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星空看到一条大河是哪条河什么?

这里风景是不是很漂亮一条大河连接两岸,青山绿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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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名叫公孙的百岁老人在雕刻屾脉诗人大解前去雕山工地采访公孙,并告诉他:我正在写一部长诗《悲歌》主人公就是你。而公孙在福建的《诗》丛刊上已读过此詩的开头部分并不满意,为此公孙另写了一部自传体长诗《悲歌》大解阅读公孙的《悲歌》,内容大意如下:


青年公孙与少女蕙相爱被无形的力量强行拆散。蕙在被迫嫁给他人途中撞山而死,身体燃烧升天化为一颗星辰。公孙陷入极度的悲伤之中
在一个影子老囚的暗喻下,公孙离家出走逆黄河而上,穿越高原、草原、沙漠和戈壁进入河西走廊。在骷髅歌队的陪伴下他到达了敦煌。在敦煌嘚篝火之夜人神共舞。石窟壁画上的一个飞天仙女受蕙的灵魂指引在此等待公孙。她领着飞天众姐妹挽着公孙飞向黄河源头。她与公孙亲合受孕后融化在星宿海,参与了黄河的流动公孙翻过雪山,顺水而下在流落途中参军,试图用暴力改变世界
多年后,公孙轉战到东北大地参加了一场大战役。他目睹了英雄的诞生也看到了战争对人类的摧毁。他在战场上中弹身亡死后在冥界遇见影子老囚,老人给他剖胸换心使他复活。战役结束后部队入关,他在行军途中看见幻象误入海市蜃楼之中。
公孙在蜃景中进入了时空的源頭看见了盘古开天和女娲造人。他随着泥人走向时间下游卷入了一场部落战争。他帮助狮部落打败了豹部落统一了五个小部落,实現了一个时期的部落和平战后,他悔过对于世界的破坏倾心于建设,在岐山顶上建造天梯
在天梯顶上,公孙梦见自己行军打仗立誌推翻专制王朝。多年后他夺取了王权但他仍然没能逃脱历史的轮回。多年以后他被人民暴力推翻。他流落为平民后沿时间而下,看到了无数个王朝大致相同的更迭历史最后他看见自己扛枪走在东北大地上,正在攻打一个王朝炮声轰隆,使他幡然苏醒
梦醒之后,天气阴沉大雨连绵,天漏不止洪水淹没了世界。公孙参与了女娲补天和人民治水工程目睹了精卫填海的壮举。
一场大风把蜃景吹散一切都消失了,公孙从天空的幻象中掉入大海淹死在水中。死后他遇见许多熟人,讨论人生的意义他再次遇见影子老人。老人給他剖胸为他清洗了心脏,使他再次复活他被美人鱼托出大海,送入方舟
公孙在方舟上陷入极度的孤独中。灵魂走出躯体与他对话对他进行重重追问。他与自己的灵魂搏斗结果失败。灵魂出走又被虚无的风暴卷回体内。夜里一场海上的风暴把方舟推到岸边。公孙得救
公孙上岸后,世界发生了变化农耕文明尚未消退,而工业和信息时代已经来临他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十年。在经过肉体囷灵魂的双重漂流之后他已是一个历尽沧桑的老人。他穿过乡村在一座城市里谋生。他当上了清洁工人并成为代表。他生活在底层却出入于上流阶层。他不适应喧嚣和虚伪离开此城,到另一个城市当上建筑工人。他建筑高楼却住在低矮的工棚里。他在工棚里遇见了来自家乡的虫子他在虫鸣中彻夜思乡,遂乘车回乡
公孙回到故乡,发现村庄已被水库淹没了几十年故人早已消失。他已无家鈳归睡在水库边的草地上。他在梦里看见了故乡所有的亲人一天夜里,他看到一颗流星从天而降落在蕙当年撞山的地方。他认定蕙巳来到世上她就藏在山里。他开山雕刻真的在岩石中发现了蕙,蕙当即复活恢复了往昔的爱情。他相继雕出许多古人他请来愚公嘚后代,凿山不止雕出了众多的前人和动物,并在山巅发现了盘古和女娲
这时,大解的老家农村正在调整土地便从雕山工地赶回老镓。由于春雨连绵调整土地被迫往后推迟。大解从老家回到石家庄处理一些紧迫的事情。大解接到公孙的电话和《悲歌》续篇得知雕山工程已近尾声,遂又乘车赶往雕山工地大解发现整个雕像群全部复活,所有逝去的人群和动物重新回到世上参与了生活。公孙最後雕刻的是他自身人们看到公孙和雕像融为一体,雕像获得了新生
这时影子老人从远方赶来,带走公孙和蕙向西而行。大解和工匠囷人群和动物和所有的雕像跟在其后向西日夜奔走。全地的人们都在集结在奔走。人们来到一条大河边——黄河边在颂歌声中,人們看见河水开裂一个婴儿——公孙的儿子——少典——从水中出生。
传说多年以后少典生黄帝,黄帝生出了不绝的子孙

《悲歌》概述…………………………………………

序曲…………………………………………………………1

第一部:人间…………………………………………12

第一章:爱情……………………………………13


一、迷人的夜晚…………………………………13
二、两条河流立起来 在风中摇摆……………18
三、在星星和星星之间…………………………21
四、我好像看见你来了…………………………27
五、多少个日夜过去……………………………34
六、长卷…………………………………………39
七、眼见越过了高高的山顶……………………47
八、在前人走过的路上…………………………52
楔子(一)………………………………………56
第二章:流浪……………………………………65
一、从黄河口溯流而上…………………………65
二、黄土高原上 埋没的事物重新显现………68
三、长城与黄河在此交叉………………………70
四、祝福草原……………………………………72

五、一片黄沙漫漫………………………………75


六、大戈壁漫无边际……………………………77
七、河西走廊……………………………………79
八、敦煌之夜……………………………………85
九、众仙女衣袂飘飘 挽着我上升……………89
十、星宿海………………………………………95
┿一、河源………………………………………100
十二、迎面升起三重雪山………………………105
十三、人的道路…………………………………107
苐三章:战争……………………………………111
一、东北的九月 风萧水寒…………………111
二、像洪水中翻滚的石头……………………116
三、死亡大面积来临…………………………125
四、时间在枪声中消逝………………………136
五、秋天正离我们远去………………………141
楔子(二)……………………………………154

第二部:幻象…………………………………………159

第一章:我在不觉间进入了蜃景之中……160


一、黄昏…………………………………………160
二、黑暗中站起一个人…………………………166
三、她在歌舞的中心和我说话…………………173
四、沿河而下 我恏像变成了一个他人………179
五、五个部落发生了战争………………………184
六、他立马仗剑 率军出征……………………206
七、平野之战……………………………………217
八、天梯…………………………………………231
第二章:帝王之梦……………………………250
一、在死人堆积的历史仩………………………250
二、一个王朝的幽灵……………………………256
第三章:洪水没世………………………………262
一、天漏…………………………………………262
二、补天…………………………………………268
三、填海…………………………………………279
四、从远处刮来了风……………………………293
第四章:方舟……………………………………299

第三部:尘世…………………………………………318

第一章:入世……………………………………319


一、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319
二、看 这就是城市……………………………326
三、我建筑高楼 却住茬低矮的棚子里………337
楔子(三)………………………………………351
四、 在水中央…………………………………360
楔子(四)………………………………………377
第二章:众生竞度……………………………389
一、那么多人从岩石里走出来…………………389
二、我发现了自身………………………………412
三、我是大解 写下关于你的见闻……………417
第三章:新生…………………………………425

附录:〈悲歌〉笔记…………………………


辉煌的恒星从地下缓缓升起
照耀着旷野和新近发芽的草原
也照耀着云彩下飘移的群山
沿着高原的斜坡漫流而下 时间并不留下痕跡
只有大河带走了泥沙 向大海推积着世上的灰尘
二十世纪末叶的春天就这样降临
来自太阳系的金色群蜂越过树顶

一阵风吹动了晨炊的烟雾


叒一阵风吹动了林间的鸟鸣 那些翅膀
领着朝霞飞翔 又在拇指粗的光线中
也容许了花朵 在春天展开多彩的衣裙
春天来得真快 紧跟着石缝中第┅株发芽的小草
新绿一夜间就染到了山顶

绿色也将扶着光线上升 一直染到天穹

在露水闪闪的林间小道上


透过刚刚展叶的白杨树干
一群麻雀引来了云端的清风
树梢轻轻晃动 而雪亮的树干钻出大地
我听到地下水在树干里向上流动的声音

这时万物都在运作着新的事件


像开化的黄河進入了管道
把一个水泵埋伏在我胸中
我感到强劲的脉搏在震荡
我的心啊 正攀着肋骨──那低矮的天梯
我分明感到 造物和春天
在我体内发起叻一次暴动

我为春天的大地而惊喜 为了黎明中


说着方言的众鸟在高飞之前
所展开的歌喉而激动 我随风
在那尚未成阴的小路上 我能感到脚下
夶地所释放的温暖气息以及太阳
那灿烂光瀑落向大地时所溅起的红尘

我前往一处施工现场采访——


一个名叫公孙的老人正在实施一项惊人嘚工程
——他把整座山峰凿成了雕像
据说他有着传奇的经历 去过时间深处

随着暖和的春风 走不多远


小路把我引到树林的边缘 在我前面
一面昰原野 有两排杨树
排队穿过田畴 通向岩石裸露的山峰
我看到那些乳白色的大理石山脉
而流经村庄的河水在转弯后
停泊在一个明净的水库里
據当地人说 离雕像已经不远了
在见到那崇高的山巅之前
我需要放松自己 然后准备吃惊

一片云彩在我上空盘旋 离我约有千米


像松散的光环在尋找佩戴它的人
它为什么悬在我的上空而不在别处?
它盘旋了多久我不明白
它为什么选定我 并神秘地跟踪
受心灵的支配 来这里采访
云霓吖 请你不要跟着我
世上好人太多了(坏人也不少)
请你在春天里挑选青春的人
选一个少女吧 如果她的脸上朝霞太艳
就选一个少年 把他的心弦弹断
然后继续弹拨 倾听无声

我躲避彩云 沿着毛绒绒的小路往前走


在一个树枝分杈的地方 道路也分杈
企图把我引向歧途——远方
麻雀飘落嘚地方 许多小路纠缠在一起
没有一把快刀能够割断那些零乱的麻绳
我只能接受它们的扰乱和指引
我顶着云彩走路 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走过去 看见了更高的山峰
正如电视上所见 水库上游的一座山巅上
两个巨型人头像已显出清晰的轮廓
那棱角分明的结构在阳光映射下
一个是盘古 一個是女娲
他们的山脚下 是一片石雕的人群
远远看去 施工的人们像小蚂蚁
让人难以相信 会有人敢于剥落山体
在伟大的自然中使神明复活
来到峩们中间 俯瞰现世的芸芸众生
也对公孙充满了敬畏 我认定
他不是个疯子 就是创世时代留下的
一个能量过剩的神秘的人
赶在清风的前面到达屾上 见到公孙
春天太急迫 到处都萌动着生长的欲望
创造者在忙碌 耕种者在耕种
公孙在雕山 我要赶在他的锤子
砸在岩石上之前 说出我内心的感受
否则我有可能因激动而忘记要采写的内容
我要在见到他的一分钟之内
我要用一生的时间仰望山巅的雕塑者
并在我心灵的陡壁上刻上他鈈朽的姓名
这是对地球进行修改和重塑的声音
是熔岩冷却后的又一次凝固
使先祖从永恒的岩石中站出来
重新守望这个世界 并赋予了新的人性和激情
在这神明显现之地 山脉担当了骨头
流水充当了血液 自然出任肉体和生命
还有什么比这更直接 更完全地
并从俗世的纷争中超然而出
看吧 山脉耸立着 脱去了浮尘和外表
裸现出它的肌肉 那强健的体魄重见阳光
接受着风尘的洗礼 是多么沉稳而坚定
也是人类在自然中的再一次蘇醒
它证实:自然不可征服 但可以交融
它永远证实:人是自然的一部分
沉埋和显现是时间的艺术
该出现的时候出现 该消隐的时候消隐
现在時候到了 它揭开自己 露出了真相
让我们看到大地的原生态
是如此壮丽——两个原生的人
出现在我们眼前 他们仿佛从来就在这里
他们已经望見遥远的未来
也目睹了沧桑世代里远去的人群
望着这山巅的雕像 我沉默了
我觉得浮云是轻飘的 树林和晨风是轻飘的
人生也是轻飘的 血肉不過是一片浮萍
我知道了什么是重量和硬度
我知道了体积 更大的体积
我看到了永远的距离 是多么远
是谁超过了永远的界限 在我们之外工作?
昰谁把人类推上峰巅 便不再移动
我来得太晚了 否则我有可能
把手伸进史诗的章节 亲手写下
不朽的篇章 结识伟大的英雄
他站在生活的中心 讓史诗围着他
结构和展开 他就在我们身边
用血肉之躯和超凡的胆略
为我们树立起必须仰望的造型

我来晚了一步 但我毕竟来了


我看到了奇迹 峩要在施工现场
拜见公孙 我要写下他的事迹
我要在他的身边工作 用双手开凿
从早到晚 从山脚到高耸的顶峰

我在早晨到达了山下工地


中午才見到公孙 时间这样分配它的节奏
让我仰望之后 再惊叹山下庞大的石雕群
大小雕像不计其数 这些岩石群体
重复着往日的生活 忘记了时间
是历史中淤积和沉淀下来的人
我穿过了漫无边际的石雕群落
一个工匠告诉我:“公孙在岩石中
首先发现了他的恋人:蕙
他在岩石中找到了以往嘚岁月
他用无数个白昼和夜晚 不倦地凿击
呼唤他们出来 他剥掉了他们身上
多余的岩石 和那些浮躁的部分
他把这些人重新领到世上

“这是一項浩大而持久的工程


雕完了人类 还有其他的生命
公孙的理想是 永远雕下去
他要用石头建立一个完整的人民公社
那是一个永恒的生命序列
先囚和后人聚集在一个共时的场里
时间进入了肉体 空间浓缩为造型
最后 他也要在岩石中歇息
化为石头 进入亘古的宁静”

我打开照相机 拍下了許多照片


他们告诉我 你在山顶上
会见到一个健壮的白发苍苍的老人
春天的太阳把我领到了山顶
我终于见到了这样一个人——
这个人的脸 像岩石所雕刻
他的眼睛细小 目光深邃 眉骨高耸 额头宽阔
脸颊瘦而长 眼角下有一条深深的泪痕
他白发抵肩 被风反复吹起
像一个白头的狮子进入叻暮年
他赤胸袒背 腰间围着一块粗布
他的腿上汗毛密集 他的脚趾张开
他在雕凿 他领着众人在雕凿
腰上系着绳子 在悬空中雕凿
由于太近 我看鈈见盘古和女娲的脸
只能看见脸的局部 我感到

公孙在雕凿 众人在雕凿


他们多数来自于太行山和王屋山下
是愚公的后代 他们与山脉和岩石
已經磨练出坚强的意志和持久的耐力
并已组建成庞大的施工体系
是一群专门修理大地的人

临近中午时分 公孙终于停下来


快捷地走到一处平坦嘚地方
他走到哪里 风就吹向哪里
嗓子里有沙子和风暴相互搏斗
穿过山口时那种摩擦的音响
同时夹杂着岩石落地时那种沉重
应和着这声音 锤孓会改变方向
岩石会改变角度 阳光会改变阴影
这是一种原始的指挥艺术
我听到他的喊声在人群中传递
对于一个指令 使用喉咙就已足够
而对於山脉和雕刻 公孙使用了心灵

我终于见到公孙了 在太阳


就在他停歇的那一刻 我迎面走过去:
“公孙先生 我叫大解 是个诗人
正在写一首长诗 伱是诗中的主人公”
他打量着我 从容说道:
“大解 我知道你在写长诗《悲歌》
在福建漳州的《诗》丛刊上
我已经见到了开头的部分”
“我鉯爱情开始 缓慢铺开你的经历
直到写出你漫长的一生”
“大解 你没有写出真正的我
从开头的部分看 你好像不了解我和蕙
“我的《悲歌》有些失真?”
“不 文字中的真实可能是最高的真实
你塑造了公孙 你使我成为一个活的人物
我应感谢你 但你没有深入我的心灵
你提出而没有揭礻 你指认而没有引领
你应该顺藤摸瓜 拔出事物的根”
“按你的经历 我再做些修改”
“不 我已从《悲歌》中走出来
另写了一部《悲歌》 我偠
把一个真正的完整的公孙告诉世人
以免人们误传我的生平”
“现在还只是草稿 尾声还未完成
我不会写诗 只是一些事件和情感历程的记录
說完 他赤脚把我领到山巅平坦处
取出厚厚的一摞本子 我翻动了几页
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有些凌乱
有的地方笔迹氤氲 已经难以辨认
如此容易接近 这使我更加崇敬他
我崇敬他的体魄(一个百岁老人
赤裸着胸背 依然如此健壮
而头发雪白 被山风吹向脑后
我崇敬他的事业(谁有如此气喥
从山脉和岩石中领出了浩荡的人群?)
此前人们还不知道他是一个诗人
我们交谈着 信步走到了屋外
站在山巅之上 俯瞰山下
从那雕像群落裏 一阵清风拔地而起
刮向了高处 越过公孙的白发
向上吹去 把一片云彩推出了天空
山上和山下的凿击声起伏不断
凭高而瞰 遍地都是人群
我已汾不清哪些是石匠和石人
我恍惚看到 一群石雕获得了能量
正在阔步走向生活 而那些性急的人
砰然挣开了岩石 从里面走出来
向石匠索要锤子 姠绝壁索要回声
我看到起身的 弯腰的 坐在地上的人
走动的 搬运的 凿击的人
数不清的人 走向远方的人
从远处来临的人 男人 女人 老人
尚未完成嘚人 石头的人 肉体的人
这是一场地质活动 超出了人类的界限
让凝固的岩石恢复心跳 让火焰
进入胸膛 启动血液的波涛重新沸腾
这是什么世代什么时辰?
向大地展开了一场永世不疲的长征
在生命不懈的召唤中 有一种力量
必将冲腾而起 唤起万物
加入创造世界的伟大历程
我看到叻这一幕 我震惊了
早已是物我两忘 他们已分不清
自己是石头还是雕刻石头的人
在没有说出之前 他们将闭口
封锁住内心 今日他们都活了
呈现為纯洁的肉体 在春天的阳光下
激动于这劳动的场面 透过人群
我隐约听到山脉和岩石内部
传出前人的喊声 仿佛消逝的声音
在空气中集结 重新囙到了喉咙
我看到岩石中 已经露出半个身子的人
露出了头和手的人 站立的人
背着包裹的人 抱着孩子的人 奔跑的人
都在奋力往外走 他们要出來
要从岩石的封锁和压迫中走出来
从以往的岁月中回到今天
他们要重新认识生活和生命

雕刻是一个释放和拯救的过程


只有圣者才能进入凝凅的时间内部
救出那些埋没已久的生命
因而雕刻也是一次引领和超度
使囚禁在岩石中的人们获得解脱
从岩浆获得血液 从运动中
获得姿势 然後向我们走来
他们穿过了漫长而黑暗的时空
一路走来 终于找到了雕刻者
沉稳而坚定地来到我们中间
像一群老朋友 带着各自的心事和表情
他們来了 从岩石中走来
像赶赴诞生日的一次大典
来者不计其数 隐者跟在后面
整个山脉都回荡着来临的脚步声
活动在山下 而远处水库的白色反咣
透过云片 像一面镜子照进了天空

“公孙 这都是你的人吗?


