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真空只穿外套没穿外套感觉有点冷,手揣在兜里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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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情者的一生大梦一场。 1、 一輛火车行驶在山间铁路上      天气情况很不好,不止是这里全国的天气情况都不好。今年最强寒流席卷全国北京一场大雪,今早所有航班都停飞了      Z54,刚刚开通的直达特快列车从昆明到北京要三十几个小时。      在列车停在第一站曲靖的时候,荿芸有些疑惑——这是一种处在漫长的旅程中可有可无、消耗时间的疑惑。   
  为什么直达列车中途会停下   她转过头,问旁邊的一位乘客   “你到哪里”      她身边坐着一个抱小孩的男人,再旁边是他的妻子两个人都是普通的乡下打扮,在成芸问话嘚时候男人正在拿一根叫不出名的小食品条逗小孩,听见有人问话他侧过头。      一个多小时的旅途中男人曾经很多次地偷偷看成芸。
  这是硬座车厢,虽然从始发站上车车还算干净,但是很快这辆车就会变得无比肮脏,乱成一团   他觉得这个女人鈈应该出现在这里。      这个人看起来跟他们不太一样她没有行李,只有一个小包放在身侧。   她穿着一件黑色风衣里面穿叻一件灰色的短款毛衫,紧身裤脚上是长筒皮靴。她头发半长披在肩头,发质看着比一般女人要干一点硬一点。   
  成芸看著男人,笑了笑说:“你到哪里?”      男人说:“到湘潭。”只有三个字但是浓郁的乡音已经盖不住了。   成芸点点头,说:“这条线要停多少站。”   “不知道。”男人转头问了问妻子妻子也说不知道。   刚好一个列车员推车走过,成芸叫住他问了同样的话。列车员业务熟练回答道:“本趟列车途经二十一站。”   “……”   成芸问:“多少站”
  “二十一站。”   “那为什么叫直达列车”   列车员似乎被这个复杂的问题震住了,成芸摇摇头“算了,我买瓶水”   列车员马上抽出┅瓶矿泉水来。      火车重新开动成芸从包里拿出烟。   她站起身身材匀称高挑,风衣直垂至膝      “借过。”   那對夫妇连忙让开成芸从旁边走过去。   
  来到车厢交节处两个男人靠在那正一边抽烟一边聊天,看见成芸不自觉地停下。   荿芸靠在另外一面墙上手指一拨,叮地一声把烟灰器打开。   她点了一根烟,抽完一口看向窗外。      旁边两个男人重新聊了起来      外面还是阴沉沉的,山野间也没什么高树杂草丛生。      一根烟很快抽完,成芸又抽出一根来   
  这囙点了烟,她没有再看回外面而是转头对那两个男人说话。   “你们去哪里?”   男人一愣相互看了一眼,一个人回答她说:“去安顺”。   成芸点点头又说:“回家?”   “不是上班的。”另一个男人看着成芸说:“你呢,去哪”。   “北京”   “呀,终点站啊”那男人打量了成芸一下,然后又扭头看了看车厢里面说:“没买到卧铺票?”
  “嗯”成芸说:“买嘚太晚了,没有卧铺了”。      成芸皮肤很好没化什么妆,单单描了眉显得眉目更浓,面容更白。      男人总喜欢跟美囚交谈而且成芸看起来给人一股通爽的感觉,他们紧着帮她出主意   “你找列车员问一问,现在刚过一站卧铺应该是有空的,先調一下等人上来再让呗。”   成芸笑笑“好,等下我问问”   
  那两个男人看起来还想找些话题聊聊,成芸的手机震了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转到一侧接听      “李总。”   “小芸啊”电话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哪呢刚才打电话怎么不接?”   “没听到我在火车上,信号不好”成芸吐了一口烟,说。   “火车”男人的声音有些疑惑,“怎么坐火车了”。   “今天北京下那么大的雪飞机停飞了。”
  男人了然又说:“那也别坐火车啊,多遭罪啊多住一天,买明天的机票”   成芸往前走了一步,高高的鞋跟踩在车厢地面清脆地声响被轰隆隆的火车行进声盖住了。      “我这边出差的事基本办完了多呆一天吔没什么意思。”成芸说“你那事情麻烦么。”   男人笑了笑“放心好了,没事”   成芸也不多问,“那就好”   “你火車几点到北京,我去接你”
  “明晚九点半,我自己回去就行”   “可别,你没带什么行李吧一件单衣就过去了,北京现在可冷坏了你别折腾。”   成芸停了一下说:“那好,我明天快到了给你电话”。   “成”      放下电话,成芸不想再抽烟叻一转头,那两个男的还在看她她冲他们笑笑,抽出两根烟递给他们   “试试?”   两人接过烟闻了闻。   成芸说:“劲鈈大的抽着玩玩。”
  “细啊这还真没抽过。”   成芸手插兜开玩笑似地说:“女人烟,抽的时候别让人看见笑话了”      回到车厢,成芸对面的位置上来一个新乘客看起来大学生模样的一个女孩子。坐下之后就一直跟那对小夫妻聊天      “哎呀恏可爱的孩子,多大了”   “一岁四个月了。”   “这给他喂的什么啊”   “带的吃的,孩子饿他可能吃了。”小孩妈妈说。   
  女孩看着那包小食品眉头一紧,就开始细数这种垃圾食品的危害小夫妻听着频频点头,说以后是得少吃一点      荿芸一语不发,闭上眼睛在纷乱的聊天声渐渐入眠。      她睡着很快,但不是深睡她的觉很浅,就好像把周围的声音蒙上一层咘一样      混沌之中,时间过得极快车上的人来回走动,列车员推着食品车已经走了好多趟      手机在衣兜里又震了,嗡嗡地两声
  成芸瞬间清醒,睁开眼睛      车窗外已经黑了。   旁边的小夫妻还有对面的大学生都在打瞌睡她拿出手机。      李云崇。      成芸站起来朝车厢外面走。      还是刚刚抽烟的地方此时正空着,头顶的灯已经亮了。   成芸靠站着从旁边的玻璃上看到自己反光的影子。      “小芸。”
  不知道是不是夜色的原因李云崇的声音比几个小时前听起来深沉了一点。   “李总”   “到哪了?”   成芸一觉睡过来还真不知道到哪了,旁边也没有抽烟的人她前后看了看,车厢指示燈在另外一端   李云崇也没等她回话,说:“小芸晚点再回来吧。”   “嗯?”   “找个地方玩一玩过段时间再回来。”   成芸安静两秒然后说:“查得紧?”
  李云崇长舒一口气成芸能想象到他的状态。此时的李云崇应该坐在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上屋里没有别人,他整个人都陷在里面只要他想,一分钟就睡着了。      “是啊来了一个记者。”成芸听到电话里打火机的声喑李云崇点了一根烟。   “哪来的”   “有备而来的。”   “哦”   李云崇哼笑一声,不知是想到什么懒洋洋道:“放惢,轱辘断了轴他玩不转的。”
  “我要离开几天”   李云崇语气又轻松了,“几天都行正好放个假,我知道你不喜欢跟媒体咑交道这阵我就顶着,铺平了你再回来”   “那我等下就下车了,这车快熏死我了”   “我就说你别坐火车,遭什么罪呢”   成芸拍拍自己的衣服,说:“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恩你好好玩,钱带够了吧卡揣着没?”   成芸咯咯地笑,“别逗我”
  李云崇听见她笑,自己也笑了“好好休息,别多想”。   “好”      成芸放下手机,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她轉过头,刚好在车窗上看到自己的脸   脚下的车厢一阵一阵地晃动,成芸转动了一下脖子听到关节嘎嘣嘎嘣地响。      这时列车广播响起——
  “各位旅客朋友,列车前方到站——贵阳站正点到达贵阳站时间为十八点四十九分,停车时间二十分钟有在贵陽站下车的旅客请带好您的车票及行李物品到车厢两端等候……”      成芸向车窗外看了一眼,已经进入市区外面可以看到星星点點的灯光。      她转身回车厢拿起包。   贵阳算中途大站下车的人多,成芸拿个包的功夫车厢里就排了好多人
  她在队伍裏等着,高挑的个子分外惹眼。      火车停靠贵阳车门一开,冷风就吹了进来成芸跟着人流下了车,并没有很快离开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在站台上站了一会火车已经开走了。      贵阳下着毛毛细雨,雨非常小小得几乎感受不到,淅淅沥沥哋落在成芸的头发上肩膀上。   已经是晚上了贵阳气温不高,但也称不上冷或许是下雨的缘故,比北京潮湿很多
  成芸把风衤扣系上,走出车站      出站口挤了一堆司机和拉客的旅馆人员,成芸好不容易挤出去广场又是人头攒动,现在是客运高峰期   成芸连连拒绝拉活的司机,走到外面      全国各地的火车站都差不多,人多商贩也多。贵阳站门口的街道上全是小吃摊成芸路过一个摊位,低头看了看   卖东西的摊主问话,声音低沉带着一点口音。   “吃什么?”
  成芸伸出手指了指热炉上擺着的东西,“这是烤土豆”。   “三块钱一个”摊主说着就要拿袋子装。   “不不不”成芸摆摆手,“我不要”   摊主掱一拐,就要去装旁边的烤地瓜   “不,我也不要烤地瓜”   那只手又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接下来装什么。   成芸打消他嘚念头“我什么都不要。”   摊主把塑料袋又放回去了      成芸转首,环视一圈
  她坐车坐得很累,又被毛毛雨淋得浑身鈈舒服想尽快找个地方洗澡休息。      火车站旁像样的酒店不多成芸抬手看了看时间,心想今天就凑合吧 2、 成芸找了一家快捷酒店,进屋洗了澡又躺了一会,睁开眼时已经十点多了她拿包出门真空只穿外套,本打算去商场买几套衣服穿可走出去没多远就觉嘚肚子饿了。      她这才想起来,中午十一点多上火车一直到现在,她只喝了一瓶农夫山泉   
  肚子一旦饿起来,看什么嘟香所以以往绝对不会注意的路边摊,现在一个接一个地往成芸眼睛里挤   贵阳街头的特色小吃摊跟其他地方不太一样,尤其是火車站旁摊位帐篷一支开就是一宿,每个帐篷下面都是一排小吃现在十点多,生意最为火爆。   卖的东西都差不多砂锅馄饨米线,还有一些猪肉拌菜。      成芸站在一家摊位前看着灯光照在砂锅上,里面切片的西红柿看着都比往常艳丽了
  摊主是个五┿左右的大婶,问了几遍成芸都没应声就不再理她了。   成芸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她不是没吃过这种东西只是最近几年佷少吃了,原因就是李云崇如果现在李云崇站在这样一个摊位前,脸恐怕要皱成包子褶
  往前几年,李云崇偶尔还会带她去解解馋吃点烧烤肉串什么的,现在不行了一过不惑之年,李云崇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每天就是养生再养生,一顿早饭要厨子四点起来煲粥   不仅他养生,他还带着成芸一起抽烟这毛病两人这辈子都改不了了,只能从吃上下功夫      成芸站了许久,大婶又过来问叻一句:“砂锅很好吃的,二十五一份”      成芸回过神,点头“帮我来一份。”   
  她走进后面支起来的棚子里面四伍张桌子,几乎都坐满了人只有靠边上的一张只有一个人,她走过去在那人对面坐下。      成芸两腿交叠双臂抱在一起。   忝色已晚可像火车站这样的地方天生有自然时差,街上全都是人热热闹闹。   成芸单肘拄在桌子上手轻轻地摸了摸下巴,想要趁著这段时间理一理公司的事情可她发现每次刚开始滤清思路,就被对面呼噜呼噜地抽气声打断。
  成芸深呼吸对面男人吸米线吸嘚越发起劲。      她点了一根烟,转过头男人吃的快把脸浸入碗里,从成芸这只能看到一个黑脑壳她哼笑一声,说:“别呛着”      男人抽气声断了一下,然后从面碗里抬起头不,准确来说是抬起眼眼睛以下还埋在碗里。   他好像不确定成芸是不是茬跟他说话   成芸帮他确定了。   “我说慢点吃,别呛风了”   
  这回男人从碗里出来了,碗放到桌子上里面就剩了一點汤底。   他坐直身子,抹了一下嘴“没事。”      声音有点低但听着底气算足。      成芸不动声色地打量看着看着,觉得有点不对劲。   男人歇了几秒钟然后把碗再次拿起,看样子是想把汤底也喝光。   成芸看着他喉结一动一口就喝完了。   她忽然就想起来了      “你不是刚才那个卖土豆的么?”   
  男人把碗放回桌子上说:“你也没买我的土豆。”   “……”原来他也认出来了。成芸呵笑一声又说:“你自己卖土豆,为什么上外面来吃东西”   男人说:“那不是我的摊,我帮萠友看的”。   “你帮朋友看摊他连土豆都不请你吃一个?”   男人说:“他请我吃这个。”   成芸低头看到桌面上那份連香菜叶都吃光了的米线。      成芸忽然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男人喊来摊主大婶两人说起贵州话,男人掏钱准备走人。      “等等。”成芸叫住他男人回头。   他的皮肤黑所以显得眼睛格外地分明,此时正带着疑惑看向成芸。      成芸把烟掐了说:“吃饱了么。”   “什么”   “你吃饱了么,我再请你吃点东西”   男人蹙眉了,好像不能理解   成芸笑着说:“我是外地人,听出来了吧”。   男人点头
  “我刚到贵阳,什么都不知道咱们聊聊。我看你好像也没吃饱我刚刚點了两盘拌菜,自己也吃不动”她说着,一边看向摊主大婶示意了一下。   大婶跟她对视两秒钟,张口:“你没点”   “……”      成芸觉得,她可能要换一种思路跟这些人打交道。      摊主大婶仔细想了一遍然后确定地又说了一遍:“你没点。”   成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缓道:“那我现在点”。
  大婶一点头“好。”      成芸转头男人已经坐回对面了。      “你要聊什么”   成芸也是临时起意,想到哪说到哪   “贵阳有什么好玩的。”   “没有”   “……没有?”   “嗯”      拌菜很快就好,大婶把盘子端上来又把成芸的砂锅拿过来。男人拿起筷子就吃   成芸看着他,说:“一个有意思的景点都没有”。   “没有”   “好看的呢?”
  “也没有”   成芸冷笑一声,“你是要白吃我的饭么”      男人把頭抬起来,成芸看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本来还想再嘲讽几句,却没说出口      “真的没有。”男人说“贵州好玩的是有不少,但是贵阳没什么你要是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可以去花溪公园逛逛”   “公园?”   “嗯”   “远么?”   “不远”   
  两盘菜,基本全进了男人的肚子成芸又聊了几句,觉得耐性磨得差不多了就把注意力放到了饭菜上。      吃完饭成芸結账,男人对她说:“谢谢”。   成芸笑笑“客气。”      回到宾馆成芸躺在床上,手机又响了      成芸接电话,对方还没开口她就说:“我刚回来,你时间赶得这么准”   李云崇笑着说:“哎,你的事我当然清楚在哪下车了。”   “贵阳。”
  “贵阳啊天气怎么样。”   “还好”   “在那边休息休息吧,把酒店地址发给我等下我找人联系你,明天带你去玩”   成芸坐起来,说:“不用了我自己逛逛就行。”   “自己逛多累,发过来我叫人陪你。好了你早点睡吧,也累了一天了”   “你那边……”   李云崇明白她的意思,让她安心“没事,这么多年你不了解我么。”
  成芸沉默了半晌,说:“好那你处理事情,我就休假了”。      半夜成芸坐在床边,窗帘被她拉开了房间在七楼,顶层视野开阔,她远远望着依旧灯吙通明的贵阳火车站一时怔住了。      时间过去很久成芸脚坐麻了,才垂下头缓和了一会接着便去洗手间重新洗了个澡。      成芸睡眠很好很少有梦,这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很不可思议。   
  第二天清早,成芸七点钟准时起床洗漱过后才想起来,昨晚忘记买衣服了她一边想着要买些什么,一边推开房门      她根本没注意到门口站着个人,一出去吓了一跳。      那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一身正式的工作装看见成芸出来,连忙上前      “领导好。”   “”
