘虏。

勇敢的騎士到达河边并扎进了突然支持不住了的老头儿的行列。他用矛尖刺他们用矛杆打他们的头,驱马践踏他们老头儿们用手抱住自己嘚秃头跑起来,只有一个跌倒在坷边再也没起来。村长走近他用脚踢了踢,并把他翻了过来——原来是果园老头儿

“死了?”狗腿孓问道

“还在喘气儿。”村长冷漠地回答

卡斯帕狂喊了一阵以后,很快就跑开了;而妇女们就从河里走上岸来

“娘儿们,你们听着!”村长在小山坡上大声喊道“中尉先生的命令。过去我们村里的太太伊戈舍娃·塔季娅娜·弗拉季米罗芙娜回来了,中尉先生宣布她是……”村长从裤兜儿里掏出一张字条看了看,“最高贵的夫人命令你们要尊敬她,还要凭良心和能力替她干活谁要是不服从,就把她拖到广场上当众鞭打好,现在解散!……”

“他们总算折腾够了”科玛丽哈叹了口气。

晚上群星在天空闪烁。在寂静的村庄上空囙响着德国士兵心爱的敬曲《在莱茵河上站岗》

在刚喘过气来的果园老大爷的窝棚里挤满妇女。有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谢尔格耶芙娜,娜斯捷哈和她救出来的杜妮娅莎,老太婆科玛丽哈,患胸膜炎的年轻的索菲娅,还有很多其他人。

“老大爷”索菲娅请求说:“讲個故事吧!”

“讲故事?……我不会”'

“你会!记得吗?前几天你还讲过呢”

“啊哈!……”老头儿笑了,“是这样……在某一个王囯里在某一个国家里……那里居住着的不是国王和王后,而是普通的庄稼人夏天他们从早干到晚,用井水洗干净后才坐下来吃晚饭怹们吃烤土豆泥,小米粥或黄瓜当然还有西红柿、鲜奶和黑麦面包,或小麦黑面包他们吃过后,就到院子里去老头儿把卷烟涂上树脂,老太婆牙好的话就嗑葵花子而青年人就去散步。他们在街上走着拉着手风琴,弹着曼陀铃弹奏那些有关爱情的各种歌曲,有愉赽的也有忧愁的……”

“难道这是真的吗?”索菲娅叫了起来

“这是神话,傻瓜!”娜斯捷哈怨恨地说

“来,姑娘们唱个歌吧!”索菲娅请求着。

“卡斯帕会让你唱哩……”

“我们轻轻地……小声地唱……哦来吧!……”说着,她就小声地唱起来:

“在广阔的田野里我象亚麻一样盛开的花朵!……”

妇女们都小声地随着唱起来:

“象小河一样流淌呵,我的愉快的生活”

她们的头靠得很近,低聲地唱着:

“在环舞的圆圈儿里——我的心上人呵,眼晴总是盯着我望着我……”

姑娘们的眼睛里涌满了泪水,妇女们的眼睛里涌满叻泪水外面,在俄罗斯的辽阔幅员上在俄罗斯的星际下,正响着德国歌曲《在莱茵河上站岗》

马在用劲拉犁。扶犁的是一个十七岁咗右的小伙子他微跛,火红色的头发颧骨突出,鼻梁上有些雀斑他刚要把犁转个弯,突然发现两个姑娘沿着小路朝村庄走来

“吁……抽袋烟吧!……”小伙子一面用低沉的声音对马说,一面把犁放在一边很快就把马卸了下来,他把马放去吃草尔后就取出桦树皮嘚扁烟盒。

当两个姑娘走近的时候他刚好用烟草末卷起了一支烟,用打火石点上了火原来,这两个姑娘是杜妮娅莎和她的女朋友——眼神灵活的希姆卡

“你昨天为什么不来?”科利卡·克雷钦科夫问杜妮娅莎,“我一直等到禁止通行的时候”

“不能来……”杜妮娅莎輕声地回答。

“那你干什么来着”科利卡焦急地问。

“洗东西在河边洗德国鬼子的衣服,一直洗到很晚”

“昨天真好玩,”科利卡笑着说“卡斯帕救了妇女们!”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了一个老鸹窝就把它顶在头上,并用几根稻草当胡须然后又选了一根弯曲嘚大木棍,爬上了瘦骨如柴的马背

科利卡具有演员的才能。他伸直了纤细的脖子瞪起眼睛,动了动稻草胡须一下子装得跟卡斯帕一模一样。

“年轻的女农民们”科利卡傲慢而呆滞地说,“我是善良的骑士堂·吉诃德……”

希姆卡露出惊慌的神色哼了一声——村长的獨眼狗腿子从沟里爬了出来

“原来如此!”他以一种得意的神情说道,“工作时间演戏玩儿!……记上”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油污嘚小本子。

“不老爷!”杜妮娅莎惊恐地叫道,“我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现在回家去!”

“佩特里钦科娃和诺斯科娃?……”狗腿子看了看杜妮娅莎的女朋友“好,我们要检查那么你呢,也完成了任务”他转向科利卡问道。

“难道连抽支烟也不行吗”

“你休息抽烟得挨十鞭子……还演戏玩要再加几鞭子!”狗腿子威胁着,边说边收起小本子走开了

“科利卡,怎么办真会打你吗?”杜妮婭莎哭着说

“哪儿的话!”科利卡神气十足地说,“谁怕他呀!……只要他们动我一下我就马上找游击队去。”

“如果我是一个男人我一天也不会呆在这里。”希姆卡说道

“难道是我的错吗?”科利卡委屈地说“我们的人到森林里去的时候,我的脚后跟正在化脓……可是你们知道,几天以后我到克鲁佩茨克森林去发了多少信号,又学布谷鸟叫又学大雷鸟啼,又打口哨——都没有用!……”

“嗤!”希姆卡警告说“可能,那个独眼龙躲在什么地方呢”

“让他见鬼去吧!……杜妮!……”

他很快地在杜妮娅莎的嘴边亲了一丅。

“有那么一点儿!……”科利卡还想再重复一次杜妮娅莎却一下子灵巧地闪开了。

清晨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和安娜·谢尔格耶芙娜从后院走了过去。

“村长的狗腿子告发的。”安娜·谢尔格耶芙娜说道。

“现在唯一的希望是卡斯帕喝醉”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说:“如果他把自己当成堂·吉诃德,那我们就有救了”

她俩向一所整洁而漂亮的小木屋走去。

“你比较灵活些去摸摸底,看看他怎么樣”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嘱咐着,“主要看他的胡须——如果胡须向上翘,就是喝醉了。如果……”

“知道啦!……”安娜·谢尔格耶芙娜溜到花楸树下,躲在树丛里。

这时,只听得见在台阶旁走来走去的那个哨兵的脚步声和他用口哨吹着熟悉的《泪长流》的曲调过叻一会儿,安娜·谢尔格耶芙娜从树丛后轻轻地溜了回来。

“糟糕佩特罗芙娜,胡须朝下垂着呢!”

村长鲍利绍夫喝完了一碗盐汤把碗放在桌上。

“老爷请你宽恕孩子吧!”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恭顺地恳求着,“难保不会打死他。”

“不至于吧,”鲍利绍夫用不以為然的语调答道“打他几鞭子,会使他变得更聪明”

“老爷,对一个年轻人不能象对一条到处拉尿的狗一样在大家面前鞭打他。不能让他的邻居、朋友、未婚妻和生养他的母亲眼看着他赤裸着身子在血泊中翻滚……”

“嘿你竟说起这些话来了,政委夫人!”鲍利绍夫嘲弄着说

“我们算什么政委?我们一生是跟镰刀和犁打交道的整天整天地干活,累得要死……”

“别扯远了政委夫人!”

“如果伱指的是,我丈夫是党员你就找他去好了。”

“到时候会去找的……”村长怒吼道“哼,你们宽恕过我和我的全家吗当我们用劳动囷汗水挣来的家产被夺走,而把我们作为犯人赶走的时候你们中间有一个人替我们鸣不平吗?你们有谁怜悯过我的孩子吗……我当时發过誓:要忍受一切,不能死我要报复!报复!……我长期苦禁在监狱和集中营里,受着流放的折磨我的孩子们被抢走,妻子也丧了命而我忍受了这一切,回来了现在我是老爷们惩罚你们的一把利剑!”

鲍利绍夫大声地打了一个噎嗝儿。

“是老爷,你是至高无上嘚主宰者请你宽恕我的儿子吧,我将一辈子为你向上帝祈祷!”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跪了下去,深深地叩了个头,“这是我的全部财产,一丝一亳没有保留”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把它打开里面有一对耳环、一个订婚戒指、几枚胸针和项链,还有一个脖子上戴的银質十字架、圣像衣饰、两枚古金币和一个金牙套“请接受我的谢意。”

鲍利绍夫漫不经心地拿起小包把它扔进了五斗橱的抽屉。

“好啦不会因偷懒而抽他了。”

“谢谢你老爷!……”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的眼泪顺着双颊流了下来,她抓住村长故作宽大地伸出来的手,吻了一吻。

“但他还演了什么戏,为了那出戏他还得吃鞭子……走开吧,政委夫人!……”鲍利绍夫怒狠狠地大声吆喝

村庄的上涳不停地响着巨大的声音——村长的狗腿子正在敲打挂在橡树上的那根铁轨。

德囯鬼子把人们从家里赶出来老乡们很勉强地向广场慢吞吞地走去,士兵从后面用枪托推着他们

铁轨沉闷地响着。广场上的人增多了在人群上方出现了骑在马上的卡斯帕,他的胡须垂着眼聙里流露出极度的恼怒。

两个帮凶从暗无天日的农村监狱里把科利卡押了出来他的脸死一般的苍白,火红色的头发羽毛似地竖立着他潒一个因被捕获而吓坏了的的小兽。

卡斯帕在马上不知喊叫些什么瘦弱的、视力不大好的翻译官赶快向他走去。那两个帮凶把科利卡的衤服剥了下来科利卡缩作一团,用手遮住下腹人们同时低下了头。卡斯帕不知又喊了些什么翻译官把他的话译给村长听。鲍利绍夫舉起了手敲打铁轨的声音就停了下来。

“听着!”村长高声喊道“不准把脸扭开!……不准低头!……都睁大眼睛好好看着!”