“我已记不清究竟有多少人了
还有一些是石人 和石人的作品
这是一种原始的无性繁殖
公孙对我说话 眼睛却望着山脉
好像那里积压着成群的人和野生动物
必须尽快地解救出来 否则
会酿成悲剧 使他们失去生还的可能
我看透了他的心理 继续追问
以下是我们问答的过程——
大解:“你为什么要选择雕刻”
公孙:“我在恢复人类的记忆
与他们一起生活 共同走姠未来
使时间在同一个点上(像一滴水)
大解:“你在违背事物的规律”
公孙:“不 我在发现和探求贯通时空的可能性
在科学无法通达的領域 我用想象
创造新的事物 超越物理世界和常规
大解:“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公孙:“我相信自己 我的创造力无穷无尽”
大解:“你的苐一个雕像是谁”
公孙:“是我早年的恋人——蕙”
大解:“你的最后一个雕像是谁?”
公孙:“现在还不知道 我至今
还未在岩石中发現我自己
也许我最后雕刻的是自身”
大解:“你是怎么发现岩石中有人的”
公孙:“我去过古代 我知道
消逝不是消失 没有人会消失的
人囷自然之间有一条通道
时空限制了生活 但无法限制心灵”
大解:“你的经历具有传奇色彩
是否在你的《悲歌》中充分展现?”
公孙:“我嘚诗中都已记下
我还有急事要做 可否以后再谈”
“好吧 以后谈”“再见”“再见”
以后是我坐下来 静静地研读
在人们的凿击声中 在太阳丅
在走出岩石的人们所构成的忙碌背景下
一部长诗缓慢地在我面前展开
我看到了公孙漫长而传奇的百年历程——

伟大的爱情创造了生命 我嘚父母


给了我古老的姓氏──公孙
最早的事物没有名字 只有存在和生死
往复不息 只有爱 激发着永恒不灭的运动
肉体是古老的 而生命常新
这卋上 有多少人穿过此生沉入了大地 早早安歇
还有多少人从未来的年代向我们悄然聚拢
一个庞大的群体在漂移 有如河流
历经山川归向大海 究竟是什么引力
吸引我们和绵延不绝的子孙?
大地上 一米多高的人生
浮世的烟火中 生死茫茫 万物来去不明
我想定有一条路途可以回复往昔
也囿一条曙光铺砌的大道通向终极
那里 起程最晚的一个人放慢了速度
我和他隔着遥远的年代无法接近
他将指着万物的脊背独自言语:

是爱战勝了死亡 消耗着生命体内最温柔的水分


是温柔的蕙──她没有姓氏
是古老的液体催促她为我诞生
她忍住了千年的夙愿等待着我 像一块冰
藏茬波涛的底部 终于撞进我的怀里
融化 再造 成为一个透明的少女

在浩荡的人群里 除了蕙


在大地上铺好青草 并在星光下张开嘴唇
她滴露的嘴脣流着新酿的蜜
她的体内有更美的新人在沉睡
等待我去唤醒 她闯进了我的生活和生命
就在我暧昧不明的岁月里
她倏然出现 拨开众人走向了峩
她婷婷玉立 宛如一座花园
在明媚的春天显现着迷人的风景

多少个日夜 时间在我们心脏里上紧了发条


并咔咔作响 在这强劲的回声里
谁能忍受内心不休的追问?
消散和降临同时经过我们的身体
但时间隐匿了它的奥义和底蕴
爱啊 创立一切的动因藏在何处?
是什么埋没又推动了万物的苼存?
谁把这轰响的时间引入我们心头
我知道这春天是同一个春天 在经过不同的岁月
我知道太阳是同一个太阳 在深渊里上升和下沉
我的蕙 却昰女子中惟一的蕙
忍住了含苞的花蕾和心跳 在月光下起伏
她只有一个秘密 只有一个愿望
要告诉我 让我用全身来倾听

迷人的夜晚 空气中微含著白丁香的味道


星星闪闪烁烁 像来自天外的猫头鹰
说不定会有一只要飞到前边的树林里
从摇晃的树影可以推测风中的月亮
以便搭上梯子 从屾顶直接登上天庭
远处的灯火朦胧又稀疏 也许一场风
谁家的少女手提着蜡制的恒星?
除非是蕙 我好像听到了她的呼吸
她走过青草地从不留下腳印

肯定是她来了 她走过沙滩没有声息


我能闻到她花枝的骨肉在走动时
而身后的清风和月华将漫过她 吹向远方的山顶
那里层层群山叠在一起 只留下一个影子
和一个梦 我已分不清梦和现实哪一个更真实
多少年来 我像一个假人在岁月里成长
我抓住什么 什么就溜走
我抛弃什么 什么僦来临
这世上什么是属于我的 除了蕙?
除了她轻轻的诉说 她温柔的体温

今夜 小河的流水又清又纯


今夜 爱神的响镝在月光里飞鸣
停住奔走嘚树林立在我身旁
我的蕙就要来了 她会不会从身后
悄悄蒙住我的眼睛?或者在别处
摇动树枝假装成一阵风
然后吃吃地笑起来 跑到我的身邊?
从银色的河面上缓缓地升起一个人
看啊 那是一个少女 她几乎是透明的
朦胧中有两个月亮在她胸前颤动
我分明地看出她的腰和臀
她柔软嘚手臂和身上美丽的花丛
她竟然从水中出来 向我走近
我的眼睛一下子模糊起来
她变成了两个 四个 变成一群人
在岸边围着火光纵情歌舞
他们從遥远的年代里走来 不断变幻着面孔
又不断从身体中分化出另一个人
人群越分越多 浩浩荡荡沿河而下 遍布两岸
有人在播种 有人在纺织
转眼箌了五月 金色的麦田在风中起伏
胖墩墩的麻雀领着子女们
沿着山坡找到了丰收的土地
风从小路上吹来 越过了打谷场
鼓囊囊的口袋堆在谷仓旁
女人们扭动着屁股 在田野里奔忙
我看见其中最美最小的女子
头顶瓦罐到河边去汲水 当她转身之际
已成老妇 并在瞬间脱尽了牙齿 老发斑白
摔落的瓦罐里长出女儿和青苗
水声潺潺地流过村庄的岁月和心怀
那走向我的究竟是谁他们一群人
又慢慢缩减 合并 最后恢复为一个人
仿佛時间在消逝中排除了幻影
我渐渐认出来 她就是蕙
在幻觉中向我展示了自己的身体
又急忙藏进了万古不息的水中

我听到一个遥远又亲近的声喑


在空中扩散溶入了大气层:
“今夜 我要接受流水的抚摸
变成一条鱼 游回到白垩纪
重现最初的爱情”我看见
那洁白的胸脯无疑是一座漂移嘚宫殿
为了使她更美 天空在虚无的四壁点起了油灯
我的血液因激动而失火 越烧越红
我的心在这一刻停止了工作
如此纯洁地裸现在月光下
此時只有星星看到了这一切

我追踪着一条光洁的美人鱼


不知不觉间 真的进入了白垩纪
树林里恍恍惚惚 走动着笨拙的恐龙
远近传来无名的怪叫 聲音来自粗大的喉咙
世上只有我和蕙提前进化 超越了爬行动物
猩红的月亮越降越低 就要压到我的额上
由于恐惧 我俩紧紧地抱在一起
由于恐懼和拥抱 人类产生了爱情
接着是长久的沉默 长久的抚慰和关怀
我们用肉体建起了自己的文明

时光渐渐消退 河水依然流着


我和蕙安然地躺在岸上 枕着鹅卵石
清风已把身上的水珠擦拭干净
我们已进入了人类的时代 消除了恐惧
也完成了生命史上的一次革命
不知过了多久 她慢慢地翻過身
而爱情抱住了我 许久不能松开

多年以后 当我重新回味那个夜晚


我依然清晰地记得那最初的温情:
“蕙 是幻象帮助了我们?”
“我是幸鍢的 你重塑了我的生命”
“你听 万物是多么安谧 远处的灯也熄了
这里只有我和你 两颗心叠在一起跳动”
“我听到了 我听到星星在低语
那高處的长者 闭上了眼睛”
“不 大地在黑暗里上升
它已备好了杯盏 承接着甘霖”
“好像有一个悠久的呼声在召唤着我”
“是的 那是我在召唤着伱体内的生命”
“他就要来了 他的路途多么遥远”
“让他回家来吧 我已铺好温床
“今夜 我们是多么清贫
我仿佛经历了一次再生”
“我听到叻古老的暗河在地下喧响”
“那是永恒之水向着生命流动”
“我好像进入了深沉的大海
“是你把我化成了水 向着你不息地涌动”
“蕙 让我們永世沉沦吧 快把我淹没吧”
“我感到了卷进心底的巨浪和狂风”
“蕙 你在颤栗 全身在颤栗”
“不 我已经消失 完全消失”

二 两条河流立起來 在风中摇摆


悠长的河流 环绕过多少村庄和人们
如今走到一起 赤裸着透明的身体

让我用手轻轻抚平水面上


因凉风乍起而初现的皱纹
让我深叺她细腻的肌肤和内心 在水中央
我那高耸的屋顶一片瓦蓝
河流的阴影是大地上普遍的黑暗
任不倦的波涛一遍遍循环 拍击两岸
无边无际的大哋因激动而流出了泪水

谁能用力把河流抻直 搭弓射向大海


谁能倒提着河流 甩响这蓝色的皮鞭

两条河流拧在一起后永不分开


她启示了我 让峩和爱情立约
在风中摇摆 仿佛流向天空的炊烟
救出生命源头那最初的一滴
用肋骨打造方舟 盛下这一滴水

而美人鱼沿着乡间小道走来


也是河鋶的秘密 偶然向我敞开

我感到脊髓在后背上流动


一条命脉到达此生 找到了可靠的肉体
看啊 河流就这样贯穿了我
从我伤口中掏出了迁徙的鱼群

因为我要洗礼 河水从源头赶来


因为水要回家 诸神创造了大海
于是天空运来海绵 挤出了净水
时间啊 这看不见的河流
让我垒起石头大坝 把光陰蓄积起来

至此有三重河流加在一起流淌


一重在体内 一重在地上
另一重在消逝中扫荡着星系上的尘埃

而我们跪下来 相互叩拜


永恒的大地因簇拥我们而使青山云集在两岸


永恒的太阳因避开爱情而分出了黑白

两条河流是大海裸露的根须


而我和她 是存在的两极

我向白云打听去往星辰的道路


纯洁和高远 从事物中分离出自己的品质

两条河流在春天的召唤中停下来


我怎么可以随意使大自然
听命于一个诗歌的暴君?

透明的河流把身体交给我


她的细胞是露水和白云 是雪山顶上
请给我一些热乎乎的溶岩吧
养育和拥抱 并且征服她

我需要整个大地的配合 俘获一个女鉮


超出了我的稿纸 在书籍里流动

我向河流借喻 藏起她的名字


一旦我说出她 银河就会泻下来
就会有人答应 我的四壁就会挤满呼喊的星辰
我就這样策动了乡间的流水

当众鸟在天空发现了金矿


我看见太阳被万千根光柱高高擎起
从那穹隆的极顶 洒下来婚礼似的花瓣

黎明在大地上飞翔 樾过了亚细亚


朝霞在天空贴出了红色喜报
而我们的爱情确实还不必太张扬

无条件的爱情 清贫的爱情

两个身体 我不再说河流


因为河流象征人類的序列 超出了本我
河流永远在途中 永远在归去
河流指向终极 但它的意蕴极其有限
隐藏在丛林和陆地的边缘

夜晚降临 细小的白丁香开满了忝幕


当一颗星星向我下跪 并望着我
我该如何把它扶起 拍去它肩膀上的灰尘

我该如何从密集的灯火中


你亲手设置了这一切 然后藏起来
像一個电荷躲在巨大的引力中
那些星辰就要在天明时化为灰烬

你要从白丁香的山坡上走来


从灯火照不到的阴影中闪着光辉走来
从那向日葵低头睡觉的原野中
在朝贺的众鸟因疲倦而入梦时偷偷走来

我已没有更好的颂辞献给你


我内心里装着巨大的书卷
已为你掀开了忧伤的爱情烧毁的┅页
为了迎接你 我动用了全部家世和无数个火把
在风的引领下错误地登上了天空

细密的黑色素在风中蔓延 夜晚变得深重


大地藏起了边际 也藏起了芸芸众生
谁的灵魂从伤口一次次向外张望?
而又在看不见的高处操纵着我的命运
一个星宿移动着 寻找着它的受命人
我感到我已被朂高的星辰所牵引
垂下光芒的索道 引渡我的灵魂

现在 大星在高空里喘息


遥远的事物在夜晚显现出神秘的美景
我们良久不语 在河边散步
在乍起的凉风中转过身去 竖起了衣领

远处昏黄的灯光次第亮起来


流萤在出没 引来了更多的流萤
几千个流萤绕着蕙的头顶飞翔
这闪光的花冠是女鉮所佩戴 我的女神
以她惊人的美 赢得了欢呼和簇拥
而我头戴着满天星斗 这更大的花冠
是谁所编制 我还太年轻
还不配加冕这最高的殊荣

这一夜 远近的灯火围绕着我们


闪闪烁烁 仿佛生命找到了失去的中心
这一夜 时间打开它宽大的闸门
人生一泻而下 淹没了大地
我听到了浮世的喧嚣囷泥土深处永恒的寂静

这些时日 幸福聚集在我身旁


青春的花蕾为了迎接我而提前开放
多汁的青春 羞涩而又单纯

蕙 你就是一尊玻璃雕塑


瞒着忝使姐妹脱去了翅膀
这泥做的胳膊 真不配拥抱你
我的胸脯里装着古老的沙子

风啊 请不要追问我的来历


我从泥土中起身 带着大地的基因


已成為宗教的体积和重量

蕙 你就是我的地狱和天堂


使我从至爱中上升 展开了人类的梦想

如果有一天 地球从我的脚下突然撤走


我甚至可以放弃生活 也决不放弃爱情
换取你的爱 我用一部巨著
容纳你的美 你的高洁和神圣
你将越过此世找到永生的草药和岛屿
在你的衣服上安装白丁香和草葉

当一座花园在大街上飘移


蕙 请注意点 不要让你的体态

你无法遮蔽的肌肤因洁白而照透了衣裳


使我在眩晕中失去了平衡

如果你不曾出生 美僦是残酷的


如果你不走向我 我就躲在黑暗里
永不发光 扼杀一次诗歌的黎明

蕙 我将调动一个汪洋恣肆的汛季


和发疯的暴雨 爱你 淹没你
让你在┅次次摧毁中不断获得新生

昨天夜里 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你在河流的那边向我招手 然后哭泣
河水越来越宽 越来越深
你因爱情的炽热而高烧到1000喥
顿时 你变成一团大火在地上翻滚
顷刻间腾空而起 升上天空
你在我的头顶上方成为一颗不灭的恒星
你用最细微的声音在呼唤着我

我目睹了這一奇异的天象


我高呼着你的名字 从梦中醒来
我推开窗子 让风吹进来
但我惊奇地发现 就在仙女座β星北面的
河外星系里 真的多出了一颗星
那是不是你找到了永恒的家园
没有我的陪伴 你怎么可以独自上升?

蕙 你用自已的身体发动了一次事变


只有我看见了你形而上的光芒
辐射下來 专程来照耀我
同时也照耀着其他的星辰
找到你在梦里燃烧的地方
青草依旧绿着 没有烧过的痕迹
露珠闪闪烁烁 这些住在草叶上的小星星
坠落时可别砸伤昆虫的头顶
哪一颗露珠可以背回家去
浇灌新娘子失火的心房

蕙 如果你需要 我真的愿意


我愿意把整个草原的露珠倒在簸箕里
選出最大的一颗 镶上你的眉心
看 你是美的 草原因了你的偏爱

天空因为你的加入 引起了众星的私语和议论


我知道你的睫毛下 两颗黑葡萄在沉睡
黎明从你的左心室进入了右心室

而黎明越过旷野可不一样


它毫不迟疑地漫过河水然后一下子
黎明过后 我的两只眼睛里
我们的星星悬在空Φ 不住地滚动
我们一直是在空中生活 没人敢说:
你将从我的视野里消失?

还有多久 那些高处的萤火虫从秋夜


转移到冬夜 把它们的光芒彻底耗尽
因而也无所谓升起和落下
我们被空间悬置已久 像一个问题
夹在卷宗里根本得不到解决

只有爱驱动着四轮的马车


辗过人生和大地 从来沒有停下
车上只有男和女 而时光折磨了这一对

时光拨动着钟表 而它的另一个手指


但它却掩藏了深渊和秘密

蕙 你看到了吧 这就是我们的处境


這就是我们生存的根基和动因
煮熟我们的谷米 你有权跟随着星星
转呀转 但你不能抽出地球的轴
含满了汁液 早已经熟透
不住地提问 我有什么鈳以告诉你的?
我又能比你多懂些什么呢
你所看到的一切 也就是我所能看到的一切
你所歌唱的 也就是世上最美的声音

为了给你伴奏 我竖起肋骨

天琴座上歌女列队 传来了悠扬的和声

蕙 你听到了吧 这就是天籁


穿过星星之间的缝隙 找到了听众
你和我悬浮着 就是它们遇到的神
执迷於爱情 恢复了宇宙的生机

我们就是星星上居住的神


而我们的四肢向下 却扎不下根
一根一根立着 在风中摇晃

过世的大风啊 可不能把我们全部吹走


已不能发芽 如今我已看不到破土而出的小人
大风起兮 我们的窗玻璃
从前门出去 她的长发闪着荧光
擦着低矮的树梢又回到空中
头发上沾著河外的星云?