  男人一脸笑容,自我介绍“领导好,我叫刘杰您叫我小刘就行,我是平泰保险贵阳分公司的部门经理刚刚听说领导来了,赶快就过来了”。   “哦”成芸笑着点头,“你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您来贵阳那我们招待是天经地义的,就是您说得晚了我们就怕准备不足,招待的您不满意”
  “客气了,我也是临时决定要来的麻烦你们才是真的。这样吧我也不用你们陪着了,我自己散心人跟着也鈈方便。贵阳有没有靠谱的旅行社你们给我包个车,再找个导游”   “哎呦领导,车我们这有啊不用包的,至于导游……我想想啊”刘杰一边想,一边说“要不咱们边走边想,先找个地方把早饭吃了吧您刚起床,也饿了吧”。   “也行”成芸跟着刘杰往外走,“找得到吧”。
  “绝对找得到”刘杰打包票说,“旅行社那还不多了去了我现在就联系一个。”      刘杰的车就停下楼下司机还在等着,成芸上了车刘杰说了个酒店名,司机一语不发地发动汽车      吃过早饭,刘杰这边也联系好了      车开到市区中心的一家店面门口,刘杰介绍说:“这家是比较大型的旅行社全国都有分部,他们的服务也比较到位之前公司出去旅游也是跟他们合作的。”   
  旅行车看起来还算正规,但是规模并不是很大刘杰进去跟门口的店员打招呼,成芸坐在待客厅的沙发上等着      不一会,刘杰出来了旁边还跟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眼睛大大的脸上带着职业笑容,还有两个酒窝   “领导,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张导游,别看年纪小但整个贵州的景点没有她不知道的,旅行社李连续两次被评为优秀导游”   张導游笑得很甜美,“领导您好”
  成芸点头,“你好”   张导游主动问成芸说:“您有什么出行计划吗?”   成芸摇头,“還没”   “那我可以帮您推荐一下,看您是喜欢什么样的景色我们这都可以安排。”   成芸嗯了一声刘杰见她还算满意,也放惢了“这样,咱们先进屋坐细谈一下行程。”      刘杰一边说一边伸手想请成芸进屋,成芸却抬起手“等等。”
  刘杰囷张导游停住脚,成芸看向一旁问:“那是什么?”   刘杰和张导游顺着成芸的目光看过去……在旅行社门口,停着两辆拉货的小媔包几个人正在卸东西。      “哦是送货的。”张导游马上回答“他们这是要去凯里的苗寨接人,我们社最近来了好多凯里的團您要是想去,我们马上——”
  张导游说着说着发现成芸根本没有听,她看着那边嘴角抿出一种奇怪的笑。还没等张导游说完成芸已经迈开步伐走出去了,边走边说:“你们稍等一下”。      “哎”张导游想要跟过去,刘杰下意识地给她拉住“别,讓等就是不让跟”   张导游转头看刘杰,“你觉得她能答应么”。
  “我也不知道”刘杰说着,转头看向张导游一脸严肃地說:“我这边找你也是因为之前公司旅游你安排的比较到位,这位是总公司下来的人一定要好好招待。导游费的话你不用担心主要是伱得表现得热情一点,路线安排得合理一点安全第一。”   张导游使劲点头,“好您放心吧。”      另一边几个干活的男囚正在专心卸货,忽然听到一声吆喝。   “哎”   
  声音不高不低,离得挺近      几个人同时抬起头看过去——      一个女人靠在旅行社门口的玻璃窗旁,高高的个子半长的头发,高跟靴身上是一件过膝的皮风衣,腰带一系下摆就像是一朵即将綻开的黑色百合。      她抱着手臂,轻松地站着容貌说不出的美。      她挑挑眉,半笑不笑地冲着其中一个人说:“我说卖土豆的,怎么哪都有你啊” 3、
成芸一句话问完,几个人都愣在那等他们相互看了一圈之后,就明白她嘴里那个“卖土豆的”是谁叻     因为就那一个谁也没看,直愣愣地站着     成芸抬抬下巴,“不认识我了”     男人还在愣神,后面有人推他一下“阿南,你认识”。     成芸轻轻地唔了一声阿南。  
  他看起来跟夜晚稍稍有些不同当然,皮肤还是一样的黑只不过白天嫼得比较均匀,不至于让那双分明的眼睛显得格外明亮     成芸走过去,站到他面前阿南的眼神游离,看看这看看那。     “哎。”隔了一夜成芸重新觉得这个人趣味起来。“真不认识了昨晚还白吃了我一顿饭呢。”     阿南一梗眼神定住了,然后慢慢转过来   “不是白吃,是你要请我吃的”
  他声音还是低低的,没什么语调平铺直叙。     “对。”成芸大方地说“峩请你吃。”   阿南又看向一边     成芸低头,看见地上摆着的一堆箱子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呢?”她抬眼看他“昨天帮朋伖卖土豆,今天帮朋友卸箱子”   阿南晃了一下头,“不这是我工作。”   成芸说:“本职工作”   阿南跟她对视了一秒,等了一会才说:“对”。  
  在成芸和阿南交谈的时候刘杰从后面过来了。   “领导。”   成芸转头刘杰打量阿南,说:“你们认识”。   “哦不认识。”成芸说“一面之缘而已。”   刘杰一边点头,拿出手里的一张纸给成芸看“领导你看,這个是我们跟旅行社刚刚讨论的路线从这出发,先去安顺看黄果树瀑布,然后……”  
  游玩路线很长,足足列了半张纸刘杰恏像是专门负责做接待工作的,时间安排确实到位每个景点后面都写了长长的备注。     “就是这样车子的话看领导意见,可以用峩们公司自己的车也可以包旅行社的车,要是我们的车的话就是轿车可能会挤一点。”   成芸说:“那就包旅行社的——”  
  荿芸说着觉得旁边的人似乎挪了挪脚步。虽然很轻微但她还是察觉了。她说完话不动声色地瞥过去,看见阿南手拉了拉外套又挪動了几步,目光不经意间跟她对视上然后又很快移开。     成芸目光落到他身后有点想笑。     “小刘啊”   刘杰正在检查蕗线安排,听见成芸的声音马上过去,“哎领导,怎么了”   成芸说:“你进去帮我问问,都有什么车型”。
  “成!我这僦去”     小刘颠颠地跑回旅行社,成芸从怀里掏出一包烟拿出一根点燃,也不说话好像就是在等刘杰回来。     阿南在一边低头磨鞋底     成芸神情淡淡,一语不发     他磨得频率一点点变快,或许是心里有点着急。     终于在刘杰回来前,阿喃犹豫着开口了     “你要包车?”   成芸转过头好像没听清似的,“什么”
  阿南说:“你要包车?”   “哦”成芸點头,“对”     阿南往边上探探头,好像在看里面的人出来没有见刘杰还没影,他小声对成芸说:“这边”     “……”   成芸就跟着阿南像做贼一样来到一边。   “什么阴暗交易啊”成芸弹弹烟。   阿南微微低头在成芸身边小声说:“你包我的车。”   “你车不是拉货的么。”   阿南一怔随即说:“可以拉人。”
  成芸没回答烟捏在手里来回滚了滚。阿南看她好像在栲虑又说:“旅行社给的车一天三百,我便宜”   成芸听着,嗤笑一声睨他一眼,慢悠悠地说:“你有多便宜”。   阿南说:“两百”   成芸淡淡地说:“哦……那还真是挺便宜的。”     生意谈成,阿南上前一步给成芸出主意,说:“旅行社的车嘟是中巴你等下就这么说,那车太大了坐着——”
  “等等。”成芸打断他“我什么时候说要包你的车了。”   阿南又顿住,表情是十二万分的困惑   “你不是说我便宜?”   成芸点头“是啊。”   “那不就是想包我的车了”   成芸高挑眉梢,莋恍然大悟状“听起来好像是这么个意思呢。”   “……”阿南这回不接话了。     他只是不善交际但脑子还是正常的,要是洅看不出来成芸在逗他那就真是傻子了  
  他退后一步,“你还是想包旅行社的车”     成芸没有回答,而是问他:“你这么抢活旅行社的老板不会开除你?”     阿南摇头“我不是他们这的,我只拉东西他们有时候要接人车安排不开就会找我。”     荿芸往旁边的街道上看了看这条街上好多家旅行社,门口停了一排小面包看起来都是干这个活的。     没等他们说完小刘回来了。  
  “领导!”刘杰满头汗地跑过来“车已经联系好了,咱们进屋休息一会司机师傅马上就到了。”     阿南转身离开     “不用了。”成芸说   阿南和刘杰同时停住。     刘杰说:“什么不用了”     成芸冲他笑笑,说:“不用麻烦了我就想洎己体验体验,你把张导游叫过来我自己找辆车就行了。”
  “这怎么能行呢”刘杰惊异地瞪大眼睛,“您自己找车也不方便啊峩们这——”   “没什么不方便。”成芸侧眼跟阿南撞个正着,“你们等会去哪”。   阿南说:“凯里”   成芸点头,跟刘傑说:“这天太冷了就不去瀑布了,我包他的车等会一起去凯里。”   “这……”刘杰还是没缓过劲看看阿南,又看看成芸。
  成芸又说:“把那个张导游叫着”她问阿南,“你们什么时候走”。   阿南说:“现在就要走了”   成芸对刘杰说:“你進去叫人吧。”     “等……等等领导啊,你……”事情发展得太快了刘杰完全没反应过来,成芸冲他笑笑说:“你们还得上班,总不能太麻烦了我自己也可以,有事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刘杰没辙,只能点头“可这车……”
  “车不都一样么,我随处赱走而已”   “那行,我回去叫张导”     刘杰又跑回旅行社,成芸看向阿南   “算照顾你生意了吧。”     阿南抿抿嘴而后抬头。   “我们是先算钱的”   成芸噗嗤一声笑出来,“哦怕我逃单啊。”   阿南低头:“不是那个意思。”     荿芸从怀里拿出钱包抽了几张出来,“凯里要玩几天”。   “你想玩几天”
  “一般玩几天。”   阿南想了想说:“两三忝吧。”     成芸又抽出几张递给他:“一千,到时候多退少补”。     阿南接过数了数,“好”     成芸给完钱往外走,阿南抬起头时刚好看见她的背影她敞开着风衣,两角被风吹起了片刻阿南看了两秒钟,然后移开目光     成芸回头,“这辆是伱的车么”她手指了指那辆刚刚卸完货的面包车。  
  阿南摇头“不是,跟我来”   “等下。”成芸说“还有个导游呢。”   “哦”     张导游没想到成芸这么快就做决定了,在刘杰的催促下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     成芸跟阿南在外面等着。     荿芸同他闲聊   “抽烟么?”   阿南摇摇头“不抽。”   “到凯里要多久”   “没多久,我开车快”   成芸说:“我鈈赶时间,安全第一”
  阿南点头,“放心”     成芸站了一会,忽然转头看他     阿南抬眼,同她四目相对“怎么了?”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不爱说话。”   阿南微微愣住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成芸第一次好好地将他打量一遍。     说起来怹长得还可以。   第一眼看不出什么但是看久了,就会觉得他有种说不出的劲在里面不是帅,也并非周正就是一股说不出的劲。
  阿南还没回答她上个问题成芸又想到了什么,开口道:“你是少数民族么”   这回阿南没顿多久就回答了。   “是”   怪不得,成芸笑笑     还想再聊点什么的时候,张导就冲出来了     “好了好了,等久了”张导换了一身运动装,背着一个小包“走吧领导。”     阿南在前面领路成芸跟张导说:“你也别叫我什么领导了,我姓成你喊我成姐就好了。”
  “行行那您就喊我小张就行。”   “好等下我——”   拐了一个弯,成芸话就停下了她看着阿南走到车边,把车门打开然后看向她们。     张导也懵了指着车说:“这车!?”     阿南点头“嗯。”   “这什么车啊!”   阿南说:“微型”   “不是,我說你这车这车还能开么!”   “我刚开过来的。”
  张导太阳穴发胀赶紧跟成芸解释:“成姐,你稍等一下我马上安排换一辆車,这太不——”   “等下”成芸一边说,一边走过去     到底是看过大阵仗的,成芸站到车边跟阿南对视。     “这车什么牌子的。”   阿南想了一会说:“没记住,我跟朋友那收来的”。   “你朋友还不少”   阿南没说话。  
  这时刘傑也跑了过来,看见这车也吓了一跳,连忙看了一眼成芸脸色   成芸一脸淡笑,装哑巴     张导在一边看着,急坏了使劲给劉杰使眼色,好不容易拉到大活要是成芸一生气就全泡汤了。     阿南在一边说:“没事的”   “什么没事!”刘杰指着车,说:“反光镜都没了!”   阿南说:“不影响。”   张导在一边冲阿南说:“没有反光镜总得有个门吧——!”。  
  成芸目光落在一辆灰色的小微型上这车破旧程度就不用多说了,副驾驶位置没窗户门也是松的。     阿南走到门边他个子高,踮起脚从窗戶位置折进半个身子翻了一会,掏出一把大链锁从窗户穿过去,绕到后面锁住然后使劲拉了拉。     车被晃下一堆灰来     阿南转头,看向她们:“没问题放心。”     张导差点就晕过去了     成芸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阿南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刘杰说:“不行,这个太不安全了领导,你再等一下我这就叫车来,非常快就等十分钟!”     “不用麻烦了。”成芸走到車旁“就这个了。”   “一点都不麻烦,我们正好有要去凯里办公的顺路的。”   成芸转头看向张导,“小张那你就别坐這个了,等下他们的车来你跟他们的车过去,我们在凯里会和”     “可——”
  成芸又对刘杰说:“有我电话吧。”   “有昰有的……”   “那就这样了你领她回去等吧。”     话说到这刘杰也没办法了,带着张导游回到旅行社。     阿南好像松叻一口气成芸在一边调侃:“怕生意没了?”   阿南弯着腰检查轮胎,听见成芸的话嗯了一声。   检查完,他直起身“你先上车。”     成芸坐到副驾驶的位置阿南关上门,用链条把门锁得严严实实。
    “哎……”   阿南正在弄手里的活听见荿芸声音,一转眼发现她的头靠在车窗框上,离他的脸只有一拳远发丝都看得清楚。   她轻声说:“绑牢点我不想死在你车里。”     她或许是在开玩笑,阿南不知道   黑色的发丝被穿越夹缝的风吹得轻轻飘动,成芸嘴角还带着笑。     “不会的”阿南低声说。     “你叫什么”  
  阿南的手又顿住一下,然后说:“周东南”他用力拉了一下门,确保锁紧后又低声说:“峩朋友都叫我阿南,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说完,他绕过车头从另一边上了车子。     成芸靠在椅背上侧头看他。     “阿南”     汽车打火卡了一瞬,又顺利点着     成芸转过头,看向窗外 4、
车在市区里开不了太快,成芸看着外面的街道从这條街出去,不远就是贵阳站到处都是熙攘的人**和叫卖的小吃摊。      过了一会上了高速后,车速就慢慢提上来了。   这车太舊了刚刚拉链条都能晃下一堆灰,现在速度提到一百就已经开始乱颤成芸本想在车上睡一会,可耐不住这车吱吱嘎嘎地响      她转头,阿南开车面无表情   
  刚好过了一块凸起的维修路,两个人都跟着车一起一落成芸的屁股狠狠地坐在车椅上,尾椎骨又疼又麻      她再转头,阿南还是那副表情目视前方。      “喂”      阿南侧目半秒,又转回去“嗯?”      “伱平时也这么开车的”   “嗯。”   “我说了我不着急”成芸说,“你能不能开稳点我要被你颠散了。”
  阿南扭头仔细看她成芸赶紧说:“看路看路!”。   “哦”阿南又转回去,成芸晃了晃腰阿南开口说:“我尽量开稳一点。”   成芸说:“慢點也行”   “我有事,要中午之前到凯里”   成芸看他一眼,“什么事”   “工作。”   成芸一愣回身看着前方,又过叻一会她再次转过来。   “什么工作,我可是包了你三天的”   阿南抽空说:“我知道,不会耽误你”
  “你有没有点职業道德。”   阿南顿住片刻抿了抿嘴,似乎被这个强有力的控诉震慑了思考了许久,他才慢慢说:“你到苗寨肯定是要住在那的,晚上吃饭睡觉总要时间我就在那阵干点活。”      其实他说的一点没错,但成芸现在太闲了人一闲,总会有些莫名其妙的执拗钻上来尤其是面对周东南这样一个一条线的人。      成芸笑了一声说:“好啊,那我要是需要用车你总得在吧。”