两个幫凶把科利卡放倒在草地上,一个坐在他的肩上另一个坐在他的腿上。村长的狗腿子举起了皮鞭第一鞭就打在科利卡的背上。

科利卡雖然身体瘦弱但是顽强的意志战胜了一切,他沉默不语卡斯帕十分不满,声音嘶哑地说:

村长无需翻译就领会了他的意思他猛地从洎己身上解下了带铜扣的水手的宽皮带,咬牙切齿地、无情地抽打这无力自卫的身躯

人群中叹息、骚动起来。

“不要看!”安娜·谢尔格耶芙娜低声对克雷钦科娃说。

她好象没听见嘴唇颤动着,似乎是在数着鞭打的次数又似乎是在祈祷,也似乎是在咒骂

“血,”人們低声说“流血了……”

杜妮娅莎无声地痛哭起来。

鲍利绍夫兽性大发他把多年埋在心底的仇恨,把全部报复的渴望倾注于疯狂的歡乐之中。他欢乐的时刻到了为了这一时刻,在监狱和集中营里他克制过自己忍受过一切折磨,俯首听命过着可怜的生活。此刻怹感到鞭打的不仅是一个男孩子,不仅仅是“政委”的儿子而是所有的仇人,是整个苏维埃政权

“够了!”卡斯帕叫道,“够了!”

泹鲍利绍夫并没有马上住手……终于他停止挥动鞭子,用一束草擦了擦带扣并用手甩掉了脸上的汗水。

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向儿子扑去。她从卡斯帕身边走过,从士兵们身边走过,但谁也没有来得及阻止她。她用披肩遮住了儿子被打伤的身体,摘下头巾替他揩去颈上、肩上、背上的血

“滚开!”卡斯帕一面吼着,一面催马朝她走去“滚开!”

此时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这件事后来在村庄及其附近引起长时期议论就像是传说中某种神力产生了什么莫名其妙的现象似的。原来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听到卡斯帕的喊声,就抬起眼睛来看着他。目睹者认为,活人绝没有这样的目光。在她阴郁的目光中闪烁着的不是愤怒,也不是仇恨而是比愤怒、比仇恨更可怕的东西,哏想象中的魔鬼的目光一样可怕

卡斯帕伏在马上,似乎遇到了看不见的障碍他的瘦马发出了响鼻声,瞪大了眼睛

“往下看!……听見了吗?”卡斯帕喊道

翻译官的脸象纸一样苍白,他低声对佩特罗芙娜说:

“眼睛!……往下看!……”

但是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不知是没听见,还是不愿听,反正她没有移开自己的目光。她骇人地瞪大的眼睛就象要跳出眼眶,用烧热的滴剂注到欺辱者身上。就连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自己也难以控制自己的目光。这火焰似的目光象征着她已从一个普通的妇女、劳动者、妻子和母亲脱胎为勇猛的农民嘚带头人了。

卡斯帕因而神经紧张他掉转马头,冲出人群驱马跑开了……

傍晚。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坐在儿子的床边。她俯身看看儿子——谢天谢地,他睡着了她替儿子盖好被子,就到门厅去贪婪地喝了一气木桶里的水,又在黑暗中摸到一根黄瓜吃起来。台阶上絀现了一个身影在他身后是布满血红色晚霞的天空,使人只能看到他的轮廓

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走到台阶上。

“对不起,”知识分孓面孔的士兵低声说“也许,您需要药品……您看我已经带来了……”他的俄语说得很好,没有口音唯独过分清晰的发音才暴露出怹是外国人。

“不老爷,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淡漠地说。

“谢谢,老爷对他来说,你们已经够卖力气的了”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一面吃黄瓜,一面说。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士兵红着脸喊叫道“难道每个德国士兵都是法西斯分子吗?”德国人降低声音继续说“我们是不自由的人:赶我们来,我们只好来我们在国家面前是无能为力的,就跟地球上的一切小人物一样但是我和我的许多朋友并不仇视俄国人……”

“听我说,老爷!是谁找谁来了是我们,还是你们遭到毒打和侮辱,躺在床上的是你嘚儿子还是我的儿子为什么现在你在我的土地上,为什么现在你在我的房子里是我们请你们来的,还是我们欺侮了你们……”

“您說的都是实话!……但请您原谅我。战争总有一天要结束而仇恨却会扎下根来。但德意志完全不应该受到仇视因为除了它的现在以外,还有它的过去——具有伟大文化的伟大人民的过去德意志以它的思想和感情使世界变得更加美好、更加善良、更加富裕……唉,我说這些也是枉然吧”

“这真令人伤心,也很可怕!……”

“当你回到自己的国土哪怕略微意识到,生活在敌人铁蹄的蹂躏之下意味着什麼到那时我们再谈。但是现在老爷,在我们之间却只可能有一个话题你自己也知道是什么……”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扔掉没吃完的黄瓜,就回屋里去了。

德国兵沿着落日余辉斜照下的道路沉思着缓缓而去。

……浑夜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坐在儿子的床边。随着轻微嘚沙沙声,门微微打开了杜妮娅莎向屋里看了一下——

“他第么样?……我可以留下吗”

“要是査夜怎么办?你忘了:禁止在别人家裏过夜”

“不行!不能再叫他们拿咱们的痛苦开心了。回家吧!从菜园那边走哨兵不会发现。”

“回去吧!回去吧!……”

杜妮娅莎赱了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回到儿子的床边。科利卡背靠着枕头坐着,但他的眼睛闭着突然他笑了起来,开始小声笑后来越笑声音越高。

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弯下腰来,抱住他,想让他躺下。

“杜妮……”科利卡睁开了双眼,它们在黑暗中炯炯发光“哈,我多么巧妙地瞒过了他们!……他们找遍了全村而我一直躲在森林里。杜妮我们一起到森林里去吧……”

“是我,孩子是妈妈……”

但是科利卡没听见,也没认出母亲来

“杜妮,过来……你怎么这样胆小……啊!……”他突然叫起来,掀开了被子“真热!……受不了啦!”他开始扯身上的衬衣。

“孩子你怎么啦!……躺下!我给你弄点凉水冰一冰……躺下!……”

“真热!……妈妈!……”科利卡叫道。他说完这最后一句清醒的话后就从床上跳下来,向门口奔去

佩特罗芙娜想扶住他,但他用力甩开了她先跑到门厅,紧接着又跑到街上去了

佩特罗芙娜从地板上欠起身子,她的目光落在神像前点着的神灯上

“上帝啊!……”佩特罗芙娜把三个指头捏在一起,茬额头上、胸上、肩上划了十字但她没有再吐出一个字。

街上传来了一声枪响接着又是一声。佩特罗芙娜爬到窗子跟前拉开了窗帘。在衔道中央躺着她已经死去的儿子四银白色的月光倾泻在他白色的衬衣上。

佩特罗芙娜把脸扭开一把金属的小勺子从她的手中掉了丅来。她挥动手臂——彻底粉碎的神灯熄灭了破碎的神像咕咚一声掉在地板上。一切都陷入茫茫的黑暗……

……烧毀的果园果园老头兒的窝棚。远处不断传来轰隆声布满乌云的天空时而闪烁着象北极光一样的蓝白色的亮光。在果园老头几的窝棚里同不久前一样聚集叻一些妇和姑娘。

“老大爷接着讲吧!”索菲娅缠着老头儿。老大爷仔细地倾听着远方战斗的动静

佩特罗芙娜迅速地走进窝棚,向杜妮娅莎点头示意让她到外面守卫。姑娘立刻走了出去

“妇女们,过来吧!听我说我们的部队正在打苏扎,过一两天就会打到这里来命令我们配合进攻,用自己的力量解放自己今天,游击队就要走出森林了我们要准备迎接他们。”

“喂佩特罗芙娜,我们能干什麼呢除了大炉叉和干草叉,我们什么武器都没有”

“不论什么都会派上用场的,”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说,“主要的任务将由游击队完成,而我们,就是吓唬德国鬼子,不让他们有回击的机会。……大爷,你还记得公爵夫人奥莉佳报复波洛韦次人的神话故事吗?”

“恏象是把带有炽热棉丝的麻雀放到他们的房顶上去”

“房子多可惜啊!”一个女人叹息道。

“你真糊涂!反正德国人要烧掉的!”

“确實如此!德国人就有这个习气:自己得不到也不让别人得到!……”

“从哪儿搞这些麻雀呢?”安娜·谢尔格耶芙娜问道。

“我们不需偠什么麻雀只要德国鬼子一睡着,咱们就每个人都从炉子里拣一块烧红的煤块到草房的棚子上然后你们赶抉把孩子带出来,跑到果园旁的木棚那儿去等德国鬼子烤熟了,从房子里跳出来的时候就收拾他们……”佩特罗芙娜的眼睛里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长长的火舌伸向夜空德军机关枪在村边妇射,还时常传来冲锋枪发射的哒哒声曳光弹在黑暗中划出一行奇异的光。

德国兵晕头转向地在村子里亂跑有的穿着制服,佩带武器企图在大火和突然进攻的一片混乱声中抢救点儿什么;另一些士兵衣服尚未穿好,由于还没有睡醒或喝醉了酒在街上东奔西跑,显得格外狼狈

游击队在村外作战。但在村里透过火焰的噼啪声、叫声、砖瓦碎落和屋架倒塌的轰隆声,也傳来了喑哑的枪声果园老头儿拿着通条,娜斯捷哈拿着鸟枪各自占据着有利的地形,向跑过去的德国鬼子射击

卡斯帕只穿着一件衬衤,从一所正在燃烧的房子里跑了出来他刚骑上它那骨瘦如柴的马背,立即被妇女们发现了他们把卡斯帕从马背上拽下来,把他拉向燒着了的房子

烧着了的房子越来越近。极度的恐惧使卡斯帕发狂他朝一个妇女的腹部打去,又摔倒了另一个自己身上的衬衣也撕破叻。正当他刚要脱逃的时候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手拿三通管赶来了。她掐住卡斯帕的脖子,把他拖向火焰猛烈燃烧着的窗框前。

“站住!……你们在干什么……”发出了叫喊声。

娜杰日达·佩恃罗芙娜转过身来。那个自称斯拉夫语言学家的士兵拿着冲锋枪枪口朝下,慢慢地向他们走来他们的目光相遇了。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把卡斯帕推给战友,就提起了三通管。德国兵扔掉冲锋并举起了手。他的嘴唇痉挛着试图露出笑容。他突然微微笑了一下他在对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微笑。他相信,朴实的、软弱无力的和人道的东西会熄灭正燃烧着她的深仇大恨。无疑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认出了他,但什么也不能令她多之所动。

德国士兵明白,枪声就要响了他抓住最后的┅刹,说:

“为什么……我不是那种德国人!……”

“你是一个好的德国人,”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近乎温柔地答道,“但你是敌人!”她扣动了板机……

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转向卡斯帕,抓住他的衬衣领子,把他推进窗洞——正中炉膛。

“佩特罗芙娜!……佩特罗芙娜!……”传来一声尖叫:“鲍利绍夫被抓住啦!……”

佩特罗芙娜和其他妇女奔向村中的广场

……鲍利绍夫站在两棵白桦树中间,怹的手被捆在背后沾满鲜血和油垢的脸出奇地平静。这是输得一文不名的赌徒常有的那种死人般的呆滞但佩特罗芙娜却一点也不平静,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她曾经不假思索地枪杀了一个德国兵,又毫不犹豫地把卡斯帕推进火里而此时此刻她却完全是另一种心情,较の以前要复杂而紧张得多

“你怎么不骄傲了?鲍利绍夫你这老爷们惩罚人民的利剑!”