看 所有的星光都向西倾斜


我的头发也飘起来 被风反复梳理
星星和星星 住满了我的屋顶

星星和星星之间 只有蛛丝在连接


那细細的光线 差一点就断了
遵循着数学 星星们按照定律运转
一旦计算有误 它们就会掉下来

昨夜 我看见诸神在空中战斗


从欧洲上空传来了密集的槍声

蕙 在我梦见你变成星辰之后


夏去秋来 凉风吹过树枝仿佛穿过我光裸的手指
我们洗浴的河水已经冰凉
我们散步的小路草叶枯黄 万木凋零

┅个世界对我闭上了眼睛


直到它长成足以压跨我的巨大的山脉
古典的月亮也将按照我的愿望
沿着那弯曲的山路迂回上升 并在天空孤零零地

峩不承认这是注定的命运


两个身体可以拆开 而什么样的手
能把我们的内心割出裂缝
什么样的裂缝能把我们分开
你和我 究竟哪一个是隔岸嘚星辰被天空夺走
从真实到真实 从梦幻到梦幻 消失了界线
我没有向命运低下过头颅
但我向爱情俯首 屈服于真诚
我知道你是真的 在我的生命Φ
你倏然一现 有如昙花打开了绚丽的花瓣
我在谛听你熟悉的脚步 你的手指
如果你来了 我要带你到月亮背后
去栽花植树 躲开这残酷的人生
当呔阳照常落下三十次 我如度过了三十年
谁能给我大海 浇灭这燃烧的心?
时间一寸一寸地擦着墙壁落下
伸向我的阳光一节节折断
没有一双手能接通我的寸断柔肠
没有一双手为我打开这千年的牢门

今日 我在风中向你传递着呼吸


今日我哭出了鲜血 再也没有泪水
现在 我要动身进入梦裏了
在梦里 旧日的时光一再重现
我仿佛重活了无数次 一个梦幻的世界向我敞开
那是我创造和臆想的王国
以假生活代替残酷的真实
以假人物置换人生的悲剧

而你统治了我真实和虚幻的两个世界


我为你展开了生活的所有细节
我的每一个部分都是你的 我属于你
而命运站出来 否定了峩们的意志
朝霞呼呼地从我的头上飞过去
但我已无视那展卷的白昼和丝绸的长空
也看不见过眼云烟以及匆匆的流水和人生
时间啊 把你的灰塵堆积起来
我的身体 就是一座移动的坟冢

没有你的抚摸 我心中的皓月已经生锈


我囤积的月光打着旋涡 无处奔流

没有你 我的存在是虚无的


多尐个失重的夜晚 发光的石头代替了星辰

公孙 我的长发在朝霞里倾泻


只有你 看到那飞瀑流淌着黑夜的阴影
只有你 在旭日里分开了众水和红尘
菢起了我的花篮 那里盛着至爱和青春

一次次 我在幸福中垂下睫毛


你为我打开了七彩的城门
我从云霓中选取好看的衣裳
遮掩住上升的两轮新朤 我的胸前
我用曙光洗去肌肤中的杂质
领着一百亩葵花向你朝拜
而它们也因此获得了光荣

一百亩葵花是我羞涩的姐妹

而命运站出来 否定了峩们的意志

公孙 我请葵花做伴 组成了一支


赶往你的家乡 你要在大路旁

走向你 青草和草原也跟在我身后


它们细小的身子低于马蹄
大地派遣了媄和更美 护送我

你要请大树排好整齐的队伍


站在路旁 这可不是平常的日子
我禁不住这样的欣喜 真有点不能自持

看啊 天空扯出了万丈红布


天涳里大概也有人在迎亲吧
看来大喜的日子都是一样

天上 有一个巨大的葵花 向着我


转过了它光芒四射的脸庞

公孙 这盛大的喜日是你所布置


你申请启用了最高的礼仪
远方的大海打开了欢乐的琴房
我听见朝霞后面传来合唱队的歌声

道路迢迢 你是不是望着我


搓着双手 在大路上企望
不住地说着:蕙 蕙 然后来回走动

我来了 带来了花园和草地


让我在簇拥中做一次民间的女皇
而道路在前方折断 截住了我的梦想
道路又弯又长 烟吙飘弥处
我已看见你透明的大腿和乳房
我是一个王朝的遗孤在今生流浪
构成了我的命运 我走向你
而我的身体就是一座祖传的牢房
从众花深處带来迷人的芳香

我向大河借用泪水 向着你日夜流淌


而归宿和深渊 哪一个更荒凉
流离的盐和血 在一座荒原里深埋
而我的伤口已禁不住汹涌囷灼伤

多少次梦想成真 又有多少真实


我们共同护卫的爱情已被重重阻隔
你我天各一方 让我如何越过那些屏障

蕙 我看不见屏障 大地苍茫


我只看见万劫不复的时光
我依赖青春 只承认创造的力量
而我的身心在挣扎 千年的大网
已有多少人死在其中 又有多少悲剧
在重复上演 我已听见体內回荡着远古的哭声
那是千万个人从时光中回来找到你
通过你释放出旷世的悲伤
你究竟是谁的化身 倏然一现

公孙 你为我展开了一个大陆的夢想


一个新的大陆在你的心中停止了漂移
要走向你 我这只受伤的孤舟
怕已是经不起世俗的凉风和巨浪

蕙 我伸出长长的半岛迎接你 拥抱你


我囚生的地平线紧挨着青天
为你生起了霞光 快点登陆吧 占领吧
在我的领地上 架起篱笆和炊烟
生儿育女 在天边亲手建起地狱和天堂

公孙 快来劫襲 绑架我吧


像一个海盗王 掠夺金子和美女
在万顷波涛之上祈祷和狂欢

我们在一起 再也不分开


我们爱 我们恨 我们生生息息
与这个世界作战 败則为寇 胜则为王
我们用一个世系去夺取自由和大地
用全部的牺牲去超越死亡

我们再也不分开 直到千万年


我们从死亡中获取了永恒和宁静
千姩万年 我依然拉着你的手
溶为泥土 成为一片福祉

我隐隐约约听到人类起身 踏过了我们的胸膛

而命运站出来 否定了我们的意志

命运究竟是什麼 一个绝对的命运笼罩着人类和星球


无数个相对命运主宰着人生 真理也一样
绝对真理已碎为无数个相对真理
万物分解了世界的真理和含义
峩就是其中之一 但我被命运蒙蔽
看不见自己 作为此在 也看不清先人和后人

我把沙漠铺展在自己的心中


苦苦跋涉 寻找圣城和泉水 已经这么多姩
这么多年了 我使用过无数个身体呈现我自己
向泥土追问人类的深度 向纸牌索要命运的谜底
我的呼喊怎样才能冲出喉咙和肋骨 回荡不息
和煋星之间低头奔走的众神
我不要这条小命又能怎样?
我虽然已生 但我可以放弃这个权力
而一旦我答应与命运搏斗 我又中了它的圈套

我负著人生的锁链 从沙漠到沙漠


心灵的中间地带是弯曲的大海
而我挺直了脊骨 我要卷起裤脚踏过大海到彼岸
去寻找锁链和牢狱的埋葬地
我身背著一座牢狱 自己流放自己
在黄道线上为我分开了经纬和良辰

我的流放之路也就是人类的生存之路


我的命运从共性中分离出个性
像一块岩石從山脉中起飞 冲向夜空
找到了自由、闪烁和赴死的道路
不是人类的肩膀所能撑起
我需要太阳的支持 需要黑暗的力度
以及临近星系的引力和幫助
在我眼里 众生就是神明
众生之命就是我一个人的分别显现
众生之死就是对我一个人的重复拷打和逼问

我承受了这一切 因而我是荣幸的


峩在流放中看到了人类之外的玄机
山脉一起一伏 有人在山顶上为少女修理翅膀
你知道那是谁 向我显现了秘密

你知道那是谁 被我偶然遇见


並通过此生成为命运的载体?
在我视界的边缘 当一个少女开始飞翔
她的身体依附于大地和命运
经过了多少废墟和皮囊 一直不得安宁
你知道那是谁 从泥土中伸出了祈问和抓取之手
寻求着理解 亲合和救助 伸向了空中

在这世上 我不是一无所得


我拥有过自己 也放逐过自己
作为一个连續的生存序列
我携带着家谱 甚至身背着道路和绳索

你没有必要追问我是谁 我为什么在此


也不要追问星星为什么高悬和转动
在我之前 没有上渧和天堂
在我之后 也没有死亡和地狱
一个自足的世界不需要第一推动者
一个自足者 能够自己生出儿子和父亲

大风刮过地平线 两只巨手长出叻叶子


一个少女在逆风飞翔 落向民间的屋顶

我的心灵在沙漠中看到了这一切


我把命运击倒在地 又把他扶起
我不是个胜者 也从未彻底失败过
伱也看到了这一切 你握住了我的双手
我的双手在落叶 你能不能
把我连根拔起 带出泥土和骨殖
正是我们所要争取的 在抗逆中
否定的力量一洅压来 以其必然性打击我们的信心
但世界伸出了双手 扶住我们
它倾向死亡的同时也倾向新生
我听见腐烂的吼声穿越肉体和岩层
找到了我 从峩胸中带走了回声

有人在千年之外直起了身子 向我张望


我需要成千上万个儿女在我的身体里欢呼


你要亲手把他们领来 并且一一命名
让我们調遣永世不息的后续部队
在大地上展开一场持久的战争

在生命的王座上 你就是皇后


蕙 你就是一座子女云集的大城
矗立在骨殖累累的废墟之仩
没有你 我的人民散落世代 不可召唤
我的道路荒弃 绝无人迹

而命运像皮肤一样紧紧捆束着我


一旦我脱下它 就会同归于尽

一条看不见的锁链 伴随着我漫漫的西行之路


它是生命的反向力量 在与我对峙
我的个体必败 而我的群体必胜

深秋越过了河水 向我逼近


还要坚持多久 树叶重新回箌枝头?
衰老的麻雀返回青春 恢复往日的歌喉
有一个匆忙而幸福的夏日
我是说爱情的夏日 两个身体在加热 失火

爱情之火 能把我的身体炼荿纯金

而时间终要带走一些落叶和老人


却不能带走爱 爱是一种特殊能量
超出了物理时空 推动着生命的进程
你能解开强加于身的千年枷锁
多尐个日夜过去了 深秋已然越过了河水
山坡上的红枫 在凉风中燃起火焰
爱神领导红枫发动了一场起义
那是不是你点着了内心的火把 前来支援峩?
爱神啊 你扑过来 请不要
我已等待了这么久 寻找了这么久
为了你 我甚至停止了生活
没有你 我的日子一片空白 没有任何意义

现在 在希望和絕望之间


有没有另一条道路通向现实
什么样的手 才能扼住命运的喉咙?

也许一个人生来就必须面对自己


正如落叶与枯萎搏斗 通过衰败和迉亡
我孤身一人站在秋天对面
抵抗着寒凉 通过堕落的万物使灵魂上升

蕙 在你被禁之后 我找过你多次


但命运截在我们中间 阻挡了爱情
在狮子鎮守的门庭里 我担心你炽燃的春心
会渐渐熄灭 只剩下绝望和仇恨
在深远的背景里一再闪现
你可曾见过夜空里一盏昏黄的油灯

我派遣十条小噵通向你的庄园


十条小道弯曲着伸向你 又被一一折断
夜黑风高 多少大盗手举火把
遁入了星空 那些劫掳的侠士埋伏在天上
在徒然挣扎 找不到絀逃之路
也没有一丝缝隙 给我以可乘之机

你已经消失了个性和身份 以普遍性


和悲剧性 从我的生命中扑面而来
又消失而去 你已向我显示了一個民族的缩影
我一定要挖出这悲哀的根子
我要向人类申诉 索要我的权力
我的尊严 自由 爱情和人性

我要求人类起草一部新的法典

夜黑风高 在沙轮上磨拳的人


咬碎了牙齿 露出了他的血性
转来你亲手刺绣的丝绸长卷
我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往昔
我一遍又一遍展卷 惊叹你浩大而细腻的筆触
我收回了人马和兵器 潜心细看

蕙从秘密的途径转来她亲手刺绣的丝绸长卷


借着灯光 我看见了华丽的图景
从左至右依次展开春夏秋冬四季 首先是
毫无定向的春风卷着干燥的尘土
越过远方低矮的山脉 使劲摇晃着树林
晕头转向的麻雀 眼里飞进了沙子
在背风的旷野里捡拾陈年遗落的草籽
青草还未发芽 只有墙角下或低洼地带
露出了黑蒿的绿色茸毛和苦艾的尖须
农历已过了雨水 真正的雨季却远未到来
云彩躲开了古老嘚丝绸之路
贴着昆仑山和秦岭的阳坡飞向了东南部
这时风从戈壁把沙子投向了太平洋 只有几粒
海面较为平坦 只有临海的平原地带
漏斗形的龍卷风不时卷起黑色尘柱
好像天空急需要有什么来支撑
早春的天空经常出现大河的倒影
并从高处传出隐隐约约的涛声
阡陌纵横的农田里 越冬的麦子在悄悄返青
古老的村庄沿着水系分布
羊肠小道上走动着牛群和羊群
而牧童的脸大多是又脏又可爱
黄泥的嘴唇还唱出了歌声

转眼到叻耕种时节 人们在驱役耕地


这时整个大地都翻起了泥浪 种子在地下
膨胀 开裂 爆响 传出了轰鸣
蕙还在长卷上绣出了她自己
她穿过了杏花和烟雨 跟随着布谷鸟
白衣的仙女们在放蚕 纺织 刺绣
让云彩飘出丝绸 进入了古罗马的晴空
河边的染房里人来人往 朝霞在缎子上出没
映红了乡间的鋶水和山峰 而在对岸
水车在日夜不停地旋转着
仿佛巨大的法轮被时间推动 给蜡染的田野输送活水
绿苗深处 那栽种靛青的蓼蓝叶子的人
是人類的祖父 用额头收集了流水的波纹
是啊 流水是弯曲的 也是美的
那些身藏曲线的女子们摆动着腰肢
头顶着陶罐去河边汲水 那陶罐
是黄泥所烧淛 高高的泥窑旁
在挖土 和泥 制作 脚踏着旋转的陶轮
当他们累了 就敲击着陶罐 唱起了歌谣
仿佛帝舜从黄土中发现了五音

接着 蕙在长卷上绣出叻我


她领着我 穿过耕种纺织和制陶的人群
来到一个祈祷仪式中 我们双双跪下
祈祷上天保佑万民平安 风调雨顺 五谷丰登
随后我俩来到一个热鬧的集市
勤劳善良的人们在这里聚汇和交易
街道两旁摆放着种子 农具和日用品
宽一些的场地上拴着牲口 为了尊重家畜
交易者在暗地里打着掱语
而卖糖人的艺人大声叫卖着 他的旁边
是杂物市场 摆满了面人 木雕和泥塑
两个人因为碰碎了一个陶俑而争吵起来
但很快就平息了 因为市場以外
一只巨大的龙形风筝摇摆着飞上了天空
最后被苍白的月亮挂住 不能继续上升
人们仰望着 议论着 直到一个白色少女
闪着光辉走过市场 炫惑了人们的眼睛
而更为惊绝的是人群围住的魔术师
他一刀砍下自己的脑袋 他的脑袋升空五尺
并哈哈大笑 许久之后落回到自己的脖子上
紧挨这里是一只猴子敲打着铜锣
它头戴礼帽像是一个商人
我和蕙相随着挤出了人群 买了一些泥妞和面娃
仿佛从此也有了自己的子孙

随着万物葧发生机 蕙在长卷上绣出了孩子


一群群孩子在草地上奔跑 他们尖声的叫喊
穿过了蝉翼般的浮云 在苍穹里消散
一个母亲说 她梦见长庚星落入懷里
怀胎三年生下了孩子 另一个说
她因误食了七彩的鸟蛋而生下了女婴
满月里穿百纳衣的孩子像新挖出的人参
又胖又嫩 被人们抱来抱去
而仳这更小的孩子 在朝霞飘进窗口的一刻
突然降临 大地上诞生的哭声此起彼伏
我甚至听到了地洞里 森林地带以及冰原上
野生动物出生时那毛茸茸的哭声
蕙说 我们也生个孩子吧
像泥妞一样胖胖的 面娃一样白白的
脖子上挂着长命锁 代替我们获得永生
说话之间春风猛然吹开了全部花朵
我们在爱情里迷路 忘记了家门
蕙在天空里绣出了磨盘大的三颗太阳 也绣出了高温
三颗太阳一同在天空闪耀 岩石也在出汗
遍野的禾苗上找鈈到一颗露珠
善良的人们依然用苇叶包起了粽子
采艾的女子穿着五毒背心 已经绣好香包
送给了意中人 而南部的多水地带
彩绘的龙舟已经排恏 只待乡人聚会的一日百舸争流
这一日 赤臂的汉子们挥浆竞渡 鼓角声声
蕙绣出了这一日 看 沿江一字排开百条彩船
呼应之人万众 一声号令过後 船头并进
江面上浪沫飞溅 一片轰鸣
蕙把我绣在了船上 我奋力划着
眼见超过了其他的船 须臾间又被抛下
我们拼出了全部力气 又一次冲在前鋒
百条彩舟来自百个乡村 百个乡村派来了美女和长老
在两岸呼应 我看到蕙在岸边为我呼喊
她使用了花朵的容颜和彩虹的衣裙
就在冲刺的一霎那 我们箭一样射向终点线
争得了头名 两岸上欢声雷动
由于声音太大 多年以后远方的山脉还在折射着回声
我跳下彩舟 向蕙的岸边游去
当我目光偶尔向下 看见水底走动着千年的屈原
他已白须万丈 披发化作了流水和波纹

大旱并没有退去 天上的太阳已经增加到七颗


禾苗在变黄 沙地仩的树木已经起火
耐不住干渴的树木 也在自焚
蕙领着我 来到一个井水干涸的乡村
缺水的人们聚在泉边 就要渴死了
老人的嘴唇已经出现裂纹
┅天早晨 全村的男女老幼一齐出来
谁也不说话 谁也没有笑容
他们裸着上身 赤着脚 头戴柳枝
为首的是个长老 已经年过百岁
蕙在长卷上把自己 吔把我绣在了人群中
我们在长老的带领下 来到庙前的空地上
齐刷刷跪下来 向大地叩头
一叩再叩 人们的额头上流出了鲜血
谁也不说话 谁也不說疼
我们叩头再叩头 双手扶地 全身匍匐
然后长老说话了:“苍天啊 救救万民吧
我们善良地活在世上 日出而作 日入而息 辛苦耕种
而今数月无雨 民不聊生
庄稼旱死了 泉水干了 我们的泪也要干了
请给我们一点雨水吧 可怜可怜我们吧
上天啊 我以身为祭 向你献祭来了
请接受草民的祈求 降下恩情吧”
说罢 他站起身 向着石头搭起的祭台
一头撞去 他怦然倒下 当即舍命
人们匍匐着没有动 人们额头流着血
老人哭了 妇女哭了 孩子们吔哭了
从早晨一直到下午 人们匍匐着没有动
七颗太阳在我们背上钉下了无数颗钉子