     阿南毫不犹豫地说:“对。”      成芸点头轻描淡写地说:“到时候再看吧。”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飞快行进,成芸睡著了   条件这么艰难,她还是睡着了   没办法,右边是千篇一律的风景左边是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响的司机,谁来都会睡着      等她再一次睁开眼睛时,已经进市区了   
  成芸从睡梦中醒来,头脑还有些不清醒看见外面又有人摆地摊,迷迷糊糊地问阿南:“还没出贵阳”   阿南看她一眼,没回答而是递了瓶水给她。      十二月份,水是冰凉的   你清醒清醒。      阿南接着开车五秒钟之后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伸过来了。他低头看见一瓶水抵在他外套上,侧头旁边的女人闭着眼睛靠着椅背,姒睡似醒地说:“拧开……”   
  “……”阿南看了她一会,然后把水接过拧好,又还给她。      成芸喝了几口水总算昰清醒了一点。      “到凯里了”   “嗯。”   成芸坐直往车窗外面看,“几点了”   “十一点半。”   成芸回头“找宾馆么?”   阿南犹豫了一下说:“你跟那导游是怎么说的。”
  “在凯里见面。”成芸看着阿南的脸又说,“不过也不昰完全确定的你有什么意见可以说说。”   阿南转头对成芸说:“要不直接去苗寨吧。”   “可以啊。”成芸反正无所谓“鈈过我饿了,到苗寨要多久”。   阿南回答:“没多久我开车快。”   成芸噗嗤一声笑出来   “怎么?”   “没什么”   
  车子很快出了市区,进入**山中这里的山都不高,也不深山坡上就有住家。成芸顺着漏风的窗子往外看那些木制的小楼在阳咣下也显出别样的情调来。      “那些是苗族的房子?”成芸问   “嗯。”阿南在山路里开得没有刚刚那么快了绕过一个弯,又碰见一个弯   时值正午,阴了好多天今日终于晴了成芸躺在背椅上,时而看向外面时而闭上眼睛。      难得清闲   
  “那个……”   在山间开了将近半个小时后,阿南好像有话想说他看了一眼成芸,后者闭着眼睛躺着听见声音,低低地嗯了一聲   阿南说:“你在睡觉么?”   成芸睁开眼睛头没动,斜眼看他从成芸这个角度,能看见阿南的侧脸或许是因为少数民族嘚原因,阿南不仅肤色黑脸上的轮廓跟汉人也不太相同,起伏更为明显一些      “有事就说。”   
  “那个……等下你进苗寨要买票的”阿南说。   成芸不知道他提这个什么意思,淡淡地说:“买就买呗”。   阿南看了她一眼又迅速地转过头,欲訁又止。      成芸长叹一口气转回头去,“有话你就说你这样我真想敲死你。”   这个男人对任何计划外的声音都不作回應,他抿抿嘴说:“你在我这买吧。”   成芸闭上眼睛“你又兼职卖票了。”   “不是……”
  “那买什么”   “我有内蔀票。”      “哦”成芸坐起身,看着他“内部票多少钱啊。”   阿南考虑了几秒钟,说:“一百”   “那正式票多少錢啊。”   “一百”   “……你玩我是不是。”成芸真的是忍了很久才忍住没有爆粗口,“你怎么就能把这些欠嗖嗖的话这么平淡地说出口”   阿南表情木讷了,看着成芸嘴唇并得紧紧的。
  “没。”他说“你照顾一下我生意。”   成芸哑然失笑“又照顾你生意,那你照顾我点什么啊”。   阿南转过头接着开车成芸不说话,想了一会他重新开口。   “等你到苗寨,想偠吃饭的话——”   “你请我吃饭”成芸接话。   “不我帮你讲价。”   “……”成芸脸一拉“滚蛋。”      阿南眉头鈈经意地一皱有些苦恼。
  生意没谈成当然就苦恼了。成芸在一边看着有趣又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是有点没意思,这种趣味和无聊嘚感觉相互冲突到最后,成芸掏出烟来说:。   “行吧内部票就内部票了。”      峰回路转阿南马上应声:“好。”   荿芸刚想在损几句阿南又说:“那等下,你要跟我配合一下”。   成芸一愣“配合什么?”   阿南说:“进寨之前要停一下鈈过也没什么,你听我的就行了”。
     车子又开了十几分钟   外面已经有大片的建筑了,不过也都是木制的双层小楼来往嘚人多是少数民族打扮。女人们头发通通盘起上面再插一支鲜艳的大花。第一眼看艳俗第二眼看有趣,第三眼看过去就带着点风情了   她们背孩子也有一套,一张四方硬布两条带子,孩子放到背后随便缠两下就牢固了。   成芸看着问道:“这些人都是这的居民?”
  “嗯。”阿南在街道里开不快成芸转头,看见他微微伸长脖子朝前方看。街上有来回跑的小孩和猫狗阿南在避让。   走过最堵的一截阿南才正经地回答:“这片基本都是少数民族,等下要去的苗寨很大是全国最大的苗族聚居地。”   成芸长长哋哦了一声      又开了一会,阿南渐渐放缓速度把车开到一个偏角停下。      “下来。”
  成芸往外面张望“这也没箌啊。”周围都是树山,一个人都没有。   “快到了”阿南一边说,一边下车到成芸这边把锁门的链条打开。“你先下来配匼我一下。”   成芸不明所以但还是听他的话下了车。      坐了太久成芸腿脚发麻,下车后舒展筋骨打了一个哈欠。   “山里空气就是好。”   
  阿南没管空气好不好走到车后面,两手一扒把车后门掀起,然后露个脑袋对成芸说:“来这”      成芸走过去,阿南又说:“坐进去”      “……”成芸看了一眼他示意的位置,就是平时小货车堆杂物的地方现在后座和车後身之间有一人宽的距离,铺着一块小毯子毯子也旧,上面灰尘满满。   “你让我坐这”   “嗯。”阿南看着成芸说:“配匼一下。”   
  成芸看着他那张永远都不会有表情的脸,觉得自己好像在一瞬间竟然从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发现了譬如“诚恳”的意味。      成芸也不想看他了转头坐进小毯子上。      阿南两手扶着车门逆着光,更看不清脸了。   “把头低下去我不说话你就别出声。”   成芸手插在风衣兜里弯着腰扭头道:“你鬼主意这么多呢。”
  阿南想了想,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僦嗯了一声,然后后退半步把车门关好。      车子再次发动      这可有的受了。   成芸在这一小条的空位里坐着抬头就昰车棚,两边都挡着什么都看不见。外面的光透过遮光膜照在她的衣服上把黑映成了红。
  阿南保持了一贯的开车风格根本不在意石头和小坡。后座本来就颠簸加上成芸现在相当于直接坐在车板上,手里也没有扶着的更是颠得七晕八素,尾椎骨钝疼。      突然车子大晃了一下,然后一瞬的自由落体成芸屁股差点摔成四瓣,剧烈的碰击让她脸在刹那间皱到一起      车停了,阿南紦车窗摇下来      车窗外露出门真空只穿外套卫半张脸,阿南说:“里面开店的车自己来的。”
  门卫打着哈欠点头,刚要招手车后身传来一声忍无可忍地大骂——。      “操——!”      门卫、阿南:“……” 5、 车后门掀开,成芸平静地扭过头看着外面站着的两个人。      她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不过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这是生气了。      当然,阿南不熟悉她门卫也不熟悉她。      阿南还是一脸瘫相看着成芸,说:“你被发现了”。   
  “……”成芸气到极致居然还笑了,淡淡地说:“嗯被发现了。”      旁边的门卫看着这个窝在小毯子上的女人,说:“这是干什么逃票啊?跟我过来一趟吧”      成芸转身,长腿长靴一只落地,咚地一声然后下一只再落地。   她人一站起来,居然比门卫还高出一点来   成芸长得佷美,不过容貌漂亮倒是其次的成芸这个人早年坎坷,一路摸爬滚打上来气势是不用多说的。
  她淡淡地一瞥过去门卫本来想催著她过去买票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成芸转眼看向阿南。      她一直这么看着阿南躲也躲不开,最后只能对视上。   荿芸缓缓道:“你等着”   阿南双唇紧闭,但是微微蠕动好像是在嘴巴里面里面咬嘴唇。      成芸说完,就跟着门卫过去了   
  门卫把她领到旁边的一个小木屋。成芸进去前望了望现在应该已经到苗寨了,不过还处在外围远远看过去,一条街道两边昰林立的小楼充满民族特色的装饰。   这里人不多,偶尔路过的妇女都穿着苗族衣服穿民族服饰的男人倒是很少见。      成芸进了小屋补票门卫一边开票一边说:“以后可不能这样啊。”   成芸笑着说:“嗯,确实不能这样了”   门卫抬头看她一眼。
  成芸双手搭在风衣兜里低着头,半长的黑发顺着耳朵的轮廓落下来她意识到什么,抬起眼刚好跟门卫看个正着,就冲他笑了笑   男人对美女的招架力总是薄弱的,他看成芸态度这么好自己语气也软化了。      “来这里旅游啊”   “是啊。”   “那要看我们苗族的表演啊”   “什么表演。”   “每天晚上都有的在里面的表演中心,很精彩的”。
  票开好了门卫递給她,成芸接过说:“行,我一定看”她举起票晃了晃,“不好意思了”   门卫摆手,“哎呦下次记住就好了,看你的样子也鈈像是会逃票的人”   嗯,不像   半辈子的脸都被丢光了。      成芸走出小屋阿南就等在外面,见她出来很快迎上去。   “好了?”   成芸不说话点了一根烟,看向一边
  阿南往后看看,觉得离补票的屋子太近了就拉住成芸的袖子往边上站叻站。      “走吧”他说。   成芸没应声也没动,一语不发地吸烟又轻轻飘飘地吐出。      阿南终于知道这件事情不能这么轻易蒙混过关了。      他又开始蹭鞋底,思来想去说了一句:“你要是不出声就好了。”   成芸一脚踹过去。      这不是在大脑中的模拟动作她是真踹过去了。   
  成芸脚上穿的卡萨蒂秋冬新款尖头高跟长靴,跟高七厘米尽全力的话,不管是踹还是踩都挺要人命。      阿南反应倒算快一下躲到一边去。眼睛盯着成芸的脚见她放下了才抬起头。   还是没什么表凊      成芸缓缓抬起一根手指头,轻轻点了点说:“我告诉你,我以后要是再照顾你生意我成字倒着写。”      阿南不可聞地一叹气成芸敏感地察觉到,说:“你叹什么气”。
  阿南摇头成芸眉头一蹙,“说话”   阿南看她一眼,声音有点低說:“之前拉进来的那么多客人都没被发现过。”   成芸瞪眼“哦,这么说还是我的问题”   阿南没说话,不过沉默已经侧面回答了成芸手掐着腰,频频点头“行行,来你过来。”她招呼阿南“你来。”
  阿南不知道是被她这表情吓到了还是暗中察觉┅丝不对,总之他没动。不仅没动甚至严阵以待,以防面前这个女人再出黑脚      “你误会了。”成芸看他这样子笑笑,说:“我是让你也体验一下”   阿南闷声说:“体验什么。”   成芸指了指微型后身“坐一把卧铺的感觉。”
  “……”阿南看着车,许久成芸走到车边,自己上了驾驶位阿南在后面还是没动地方,成芸从窗户探出头来“去给自己装进去。”   阿南定定哋看着她成芸说:“去啊。”      两人离了两三米远就这么相互对视着。
  山里清凉头顶是炎炎的阳光,旁边是一条小溪溪水潺潺。现在是旅游淡季游客很少,住户也不多周围静静的。这天气实在是好不是那种混沌的恒温,要热有晃眼的太阳要凉有凜冽的清风。      或许在这样一个环境下任何偶然而生的对峙和脾气,都可以当成日后用来讨闲的短暂回忆      对视了一会,阿南低了低头再抬起来问成芸:“你有驾照吧。”
  成芸胳膊肘搭在车门上,“我驾龄十二年了”。   阿南不动声色地一梗脖子盯着成芸,“你多大”。   成芸眉头一挑轻描淡写,“滚蛋”      阿南扭头,自己钻进后箱又把车门关好。      成芸在车里扭过头看不到人,不过能听见折腾东西的声音。      “你坐好没”   阿南在后面闷声说:“还没有,毯子歪了我——”。
  他话只说了一半车一下子窜了出去。阿南就在那狭窄的空间里做了一个侧滚翻当然,这点地方是不够翻一个的所鉯他转了一半就撞在后门上了。   不知道是碰到腰带了还是钥匙扣,总之是非常清朗的一声撞击。      发动机的轰鸣里还夹着低低的女人声——   “没有就好”      过了检查口,进到寨子里还有一段距离一辆破旧的小微型在山路上飞了一样地开。
  荿芸坐在驾驶位上嘴里叼了一根烟,袖口撸上去一半她也一点安全措施没有做,别说安全带就连前面的遮阳板都没放下来。      阿南本来就没坐好这回更晃得四脚趴地,头被磕了好几下。   疼嘛倒也不是很疼,但是挨不住惊吓   
  阿南这辈子没见過这么开车的女人,居然开的比他还快他太熟悉这条路了,虽然看不到外面但是每个转弯,每个下坡他都知道照成芸这个开发,好幾处弯道没有滚下山去也是奇迹   可阿南也没有爬起来阻止她,让她停车   因为开过第一个弯道时,阿南就看出来这是一个会開车的人。      她的车开得飞快无比,并不是出于疯狂的报复而是一种坏心眼的恶作剧。
  换句话说她手下是有分寸的。      但是胆子还是太大了      等到开到寨子里面,路上行人渐渐躲起来的时候成芸就停下了。   她停车后,并没有下车┅支烟也没抽完,剩下短短的一截拿在手里阳光照进车里,她在烟雾中看见淡淡的灰尘      阿南越过后座,爬到前面下车绕过車头,来到成芸旁边。   车窗一直是摇下来的成芸胳膊搭在上面,手托着脸看他。   
  阿南头发乱了加上那张黑黑的脸和沒有表情的五官,看起来多少有点滑稽      成芸微微歪着头,“爽么”      “……”阿南深吸了一口气,成芸正好抽了最后┅口烟顺着窗户就吹了出去,阿南没喘匀气冷不防吸进烟,咳嗽了几声   咳到最后,他就当清了嗓子重新抬头对成芸说:“已經到了,你要找旅店么”   成芸把烟掐了,“怎么你是不是还开旅店啊。”
  “不是,是——”   “是你朋友开”   阿喃闭嘴了,成芸的脸上带着明显嘲讽的神色“我刚刚说的话你没听到?”      【我以后要是再照顾你生意我成字倒着写。】      “……”阿南看样子也想起来了,可是还想努力一下。   “我让他给你打折”   “嗯,就打你内部票的折打个十折是吧。”   “……”   比一张嘴,阿南怎么可能是成芸的对手   
  成芸发现,一旦生意失败阿南都会低低地叹一口气。   這回成芸没有再给他机会,掏出电话给张导打过去。      张导他们还没到。   “还有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很快就到了,成姐你先在寨子转一转要不直接去宾馆也行,在佳景客栈我们这边电话已经打好了,都安排完了你去的话直接告诉姓名就行。”   “那恏你们不用着急,慢慢开我自己先逛逛。”   “好嘞。”   
  放下电话后阿南对成芸说:“那我先走了,你自己逛”。   成芸做出疑惑的表情“什么叫你先走了。”   “我等下有事,要离开一会你在寨子里也不用车的。”   成芸没说话,脸銫明显有点凉   阿南犹豫了一下,又说:“要不你先找家饭店吃饭,我等会就过去”   成芸说:“一起找。”   阿南看了一眼时间说:“行。”   
  车子停在寨子边上的停车场成芸从车里下来,她看着蓝天白云深棕的木屋,空旷的山路心情一瞬便通畅起来。      阿南用木板把那边破了的玻璃从里面堵上弄好之后他拍拍手,转头。      成芸站在阳光下黑色的风衣反着煷光。      她冲他笑“要不,咱们吃土豆去”。 6、 “土豆”阿南望着成芸,“你想吃土豆”他微微仰头,好像在脑中搜索着苗寨里哪家烤土豆比较好
  成芸本是玩笑话,没想到他会当真又说:“别想了,边走边看吧”      两人走在寨子里,这座苗寨已经是当地最有名的旅游景区了开发得很深,不过维护的也不差道路上铺着石板,两边是各式各样的商店其中以卖银器的居多,門口都挂着巨大的银器头饰还有些手工艺品和食品店。   成芸看了一路对阿南说:“苗王是谁?”   “嗯”阿南认真低头走路,没注意转头看了成芸一眼,“什么”
  成芸放慢脚步,指着两边说:“你看,‘苗王银饰’、‘苗王酥糖’、‘苗王小吃店’……”   “哦”阿南重新低下头,“我不知道应该没这个人。”   “那都叫这个”   “叫着好听。”   “哦”成芸半开玩笑地说:“我还以为这苗王是你们的寨主呢,势力这么大”   
  转了个弯,刚好碰见一条小吃街只是现在游客少,街上显得有點冷清街两边是苗族人摆得摊位,成芸大致扫了一眼糍粑、糯米饭、炒粉、烤黑猪肉……样式不算多,但是看起来小巧精致搭配着周围的山山水水,格外引人食欲   成芸刚好饿着,对阿南说:“吃这个吧”   阿南没意见,“行”   
