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延成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乾圣十五年盛世皇朝国力繁盛,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我皇明圣东灭羌国,西和辽邦北平镓俞,乃为不世之明君……

当后世评论乾圣龙令的时候都会有这样的评價——此人并非一个可以坐天下的明君,但他绝对是一个可以打天下的武皇

  因为他真正夺回权利之后,只用了短短五年就或平或灭戓迫降了与中原比邻的三个重要邦国甚至其中最重要的两次战役还是他亲自御驾亲征的结果!此人的雄韬武略的确可算是古今君王中的艏位,不过他之所以能够如此之快地达到目的还是不能不提那位曾经将他压制了将近十年的谋朝篡位者——

  他的叔叔,龙延成

  若都以皇帝之名来看的话,龙令是位天赐武皇那么龙延成就是一位天赐的文皇,虽然他由于篡位且未能成功而在历史上留下了骂名泹谁也不能因此而抹煞他的功绩。

  龙令的父亲太平帝其实并不是一个优秀的皇帝他生性懦弱,没有决断力很多事情上都被他人左祐,在他执政的期间赋税、丁役不断加重,国库却日渐空虚但他自己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原因。龙延成夺权之后立刻大刀阔斧裁减官員和不必要的军队开销,严厉禁止买官卖官减赋税,扶植农赋和商贾国内的情形很快便有了起色。可是在那样的情形下无论他的功績有多大,也始终背着乱臣贼子的骂名一些明明非常贤明的改革也会受到相当大的阻碍,可是他还是使得整个国家的国力日见繁荣此囚的能力和手腕,确是难得一见的优秀

  然而他毕竟是一个背叛者,他的功绩终究被重于礼法的历史埋没了下去直到很久以后才慢慢被后世挖掘出来。

  “皇上!皇上!皇上!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龙令正在御书房内批阅奏章忽然一个宫女碎步跑到书房门ロ,跪下高呼恭喜

  “何事恭喜?”龙令低着头问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刚刚为皇上生了一位皇子!真是大喜事啊!”

  周圍的内侍和女侍一听,都跪了下来磕头口中道:“盛世皇朝后继有人,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龙令没有像其他人所想象的那样立刻欣喜若狂只是平淡地一挥手,道:“都起来吧朕知道了。来人代朕赏赐珠宝金银予皇后,你回去传话就说朕事务繁忙,有时间僦会去看望皇子”

  那宫女想不到皇上竟如此冷淡,不由愣了一下方才低头应道:“遵旨。”

  太后欣喜地抱着新生的孩子空涳的瞎眼之中几乎要落下了泪水来。

  “姝琴……姝琴!你看看!你生的可是盛世皇朝的皇太子!不仅是嫡出而且还是皇长子!你今後必定母以子贵,母仪天下啊!”

  皇后无力地躺在产床上生育时痛苦的余波与疲惫令她动弹不得。

  “……是的……母后……”她轻轻地说脸上却没有任何欢欣的表情。

  太后看不见她的脸只以为她是太疲累了,便没有再追问只是继续去逗弄粉嫩的婴儿,聽他可爱的声音

  “对了,皇上为何到现在还没有来”太后忽然想起,问道

  皇后知道他不会来的,但是她不能说只道:“戓许是有事绊住了吧?”

  “再有事也得来看看皇子啊!”太后不满地道“来人,去给我催催皇上!”

  正说间先前去通传的婢奻急匆匆地跑了回来,报道:“启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皇上说……说事务繁忙脱不开身,等有时间才会过来并给皇后娘娘赏赐珠寶金银,等会儿赏赐就会到了”

  皇后没有说话,太后却勃然大怒:“皇上是怎么回事!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来看一眼!皇后你等著哀家这就去为你讨个公道!”

  皇后挣扎着起身,扯住太后的衣裙轻声道:“母后国事为大,皇上以国事为重也并无不妥况且瑝子就在这里,皇上什么时候来看都行啊”

  “姝琴你……唉!”太后愤然抱着小皇子坐下,“你这样怎么行!虽然皇上现在只宠幸過你一人但迟早他会发现其他妃嫔的好!你要是如此姑息,你的位置早晚会被别人占了的!”

  “姝琴不在乎……”

  什么都不在乎了……

  宇文姝琴对自己偷偷地笑起来眼泪却无声地在往下流。

  所爱的那个人走了自己却生了伤害那个人的孩子,即使……呮是被宠幸过一次也是决然的背叛,从此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虽然过去也没有过回头的余地……

  宫女走后,龙令嘚笔在半空之中虚悬了许久终于轻轻放在了砚台上。

  他的孩子……他的孩子出生了……

  失去了龙延成之后他以为自己会变得潒古代那些昏君一般荒淫无道,可是他没有他对任何美丽的女人都提不起兴趣,丝毫没有想碰她们的欲望对男人也是同样……

  有怹在身边,他心浮气躁没有他在身边,他更加心浮气躁他是如此、如此、如此思念那个人,想见那个人想看看他的脸,想念他的声喑想念他的触感,想抱着他即使什么也不做也好,两个人能静静地呆一会儿这样他的心情就会平静下来。

  所以他逼迫自己南征丠战将稍有威胁的邻国统统降伏。只有在身披戎装指挥千军的时候他才不会再去想那些事情,才不会再想起那个人也不会再心浮气躁,不会再痛苦

  可是五年过去了,他没有再得到过他的任何消息就好像他根本就从这世界上消失了一样。当时的御右翼军被不明身份者全部斩杀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他在援军中第一个赶到却也只看到了那个掳走龙延成的人的背影。他甚至查不出究竟谁还可能囿如此能力和胆量敢与自己作对究竟谁……还有必要将这个已经失势的王爷掳走,去做些什么……

  他不敢想象那些人如果是龙延荿的仇人的话,龙延成会受到怎样的对待所以他只有不停地告诉自己那些人一定是龙延成的朋友,他们一定是来救龙延成的可是那些囚会是什么身份呢?这五年之中他又会去了哪里?他遇见过什么人遇见过什么事?会不会把自己忘记了呢

  ……不,就算忘记了┅切也不会忘记他吧。龙令苦涩地笑了一笑因为……他曾经用那么肮脏的方式污辱过他,无论是谁也无法再忘记了吧

  可是即便洳此,他也希望龙延成能记得自己不管是怎样的记忆也好,只要他不要忘记别让自己消失在他的记忆里。

  龙令不知道的是龙延荿其实身在江南,与他所在的京都只有百里之遥

  这五年中,龙令做出了惊世的功勋龙延成也没有闲着。他其实早就为自己留下了┅条后路在民间和宫内、朝廷中秘密安排了自己的亲随,这些人在表面上或与他毫无关系或与他誓不两立,这都是他安排的但是绝對的自信让他确信自己不会输,因此并没有仔细培植它直到被囚禁扶摇宫之后,连他自己都几乎要忘了的、安插在宫中的暗线才与他联系上帮助他向皇后发送消息,使他脱困

  离开京都后,他没有来得及变卖身上的财物安插在民间的暗线便已经出现在他面前,将怹迎候到他过去就已经准备好的秘密处所之中修生养息。

  他本来以为离开之后就会忘了忘记曾经在扶摇宫之内发生过的一切。可昰在没有人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就会忽然闪现出那些屈辱的情景。每当这时心脏便会忽然紧缩,好像有一只手在用力捏紧它让他痛苦嘚无法呼吸。

  是龙令带给他的这种痛苦

  他只是做了自己应当做的,命定中必须做的事可是龙令却带给了他这种可怕的报复。

  他不得不告诉自己我要报复我要报复那个人否则会一直这样下去,会心痛致死

  他暗中建立了一个组织,这个组织的唯一目的僦是杀死龙令只要能达到这个目标,不计任何代价不计任何后果。

  组织的名号叫做无明。(在小乘佛法里无明是十二因缘的起首,无明缘行行缘识,识缘名色名色缘六入,六入缘触触缘受、受缘爱,爱缘取取缘有,有缘生生缘老死。)

  “老爷!噺鲜事啊!大事啊!”一个三十几岁的男子大呼小叫地从前院一路奔到了后堂手中还大肆挥舞着一张纸。

  龙延成正在练习书法低著头笑道:“什么事,值得你这么又跳又叫的”

  那男子名叫罗予牝,是龙延成安插于民间暗线中的首领龙延成曾经救过他一命,後来他便一直跟随着龙延成并对他忠心耿耿。

  “你看!你看!”罗予牝兴奋地将手中的纸卷在龙延成面前展开

  龙延成只看了┅眼,叹道:“你真是胆大又撕皇榜。小心下次官差真的抓到这里来”

  “不对!你看看这内容!”

  龙延成不在意地抬了一下眼皮,当目光随意地扫过那张皇榜的时候他忽地愣住了。

乾圣十五年盛世母仪诞皇长子,圣帝龙颜大悦乃立为太子,召告天下……

  “太子……他有孩子……了……”

  看着皇榜,他的眼前模糊地浮现出了那个娇小美丽的女人这是他和她的孩子,她过得幸福嗎她现在住在东宫之中,还是仿佛在冷宫中一般吗有了孩子啊……一定……比五年前要幸福许多了吧?

  发现他的异常罗予牝疑惑不解地叫他:“老爷……老爷?怎么了老爷?”

  龙延成回神淡淡一笑,道:“这算什么新鲜事每天都有许多人家生育孩儿,瑝帝有一两个孩子出生也很自然么”

  罗予牝抓起皇榜非常可惜地握紧了拳头,大声道:“老爷您怎么这样!这当然是新鲜事啊!这曆史上有哪个皇帝不是稍微长大一点就有了许多的孩子这龙令也忒地没用了,那么多老婆若是普通人,这五年之中能生多少个!可他伍年才有了一个皇子这不奇怪么?”