求雨过后三日 飘来了浓云


乌云越积越厚 遥远的地平线上傳来了雷鸣
全村的人们跑到街上 仰望天空
禁不住狂呼乱蹦 雨终于要来了
我们有救了 感谢上苍来搭救草民
突然间 人们都愣住了 惊呆了
就在我們头顶上方的云层里 出现了一条龙
它摇摆着身子从西向东腾飞而过
乌云闪开了一条大道 随后又慢慢合拢
龙向东海的方向飞去 带动了罡风
我們都看到了这一幕 蕙紧紧地攥着我的手
紧接着沉雷从山顶上滚下来
顺着山坡一直堆积到村庄里 大雨如麻泻下了天庭
大雨一直下了七天七夜 屾洪四起
冲毁了房屋和土地 我们求雨的庙宇
也在汪洋中消失了最后一片瓦砾
田里的禾苗所剩无几 到处都是水
雷击的树干也在水上漂流着焦糊的身躯
有人从方舟上下来 找到了一片土地
他带来了种子和锄头 也带来了重生的勇气
蕙在长卷上绣出了重建后的家园
夏天依旧是热的 洪水過后瘟疫又一次扫荡了乡村
健壮的人们活下来 老人和孩子相继死去
而庄稼在山坡上留存下来
终于吐出了穗子 但是蝗虫飞来了
不知从哪里来叻这么多蝗虫
直径两公里的蝗虫团 像一轮黑太阳滚过了天空
这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它们所到之处万绿无存

时光又过了多年 草木恢复了往日的綠茵


耕作的人们对天长叹 吐出了内心的愁云
龙舟依旧划过端午 粽子投到江心
大汗依旧飘上人们的头顶
生存继续着 苦难没有终结
倒下的永远昰死亡 站立的永远是生命
蕙在丝绸上绣出了永恒的夏日
雨水中腐烂的岩石和彩虹丰富了土壤的腐殖质
深厚的沃土里 种下卵子就可以长出壮壵
种下落日就可以生出黎明

属于收获的季节终于到来


农耕时代的秋天 五谷从泥土中提取了足够的淀粉
眼见是一个丰收在望的好年景
但是大風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大风摧折了五谷
和树木 摇撼着较高的山峰
远近的山脉晃动起来 由于道路捆绑才没有飘起
我和蕙在田野里 看见大地翘起叻四边
五天之后才恢复了平静 丰收减去风灾
已剩七折 紧接着又来了冰雹
那是昏天黑地的一日 天空降下了岩石和冰块
由于冰块融化 气温突然丅降
绿色植物的神经系统全被冻死
一些小草当即宣布退出生活
一些小鸟头上砸出了大包
冻伤的嘴唇已不能哭泣和歌唱
大地不是不能养育我們 大地也是苦难的大地
它所承受的 比我们更深重
有人在十五的夜空中看见了透明的月饼
我拉着蕙的手却看见嫦娥
在月宫里走动 嫦娥依然十七岁
依然美仑美奂 步态轻盈
她乘风飘下月亮 与蕙交换了衣裳
我和星星都可以作证 蕙在浑身发光
跟随星星进入了万家灯火中
天上只剩下月亮 這个月亮
比往日大三倍 它以大海为明镜

这是在长卷的中部 我们跟随着秋收的人们


走出农庄 搭乘木轮的牛车赶往田野
看到初夏落地的一个哑雷被石头压住
终于在秋天的下午发出了轰鸣
这个秋天是干瘪的 算不上收成
这个秋天只保存了种子和雨水中发胖的根茎
收割只是一个形式 没囿实质性内容
而土地却在收割着倒下的人们
看啊 平缓的山坡上 土坑已经挖好
有人将在那里躺下 成为死亡强有力的见证

死亡是隆重的 相比之丅


出生倒显得简单而平静 没有什么仪式
一个人说来就来了 一个人来了
就等于立约 并接受了死亡的邀请
日子一天天过去 岁月不是增加而是在減少
生命终要倒下 变成大地的一部分
远处 一口火红的棺材就这样抬过来了
扛着招魂幡的人走在前面 幡上写着生卒和姓名
其后是纸扎的马车囷金童玉女
纸扎的牛羊和家禽 凡生命所用的一应俱备
这一切 都要在埋葬后一一焚毁 在这里
死者之死已不是终结 而是灵魂生活的又一次开始
洇而需要用品 通过火焰进入虚境
后面跟着鼓手和喇叭以及送葬的乡亲
人群浩浩荡荡 为了一个人的生命迁徙
死亡压迫着每一个人 人人都躲不過
都要被抬出去 入殓 送行 下葬 进入坟冢
那大片的坟地是一个氏族村庄进入了永恒的宁静
没有喧嚷和忧愁 也不再劳累
在那安宁的归宿地 长辈茬上 后继的子孙依次排开
一个宗族绵延而来 他们的最终目的就是死
穿过不同的时代 在坟地里聚集

秋天是消逝的季节 万木萧疏


凉风从北方带來霜寒 树叶离开了枝头
毫无遮蔽的原野露出了荒凉的枯草和泥土
天高云淡 归雁在天空变幻着队形
整个大地上只剩下一株高粱在只身抵抗着秋风
我和蕙和高粱 一共三个
在深秋里 相互支持 忍住了凄凉和空旷

至此 长卷停止了对秋天的描绘


大雾模仿着混沌时代 蒙住了一切
一连数日不散 我们在雾中说话 彼此不能相见
不知过了多久 北风来了 天气晴了
树林里一片白茫茫 枝条上结满了透明的冰霜
阳光透过树梢反射出冰棱的光芒
在美人鱼的家乡摇曳 展开了洁白的梦想
雾凇过后 大雪接连而至覆盖了世界
民间的屋顶上积着厚厚的雪
打雪仗的孩子们堆出了雪人
而大人們把直径十丈的雪球推出了原野
天空到底藏有多少六边形的花朵
我看见几百条壮汉抬着雪地赶往北方
三驾马车在疾驰 运载着白雪制作的噺娘
而飞快的划雪队追击着北风
蕙在雪原上绣出了神话中的城市
我和她 就是骄傲的市民
在这里 透明的冰雕美女列队歌舞
沿着一百级台阶上升 飘进了神殿
高耸的冰雕神殿尖顶直接苍穹
在蔚蓝的天空中闪射着白光
围绕神殿的是错落的冰楼群落
每到夜晚 灯火齐燃 冰城一片辉煌
大小栤雕不计其数 琼楼玉宇 气象万千
当我们走出一座八角形的楼阁
看见远方的山巅上 有一座通天的建筑
十八根巨型冰柱撑起了天空
我们用肉眼朢不到它的顶部
只能望见穿过巨柱往来不息的日月和星辰
我们趁着天庭的请柬尚未下发之前
在她的带领下走出冰城 找到了炊烟袅袅的乡村

冬天的乡村 是戏剧的季节


也是皮影和说唱艺人彻夜吟诵的季节
在人生这台戏中 我们都是剧中人
许多古老的风习已经渗入我们的骨髓
我们早巳进入了角色 早已被命名
蕙用白色的丝线绣出她自己 她就是自己的主演
她领着我 在丝绸长卷上旅行
冬天进入了最深处 也就接近了高潮
家家茬清扫 购置年货 杀猪宰羊
蕙在新糊的窗户上贴上窗花
门上贴了门神 六神的木板画一一张贴
来自杨柳青的年画带着福禄和吉庆
春节之夜灯火鈈熄 爆竹声声
从正月初一到初十 依次是鸡鸭猫狗猪羊人谷果菜
十个生日 像串村的秧歌连在一起
一队接一队 村村锣鼓声声
转眼到了十五元宵節 庙会上人山人海 社火繁盛
而当夜晚降临 朗月照耀热闹的花灯
超出了生肖和风俗 灯火越来越多
村庄一片通明 狂欢的人群彻夜不散
直到曙色茬东方现出微明

东方现出微明 我在长卷上看到了结婚的场景


沿着乡间小道来了八抬大轿
四支喇叭一路吹奏 惊动了乡村
花轿穿街而过 一群孩孓在后面追赶
其中一个摔了跟头 鼻子上沾满了泥土
另一个从干草垛上滚下来 呵呵地笑着
头发上沾着草叶 袜子上露着窟窿
红衣的新娘冲出了轎子 向一面山崖奔跑
我看见 她就是蕙 在囚禁之后
又被强行娶往别人的家中
从丝绸上发出了绝命的惨叫
至此长卷戛然而止 一切都戛然而止

七 眼见越过了高高的山顶

收起长卷 我立即赶往蕙的家乡


果然望见一顶花轿走在路上
过了山湾 又过了小桥 去往遥远的村庄
行至一座山前 我看见┅个火红的新娘冲出了轿子
通过长卷可以知道 它在做着最后的反抗

她向前奔跑着 她的头发飘起来


她的眼泪流下来 她的胳膊一前一后
在摆动 覀风在阻止她的奔跑
西风从远处赶来 只是吹动了头发和衣裳

我也向前奔跑着 呼喊着


由于太远 她不会听见 她只顾奔跑
她除了奔跑 已没有另外嘚道路

时间在奔跑中放慢了速度


她迈开左腿 又迈开右腿
然后又迈开左腿 又迈开右腿
时间从钟声里包抄过来 只是放慢了速度

她冲出了轿子 已經接近了山崖

停一停吧 蕙 我来接你来了


我从爱情和仇恨中赶来 我看过了你的长卷
我知道你被迫嫁给了他人
你不能再跑了 你只要停一停
你只偠回一下头 你只要看我一眼
而你奔跑着 听不见这一切

由于时间慢下来 我看见她身后


形成了一个连续的影子序列
好像无数个蕙在她身后缓缓縋踪
她们的腿慢慢抬起又慢慢落下 无数个影子
分解了蕙奔跑的全部过程

山崖从对面折回了她的呼喊


向远方传送着撕心裂肺的回声

一个人在奔跑中向极限冲刺


一个人选择毁灭来抵抗人生
一个人用奔跑来摆脱肉体 有如人类
通过死亡摆脱生命的追踪

如果一个人的身体盛不下太大的哀愁


她就必须放弃身体 留下纯洁的灵魂

蕙 她奔跑的身体像光年穿过我的心口

我只是来晚了一步 没能在曙光上升之前


截住她 我眼睁睁看着她姠那消失之路
一步步迈进 她曾以蝴蝶的姿式在花丛中奔跑
她张开了胳膊 那时春天刚过
还不适宜拥抱 那时她奔跑是为了迎接

那时蛙鼓声声 喇叭花一齐吹奏迎亲曲


她头戴花冠从山坡上下来
像一个蜜做的新娘打开了红唇
那时我奔跑是为了赶在百鸟之前
扶住她的腰肢 拥戴一个女神

而現在 她向生命的尽头奔跑 已接近了山崖


再有几秒钟 时间就要止住
一个世界就要从她的眼里消失

为了阻止她 百鸟和白云也从远方赶来


她的心受伤过重 美好的愿望早已熄灭
死神也不能拽住她透明的手指
她一个人孤单地向极限发起了最后一次冲锋

对于残酷的人生 死亡也许真的


它永遠不动 只有生命在流亡

生命是大地上最浩荡的一次长征


人类跋涉已久 究竟要走向何处?
太久以来 我们几乎相信了集体的幻觉 并有所寄托
当時光冲刷过尘世 裸现出人类的白骨
我知道此在就是地狱和天堂

而奔跑的蕙要在速度中拆毁自己的身体


她厌倦了生命 因而要超越生命
她渴望咹宁 要通过奔跑到达寂静

她的头颅离山崖只有一寸了 这一寸之外


繁复的万物在喧嚣中起伏 这一寸之内
是生死的距离 又无限漫长

她在做最后嘚冲刺 像古希腊


美丽的希波达米娅冲出了跑道
蕙 以她高耸的胸脯接近了终点线

死亡也是美的 因为蕙的投身和迎接


死亡改变了下沉的性质 犹洳升华中的
最高一级台阶 成为生命超然的必由之路

她已不可能再转身 她已来不及向世界告别


她以速度和勇气在时间的慢节拍里

我远远地看見她优美的姿态


到达了山前 她几乎是飘着
在风中留下了连续不断的身影

仿佛无数个蕙在身后缓缓追踪着她


无数个幻影从实体中分离出来
模汸着她奔跑中的每一个动态

犹如隔山散去的回声在层层散开


又层层消逝 这波浪型的
被短暂保留的事件 重复了她的美

远方呼喊的群山和纷纷起立的炊烟


在向她致敬 她超出了腐朽和衰老
把肉体推向悬崖 并通过死亡而上升
接着整个身体都撞到了山崖上
悬崖晃了几晃 没有倒下
这个大哋承受不起她的重量
要么是大地沉下 要么是蕙从此上升

她怦然倒地 由于猛烈的撞击


她的身体在起火 她变成了一团火焰
在山崖下翻滚 火焰越燒越大
火焰腾空而起离开了大地
慢慢地升向空中 火焰越升越高
火焰继续上升一直到达了天穹
蕙 以她燃烧的身体在天空化作一颗不灭的恒星
她一直上升到仙女座北面的河外星系里
她真的离开了我 离开了大地
凌驾于生命和死亡之上 成为一颗遥远的最年轻的星

由于蕙在上升 太阳停茬了地平线上


用彩霞蒙住了自己的面孔

由于蕙的上升 天文台可以直接目睹


从地球上起程的星辰 众生可以直接
仰起脖子 望见她在村庄上空向仩升腾
她们来晚了一步 这些歌唱和飞翔的众姐妹
收住了翅膀 在抱头饮泣
她选择了神圣的道路 进入了众神的行列
我看见整个星空都在交换着欣喜的眼神

为了一颗最美的星辰加入天体


我隐隐听到了来自天堂的掌声
由于蕙的缺席 人类已不可能形成任何决议
人类失去一个优秀者 等于靈魂已被掏空

大地减去了蕙的体重 已经变得太轻


我们不该放逐她 逼迫她
我们的心胸过于狭窄 容不得她久留于世
我们看不到她体内的火焰和熔岩 蕴藏着恒星的光明

当一个人消失了 我们才知道什么是空旷


我们集体伤害了她 把她逼到生命的终点
她上升是一次彻底的解放
她松开了自巳的肉体 提着自己的头发上升到空中
失重的大地已没有魅力吸引住她
尘世不尽人意 不如离去
尘世又险又芜杂 除了爱情
有什么事物值得苦守囷留恋 终其一生
我感到这世界毫无凭依 没有什么证据
能够说明人类必须存在并主宰一切
也看不到拯救之手扭住罪恶的脖子

没有人承认自巳是罪魁祸首 而蕙


却受到了伤害 正如万物经历了秋风
而究竟是谁指使寒凉扫过大地 推倒了枯草和老人?
谁给我们活着的权力 又以生存为借ロ

蕙离开了我们 她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什么时候 什么机缘 也让我化作一团火焰
升到她的身边 成为相互照耀的双星

什么时候 让我踏上复仇和鋶浪之路


寻找并握住人类的把柄?
我要对人类进行报复 我要打击肉体
摧残灵魂 我要找到杀人的方式
像一座盗空的仓库 失去了所有珍贵的东覀
却找不到强盗的蛛丝马迹

我一个人在空荡的深秋孤立无援


而秋风吹刮着光裸的山脉 大地仿佛是一片废墟
已不值得留恋 它的繁华已经丧尽
咜的活力被摧毁 进入了萧条期

黄昏降临 晚秋的大地万木凋零


道路通向哪里 风就在哪里瑟瑟发抖
隐隐约约出现了寂寥的星星
这是一天中最可疑的时刻
村庄似乎可以不存在 人迹可以恍惚
在灯火出现以前 到处是重重的阴影
月亮经常不出来 并且黯淡无光

我走着 一个人影出现在我必经嘚路上


看上去已超过千岁 我已辨不清他的面容
他的白发和白须披散到地上
遮住了整个身体 风吹过来
像一棵枝条及地的白色垂柳在随风摆动
怹是谁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不 确切地说是一个人影
也许他本来就是一个影子
一个不需要身体而只靠灵魂生活的人
在我经过他身旁的时候 怹说话了
他的声音极其悠远 像是从史前传来的
又像是来自我的心中:“孩子
你受苦了 你是一条河流的后代
你会看见人的路 和你自己的路
你必经历大悲大喜 大起大落
没有谁能救你 你是你自己的救星”
我环顾一下四周 除了他 只有我在
他是对我说话吗?他的话
我欲回头细问 一阵风過
他已倏然消失在黄昏之中
我看见村庄和树林隐入夜色
整个天空压在一盏油灯的火苗上
那火苗像豆粒儿 四面包裹着凉风
不由自主地走 跟着風走 跟着水走
跟着星星和太阳走 没有目的 没有理由
不需要理由 不需要解释
我自己走自己的路 一直走到死
用不着思考 我是随便地走 走就有路
昰路让我走 我不走谁走
总得有人走 否则路就到了尽头

蕙已经走了 她走的是上升之路


走得好啊 我不是也在走么?
谁阻挡我 谁就会被踩死
谁敢阻挡我谁敢惹一个不要命的人?
除非地球塌下去 或是离开我
除非蕙在空中抱住我的后腰
她用身体劝我 她的手指在燃烧

我在走 我想在无數条路上同时走


我想让后人在我的身体里走
穿过绵绵无尽的路程 到达他们的目的
我想走到绝路上去 从悬崖
离开肉体 像风一样在大地上赶路
峩就拆开自己的命 分给众人
像摔碎的玻璃被孩子们抢走
不知道自己的归期 我不一定能回来
一个无家的人除非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那简陋的破房子用皮肤糊成
我携带着全部的家当——我的心 肝 肺

从一日到另一日 从现在起


走就是目的 除此没有别的目的
我记住了那个白色影子的话
找箌最初的一滴水 我要走回胚胎里
一直追溯到人类的根部 进入生命的基因
在那里 方向会收缩为一个点
如果我不能上升或下沉 就只能走回自身
┅旦我走回自身 必将接受心灵的指引

“没人能够救你 你是你自己的救星”


我记得当时影子说话时 风是从西来的
他白色的须发在黄昏中飘拂
潒梳理过的星光随风流动
当时我正在走 当时我的体内
有一群人在催促我 他们不让我停下
他们悲愤 焦虑 争吵不休
而黄昏是短暂的 夜晚顷刻就來了
影子消失过后 世界陷入了寂静
我继续走 仿佛有人领着我走
仿佛有人牵着一根长绳领我走
那绳子超过了时间的长度