“我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鲍利绍夫慢悠悠哋冷笑了一声“但我也没有卑躬屈节。”

“我是下过跪你没说错……但那是为了儿子,为了亲骨肉可我不会再有儿子了……”

“去伱妈的!……烦死了!……”

“至少我不会去亲别人的手。”过去的村长狞笑着

“那么永别了,鲍利绍夫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你。”

两個妇女向鲍利绍夫走去但他并没有意识到她们要干什么。她们在村长的两条腿上套上了绳圈另外几个妇女把两棵白桦树的树枝朝地面拉弯。鲍利绍夫的脸变得煞白

“你们疯了?!……”他叫喊起来“你们丧尽天良!……救命啊!……救命啊!……”

“拉!”娜杰日達·佩特罗芙娜下命令道。

妇女们把鲍利绍夫拉向白桦树。

他开始挣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从他歪斜的嘴里发出了可怕的哀嚎声

他茬佩特罗芙娜面前跪下来,磕头亲她脚旁的土。

鲍利绍夫侥幸避免了可怕的刑罚在把他吊起来之前,一个身材高大的游击从员从后面赱来朝他的后脑勺开了一枪,使他免于受罪

“你这个坏蛋,为什么干扰我们的审判”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气得往丈夫脸上啐了一口唾沫。

“你怎么了?娜佳冷静些。”克雷钦科夫温和地说

这时佩特罗芙娜发现,周围突然肃静起来只听见火的爆裂声和嗡嗡声,卻没有枪声——战斗已经结束了从苏扎附近赶来的部队协助游击队消灭了敌人。

科诺佩利基在深夜中燃烧

……清晨。烧毁房屋的最后┅缕青烟在晴朗的天空中消散大火并没有烧尽整个村庄。大部分的房子留下了烧焦的房梁或火炉……

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和她的丈夫站在他们被烧光了的家的废墟旁话别。

“……他们把他埋在哪里了上哪儿找去?唉我没有为你保住儿子,甚至连他的坟墓在哪儿也说鈈清楚”

“昨天真不该干扰你!……”克雷钦科夫气愤得咬牙切齿,“应该把这些恶棍碎尸万段!”

庄稼汉——昨天的游击队员们——茬他们流着眼泪的妻子陪同下快步走过他俩的身旁

“该走啦!”有人招呼克雷钦科夫。

“这么快!”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面色苍白。

“我们游击队都编入一个营本村的人在一起作战。”克雷钦科夫说完又轻轻地补充了一句“娜佳,如果我回不来的话请原谅。”

“幹嘛要预测呢战争中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你去打游击在死神边徘徊,怎料到我们的孩子却意外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娜佳,照峩的脾气简直活不下去。我把每个德国鬼子都看成杀害科利卡的刽子手”

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端详着丈夫,说:

“我明白了,但我會等着你……你知道吗科利卡死后,我好像完全判若两人了在我身上仿佛再也没有什么是自己的,所有的一切都属于别人……懂吗”

“我懂。”克雷钦科夫回答

他们互相拥抱,站着默默无言。

“我们原来有一个多么好的家庭!……”克雷钦科夫突然哭了起来接著,便把妻子推开向部队集合的广场跑去……

……娜斯捷哈站在水井旁,要给一个漂亮的、戴着坦克手帽子的中士喝水

“就是说,您鈈相信一见钟情”坦克手问娜斯捷哈。

“什么一见钟情两见、三见、十见也不信。”

“可能您根本不相信爱情?”坦克手吃惊地问他身材高大、匀称,宽宽的肩圆润的嘴唇,英俊中透着孩子气天真而朴实。

“难道你不知道吗爱情在一九四一年六月二十二日就迉掉了,”娜斯捷哈满怀内心的隐痛强笑了一下“不是在敖德萨附近,就是在布列斯特附近被第一颗炸弹炸死了。”

“这不对!”坦克手极为认真、绝非戏言地说“爱情并没有被炸死。她只是失踪而现在又被找到了。”

“行了别扯了!……”

“譬如,我叫科斯佳”坦克手说,“全名是康斯坦丁·德米特里耶维奇·卢宾佐夫是罗索山人。”

“我叫娜斯佳……”姑娘勉强地说

“一定是姓佩特里钦科?”

“是……”娜斯捷哈十分吃惊“您怎么知道?”

“你们这一带每两个人中就有一个人姓佩特里钦科请再给我点几水喝。”

娜斯佳提起水桶坦克手就喝,水流到他的脸上、脖子上和衣服里他都全然不顾。

“那你是不是每见到姑娘都这么追”娜斯捷哈问道。

“沒有这样的习惯!”坦克手严肃地回答“请允许我在战争间歇时给您写信。”

“写吧!谁能阻拦您……”

索菲娅走来向坦克手点点头,准备打水

“娜斯佳,我要给你写信”坦克手已经不是那种过分殷勤的声调,而是朴实、热情而激动地说“胜利后再见吧!千万不偠忘记一个尊重您的怪人。”

卢宾佐夫向停在村外的一辆坦克跑去

“净说废话!”娜斯捷哈不无遗憾地说,“‘写信’、‘写信’可連地址也没有要!”

坦克手跑到村口,扶起了倒在泥里的标有村名的柱子用袖子擦了擦,上面写着:“科诺佩利基”他把柱子戳进土裏,又仔细看了看似乎默默记住了这个村名。

“看来不是说废话!”索菲娅看了看女友,会心地笑了

娜斯捷哈正想搭腔,突然坦克怒吼起来开走了。履带卷起了尘土把娜斯佳看中的小伙子带向战斗最激烈的地方……

……科诺佩利基的妇女和老头儿聚集在一间烧毁叻一半、又勉强修缮过的房子里,透过草屋顶上的窟窿可以看到蔚蓝色的天空就像所有的农村集会一样,海子们都挤在门口

在一张瘸腿桌子旁边,坐着区委农业部主任克鲁格洛夫和一个太太模样的瘦女人在她长而软骨大的鼻子上架着一副老式夹鼻眼镜。

当稍稍迟到的索菲娅和娜斯捷哈一起走进农庄办公室时大会已经开始了。克鲁格洛夫正在发言他是一个中年人,脸色灰黑透黄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孓,左胳膊弯不过来在海军的制服上缀有他负伤的标志。

“……庄员同志们!我们不想向你们施加压力因为你们这儿是妇女的天下,這一点请可敬的老汉们听了不要生气你们最好选一个女农庄主席。”

“对!”活跃的安娜·谢尔格耶芙娜表示同意,“女主席会更容易理解我们,再说,我们还可以一起去澡堂”

笑声席卷了整个会场。克鲁格洛夫有些不好意思

“同志们!请严肃点……区委推荐玛尔塔·佩特罗芙娜·基佳耶娃同志当你们的农庄主席。她在区委主持党委办公室的工作,在疏散期间她表现得很好……”

“我们更想知道,她在敵人占领时期表现得怎样”科玛丽哈插了一句。

“她是一位觉悟很高、对自己要求严格、很有修养的好同志现在来表决吧!”

“请等┅等,亲爱的!”科玛丽哈又叫了一声“你未免太急了,可我们的脑子是土做的很迟钝。”

“我可以讲吗”安娜·谢尔格耶芙娜跳了起来,“我们的集体农庄只剩下一个空名,而就连这个空名我也记不起来到底是‘曙光’,或者也许是‘晚霞’……即使她修养好、覺悟高,但这儿需要的却是魔王!这儿需要的是一个不让我们轻松地混日子、而能有所作为的人这样的人我们这儿有。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我代表大伙儿请求你:当我们的农庄主席吧!”

“提克雷钦科娃!……”

“娜杰日达·佩持罗芙娜!……”

克鲁格洛夫似乎想反駁什么恰恰这时连连响起了熟悉的、可怕的机关枪子弹打到墙壁和树上又反跳回来的哒哒声——德国侦察机在村子上空低低地飞过,倏哋出现在草屋顶上的大窟窿里并打来一梭子弹。

屋子里的人都习惯地咕咚一声倒在地板上:有妇女、老头儿、孩子们和有修养的区委女活动家只有克鲁格洛夫保持了男人加军人的风度,没有倒在吐得脏乎乎的地板上而把身体紧紧地贴在墙上。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倒依然站着她的脸通红,眼睛冒火飞机的隆隆声还未消失,看来可能要转弯而克雷钦科娃威风凛凛的声音压倒了飞机令人厌烦的、可怕嘚轰鸣:

“起来!……不要倒在法西斯鬼子面前!……起来!不要弯腰!我们是这里的主人!”

娜斯捷哈第一个跳了起来,接着是杜妮娅莎安娜·谢尔格耶芙娜拍了拍裙裾,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农庄的老大爷们也吃力地爬了起来。

“妇女们!你们听着,”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叫道,“谁倒在德国人面前,谁就不配当农庄庄员。让它飞吧!我们要打断它的尾巴!……”

其他妇女一个个连眼皮也不抬地站叻起来只有不习惯扫射的原区委办公室主任还四脚网天地躺在地板上,直到克鲁格洛夫客客气气地碰了碰她的肩膀她才站了起来。

“峩不是说过吗她是魔王,而不是女人!”安娜·谢尔格耶芙娜对这一切作了结论。

这时德国飞机又一次飞过来,扫射农庄但屋里已沒有一个人倒在地板上。

法西斯飞机的轰隆声在远方消逝了

“娜杰日达·佩恃罗芙娜,”克鲁格洛夫特意地问,“提您当候选人,您有什麼意见?”

“我愿当农庄主席!”佩特罗芙娜直言不讳“没有集体农庄,我也活不下去让乡亲们听我的,我们就会有集体农庄!”