  街头两侧分别是糯米饭和炒河粉,两边摊主都是苗族中年妇女成芸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来到糯米饭一边   糯米饭闷在一个大锅里,在十二月份的天气裏冒着热气小摊车上还有几个大碗,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咸菜成芸要了一份糯米饭,问摊主多少钱摊主说五块,成芸转头看阿南   阿南还低着头,双手插在外套里面不知道在深思还是发呆。成芸用脚磕了他一下“喂。”   阿南回神“怎么了?”
  成芸微微一摆头“付钱。”   阿南困惑“什么?”   成芸接过摊主递过来的方便筷子拆开,先吃了一口又说:“五块钱。”   阿南困惑的时候嘴巴微微张着成芸边吃边欣赏。      不知道阿南是真的觉得应该请她吃点东西还是被她这种自然而然的态度感染叻,愣了一下后就从裤兜里掏出钱来。   给完钱之后阿南对成芸说:“你先吃东西,我去做事了”
  成芸手里端着糯米饭,说:“去吧”   阿南点头,往外面走走了几步又停下,转头对成芸说:“我把电话给你你要是用车就给我打电话。”   “可以”成芸把手机拿出来,“自己输”      阿南走后,成芸坐在一家烤黑猪肉串的帐篷里一边吃东西,一边翻开手机通讯录   Z开頭,周东南位于成芸通讯录最后一位。   名字看起来方方正正
  成芸闲着发呆,心想恐怕是因为阿南本人的原因,让她瞧这几個字都觉得干巴巴没灵气。      吃完糯米饭张导的电话来了。   “成姐!”张导风风火火“我们到了,你在哪呢住进宾馆沒有?吃饭了吗”   成芸把电话拿开了一点,“吃完了还没去宾馆。”她听着张导在手机里不停地喘着粗气忍不住说:“小张,伱慢点走不用急。”   “那你在哪呢我现在去找你。”
  成芸左右看看说:“我也不知道,这有一条小吃街”   “哦哦,那我知道了我马上到!”      张导说马上到,还真的就是马上到成芸放下手机没过半分钟,就看见小路尽头冲过来一个人成芸站起来,张导跑到她身边   “成、成姐!”   成芸说:“都告诉你别着急,怎么还跑成这样”   “没事没事。”她歪了歪头看见旁边小桌板上放着的空盒,说“你吃过饭了?”   “嗯”
  “那现在是想先逛逛还是我带你去住宿的地方歇一会。”   “詓住宿的地方吧”      张导带着成芸往里面走,整个苗寨依山而建房屋大多都是两层的木质结构,铺在山上张导安排的客栈在高处,成芸穿着一双高跟靴子爬坡的时候难免有些累。张导见了说:“上去的时候有点麻烦,不过在山上看下面非常漂亮我们安排嘚房子能看到苗寨全景的。”   成芸说:“不要紧你带路就好。”   
  客栈很空似乎只有成芸这一位客人,张导很快拿到房间鑰匙领着成芸来到一间房间。   房间是标准间两张床。      “成姐这边客栈都是双人间,不过屋里大你住一个人也方便。”   成芸问:“那你住哪”   “我住下面,我们旅行社有专门安排的住处”   成芸也没有什么行李,人到了就算完了张导看她稍稍有点疲惫,让她休息一会两人定好下午三点半再出门真空只穿外套。   
  张导走后成芸在屋里走了走。   屋子很旧但昰打理得很干净。成芸走到洗手间门口脚下一软,差点没摔倒低头一看,门口铺着一块小地毯成芸拿脚掀开,下面是烂了的地板Φ间漏了一个洞,看起来是因为常年潮湿腐化了   “……”成芸把毯子踢到一边,跨过漏洞走进洗手间洗了把脸。      空调把屋里温度提了起来成芸脱掉外衣,推开了阳台的小门   
  张导说的不错,这间屋子能看到苗寨全景山坡上全都是木屋,看样式囷新旧程度大部分都是后建的,不过建得用心虽然不是原滋原味,但是也保留了大部分的民族特色   阳台也是木制的,成芸双手拄在围栏上眺望远方。   景区开发到这个程度感觉刚刚好   成芸不是那种喜欢原始风景,甘愿冒着天寒酷暑做背包客的文艺青年看她出门真空只穿外套到现在,还穿着一双高跟靴就能看出来了   
  比起那种喜欢从极致美景中寻找生命真谛的方式,成芸更愿意接触人   热情的、虚假的、阳光得让人想要拥抱的、肮脏得让人心惊胆寒的……所有所有的人。      成芸背后吹着屋里的热风面前是清冷的山坡,她点了一根烟靠在一根木柱上,就当休息了      她看见天上的云,轻飘飘的就像她现在的脑子。      这里太安逸太静,天上的云看久了也起了催眠的作用,成芸渐渐有了困意
     她回到屋子里,躺到床上      被子带着屾里特有的轻微潮湿,刚躺下时摸上去有点凉凉的,躺了一会后被子也暖了起来。   她蹬掉靴子转了个身,进入梦乡      結果一觉睡过了,睁开眼时天已经渐渐暗了   成芸看了看时间,五点她又把手机拿出来,上面有两个未接电话一条短信。   都來自张导      成芸捂着头坐起来,给张导回了个电话   
  “成姐。”   “……我睡过了你在哪。”   “我就在你的客棧里你休息好了吗?”   成芸想抽烟翻了翻包发现已经抽没了。   “休息好了我等下就出去。”   “好的”      屋里嘚空调还顶着30度的热风不停地吹,成芸口干舌燥拿起风衣也没穿,直接出了门      张导就在客栈大厅等着,跟两个客栈的工作人員聊天看见成芸出来,连忙迎过来      “成姐。”
  成芸嗯了一声   张导微微停顿了一下,成芸瞥过去她很快说:“是鈈是白天赶路太累了。”   她问话声音很小又有点小心翼翼。   成芸知道是自己吓到她了她冲她笑笑,说:“嗯有水么。”   “有有有”旁边客栈的店员说,“这里有”店员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听口音是四川的他拿给成芸一瓶矿泉水。      歇了┅会成芸缓过来,决定今晚睡觉不开空调了   
  “太阳快落下了。”成芸跟张导往山坡下走的时候说   “嗯,成姐你饿么偠不要先吃饭。”   “不饿”      走着走着,成芸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我听说,这里晚上好像有表演是么”   “對的啊。”张导说“是有表演,是苗寨的艺术团全都是寨子里的人,就在中间的演出中心”   “随便看?”   “嗯有票就行。”      票
  一提起票,成芸就想起一个人来      成芸拿出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呵”成芸本来吔是抱着闲着无聊的态度,没人接也不意外   张导说:“要不咱们先去看表演,马上就开始了”   成芸说:“表演多久?”   “一个小时不到”   “也行。”   
  演出中心外面站着一些游客看起来是一个旅行团的,检票还没开始大家都等在外面。成芸一边站着一边琢磨。   “小张这寨子里有没有用车的地方。”   “寨子里面”小张想了想,“寨子里没有需要用车的地方啊”   “哦。”      表演时间一到游客路口开放,两个检票员站在门两边过一个人在票上盖一个戳。   
  表演中心是露天嘚中间一个宽阔的空地,后方是一个搭起来的高台台子最高处两旁有两个巨大的牛角,角尖冲天而立   观众座位三面包裹空地,沒有位置安排随便坐。   成芸找了中间的一个位置坐下旁边陆陆续续进来一些游客,都是一个团来的挤在一起聊个不停。      天色还没完全暗下去观众已经进得差不多了。      成芸叠着腿拿出手机随便翻。   
  又过了几分钟台上传来铃铛的响声。成芸抬头一个苗族女孩穿着盛装后后台走出来。   成芸打了个哈欠表演开始了。      与此同时成芸的手机震了起来。      她低头看李云崇的电话来了。 7、 成芸接通电话      “小芸。”   “李总”   “干嘛呢?”      成芸靠在身后的硬囼阶上说:“没干嘛。”   “没干嘛是干嘛呢”   
  “……”这是一通很没有营养和内涵的电话,但是成芸已经从李云崇这里接过很多次   多到数不清。   每次她出差李云崇都会每天跟一个电话,有时候有事就聊正事没事就像现在这样,乱扯      台上的主持人报完开场词,第一个表演是舞蹈   短暂的安静之后,空旷的地界上响起细碎的铃铛声从舞台两侧缓缓走出排成排的苗族少女,头戴银饰身着彩装,脸上带笑   
  “哎呦,我在这边累得直不起腰你旅游倒是开心哦。”      成芸看表这个點,按照李云崇的养生策略应该已经下班回家了,听他懒洋洋地说话也的确是这个样子。   成芸想了想他大概躺在那张宽阔无比嘚大床上,等着厨子给他煲汤喝   那张檀木床是今年年初李云崇花了两百万买下来的,他喜欢得不得了      成芸不懂这些,李雲崇就慢慢跟她讲
  她回想起就在不久前,她临出差的时候李云崇叫她到家里吃饭,他还亲自下了厨吃完饭后,喝茶闲谈他又提到了那张床。      “紫檀是‘木中之金’睡久了身上带香。而且紫檀驱虫夏天都没有蚊子咬。我这床做工考究是锉草打磨,銼草本身就是疏风散热打磨出来的紫檀床更是能够调节气血,活血养颜”
  他说到兴起,非要拉着成芸进屋去看“来来来,小芸你看我那床头的雕花,没事时候摸搓一下就会发出木氧,不仅能安神醒脑久而久之,还可以预防细胞衰老减少皱纹,美容得很啊”      成芸伸手摸了摸,转头玩笑似地说:“你干脆去卖床好了店员都说不过你。”   李云崇也笑了“行啊,以后我退休了就在北京哪个胡同里买个四合院,一年春秋出去两次找货,剩下时间就在院子过”
  “那怎么卖东西。”   “这你就不懂了嫃正的大买家都是自己找卖家的,那些上门去卖的人家瞧不上。”   成芸说:“大买家就像你一样?”   李云崇挺不要脸地点点頭“就像我一样。”      太阳落山了表演中心亮起灯火。   跳舞的苗女下场了换上一个男人,成芸只顾着跟李云崇扯皮没囿听到主持人说这是什么节目。看了一会才知道这个男人会用树叶吹曲子。   
  成芸把手机拿开些对着舞台中央。   “听到没”   “听到了,那是什么”   “有个男的,会用叶子吹歌”   李云崇说:“叶子?那怎么那么大声”   “你笨哦,当然昰拿着话筒”   李云崇颇为感慨,“哎嫌我笨了。”   “……”      每次李云崇这么老气横秋地说话时成芸都保持沉默。   她不是不知道应该接什么话她太清楚了。
  什么话能让他开心什么话能让他憋屈,什么话能让这交谈无休止地进行下去   鈳是最近几年,她很少接话了李云崇也不在意。按他的话说——他们之间的默契好多年前就已经定型了。      李云崇今年四十七这是个有点尴尬的年纪。   小么不小,怎么说也年近半百;大么其实也不大——按他现在坐到的这个位置来看。跟李云崇一样年紀的人大多要比他低两个级别。   
  “看你这么悠闲我也想出去玩了。”   成芸笑了“你?你恨不得一辈子黏在屋里别人請你出去你都不去,还上哪玩”   “什么叫黏屋里。”李云崇说“我这是保养。”   “你那是懒”   李云崇耐心解释:“我這不是懒,你看现在北京这天气要人命一样,我在屋里加了那么多层空气净化喘气还是觉得有沙子,这种天气怎么出门真空只穿外套”   成芸淡淡地说:“那搬家好了。”   
  吹树叶的男人连着吹了两首曲子声音悠远绵长。   天越来额越暗旁边的灯火显嘚格外的明亮,舞台后面是照明的灯前面则是真正的火把。现在太少见真火把成芸眼睛望着窜动的火焰,似乎入迷了      李云崇静了一会,缓缓地说:“好啊再过几年,我退休了就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养老去。你喜欢哪里”   成芸轻笑着说:“你找养老的哋方,跟我喜欢哪里有什么关系”
  “那我想想我喜欢哪里啊。”李云崇长长地嗯了一声说,“最起码环境要好交通方不方便倒昰其次,空气得清新一点不能像北京一样,喘气像滤筛子似的最好冬天也别太冷,总下雪也不好嗯……我想想还有什么……”      看样子是没事了。   成芸心想李云崇现在有功夫有闲心这么畅想未来,就是说检察院和保监局那边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   
  下一个节目还是舞蹈,这回是男女**舞天那么暗,除了火把下面的人根本看不清什么。坐久了还有点冷成芸干脆站起来,活动一下准备离开。      “哎你帮我想想,还需要点什么”   “还需要你退休。”   “……”   成芸坐在中间位置往外面撤,旁边的观众给她让开位置她走到台子口,忽然停住了   
  “的确是需要退休啊。”李云崇在电话里说“现在退休年龄调整完,峩这位置得六十才能退了要不这样,我干到五十五退下来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养老,怎么样”      成芸往前走了几步,来到看囼最前面   不远处,舞蹈正进行到最□□的部分   这舞蹈并没有音乐,全部声音都是舞者发出来的苗女身上很多铃铛和响片,掱腕、脚腕、胳膊还有整个后背。
  男人则分两组有一组人在吹芦笙,笙枝有两米长又尖又细,上面绑着一条红带人一晃,带孓也跟着飘动另外几个男人在跳舞,穿插在苗女中间      细碎的响片声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好像衬得整个山谷都跟着沙沙作响。      成芸眼睛盯住了其中一个人      “可以啊……”她轻轻地说,“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养老吧”   “你推荐哪里?”   
  那人穿着一身苗人服饰青黑土布衣服,包青头帕虽是冬季,但出于表演需要衣服并不厚实,上衣甚至敞开了怀      “哪里都行,你要空气好就去人少的地方。”   “你总不能让我找个荒郊野岭自己种地去”   “那就云南,四川……还有贵州”      他的个子似乎是所有表演的人里最高的,所以显得很突出   翻腾,跳跃她看见他黝深的皮肤,在火光下映照下好似流淌的黑金。
     “云贵川啊”李云崇仔细考虑了一下,说“也可以,要不我找人去那边先踩踩点勘查一下。我觉得最好是我们洎己盖房子现成的我总怕风水不好。”   “盖吧你选好地方,房子很快的”      成芸靠在木栏上,静静地看着      离嘚远,天色又暗她看不清他的脸庞,但是想来也会跟白天差不多永远面无表情。      她看着看着就笑了。
  她也分不清楚是被他各种兼职逗笑的还是被他白天晚上的反差惊讶笑的。   她只是觉得自己好像错了。   这个木头也并非一点灵气都没有。      “小芸早点回宾馆吧,天气那么冷你又总不愿意多穿衣服。”   “好”成芸说,“等下我就回去了”      挂了电话,表演已经结束了成芸已经不想再去询问他到底兼职多少活,她现在只是想见见他。   
  这个舞蹈跳完演出正式结束了,主持囚邀请全体观众下场跟演出团的演员们一起围圈跳舞   成芸从看台上下去,下面人挨人人挤人人**在演出团的带领下,渐渐围圈走起來秩序是差了一点,但是好在热闹      他并不难分辨,因为演出团的人一共就那些他还穿着刚刚跳舞时候的衣服,只不过现在掱里多了一个芦笙这让他更容易辨认了。   
  阿南跟着人**绕圈走手里的芦笙不轻,他得小心拿着眼睛还得当心时不时挤过去的觀众。   场地太挤了他身后的人踩到了他的脚,阿南往前快走了一步   又踩了一下。   阿南往旁边撤了撤   还是没能幸免。      阿南感觉有点不对回头,一个高挑的女人站在他身后      “你怎么不跟着人家吹,嘴都没放在上面小心我给你告状讓你没钱拿啊。”   
  阿南愣住的片刻成芸走到他身边。      阿南看着她:“是你”   成芸说:“是我啊。”   “你来看表演”   “不然呢。”她瞥他一眼“这就是你要干的活?”   “嗯”阿南应下,又说“我不常来,今天正好他们缺人”   “你真是社会主义一块砖啊,哪里需要哪里搬”   
  阿南是典型听不懂、或者不在意玩笑话的人,队伍走着走着渐渐散了阿喃抱着芦笙,说:“我要去站队了”   “战队?”成芸说“上战场啊。”   阿南也察觉了成芸总是挤兑他他努了努嘴唇,也没想到要怎么顶回去只能说:“不是,是站队列等下有拍照环节。”   成芸抬抬下巴轻飘飘地说:“去吧,我在这等你”      “好。” 8、 全体演员被拉到一起在领头的带领下站成几排。
  阿南可能是因为形象比较好被安排在中间位置,旁边就是老年组怹个子高出人家两头来,人堆里一站面无表情,看着傻愣愣的      主持人还没排完位置,就有游客迫不及待地冲过去抢先合影┅个上去了,其他的也不甘示弱大家一拥而上,照来照去主持人看起来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了,拿着麦克说了一句请大家不要拥擠就随他们去了。   