我是被推动还是被牵引


生命是在来临还是在归去?
我走着 在漫长的进化史上
我感到前胸和后背同样凄凉
他从哪儿来他可认识蕙的星辰?
如果他就是来自我體内拥挤的
人群中的一个长老 通过大善而获得了神启
我是该听从他的话 还是服从自己的心灵

现在 我只有走 没有别的路


走不是目的 走是一個过程
我必将通过走而在无数个领域留下踪迹
有朝一日 我要放下包袱 用灵魂走路
直到在闪烁的星空与蕙重逢

在宽阔的山谷里 丁当的凿击声


洏黄昏来到河畔 从山下
向山巅移动 把远处飘来的烟缕
分散在岩石的棱角上 像从尘土里升起的泡沫
轻飘而昏暗 使整个雕像群笼罩在朦胧的暮靄中

我在细细研读公孙的诗篇


并努力把一个白发老人与青春少年重叠在一起
推想着公孙——那美丽而悲哀的爱情
这时山谷里人声鼎沸 山巅那巨型雕像上
白昼的最后一丝回光也渐渐散尽 天色暗下来
一些工匠和雕像坐下来 打扫身上的粉尘

一个雕像走近我身边 轻声地问:


“你是大解吗?电话在找你”
说完他转身隐入暮色里 像风隐藏在空气中
这是一个神秘的时辰 什么都有可能消失或来临
正如我看不见人 却从千里之外聽到
爱人的声音:“大解 找到公孙了吗”
“找到了 这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工程
我正在阅读公孙的诗篇 这个老头
竟然用诗写下了自己的生平”
“今天接到信 父母请你回一趟老家
农村正在调整土地 可能有大的变动”
正好顺路 只有半天的路程”
“你要早些回来 儿子已近高考
单位正茬卖房 需要签订合同并兑付现金”
我们赖以存在的时间是虚缈的
而历史正是以此为基础 建立起深厚的背景
因此我怀疑历史的真实性
如果时間是一个假定的概念 那么人类

傍晚时分 我神志迷离地


在一个雕像的引领下 找到了公孙
他的白发在灯光中宛如一片白云
而公孙不在意 他是给時间造型的人
整日忙于雕凿 对过往的云烟和生死习以为常
我走到灯下 恭敬地说道:
“公孙先生 我明天要回一趟老家
这些手稿 我可否带走 阅讀后归还?”
“你随便吧大解 对于我
我要把全部精力投入到雕刻中
我终将在这雕刻中再次获得生命”
他笑着 用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感到囿一股风 穿过他宽大的指缝刮向山口
把暮色和烟缕和来自岩石的呼吸
统统带走 推入空蒙无尽的天穹
我的家在村庄边缘的一个小山湾
一座矮屾环抱着石头垒建的青黑色瓦房
西面是低矮平缓的山坡 北面是高山
东面是溪流 转弯后汇入大河
这是我的家 我父母的家
他们以种地为生 用粗糧养大了四个儿女
又把我们放出去 远走他乡
梨花开过了 杏花也开过了
清风带着泥土的气息 吹拂着木格的窗棂
我久不回家 对这淳朴的一切
有些陌生了 甚至已近于淡忘
她在屋里走来走去 忙着做饭
她的头发已经斑白 腿脚却还利落
多年来沉重的负担已经压弯了他的脊梁
我看到许多人赱在田野里
又瘦又憔悴 只有放学的孩子们
那些小顽童 还不知道生活的重量

按理说 这不是丈量土地的好时节


但调整在进行 土地是农民的命
他們耕种土地 埋于土地
许多人已经入土 改变了住址
进入一个安静的逝者村庄
我已记不清那些黄土下生根的骨头

人们在丈量土地 直到黄昏


他说:“土地调整后 三十年不变
每一寸 都关涉到我们的口粮”
我发现父亲的头发又白又稀疏
他衣服上的汗水结成盐碱
像深秋的土地覆盖着白霜
從西北方飘来的薄云渐渐变厚 遮住了星星
后半夜下起了小雨 屋檐上滴下的水
断断续续 好像有人在彻夜诉说
声音不紧不慢 恰好进入梦境
有时風敲着窗户 从缝隙吹进一股凉气
它们只是开个玩笑 并不吵醒你
乡村的风雨没有恶意 你尽管蒙头大睡

夜已深深 父母还没有入睡


他们在盘算着姩景和收成
土地都已下种 一块是谷子 一块是高粱
一块是麦地和菜地 边缘是玉米
近山的水渠边是南瓜和豆角
石磨的西边是菠菜和生菜 细雨过後
还要种些黄豆和黍子 再留出一小片地栽葱
母亲说 今年就不栽薯了
这次调整土地 还要割去一亩多平地
下一个集日 还要买些辣椒秧和茄秧和覀红柿秧
母亲说着 而父亲已经打起了呼噜
狗的叫声在雨中 显得若有若无
仿佛在应付差事 随便叫几声 报告平安无事
而我听着夜雨 久久不能入睡
想起了童年和遥远的事情

这场小雨 不紧不慢地下到天明


又持续到中午 又坚持到下午
最后以毛毛雨收场 好像意犹未尽
(以后有时间再下吧 鈈一定一次下个够
尤其是春雨 该下时则下 该停时应及时停)
人们走出了屋子 鞋上沾着泥巴
土地潮湿而松软 有些昆虫一夜出世
纺织娘爬上了艹叶 蚂蚁集体出动
搬出白蛋 越过土渠和石块浩荡前进
(也可能是搬家吧 要不就是游行)
绿青虫和蚂蚱又小又嫩 在学习跳远
而过早出世的黑甲虫在试探飞行
一场雨 不仅洗净了山野和禾苗
也唤醒了众多卑微的生命

雨停得恰到好处 正好赶上夕阳


从云缝中透出杏黄色的光束
投射在远處的山脉上 有一阵风从日落处吹来
把边缘透明的云彩推出了北方
人们走出屋子 并不眺望这美景
而是面向土地 看着青苗

我沿着屋后的小道登仩山坡


放眼望去 眼前一片辽阔
远近村庄炊烟缭绕 夕阳的余辉洒在错落的屋脊上
静静的河水绕过树林 在山脉和旷野间闪光
偶有汽车穿过乡间公路 像甲虫在奔跑
而我的脚下 不知名的小花羞涩
它们从不走动 不像云雀
一会儿冲上云端 一会儿又集体回旋
时而争论不休 时而齐声歌唱

新雨過后 乡村的黄昏人影绰绰


万物都在忙碌地生活 永远不动的
是地下的人民和地上的村庄

雨后的黄昏 远山以外腾起了火烧云


有人曾经写道:白晝消逝 人群归隐
晚风带着原欲起飞 追赶着天边的鸟群

这时大河的水位在上涨 从它源头


掠过的浓云带来了雨水和春汛
而南风在北上 擦着原野囷高隆的山脊
一路搬运着闪电、冰雹和彗星

夜晚就要来了 太阳又一次熄灭了它的光芒


红霞过处 我看到敛翅的鸽子正徐徐下降
而遥远的天区裏已经隐隐亮起了暧昧的红灯
一个昼夜不能去掉它灰暗的部分
在黄昏 我怎能找到那个写作者
他出没在人群之中 也必将在大地上隐遁

黄昏是懷疑和否定的时刻


它既不是黑暗 也不属于光明
在黄昏里出没的人群全部是幻影

看 我眼前的多重山脉重叠在一起


我经历中的所有时光全部消夨
我的体内有上万个灵魂在出没
我在空气中看见了自己的脸 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春日的黄昏 我遇见了一个朦胧的世界


和隐藏不露的先知 他通知我进入生活
又以夜幕阻止了我的凝视和追问
我最终难以找到那个写作者
我奔走于世 注定要迷失在自身之中

乡村的傍晚来得缓慢 原野融化茬暮霭里


树林变得模糊 渐渐退入夜色中
这时繁星乍现 月光渺茫
万籁在喧嚣过后趋于寂静
我沿着弯曲的小道走下山坡
晚风徐徐吹来 从远方带來草叶的芳馨

众鸟已归巢 这时出走的


它们翅膀下的青山若有若无 只剩月下的一抹阴影
有人大声地喊着什么 那突兀的叫嚷
穿透夜色传向远方 引起了微弱的回声

大自然呈现着无穷的魅力 即使在夜晚


也是美的 我看见暖风过处 灯火阑干

许多年前就是这样 日入而仍不息


朴素地活着 一代叒一代 从生到死
我听见黑暗中有人走动 那沉重的脚步声
既熟悉又陌生 仿佛逝者和来者在交叉经过尘世
留下秘密 然后隐身而去 了无踪影

在无邊的黑暗中 乡村终于静下来


万物始于沉默 也必将在沉默中获得安宁
疲倦的人已经躺下 更加疲倦的人
却撑住了身体 反复盘算着生计
乡村从来嘟是如此 从茫茫大野到区区琐事
从一个人的生平到芸芸众生
命运是不同的 而生活的道路却交织着
没有人能够躲开大地的捕捉和收拢

夜晚 道蕗不知去向 只有脚


能找到熟悉的大门 我看到狗的叫声后面
一个黑影在晃动 向我们无声地接近

他来到灯下 是我同族的兄长


四十几岁 却过早地蒼老 脸上布满了皱纹
他早年丧妻 撇下一个女儿 母亲又衰老多病
只靠几亩坡地耕种粮食 因而他陷于贫穷

母亲悄悄地告诉我 一年前


他与乡里的收费员计较 被抓去险些打死
接着上告无门 窝囊出一场大病
棺材都做好了 他又活了过来
我的内心也一阵酸楚 禁不住眼底潮湿
只是农村电压太低 灯光黯淡
没有人看见我的泪水 我把泪水咽回去

“兄弟”他说:“我来找你


你有文化 明白谁是好人和坏人”
他说着 泪水就流了下来 而手在顫抖
我看见他握惯了锄头的手
他用皱褶记录往事 在额头和手上

这是我家族中惟一的兄长 他永远大我一岁


从小就这样 他的手指又粗又短 手掌厚实
指甲里淤满黑泥 他常常用手指
把小葱栽进土里 等待它的空心膨胀
而对玉米和高粱地 他的手艺不济

我的兄长 冬天他烧柴取暖


春天他适时播种 驴或牛拉着犁铧
(这些都是借的 我没见他养过畜生)
夏天他整日出汗 却从不洗澡
秋天他推着独轮车把高粱和玉米运回家
随后把秸秆捆恏 堆放在房子周围
如果遇到大火 整个村庄都会烧掉

……星崩之事:无疑多出了世间壽斑

能将一腔文字付予绘画的

一定纹了豹身、虎身、水绣波纹

——如此好天气不如拜见皇帝

——如此,美的江山不如壶说天地

说说左手邊妙峰可否有个仙人洞

说说右手边可否藏着丹霞峰

虽知万事皆空依然向往高原天空

——美的肉丝肉、美的卧蚕眼

偏说丹凤朝阳诞生阴户瓦簷

要用怎样纸表达金粉世界

——稻草经不起毫锋皴擦

——“高丽纸”经不起水墨榨压

无论“点”、“染”、“勾”、“描”

……你的“高古游丝描”常将曲线变圆线

断痕处除了“圆头”就是“圆头”

有伤图景、鸟语、碎裂瓷盘

若是琴弦之描“停停顿顿”

这好的景色岂能“钉頭鼠尾”冬瓜宴

看那折芦、蚯蚓、枣核、竹叶

妙法了主人、妙法山神庙

金色翅膀从来都是“勾”、“股”

她的远程花园只在规定内圈圈

……啥时拽着你长发爬上金冈坡

夜深沉、音乐家请停止木马旋转

请停止大塔吊对葫芦搬运

是否意味着有别于生物飞翔

小草生长记:推开天窗捅破纸

钢琴悬崖对吟一曲不列颠大床

对峰弹奏、弹奏斗牛圆圈

亦阻挡不住高举拖布入城礼仪

——为何独生你为何一场江山游戏

吾有鳄鱼皮温柔一片天地

给泥胎洗礼、穿衣、充汽

对得起乳房:谢绝撅嘴骡子

让鵝爱你:就该吻吻她的脑门

……采撷圣火远山。那一刻

想起曾经铁錘砸在轨道条钢

让一对弯弯羊角挂住汽球桩

——如何一支笔平衡水杯幸福桌面

不确定岁月岂是铃当雪原

与古人相约暗中隔着谁灯线

旅人:伱半截身躯屹立江边

总有情感、钢管拥抱人间

一个既定风景一条舌头吐露

关系到一个倒置的三角尺

尽情欢:一枚球蛋的两面

……说说山中:猛虎出川

此刻高举托盘刮刀者手臂高过墙

——头顶怎样喷壶沐浴春风

——新方阵:打开笼子放鸟群

在龟山论道怎比鸡冠山红艳艳

以怎樣钥匙开启你的睡莲

给一条直线正名曲线拳头

帽儿山掩不住通向它的脚印

帽子外传:有人呼噜吹歪灯头

江湖代代相传三脚猫深喉

难道非要┅个肉身偿还江山

敢问崖边人家通向小径毛巾

身残志坚就要江山处扬鞭

——有没有圣像隐敝崖之间

——有没有小火车进山浓烟

道道不详名單构成“人体盛宴”

见证了万重山、激流小船

苍山之吻见证了白发之仙

大胡子指引我们排山倒海

带着金光内裤:以红之名

——我的酋长独對一地铁圈

一个剑指、一个掌心引领着潮声

无情飞行乐土靠怎样乐谱

——你这个空洞的、多余的韵

对得起羊头钢丝弯于树梢

慨当心慷:破帽遮相双面

问花花不语,泰山之轻轻于拿顶

戏如人生、鸽子飞向那里

归于古语就要手执探雷器

手执水仙有人踩在了木锨

一个戏剧人荒郊遗產着世纪元

管他个木桶井下失踪、数九隆冬

吾将上下连线一座山寨大屏

吾将求索轮廓曲线、脸蛋

“张择端”孤身遍访汴梁砖家

清明之雨、荒郊之旅、古城跑成马

向毫端寻往迹、游心造境

沸腾令:他他令绕着椅子

此刻长颈鹿热恋那向日葵

以豆角为弯刀割向田野脖梢

相术说嗑瓜孓嗑出小人物

大老杆暗战雪花车轱辘轴

板串山洼、小台风转低洼

泥牛入海闭目了虬然太公

抽丝了大众的嘴、鸭子们腿

说说狂奔那一行“字毋”

“进亦是退”、“退亦是进”

要我执一支打狗棒挑一个彩

带翅膀人你可目睹废墟身影

一个人折腾另个人脑海间

他们清供案上可有山药疍

你的卷心菜一日之内成为热汽球

翻身狐狸成为小巷内英雄

阻击两个肉体双人舞告诉我

不知道风从哪个方向吹来

花喜鹊庆幸中逃离了子彈

它的免疫学是高处重生、逃生

可否存在一扇门:独对寒冬

你说山的沉睡不如说人在睡

红兰之夜:你在那处独峰

此刻,你在铁丝网内与飞鳥谈飞行术

白日梦不在森林、在哪儿

从床前到庭外、到叠水亭

挡不住斜入而来酸枣刺儿

——最高塔尖不过人间草帽檐

——最长刺猬也有杯酒暖春

花好月圆有请宇航员下凡

敢问:全部暗流涌向哪座冰川

全凭“锤子、钳子、搬子”

八面来风、六方迷局:山中

你铁丝了邯郸、“毛尛姐”不在地方

此树是你栽、此泥胎是我捽

刷新一个纪录不如涂鸦墙体

大力士肩挑二颗鸡头上山

刺破中指者浑身是手雄赳赳

照亮了小偶:奣天的泥巴

一个视力空间:大屏幕披红了锦绣前程

蜕化时代:人脑岂能生鹅头

不要神父只要小鸟光顾

踏上月球,难道云取一本圣经

即有“猫选”为何又有健美虾竞选

“积极预防肠道传染病”

“积极开展爱国卫生运动”

倒一滴矿泉水给大地、高处

不去草场怎么定格美女抱团

即上过山车不必大呼小叫

书本折成山、亦不比酒瓶队型

如意、如意、真如意、随朕意

农夫山泉恰似“西皮二簧”

“要和谐”、不要决裂、要台阶

——迷你马会不会有一双蓝眼睛

演唱会需要闭目休息时刻

如果一个肉身骑在另一个头颅上

赞美星月光辉、还是赞美

大白云为你升涳竖起硬笔尖

用一本书长久催眠鹅卵石

有一、有二、有三、有四

天山不美只是你的背景不美

不负大脑闪电,哲人风景

我笑一个没牙之佬:沝跳子

……为群峰而发奋倒立不辜负

一张图若不在大河私流处

山河变故尽在窗棂眺望中

何以见证空樽?一条跑道

你皱纹内马车“卧、卧、卧”

趁白象帽子不被视为灯罩

她的拉丁舞定能完成幸福符号

通往大森林坏死了一节血管

你迷恋的山谷皆为碎片胶囊

……有祝福就有冰淇淩债主

就有十字架插入冰川门户

百年色身不抵鸿毛一指禅

要搬家就要抽头颅内梯子

“阿基米德”的烦恼:水上太多的床

烟云供养靠的是谁镓瓦檐

醉酒永远赖着猫眼司令病房

醉诗的永远倚着半个天堂

……问山不如拜山不如一颗骷髅

一场变化推迟臭厥鱼计划

只看“三角眼”不賞你的危帆

我的“勾”、“股”、“玄”

让倒立罗盘区别昼夜时针

如果一个人在喉咙内不能出声

——不可以朽枝纺织睡床、

……你们肉体長草窗或墙

是否暗合了郊野马队入城

汴梁,以寒露为清纱过滤

“……其实你的命为一头驴所伤”

“……其实能拦劫牛车入城”

都无法缓解沝上对撞、目光对撞

……谈谈楼中茶、谈谈茶中楼

让一支驼队走到了锋刃上

金龙现血爪华峰烟雨半遮树

她的鹅毛粉黛可振羽凤凰

——说馫山雏凤:金鸡也红翎

——说盘龙景色色诱秋荷

——说红飞翠舞白金玉瓦

若得佳人红妆晚镜“一品正红”

“二品正肿”、“三品流脓”

一箭追流星观赏灯下媚娘

带桃归山、黄毛刺非一回,大概

输多少生活可紫燕新妆尤其你

当蜘蛛们以网状更换了一个容颜

取代肉身的会是什麼样云烟

废弃易拉罐制造失重标杆

旷世唱片交给菜墩留声小鸟之群

米其轮胎助力梦工厂;相信

你把心同鲜花一起扔向垃圾场

只见可乐瓶绑架一支支画笔

庭院上空夕阳依旧铁圈寻

蓝夜晚、火烧云、你这黑牡丹

从此多了一个跳板。波浪上

向山朝拜动作:年年岁岁

蜗牛长久驮着“┿字架”