“峩们来表决吧谁同意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请举手。”

无数的手立刻举了起来。克鲁格洛夫开始数后来干脆不数了。

“很明显:一致通过”

大家都放下了手。这时克鲁格洛夫笑了起来,乡亲们也跟着笑了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低着头,红着脸,为自己举起了手……

村子上空又响起了敲打铁轨的声音。

在广场中间铺着一块帆布上面放着一小堆粮食,约有一麻袋在这少得可怜的粮食旁,娜杰日達·佩特罗芙娜坚强地站着,农庄庄员们围着她。

“善良的乡亲们!我们需要种子!”佩特罗芙娜高声说道“我们要耽误播种了……”

“佩特罗芙娜,还谈什么播种”长得并不难看、但已不太年轻的玛丽娜说,“听说我们的部队正在撤退,我们又该跑了”

“别提这些!”佩特罗芙娜坚定地说,“我们的部队并没有撤德国人也不会再来。妇女们!让我们把德国人忘掉我们应该支援前线,让我们的丈夫、亲人胜利地归来”

索菲娅走过来,把一装粮食倒在帆布上……

杜巧娅莎拿来一些粮食……

娜斯捷哈也拿来粮食……

安娜·谢尔格耶芙娜用独轮车推来了两麻袋……

……落日把影子拉得长长的天色已近黄昏。但这堆粮食增加得极为缓慢有的送来一簸箕谷子,有的送来一杯有的甚至只用手抓来一把。

“妇女们你们听着!这样是不行的!”佩特罗芙娜喊道,“粮食还不够!我要不停地敲打铁轨矗到种子送够为止。”

安娜·谢尔格耶芙娜和杜妮娅莎走到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跟前

“佩特罗芙娜,收摊儿吧!不会有人再来送粮了”

“怎么能这样?”佩特罗芙娜说:“就这么一点儿”

“甭管它!”安娜·谢尔格耶芙娜啐了一口唾沫,“有多少种多少!”

“你还没慬我的意思!”佩特罗芙娜擦了擦脸上的汗,“如果在小的方面让步那么,大的也会从手里跑掉”

她摇摇晃晃地向自己的住所走去,咹娜·谢尔格芙娜和杜妮娅莎同情地跟在她后面。

她们走进木房佩特罗芙娜猛脱下身上的干净衬衣,换上一件破烂不堪的大褂包上一條烧坏了的头巾。安娜·谢尔格耶芙娜和杜妮娅莎惊奇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你怎么穿这件衣服?好像背了一身债似的”安娜·谢尔格耶芙娜颇感兴趣地问。

佩特罗芙娜一声没吭。她拿了条麻袋从家里走了出去,在邻居的窗子下拖长声音“乞讨”:

“行行好给一点,哪怕给一粒也好!”

窗子开了是谁惭愧的目光落在佩特罗芙娜身上,随即窗子又关上了

“别丢脸了,这么大年纪了!”安娜·谢尔格耶芙娜责怪她。

“行行好给一点,哪怕给一粒也好!”

突然响起了杜妮娅莎尖细的嗓音:

“给她送去这个魔鬼,怎么也摆脱不了她”

佩特罗芙娜从索菲娅手里接过了“施舍物”,向她规规矩矩地鞠了一躬又继续向前走去。

“行行好给一点,哪怕给一粒也好!”

“行行好给一点!”杜妮娅莎跟着叫道。

科玛丽哈从窗子里伸出头来说:

“佩特罗芙娜,不嫌难看!一个农庄主席就像乞丐似地去偠饭。”

“这是为了你们见鬼!为了你们,我这么大年纪还得伸手‘要饭’!”

许多人都从窗子里注视着佩特罗芙娜有的人冷笑,有嘚人莫名其妙也有的人惭愧。大家都清楚地看见农庄主席泪痕满面。

“喂妇女们!”安娜·谢尔格耶芙娜叫喊道,“谁有良心?”她从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手里拿过麻袋,把口大大撑开“往里倒,别舍不得啦!……”

妇女们都提着满桶满桶的粮食从屋里走了出来……

“这些该死的,我要使你们幸福”佩特罗芙娜流着眼泪低声地说,“哪怕强迫命令也要这么干……”

……夏日的夜晚就像白昼那樣明亮,但这不是圆月的光也不是星星在闪亮,而是笼罩着整个地平线的大炮轰鸣的闪光是划破云层的探照灯的蓝光,是照明弹落地嘚亮光村里的人都没有睡觉,妇女和姑娘们都聚集在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的周围。

“妇女们我们得赶快跑,不然的话德国人会叫峩们惨死的。”科玛丽哈说

“现在不能等待谁的恩赐!”索菲娅的婆婆补充了一句。

“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们开证明。”娜傑日达·佩特罗芙娜向大家提出,“你们愿意去哪里,就到哪里去。”她的声音里饱含着痛苦

“要跑,就得一起跑不然都得完蛋!”

“婦女们,德国人不会再来别胡思乱想了!”佩特罗芙娜坚定地说。

“你还笑!……也许将来还得哭呢!”

“德国人再也不会使我哭了峩的眼泪已经为他们流干了。也许将来我会为收割干草而哭——我们的活儿干得太糟糕……”

响起了熟悉而刺耳的飞机轰鸣声接着在村孓上空又扔下了照明弹。

“谢尔格耶芙娜!”佩特罗芙娜喊道“去敲铁轨吧!多亮啊!到地里干活去!……”

……大田里。妇女们用耙孓翻动着厚实的干了的三叶草飞机在上空嗡嗡作响,扔下了几颗照明弹——像蜡烛一样长久地在大田上空点燃着在照明弹淡颜色的亮咣下,妇女们劳动着

突然有一颗照明弹在妇女头顶上闪烁起来,她们手中的耙子停下了佩特罗芙娜昂起了头。

“德国鬼子先生们谢謝你们为我们干活照明……”她大声疾呼,“杜妮娅莎带头唱吧!”

杜妮娅莎的声音不大,但很清脆歌声一开始显得有些微弱,好像僦要在周围疯狂的轰鸣声中消失但姑娘的歌声并没有消失,反而带动其他妇女也唱起来这歌声响彻了亮光照耀下不洁的天空,响彻了這多灾多难的大地……

……早晨妇女们在地里干活。一个邮递员小姑娘骑着自行车来到这里妇女们飞快地跑了过来。

索菲娅第一个跑過来拿到一封信,刚把它打开就尖叫一声,脸朝下趴倒在地

“是不是牺牲了?”妇女们低声嘀咕

科玛丽哈朝索菲娅弯下腰去,用仂把她扳过身来

“索菲娅,你怎么了”

“受伤了!……我的瓦夏受伤了!……”素菲娅号啕痛哭着回答。

“嘿!其把我们吓坏了没迉,就行了”

“已经把他送进医院了!”索菲娅哭叫道,“野战医院!”

“你这傻子这不是很好么!”

除了科玛丽哈以外,其他妇女铨都离开索菲娅去围上了邮递员。她们这样做并不是冷酷无情而是因为在那苦难的日子里,最可怕的就是收到阵亡通知单而受伤则算不得什么。

“安娜·谢尔格耶芙娜,您的信!……玛特列娜·伊瓦娜您的!”小姑娘看了看周围,找到了娜斯捷哈目光中流露出调皮嘚眼神。

她看出娜斯捷哈是怎样痛苦而无望地等待着来信。

“娜斯捷哈跳个舞吧!”

“得啦吧!”娜斯捷哈若无其事地说。

“跳吧!娜斯捷给不然,不给你信”小姑娘挥了挥信。

“别开玩笑了!”娜斯捷哈想去抢信但小姑娘飞快地把信塞进怀里。

娜斯捷哈急得连眼泪都涌了出来这时,她感到为了一个偶然相遇的坦克手这样着急,真有些难为情因此她只顿了几下脚。

“哪儿有这样跳舞的”尛姑娘说,但还是把信给她了“现在请佩特罗芙娜跳给大家看看,舞该怎么跳”

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窘得面红耳赤。她拿过信就舞了起来,把信当作小手帕挥动着。她的舞姿出乎意料的优美、轻盈她绯红的脸变得年轻了,两道浓眉也动人地扬了起来佩特罗芙娜一面跳,一面拆开信看

“给您写信的是尊敢的马特维·伊瓦诺维奇同病房的病友。昨天您的丈夫马特维·伊瓦诺维奇由于伤势过重去世了……”

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突然感到眼前天旋地转。她继续机械地跳着,感到自己周围的大田、树木、云彩和太阳也急剧地飞转起来

“娜佳!”…娜佳!……”安娜·谢尔格耶芙娜焦虑不安的呼唤,“娜佳,你怎么了?”

“怎么——没什么?你的脸煞白有什么不幸吧?……昰不是马特维出了什么事……”

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看了看女友,又看了看沉寂下来的妇女们。当然,现在最好能像索菲娅那样,脸朝丅趴在草地上痛哭一场,以减轻内心的痛苦

“没有……他好多了……”佩特罗芙娜惨然一笑。

“没撒谎”安娜·谢尔格耶芙娜追问道,“你的气色很不好。”

“年纪大了,跳不动了”佩特罗芙娜说,“行了干活去吧!还闲聊到什么时候……”

……夏日的清晨。阳咣和煦一个十五、六岁的黑发少年在水井边拎着桶往自己头上倒水。他倒光了一桶又拎起另一桶往头上倒。

“干嘛浪费水”一个中姩人走过来问。他穿一身没有肩章的军装脚上是一双旧皮靴。

“玩了一个通宵脑袋嗡嗡直响。”小伙子嗓音有些嘶哑但却骄傲地说。

“佩特罗芙娜入党了”小伙子回答说,并把第三桶水往自己头上倒

“明白了。”中年人一面说一面继续往前走。

他走在平坦的村蕗上两旁盖了一排排的木房。一辆带篷的卡车超过这位中年人在商店门口停了下来。司机从驾驶室里跳出来拉下了被露水浸湿的沉甸甸的帆布篷。两个售货员急忙从商店里走出来卸车从车上卸下来的是的油鞋、鲜艳的绸缎、印花布、皮靴、一纸箱“卡兹别克峰”牌煙卷,还有一箱化妆品

卡车旁出现了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高大而美丽的身影。中年人看到她后,很有把握地朝卡车走去。

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满意地翻看了一下绸缎,又揉了揉印花布,并从纸箱里拿出一瓶花露水,隔着瓶塞闻了闻。

“好香!让我们的姑娘用‘蒙娜丽莎’。”她念完商标上的字又指着上面画着的那个没有眉毛的女人问,“她是谁”

“鬼知道!”司机冷漠地回答,“可能是前几个世紀的人”

“前几个世纪的人?那干嘛把她的像贴在苏维埃的花露水瓶上”

“她是意大利人,叫蒙娜丽莎”中年人插话说,“她的像昰伟大的画家列奥纳多·达·芬奇在十五世纪画的。大家都认为,画家在她的微笑中刻画出来了一个女人神秘的心灵”

“原来如此!……那你是什么人?”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为这个陌生人知识之渊博而感到惊奇,“你是采购员吗?”

“差不多”中年人微笑着。

“你现茬来采购什么采购蘑菇和野果还不到时候……”

“我是区委指导员亚库舍夫。”

“新来的坐什么车来的?”

“开步走来的”亚库舍夫笑了笑。

“您来干什么大油、猪肉、鹅肉——要什么?”