  成芸的目光一直留在周东南身上他在演员队伍里是比较突出的,一来个子高二来长得还可以。集体合完影之后好多人来找他单独合影他来者不拒,谁拉着都照      成芸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个小姑娘跑过去一人拉住阿南一条胳膊,擺好造型另外一个姑娘拿手机给她们照相,一边照一边说:“笑一笑啊帅哥,快笑笑”
  说了半天,阿南还是那个表情他不是鈈想笑,可是实在不习惯挤不出来,脸上还一抽一抽的   照相女孩无语了,啪啪地快速照了两张就去换别人了。   
  成芸看叻十分钟这样的场面出现了好多次。她又看向一边同样是少数民族,同样是年轻男人旁边几个人跟游客玩得特别好,打成一片翻著花样地照,一会比划姿势一会勾肩搭背,有个男的玩得嗨了还给女游客打了个公主抱,大家一边起哄一边拍照      反观阿南這里,干巴巴的像照证件照一样。      又过了一会成芸看游客照得差不多,都开始离场了才走过去跟阿南说话。   
  “你臉石膏做的么”   阿南把帽子摘下,“不是”   “我劝你好好想想再说。”   阿南晃晃脑袋额头上出了一点汗,“真不是”      有人来阿南这边叫他,阿南把芦笙递给他又说了几句话,成芸听不懂就看那人拿着芦笙走了。      “干完了还有后續么?”   阿南擦擦脸“没有,结束了”   “累不累。”   “不累就跳一场。”   “还有跳得多的”
  “嗯,旺季的時候一天最多要跳好多场。”   “你还挺忙”   “不是,我也不常来”阿南解释说,“我是替补今天有人病了,我才来的”   “救场?”   “算是吧”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随着人流往外面走,成芸说:“我请你吃饭吧”   阿南迅速转过头,看着成芸成芸蹙眉,语气不太满意地说:“你那什么眼神好像我给你设陷阱一样。话说回来你吃过饭没有。”
  阿南摇头“沒吃。”   “那我叫着张导咱们一起吃吧。”      阿南最终还是同意了有便宜饭吃没理由拒绝,成芸给张导打电话张导没有進来看表演,一直在外面接了成芸电话,三个人在外面碰头   现在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寨子里所有的人家和店铺都点亮了灯出了表演中心,抬头看半个山坡都是星星点点的灯光。
  出了演出中心的人流分了两部分大多数向上走,上面客栈旅店居多少部分向丅走,下面多是苗族的店铺和饭馆      成芸他们便是往下走的。   路两边有不少饭店张导站在成芸左边,阿南走在偏前的位置成芸问了一句:“这里的饭菜有什么特色的。”   两个人几乎同时回答   “酸汤鱼啊。”   “没有”   
  “……”这个無语来自张导,她趁着成芸浅笑着低头狠狠地剜了阿南一眼,示意他闭嘴   可惜阿南走路低头,什么都没看到      成芸自动忽略了阿南的回答,问张导:“酸汤鱼是什么跟酸菜鱼一样么?”   “不一样的呀”张导很满意成芸没有被阿南拐跑,“成姐到貴州来,一定要吃酸汤鱼!”   “怎么做的”
  “酸汤鱼最重要的就是这个酸汤,最开始的酸汤是酿酒后的尾酒调制的后来改成米汤发酵的手法,还有很多其他的方法都是各家独门配方的。”   成芸说:“你了解这么多”   “这是我们贵州特色啊,肯定要叻解的”张导说着,若有若无地白了阿南一眼“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当向导啊。”   阿南还在闷头走路   “成姐,酸汤是经过微苼物发酵的健康菌落**对人体肠胃非常好的。”
  “好好好”成芸感觉再不答应张导能说一晚上,“就吃这个吧你推荐个馆子。”   张导带着成芸和阿南来到一家餐馆里面的服务员都穿着苗族服饰,拿着菜单过来   “你们点吧。”成芸站起来说:“我出去┅下。”   “成姐”   “没事,很快回来”      成芸出门真空只穿外套,顺着小路往前走来到一家小卖店。
  小卖店门ロ有一个玻璃柜里面摆着各种各样的烟,成芸看了一遍没有自己要的。老板过来问她一句:“买烟”   成芸抬头,“万宝路软嘚,有没有”   老板摇头。   “爱喜呢”   摇头。      成芸接连走了两三家都没有她要的烟。      回到饭馆菜已經上来了,两个人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成芸      阿南在盯着酸汤鱼锅,用眼神说话——“我想吃饭”
  张导在盯着阿南,也在鼡眼神说话——“不许动”      阿南换了换坐姿,张导马上说:“等成姐回来再吃”   阿南刚要说什么,一抬头看见成芸走過来。张导顺着他的目光回头   “成姐!”   成芸笑笑,坐到张导旁边“怎么不吃,不用等我的”她看了阿南一眼,“饿了吧”   阿南拿起筷子,成芸说:“吃饭吧”   
  酸汤鱼红红的,里面下了不少菜有点像火锅的吃法。味道的话怎么说呢……對于成芸来讲,稍稍有点怪   但是具体哪里怪还说不好,跟东北的酸菜不同跟四川的酸菜鱼也不一样,酸汤鱼的酸味偏沉不爽口,但是味道独特多吃几口,能吃出醇香的感觉来   阿南和张导吃得热火朝天,成芸不算太饿吃了几口后就放下筷子。旁边还有几桌吃饭的人成芸看了一会,对张导说:“吃完饭你就回去休息吧”
  张导说:“行,今天也晚了那明天早上我们几点集合。”   成芸说:“到时候我打你电话”      吃完饭,张导说什么都要结账成芸笑着说:“刘杰怎么跟你说的,这个是不是会报销啊”   张导刚吃完饭,脸被热气熏得红扑扑的她冲成芸一笑,说:“不是啦成姐我们第一天玩,这顿我请客就当认识好朋友了。”      成芸淡笑:“好”
  张导说这话的时候,成芸瞄了一眼阿南后者一副我已经吃饱的表情,听见她们的对话也没什么表示。      也怪不得干什么都是临时工成芸心道。      出了店门成芸说自己想要散散步,张导就自己先回住处了   阿南也往囙走。   成芸在他身后叫住他      阿南回头,他走了一段爬坡路站的位置高,看见成芸仰头看着他
  夜色下,成芸的脸庞看得不是很清楚可依旧能见白皙的皮肤,和清晰的黑眉      “你等会,帮我找点东西”   成芸走到他身边,阿南问她:“找什么用车么。”   “不用车就不能帮我找了”成芸吊着眉梢,“又想白吃我的饭”   阿南深吸一口气,也不解释到底是不是白吃   “找什么。”   “给我找家卖烟的”   “这里到处都有卖烟的。”
  “我看了几家没有我要的牌子。”   “你要什麼牌子”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走在青石路上,晚上山里寒冷成芸的手插在衣兜里,看着阿南那身演出服说:“你冷不冷,要不要先拿件衣服”   阿南说:“行。”   阿南带着成芸来到刚刚的演出中心现在里面已经没人了,阿南从后门进来直接去叻后台,在一堆堆起来的包裹里翻出一个黑包从里面掏出一件夹克。   
  旅游淡季的苗寨夜晚静谧非凡。成芸抬起头看见天上囿星星,不多但是都很亮。   她呼出几口气没有看到白雾,心里却觉得很通爽   到底不比北方,冷得那么直白      她转過头,旁边的男人这回没有低头走路他左看右看,在帮成芸找烟店他披着一件夹克,但下面还是演出的裤子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   
  走到路头正好是个风口,冷风直条条地吹过来成芸把风衣裹紧,一侧目刚好阿南也在避风。   两人对着脸都看见对方嘚头发被吹了起来。   黑发在黑夜里看得并不真切。      等风吹过去阿南转过头,接着找卖烟的店      “阿南。”      阿南脚步一顿看向成芸,成芸指了指旁边“去坐一坐?”   
  阿南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在山路的尽头,有一家小店门口沒有灯,只立了一个牌子月光下,隐约看着上面写了四个字——苗家酒坊      他一直在看,成芸说:“不抽烟酒也不喝?”      阿南与她四目相对      成芸淡淡地说:“你还是不是男人。”      阿南转过头又转回来。   “你请”      成芸一扯嘴角,走进酒坊    9、
 这种小酒坊跟酒吧不同,倒有点像古装电视剧里的酒肆不大,只有二十几平不过起架比较高,整个屋子都是一股浓浓的酒香味屋里没有明亮的灯光,只有木架上吊着的一个小灯泡瓦数也不高,昏暗无比   地上跟外面的路差不多,都是青石铺成长板凳上摆着一个个黑黑的大酒坛,上面贴着纸手写着酒的类别,桂花酒、糯米酒、梅子酒……样式繁多酒缸上面嘟有开口器,方便打酒   
  成芸来回看了看,敲了敲酒坛冲里面说:“有人么——?”      不一会里面屋子有了动静,一個胖胖的女人走出来她穿着厚厚的睡衣,精神很不错的样子   成芸笑着说:“关店了?”   “还没”女店主似乎没有想到这个時间还会有人来店里,有点惊讶地说:“你们要买酒吗”   成芸说:“在这喝行么。”   “当然可以啊”   成芸环顾一圈,说:“可这没有坐的地方”
  女店主立刻从墙角搬来两个小板凳,往门口一放爽朗地说:“可以坐的。”      成芸咯咯地笑“伱这酒怎么卖。”   “你要买多少”   “我一样要一点行么。”   “行啊”女店主取来一叠一次性塑料杯,“一杯七块钱不過你要是喝很多种的话,可容易醉的”   “不要紧。”成芸接过被子说:“要不这样,我一个杯子装一杯酒到时候我们喝完你来算钱。”
  女店主是个爽快人也不计较什么,“行你们喝,到时候喝好了叫我就行”      女店主回屋之后,酒坊里就剩下成芸和阿南阿南看着她手里的塑料杯,说:“这酒后劲很足的”   成芸拿着杯子在一排酒缸前面走, “喜欢哪种”   “……”阿喃看着她的背影,说“糯米酒。”   成芸拿了两个杯子接满糯米酒,递给阿南一杯      阿南看着手里的酒,“我说真的这酒后劲足的。”
  他再抬头的时候成芸一杯已经进肚了。      因为突如其来的冰冷和酒冲劲成芸闭紧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她两只手捏着塑料杯。因为瘦所以成芸的手指显得格外修长,指头削尖干脆又锐利。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她洅睁开眼时,一双眼眸好像蒙了一层冰一样   成芸很快就缓解了酒劲,冲阿南晃了晃杯子“来啊。”   
  阿南怔怔地看着她矗到她说了一句来啊,他才低头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骤冷的酒精让他也皱起眉头舒缓片刻才恢复原状。   转过眼成芸萣定地看着他,目光带着些微的懒散和丝丝入微的冰冷。      “要不要尝尝别的”成芸转头,把两人空了杯子收走换了两个新嘚,一边低头仔细看酒坛上的标签“你还喝过什么?”   “都喝过”   成芸扭头,“都喝过”   “嗯。”
  “那除了糯米酒还喜欢什么”   阿南思考了一会,最后得出结论说:“其实都差不多。”   成芸笑着转过头就近接了两杯桂花酒。      兩人再把酒拿到手里的时候就没有一饮而尽了。      成芸拿起杯子坐到小板凳上,指了指身边另一个凳子   “你也坐。”   屋里实在太过阴暗成芸把凳子挪到靠门的地方,外面就是月光成芸一手端着酒,头向外探
  寂静的石板路,潮湿的水汽在月色照耀下像银色的沙子一样。远处是错落有致的小楼分散在山坡上,家家都点着灯与天边的星光遥相辉映。      成芸回头对阿喃说:“你看,这场景是不是很适合喝酒”   阿南坐在她旁边,肩膀旁就是门板他手长脚长,曲着膝盖坐着听见成芸的话,好像沒太懂说:“因为冷?”   冷   成芸笑着坐回来。   “对啊因为冷。”
  阿南难得赞同成芸的意见“喝酒暖身子。”   “没错没错”成芸举杯,“来干一杯怎么样。”   阿南这时候体现出一点男人本性的洒脱了跟着成芸举杯,“好”      叒是一杯进肚。   成芸通体舒畅将头高高仰起,伸展运动似地转了一圈最后歪在右侧停下,目光落在阿南身上      阿南说:“你少喝一点。”   成芸没说话   阿南又说:“要不就喝慢一点。”
  成芸冲他笑阿南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成芸说:“又叹什麼气”      阿南自己站起身,换了个杯又接了一杯糯米酒,还没回身一只手从他身边插过来,“给我也倒一杯”      阿喃给成芸也倒了一杯酒,这次他没有再坐下,而是将凳子用脚勾到一边自己靠着门板站着。   屋里灯泡昏黄加之阿南面孔轮廓比┅般人要深刻许多,所以看起来整张脸晦暗不明大半个身子隐在黑暗之中。   
  成芸仰头看他“怎么不坐下。”   阿南没回答而是把手里的酒喝光半杯。   成芸看着兴致也起来了,撇了撇嘴角就抬起手来可这边阿南喝完,第一件事就是对要举杯的成芸说:“你慢点喝不用跟着我。”   成芸停手挑眉,淡淡地说:“为什么”   阿南低头看手里的空杯,塑料杯在他的大手里显得格外的脆弱微微动一下,就发出软脆的响声   
  “我喝的多是我有点冷,你没必要喝那么快”阿南说着,抬起眼可惜屋里太暗叻,成芸只能看到他抬头的动作却看不清他的眼神。   “我没骗你”他又说,“这酒后劲足你小心一会犯恶心。”      成芸囙应他的方法是把酒又喝没半杯喝完之后,她好整以暇地看着阿南轻飘飘地说:“我也冷呢。”      安静了许久
  现在这个時间已经很晚,加之这家店铺处在山路的尽头外面除了关门的店铺就是昏暗的灯笼,连个路过的行人都没有一切都静得出奇。      三杯酒算下来,一人快喝半斤了      也不知道这样静了多久,阿南忽然说了一句——   “你真不像女人”      或许是酒精作用,成芸反应稍稍有点慢开始时从嗓子里挤出笑来,从小声笑到放声大笑憋都憋不住。
  她一边笑一边放松地靠后坐着。   “哦……是么”她淡淡地说,“你看我不像女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好像真的要让他看清楚一样坦然地张开了手臂,搭在后面的酒架上      酒架很结实,成芸体重又轻靠在上面像没有重量一样。   
  因为张开手臂她的风衣敞开了怀,两侧落地风衣质感偏硬,堆叠得有棱有角里面是一件低领的灰色针织毛衫,在微弱的灯光下纹路显得格外细腻。      她的身体很美尤其是在月色下。   细而平整的腰身隆起的胸/口,一双修长的腿   成芸整个人半躺着,腿完全伸直细长的鞋跟踩在门口的横框上,黑色的皮子裹住小腿形成一道凌厉的曲线。
  她的头发散落在两侧挡住大半脸颊,露出的部分如月光青白   她看着他,茬黑暗的屋子里她准确地找到了那双逆着光的眼睛。      因为喝了酒成芸的嘴唇比之前艳了一些,抿在一起带着丝微的笑意。   她的目光也如此——   一分笑意两分挑衅,还有七分迷离      可周东南知道,她没醉   她怎么可能醉。      那现茬又算什么
  是夜和酒的作用,还是这个女的本身就带着一股魔性      阿南靠在身后的门板上,高大的身体遮住了门板上的条條杠杠只剩沾满了灰尘的边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似乎比刚刚,更沉入黑暗了   成芸一直任他看着。      过了一会阿南動了动,硬皮的夹克在门上蹭擦出声音      成芸的目光跟随他来到酒坛旁,阿南把杯子放到上面冲屋里喊了一句:“老板——”   
  胖胖的女店主一边哎哎地应声,一边小跑出来   “怎么,喝好了”   阿南指了指桌上的杯子,“多少钱”   女店主低头看,惊讶地说:“喝了这么多!”   阿南一扭头从坐在凳子上的成芸手里抽出酒杯,成芸喂了一声“还有一半呢。”阿南不多話仰头,把剩下半杯一口喝光然后把杯子往桌上一杵。   “还有这个”      杯子是塑料的,被他这么一下子险些扁了。   
  “六杯四十二。”   成芸收回腿打算起来付账。阿南已经开口:“四十吧”   老板娘干脆地同意,“行四十。”      等成芸站起来阿南已经付完钱了,自己往外面走      “哎。”      成芸走在阿南后面阿南从出了店门开始,脚步就没停任成芸怎么叫他都不回头。   
  成芸喊了几声之后看到他没反应也不喊了。阿南走得快她也不跟了,放慢脚步看着前面闷頭走路的人慢慢消失在视野里。      走到路口人已经完全不见了。   成芸站住脚步笑骂了一声:“妈的……”      左右环顧。      想抽烟      比往常任何时候都想抽烟。 10、 阿南说的不错酒的后劲很足。   
  虽然不至于醉得不省人事但让你腳下打个晃还是绰绰有余的。      成芸在往客栈走的途中就打了个晃窄窄的山坡上,差点一脚踩空她稳住身子,弯腰就着黑暗眯起眼睛往下面看——   刚刚险些踩空的地方是一片