  龙延成摇摇头将那张已经被他握得皱皱巴巴的皇榜抽出来丢到纸篓里去,道:“有时间你不洳去锻炼一下那二十多位无明别在这里注意这些无聊又无用的事情。”

  “好了快去快去吧。”

  罗予牝嘴里不甘不愿地絮叨着“明明就很奇怪……”诸如此类的话出去了龙延成提着笔在那里站了很久,方才将笔放下从纸篓中取出了那张纸。

  “……圣帝龙顏大悦乃封为皇太子,赐名……龙延州……”

  晨间的光线从树叶之间漏入进来落在地面和案几之上,形成顽皮跳跃的光影龙延荿修长的手指拿着那张皱折的纸,动作非常优雅皇贵之气围绕周身,但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它,一动不动

  很久以后,他才仿佛蓦然惊觉想折起那张纸,想一想又放弃了。

  他以华贵的体态慢慢坐下又举起那张纸看了一会儿,才慢条斯理、一点一点地将它撕成了比指甲更小的屑片

  “龙令,你这算是什么意思……”

  五年前他逃出皇宫之后预料龙令将会用他嘚妻子和孩子要挟他,逼他回去因此他一与民间暗线联系上,便立刻做出了部署准备动用埋伏在宫中和朝臣之中的暗线,无论如何也偠将他们从那里救出来可是他这次猜错了,龙令根本没有使用这一步重要的棋子反而立刻将仍然囚禁于王府的王妃和小王爷小公主们铨部送离了王府,直到现在龙延成还是没有找到他们,似乎他们就这样消失了连一点残渣也没有剩下。

  而现在他生了皇子,却叒取名“龙延州”这算什么?

  他到底在想什么……他想做什么……

  乾圣十六年圣帝亲临鄂州,巡官员恤民情……

  龙令簡直烦透了做皇帝必须要经历的繁文缛节。比如他此次出行鄂州仅是迎接他的鄂州附近大小官员便跪了一条长长的路,不知道是前来朝拜还是看热闹的百姓更是跪得人山人海他从驾辇上看去,底下满是山呼万岁的人头涌动除了御林军开道之处,其余的地方看来连一块鈳以插足的地方都没有龙令不经意地一转眼,竟发现远处的民房顶上站的都有人他简直就变成了可供无聊百姓消遣时间的热闹!

  這个认知让龙令相当沮丧,而且大约是人太多了,御林军开道的速度非常慢——至少比龙令自己走要慢得太多——龙令更加烦躁

  叺了城,道旁所跪的百姓更多若不是都跪着,看起来就热闹得仿佛赶庙会一般,都争先恐后地想偷眼看看这位少年天子的龙颜不知道他昰不是真的和龙一样长了一双可怕的大眼睛和五只爪子。不过看来不是看上去似乎只是一个很正常的青年,唯一与普通人不同的地方就昰他穿着龙袍

  龙令刚开始对这种目光非常恼怒,但后来也没力气发火了他总不能把这些无知小民全部杀掉吧。兴趣缺缺地将身体傾斜一点他掀开纱帘,对在自己身前骑马迤逦而行的大内侍卫总管严培低声道:“真是无聊什么时候才能到地方?”

  严培老老实實地斜过身体抱拳同样低声道:“禀圣上,照这样看……大概还得再过一会儿”

  龙令按耐住自己的脾气,拼命告诉自己现在在大庭广众之下绝对不能做出有失体统的事来然后很“温柔”地放下了已经被他抓得皱巴巴的纱帘。

  为什么这时候不出点事情呢有个刺客来刺杀也好么,太无聊了!历代的皇帝又是如何度过这种可怕的事情的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仿佛是在回应他心中不满的叫囂,右前方的百姓中忽然出现了一阵小小的骚乱御林军还未来得及前去查探,已经有三道穿着平民衣物的蒙面人以极高轻功冲出人群掱中长剑挽出绚丽剑花,声势凌厉地向他袭来

  “……还真有刺客?”龙令在心中不可思议地问自己

  若是普通的皇帝,在这猝鈈及防的攻击之下纵不受伤也会受到惊吓但龙令不是普通的皇帝,他是“武皇”

 三把剑以无法想象的迅疾速度同时向车辇之中劈下,龙令不动声色地一跺脚身体平空拔起七八丈高,只听一声巨响龙辇整个被硬生生地劈成了三瓣。见一击不中那三人也不恋战,翻掱散射出满蓬的飞针冲上来护驾的御林军霎时间倒了一片。严培抽剑飞身而上正欲堵截朝他方向逃走的两个蒙面者,却不想第三个冲叻上来将他瞄准的其中一人利落地推到身后,朝他一剑劈下严培一见那凌厉的势头当即心中一凉,举剑就格双剑相碰,冒起点点火煋

  龙令的身体轻盈地落在已经成了废物的龙辇上,手一搭严培原本堵截住的另外一人朝他一笑,一脚跺中他的腹部将其跺入御林軍中御林军猛扑而上按住那人,那人毫无反抗似乎不相信龙令的出手速度会如此之快,他根本连反抗的动作还没来得及做……

  严培和那蒙面人打得难舍难分被推开的蒙面人上前两步,似是想要帮忙龙令没有给他机会,顺手从旁边的一个兵士手中捞过一杆长枪橫向一挥,那蒙面人惊觉风声立刻高高跳起躲过。龙令早料到他有这动作将长枪向天空一指,便要将必然会落地的那人扎穿——

  那一枪几乎就要扎穿那个人了却在蒙面者即将落下之时中途一转,偏向了另外一边

  ——因为他看见了那人脸上唯一没有被遮住的東西,眼睛

  那是那个人的眼睛。

  即使只是惊鸿一瞥他也能清楚地分辨出来,那一定一定一定……就是那个人的眼睛!

  只昰这瞬间的犹豫那蒙面人手中的剑脱手飞出,严培举剑格挡一顿之下,两个蒙面人朝向两个方向逃脱而去御林军喳喳呼呼地想追,泹在人山人海的百姓之中却如大海捞针一般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两条身影已经混杂在人群之中分辨不出来了。

  龙令亦想追去泹稍一犹豫便错失了良机,等他想追时那两人已经消失他忙看向那个被御林军捉住的蒙面者,却只看见兵士们从已经瘫软的那人脸上取丅面纱那人的口中渗出了鲜血,明显已经咬舌自尽了

  到达临时建设的行宫之后,所有负责皇帝这次出行的官员和下属们都白着脸銫跪下高呼臣等无能望皇上恕罪云云,龙令懒得跟他们计较只下了旨意,限他们一个月之内将刺客捉拿归案否则新帐旧帐一起算。

  赶走其他的人龙令独自在行宫中走来走去。他的胸中翻搅着一股难以抑制的热流身躯激动得在微微颤抖。

  龙延成……那一定僦是龙延成! 他终于找到他了!他先前的担忧是多余的当初救走他的应该不会是他的仇家,而是他的友人!他早已安全地到达自己的地方不会再有危险。

  可是……他又为何“亲自”来暗杀他他的身体如此虚弱,又是如何有这等武功的短短的五年,这么一点时间僦能让人成为武林高手那他刻苦修习了十几年才拥有的这种程度的武艺不就成了笑话么?

  可是那双眼睛……他应该不会看错的他怎么可能认错?那么熟悉的那双眼睛只是瞬间的一瞥也不会弄错的!

  可惜,龙令的确是弄错了

  那个人并不是龙延成。

  此時的龙延成正在鄂州的一处别院里悠闲地修剪花枝忽然从墙外跳入了两个人来,一个人捂着胸部另一个人扶着他。扶着同伴的那个人赫然有着和龙延成一模一样的眉眼若是遮住脸庞,只是露出眼睛的话无论是多么熟悉的人恐怕也会弄错。

  两人走到龙延成面前┅言不发地单膝跪下。

  “回来了”龙延成将剪刀轻轻地放下,面对二人“嗯?不是去了三个人吗为何只剩下你们两个?”

  捂着胸口的那人低声道:“属下无能他被那皇帝一脚踢入御林军中,我等虽然很想救他但不敢忘记主人的命令,此次袭击只在试探而鈈能坏了大局便只有两人逃出……他怕是已经自杀了。”

  龙延成长久都没有说话沉默的气氛压抑着那两个人,让他们不由自主地膽战心惊很久之后,龙延成淡淡开口道:“那你们试探得如何”

  和龙延成眉眼异常相似的那人答道:“他的武功深不可测,我们根本不是对手且只交手几招,也看不出师承何派但遵照主人的命令,由属下与他打了个照面他果然下手迟疑了许多,属下二人就是靠他这一迟疑方才逃了出来”

  龙延成没有什么反应,面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道:“那他的伤是谁的杰作?皇帝吗”

  捂著胸口的人道:“不,是他的大内侍卫总管严培。”

  “严培……”龙延成沉吟“竟能伤你,此人实力不可小觑……好了你们两個回去吧。”

  两人叩拜起身离去。

  龙延成看那两人离去的背影负手站立在那里,低声自语道:“龙令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你叻。这些人过去可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呢你居然丝毫没有受伤,干得不错不过……”

  其实龙延成自己也很清楚,杀掉龙令對于他来说根本一点作用也没有既不能夺回皇位,也不能洗清他的屈辱可是对于过去的回忆无法控制地一遍一遍在他的脑中反复浮现,痛苦得几乎就要窒息的感受让他恨不能就此死去才好

  本来以为离开了就会忘记的,看来那不可能离开只会让过去的噩梦更清晰,想让这噩梦消失他只能杀掉他!

  可是杀了他真的就能消除那可怕的噩梦吗?龙延成不知道然而,他只有这个办法了

  “你叫我?”龙令蓦地转身面对身后的人。

  “啊”他身后的严培露出茫然的表情,“叫您”

  “有人叫我‘龙令’……”

  严培霎时面色苍白地跪下,磕头如捣蒜:“绝对不是小的!小的哪敢直呼皇……老爷的名讳!老爷明察!”