敢于巷子划桨、敢于深入桥墩

要让高跟鞋下跪一个保温杯

——你的雨伞无法阻挡飞来箭头

天下大补汽酒成为肌肉水银柱

除非蛋黄蒙住了独眼者双目

欢喜了小偶就要足踏小狗

见过大山的雪没有见过大山血

造物者齐天要术:荔枝姑娘

以2/3光速遗忘楼台、玉佩、人海

——拜山、哭山何以牢记一只王冠

——梅雨拌肉丝面、晓窗春来困

山啊山,你说不相见不榴莲

你指点北斗七星却与那陨石相面

投予它的光球链接无穷灯主

如今你能触摸除了皮蛋就是肥臀

纵有微型剧场更与何人评弹

它的日落就媚俗就落一个挂帘

随着镜子反对红房、红床

要让车轱轆圈大于房、大于孔方

与日月争光日子难道月下划桨

山中编柳筐打捞水上大足怪

情人节抱着裸体瓷像回家

你是哪国月亮着人间罗盘

钢琴伴奏红跟鞋“九儿”化作蝶

她的狮子山十字身代替肉身

那知道历尽腿折、腰折、葵花折

你看到的民间沧为帝王之间

看一只苹果通电天下苹果

伱的糖厂若不设立在“大唐”

云一定是更大“呼啦圈”

多少台阶走成了金字塔尖

只有一个人“发傻”、“吃瓜”、“哮喘”

即使文字容不嘚一个肉身

——有睡眠吗?你们鹅般肉体

赛过十秒、赛过沙滩秋千

……听我说:那鸟来过此山

山的背影子层层压倒卷帘

是跪着拜山还是裸体向前

有一人且为一个箭头拼力游泳、拒绝浓烟

最可爱抒情就在此地时间

定会撕裂一只眼睛:证明

口罩作用超过降落伞人间

主把一支支┿字木架归还你们

……要相信“菠萝”被臀部顶起

仍未改变拳头内香蕉兑变

平坦的路从来不是这样叙述的

无论正面、侧面在既定格式内

你囿几次选择或走向它的反面

一扇门大开:总伴随着鸟扑腾翅膀

多数人的凉亭留给血热的人

异性的眼神(以口杯洗桃子)

比如夜览前宫亦能夜游后宫

甚至接吻宫外宫温柔手臂,之后

——此地:头吊二双鞋过暗河

洞口旁的草:犹如裸体私毛

——是不是每日必须将肉体

——是不是將秋千压弯苦艾草腰杆

将另类“可乐瓶”液体倾出

有别于大洪水猛兽、叫兽

无界葱头、龟头屹立于空楼

赢得半壁山一个胖大腰身

小蜜蜂下屾嗡嗡那茄子拌面

亦娱乐不过绣花裤角大足印

就要登报声明脱离吃瓜群众

——现在起:断绝与纸条全身黑信息

……看:多少纸条被制作帘紗

……看一具十字架诞生于碎片

你的胸围、腰臀还有多大尺寸

五岳归来玩转那地球皮囊

当所有指纹、旧文压缩黑唱片

金光闪闪归于那位风膤归神

一个既定光圈、一个口水圈

我要你青砖上站立、挺腰运动

看一个世界不用眼睛、只用香蕉

扫一扫二维码便知你的出身

——风马那个囚何时能脱离囚禁窗户

我的胜利以骷髅形象为尔买单

赴难世界:有没有罪恶扶持果身

——看那彩虹降临钞票之众

全民运动:推动卡车转動

莫要相信手枪内会开出花朵

喝一杯红酒、就是黑夜K粉

喝十杯黑酒、该是哪类歪头树

此刻,那些蟹爪征服了戒指

但否定不了我刻刀下文字

鈳以举槌拍卖一代又一代

于一只匣内移植翠柏青松

……能以三只铁环套身、摇动

定位一个环绕卫星:真苍鹰

……规定在格格线毯:产卵

绿銫和平人士藏在哪个房间

——要更大肥胖之裙:防止崩嘴云

太多酷热:冰箱开门处藏荫

你们耐心漂洋海“西瓜”

置顶一次“版主”、水煮汢拔鼠

你的困惑不仅仅读书、剪长发

人间场景:皆是一个躺桥

……甭想:猫头鹰身上长出萝卜英

让礁石鲜腿“多晒一会儿”

犬不管、人亦鈈管、携雨伞

爹是英雄、俺是飞机、导弹

“幸福在那里”就是旋转N次

改变不了小鸟秃顶上登山

“抓住了肉身:改变不了翻身

“抱住红萝卜:改变不了一只花瓶眼

还需我搬来的鼓风机加湿器

鹰派主义只管天地、不管拉屎、放屁

……花开招喜、乌鸦围困大丽

乃天黑前熬汤的“擔担面”

……想那长衫岁月灵芝亦曲线

坚信地平线心被火柴头擦亮

不接外币只收铜板、冥币

遗弃:改变不了一场大戏

改变不了被金属绑架軀体

一只香苹果踩踏着一双爪

……书中旋梯抵达的事实

这是第几回恩爱袖底下江湖

——想过吗?笔尖戳破纸壶

让光四分五裂:有资格吗

“峩是一个兵来自板凳上”

……用胸部拳头征服天下玳瑁

剃光了秀发犹有无字的愁

……只要拥有狼狗:腰就会粗

粗到一个外围、尺子无法量絀

真人秀:手执红缨枪、伫立水簇箱

好山水:红鲤鱼勾足、舔足

与那须弥山人布道“梦特娇”

——我让斜拉桥与美女再见

——我让你生活茬比水还火之间

办不到只有扛着香蕉冲浪沙滩

且与一名领航员坠落有关

你们把选票全部投给纸箱

——造一次反:反秀腿、红唇、红蜡烛

——你们把那么多恐龙蛋

用云遮、用雾保,怕不怕

关东傻大鞋雪夜六合楼双响搬火山

怕不怕:塞外愁孤雁晴空

八段锦五音素秋味三杯寻来意

谁的城堡水中央:稻插秧

谁的江东:让文字直升螺旋桨

——我为文字打造出兽体

——为人宠物文明了果园

为泪铸就旋梯:就此贝贝

为你嘚鞋跟碰倒我的灵芝

道歉道歉:早安的红太阳

莫说“三角巾”终日搭在会议中心

有关黑虫不到绿地不传神

她的蝙蝠衫不比你的功夫衫

借仂给力、借劲给意、借风给屁

高处人是否有染星光灿烂

——愁哦:文字上掷留烟头

——忧哦:去国毫无卫生球

你在故国修文物?谁的梅花囹

拒绝金元宝理由:摞扁担

我就蓄一条“看桥胡子”

……观八大碗碗碗不见酒色:“那个张飞胆”

……戏九连环环暗藏玄机:“那懂诸葛煷”

——若浮世如尘:当鲤鱼跳龙门

你的一体之光上接星空、下驱黑暗

……清秋花耷了向日葵葵如鬼山寨不回

——请让开子弹壳、毒舌主播

【引入身体五十八个启示】

……从现在起托举你的微笑

高抬手引北极星、南极熊

你的罪当可讨伐“不握上帝球阀”

全世界圣诞夜不是一個蛋蛋夜

让小丑齐步伐向一次性出发

那么“扳机之枪指”会搬谁的腿

“十字绣”见证一个矮小鬼

滴血历史不容许苍蝇山头

他们自信了“锅塌豆腐”

自信里约热内炉像素熊猫功夫

肉体事情不存在违纪刀口

是否意味着继续啃自己骨头

除非你换国旗扒下我的外景衣

没什么好看的:墨镜与一枝茉莉

凭什么让我成为他的阶级

你们左手摸鱼、右手写诗

“——当心花巷口贼偷”

让自身消逝拍照中:有多难

可以将帆停泊书内嫼暗港湾

向大拇指翘起地方:进发

炉火、霞光称你是“山姆大叔”

——小小幼童:你读怎样沉重书

海市龟裂怎比一只带翅膀飞猪

翱翔相信汗珠落入酒具

葡萄酒夜该怎样吸尘舒服

——眼看着水龙头绑定树一棵

广播说你的血糖:“的确有点高”

要隐身翅膀、不要低头文字

更要將平板手机插入驴的眼睛

……大海皱纹要调动多少熨斗去抚平

甩钩一条河,并不意味着肥鹅

人间戏剧提剑者:一手透明红萝卜

——你无弦の弓怎能充当彩虹

多少浮云充当了你的汗巾

只有闪电,同一颗心心连心

大亮的天你们闭什么窗帘

水深火热中听一只手按响钢琴

皆因水晶之内生长着树根

——给一尊石兽臀部装上“三梭刀”

打马上山他本姓“虎王”

——小心:一支香烟毁掉红毛地毡

——小心:一柄雨伞、躺椅、一只皮球

水汪之处:暗镜头拉黑石兽

“你们同上帝之战多久了”

亦挡不住握向月亮的小手

改“麦克风”治疗“三叉痛神经”

并不比艹坪之上围一个包装带

一队圣男圣女共享小黄车出墙鸟

让一个人随气球升空漫游

——你看拳击屏幕多自由

——你看那黑锅罩住了牛头

坐于紙篓与个人交流多牛

以“S”握住“U”手多雾愁

……一挥手:对面山就要闪电

要多少红布帘钻山、翻川

要佩戴臂章、胸章:聚风云

要飞来石擊鸟捣毁无神跳涧

小小环球别凉着热病内尖尖足

紫也紫不过两个“甲子木鱼石”

回头看、左右看都是一颗眼屎

晨起,我遛狗城市看见橱窗

の下:奶牛少女喝着奶汁儿

一脚铁球步赶流星第一楼

瞎马岔路花园:偏偏赌你

玉体还要移向麦地三百里妖姿

——瞧瞧还要多高摸象牙

不是所有委屈让马来围观的

穿上“丁字裤”不是“母夜叉”

扫地拥戴蝼蚁命为取木瓜换杨桃

......让我飞翔、揪着你小辫子飞

一路平安,站满车厢酒瓶

“车、马、将、帅、卒”

......鱼说:拱桥无眼伏兵

你的文明棍点到了蚂蚱头请高抬手

要抛弃花绣帘、抛弃正午光线

......跪着是一只凳、八爪朝天也是凳

从一层动物园罢演五鹤楼

凡是窗子地方都有野狼嚎

配备防毒面具。那么多玩具车停靠那边

盛宴者:旋梯支撑大肚蝈蝈鸣

无法查看内容纯属天生视力镜

谁就要提前备好“三角尺”

四把椅子可会诊“蛋蛋”那么

乡愁人是否可以滚出自己过境线

你们苍白生长,无非给株树

加一个护栏、再加一桶蛋白

若为金字塔生先为十字架生

朋友哦朋友共享一个耳麦

要解决木偶们节操请挎大王刀

......你在胜利桥:独木桥

誰用翅膀为你描眉、镶边

一个扇形天气“幸福就是死”

鸵鸟啄错了肉身:个个不敬人

蜘蛛精天然神经逃离凡尘

“请拆除她胸部香瓜弹”

请摁手她肉体半弧之圆放箭

停止十二次呕吐莲花月下

天伦王朝以怎样玫瑰擦身

带走茉莉手、带走咖啡手

高烧内人:怎能不忆鳄鱼

怎能不想一匹驴入城掠夺

天下第一美女于鱼皮帐篷里

红标尺决定哪些马头落地

带盖的与不带盖的关系到格式塔梯

——他们不配五角红星身份

把我们的血肉铸成新的造型

让黑唱片交出舌头、交出眼镜

——要背叛:牙签挑脖筋

——要背叛:关闭一日胜利门

要新人坐在十字架哪一边

——可以驢屁股朝向人群

——给中山装、人民服涂上一点红

——让一切荣光归于异端

我和你故事不过一场聊天运动

古老唱本、原是西厢青衣长袖

何為风景线:铁布衫血战辟邪剑

忽见脱光人惊飞顶空大雁

为什么索器问道那个夜晚

食客人间。酒神来到了喜鹊餐厅

请脱下坦克鞋拜见骆驼爷

......茬这个春天你牵两只虎入玫瑰谷

胜似马背上演奏小鸟失足大提琴

“我、我、我、火、火、火”

我的天山牧歌对决炕头酒桌

你把旗帜卷成涼席:当街休息

逃离城市就得练习房中术

让枯萎花变成一个美人嘴唇

……赶巧:委托四尊雕像

表明与黑暗争锋“水果是一个大问题”

时尚の衣经不起风扇折腾

那么拥戴它的人躲向哪里了

有人把驴槽改造成看宝台

此地,香蕉一半用于串串

一半用于怀春器官一双黑手套

一定要信蛙鸣内有滑倒影子

现在,不是巨制星条旗下

之下看萤火虫不是船上大海

诗意尽头:楼挨楼、背对地球

......听懂俺的话约等于听懂

......绕开裂缝观山沝

神父哦你让我如何天庭坦白

握住香槟未必握住骨感塑身

漩涡大唱片告诫一个扣扣

指尖是门、全凭哑语去赢人

——龟驮火箭台是你的喇叭花

......手捧香足火山口

豪情胜似千山万水汤汁儿

难忘石器时代、难忘耶稣还有在

开启米老鼠时代:飞向观礼台

话说天下大事、天下塌鼻梁酒桌

......对树想他宅上鸟

......猜想、草帽与卫星并飞

一个少年大眼睛有点抽,至此

他的半个脑袋不上一层楼

让一个人重穿牛仔裤、喇叭服

坐于马桶想┅个静秋或舟

没有吃过纸包菜不一定

纸糊的肚子经不起烫衣斗

一根柳丝折下别腰:省亲

——原谅天下冤大头:从翻斗车蹦下

夕阳、远山、大海、美人

至于恐龙之身:其雨零蒙

......不能说牵起风筝

......不能讲一条直尺腰斩晨昏

更见弧线。白发英雄少了一根稻草

是否看到了肉体拉开抽屜

——君不见长杆挑起废纸箱

折扇清晨逆光一片小树林

子弹穿透苹果:火爆百叶褶裙

......落日更像喉头丸

远山落雪多少葵花成唱片

一处田间。我说你的门、你的城

你的藕怎么成了无烟煤球

躲在莲枝西厢青衣道不尽

至于烈火红颜:最好哭坟

......一张纸能否放荡一生

跳子马顶上拿龙旗、虎旗叉着走

所谓笔上神兽、截获辣椒

......生活的杂乱铺子

使一对夫妻进了一只马蹄表

人不识北可以、但不可不识北飞雁

为一朵花呐喊、谢忝下“周公”

与其咬紧齿牙,不妨私通一下

——告慰、文字战争就当退去纹身之龙

胸上、背部、臂上各种图型

台球案边可将一颗形之状

画筆轻而重但错字自有妙局

如今遍地头颅已成仙人球

尤其一派高处胜似病树瘤

莫让花生火:否则一朵朵丧地

已是末路,妄费白发脉象

换头術、遮面术不抵抱腿粗

于丑角眼里:指路就当骑马术

不如吃瓜大众一地隐身术

燕子亦是野百合化名的:当心

那么火箭族该是香菇上媚族輕功

整日,引一个童子与稚鸟对视

此刻高跟鞋与如影之犬构成读者一天

让一架梯子爬上神的肉身

人人都可以借助二十一响登天

还是与一個络腮胡子聊天

狗肚子一句诗:原是鲜的官儿

绘制好的山水,不需闭灯要高举灯

甚至,强征三根毛发幼童参军

即替走它也要一支一支圈圈它

——亲不到她的手就亲她的狗

——嗅不到她的香足、就拍犬的屁股

不一定蝴蝶之恋真的当成了

放弃房间、放弃玩耍卡丁车

为了一块茶饼也有人献出鸟语

绿叶合唱不允许花盆混入

可是马桥之典、还是面具脸

有眼无珠、有珠无脸。葵花时间

我让你肩头长眼睛、鞋跟长眼睛

囿一颗心哦攥紧掌心、眉毛心

西瓜半口:更见小鸟怡人

驴逛村庄寻找最美顶上人

——期待你升天、借气球之奔

以鼓收腹、以鼓提示草根舞

┅半红、光、鲜一半墨点桃花扇

“三叶草插入蛋壳”:不可喻言

暖气片穿成串:大庇寒星

假如一根羽毛能摇橹海上

谁还愿意每日不是一杯茶

每日不是一处秋千、窗口太阳

到了:落叶集体安息时间

到了:蝶泳一只沙发灯边

神启:你的翅膀硬、心太软

需要怎样兽骨盖植于肩膀

針刺病马飞天:谁的荒诞

——让子钉子飞向枯山、海上

——怎可蜻蜓之脸拜见一根高香

——怎可大地汤匙喂着一处危楼

莫将昆虫与香蕉连線:永不再见

看看荒凉河滩、不欢之宴

不是欢迎人偏开私家门儿

你的房内对话、大街对话

晚霞中写生吧,让云任性它的天

该留便留、该走嘚不裹脚

于一倒立时间观赏飞马剑指钟楼

白天鹅大战神魔:烟抽哪一盒

你的屡次中箭不为蛇该为花的果

没有田野可以躲过印石一个

——向一處废墟舞蹈更诗歌

——让一只水杯谴责沙漠更酒窝

不识口内葡萄、你还是一根草货

......酒葫芦列位长桌

永远是车轮奴隶、永恒爆花米

自重:带刺手掌紧握风滑轮

她鸟嘴吞云、她望断天涯门

应雪远人:眉毛胡子、一把铁楸

与时代交流、断绝鸟屎配方

——吹出花来:喇叭倒扣后脑门

——看那牛奔:手拿彩蝶不可访问梦境

要让野兽前沿你的墙她的门

散淡多少盐?一把带血官印

号令天下羊群硬骨头抗击车轮

利剑天下归囚:脑门放好扁担

你托举车身:怎比昆虫飞身

话筒低言:怎能表达虚线猴天

失乐园先从弥尔顿老汉孙子斜眼

一人之顶万户葵荫打开栅栏

敢於告别列车、敢于小鸟啄人

——不可画框丈量海魂假寐人

他能单掌托门,拍照人间

否定花蕊之中归雪、归霜

目视苍穹当鸟嘴夹住了头

糖豆塔楼:那个小鸟啾啾

引鱿鱼举着斧头捍卫蘑菇瘤

那甜蜜除了耶稣无人可赌

都摘下面具吧:为那最后晚餐

那片沙滩充当了蜗牛可乐瓶

你们所说黑暗到底怎样雀斑

你的桃源外景:三只野鸭、一丛毛竹

在那羊肠小道谁遗落乡村

她的金叉为何插不进球蛋

——如果躺在一本书上复活┅天

她的井盖成不了终身赦免腰牌

除非长条板凳搭在悬空洞窟

生活之痒在于下雨刮风不礼拜

你的单筒远镜为何老望瓶口

年轮半径取决于你對它的厚爱

一把钥匙取决于小兽之手

所有灵芝产生于冒烟之口

一定幽会了黑社会、假山水

你的仿生学注定蚂蚱飞、蜻蜓飞

......给佳人一根红线

僦要脑袋做她的几何空间

不可伞把充当领口下假面神

为之死鸟致敬广场、除非龟拉帆

世界的奇妙:坐于喇叭花之首

歌唱黑衣人:就当啄木鳥亲

龟头钻出菠萝,你在何处架梯勾云

小鸟站在了麦克风景为何不见

寻找最美象牙,不是掉齿

——为何肩并肩要一只铁锤锤肩

——为何目光总要栓船连一条线

一只号角不在秀发之间、便在乱麻之间

谁充当硬汉就要高筒靴内藏身

造一只弯头水笼头改变鵝首

红色街亭有什么話可以述求

最美风景“耶酥”不在,你在

逃离花荫:单腿跳、风湿跳

贵族之间可将红描绘森林

怎能叫停蝴蝶飞行改归隐

……在一处铁桥之丅凿冰

光头人:你没有这样铁钉

一脚胯海洋、一脚迈蓝天

她的鞋跟从来不正脸瞧神

你是红河雄种、高原拉风

逃离红光蓝:需用狼毒眼

观察飛虎撞击、飞龙跳涧

……要命她违规吞咽摇头丸

为山河请命卒子们要命不光腚

就有那样拔毛之雁天道布展

非大山遗言、乃风转自转

要创慥齿轮一人指尖上转

……此的双乳无需礼帽挡着

你们一生奋斗就是征服天下金主

开花了、不停开枪射向图纸

为色情奴、颜值奴伏撑360度

——歡呼:汽球海洋人人都幸福中

学习凤凰飞、学习班尼鹿飞、纸屑飞

来此广场,一身红装、泳装、太空装

以桶测量海洋、弧线下打墙

大化一處天、日日庆典恩准

……酌春药酒、摘果园疏

飘飘关东烟、悠悠夕坠云

那个大令印牢固手心千斤坠丹心

我与小猫枝上付出了一夜情

观世潒、世象亦观我。如何解脱

唯有“脱”、“脱”“脱”、稻草压裂马车

“你永远让我保持无印良品

向上:是脸、朝下是“屁墩”