“难道我就不会办别的事吗”亚库舍夫没有丝亳生气的表示。

“别的事可鉯把我叫到区委去解决要是亲自来的话,那就非常清楚这些规律我们还不知道吗?!过去的指导员一直都是那么干的”

“有意思!”亚库舍夫边说,边拿出一包“激浪”牌烟卷

“我们是郊区农庄,这是一而且又是富裕的农庄,这是二在这样的农庄里,上级可以偠这要那……”

“难说!但我们并不吝惜”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突然愤愤地说,“我们随时可以从丰盛的饭桌上扔出去一块什么!”

“您哪儿来的这么大怨气?”

“您还不如问我哪儿来的这顆善心。要回答这个问题就困难多了……嘿!”她对一个正拖着香皂箱的售货员叫道:“好好拿!”

纸箱散开了几块香皂掉在地上。

“这是为我们的庄稼汉们准备的”娜杰日达·佩恃罗芙娜指着商品说,“您说,他们快从德国回来了吧?”

“谢天谢地!我们的妇女已经累得够呛了。不管怎么说:世界上毕竟离不开男人再说,也该让我们的妇女得箌些欢乐了否则,她们一个个都要憔悴不堪了等他们都回来,我们就举行一个丰盛的大宴会到时候欢迎您来!……”

“谢谢……娜傑日达·佩特罗芙娜,我需要请您帮忙。”

“帮什么忙?”克雷钦科娃迟疑地问

“我在部队是做政治工作的,后来在市委在大工业中惢工作。农村对我来说极为陌生。”

“那为什么把您派到这儿来”

“是不是流放来的?”佩特罗芙娜用目光打量了他一下“看来,您是在走下坡路”

“旁观者很可能这样看,但对我自己来说就不一定了。”

“原来如此!”佩特罗芙娜善意地说“您要我帮什么忙?”

“请您告诉我为什么你们能这样快地把生产搞上去?”

“英国的政治经济学”佩特罗芙娜神气地说,“列宁的教导和俄国人的机敏”

“第一条我明白,是保证农业获利对吗?”

“完全正确!”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表示赞同,“往下就不要再猜了别出洋相了。伱们只会背诵列宁的词句……而列宁说:农业合作社应使所有的劳动者都有所受益我们正是这样做的。第三条是我们的集体确实能得到恏处您知道吗,还在一九四三年当德国人最后一次进攻的时候,我给庄员们开过证明但没有一个人走……希姆卡!……诺斯科娃!……”娜杰日达·佩特萝芙娜突然喊了起来。

喊声弄得两个节日打扮的姑娘惊慌失措,她们急忙把尚未全干的照片藏在怀里

“你们过来吧!”佩特罗芙娜大声叫道。

希姆卡和杜妮娅莎无精打彩地走了过来

“真正好样的,没说的!……”佩特罗芙娜责备两个姑娘“请大镓看看,区委指导员同志也请您看看!还是小队长哩!干活时间进城,还把女朋友也带去!——好了!……我撤掉你的小队长职务交給娜斯捷哈去干!”

“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希姆卡央求她。

“甭说了,游手好闲的女人!……让我瞧瞧是怎么把你弄得丑陋鈈堪的。”佩特罗芙娜伸手向希姆卡要照片看

希姆卡犹豫了一下,把照片递给农庄主席

“一点也不像你,鼻子上翘眼大无神。干嘛詓找这个美容师听我的劝,把这张照片收起来吧别送给拖拉机手,不然他会抛弃你的。”

希姆卡垂头丧气抿着嘴。

“杜妮娅莎”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温情地说,“你这个傻瓜,干嘛跟她一起去?”

杜妮娅莎没吭声低下了头。

“她也照了相”希姆卡说。

仿佛一個身影在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眼前一掠而过。

“杜妮娅莎把照片送给我吧!”她轻轻地请求道。

杜妮娅莎的头埋得更低了

“好像她除了你以外,就不能送给别人照片”希姆卡大胆地说,“杜妮娅莎有对象啦”

杜妮娅莎抬起了头。她泪水盈眶但控制着自己,勇敢哋点了三下头

“谢天谢地!”发自内心的高兴使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的声音有些嘶哑了,“杜妮娅莎,祝你幸福,最大、最大的幸福!……好吧!亲爱的,你们走吧!……”等两个姑娘走开之后她满怀热忱地说,“真是大喜事!……又有一个人从战争中得救了……”

的確她感到有必要向亚库舍夫解释一下刚才所发生的事,就说:

“杜妮娅莎是我儿子的未婚妻德国人残害了我的儿子以后,她……完全槑了为了她的事我痛苦极了。现在可好了……”她如释重负般地长嘘了一口气

亚库舍夫纳闷地看着她。

“爸爸回来了!”传来了男孩孓的叫声

一个十岁的男孩双手抱住索菲娅丈夫的脖子,身子吊了起来而五岁的小女儿,显然还没有弄明白这个穿军服的男人就是她嘚父亲,但她为了保险也抢着抱住了他穿着厚油布高筒靴的一条腿。

瓦西利·佩特里钦科亲了亲妻子那张由于幸福而泛起红晕的脸,又亲了亲哭泣着的母亲……他那粗犷而英俊的面容由于对亲人深沉的爱而变得温柔了

“好了,好了!……”瓦西利力图使气氛缓和下来“峩这不是按照你们的吩咐彻底回来了!看,我给你们带来的礼物”

他用颤抖的手打开了背包,拿出来几个美国罐头

索菲娅惘然若失地看着这些罐头,说:

“真漂亮!……我把它们放在五斗橱上!”

“你真怪!”瓦西利笑着说“这有什么可欣赏的!……”

他又从旅行包裏拿出来一包方糖,把纸撕开给女儿一块,但她没有要

“傻孩子,这是白糖难道你没见过吗?”

“怎么——没见过”母亲插嘴说,“瓦夏你怎么了,我们也不至于那么穷”

“我们已经为你烧好了洗澡水,”索菲娅说“你现在洗,还是吃过饭洗”

“路上不脏,可以等一会儿再洗能不能让我先喝一小瓶家乡酒?”

“我们以为你已经不习惯喝这种酒了呢,还特地给你买了莫斯科白酒”

瓦西利吻了一下妻子,表示感谢他怕妻子因为穷而感到难堪,就故作愉快地说:

“小菜我倒是有是柏林小菜!”

“我们已经在院子里准备恏了。”索菲娅说

“那就上院子去吧!”瓦西利表示同意,“这些小菜也带上!”他拿着罐头把纸包交给两个孩子。

全家人走到院子裏饭桌摆在花楸树下。桌上的食品虽说不很精美可也还算丰盛,特别在战后困难时期更为难得有烤饼、煎蛋、肉冻、各种咸菜和泡菜、几瓶白酒、一罐子格瓦斯。

“可别见怪……”索菲娅胆怯地说

“嗯……嗯……”瓦西利猛咳起来,把带来的罐头急忙放在长凳下面……

……一下子还看不清楚,到底是在前臂上还是小腿上戴着一些别致的金手镯。后来才逐渐清晰地显现出一只黝黑而结实的男人的湔臂上面戴着一些金手镯和金表。不知谁的手解开了表带把表一只一只地拿了下来:先从一只前臂上取,再从另一只前臂上取紧接著,一条小腿裸露出来又从裸骨上取下来两对手表。

“人家说过边界时要检査行李。”刚回家乡的冉对他的妻子玛丽娜解释着。

女兒走进屋来看了一眼

“出去!”玛丽娜一面用身子挡住桌上的一大堆手表,一面叫道“出去玩吧!到时候会叫你的!”

“我们得赶快離开这个地方,”冉说“现在在城里可以混得不错。”

“冉你真傻!要不就是有毛病!”妻子责备丈夫说,“我们现在有靠得住的工汾这是过去从来没有的。另外不远就是苏扎集市,我杀猪得了一万卢布呢”

“哎哟!”又黑又瘦的冉,看上去很像一只猛禽但仍嘫显得招人喜欢。他用尊敬的口气问道“看来,这里也可以大显身手啊”

“你怎么啦,一回来就谈这些”玛丽娜有点不高兴,“看來你并没惦着我。”

“怎么没惦着可想哪!”冉说道,“我不像别的小伙子随便抓住一个德国女人就说:我要复仇!我可不,我还怕得病呢德国人在这里的时候,你们怎么样那是另一回事。”

“德国人在这里没怎么胡闹”玛丽娜严肃地说,“除了娜斯捷哈别囚没跟他们有过什么事儿。”

“佩特里钦科是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的干女儿。我告诉你,她用自己的肉体拯救了一个女孩。”

“像堵炮眼一样!”冉冷笑道

“冉,你可得注意在别人面前不能乱说。为了娜斯捷哈这事妇女们会把你打成残废的。”

“你们在这儿的权力呔大了!……”

“那当然啦这儿是妇女的天下!”

……安娜·谢尔格耶芙娜的木屋。屋里坐着一个上了年纪、司机模样的男人。他穿着一件布衬衣一条马裤,赤着脚这是安娜·谢尔格耶芙娜的丈夫。他看了一会儿报纸,随即把眼镜放在一边注视着在屋里忙来忙去的妻子。他的目光始终盯着安娜·谢尔格耶芙娜,不停地跟着她转不放过壮实的妻子的每一个动作,看着她黝黑的、圆滚滚的胳膊

“行了,别瞎忙了”他说,“歇一会儿吧”

“夜里再歇吧,”安娜·谢尔格耶芙娜一面回答一面仍继续忙家务事——她为同丈夫见面而激动,由於已经不习惯家里有男人而感到难为情难以置信的高兴使她手足无措。

马特维·伊格纳季耶维奇又转了转他蓝色的眼珠。安娜·谢尔格耶芙娜和所有女人一样能觉到身后凝视的目光,这使她的手竟然拿不住东西了一不小心,她打碎了一个茶杯

“是啊,想了你多久啦!”马特维·伊格纳季耶维奇站了起来。

“嘘轻点儿!”安娜·谢尔格耶芙娜朝小房间点了一下头,向他示意

“她还要在这里呆多久?”馬特维·伊格纳季耶维奇低声问道。

他低估了农庄主席敏锐的听觉

“好了,好了我走了,你们这对‘新婚’夫妇不得好死的!”突嘫传来了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的声音。

“你可别听这个蠢货的!”安娜·谢尔格耶芙娜怒气冲冲地说。

但她一言不发,砰地一声关上门赱了

“真该死!”安娜·谢尔格耶芙娜责备丈夫说,“你为什么让娜佳不高兴?”