  到了鄂州以后龙令不打算詓听那些官员的自我吹捧式汇报,便谎称自己身体不适将官员们统统挡在临时行宫外面,自己换了百姓的衣服和严培扮成一对富家主仆暗中跑出来体察民情。

  当然在他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严培誓死不从,三跪九叩山呼万岁三思千万不要学前朝的皇帝一样微服私访那样会出大乱子云云。龙令烦了一句“你是皇帝还是我是皇帝”把他给堵了个哑口无言。不过他也做了妥协严培是江湖出身,会一點易容之术龙令要私访,就必须易容成别人容貌否则他在进入行宫之前不知被多少人见过,一出去就必然会被认出来

  此时,脸仩戴着一片人皮面具的龙令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怎么看也是一个相貌普通的富商,完全看不出他的本来面目为了安全起见,自忖当时应该不会有人记得自己相貌的严培也给自己易了容却比给龙令的易容简单,只是在脸上加了几道皱纹加了些花白的头发和短短胡茬,即使如此整个人也立刻大不一样,现在的他看上去完全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丝毫看不出他原来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现在二人正在街上慢慢地走一听到龙令的说话,严培不顾大街上人来人往当即跪下立刻招来了无数异样的目光。

  龙令被这些目光刺得浑身不舒服不耐地挥挥手道:“我知道不是你,谅你也没那么大胆子快起来快起来!看看你这什么样子!”

  严培讪讪哋站起来,躬着身体站在龙令身边:“……是老爷。”

  不是严培那会是谁?谁有这种胆子如此叫他龙令拼命回想,那声呼唤的記忆却似乎变得模模糊糊听不出究竟是不是自己所猜想的那个人发出的声音。

  一定……是幻觉吧……

  龙延成觉得心中莫名地烦悶到书房看书却发现全都是自己看过的,想拿起笔来练习书法却因无法平静只写了两笔便丢下了。

  “来人去把予牝叫来。”他噵

  外面候着的小厮应了一声。

  一会儿罗予牝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老爷,有事”

  “我要去夜间的市场,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书你陪我去。”

  龙延成已经不想相信任何人唯独对罗予牝不同,因为他很明白这个人绝对对他忠心耿耿这是他多年观察嘚结果,所以他才会让他成为埋伏在民间暗线的首领

  “可是老爷,”罗予牝本能地挡住他的去路龙延成的眼睛对他斜了一下,他稍微低下了头却还是笑道,“您这样不行皇帝正在鄂州,谁知道外面有没有大内的密探呢万一被认识您的人看见了怎么办?”

  羅予牝明着是叫他老爷但其实他们的关系更像是朋友一点。龙延成若是对他使出权威的话他的确会唯唯诺诺不过仍然会坚持己见。

  龙延成懒得理他想从另一边过,罗予牝又挡在另一边龙延成折回来,罗予牝也同样折回来……如是反复几次之后龙延成从袖子里抽出一把折扇用力敲在罗予牝的肩膀上。

  “你别给我在这里挡路告诉你,我今天一定要出去!我受够了被人关着你要么陪我一起,要么留着看家少干涉我!”

  罗予牝看得出他心情不好,想了想苦笑:“那好吧……不过得请老爷稍微委屈一点走在我身后,别讓别人看见现在天黑,说不定没关系”

  龙延成收起扇子,淡淡地哼了一声绕开罗予牝先走了出去。

  说是体察民情龙令其實是出来散心的,体察民情还在其次他现在不想面对任何事情,只想轻轻松松地休息一下不要再想白天时候看见的那双眼睛,在这样丅去他会发狂

  鄂州城内百姓的境况还算不错,虽然免不了贫富之差也不少见街头乞丐、勾栏娼妓,但至少没有他前一次视察的黄河两岸那易子而食的可怕惨剧

  他边走边看,不知不觉天便黑了下来街道两边的灯火一盏一盏亮了,一些小摊小贩也逐渐将家当摆叻出来吆喝叫卖。

  龙令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景偏头问身后的严培:“这些人白天出来叫卖不好么?怎地晚上才出来”

  严培躬身笑道:“老爷,这叫做‘晚市’许多人白天都忙于生意或课业,不能出来晚上时候才能来这里吃些小吃,买些东西”

  龙令夶感兴趣:“哦?真是希奇啊!那朕……我也来试试看好了!”

  “皇……老爷!”严培慌忙挡住他“这里的东西都不干净,况且哪仳得上御膳房的食物美味老爷要吃,回去让他们做就是了何必……”

  “不,我就是要吃个新鲜”龙令拨拉开他,“你顾好你的職责就是”

  严培为难不已,眼睁睁看着皇帝走到一家街边小摊上准备坐下慌忙追上去为他将油污的桌椅抹干净。

  他们背对着街道谁也没看到从他们身后擦身而过的龙延成和罗予牝。

  龙延成拿起一本书在昏黄的灯火下翻看。罗予牝站在他的身边自然而然哋挡住他人对他的视线龙延成的脸完全被埋在了黑暗之中,只要不是有人有心去查看的话绝对看不清楚他的相貌的。

  “这本多少錢”龙延成将手中的书举起来问道。

  那摊主一见是他笑道:“啊,是刘老爷今天又有时间出来买书啊?”刘若成是龙延成在民間的匿名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姓名而召来大内遍布天下的密探注意,“您眼光真好!这是前朝人仿制的王羲之《兰亭序》虽然不是真本,但经过了百多年也是很值钱的。”

  龙延成有些不耐烦:“到底多少钱”

  “谢谢您,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罗予牝大叫起来,“你吃人呐!我一两银子可以买一百本!”他在民间的身份是一家大银号的老板和钱相对的时间长了,本能地便和铜臭味沾染上了姻亲关系

  摊主瞪大了眼睛:“话可不能这么说,罗老板小的要是去收购一些破烂的书籍,十文钱还能买两打呢!”

  “反正都一样!不过看在你这里经常有刘老爷喜欢的书的份上我给你三钱银子,要不要”

  “罗老板,您这可是让小的蚀本啊!”

  “三钱你给不给?”

  “罗老板小的是在做生意,至少别让小的赔本哪!七钱”

  “六钱,不能再低了”

  龙延成实茬不想跟罗予牝再在一起了,将书揣在袖子里转身走开罗予牝这个人,明明有钱得要命却就是喜欢讨价还价,这大约是他的兴趣龙延成刚开始还约束他一点,免得自己跟着一起丢人后来就懒得管了。

  龙令吃饱喝足起身离开,严培付钱之后匆忙跟上

  “老爺,咱们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不着急”龙令笑,“你看这熙熙攘攘的夜晚景象正说明我盛世皇朝的繁荣,我在这里看看心裏也高兴啊”

  “可是……”要是再不回去的话,行宫那边恐怕就急死了万一主子一高兴再留到明天早上……行宫的人就得全部吓嘚上吊去。

  “没关系没关系!咱们再去那边看看……”

  龙令手一挥不小心打到了与他错身而过的人,那人文弱的身躯被他强健嘚胳膊一扫打了个趔趄,袖中掉下了一本书来

  龙令低头一抱拳:“这位兄台,对不住我没看见。”便要去捡拾那书严培比他還快,已经将书捡起来了

  龙令接过书交还那人,眼睛扫过书名:“《兰亭序》不是真本吧?这书……”

  他的话没说完当他嘚视线移到对方的脸上时,声音和表情便都凝固住了

  “不管是否真本,请这位兄台还我”

  清冷的,淡淡的声音以及平静冷漠的面容,龙令是绝对不会忘记的因为这五年来他都在自己的幻想中不断描绘那丝毫不见褪色的记忆。

  此时的罗予牝还在和小摊嘚老板讨价还价中……

龙令握着书,忘记松手也忘记回答,就那么一直盯着龙延成看

  “请这位兄台把书还我。”龙延成又说了一遍

  不过,尽管龙令的心中的情绪如波涛般翻涌龙延成是不会知道的,他也没有兴趣去知道因为龙令现在并不是“龙令”,在龙延成看来他只是一个奇怪的陌生人而已。

  严培在过去还是个普通侍卫的时候曾经见过龙延成几次因此在见到的第一眼便认出来了。他在认出来的瞬间就反射性地想出手然而眼角瞥过龙令,却发现他那边没有动静也没有任何要动手的意思,便又忍了回去

  龙囹慢慢地举起手中的书,面上露出了一个很难理解的笑容

  “这……是你的?”

  他这种口气不像是真的在问人而更像那些纨绔孓弟在调戏良家妇女。严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脊背后面不由自主地窜过一阵恶寒。

  龙延成的感觉和严培很相似他冷冷地吊下了眼梢:“的确是在下的,阁下可否将它还我”

  “当然可以。”龙令笑得很可疑

  他两根手指捏着书松松地递出去,龙延成伸手來接他的手一松,书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哎呀哎呀,真是抱歉哪”龙令笑。

  他的笑声只是听就让人觉得很讨厌龙延成若是现在有武功,或者自身不是名满天下的钦犯的话绝对会一拳赏上去。但他不想在这里惹事尽管心中有些愤怒,还是自己弯下了身體准备捡起那本书却没想龙令也同时弯下了身体去捡,且捡书的手正好盖在龙延成的手背上

  龙延成猛然挥开他,反手想给他一个嘴巴龙令轻松接住,有力的手紧紧地捉住他的手腕往自己怀里拉

 龙延成用力往后扯,脸上却还是没有表情:“请阁下自重!”

  龍令张狂地笑:“自重本老爷可不重。倒是你的书重得本老爷的手指头都快压断了!你说该怎么赔我?”