奇米拉之謌:唯有夜巡才是复活眼睛

小火车:岂能驶向“三叉神经”

在路上不可桌子压垮椅子

借你一颗“琥珀心”藏得住

满空火烧云教导我们朝霞不出门

整夜唱、日日唱:引来车辆听诊

与其唱、不如骑在男人脖上举杯酒

……不是每棵树都有艳情

小心“绿眼睛“、小心中毒蘑菇精

无法卷起的画卷长轴,你们

荒原遍走直立绿狗充当

活在影子里,在影子内翘首

永远的健将皮影内运动

那百日之恋:需要紧握什么拳头形狀

什么样指纹印下你的肖像

逃离一个造型舍弃文字内容

圣赞你:公牛把母牛顶上头

圣赞你:时装人顶起美女腰

长久卧着无视那倒长着树

浮遊者阁楼公祭汉宫之秋

以柔制柔、以钢制钢、以锅贴贴鳖

原本美丽画面为何写满兽

模特人间:长叹酒绿杯盏

蜗牛人间:且滋生那么多“超短裙”

美丽波纹阻挡不住渡河肉身

要“子弹绕着一个身体转”

更需美女、白马披绸缎沙滩

绕着一只只酒坛云想天下栅栏

在驴、鸟、人之间囿氧运动

敢问:漂浮人何时掐下云中火

“你是那一个”?客串天下沙发

“春上春树”、“夏下夏叉”、“一杯酒恭侯过山货”

不是所有钥匙都可以打开瓜籽

当那地平线黑作一团符号

我的犬只能 与你长相守

全人类布娃娃贴在一处墙角

献给世界大礼“两个门神共护大浴女胡同”

偠做做这样香炉:为神服务

金闪闪、光灿灿高人一筹:挥手城头

凭一个阳具可否抵住马头

生活的残酷:穿裤、脱裤

眼看乱线春秋:你却自悶小酒

还要多少年耗尽星星小钱

乱发冲框、成长它的世间

要茂密生命就得冲破空间

给一个基座就要喷射火舌

打鸟人静待一片湖水柳絮

——米那伤:夏狗狗宅偷三秋

——米那仓:夏沟沟贼偷仓

不是因光而忽略鸟的存在

你看到什么能看到什么

太多的剪影、背景贮存地平之魔

多尐人排队去那肉体舱门

不断向一个三角物体献花蓝

——现在问题向一座有菌山吹风

心系红领巾围绕一片葵林

借鉴假眼看天乐谱:坐柳观天

褙对水景:何斯旗杆串肉丸

此处行宫单足踏羽毛之功

一条竹筒左右不了灯绳飞空

雨中观山除了“弧线”便是“圈圈”

——给窗外抛出两只紅苹果

帝国之秋允许大拇指翘首

她的鬼脚有七:不设棋局

自信大眼睛:我的纸飞机

唯有海水石兽才是我的“咒”

……足踢太极球、全力蹬

頭朝下载葱,亦不能先锋

你的边缘艺术梯子不搭琉璃瓦

有河图洛书阴谋专攻哪门功夫

休谈时光本性。要谈就谈

灵性蜕变孤独常常使人放鷹

吾辈三乐:闭门思书、开门阅荷族

……敲了十遍地上高脚杯

被一条蛇緾抱与十条蛇抱着

什么感受以水龙头为暗号

她看见了马桶飞出的海豹

……嗨:不是没有警示牌

单人车道不允许小丑跳台

——嗨:有飞翔人高塔飞

不带鸽子翅膀,人间巷内飞

——看:那时装汽球与行者一起动

——瞧:一座城市以汤勺捞海棠

让灯罩下肉千山万水举起手臂

没什么可以狂欢的伫立

诺亚方舟与人猴共赴苦难

与你相拥不如与假石楿抱

山呼海嘯抑制不住大海嚎叫

——说说那根雕虎怎样了

——说说爬向弯月半截梯子怎样了

……假不假,白玉为堂金做马

……耍不耍唐僧骑着大白马

……打不打,五虎关张赴黄马

……傻不傻好汉枉做朝廷马

——你浪子回头指引到西方学习

——“三弱女”,“一百零五虎狼壮汉”

“你们天上有人”不如朝廷之人

“你们道上有人”,比不了有的是人

——“猴哥救我”、“妹妹救我”

“叔叔救我”、“军师救我”

——“亲戚靠不住神仙靠不住,战友靠不住、老大靠不住、大部分男人、大部分女人、大部分不是人、大部分是人、一次冲动、┅次变革、一场恋爱、一次旅游、一个大时代、一群大英雄、一个大家庭、一伙大妖怪”

你:斗智斗勇你:怀金悼玉。你:官逼民反伱:光怪陆离。你:心计你:神奇。你:感悟你:成佛有难度,出身不好你嫁人有难度:出身不好,你当沁难度:出身不好你创業难度:出身不好。

“钓鱼要到岛上钓不到岛上钓不到

不钓刀鱼不岛上,不上岛上不吊吊

…… 那么多书要足踢走不要手翻

钟:岂是蜗犇之身可搬迁

只怕扁平足“不识天文”

乘做动车看一次落日之圆

在翻盘之上能停多少时辰

不如三只犬拉一只“八哥”

“插一个、合着拿旧廠新瓶”

“曝光新生除非“铁不套瓷瓶”

尊其道重其手形步行形形形

铁制山可否加上怒放火腿

本地卷舌之音:木梯皆插红旗

手托一只小鵝活在画框格内救生

无情为何总是那“紫微星”

为何总要弹奏出锅“豆腐”

……围绕着一个五角星飞

你将“葱头”当作了“寿桃”

要升级版僦要刀枪入肉身

踩背青砖、驮着“大仙”

——要抬高青天:就要足踏铁钉,旋身

……弹一支曲子兔耳朵听

除非金链搭在“七星瓢虫”之间

夕阳带有“S”身影现身海上现在

大海美妙在于你曾来过、看过

需要多少灯光、多少白昼繁忙

广场之圆:在于能容身长长扁担

说吧:红色鏟挖掘到了根

花亭间:吾有铁爪挠破香君

我言坛子中泡蛇胆、虎胆

“阿咪陀佛”看守一座花园

我观圆周脸为一人壮行火焰

你们跃过高山、跃過“天字门”

若不生于广场就当阴沟沟翻铁环

——人间失火跑出一头驴叫我

寻仙三百六十圈:山山无仙

掩耳盗铃:不如食尽野草当赚

……伱们飞奔源于何处弯头

乐时代:一只苹果只咬一口

余下米其猫。不吃不啃不叫“吻”

土草帽塔吊全仗腰杆一张牌

死于一本中:被握成拳头嘚鸟

死于毒舌:她的腕缭绕五步蛇

——螺旋浆上“十二生肖”

可否慢下、再慢下你站得太久了

那么多竹节为石器而诞生

告诉我比灵魂还慬音乐的弦

海水图案不过是二尺背心

你招风之耳需配铜钱耳坠

有念:一日之印要压于黄毛纸边

有念:给格格之下金宫印

为山而水、为风而沝、为樱桃而嘴

哪个更匪、哪个更轮墩儿

——你们整日抱石像腿:累不累

主甭假正形。让粉红色猫

粪土当年岗楼:你尽管称“侯”

就此:春运、冬运、风运、雪运

肥了桃花、瘦了绿茶、感邀天下茶吧

你的旮旮角顶多放一枚针

你的旮旮角无非安插纸制屏峰

茄子、辣椒变魔术樹树

……他在她胸部瞭望了塔

……她在他池塘处看到小鸭

你的花、她的发夹,山楂恋家

二只“手扣”之间连“牛筋”

山上有人撒尿:伪装屾泉

得此童液请治你的“喘”

——是否:我不再观注花坛

——是否:花枝皆像蛇们

多少次神伫立宫殿不停看、看

我不停于牛角上静坐观花環

——海水岂靠“石印盖章”

高举一只纸制风车接受

且莫,忘了另手紧拎羊头

……是时侯啦:于一个格绕区域登台(芭蕾)

……是时侯啦:脚踏“席梦思”

二幕剧:谁的脑袋 “倒光镜”不识青砖

三幕剧:竟技剧场谁的耳光响天

四幕剧:以枪栓为倒立台阶

不可以:小板凳对撞旗杆

滚梯间:跌落多少绣花枕头

四只茄子组成灯盏之下

——恭祝你美丽少妇房间

她的收获取自于高背椅跌倒

塑身时又卖了一只葫芦瓢

讓一个场外演讲者长发披肩

要赞美豹子还赞美造夜人

符合八爪精神、符合寡人秋天

——神的使命是降落红叶之间

——你的使命小河沿叠纸船

磨亮把斧头也算天朝大事

谁听到了“咒”、谁就是兽

舞蹁跹。石头里木鱼它不说话

要深刻理解污水处理清水告白

你在哪儿群交峰拥戴高亢音箱

是听鸾凤和鸣、听猴王之丧

柳泉之巷请出五柳长面尊

——你们要关心管道通风

——要关心动物与人的通婚

哀伤的人,即使腰别门插

……假不假长拜一个“十字架”

“连中三箭”也不承认民间

……莫道碳笔杆牵制了白鲸

要顶根树衫、要顶针潜沙盘

当乌鸦代替了一个女式裸身

以石代替眼睛:隔空发言

十字架核心一只龟驮经卷

谁红眼、红脸、搭弓跪射

喇叭传音爷爷哭成电话亭

长忆水箱鱼尾纹充当了女神

沿著失败文字攀援低处

穷能抽烟、富可垂放卷帘

……看着你印章上伫立,藤枝上你

伤痕时刻还要“十字架举起”

……你们在一双大大翅膀丅盛宴

想没想过成千上万个先烈

为了婴儿大餐牺牲了牛胆

狐狸睡了:它抱到了火腿

松鼠醉了:它斜下了弯枝

他们一律歪脖子云了清明

……所谓:鞋底照路无他方

……所谓:弯勾钓帆长只眼

充电抽屉黑暗、真乃山花大路

抱起肉身向神:“看齐”

没有谁手搬开秒针、放走铃声

夶路有一条、小路无数个

天上云好飘来飘云都没了

在麻雀打盹儿时分,你们偏心

夜的一半:你是塔的另一半

往事如歌、歌就颂歌三巨人高舉焰火

深入一个梦:直升机打捞水草

小女子:你不该来此草坊

旧世界一根杖打得钞票落花如风

谁与你高呼口号坐实木椅

猫们是否集体穿越虤皮外草

——给只高背腐椅安个“球”

“小王子”头披“梦娜丽衫”

家园只不过鼻尖之上斜线

一把雨伞、一把折椅不足以远方

美酒加咖啡呮想那肥牛腿

——何谓时间长度:与尔背靠树

鸽非今主陷落床具顶嘴子

大时代宽腰为尔减肥、减飞

五公里之外桃红落地声音

想对一个说艹坪上遗落“三角板”,说

缺失的宫灯照不到二个箭扣肉

荒原的荣耀标牌“中山装”

那里依然栅栏戒备如今

“三声响屁岂能让天鹅伏法”

一支昂立“口红”期待鼓点

从来天生一对:草长莺就飞

——与你无关:犬与猎派对

——与你无关:公牛命运了母狮

你们集体伤痕:看山莣水

陀螺街巷转、棚户门前窜

白玉兰花自当强那一时间

那一刻,失联约等于不甜

……髅骨微店:不许抽烟

寂静书馆:不许自带火鎌

非天下形体可以挑战山水

歪歪扭扭阶梯有人醉、有人下跪

从今日起招风:半个扇子

——如何回忆鸟嘴尖尖历史

非一次“小便”即可扑灭火焰

你阴陽了女人也就阴阳了救生圈

打通彼岸:有角空间、无形之间

不可描金凤眼:三角构图更好天眼

——继续说那山、北斗中家园

——继续说那拱桥、一把尺子

火炬不可能代书本地方言

怎能不孤独那人行走玄屉

山川四季无你有你无法比喻

必有烟斗葬送掉木制呆瓜

......没事儿勿在风景外戒线先生

意味着旋转扇杀死蜂王“白干”

被“腰封书”、“腰斩书”留给睁眼看

门外无伞、门内束伞、门门撬砖

念万里江山、当需长颈麤看管

望百岁大川大地胡须袖太短

小鸭功夫岂是黑板可描述

你的上唇与下唇吐不出什么鹦鹉

今夜无眠等一双红指甲闭窗帘

大力士:你顶起忝字号楼

凭什么江湖背景、俏牌果仁

一枚钉子在飞翔月亮靶芯

几家窗下晃动脑壳、几家吊在

大地最深之处,亦开掘不出今日诗歌

独有月光魔拜车“打晃儿”、“刹车”

——在破旧诗文中你能看到什么

一个灰白之日一只长眠家猫

为何倒在你的怀抱诗人

是为了人必须是“站立身影”

分析银河基因——太多纹身

......她破旧床怎能导航我的北方

......他飞翔牛角不能代表城市曙光

让那复活的小提琴,再植入

植入一条兔子肉身告慰

谁为我加冕谁就是最可爱神

优雅生活从来都是青梅竹林

自信旗袍力量约等于自信佛祖开门

自信广陵散源于云自抱坛

她的孤山独语无非亭内春茶

亭外之上再多一块“金元宝”

放虎归山:我的冰箱即将省电

俺的绿岛小夜曲不是拿顶帽子开刷

......不可以“北斗七星”绕你转

......不可鉯这样寻仙记

被遮蔽日子污辱与被污辱日子

常将肉饼卷画筒山河指处马不前

天上人间无名你这类小灰人

万有音乐哦你连接着快艇

......幸福人单足踏红马

......幸福人伞跳人间

检间广场无数个陀螺旋转

谁的大街有光线、马踏飞燕

且无法懂得为一种伤而疗伤

怎能忘忆旧日脸庞、旧日服装

即使鱼顶木桩来不到昔日塌房

望乡哦望乡:潜水艇抵达不到天窗

一棵小树远方了小黄车魔方

去吻苍鹰?就要踏踏实实床上

去给猪首披上斗篷,僦要

与唐马对话:俑人自当强

……我有水蛇腰见到豆腐就塌腰

一双鞋内见。在这没有邮递员传情夜晚

亦抵不住晚来牛犊随风帖

脖串项链、头顶玉兰花冠

符合画框外一具游走肉身

......一瓶美酒、三寸金莲

你没见过黑匣子打开瞬间

她打磨箭头卧心藏胆混元时辰

请相信那柔刷之下压迫的身

要解开铁丝团:小鸟当先

......为何急着下山?为何

你没见过偶像弃蝶走在了杨柳间

镜头下山川皆因你的现身而减字木兰

要乐眠:高帐垂放哋面、垂放床前

要霸王脸:就点针刺寿斑

你们手挽手奔山丘、争那万户侯

而今象牙上锦绣为谁而搬迁

“拳志郎侬啥神光回来"

“侬何时闯?斜眠剩山"

“让鹤长短不一看管你的花间火车”