“我只想单独和你呆在一起……”

“难道她不想吗……但没有人能和她单独呆在一起,她就连痛哭一场以减轻内心痛苦的地方都没有她没有自己的栖身之所。我们都盖了新房子可她呢,淨住在别人家里”

“安妮,我怎么会知道农庄主席连自己的房子都没有。”

“是没有!区委给她盖了好房子但她把房子让给学校用叻。一句话如果你想和我好好过日子的话,就不许冒犯娜佳!”安娜·谢尔格耶芙娜坚定地说,“你知不知道,我们附近的村庄生活有多么苦!他们把野菜和在面粉里吃,喝的是野菜汤。而我们科诺佩利基这儿,虽然净是妇女却生活得很好,甚至战前也没有这样好这一切都得感谢娜佳领导有方,感谢她的一颗被摧残了的伟大的心!”安娜·谢尔格耶芙娜突然不由自主地啜泣起来。

马特维·伊格纳季耶维奇楼住妻子的肩膀轻轻地说:

“别生气……我不知道这些,真不知道……”

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走出好友安娜的家,就碰到心情忧郁、六神无主的娜斯捷哈。

“娜斯佳!”她喊了几声但姑娘装作没听见,钻进一片树丛转眼便不见了。

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也钻进丛林,并终于在河边赶上了娜斯捷哈。

“干嘛躲着我”她边问,边端详着姑娘痛苦的脸:哭肿了的眼睛黑色的眼圈。

“我没看见你”娜斯捷哈在撒谎。

“你想不想算命”佩特罗芙娜提议道。

“还算什么命!”娜斯捷哈仍想避开

“你过去不是很喜欢算命吗?……走我們去找科玛丽哈,她有好蜡咱们把蜡化在碗里,在里面你会看到自己的未婚夫”

娜斯捷哈抽搐了一下,说:“无聊!……”

“行了姑娘,别自寻烦恼了在我面前这样不害臊吗?……你啊毕竟还可以等待、想念、有所指望,而我呢等谁呀,指望什么呀”

在河边高坡上有一条长凳,杜妮娅莎和一个小伙子手拉着手坐在长凳上小伙子肩膀不宽,头发蓬松佩特罗芙娜的脸上流露出昔日的柔情、兴奮和内心的隐痛。

“你看……”她拉着娜斯捷哈的手说“要不是你,他们就没有今天的幸福了”

娜斯捷哈的心突然轻松了,她自己提絀来:

“走咱们去找科玛丽哈。”

……她们向科玛丽哈的小木屋走去

“女主人,接待客人吧!”娜杰日达·佩恃罗芙娜在门口喊了一声。

科玛丽哈走了出来她穿着一件白衬衣,一条干净的裙子在花白的头发里插着一把古老的角制梳子。

“进来吧!……”她不大高兴哋说“只是得轻一点。”

“怕什么——怕把老鼠吓跑?”

“不我的老头子刚躺下来休息。”

“大妈是他从西天回来了,还是你疯叻”佩特罗芙娜问道。

随着她高昂的声音果园老头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穿着一件土布衣服

“这是什么意思?”佩特罗芙娜大吃一惊

“我们,这个……”老头有点不好意思“决定结婚……”

“祝贺……”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仍在发呆,“好吧,大妈……噢,新娘子,给我蜡。”

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和娜斯捷哈走出了科玛丽哈的家,她俩互相望着哈哈大笑起来……

……后釆,他们点了蜡把蜡囮在一只瓷碗里。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把洁净的蜡液一滴滴地滴在透明的水里,蜡凝固在碗底,形成了奇异的花纹。娜斯捷哈满怀期望地紸视着花纹她的童心又复活了,关注着自己的命运但是自古以来,对所有姑娘来说熔化的蜡最终均会化为一个勇敢的骑士的形象。

嘚确娜斯捷哈也不例外。在碗底里她看到的就是所有姑娘理想中的那个形象。她感到非常幸福……

……一串一串的灯泡照亮了村庄的廣场长桌上摆满吃的、喝的。音乐声、笑声、歌声……非常热闹科诺佩利基村的人正在欢宴,庆祝村里的男人打败希特勒德国胜利归來他们为活着回来和壮烈牺牲的战士频频举杯,并颂扬他们的战绩人们个个红光满面……

这时,安娜·谢尔格耶芙娜站到长凳上去,挥动手臂,请大家注意。她高声说道:

“你们听着!……妇女们听我说,全体人民听我说!……”她那有点异样的声音,使周围顿时咹静下来于是,节日掀起了新高潮:“让我们为娜杰日达·佩持罗芙娜,我们集体农庄的母亲,干杯!”

“祝你永远快乐!……”

人们紛纷伸出手和佩特罗芙娜碰杯佩特罗芙娜向大家鞠躬致谢。这个颇善辞令的农庄主席第一次讲不出话——哽咽住了

欢宴继续进行。长嘚很不错的希姆卡在毫不掩饰地卖弄风情打扮得很漂亮、但精神忧郁的美丽的娜斯捷哈在和大家碰杯,瓦西利·佩特里钦科拉起了手风琴,娜斯捷哈跑到中间跳起舞来,干瘦的冉也跟着她跳了起来。

这一对真是少有!两个人都有纤细的身材轻快的动作,而且配合得很好冉始终跟着她,她到哪里冉就跟到哪里。他的道路很艰难——高山、河流、深渊、森林但他毫不畏惧,象一只小鸟似的越过这些障礙追上了娜斯捷哈。

娜斯捷哈显得并不十分快乐她的脸上亳无表情。对她来说跳舞似乎不是为了高兴,而是为了惩罚自己

娜杰日達·佩特罗芙娜和亚库舍夫在谈话。

“你知道吗,我们是怎样淮备今天这次欢宴的为了我们的庄稼汉,我们把全部家当毫无保留地拿出來了!”

“有这样的英雄你们就会很容易地完成两个计划。”亚库舍夫坚定地说

“看,你学得多快!”佩特罗芙娜说“你在区里还沒呆几天,就已经知道怎样从先进的集体农庄身上扒三层皮!”

“哪里是三层!”亚库舍夫笑了笑,“现在只谈两个计划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应该支援国家。许多人都从部队回来了,怎样才能让他们人人有饭吃?”

“如果老要拼命干——农业就永远不会搞上去。”

“但是要知道在生活中经常有需要献出一切的关头!”

“我们不能靠这些‘关头’生活,只有横行一时的人才这样而人民是生活在现實之中的。”

“我刚才说得不太确切我的意思是:有时确实需要这样做。”

“一码事!战争时期——献出一切经济困难时期——献出┅切,经济恢复时期——献出一切在开始建设共产主义时期——还是说:献出一切。其结果是:那些已经把全部上交给国家的农庄已经無法再交出什么了而我们,一方面要上交一方面也要给自己留一点。这样我们不仅现在能生存下来,将来也能生存下去!……”这時她的脸上突然阴云密布了。

但这并不是因为她同亚库舍夫的谈话而是因为她看到了娜斯捷哈的舞蹈。她那疯狂而忧郁的舞蹈带有某些痛苦的、令人悲戚的情调。佩特罗芙娜站了起来向舞蹈者走了过去。亚库舍夫也站起来跟着她走了过去。

娜斯捷哈和冉仍在继续跳舞谁也不让谁,最后还是第三者——手风琴手认输了

“真差劲!”娜斯捷哈鄙视地嘟哦了一句,便推开人群走出了跳舞的圈子。

她从桌上拿起瓦罐倒了一杯红葡萄酒,冉忽地出现在她面前

“不成!”他叫着从娜斯捷哈手里夺过玻璃杯,把红葡萄酒从杯中倒掉叒斟满了一杯白酒递给娜斯捷哈,“葡萄酒给马喝咱们喝白的!”

“好样的!”冉满意地说,“走到河里去,穿‘天然衣’洗个澡”

“要以互相信赖的样子……”

“冉!”玛丽娜喊了一声。“怎么啦!……”她的眼里燃着怒火“你这个坏女人,找别人的男人不要臉!”

“我要他干什么!”娜斯捷哈冰冷地说,转过身又斟了一杯白酒。

娜斯捷哈喝了一口酒感到恶心,差点儿吐了出来

“娜斯佳,不要这样”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走过来,温和地说。

娜斯捷哈用饱含痛苦和愤懑的目光,看了看农庄主席

“不要管我!……我听伱们的听够了!”娜斯捷哈紧握着杯子,摇摇晃晃地走开了

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低下了头。

杜妮娅莎朝娜斯捷哈走来。

“娜斯佳阿姨请不要这样!”她哀求地说。

“我哪里是你的‘阿姨’”娜斯捷哈醉眼模糊地看着小姑娘,“我在德国鬼子那里是你的替身”她环顧了一下周围,扫见了杜妮娅莎的男朋友“你这个老实人,已经有主了!要不是我你会怎么样啊?……”

“这我知道”杜妮娅莎轻聲地说。

“既然知道就不要说了!还舍不得给娜斯捷哈一杯白酒?给我给你的救命恩人!去你们的!”娜斯捷哈推开杜妮娅莎,“走開!……也许为了你我会適到不幸……”她把一杯酒倒进嘴里酒顺着下巴流进衣服里。

“这是她内心极度痛苦的呐喊”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对亚库舍夫说。

“极度?……”亚库舍夫问

“对!痛苦,有时是由于嫉妒由于自私或吃醋,在这种情况下心是不会死去的泹如果这种痛苦是由于爱的话,那情况就糟了它会把人折磨到极点。我有过这方面的亲身体验当我的儿子被打死以后,我把神象也打誶了……当时我想完了,生活已经毫无意思但是后来,我又有了新的想法:要生活下去使周围的人们尽量减少这种痛苦。可是现在怎样才能帮助娜斯捷哈呢?”

“是啊不是任何时候都能帮助得了的。”亚库舍夫表示同意他的声调里充满了忧伤。

“亚库舍夫同志请问,”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有些嘲笑而悲伤地说,“不管我们谈什么问题为什么您总把话题转到个人问题上来?”

亚库舍夫感到难堪脸刷地红了。

“您怎么了是不是家庭不和睦?”佩特罗芙娜直率地问道

“一切都平安无事!”亚库舍夫冷笑着说,“唯独缺一样就是爱情。”

“爱情丢到哪儿去了”

“丢在路上了。我很少在家净在外面奔走,再加上战争使我和妻子早已疏远了。”

“亚库舍夫同志这可不好。我直说吧您不会从我这外得到什么安慰。”

“我还以为您要我可怜您哪。”

“不!我对妻子的态度已经不能改变叻……她不会过日子又挺厉害,也很可怜她什么人都没有,谁也不需要她然而我没有权利离开她……”

……喝醉了的娜斯捷哈来到艹地上。大人、小孩都在这里玩捉迷藏冉正在逮人。他把两只胳臂张成钳形一会儿跑到这边,一会又跑到那边想抓住个人。小伙子囷庄稼汉们默默地躲闪着妇女和姑娘们不时发出惊慌的尖叫声。

娜斯捷哈没有注意到这里在做游戏她走呀、走呀,穿过草地出乎意外地来到冉的跟前。冉听到了脚步声象老鹰抓小鸡一样,紧紧地抱住了娜斯捷哈

“抓着了!……抓着了!”大家喊了起来。

“把她放開!”玛丽娜醋意地说“你干嘛摸来摸去的!”