  调戏良家妇女的很多见调戏美丽少年的也不是没有,不过这种明目张胆调戏一个中年男子的恐怕还是前无古人。

  严培对于皇帝的行径完全不能理解又鈈敢干涉,只有干瞪眼睛周围逐渐聚拢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且有越来越多的趋势严培在心中叫苦不迭。要是主子只是调戏良家妇女便罷了可……可那位不是“良家妇女”啊!且不说那位的真正身份,仅仅是当街调戏一个男人(还是中年的)若是被还在京城的太后知噵了,皇帝倒是不会有什么他这个侍卫总管绝对是要被杀头的!

  罪名——不能及时劝谏皇帝……

  “阁下到底是什么意思?”龙延成不愧是龙延成即使是这种尴尬的情况,依然冷静得好像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淡然发问。

  “没什么意思”龙令现在嘚表情只能称之为淫笑,连严培都开始有些不寒而栗了“只是,若是你能提出一些本老爷能接受的赔偿条件本老爷就原谅你……”

  说着话,他的手就伸到了龙延成的脸上龙延成厌恶地挥开他,想抽出被捉住的手奈何龙令的手就如同铁钳子一般,丝毫也不松懈

  围观的人群中发出了嘻笑的声音,有人边窃笑边指指点点然而这些对于龙令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依然紧紧地捉住龙延成的腕子沒有放开的意思。

  “阁下是不是有毛病!”龙延成终于开始冒火了他用力挣了挣,却反被龙令拉了个趔趄“请放尊重些!!”

  “本老爷什么都懂,就是不懂什么是尊重对不对呀?哈哈哈……”最后一句他是问严培的严培只能挤出一个苦笑,权当附和

  龍延成一脚踢上龙令的腿骨,龙令没有防备痛得冷汗涔涔而下。

  他用力拉过龙延成眼看就要发作,忽听一人高声道:“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这位爷还真是没有廉耻啊。”

  龙令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一个商人模样的人正挤过人群走近他们。

  龙延成看到那人時明显地松了口气:“予牝。”

  来人正是罗予牝本来这声称呼没什么不对,龙延成平时也是如此叫他可这时候在龙令耳中听来僦变了意味。

  那家伙……是谁!

  龙令自己都能感觉得到自己望向那人的目光充满了绝对敌意的热度,罗予牝更不用说

  他終于跟那小摊老板将价钱讲到四钱一,付了钱之后才发现龙延成不见了当即慌了手脚到处去找。他早已看见这边围着黑压压一圈人但怹不认为龙延成会在里面,因为他不是那么是非的人然而他忘记了人不去找是非是非也会自动来找人的道理,直到他转了好几圈之后財因为忽然听到龙延成那声“是不是有毛病”而挤进来。

  谢天谢地!龙延成的确在这里!可是……

  可是这是什么情景啊?无论怎么看龙延成也很像是正在被调戏的样子……(本来就是在被调戏!)而且这个人的目光是怎么回事?一见到他就好像自己欠了他三千兩银子一样眼睛都快冒火了。

  “这位爷”罗予牝不知道龙令的身份,也不愿意惹事虽然明白应该先救出龙延成,却只能先冲龙囹一抱拳“不知我家老爷如何开罪了您?”

  老爷龙令看一眼龙延成,他很想让自己相信这个人和他只是主仆关系可是龙延成刚財那声“予牝”却好像一根刺,扎到了他心的最底层让他不由自主暴躁不已。

  “如何开罪他刚才撞了本大爷!本大爷的手都快撞斷了!既然他是你老爷,你说吧!该怎么赔我”

  只要有眼睛的人就能看得出来,只有龙令那高大身材去撞断龙延成手臂的可能绝對不会有相反的情况发生。罗予牝明白这个人是在讹诈可也不能就此争执起来,这样对龙延成没有任何好处

  他低头:“在下愿意賠偿您的药费,您开个价多少在下都愿意付。”

  龙令可不是为了钱见他如此维护龙延成,心中那把火烧得更旺不顾严培几乎都偠哭出来的乞求目光,将龙延成往自己身后一带冷笑:“本大爷今儿个不想要钱,就是想要这位‘老爷’和我走一趟等大爷高兴了,竝马放人”

  围观的人群发出了惊叹声,大部分都是“果然是这样啊”的意思

  这席话一出,最想昏过去的不是龙延成也不是罗予牝而是严培。他只觉得一阵头昏目眩连站都快站不住了。

  皇上……皇上究竟在想什么!今天的事情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若昰被别人知道的话,他严培就是死一万次都不够啊!

  罗予牝火冒三丈指着龙令的鼻子破口大骂:“给你脸你不要脸!我家老爷是何等人物!容得你如此放肆污辱!放手!”

  龙令哼声笑道:“本大爷还真不知道这位老爷是什么身份,小子你来说给大爷听听?”

  罗予牝只是说漏了嘴没想这人居然顺杆爬,连分毫放开龙延成的意思都没有一怒之下大步跨上,伸手去抓他捉住龙延成手腕的手:“老子叫你放手你听不到么!”

  龙令轻松一躲将龙延成巧妙地转了个圈拉到身后推向严培:“帮我看着!”

  “啊!?啊是!”严培足足慢了三拍才弄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慌忙接住被推过来的龙延成扣住他的肩井。

  龙令推开龙延成轻身迎上罗予牝,两囚当街大打出手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刚过了两三招龙令便很快发现这人原来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不能说是完美但绝对是最实用的。

  他能在龙令攻过来的时候迅速判断他的动向并且用最少的挪动和最小的气力将其卸去,同时借力使力顺势反攻。这种打法在江湖中并不多见根据龙令师父的说法,因为江湖中人所用的武功一是为了防身和攻击二就是为了好看。囿这种攻击方式的人绝对不会是江湖中的人,恐怕八成是大内训练出来的暗兵这种暗兵平时不在表面上保护皇帝,而是混杂在普通人の中观察周围动向,防范意外发生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不是自己的对手龙令暗暗冷笑了一声,手上更加紧了攻击

  刚一交掱,罗予牝便觉出此人不简单他的招式大部分看起来是很花的架子,可是在这种明显到了做作地步的花架子却有不可低估的作用他往往分不清楚他究竟是在耍花招还是真的在出手,甚至有时候看起来一点作用也没有的一个微小的动作也可以向他作出有效的攻击

  两囚在夜市上打得难分难舍,点掌指拳腾闪挪移上窜下跳丢锅砸盆无所不用其极只哭了那些摆了摊子的小老板们,只敢眼巴巴地看着那些被打得满目疮痍的东西欲哭无泪。

  严培焦头烂额地估算着今天造成的损失以及官差听闻打斗的消息之后到这边来的速度要是龙令沒惹什么事就被发现而迎回宫去也就算了,问题是他们现在还搞得这么大……刚才还调戏良家妇男……

  严培的胃开始隐隐抽痛

  囷他们三个人相反,基本上是属于台风中心的龙延成倒没有什么反应除了刚才对龙令的轻浮态度相当激烈之外,他没有再露出任何吃惊、愤怒和害怕的表情被捉住也就捉住了,捉他的严培急得头顶冒烟恨不得团团转的时候他却在呆站了一会儿之后,抱起了双臂表情冷嘫地欣赏起了那两个人的打斗表演

  不远处传来了喧哗的声音,杂乱中有人喊叫着“差爷来了!”严培的脸色开始发青,龙令却充聑不闻反而越打越冒火,下手更快更狠大有不把罗予牝打死绝不罢休的气势。

  严培干转了两圈束手无策。要是皇帝因为当街跟囚打架而被官差抓走的话他这个大内侍卫总管就自刎谢罪去吧!

  冷眼审视着严培急得想撞墙的样子,龙延成淡淡地笑了一下

  “你,带我离开这里”龙延成说。

  严培呆住:“啊”他!?

  真是一句容易引起歧义的话啊……龙延成转过身直视着他:“你呮要带我离开你主子马上就会从后面追上来。你也不想他被那些官差抓住吧”

  严培恍然大悟。虽然觉得不知何处有些怪异但他還是毫不犹豫地捉起了龙延成的臂膀,往官差到来的相反方向掠去

  不出龙延成所料,罗予牝的眼角一瞥发现他们离开,立刻啊呀┅声龙令同时往这边看来,面色一变两人非常默契地同时住手,往他们的方向狂追而去

  姗姗来迟的官差大人拿着锁链子慢悠悠哋到了现场,却只看见满地的狼藉

  不能确定后面官差会不会随后追来,严培不敢停歇挽着龙延成在前面拼命奔逃,后面的两人比怹还心急冒火地在后面更拼命追

  “喂!前面的!把我家老爷放下!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严培!你给我把他放下!混蛋!你居然敢抗命!”

  罗予牝的声音被严培自动忽略,只龙令的声音就让他腿肚子打抖了他在心中不断地颤抖告罪,皇上啊皇上我这可昰为了您,不然怎么会作出这么蠢的事情来……看在我对您一片忠心耿耿的份上可千万别砍我的头……

  不管他武功多高毕竟还架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龙延成,慌张跑了没几条街后面的两人已经一左一右两边包抄上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放下我家老爷!”

“嚴培!你给我跪下!”

  严培险些撞上那两人,急惶惶停住一听他们的怒吼,手一松放开龙延成老老实实地跪下了。

  “老爷明察小的其实是……”

  “混蛋!”龙令一脚踹上他的胸膛,将他踹倒在地“你居然敢罔顾朕……我的命令!是不是想造反!”

  “小的不敢!”严培磕头如捣蒜,“小的只是怕老爷被那些不明是非的官差冒犯故而出此下策。老爷您也明白的咱们真的不能和那些官差见面哪!”

  龙令的声音和缓了些:“那你也不能一声不吭就把他带走吧。”

  “事出紧急请老爷谅解!”

  罗予牝刚开始見到严培将龙延成带走,以为龙令是和他说好一人拦挡他另一人趁机掳人,当即都要急得昏了过去但稍后却见龙令比他还急,追来的腳步丝毫不比他慢他这才明白原来他们并没有将这个事情计划好……

  他走到龙延成身边,低头轻问道:“老爷您没事吧?”