......莫在秀发上乘风破浪

......莫要铁锚套头上

台阶等你月儿弯、心驰远川

机械一只表盘:慢下光阴

浪跡天涯就当牛油果食物链

反复抽打纸牌夜猫子不来

消解袜子套头、鸟嘴下铅笔

她的飞机大炮涂油了安全石榴

让长颈鹿脖子再拨转一圈

若世堺安静得可以看到灰尘和影子

一只雪糕承担谁的清凉油

以蹦极之姿清点儿绿车车轴

就让翻背之椅褂你、晒你、不理你

何方灯光雾?捕蛇者强淛保险杠杠

羊们:谁是小丑谁是小偶

要为星辰隐若车轮冲向海滩

你泥塑之兽为何顶着一根萝卜

不夜天、不夜城述说皱纹几道彩虹

深度红、洅一度红,就差

一只苹果诞生要多少次通电

没有人看过时间的另一面

所有的日子以伸向高空的手臂为暗号

接与不接、存在与不再都以落雪為碑帖

寻她的山、寻她的伞、不要她的肉身

有多少网绳连接水球深处更大苹果

要一根象牙刺向恶的咽喉

......餐馆一座假山要不要梯子

要梯子要鈈要一个工匠之帝

他的糖太宗、擒屎皇均在山水亭间

若不在这山、该在哪出现

满园春色妖也妖不过胸间坟包

单刀赴会那岸柳、画眉鸟

让一洺七品芝麻官学羊叫

坏江山坏美人坏了铁布衫

一大早听经:一红线上了门栓

装疯卖神一处黑板下台阶

深入奥数晨昏、所谓宇宙秘密

胖子掉坑、物质深深之坑

......你们没心没肺攀援高脚内山

君不见视力镜后面鹿鼎记

一条捣练岂能占领球体半径

......以宇宙之名踢你天坑

......以蝙蝠之影代替你洺声

唯有大烟斗世世代代传奇山水炊烟

不要排队、要听一个神施洗

当我躺在车头时注定风流

......存心不出大门烦人不烦人

一只狗:两个口、谁遇它谁发愁

一人一张口:口下长只手

真的大胆、真的别有洞天

有人拔河闪电魂还君子兰

谁为一个人高举秃头旗杆

坠地花盆不可挡道犬贝贝

聑语天下窗户:要椰汁浇顶

......多想香汁挤出屏幕

若在花园里朗诵女神、在不在

该这样成长树杈:菠萝在东

你那月光绑架一族、山野之夫

你的陰道不可能藏有我的念珠

以灯笼碰壁不该是件荒唐之举

就是推动玻璃关系看看

你的马铃薯需要世界一根铁丝,垂钓

若不是虚拟真实湖茬哪儿

千万个西装面向大海的蓝

需要太多苹果、绿叶裹枝

无法预言光头之上笼子自转

古有巨灵神、今有航天员深入微单元

出卖单身。持弓鍺、持箭头者

要提示远方的红、黄、兰

向神像宣誓不如撕掉半个帘子

金身、银身不如草根塑身

遥望一处天:有大神飞行

......她的事由大化小、朂终

千万只蜂群吊着一个肉身奔

是否解决草莓入瓮沸腾声

不是所有鹅都有一顶棒球帽

就当歪梨之身入驻花家地

......那薯条杂乱中山

......再别康桥需添驴肉火烧

看山川:尔等餐叉滑冰帆

君知否?红椒之唇烈火了三国

无人敲打的鼓:截面朽木

无论台上抽筋、楼顶贴报告

二十一天不出鸡、皆強盗画像

路人皆知的料、挨打铁匠

那么屏风上涂鸦还要多少家

挡天下眼睛、挡冲向河水箭头

天下奥妙在于两块石头的对峙

你先甩高胯:在┅个高台练

最美的神:硬骨头纹花纹

最美的神:骨头深深砸向浪峰

最美的神:桃花潭抱身女真人

......君不见两个乒乓球光阴:肉身跌翻

强暴之夜有比西伯利亚更猛的竹掸

与树先生、月亮女士谈人生

......保持怎样体型逼迫

高举遮帘无用。无用密林

单凭伞降兵单凭鹤长呜

天峰一次火箭猴升天正身

予树的枝杈处架支长筒镜

长夜之短在于鲜血梅花林

该看怎样小大人驾驶车轮

万寿之年引只啄木鸟深入脑白金

鸟毛反光阴、反婲盆充航母群

无故冒烟、且是花间无故猴影

追尾灯头。亮喉就用雄鸡唱

一只漂流瓶无言百年纸条

一个女人晚餐不如骑兽密林

怎么裸、怎么脫皆是表格

要隐去猴棍闪耀岁月流金

一条长长拖裙拖出小径眼睛

大多人物多于小人物事件发生

套牢每个人梦想梦不发生

是否有人怀疑葵婲走到了悬崖

我们在庸俗内扮演大人物

就是不留余地批发笑容。笑

那些打气筒、发笑外罩、绳内绳

目光外目光剑缠枝莲关系

压于一个头預。多支烟集中了营

那么天空该将如何完成面孔

地面毁容、天上美容不可发生

比什么都丰收、甚至超过海水的脸

有人约你诵经一定受猫派遣

......要乘风破浪赴那局

让喇叭相面非头一遭发现

圣母啊:当你走下台阶、开启一扇门

有没有发现仙人掌高举雀斑

人是多么冷漠、星空是多麼雪花

不可以半截树桩会晤群羊

当蛇的流水身形混出田园

无论羊拱田、碑插田,不可

金字塔塑身不如高举斧头

......其兽超过冬天体重

盼望着、盼望着漏井安装分针、秒

追忆比故人更故人葵花晚宴

盼望着列车走时帮我数钱

上次背石头、这次驴马犬屏幕

保一乡平安保一方水土盐

......为什麼越来越多蜘蛛网上相亲

所谓的胜利都被框框褂起

为的是金山、银.山、关东烟

你的大海摇篮般绑定一条船

你的苦难生活妄自在大海上添寫格格

吹与不吹皆不是你的手指点石成金

一处花腔找了游园梦借问

钟馗妹妹于此打鬼还是唱戏

敢将约会青山-白象立于舱板

......从来伟业木桩の上褂鞋

......从来集结号身朝天撅

无论头顶美酒还是一只高跟鞋

竹石之间你怎么混入此山

......你本虹桥下守门员前世动了凡念

......你本失乐亭外丢了王冠,依然圈圈

在一处壁画内奔跑跑与不跑

无力空城塔吊、无力拆庙

无力保存春秋老人大哭大笑

有一座庙。观城中城、城外城

哪个英雄犹茬瓮猜八面风

伟大钟鼎鸟兽皆散水下纹身

千年掷铁饼、千年为肉饼

让匹漫游天马休息一刻钟

岂是笔筒那些没有血型笔尖

永恒微笑?谁充当了葑面脸

他的肋骨当泡一坛虎骨酒

会见星外神、空弦小提琴

他的子弹头刻着倒地者名字

每日爆破一次杯中的水鬼

以钢铁侠的名义她高举吊灯深入

红碱草地,恭候猴哥坐骑

......所谓蓬莱就是棚户之顶命名

......所谓荷塘月亮只不过俺掛盐水瓶

深入水枪、木头枪泡泡内演习

不以勘探我窗高於你猪栏

手电不保留你的裸身艺术

从索道出发就要把心高举过顶

不是所有数字枝莲上描金

不是所有箭头都可以拐弯,那么车轮

......风打着门來吹纸条读成

留给木桩,是否改变花喜鹊折腾

月亮失踪飞鸟担保了马首

道非常道:剥鱼皮穿鲨衣

为了一次平局、拉犬克敌

对日葵花几个囙?乱线串联山水

你亲手缔造城、门如今

要托塔地面温差就当笋芽抓

怎能不孤岛大皮球搁浅房间

怎能不孤岛金字塔前非褂视力镜

她的金属棍不再为鸡雏指路

鬼迷了多少肚脐眼、茄色皮

要长寿多迷猴、虾身一次盘圆

压缩汉堡舌尖、机械一次巧克力版

包容天下抬头纹、包容辣椒後半年

之所以留灯、果蔬醉打看瓜人

最美不过醉弹手碰了花盆拐了肘

只手湖心拳头,为了锣鼓

何斯丢了地产、云走了眼镜

......头顶足球足踏门ロ

就要一个夜晚一千零-夜蜡烛

一根木条懒于河边浪客者

在小板凳上谈一个静止大车轮

知道自由趣味、不如粉红一个人

远去了帆影、远去了浴盆、远去了红地毡

你活于恐龙年龄没有活在脚型

虽圈套云、云在顶上顶项链脖筋

无言门框下蹲人她的头颅

舌添树根:就要一个圈套责任

唇外之舌:卵石之地漫游

如何柳条之间斜穿梭、踏莎行

如何智慧、三角铁扩充六边形

先停止卫生纸团丈量洗手间

膜拜车轮,你在那边平局

还下一局:“小样的哥哥“”

莲花词:莫在淤泥深处插钻头

莲花词:莫在额首灸火二锅头

莲花词:她的镰刀含着棕毛

依山退二线、二线退四线

反手水枪击一处长天:有闪无电

既然选择了我就该受折磨

......提菜篮赶路是否构成一生福禄寿

是否:那猪爬到梯子楼口

一生她将蒲公英納为凉风扇

奋进小舟冲向彼岸的叫兽

她的船除了可以引渡鹅毛

羊头高悬时间你无言那段文字

率美人出征那炊烟中鸟群

要么继续跪向一只风車空转

他们的变形计是酒神牛下山

要是腿脚出了问题哪都不能跑

若给一块花岗石岩安个底座

不过如此人间:佛在跳墙

不过之夜带有八爪的:歇

连接方向盘的是锤子还是刀

围墙是多余的、你更是多余的

他们无视肉体执剑为那门

要引向一座山、把灯连结十万山

—把电话听筒留给夶山听

—把更遥的天空留给话筒听

交叉点时空:二只听筒相拥变性为人

听筒的绒装对峙风暴的词

有人在根雕处装有开关至此

谁还在披衣莋好了灯中飞翔

……看滴水屋檐下必举伞

……看一座塔尖无数飞驰伞旋转

给一个积木塔插入烟袋嘴

你的剪刀无数次剪一支香烟头

被塑造成“硬汉的背景”

缘于他和龟壳身边合了影

他特地换了件比云还白的衬衫

要与拍照者比一个鸭梨似脑袋

那一刻,拍照人决定先出手

缘于桃花穀族人模仿开心大药房

他们常年弓箭演习臂白纱

……以猫眼看都市你的面部不青山

多少塔貌似神充斥着人间

千万沸腾无动于一个人排练

排练人他、她、它用了等边三角星

而不欢允许了解他们的“纹身”

为了一桶冰淇淋而奔跑,小心跑

无数车轮沧陷下午光圈造型

如何扶正礼帽快速通过鸡犬相闻天

物我两忘线杆充当睛日阳伞

卷帘一日之尘,借插花评语花门

空等着长街椅空攥着小旗

浓烟总携带着诗意报道城市

于都市跑马人总为地所牢狱

如何观赏小火车追夕阳西去

“我能”就在轨道迎风大熊

为何老要纠缠发丝人神经

琥珀中翅膀凝固了脉冲秒针

妥当吗:天狼星、猎户星、仙女座神们

——有的人总被人朗诵,却不被念出声音

有的人死了有的人成精,有的人成金

有的人死了死了荿为圣人

有的人活了,仍被柳条抽脖筋

他们与鞋跟一起坠落汪洋

与光头人合作经营一座塔影

人们执迷那星空欢喜的确

天空的蓝需要火焰來处理,的确

当一颗头颅垂向大地与人间连线

是马的驱使是钟表变体谜局

那肉体飞奔与山体有关,那河流呢

海葵的秘密不要黑暗去描述

撕裂皮肤的是旅行中工具

总有人喜欢将自己大足放于湖面

又有谁知晓与大海相连窗子确有神孤独

那么多飞鸟折腾天空末了

一块红砖上长眠,冷月远远照着羽毛腿尽

鞋带散开带不走一根羽毛

如今凤凰翅膀已是沙丘壁画

除非再活着一次骆驼铁蹄

将将汤匙视渡舟每日航线

她的玫瑰火炬不碰的床具

为归来的骆驼摆酒:不是头一遭

赎一次山海经络中的肉身

多少毒,多少美女毒让饱受凌辱

她的现场让长颈鹿列队受奖

鈈看西天旗帜多面,只看他一面

常将杯子挂勾海面礁石间

吟不尽榴莲皮影无尽地平线

就当一把钥匙插一个桌面

——你的灵魂:永远是他嘚轮胎

——你生命珍贵皆银叉托住了裸背

不要无视那奶牛私奔、椅子空奔

正确身与倒立人同在一个时间

残月垂放一个人与吊起王冠

那个更書脸、那手进入核心

此身已出售标号“6”

此手已出墙,标号“海络丹”

有关“狮头宴”“燕窝餐”“光头宴”

告诫国王一座城:木棍别腰身

不可 光复使命担当机械大轮

不如雄鸡上瓦房抛弃夜游床

你们借用了太多昆虫假想

给一处冬日园林吊起白画板

最光合作用双人摇撸听蝉

期待飞机撒落人间的“糖”

青山事变变就在你不“正装”

多少次握杯:你在危崖上坐着

工业大合唱死亡者名单不在病房

三条猛兽围困芭芘娃时刻

众多繁星不再观注一床之草

一半是海水,一半是扯淡

坐在高桥看飞燕看谁心乱

台灯下波澜你让尖嘴锤子

折了:红、蓝、黄铅笔,如今

魔鬼挥舞镰刀闯进瓜蛋世界

这世界变化得太怪:成长靠麻袋

光之处女:你把世界装饰葵花

世界将西瓜开花你私腿之洼

为了一次撒娇撒一地香蕉

比如竹子上山、比如竹叶挂身

比如点名时间栏劫鸽群飞奔

一个剧场空寂犹座椅卷舌

看看青砖上的球到底牢不牢

十万个为什么┿万个为什么

忘记了羊头充当铠甲之首

深挖一本书,小光头执平铲锹

使红土地沙尘暴刮赶来没道理

我的暗物质:高举门帘遮体

百年托举手臂不可垂落坠落之身

高处蹦极:只跳出松塔一寸

大笑你,蛙笑你鞋跟掉涧

万有之年万有之力,该谢绝

佳人放箭美人艳史的电

“9”的窗口,永远有酒

曾经的模样就是未有模样

是否心满意足白鸽落于大腿上

有沙发、有喇叭、有红花

惊雀别枝提示你再次跨栏

披着骆驼皮召見你,说明

即使樱花加你“二合一”

亦改变不了蜗牛领跑的会员

坐观苍茫椅子家族水上领签

无法原谅“西装”出现,红酒溅身

不可火柴頭涂抹你的唇红

要教育水母先点分母、分子

要强光入宅教育针眼屁孩

入云龙不在拱门且在吊桥

千万里来看冰雹,砸入庭院

升向高空喇叭財是神封的人

打着小旗此来飞鱼:猫的主义

肩扛葫芦银线钓金蟾何方道人

笑尔无齿、笑尔生齿、遍看老矣

莫在枯叶引皮衣裹核桃仁

头顶看冠拎酒瓶满世界亲人

奈何狗拽着美人手沙滩走

你把小黄鸭统统赶河边:大盗江洋

——何日果核压在长镜头

“嗷”一声山庙,改变不了旧衤袍

站在花高枝遍看“钟大爷扛花美人”

每次出浴都有“自拍杆”

麻花剧场不卖“拧麻花”——卖企鹅

你月下追“韩仔”车轱辘小一号

放飛自我心情:抛空帽子

自驾轮子飞奔载酒奔、载猪首奔

卷窗帘奔“鲁班”大斧门

梦里有酒不一定酒:比如西天

一定能看到“嫦娥”土特產

轮盘下人间要教导小灰人、矮身

皮囊少,灵魂早更要帮主开店

飞鸟过涧,不见蛋蛋但见“鹅卵石”

你以氧气瓶绑定盆们、鞋们

要床塌之上升起蘑云——何方灯罩

铃声大作夜晚谁是谁护身

龟去归来铁轨,刷了柳条箱、牛皮箱

森林之静:在于美神读报

一个画室瓷们集体长艹、撩草

一杯干、一瓶瓶端、让海喘

复活笔尖复活画中睡眼

想到发丝粘到瓷片那一天

无边的水疗、火疗、泥疗

……起火了一本翻开圣经

詠远的“再见”不是“再见”

要两象夹一颗石榴?还是鞋跟

骑奶瓶不一定碰到“果仁”

雨中蘑菇永远创新大地伞

礼帽下猫们可否生只火眼

……我教导你们:乱线缠旗杆、树干

世界的美丽在于他的“子弹头”

诞生于她的“汉堡堡”之上,合谋

竹为我师砸烂千年小偶

——现茬,只有一张白张为你辩护

——现在只剩下身短裤

维护护发术,就当与纸张签约

我怀疑大象之角进入宇宙

一个人芥菜疙瘩红辣椒

一个囚小米干饭拌大酱,

一个人开裆裤子空心袄

一个人住家看狗抬花轿,

一个人骑棍当马遥街跑

一个人挽绳翻花袅悄悄;

一个人红纸抹个紅脸蛋,

一个人小鞭摔炮二踢脚

一个人崩苞米花炒瓜籽,

一个人扔扔口袋嘎啦哈

一个人跳格跳绳抠马掌,

一个人挖野菜来采艾蒿;

一個人丢手绢扯啦啦尾

一个人弹小琉琉惯小刀;

一个人抓把黄泥摔泥泡,

一个人秫稭搭竿比跳高;

一个人偷瓜偷豆偷苞米

一个人小媳粉囚剪子铰,

一个人堆个雪人也挺好

一个人小灯小腊磕头了,

一个人拍球打球踢踢键

一个人春天柳条拧叫叫;

一个人房山头子撒泡尿,

┅个人推个铁圈满院跑

——你是园内人还是园外之人

众山都小,小于手指脚趾

长衫有人穿,长话无人听

听者趴桌子不听黄昏云柳梢

伱挥戈铁马追赶月下美人

小画不倒只管推,翻车处

再次让“阿凡提”断崖处掉驴

……拔时间长河看谁刀先折

无限放大乾坤:是妖躲不过

難道说一瓶酒,一板砖合法婚姻

献给大海项链总是潜蜓为何

吃好、穿好、不比心情好

头悬梁上肉身,为何一个空间

重读天眼、重读仙女煋、猎户星

问鹅山庄:君不见白杨树下传单

君不见抱石归山:小鸟窜脖间

有人将奶油皇冠 遗失在床前

它目睹了怎样的枕头大战

一只牛角充刀神掠过夜晚挂帘

为何有人殉情蓝天之下球蓝

每日葬礼每日棺材铺店

人类一大步当是月亮亮点

为何老有人在飞燕秋千内长命不醒

陷落的鈈只娇衫,面纱蟹爪莲

此处山连线软件:插旗杆

不见鸡冠只见放大镜寻亲

你们在深花内冒险约等于苦海

此刻两只嘴唇再挤压饼干

……你無法理解狐狸为猫下葬

倒立观磨盘:以鞋跟教训毛驴

你柳条上山、你呼哨上山

——挥手举“搬手”轨道有伤

有完、没完、锦跳动圆圈

莫出聲:引一具肉身爬出耳朵

耳中人他见过竹叶引风走出泉声

她的审美指南:只看浴场

不看人头买卖下的“可乐瓶”

一块“披萨”分忧河上微瀾

飞盘降临,只求刀下留蛇神

与你孤守古村孤城之门何妨

人不可八爪鱼身搂抱冲天火箭

你远洋一家炊烟,约等于百家

神鹿飞空证明你嘚波长

远可以于五角星下把身藏

于一片绿色区域,绿色天地

抱起美人归可否风雪送春回

集体的勾肩搭背扯也扯不断

它们的椰汁浇灌了脚茚、鸭子队

有人把麦克风递给松涛风

球体之下尺寸不变:山丹丹

敢在彩虹之上冒险:无需替身

车铃大叔敢在长江桥上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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