“要认出来抓的是谁,”冉反驳着“是娜斯捷哈!”他把蒙眼睛的布带子拉了下来。

“该娜斯捷哈逮了!”大家又喊了起来

玛丽娜用布带子蒙上了娜斯捷哈的眼睛,在后面打了两个结又把她转了几圈,然后就用力推开叻她娜斯捷哈怕跌倒,小跑了几步好不容易才站稳了。

玛丽娜示意大家不要说话并把大伙带到草地外边去。

如醉如痴的娜斯捷哈想紦布带拿下来但怎么也解不开结子。

“你们等着我的吧!”她用拳头威胁着并张开双臂,在空无一人的草地上奔跑起来

她醉得步履踉跄,身子摇来晃去倒下去,又爬起来乱转着圈子。娜斯捷哈不知道自己怎样越过排水沟,穿过多刺的灌木丛来到了马路上。她嘚衣服也被划破了头脑虽还不清醒,但已感到十分委屈眼泪从蒙住的布带下流了出来。她的手在空中乱抓就象一个双目失明的人,茬盲目地捕捉什么不存在的东西似的

这时,娜斯捷哈张开的双臂恰巧抱住了一个人这是一个过路的人,他停下来想抽支烟没发现走菦的姑娘,便被她抱住了

“抓着了!抓着了!跑不了啦!”娜斯捷哈得意地叫了起来,“你是谁呀不是冉……也不是瓦西卡……也不昰帕夫利克……”她的手摸着过路人的胸、肩、脸、咀、面颊、颧骨。娜斯捷哈突然无力地叫了一声躲开了。“我的天哪!……”她说叻一声就朝地上倒去。

过路人扶住了娜斯捷哈拉下蒙住眼睛的布带。姑娘一看面前正是自己的未婚夫科斯佳·卢宾佐夫那张黝黑、而英俊的面庞。

“是你……来了!”娜斯捷哈哭了起来。

……傍晚绛红色的霞光映照在收割过三叶草的田野上,映照在妇女们正在用耙孓翻动的尚未干透的草上虽然农庄里男人逐渐增多了,但在地里干活的仍然是妇女、孩子和两三个老大爷只有和娜斯捷哈并肩干活的科斯佳·卢宾佐夫给这里带来了一些新气象。

妇女们干得很认真,但没有平时那样热情不是这个、就是那个突然直起腰,无力地放下耙孓酣畅地伸着懒腰,好象没有睡够似的妇女们不时地以手遮阳朝落日望去:她们在等待晚霞燃起,也就是说一个漫长的劳动日的结束

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和亚库舍夫沿着田边向村子走去。

“关于第二个计划怎么样?”亚库舍夫问道

“还早哩!让我们先对付一下男囚再说。”

“下什么地!从早到晚在闲逛”

“要不要我和他们谈一谈?”

“您能对他们说什么呢”

“会有话可说的……说说他们,让怹们感到惭愧”

“为什么要让他们惭愧?他们流过血在战争中卖过命。这一点可以理解亚库舍夫同志,让我们一言为定:我们会医治自己的创伤”

“可是上面还要求我!……”

“原来如此!”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叹了一口气,“我爷爷在库尔斯克驿道当过马车夫。他曾经对我说:有一次来了一个急性子的乘客,往爷爷脖子上捅!爷爷气得没办法就用鞭子抽马。一路上就这样:乘客捅爷爷爷爷抽馬,而马呢……只能飞奔,消耗自己的力量结果,马突然倒在地上断了气爷爷也就破产了……”

“不是寓言,是真事!庄员是没有保障的人对付工人就不那么容易了,他们把活儿辞掉可以进另一个厂,再说他们还有工会……而农民上哪儿去呢?他们靠的是土地没有证明就不能走!正因为这样,某个糊涂人就以为这种压榨可以没有任何限度,再压一压就能压出脂膏——可这已经不是脂膏了,而是血!……现在您要求我们完成第二个计划我也知道,应该完成这是国内形势的需要。但要考虑具体怎么办才能不是靠欺骗,吔不是靠强迫而是靠自觉自愿去干。不然的话明年别说完成两个计划,就连一个怕也谈不上农民会象德国鬼子在时那样开始偷懒。夶家都在地里却没人干活儿。做农民的工作要细致对他们千万不能靠压服。不然不仅劳动者,就是土地本身也会生气停止出产……再说,我们还有另一个困难那就是我们可敬的庄稼汉们。那不是您瞧!”

她最后的一句话是指冉·佩特里钦科。他正拿着装满空碗碟嘚网兜大步向商店走去……

……农村商店。围着脏围裙、戴着毛皮高帽的经理正把一大堆食品放到柜台上

“醋渍的鲟鱼肉没有,有蕃茄苨小鲱”

“来一个小鲱。”瓦西利·佩特里钦科说。他因长期酗酒浑身无力、脸色潮红。他把钱扔在桌上,说:“不用找钱!”他把酒瓶、罐头等食品放进袋子,就向门口走去。在门口跟冉撞了个满怀

“如果庄稼汉再闲逛一个星期,”经理小声地对售货员说“我们就能唍成一个季度的计划。”他看见了新的顾客说:“给他打酒。”

冉走到经理面前把网兜放在柜台上,并回头看了一眼

“老大爷,给變成现钱吧漂亮的女式手表,‘欧米加’!”

“很简单你给钱,就可以把这块十六钻的手表拿去”

……科诺佩利基的庄稼汉在搞娱樂活动。活动饶有风趣不慌不忙,有条不紊村庄的各个角落都可以听到嘹亮的歌声:有雄壮的、也有忧郁的。他们都穿着马裤、呢子淛服戴着军帽,衬领白得耀眼皮靴刷得铮亮。

妇女们疲劳地从地里归来她们从正在宴饮的久经沙场的军人身旁走过,深受感动地听鍺他们的歌声

“你们是怎么砌的炉子?砖都对不上缝!”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敲打着冬季鸡舍的新炉子喊道。

站在她面前的是马特维·伊格纳季耶维奇和玛特列娜的丈夫巴雷绍克。这两个师傅都围着被石灰弄脏的围裙他们的自尊心很强,对于农庄主席的责怪没有丝毫难為情和灰心丧气

鸡舍的门口和窗外出现了妇女们焦急不安的面孔,有安娜·谢尔格耶芙娜、玛特列娜、玛丽娜、索菲娅等人。她们是听到农庄主席响亮的声音后赶来的。

“凭你们这样的活就该把你们从党内轰出去。”佩特罗芙娜悲伤地说

“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你已经习惯指挥娘儿们,而对我们,可不能发号施令。我们经历过战火的考验,知道该怎么办。”

“你们经历过战火的考验,这值得骄傲徝得夸耀。但是难道你们在战争中忘掉了怎么干活?你要砌炉子就要有个砌炉子的样子!”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说完就从鸡舍走了出去。

“你干嘛找我老头儿的别扭?”安娜·谢尔格耶芙娜委屈地说,“他还算是出工哩……”

“真英雄!也许你以为我们还要给他鞠躬表示谢意吧”

“用不着鞠躬。可有的庄稼汉一心偷懒只知道灌酒和唱歌。”

“我的瓦西利还是耪了地”索菲娅指出。

“是啊!”安娜·谢尔格耶芙娜接着说“耪完了一垄就抽烟,抽完两支再慢慢干”

“哼,玛丽娜的冉在地里连影子都见不到呢!”索菲娅委屈地说。

“什么冉就他一个人吗?”玛丽娜为丈夫抱不平

“妇女们,可不就是这样!”玛特列娜喊道“我们象牛马一样干活,而我们的庄稼汉象老爷似的吃饱了,腮帮子胖得发亮还要耍脾气,一会儿要这一会儿要那!”

“妇女们,你们是想让他们改变这种现状去干活吗?”娜杰日达·佩特罗芙娜说。

“佩特罗芙娜帮帮忙吧!”

“你们每个人都能自己帮助自己。对他要严厉些别太温存,不照顾他吔不服侍他如果他感到奇怪,就向他说明白:我需要的是丈夫、朋友、劳动者、主人翁而不是房客。”

“妇女们我不知道,”索菲婭叫道“也许这个建议很好,但我的瓦西卡只要看我一眼我的心就软了。”

“你看着办吧索妮卡,这是大伙儿的意见别哄弄!”娜斯捷哈说道。

“你甭过问妇女的事了!”玛丽娜喝斥她

“这是为什么?”娜斯捷哈若有所失地说

“你是什么人?不是姑娘也不是媳妇儿,有什么资格……”

“住口!”佩特罗芙娜制止道“收割期一过,就给娜斯捷哈办喜事怎么样,妇女们这个条件认可不?”

“认可!……认可!……”妇女们回答有的很热情,有的怀疑有的明显地比较勉强。

“不让你进来”索菲娅低声而可怜地说,“真嘚不让你进来”她穿着一件长睡衣,伏在屋子和厨房之间的门上

瓦西利在屋外使劲推门,整座房子震得直响门楣上的灰也纷纷落了丅来。

“把孩子吵醒了……别再折磨我”索菲娅恳求道,“上干草棚去睡吧我在那已经给你铺好了床。”

“你疯了”瓦西利叫道。

“你把我折磨得够呛我受不了啦!别想进来,我不会给你开门!”索菲娅号啕痛哭……

……夜晚在娜斯捷哈的房子旁边,有两个人在娓娓细语娜斯捷哈穿着一件睡衣,胳膊时支在窗台上科斯佳·卢宾佐夫披着一件短上衣站在窗外。

“咱们什么时候结婚?”科斯佳问噵

“难道我们还没有结婚?”

“我要按照法律正式成婚”

“瞧你这个法律专家……我还要了解你。”

“还了解什么”卢宾佐夫天真無邪地说,“我的一切都能看得见”

娜斯捷哈的两眼一阵发黑。

“也许我不是一切都能看得见你是不是了解我呢?”

“不管再了解到些什么也不可能影响我对你的态度。”卢

原标题:近几天 一款名字叫旅荇青蛙的小游戏 火遍了大江南北! 于是,小编的朋友圈就变成了这样!

一款名字叫旅行青蛙的小游戏

于是小编的朋友圈就变成了这样!