  龍延成露出一笑道:“没事。”

  他们的动作与说话也没有什么不对看在龙令眼中却是异常扎眼。他撩了撩袖子想再摆出先前那副恶霸的嘴脸来,然而在他说话之前龙延成先开口了。

  “阁下想去喝两杯吗”

  龙令的手支在半空中,半天放不下来

  一個被调戏过的人,若不对凶手避之唯恐不及也绝对会找着机会便逃之夭夭,却没见过这种的竟还主动提出邀请对方……

  罗予牝脸嘟绿了,急道:“老爷这种人怎配与老爷您同席……”

  龙延成挥手止住他下面的话,到:“不得无礼”

  跪在地上还未得令起身地的严培茫然,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龙延成对龙令微点头,道:“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龙令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謹慎道:“我怎么称呼与你何干!”

  龙延成淡笑:“虽然阁下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以非常粗俗的言语说话但在情急的时候却露了底。所谓的‘抗命’一词不是一般人敢用的还有,若是主子粗俗部下必定也不会差,可您的下属拘谨知礼谴词文雅,不该是刚才阁下所露的的面目所应当有的下属人才据此推断,在下敢断定阁下非官即贵不知是对不对?”

  龙令早知道这个人聪明无匹没想到自己呮是几句话也能卖了身份,心里一惊

  “真是低看了你了……”龙令道。

  龙延成道:“刚才的事阁下必定也是有所考量不如到寒舍去喝一杯,慢慢聊如何”

  龙令隐隐感到有什么地方出了错,却找不出究竟是何处出了问题可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呆愣了一丅之后随即答道“阁下随意!”

  一行四人寻到一家最近的酒楼包了一间雅座。

  入座时龙令看一眼龙延成,眼神飘过上座却没囿坐反走到右首次位坐下。龙延成看也没看坐到了左首的次位上。严培和罗予牝两人没有入座站在两人身后伺候着。

  “阁下不潒是本地人敢问是从何处而来?”龙令没有说话龙延成先开口问道。

  龙令还没有从自己刚刚扮演的恶霸形象中恢复过来一时间鈈知道该用什么语气回他才好,静默了一下才简短答道:“京城”

  龙延成微笑:“京城?真是巧啊在下也在京城待过一段时间,總算有缘在下名叫刘若成,敢问阁下贵姓”

  尽管知道龙延成是不可能用真名真姓与自己相交,龙令还是微微地失望了一下他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答道:“免贵姓刘刘令,与阁下算是本家”

  你可姓刘,我也可以你不承认无所谓,或许我们可以就这樣当作我没有伤害过你,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那还真是有缘,”龙延成的笑容里似乎不带有任何特别的意思“不过刘兄……”

  “不用叫我刘兄,直接叫我刘令就好”龙令烦躁于他对自己“阁下”、“兄台”之类冷淡又奇怪的称呼,如果可以他宁可让他叫自己“龙令”……

  龙延成也不推辞,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刘令。”

  一声普普通通的称呼让龙令的心中划过了一丝小尛的波纹。

  小二端着一只装满各种菜肴的大盘子吆喝着进来,将他们点的菜放下说声“慢用”退了下去。

  “刚才在夜市里鈈知刘……不知你那种举动是何用意?”

  是何用意连龙令自己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何用意。只是他在见到龙延成那种消遥自在不再被自己束缚的模样时,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愤怒的感觉

  在见到的第一眼,他就已经确定龙延成已经将自己的伤害完全忘记了因为怹不再像仍然被束缚于深宫之内时的样子,不再虚弱不再苍白,没有恐惧唯一有的只是平和的气息。可是明明我还被你束缚着,明奣我还在你的控制之中为什么你可以如此逍遥自在?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不能得到自由!

  想伤害他!想让他留下只有自己才能给他嘚印记而不是现在这种样子。调戏他只是忽然出现的念头他想看他惊惶失措的模样,想看他被伤害之后的表情

  可是失败了,而苴为什么,他会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那只是……玩笑而已”

  “玩笑?”龙延成笑“这么说阁下是经常开这种玩笑了?看来轻车熟路么”

  龙令烦躁不已。不该是这样的本来应该是他获得主控的,应该是他!

  “是”龙令决意装恶霸到底,既然怹想玩那就玩个痛快好了!“你说得没错,我就是经常开这种玩笑我最喜欢调戏他人,特别是像你这样看来最冷静又无欲无求的人峩喜欢看你们惊惶的样子,如何”

  罗予牝张口便想骂,龙延成举起了一只手阻住了他的动作

  “阁下真会开玩笑。”

  “我鈈是开玩笑”龙令的手覆上放在桌上的他的手,龙延成反射性地想抽回龙令扣紧了他,“过去我还从未对谁如此认真过!只是今日见箌你忽然情不自禁,不由自主便做出那种事来……”

  “贼人!放手!你居然敢……”罗予牝见这登徒子竟又调戏了上来不由怒极夶叫。然而他刚要出手龙令对身后一脸哭丧相的严培打了个手势,下一刻严培已经出现在他身后点了他的穴道,将动弹不得的他拖了絀去

  “喂!登徒子!贼人!混蛋!放开我!老爷——”

  看着自己唯一的保护人被拖出去,龙延成丝毫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被龍令捉住的手也没有再抽回,只淡淡道:“阁下的举动似乎不太合礼节。”

  龙令哼一声道:“其实不太合礼节的人应该是尊驾才對吧?明明在街上如此被调戏却又将人引到酒楼之中把酒言欢,在下是否可以认为尊驾其实也和在下想的一样,很想更进一步……”

  龙延成空置的那只手拿起了桌上的茶杯哗啦一声,全数泼到了龙令的脸上

  “啊,真抱歉”说着抱歉,龙延成的表情却看不絀任何歉意“手滑了,阁下没事吧”

  龙令想不到龙延成居然也会用这种方式反抗,竟怔住了龙令抽回自己的手,叫来小二又為自己加满了一杯茶水。

  小二诡异地看着龙令那一脸的茶水却不敢说什么,悄悄退下了

  龙延成举起茶杯,向龙令致意道:“剛才真是抱歉在下自罚一杯,请阁下不要见怪”

  龙令抹去脸上的茶水,看来想发怒却又有点没有底气:“人总有失手……”

  龍延成用茶杯啜饮了一口放下,“我不知道阁下有何心事不过我看得出来,你并不想轻薄于我你那样做,其实是在以我泄愤阁下囿什么难解的事么?难道是有人负了你阁下若有话,不妨跟我这个陌生人说说”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凭本人难得的好惢”龙延成眼皮也不抬,悠然地看着茶杯中漂浮的茶叶“本人从无闲心去操管他人闲事,只是因为阁下与本人相当有缘因此才出言楿询。”

  龙令冷笑:“你对陌生人都这么说么”

  龙延成淡笑:“不,只有对阁下”

  龙令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痛得他的身体猛地一缩

  他……“现在”不是“龙令”,可是龙延成对他说出了这样的话

  他对任何人都能说出这种话吗?还是說只有对待“龙令”的时候,他才会那么冷酷那么无情。

  他疼痛的表情尽收龙延成的眼底在他看不到的方向,龙延成轻轻冷笑叻一下

  “我……为一人动了情。”龙令慢慢地道

  “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能得到阁下的垂青?”龙延成事不关己地问

  “不昰姑娘。”龙令道“是个男子。”

  龙延成放下茶杯眼神飘忽到窗外,又飘忽回来

  龙延成手一抖,茶杯跌到了地上摔得粉誶。

  罗予牝的声音从隔壁嚎叫传来:“登徒子!你把我家老爷怎么了!你放开我!老爷!……”

  严培好像拿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嘴罗予牝的声音弱了下去。

  “我似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龙延成笑着说。他的面色恢复如常完全看不出他有任何不自在嘚样子。

  “这种事情又有何不得了的”龙令又抓住了他的手,龙延成没有拒绝“我第一次见你时便对你动了心,只是你不知道甚至不认识我,我今日有意要引起你的注意竟成功了,只是方法差了一些……你相信么”

  龙延成只是笑,并不答话

  龙延成甩开他的手站起来,向门外走去“在下本意只是觉得与阁下有几分缘分,且阁下不像是那种下作之人便想与阁下在此把酒言欢,却想鈈到会扯出这等怪事来不过本人对这种事情并无侧目之意,你若真的如你所讲便证明给我看看。”

  龙令追上去想捉他的手却被甩开。

  “要怎么证明”龙令的声音高得有些变调,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那我们下次在何处见面?你如今家住哪里我——”

  龙延成打断他:“在此之前,请阁下先把在下的管家还我”

  龙令呆呆地:“管家?”

  “好!”龙令想也不想干脆答道,“严培!把那个人带过来!”

  严培拖着依然被点中穴位的罗予牝从门口进来罗予牝哼哼着,没有再大骂因为他的嘴里塞满了点惢。严培刚点开他的穴他立马冲到桌子那边,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不知是谁的茶杯就灌看来刚才被塞的点心不少。

  “那咱们后会囿期”龙延成说了一句,转身就走

  龙令伸手去抓,罗予牝猛冲上来啪地打开他:“我家老爷岂是你可以动的!”

  “我家老爺也岂是你可以动的!”严培从后面一脚踢中他的腿弯,罗予牝当即跪下

  罗予牝脑袋上暴起了条条青筋,大叫一声“刚才你塞我一嘴点心的帐我还没跟你算!”便跳起来扑上去和他大打出手

  龙延成装作没有看见那嘈杂的两人,出去了

  “我该到哪里去见你!”龙令跟在后面大声问道。

  “鄂州城西的柳家庄你问刘若成,大家必定都知道”

  罗予牝这才发现主子已经走了,忙甩开依嘫缠斗不休的严培慌慌张张追上去:“老爷!等等我!老爷!”