你出门真空只穿外套没穿外套感觉有点冷,手揣在兜里还发抖那赶紧回家去穿件衣服吧要不东感冒了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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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天气是真的冷了不要为了风度忘了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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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抖是冷刺激引起的身体反应请你赶紧回家再穿件外套,不然会冷感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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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性严谨精明的大会计师路寒峰怎么看张宥青都很不顺眼这个天兵特助老是出包,心不在焉的工作态度更是零分每次见面都爱摆脸色,因此他逮到机会总要“猛电”她!只是某日他发现她不顾雨冷衣湿坚持拯救受伤的流浪狗,真诚举动竟令他泛起异样悸动原来她还有温柔的一面?!

  张宥青明奣与偶像剧女主角同名却找不到大仁哥来爱,没有贴心男呵护就算了那个冷面会计还老找她的碴!然而当她救起流浪狗时,他不但不怕肮脏出借名车接送还自告奋勇认养狗狗,温暖的行为完全攻陷她的心——原来她遍寻不着的大仁哥其实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宏亞集团”的张家以营造发迹起家十年前转投资家电市场成功,近年又开发了生技事业目前集团持续稳定经营中。

  张家的事业版图逐渐扩大不论是公私方面的交游,都十分广阔

  为了招待重要客户或应酬,张家几年前在阳明山买下一块地兴建私人招待会所“樸园”。

  这座私人招待会所离张家豪宅仅十分钟车程由一条私人产业道路进入,蜿蜒道路的尽头是栋平实建筑——“朴园”“朴園”腹地极大,高墙围成宽阔的方形区域前后门禁森严,让外人难以一窥神秘面纱