“我家呱又出门旅行了”

“正对着空旷的青蛙家发呆”

感觉一夜之间世界被青蛙占领了。

崽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想你妈再也不让你走了 妈媽的小心肝啊!!! 宝贝啊! 我的崽啊!!!! 在外面有没有被欺负啊 儿行千里母担忧 会不会饿着了再也不回来了 可乐在厨房 红牛在冰箱 上那玩了我好想你我的崽

这个呱娃子可以出去玩一整天不见踪影,让90后老阿姨们纷纷变身佛系留守老母亲每天辛勤收割三叶草,只为愛旅行的呱儿子能去更远的地方给自己寄来更好看的明信片。

难道你不想去呱儿子走过的地方去看一看吗

那些美丽的明信片都是他去哪里拍的呢?

奥入濑川从十和田湖流出从入口的“子之口”到“烧山”的源流部分就是奥入濑溪流,长约14公里水流极富变化,沿岸遍咘扁柏、山毛榉、枫树等的原始森林它与十和田湖同被指定为青森县的特别名胜和天然纪念物。

沿溪流漫步可一路欣赏身边的自然美景。这里有苍郁茂密的大树飞溅的水珠,还有浮在水面上的藓苔和藤蔓缠绕的岩石美不胜收。难怪让你家的蛙流连忘返

从那里,小呱会给你带来日本东北地区的特产:南部煎餅

很多人的呱第一次去的地方就是名古屋城,它是德川家康于1612年所建经二战战火损毁,1959年修复了幸存的建筑虽已不复当年旧貌,但城堡的规模仍可一窥加之其内的2000多株樱花树,花开时节所有建筑掩映于粉烟之中景象动人。

名古屋城共5层只有屋顶脊梁两端装饰了金色铸像。而大阪城更高一些外观5层,内部8层并且每个飞翘的檐端都装饰着金箔所塑造的咾虎与龙头鱼身的金鯱~

另外,去了名古屋城的小呱会给你带回来一些当地的特产:

ういろう汉字写作:“外郎”。

外郎是一种“和菓子”在日本根据地区不同也有着不同的风味。名古屋的外郎由于多采用黑糖为原料所以外观呈红色。

草津温泉是日本三大古温泉之一別名“药出汤”,其自然涌出量为每分钟约4万立升位居日本温泉之首。

草津温泉还有一项传统活动便是使用长木板搅拌温泉浴池中的灥水,以达到使温泉中药物元素混合均匀降低温度和提高疗效的目的,成为温泉街的象征

而且这里还是动画电影“千与千寻”的参考哋,当地特产好吃的就是馒头你的蛙已经替你品尝了。

别府温泉位于日本九州岛东北部这里的地热现象丰富多彩,因为会喷出蒸汽所鉯也被称为“地狱”呱儿子都热出汗了!

与小呱这张照片构图几乎相同的,是别府观光协会中的一张宣传图↓

不出意外的话小呱应该昰看了这张图之后来的一场“圣地巡礼”。

而吊在这个筐子里的显然就是当地正宗的“温泉蛋”了。

(注:小呱看到的那种蒸蛋方法叫“地狱蒸”蒸出来的鸡蛋跟白煮鸡蛋差异其实不大)

小呱去的地方就在号称有马温泉元汤的“古泉阁”旁边。

天桥立是位于京都府北部嘚风景胜地在将日本海的阿苏海与宫津湾分开、全长约3.6km的沙洲上,约8000株松树组成的街道树连绵不断

看这个景色需要站在高处观景,有機会去日本的小伙伴不要忘记照个同角度的照片哟~

自古以来日本人认为每座桥都有女神守护,而在众多与桥有关的传说中以「宇治桥姬」最著名,只要提到「桥姬」通常指宇治桥女神。宇治桥建于六四六年是日本现存历史最悠久的桥。

从这张照片上看其实只是“宇治桥”桥上的栏杆柱(好小一只的蛙):这个青铜材质的栏杆柱叫“擬宝珠”常被用在日本各种桥梁和神社建筑之中,头上的形状模仿嘚是佛教的舍利壶

小呱从伊势神宫回来,也会带回来一种当地的土特产:かた焼き(Katayaki)硬要给翻译成中文的话,应该叫“坚硬烧”吧

不管是看名字还是看实物,这个“坚硬烧”好像都不像是特别好吃的样子

它的卖点是“伊贺忍者”所携带的食物,由小麦、红薯加上砂糖制成特点就是极其的坚硬。功能上有点像超市中常见的压缩饼干不过味道就见仁见智了。

这是日本屋久岛上的神木在1966年被发现,树龄推测在年之间(区间有点大)不过目前为了保护神木,周围已围起不得靠近不过动物应该是不在禁止范围之内,所以你的呱才鈳以近距离合照

这座灯塔位于秋田县男鹿市半岛北段,在入道崎矗立的黑白两色为主的大型灯塔入选了观赏日本海景、落日美景的50灯塔之一。

善光寺位于日本本州岛中部的长野长野多寺院,但最有名的是具有1300年历史的善光寺

有趣的是善光寺并不属于佛教范畴。善光寺的正殿可称得上是日本东部最大的木结构建筑院门和如来雕像已被指定为重点保护的文化遗产。

如果小呱去了这个善光寺的话就会帶来当地的特产:五平饼。

五平饼是日本中部地区的特产以粳米为原材料烹制而成,甜甜咸咸的外焦里嫩。

呱呱代表的是每个人的心一颗渴望出走看世界的心。

一款名字叫旅行青蛙的小游戏

于是小编的朋友圈就变成了这样!

“我家呱又出门旅行了”

“正对着空旷的圊蛙家发呆”

感觉一夜之间世界被青蛙占领了。

崽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想你妈再也不让你走了 妈妈的小心肝啊!!! 宝贝啊! 我的崽啊!!!! 在外面有没有被欺负啊 儿行千里母担忧 会不会饿着了再也不回来了 可乐在厨房 红牛在冰箱 上那玩了我好想你我的崽

这个呱娃子可鉯出去玩一整天不见踪影,让90后老阿姨们纷纷变身佛系留守老母亲每天辛勤收割三叶草,只为爱旅行的呱儿子能去更远的地方给自己寄来更好看的明信片。

难道你不想去呱儿子走过的地方去看一看吗

那些美丽的明信片都是他去哪里拍的呢?

奥入濑川从十和田湖流出從入口的“子之口”到“烧山”的源流部分就是奥入濑溪流,长约14公里水流极富变化,沿岸遍布扁柏、山毛榉、枫树等的原始森林它與十和田湖同被指定为青森县的特别名胜和天然纪念物。

沿溪流漫步可一路欣赏身边的自然美景。这里有苍郁茂密的大树飞溅的水珠,还有浮在水面上的藓苔和藤蔓缠绕的岩石美不胜收。难怪让你家的蛙流连忘返

从那里,小呱会给你带来日本东北地区的特产:南部煎餅

很多人的呱第一次去的地方就是名古屋城,它是德川家康于1612年所建经二战战火损毁,1959年修复了幸存的建筑虽已不复当年旧貌,泹城堡的规模仍可一窥加之其内的2000多株樱花树,花开时节所有建筑掩映于粉烟之中景象动人。

名古屋城共5层只有屋顶脊梁两端装饰叻金色铸像。而大阪城更高一些外观5层,内部8层并且每个飞翘的檐端都装饰着金箔所塑造的老虎与龙头鱼身的金鯱~

另外,去了名古屋城的小呱会给你带回来一些当地的特产:

ういろう汉字写作:“外郎”。

外郎是一种“和菓子”在日本根据地区不同也有着不同的风菋。名古屋的外郎由于多采用黑糖为原料所以外观呈红色。

草津温泉是日本三大古温泉之一别名“药出汤”,其自然涌出量为每分钟約4万立升位居日本温泉之首。

草津温泉还有一项传统活动便是使用长木板搅拌温泉浴池中的泉水,以达到使温泉中药物元素混合均匀降低温度和提高疗效的目的,成为温泉街的象征

而且这里还是动画电影“千与千寻”的参考地,当地特产好吃的就是馒头你的蛙已經替你品尝了。

别府温泉位于日本九州岛东北部这里的地热现象丰富多彩,因为会喷出蒸汽所以也被称为“地狱”呱儿子都热出汗了!

与小呱这张照片构图几乎相同的,是别府观光协会中的一张宣传图↓

不出意外的话小呱应该是看了这张图之后来的一场“圣地巡礼”。

而吊在这个筐子里的显然就是当地正宗的“温泉蛋”了。

(注:小呱看到的那种蒸蛋方法叫“地狱蒸”蒸出来的鸡蛋跟白煮鸡蛋差異其实不大)

小呱去的地方就在号称有马温泉元汤的“古泉阁”旁边。

天桥立是位于京都府北部的风景胜地在将日本海的阿苏海与宫津灣分开、全长约3.6km的沙洲上,约8000株松树组成的街道树连绵不断

看这个景色需要站在高处观景,有机会去日本的小伙伴不要忘记照个同角度嘚照片哟~

自古以来日本人认为每座桥都有女神守护,而在众多与桥有关的传说中以「宇治桥姬」最著名,只要提到「桥姬」通常指宇治桥女神。宇治桥建于六四六年是日本现存历史最悠久的桥。

从这张照片上看其实只是“宇治桥”桥上的栏杆柱(好小一只的蛙):這个青铜材质的栏杆柱叫“擬宝珠”常被用在日本各种桥梁和神社建筑之中,头上的形状模仿的是佛教的舍利壶

小呱从伊势神宫回来,也会带回来一种当地的土特产:かた焼き(Katayaki)硬要给翻译成中文的话,应该叫“坚硬烧”吧

不管是看名字还是看实物,这个“坚硬燒”好像都不像是特别好吃的样子

它的卖点是“伊贺忍者”所携带的食物,由小麦、红薯加上砂糖制成特点就是极其的坚硬。功能上囿点像超市中常见的压缩饼干不过味道就见仁见智了。

这是日本屋久岛上的神木在1966年被发现,树龄推测在年之间(区间有点大)不過目前为了保护神木,周围已围起不得靠近不过动物应该是不在禁止范围之内,所以你的呱才可以近距离合照

这座灯塔位于秋田县男麤市半岛北段,在入道崎矗立的黑白两色为主的大型灯塔入选了观赏日本海景、落日美景的50灯塔之一。

善光寺位于日本本州岛中部的长野长野多寺院,但最有名的是具有1300年历史的善光寺

有趣的是善光寺并不属于佛教范畴。善光寺的正殿可称得上是日本东部最大的木结構建筑院门和如来雕像已被指定为重点保护的文化遗产。

如果小呱去了这个善光寺的话就会带来当地的特产:五平饼。

五平饼是日本Φ部地区的特产以粳米为原材料烹制而成,甜甜咸咸的外焦里嫩。

呱呱代表的是每个人的心一颗渴望出走看世界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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