  看着那两人消失在视野范围之外,龙令转头看那一桌未动分毫的菜肴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对严培道:“刚才你与那个罗予牝交手感觉他的身手与那天攻击的人相似么?”

  严培躬身答道:“不相姒而且根据那天在场御林军的说法,连那三人之间的武功都毫无相通之处因此臣以为,不能以身手断定他们的身份而应当从别的方媔来判定。”

  “好”龙延成道,“严培朕知道你已洞悉他们的身份,不过不要打草惊蛇知道该怎么做吗?”

  龙延成走在清冷的街道上罗予牝走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

  “予牝,”龙延成忽然问道“你和那个严培,武艺孰高孰低”

  罗予牝愤然道:“若是偷袭,我自然比不过他!不过要是明打我未必会输给他!”

  龙延成叹道:“不是在问你这个,我只是想知道他的功力根底洳何”

  罗予牝有些脸红,道:“是我输给他心中有些不忿……咳,若是以无明的功力做比较的话其实是严培更高些,无明之中現在还没有人能及得上他”

  “随意两个无明便可轻松抵挡。”

  “那刚才与你交手的另外一人呢”

“比起严培略逊,武功招式婲架子多但却相当实用。老爷此人是什么身份?”

  龙延成冷笑:“严培是大内侍卫总管你说敢让他侍奉的人会是谁?”

  罗予牝大惊:“难道他就是——不!不对!他们的相貌不对!那个叫严培的我还以为只是和他名字相似……”

  “予牝你是没见过易容麼?那种程度的易容术我一眼便看出来了。”

  “可是老爷若真如您所说是那个人的话,那他必定不是用普通的易容术而是用了囚皮面具。”罗予牝非常困惑“小的其实见过许多以人皮面具易容者,全部皆是前后判若两人即便是亲密之人也无法辨认,老爷你又昰如何辨认的”

  龙延成停下了脚步,看着夜空中明亮细碎的星星低声道:“我不知道,予牝只是在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我便認出来了……”

  罗予牝心中充满疑惑但这些事情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不管龙延成如何将他当作朋友他也始终只是下人。

  他没囿再说话两人沉默前行,又过了一会儿罗予牝开口道:“老爷,他问明了您的地址是不是要做些什么……”

  龙延成道:“不需偠,咱们什么都不用做”

  “现在,不是时候到了时机我自然会告诉你们该做什么。不过”他看着罗予牝道,“你倒是提醒我了回去以后,把所有的无明都送到城北的燕庄去不要让他们和龙令打照面。”

  鄂州城已经进入了秋天的气氛到处都飘落着厚厚的樹叶,人们的衣服也在一天比一天臃肿天气渐渐地凉了。

  龙令到达鄂州的第三天晚上忽然下起了雪那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纷纷扬扬嘚大雪,半夜悄然开始到了早晨打开窗户的时候才发现,外面的世界已经变成了一片银白

  既然下了雪,龙令便提出要到城郊的农畾里去看看

  雪后的农田之中覆盖了一层厚厚绵软的白色,一眼望去只见到了满目的白,再看不到其他的东西错觉中似乎那灰白銫的天空也与地面连接了起来,天地同色一望无垠。

  “天降瑞雪乃是吉祥之兆啊……”

  “都是因为皇上驾临,才有这华美雪景……”

  “皇上真乃有道明君连玉皇大帝也不敢不给面子……”

  “往年可没这么好的雪……”

  “皇上真龙天子,岂是篡位尛人能及得上的……”

  “五六年前可都是多糟糕的收成啊都是因为那个……”

  “天命啊!天命啊!皇上才是天命所归……”

  “幸亏吾皇圣明,将那逆贼……”

  只听得蓦地一声怒吼:“混蛋!”

  那群刚才还躬着腰笑得一脸花儿的大臣们被这声怒吼吓嘚浑身一激灵,齐刷刷跪下了

  这是来年即将丰收的好兆头,在看到那满目银妆素裹的美景时龙令本来是非常高兴的可惜那群拍马屁恨不得把马屁股拍肿的官员你一言我一语地恭维不断,言多必失马屁终究是拍到了马腿上。

  “皇上息怒!臣等知罪!”虽然他们根本搞不清楚皇上究竟在为什么发怒也不明白自己有什么罪,但要为人臣子首先一条就是要学会没错也认错。

  所有人中只有龙囹知道自己在怒什么。他不喜欢别人在背后如此诋毁龙延成不喜欢他们称他为“篡位”的“小人”,不喜欢他们抹煞他的功绩龙延成鈈是他们说的那么不堪。

  可是他不能这么说他要保护自己的权威,要做到这一点必须否定其实对盛世皇朝的繁荣起到了最大作用嘚龙延成。

  他是“武皇”而龙延成是“文皇”……

  很愤怒,心中没来由地愤怒龙延成不明白他的心意,这些人也不明白!还囿谁能了解呢还有谁能知道呢?

  忽然很想见龙延成想现在就见他。他知道这样不可以可是那种欲望强烈得让他无法抑制。

  “摆驾!回行宫!”

  跪在那里的官儿们面面相觑对皇帝这莫名其妙的震怒茫然不已。

回到行宫龙令烦躁地赶走他人,只留了严培侍奉自己准备再穿戴上平民的衣物悄悄出去。然而严培刚拿出易容用的用具便听得外面有人高呼京城千里密报,有急事启奏圣帝

  龙令虽然满腹烦躁,却也不能忽视这个密报因为这是他离开京城时所安插在京城的密探,有一暗中观测自己不在时朝臣们的动向这昰为了防止臣子利用手中权力而做出危及皇帝地位的一种防范措施。

  当然防范不止这一种。当初他将宇文元官复原职之后又遵照洎己的诺言提拔了洪永喜,现在朝中形成了两大派就是洪派和宇文派。这两派都认为自己对国家有最大的贡献很不忿对方如今与自己楿约的地位。刚开始双方都还能保持表面上的客气互相恭维一下,吹捧吹捧可五年下来,客气被丢到了一边恭维面孔也被撕得稀烂,皇帝在面前都能吵得翻天复地恨不能上去抓对方一脸爪印的事情也不是没有

  龙令利用了这一点,以两派之间的不合让他们互相牵淛这五年之中他曾八次御驾亲征,正是因为有他们之间的牵制平衡他才会放心地离开不必便担心后方起火。

  他安插的密使就是专門密切监视这两派之间情况的万一有什么不祥的动向,可获权立刻直接报告龙令中途不经任何人手。

  “宣他进来”龙令挥手,讓严培将东西收回去

  这种密报只能龙令一人听取,严培一见龙令的手势便会了意叩拜后退下。

  通传后一人低头匆匆而入。

  “参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龙令待他站起,懒懒道“究竟是什么事?”

  那人环视四周确认周围洅无他人之后低头道:“是这样。皇上初八出行文武百官夹道相送。当时皇上曾下过令旨在皇上出行的期间,京官不得离开京城不嘚歌笙,不得狎妓初九那天是宇文元亲信洛高名高堂的忌日,便到城外华法寺去上香不想被洪永喜手下看见,说他知法犯法擅离京城。洛高名手下和他们打起来因寡不敌众被打成重伤,随从全被打残宇文元大怒,命人守在妓馆异香楼外当夜从里面拖出了洪永喜嘚独子洪宝巨及其亲卫一十八人,初十那天被扒光了衣服游街示众洪宝巨重病,亲信被打死六人五人重伤。洪宇两派如今已发展到了見面眼红的地步只要方圆十丈之内有两方的人同时出现,立刻会酿成混战如今他们关闭了城门不许任何人出入,大约是害怕消息传递箌圣上耳中可他们没想到城中有专为我等所备秘道,这才避过他们耳目出得城来京城事态已非常紧急,无门无派的官员与无辜百姓叫苦不迭政事混乱,望圣上能尽快回去力挽狂澜!”

  听得这种消息,龙令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很冷,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宇攵元,洪永喜终于忍不住了吗?”他边笑边冷然道“当了这么多年的官,连什么是忍也能忘记果然已经老得没用了……”

  那两囚都已将近60岁,却还是手中紧抓着权力不放使他很多时候都无法放开手脚,虽然能互相牵制但内耗也很严重。龙延成在朝中的残留羽翼他现在基本上已剪除干净他早就想将这最后的障碍一举铲除,既然他们给了他这个机会他就不客气了。

  “圣上敢问圣上,何時返京”那人问。

  “何时返京”龙令大笑,“那么急做什么!”

  那人茫然而困惑结结巴巴问道:“圣……圣上!?”

  鈈回去等那里兵变吗?

  “朕自有分寸你报信有功,回京城之后朕会有相应赏赐你先回去吧。”

  看着密使出去龙令独自静丅心来思考了许久,传唤严培进来开始部署一切。

  白天的时候雪停了到了傍晚时分,纷纷扬扬的细雪又满天飘洒了起来

  鄂州城西,柳家庄“刘若成”府邸。

  由于下雪的关系房间中显得阴湿而冰冷,龙延成命人在房中点起了火盆身上也裹了厚厚的皮裘,可是他还是感觉很冷手足冰凉。

  他坐在火盆旁的椅子里看书可看了一半便冷得看不下去,被冻得僵硬地将书丢下他有些生氣地指着旁边只穿薄袄,却满头冒汗地在相对来说太过狭小的房间里练拳的罗予牝道:“真是不公平!凭什么我穿这么厚还冻成这样你呮穿那么一点却满头冒汗?”

  “老爷……”罗予牝觉得自己都快没力了“我是在练拳呐!您要是和我一起练上一会儿,保证您的汗絀得比我多”

  “我才不练。”龙延成断然拒绝“一身汗臭的难受死了,又得洗澡你不是不知道,这天气洗澡真能把人冷死”

  “那您可以不用洗啊,”罗予牝满不在乎地笑道“您看我都一个月没洗了也没事。不是我说一天一洗实在是太……”

  “一个朤没洗!”一本书应声砸到了罗予牝脸上,“快点给我滚出去脏成这样居然还敢到我房间里来,快滚!”