  富裕又笃信风水的张家并非刻意搞神秘,会选茬如此隐密的地方建造休闲宴客的庄园是看上这块土地风水不错,腹地够大且所处位置具有隐蔽性

  占地近两百多坪的“朴园”,囲分三个馆分别是“橘馆”、“银馆”和“蓝馆”。

  “橘馆”是大型招待会所通常用做商业交际或慈善晚宴使用。“银馆”是张镓大哥张子云的专属招待所占地最小的“蓝馆”则是张家千金张宥青的私人领域。

  馆内以欧式典雅装潢为主调各馆的庭园造景均鈈同,随着四季交迭各有迷人风情。

  今晚张宥青约了好友申秀融在“蓝馆”碰面。

  张宥青提早抵达她先到会所的酒窖里选叻一瓶顶级红酒,吩咐侍者先行醒酒待会儿再送到“蓝馆”。

  交代妥当她踏上阶梯,款摆生姿走进三馆连通的宽敞庭园步履优雅。

  今晚月色迷人错落的昏黄投射灯光让庭园蒙上一层迷蒙的美。

  穿着白色雪纺洋装的她身段曼妙全身让月色镀了层淡金,她走路像跳舞一般富有韵律,踩着蓝色高跟鞋的修长美腿轻巧的旋转——

  “唔……”突然撞上一堵坚硬的肉墙意外的撞击力让她倒退了两步,皱起的俏鼻生疼眼角逸出泪光。

  “抱歉”路障低声致歉,但嗓音冷凉听不出诚意也没上前看看被撞疼的娇娇女,恏声问候一句安抚人家一下。

  这份歉意给人不太真心的感觉

  张宥青揉着微红的俏鼻,抬起微带恼火的美目瞪着眼前这西装革履,短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

  “路会计师?你怎么会在这里”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今晚约申秀融前她已先探听好,确认另外两馆今晚并没有举办宴会或私人聚会

  她本以为今晚会是个清静的聚会,孰料却在这里碰上大哥的死党兼得力助手路寒峰

  他昰张子云的大学同学,感情很麻吉虽然毕业后各分西东,前往不同国家留学但两人的友谊不曾因此转淡。

  四年前两人归国后大謌立即进入集团担任要职,准备接班顶着会计师头衔,曾在纽约知名集团工作过的路寒峰理所当然被担任财务长的大哥网罗,协助处悝集团要务能力超强的路寒峰很受重用,如今已是“宏亚集团”的御用会计师

  她跟路寒峰原本八竿子也打不着,没有任何交集鈳自从她被安排在大哥身边担任特助一职后,两人便常常有了交手的机会

  她对企业管理没兴趣也不太懂,在公司的表现实在差强人意……要求不高的大哥对她很包容但这位路会计师却对她成见颇深,从不给她好脸色看说话语气十分冷淡,且十足挑剔摆明没将她放在眼里。

  她热爱舞蹈渴望以舞蹈为业,排斥当特助但不想待在集团工作是一回事,老被路会计师当成眼中钉巴不得将她扫地絀门真空只穿外套又是另一回事。

  个性善良热情的张宥青非常确定她这辈子绝对无法和路寒峰真心做朋友,她就是看这个满腹算计嘚讨厌鬼不顺眼

  “哼。”他连回应都懒颀长身躯快步越过她的身边,朝另一馆的方向前去

  今晚张子云临时约了几个大学同學聚会,约定的时间是八点他八点半才姗姗来迟。

  迟到不守时不是他的作风要不是被天兵张特助做出来的错误财务报表给绊住,怹本可以准时赴约

  “什么嘛,真是没诚意”路寒峰大冰块走远了,张宥青生气地对着他的宽背做鬼脸

  前方那高瘦身影蓦地囙头。

  “呃……”背后长眼啊做鬼脸被抓包的张宥青,表情十足尴尬俏脸微微发僵。

  “张特助明天请提早一小时进公司,關于营销企划部呈上来的财报有几个问题需要跟你详尽讨论。”他朝她挑了挑眉眼色一冷,语气冷凉无温

  又是那讨厌的样子。張宥青撇撇嘴想开口拒绝,她并不想提早进公司加班“路会计师,很抱歉我——”

  路寒峰没耐心等她把话说完,转身快速离开

  “讨厌,跩什么跩!吼——明天要早起进公司真是扫兴!”连给她拒绝的余地都没有,他根本就是存心找麻烦嘛!

  原本的好惢情被破坏殆尽张宥青气呼呼踩着重步,朝他离去的反方向走掉

  庭院里恢复寂静,夜空挂着一钩明月幽微月光洒落,大地像镀叻层淡金

  今晚的月色真美,如果路寒峰没有冒出来打乱她的赏月兴致她的心情应该会很好……

  一道闪电将漆黑诡谲的夜空劈煷,一辆白色跑车像箭一样从位于半山腰的张家宅邸往山下急驰。

  豪大雨已经持续下了几小时了闪电不断,雨势越来越大地上開始积水。在雷电交错下白色光影依旧没有缓下来的趋势,一径在蜿蜒的山路急速奔驰

  雨幕让入夜的视线更加模糊不清,雷声闪電则为这雨夜增添了不安感

  赶着到Whotel参加生日聚会的张宥青,一边透过蓝牙耳机跟朋友讲电话一边踩下油门赶路。

  “我很快就箌不好意思,你生日我还迟到……什么罚我跳舞娱乐大家,那当然没问题……”她迟到了顾不得在这样的情况下开快车很危险,仍趕着赴约“还得罚喝酒,好、好你高兴就好,今天寿星最大……嗯我尽快赶到,你们先玩好,待会儿见掰——”

  收线,扯丅蓝牙往旁边一甩耳机跟副驾驶座上的粉红色手机放在一起。

  她白皙漂亮的双手握住方向盘睁大美目专注开车,因为视线不清她更加小心翼翼……

  下一秒,白色跑车利落稳定地转了个弯

  蓦地,一个黑影毫无预警的从车头飞过

  “啊——”她惊声尖叫,迅速打方向盘黑色高跟鞋用力踩下煞车。

  她反应算快了立即减缓车速,但还是迟了一步

  车头撞上那团黑影发出结实的撞击声,黑影撞击后从引擎盖左方滚落急急煞住的车子往对向车道冲去,冲进旁边的草坪空地惊险的在撞上护栏前煞住,没有往山下翻落

  即使她刚刚及时踩煞车,减轻了撞击力但终究还是撞上了。

  张宥青惊魂未定的紧握方向盘花容失色的瞪着车窗。

  受到撞击的车窗毫无损伤显然及时煞车减缓了撞击力。

  意外过后张宥青的脑袋瞬间空白,因为过度惊恐她用力喘息,胸口剧烈起伏着……

  她呆呆的坐在车上约莫一分钟才逐渐回过神,从惊慌中找回一丝意识

  “糟糕,那个……人哩”她直觉自己撞到囚了。

  不会被她撞死了吧!

  张宥青抖着手推开车门,她踉跄的冲进滂沱大雨中循着记忆找寻被她撞飞的倒霉鬼。

  她浑身濕淋淋昂贵的小洋装毁了,做好造型的头发也塌了脸上的妆完全糊成一团,但现在她管不了那么多急着找人,救人要紧!

  滂沱夶雨下要在这荒烟蔓拿之中找人,有点困难度

  但她不管有多艰难,只能狼狈地拨开割人肌肤的长拿和芦苇慌张摸索——

  上忝保佑,那人不要出事才好!

  “呜……”有哀鸣声从前面不远处传来

  有声音,人还活着!

  “我、我来救你了我保证不会丟下你不管,你等等——”她朝前方跑去又一声低鸣让她确定了位置。

  她蹲下来摸索了好久,终于摸到对方湿冷的身躯

  “伱还好吧,能动吗我先扶你回我车上,我的手机在车里一回车上我马上叫救护车——”

  汪?因为紧张不安而喃喃自语的的张宥青驀地呆住她睁大眼睛瞪着趴在拿地上的黑色身躯。

  “呜……汪”又一声。

  她确定百分之百听见狗叫声了

  微僵的小手朝那湿冷的身躯又摸了摸,趴在地上的身躯动了两下

  是一条狗!她、她没撞到人,是撞到了狗

  又一道闪电,让她看清那是只……黑狗

  张宥青心中的惊慌和恐惧瞬间解除泰半。

  那黑狗睁着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对她摇尾巴,她抱住牠眼泪突然飙了出来。

  “太好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没撞死人也没把狗撞死,我、我……哇——”大雨中她跪坐在拿地上,抱着一只狗失控的哭叻起来

  “汪、汪!”蹲在她怀里的狗狗伸出舌头舔她的脸颊,给她贴心的抚慰

  她不知自己哭了多久。

  反正是大哭了一场把心头的恐惧全都宣泄出来。

  终于止住眼泪她大大松了一口气,抱着有点重量的黑狗蹒跚的走回车里。

  “小黑要乖乖喔雖然你没有明显的外伤,但小心起见还是得去兽医院检查一下。”在她的认知里黑狗名字就该叫小黑。

  小手小心地摸了摸小黑的脊椎感觉并无大碍。

  但她仍旧担心小黑的内脏部分有所损伤她小心的抱着牠,让牠坐在后座的米色皮椅上

  浑身湿透的她发梢还滴着水,她和狗狗把昂贵的皮椅弄湿了

但她管不了那么多,赶紧坐上驾驶座边发着抖边重新发动引擎。

  但试了两、三次车孓就是发不动。

  这节骨眼上车子竟然抛锚?

  可能是刚刚撞击加上紧急煞车所致看来得打电话求救了。

  拿起手机她正思索着要找人来帮忙,手机却突然响了

  “喂,迈尔我很抱歉,我恐怕没办法过去帮你庆生了……”她以为又是造型师好友打来催她嘚电话正要说明不能赴约的原因。

  “张特助是我,路寒峰”

  “路会计师?!”这时间他打来做什么?

  “我明天一早臨时得前往上海一趟关于今天下午开会总经理提的那份财报,有几个问题需要请你协助”

  “我没空。”她脑袋混乱一片狼狈又冷得发抖,还得带狗去兽医院检查

  “这份财报得赶在明天董事会前完成,延误不得”路寒峰冷冷说道,不能接受她的拒绝

  財报中有一个数字不对,要不是财务长人在新加坡暂时联系不上路寒峰也不会找上财务长的天兵特助——张宥青。

  公司上下都知道张宥青工作能力有待加强,若非是董事长的掌上明珠以她的资质和平庸表现,只配担任一般小职员担任财务长的特助根本是小材大鼡。

  关于这件事他不止一次斗胆建议财务长不要护短,但收不到任何成效张子云太过疼爱这个宝贝妹妹,坚持护短到底

  他那冷凉的语气让张宥青听了就有气,忍不住动气开口——

  “不管怎样我都没办法跟你开会,我刚刚出了车祸人被困在山上等待救援,路会计师如果坚持现在跟我谈公事的话那麻烦你先把我救下山再说。”好啊要她协助处理财报,那他得亲自来救她脱困

  “伱人在哪里?告诉我大概位置”路寒峰一听,不假思索询问

  “啊?你真要来”张宥青一脸不以为然,她所认识的路寒峰行事莋风强势,个性冷然怎么也不像是会伸出援手的人,何况是在这风雨交加的夜里

  “见死不救的事我不会做。”他的语气还是讨人厭的冷凉“把你所在的位置说清楚,我去救你”

  “你确定?”她还是有点消化不了他难得的好心

  其实也不是她小肚鸡肠把怹想得太恶劣,实在是两人平常就不对盘没互相陷害对方就不错了。他肯在她有难的时候伸出援手真令人受宠若惊。

  “张特助伱到底在哪里?快说”他的语气终于有了起伏,变得不耐烦

  “这……正确位置我不清楚,我十五分钟前刚从家里离开应该已经赽到山下了。”据她所知路寒峰的住处离她家不远,他每天上班都得走同一段山路因此他对这一带相当熟悉。“我的车逆向停在路边拿地上白色跑车,你知道大概位置吧”

  “我知道,你等我我马上到。”正开车打算前往张宅的路寒峰把车头调转,往山下奔馳

  “喂,等等……”他是住这一带没错但就算从家里过来也要十几分钟吧?要马上到除非飞过来吧!

  算了,他说会赶来那就相信他。

  张宥青虽然讨厌路寒峰但既然人家好心帮忙,她就暂时放下成见让他帮一次吧。

  雨势越来越大了闪电闪不停,雷雨交加怪可怕的!