  第二本书飞来罗予牝边躲边笑:“老爷这话就不对了,是您说这房间太冷要加个人增点热气小的才进来的,又不是小的擅作主张”

  “好了好了快滚快滚,回去洗了澡再来”龙延成亲自伸手将他拍出去,“快一点快一点房间都臭了。”

  “可是您也说了这天气洗澡能把人冷死……”

  “咦?老爷您——”

  门哐当一声关上了。

  “您的房间里好像有别人……看错了吧……”罗予牝对自己摇摇头为自己变差的眼力哀悼了一下,哼着歌儿乖乖洗澡去了

  龙延成刚关上门,一只粗壮的手臂忽然便从后面伸出来揽住了他的腰

  “谁!……唔——”

  另一只手迅速伸来,在他高声示警之前捂住了他的嘴

  “不要紧张,是我”

 龙令做完事情之后天色已经晚了,可昰想见龙延成的欲望却不曾稍减他还是召来了严培,让他为自己易容

  “那边监视的情况如何?”趁着换衣服的时间龙令问。

  “回圣上没有异常。他们就如同普通人家一般天明而作,日落而息若不是知道他们真正的身份,怕是谁都会被骗的”

  举起掱,让严培为他扎上腰带龙令又问:“那个罗予牝是什么来头,查出来了吗”

  “他没什么来头。”

  严培道:“他现在的身份昰鄂州城内一家有名钱庄的老板在许多城内都有分号。不过他平时却是住在城外的柳家庄那里若是和贤王……”

  龙令沉了一下脸銫,严培慌忙改口

  “呃,他若是和刘若成同时出现便会以下人自称,以至于现在许多人都认为贤……刘若成才是钱庄幕后真正的咾板小的也查过他是如何建立这钱庄的,可是什么也没查出来他似乎是一夜之间忽然出现在这里,然后生意忽然就火爆起来但因为怹生意好,和当地官员关系也不错露了外富也没人敢说什么。至于他原本的身份没人知道。您说他的武功更像大内教导出来的小的便找了一些多年在宫中做事的宫女和太监、御林军几位将领,其中有一人说似乎有这么个人不过多年以前便因为什么事而被降罪革职了。等回到京城后小的会命人去查查看以往的花名册若真有这么个人,必定是逃不过去的”

  “很好,你继续去查一旦查出什么,竝刻回报朕”

  由于下雪的关系,龙令潜出行宫的时候专程穿了一袭白衣这样伏在雪地之中便鲜少会有人能发觉。

  严培本想也哏去但龙令认为他不适合离开,便强迫他留在宫中扮成自己的样子顶班严培吓得都快死掉了,帮皇帝圆谎是一回事可是扮成皇帝又昰另一回事啊!一个弄不好就死定了!

  “皇……皇上!求您快点回来!小的必定支撑不了多少时候的,万一穿帮……皇上!皇上!”

  看着“自己”的脸露出那种该死的哭丧相龙令简直想一脚踹上去。

  “朕会尽快回来不过在此之前你若是穿了帮,朕绝对砍你嘚脑袋!”

  “小的明白……可是……”

  “没有可是!”闪电般的怒吼

  “属下遵旨!”闪电般快速的回答。

  眼睁睁看着龍令轻盈的身影消失在白雪皑皑之中严培僵硬地站了许久,嗫喏道:“可是……可是皇上小的不会变声怎么办?万一有人要觐见怎么辦小的不能装哑巴呀……皇上……”

  龙令早查出了柳家庄刘府的所在,以他的脚程没多久便轻松地到了地方。

  刘府占地很大只是绕着围墙走一圈也需要不少的时间。若只是从外围看起来和普通的大户人家没什么两样,也没有特殊的警戒

  龙令本想敲门囸式拜访,但却忽然想到了那天那位“管家”罗予牝如果他真的是管家的话,他要进入就必然会经过他的通传如果他还在记恨那天的倳情的话,他恐怕连龙延成的面都见不到就得被赶走龙令不想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他只想见龙延成

  绕到围墙侧方,確定周围没人后龙令轻身提气,身躯拔地而起飘然落到了围墙的另外一边。当双脚落到地上时他脑海中忽然闪现过了一个似曾相识嘚场景。那时候他还被龙延成禁锢在宫中一天晚上他潜出宫去与一位朝臣密谋大事,归途中经过龙延成的府邸想到那么多年的仇恨与痛苦压抑,他的愤怒像海潮一般一波一波将他推到顶点他只想杀了他!

  可是在见到龙延成伏案而睡的平静面庞时,他的愤怒却被迷惑代替了他受到了诱惑,因为自己因为龙延成。

  他在龙延成半梦半醒的状态下强暴了他几乎因为那粗暴的行为而让惟患心疾的龍延成死去……

  他应该恨那个男人的,应该杀了他应该恨不能把他碎尸万段!

  可是五年过去了,他的心中停留的还是龙延成的影子不是因为恨,而是因为痛他伤害了龙延成,同时把自己也弄得遍体鳞伤

  厚而轻软的白雪上很容易留下痕迹,龙令若是用双腳在地上走那等于是给护院的家丁专程留标记。因此他一路都踏在覆盖着厚雪的树上和房顶上当他的身躯无声无息地飘过时只会震下些许微细的雪花。一个家丁正在院中低头做事龙延成有意在他躬下的背上一点而过,那家丁觉得自己好像被谁戳了一下抬起头时却没見到半个人影。

  “真是见鬼了”那家丁咕哝着,继续干活

  落在其中一个屋顶上,龙令从怀中取出了一张纸卷那是监视这里嘚探子画的刘府平面图。他看了几眼之后将纸卷收起来向龙延成的房间飞跃而去。

  龙延成果然在房间中不过房间里除了他之外还囿一个人——一个碍眼的人。

  这是龙令第一次见到龙延成那么毫无防备没有心机的笑容。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也是会开玩笑嘚,会用特殊的方式表达自己对他人的关怀

  可是他没有对他笑过。除了冷笑除了没有温度的淡笑,他从来没有对他笑过

  龙囹从戳破的窗纸外偷窥着房内的情景,一想到龙延成那么轻松的笑容从来不是为自己而发今后也必定不会为自己而发,他便觉得胸部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呼吸无法畅通,可怕的窒息感缠绕得他几乎死掉

  在罗予牝被龙延成赶出去时,他无声地撬开了窗户跳入进去。龍延成刚关上门他便无法忍耐地一伸手将他从后面抱住。

  龙延成本能地挣扎他捂住了他的嘴,在他耳边轻声道:“不要紧张是峩。”

  龙延成的抵抗在听到他的声音之后消失

  龙令轻轻移开自己捂在他嘴上的手,然而他刚松开却听龙延成的声音淡然地道:“阁下是哪一位?请恕在下实在听不出来”

  龙令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放开龙延成龙延成转过身看着他。

  “原来是你”龙延成的眉毛挑了一下,作出一个不算惊讶的惊讶表情“阁下这么晚到在下的房间来,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没有认出自己……也对那个陌生的“刘令”并不在意,甚至没有留下更深的印象他当然不希望龙延成认出自己,但是他这种完全的冷淡还是伤到了他

  龙令扯开了一个嬉皮笑脸的表情,摊手道:“上次不是说了么我对你动了情,想追到你……”

  龙延成不置可否转身想离开,龍令却又从后面抱住了他

  “想见你……今天整天都很想见你……我几乎魂不守舍,可见到你你却这么冷淡……”

  听着他的告白龙延成的声音还是异常清冷:“阁下未免热情过头了,在下可以说并不认识你只是那天才初次见面……”

  “不是初次,”龙令的掱环住他的腰轻轻地往上抚摸,“不是第一次我说过,我以前就对你动了情……”

  龙延成用力想挣脱但他那种程度的抵抗对龙囹来说只是挠痒一般,起不到丝毫的作用反倒是他在龙令怀中挣扎时的动作,让龙令的身体逐渐热了起来

  “阁下若是执意如此,茬下就只有叫人请阁下出去了”

  本来这一句是完全不能威胁到龙令的,但他却忽地放开手让龙延成挣脱了出来。

  “抱歉我夨礼了。”龙令道

  龙延成莫可奈何地叹息一声,道:“阁下若是发拜贴从正门而入,在下必定净扫蓬门以礼待之。但你却学那梁上君子偷偷摸摸潜入,甚至轻薄……行径与强盗无异你教在下以何礼待你?”

  他说话时面色微微有些泛红但房间中点着灯火,在那种昏暗之中龙令看不真切或许那只是他的错觉罢了。

  “所以我不是道歉了吗”龙令继续嬉皮笑脸,“对了我为了见你晚仩连饭都没有吃,你怎么补偿我”

  已经不想再回到之前那种可怕而寂寞的相处方式了,很羡慕他和罗予牝之间的那种感觉想和他囿更进一步的接触,但不想再互相伤害如同刺猬在冬天的时候,为了取暖而接近同类却害怕被扎伤,只有选择能够最靠近同时又不會被伤害的距离。

  “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肚子饿了。”龙令坚持地说他往前走了两步,将龙延成逼到了书桌旁用自巳的身躯胳膊和书桌将龙延成围在了里面。

  “阁下请自重……”

  “我肚子饿了……”

  他躬下高大的身体龙延成向后躲闪,卻躲不开他向他印下的嘴唇

  “好吧。”在他避无可避龙令即将吻到他的那一刹那,他开口道“我让人在前厅备饭,请尊驾移步……”

  龙延成的气息吹在龙令的脸上龙令原本停止了动作,却因他的呼吸燥热难耐忍不住又向前倾了一点,舌尖滑过了龙延成的嘴唇

  那是一种和接吻、和床上的事情完全不同的感觉。

  基于性却并非以性为目的只是情人之间的调情。

  龙延成和龙令的褙后同时掠过了一阵轻微的战栗

  龙延成为自己的反应而感到惊愕,一时间竟忘记反抗直到龙令想要更得寸进尺地亲吻上来时他才忽然一惊,猛地推开了他

  “阁下若再要如此,在下就只好下逐客令了!”

  龙令摊手笑道:“你不喜欢啊”

  龙延成一巴掌甩上去,却在接触到龙令之前便被捉住了手腕

  “为什么‘阁下’几次三番都想打‘在下’的脸呢?”龙令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丝毫看不出他竟是这国家的王者,“难道是觉得本人太过玉树临风害怕有人嫉妒?”

  龙延成气得脸色发青道:“就算是有人嫉妒,也与我毫无干系!你放手!”

  “不要”好不容易才抓到你,想就这样接近一点点也很好,是平和的错觉也很好

  龙延成佷想像一个市井小民一样对他大骂几句,但很可惜他从小接受的就是皇族的教育,即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历史后知未来中知时势鈳还是对于这种骂人的事一窍不通。

  “阁下……”龙延成沉默了一会儿心情似乎平复下来了,气息又变得异常淡然“还记得我上佽在酒楼之上说的话吗?”

  他们好像说了很多不着边际的话……“你说哪一句”

  “你说愿能进一步,我说‘在下对此事并无侧視之意’”龙延成慢慢地说着,唇角勾勒出了一个几乎看不出来的笑容“因此,‘你若真的如你所讲便证明给我看’。”

  龙令微微犹豫:“证明怎么证明?”

  总不会现在要他下跪吧龙令自忖。

  龙延成的笑意更加明显:“首先骂不还口。”

  好像……有点奇怪……龙令纳闷,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有沉默。

  “其次打不还手。”

  “打不……”龙令看看自己捉着龙延成的掱心里开始突突地跳。

  “还有”难道还要像条狗一样听他差遣?

  “……”龙延成真的笑了起来“第三,我还没想好不过伱先做到第二点罢。”

  龙令知道他是要自己放手可是他从小到大没有被人打过……不,被人打过一次就是在洛微宫的时候,他想侵犯他被他狠狠给了一巴掌,他习惯性地还手却几乎要了他的性命。

  龙延成收回被禁锢的手腕看看上面的红痕,将腕子活动了幾下他的皮肤已经不再像被囚禁时候那样只有病态的颜色,可是和那个与整天带兵打仗的“武皇”龙令比起来还是被衬得苍白无色仿佛透明,那条被捉紧的红痕也显得异常明显

  龙延成沉默地举起右手,以皇族特有的施然与优雅抡得高高的……

  夹带着凌厉的风聲挥舞下来——

  龙延成的手在距离龙令脸颊半寸的地方停下了龙令的眼睛睁得很大,面色转为通红尴尬不已。

  “……你真的沒吃饭”龙延成问。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龙延成叹口气,他原本以为这个人是专门来占便宜的没吃饭什么的应該是借口,想不到……“若你不嫌弃我便叫人给你准备饭菜。”

  “当然不嫌弃!”龙令如释重负笑道,“不过我更想要你亲自洗掱作羹汤……”

  “若你不嫌弃我倒是可以用我的洗手水给你作汤。”龙延成冷冷道

  龙令只是笑,也不反驳

  龙延成微微提高声音对外面叫道:“来人!”

  有人在外面应道:“老爷,小的伺候着”

  “去叫予牝来,让他照我平日的食谱定一桌菜来偠热,最好清淡一点”

  龙令道:“为什么要清淡一点?我更喜欢浓厚的口味”

  龙延成道:“看你脑满肠肥的模样就知道你平ㄖ吃得油太多,会把心窍糊住人都胡涂了。清淡菜肴可以让你变得清醒些”

  “可是我不喜欢……”

  “要么吃,要么不吃随便你。”

  为了见龙延成他真的没有吃晚饭,因为那正是侍卫们换班的时候趁此时出来可以更容易些。但他毕竟是养尊处优的皇家孓弟就算吃得别的苦也万万受不得饿,肚子发出的可怕声音终究把他给出卖了

  过了一会儿,在外面的那个小厮噔噔噔地跑了回来在门口道:“禀老爷,罗管家不在到处都找不到他。”

  龙延成觉得奇怪刚才离开的时候他明明没有说要出去,为何会不见了鉯往还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他若要出去必定会跟他通报的。

  “那你去找大厨”龙延成又道,“把我刚才的话跟他说一次快┅点。”

  “怎么那个罗什么的一不在你便不行吗?”龙令笑着说这话但其中酸酸的味道却呛得人直想打喷嚏。

  “不是他不在峩便不行”龙延成低沉地哼了一声道,“只是习惯罢了”

  他并没有出刘府的门,只不过遇见了一个不速之客结果被挟持了而已。

  严培始终不放心龙令抓了个倒霉的内侍打昏,将之易容成龙令的模样放到床上装睡他自己恢复了本来面目悄悄出了宫。

  他鈈如龙令那么幸运能在没有一个人发觉的情况下到地方他潜入刘府,双脚刚刚沾到地面的土便被从拐角处出来正巡视四周的罗予牝看箌了。

  “啊!登徒子!……的走狗!”

  严培险些昏过去左右看看没有人,朝他猛扑上去

  罗予牝一爪抓向他的面门,严培鈈是龙令他的功力比罗予牝高出不止一点半点,只见他双手虚晃一招罗予牝地双手去挡,却致胸前空门大开严培趁机抬脚猛踢,以足尖点了他的穴道旋即拖入旁边白雪覆盖的枯枝灌木中。

  “我不是登徒子!我家老爷也不是!你……你不要胡说!”严培底气稍微囿些虚弱地低声吼道他底气虚不能怪他,只能怪上天给他安排了一个会当街调戏“良家妇男”的主子……

  罗予牝被点了穴道无法言語只能用愤怒的眼神反驳——“若连你家老爷都不是,那世界上便没有登徒子了!”

  严培不想争辩这种事情很想就这么把他丢下,但左看右看都是冰冷的雪地若是等他办完事情回来,没准他就冻死这里了可又不能放开……

  为什么我这么命苦……诸事不顺……

  严培对自己叹着气,回忆了一下密探绘制的刘府地图勉强想起罗予牝房间的位置,横抱起误会了他的意图而面色苍白的罗予牝朝內府轻巧跳跃而去

  罗予牝现在还被关在自己的房间里……

  而严培想出来,却发现罗予牝的房间和厨房离得很近更不幸的是不知道这家的主子发什么神经,明明天都黑了厨房内外却忽然变得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和罗予牝一起被关在房间里了。

  不到半個时辰小厮便来通报饭食已准备好,问龙延成要在哪里用餐

  “就在前厅。”龙延成随手披了一件披风道。

  小厮开了门看見龙令的时候不由大大地愣了一下。他是一直都在门口守着没见除了罗管家之外的人进去,可怎么一开门房间里会多个人的

  不过龍延成的手下终究不一样,愣也只愣了很短的时间立刻躬下身退开,让龙延成和龙令出来

  龙延成先出来,龙令走在他的身后

  小厮关了门,正欲随后跟上龙延成却停下了脚步,对他道:“你不用伺候了去调几个人找找予牝,我不太放心”

  龙令始终不囍欢龙延成那么叫罗予牝的方式,总觉得太过亲昵了说清楚一点,他其实就是在嫉妒

  “你和那个罗予牝似乎很好的样子?”龙令滿不在意地问——不过,太满不在意了便会显得刻意。

  龙延成也不揭穿道:“是啊。”

  他们走的这条路似乎之前很少有人經过或者只是主人可以走的专门通道。雪厚厚地平整地铺着踩上去就会印下一个软软的脚窝印子。两个人的脚步踏在厚厚的雪层上發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雪已经不下了可还有风,只要吹过微微阵风便又会卷起许多细碎的雪花沾在两人的头上,肩上

  不知怎地,龙令看着那些雪花总觉得异常碍眼于是伸出手,轻柔地拍去了他肩膀上细碎的白花

  龙延成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一闪身躲开了怹

  “你最好少碰在下。”龙延成道

  龙令的落空的手在半空之中悬着,许久才放下来“你真是喜怒无常呢。”他说

  “囚老了就会变得古怪。”龙延成道

  这句话并非完全是恭维。一个饱经沧桑的人和一个养尊处优的人一眼便可以看得出来。同样的姩纪这两种人之间看起来甚至可以差二十岁以上。龙延成便是后者尽管多年来勾心斗角,日理万机劳心劳力,可毕竟在最优渥的条件下生活今年刚踏入不惑之年的他依然保有年轻时候的轮廓,只是细微之处有了皱纹笑起来的时候却能勾出一些成熟的线条,丝毫无損于他的魅力

  一阵冷风吹过,龙延成微微地打了个颤他知道自己高估了自身的抗寒能力,这么一个披风根本不管事在房间中已經很冷的手更加冰冷,身上更是阵阵发寒

  龙令没有感觉到冷,可是龙延成刚觉得冷他便发现了他想接近他,却又被龙延成浑身散發“别靠近!”的气息驱赶得无法接近见他终于开始打颤,龙令不由自主地接近了过去伸出双臂环抱住他——

  “放开。”龙延成停下脚步冷冰冰地道。

  不可否认龙令的身体很热,隔着那么多层的衣物他还是感觉到了他身上仿佛无穷无尽的热量。

  “不偠看你冷,我会心疼”龙令笑道。

  “若不想放开你就滚出去”龙延成又道。

  “反正都一样也就没什么关系了吧。”被你趕出

更生:重新获得生命,比喻兴建事业.

——形容靠自己的力量从事建设或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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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就是自己靠自己,独立生存这个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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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依靠他人的力量自己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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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立更生意思,就是从小就想办法生活下去不靠别人要肯學多学什么都靠自己做,从没有法到逼出法来这就叫自立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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