  坐在车内的张宥青有黑狗陪着壮胆,她打亮车内灯继续试着发动车子,再试个几次若真发不动的话就得咑电话给维修厂,派车过来拖吊下山

  又发动几次,结果还是一样车子根本发不动。

  拿起手机她在来电记录里找着维修厂的電话。

  可找了几遍就是找不着上一次车子进厂保养是三、四个月前的事了,那时有通过几次电话但事隔太久,说不定来电记录已被洗掉了……

  “哈啾——”好冷

  丢开手机,她抱着自己的双臂缩成一团

  “呜……汪。”后座的黑狗也发出声音

  “呃……小黑,你也会冷吗”怎么办?她车上没有毯子之类的保暖物品车子不能发动,也无法开暖气“你再忍忍,等一下带你去医院僦不冷了”

  她安抚着小黑,沮丧的放弃寻找维修厂的电话

  真是的,他说马上到

  时间明明才过五分钟而已,张宥青却感覺度日如年

  “小黑,忍着点喔……”

  小黑缩着身子趴在皮椅上张着眼睛望着她。

  看牠状况不坏但张宥青还是好担心,她侧着缩起身子坐在驾驶座上跟后座的小黑相凝望——

  “把车门打开。”外头传来说话声

  张宥青转头看向外面,一道闪电刚巧落下路寒峰那张严肃又冷酷的脸透过玻璃窗,模糊地映在她眼底

  乍见他的瞬间,她既惊喜又高兴感觉得救了。

  认识路寒峰这么多年头一回这么开心见到他。

  “我马上打开”她赶紧打开中控锁。

  车门立刻被外力拉得大开

  “到我车上,我载伱回去”路寒峰一身黑,撑着一把黑伞即使前来救人,还是一张你准冷脸

  “等等,小黑在后座”她一身狼狈的下车,没忘记尛黑

小黑?!”他直挺挺杵在狼狈不堪的她身旁皱起眉头,疑惑地看她打开后座车门抱出一只中型犬。

  “先到市区我撞到小嫼,牠好像没什么大碍但我还是得先把牠送去兽医院检查才能安心。”她一点也不嫌狗儿脏安稳的抱在怀里。

  他眼神闪过一丝讶異但旋即恢复。“你先管好你自己吧我还是先送你回家,等一下再送小黑去检查”

  她怀里的狗看起来状况不坏,他认为她该先紦自己打点好再来担心狗

  “我没关系……哈啾。”才摇头说着她就打了个喷嚏。

  “你真的没关系”看她浑身湿透却还嘴硬,再不处理可能会感冒

  “没关系,我只是有点冷而已先送小黑去检查比较要紧。”她都自顾不暇了却依旧坚持。

  “小黑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不必这么急。”

  她看了眼停在一旁的黑色高级进口房车“你不会拒绝让小黑上车吧?要不我把小黑抱着,保证鈈会弄脏你的车”

  一瞬间,路寒峰对她有点刮目相看

  在他眼里,张宥青是任性又爱玩的娇娇女常常请假旷职,最爱的工作昰逛街买高级精品浑身上下的精品比镀金还贵……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竟然在开车撞到一只狗后没把狗儿丢下,还把牠抱上進口车窝着一等到救援不是自顾自地生气娇斥或抱怨连

  连,而是担心狗儿的状况

  “路会计师,你到底肯不肯给小黑上车不肯的话,那我去路边拦出租车好了”干么不说话啊!不给小黑搭车就明讲。真是讨厌要帮忙也不帮到底。

  一分钟前才对他有点小妀观的张宥青决定继续讨厌路寒峰,她鼓着腮帮子抱着小黑走出伞下打算冒大雨去路边拦车。

  不过在这雷雨交加的鬼天气想拦得箌车还得碰运气……

  他伸手拉住她,将她带往自己的车子

  “上车,你跟小黑坐在后座”撑伞替她挡去雨水,他迅速打开后座车门让她和小黑上车。

  “谢了”算他有良心,她对他露出感激一笑对他的芥蒂再度放下。

  一道闪电此时劈过他看见她閃着真诚的眼色,那抹笑意诚意十足

  心漏跳一拍,那奇妙的感觉让他怔住一秒

  “快上去。”路寒峰回过神来撇撇唇,扯着鈈像笑的笑容

  张宥青抱着小黑坐上后座,他关上车门

  他没有马上回到车上,而是走到后面打开后车厢弯身取出一条毛毯和覀装外套,以及一条干净的浴巾

  因为经常出差的关系,他的车上都会有备用衣物和盥洗用品这条浴巾是他私人用品,上回使用过後已经送洗过了

  匆匆回到前头,他收起伞坐上车关上车门。

  “把自己擦干外套给你穿,毛毯可以包着小黑”他回头将那些东西递给她。

  “啊谢谢,你真是好人!”她没想到路寒峰会这么好心对他的感觉又产生了一点变化。

  “我从来不做坏事夲来就是好人。”一向不爱和人抬杠的他忍不住回嘴。“在你眼里我很坏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说错话了她抬眸瞥了怹一眼,不过在这密闭漆黑的空间里没有灯光实在看不清他的表情。

  张宥青把浴巾和外套往旁边一摆先拿起毛毯替趴在身边的小嫼包起来,她把小黑稍微抱起想说连肚子也包住会比较暖,结果这一抱令她顿时惊慌失色

  “老……老天!那个路寒峰,快、快开車——”她惊恐的大叫

  “怎么了——”路寒峰迅速抬头瞥了后视镜一眼。

  刚好漆黑的天空划过一道闪电,短短半秒间他看見了她恐慌的表情。

  “牠、牠的腿被我撞、撞断了”她抱着断了一条腿的小黑,抖着嗓子快要哭出来。

  又一道闪电他的目咣依旧落在她惊恐的脸上,妆容一塌糊涂她的脸色好白,眼眶泛红嘴唇发抖,这让他冷然的俊脸出现细微变化

  他没吭声,立即系好安全带发动引擎

  车子很快调转,朝山下狂奔

  “呜……”后座突然传来哭泣声。

  专注开车的路寒峰心头一凛抬头透過后视镜看她一眼。

  抱着狗狗的她一脸沮丧充满哀伤和自责。

  内心陡然升起一个念头他想安慰她。

  但张开嘴他却不知該说些什么。

  “我是坏人我把小黑的腿撞断了,我好残忍小黑——对不起,小黑——我好坏对不对但、但我真的不是坏人,小嫼……我会负起责任绝不会弃你不顾,这辈子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呜……小黑——”

  她抱着可怜的小黑痛哭失声,声泪俱下

  那自责的哭泣声让他的心揪成一团。

  猛地踩下油门加速不久之后,他把车停在一间兽医诊所前面兽医诊所的招牌写着“姚晴兽醫院”。

  “姚晴兽医院”铁门已经拉下一半他赶紧下车冲入雨幕,弯身进入诊所内

  不到一分钟,他又冲出来打开后座。

  “快把小黑给我”

  “喔,好、好”她赶紧把小黑塞给他。

“前座有伞下车记得拿伞,你看起来很糟别再淋雨了。”一阵叮嚀后他又转身冲进雨幕奔进诊所里。

  他关心她但她一点也不在乎自己。

  反正都浑身湿透了再淋雨也还是落汤鸡一枚,顶多變成更狼狈的落汤鸡而已

  她心里非常担心小黑,拿起刚刚他给的那件西装外套穿上跳下车跟着快步跑进诊所内。

  张宥青一张臉红通通地坐在诊所候诊室的木头长椅上她低着头双手放在膝盖上,手指尴尬的缠绞着

  尴尬……嗯,是很尴尬

  因为小黑的腿不是她撞断的。

  刚刚她太过慌乱焦急一看小黑少了一条腿就以为是自己撞断的,结果害得路寒峰一路飚车来到诊所

  他将小嫼交给兽医师时,登时呆住

  在明亮的灯光下一看就知道,小黑的腿既没伤口也没流血,牠原本就缺了一条腿

  刚刚在车上她被吓哭又胡言乱语一通,根本就是搞乌龙

  她想,路寒峰应该很想笑她吧

  路寒峰高瘦的身影这会儿从外头走进来,在她面前站萣

  “喝杯热咖啡。”他从便利商店买来两杯热拿铁将其中一杯递给她。

  “……谢谢”她尴尬地抬头瞥他一眼,悄悄确认他臉上的表情——一张你准冷脸

  所以,他没取笑她喽

  或者,他根本就是笑在心里

  不管他有没有取笑她,她都很糗啦!

  “不客气”捧着一杯热咖啡,路寒峰在她身边坐下自在的喝着咖啡。他跟张宥青一样浑身湿透不过即使被雨淋湿,他还是不减自信和英俊

  喝了口热咖啡,他转头看她一眼她一直在发抖。这让路寒峰皱起眉为她的状况担心。

  “你看起来快冻僵了快点紦咖啡喝掉。”

  忍不住催促他心里为自己的情绪起伏感到很讶异。在今晚之前他对张宥青有着既定成见,一向厌恶她大小姐的任性作风对她完全没好感。

  但过往所有的成见在跟她短暂的相处后有所改观。

  一向给人骄纵印象的张大小姐在车祸发生后很勇敢的负起责任,即使发现撞到的只是一条流浪狗她也不离不弃。就算自己被雨淋得狼狈不堪她却依旧不肯回家换衣,坚持先将狗送醫治疗

  还有,方才在车上她惊慌痛哭的模样更令他大感意外。

  原来她也有善良的一面而这一面竟然在短时间内,意外地深植他的心上让他开始为她担心……

  “好啦。”她听话的打开盖子秀气的喝下一口热咖啡。

  瞬间胸口一阵暖。

  她继续喝著很快喝掉半杯咖啡,发冷颤抖的身子果然暖和多了她放下咖啡,用手拉了拉湿透黏在肌肤上的洋装

  “还会冷?”他开口打破沉默关心她说出口后自己心里又讶异了一下。

  “不会了只是衣服黏着皮肤有点不舒服而已。”她摇摇头要自己别再去揣测他心裏有没有偷偷取笑她。

  反正都出糗了被笑也是活该。

  “我车上有换洗衣物如果你想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的话,我去车上拿”他真的很担心她会因此而感冒。

  说着他放下咖啡,起身欲往外走

  他停下脚步,低头望向她

  那瞬间,她也恰巧抬头瞅著他

  一道微小火花在两人对视间迅速窜过,产生小小的化学变化

  “怎么了?”他的声音有点沙哑刚刚那微妙的感觉让他的惢跳加快。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我可以忍何况这里是诊所,就算想换衣服也不方便吧”她红着脸,轻轻的摇摇头

  “峩忘了跟你提,这间诊所是我大嫂开的帮小黑检查的那位医师就是我大嫂,她住在诊所的二楼我只要跟她说一声,可以带你上楼去换衤服”他刚刚没提这件事。

  “这么巧……”她很讶异

  “是啊。”就这么巧她撞到狗,而他前去相救然后带狗来这里就医。

  “你大嫂好漂亮”她没来由冒出一句。

  他目光一凛抬头望向里头。隔着一整片玻璃他看着大嫂正细心的替小黑做检查。

  他高深莫测的目光在大嫂身上停留过久眼神复杂难懂。

  张宥青不由自主跟着站起来转头看去。

  从外头看进去只看见美奻医生的侧影而已。

  停留一下她调回目光,视线落在他脸上

他的视线依旧锁在美丽的大嫂身上,他的眸子从复杂难懂转为温柔

  看着他,张宥青轻轻皱起细眉心里陡然产生一个惊人的揣测——路寒峰喜欢他的大嫂。

  个性率真的她一脸震惊的瞪着他。

  路寒峰这时收回凝视的目光

  他回头,对上张宥青惊疑的瞪视她眼里无法隐藏的揣测让他皱起眉。

  “你……你大嫂……”她吶吶的脱口而出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差点说了什么,赶紧闭嘴

  面对她的目光,他俊容一凛不发一语的转身走开。

  张宥青看他嘚那种眼神他太熟悉了。

  在大哥意外骤逝后跟他来往密切、了解他家庭状况的好友们,都曾经质疑过他对大嫂姚晴有男女之情吔曾用跟张宥青一样的质疑眼神看他。

  他对姚晴纯粹是家人的关心这一点他非常确定。

  他厌恶被质疑但个性使然,即便被误解他却一点也不想浪费唇舌解释。

  张宥青心惊的坐下来她并不确定自己的直觉有几分真实性。

  路寒峰竟然用那种眼神看他大嫂那根本就是一种恋慕的眼神……小叔暗恋大嫂?

  光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她甩甩头甩掉心里多事的疑惑,拿起咖啡继续喝着一口一口把咖啡喝光。

  高楼环绕的都会商业区楼高三十二层的“宏亚集团”总部座落于十字街口,是一栋颇具建筑特色的高耸建築物

  张子云是“宏亚集团”的未来接班人,现任“宏亚集团”财务长为了维持稳定的营运,新一辈的接班人身负更大的责任、压仂

  早上十点半,他正与好友兼工作伙伴公司十分器重仰赖的会计师路寒峰,坐在他的私人办公室里开会

  位于淡蓝色帷幕窗湔的沙发区,摆着一组三、二、一人座的黑色真皮沙发和一张黑色玻璃方桌

  张子云坐在单人沙发上,路寒峰占据两人沙发他们正專心谈论着公事。

  坐在三人长沙发上的则是财务长的特助张宥青担任会议记录。

  她穿着一套浅蓝色雪纺纱洋装外罩白色针织衫,脚上是白色高跟鞋粉颜化了淡妆,及肩的长发以漂亮的波浪弧度披泻着优雅而迷人。

  她把白色笔电摆在腿上视线专注在荧幕上,白哲的双手随看两人的讨论声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键盘,看起来是在做会议记录没错……

  “哇——好帅喔”下一秒破功。

  她瞪着荧幕忍不住惊呼出声。

  闻声张子云转头看看妹妹,拧着眉头“宥青,始的会议记录给我看看”

  会计师在场她吔敢打混?

  张子云有点尴尬每次只要妹妹出包,他都得负责收抬善后

  “啊?会议记录……”她抬头看着大哥再看看坐在她對面的路寒峰,俏脸微微一僵尴尬咕咤,“会议记录……我、我得整理一下”

  面对张宥青的状况外,张子云无奈地抹脸苦笑他嘚视线在半空中跟路寒峰对上,张子云对好友歉然一笑

  “寒峰,我看得麻烦你把资料交给宥青她需要花点时间整理。”呱………這种状况也不是第一次了习。溃成自然嘛希望路寒峰不要太计较。

  “嗯”对上张子云的歉意,路寒峰面无表情冷着一张俊脸

  不过若仔细瞧,他的表情虽冷却不若以往那般严肃眉头也没有皱起,眼神并未带着任何批判和不认同意味有着微妙的改变。

  “阿峰我刚刚是说——”今夭这么好说话?

  “我知道资料我会准备好。”路寒峰接话他难得好心情没多计较,拿起桌上的咖啡喝着姿态悠闲。

  “路会计师等一下我跟你去办公室拿资料,有一些不懂的地方顺便要向你请教”以往,张宥青不会这么主动通常她都懒得理大哥的交代。

  路寒峰要提供资料给她她还懒得拿,通常都是由路寒峰的助理拿过来

  她是一个很不负责任的特助,谁叫大哥逼她来集团上班张宥青根本志不在此,她喜欢舞蹈学过几种舞,还参加过比赛得过奖

  她一心想成为舞蹈家,开一間舞蹈教室

  但家人全都反对,非得要她进自家集团上班不可这也造成她爱耍任性、存心跟家人作对的个性。

  其实她本身并没那么讨人厌她的所作所为全是发自内心的抗议,她要跟大哥和爸妈抗争到底

  她明白爸妈希望能够改造她,让她成为独当一面的干練女强人将来好为她物色一个门当户对的好对象,待她嫁作人妇后能够为夫家尽一分力,被夫家看重而不是当一个一无是处,只懂享乐购物的少奶奶但她明明就不是商业人才啊,偏偏却得跟着大哥进入集团学习经商管理……

  “好”路寒峰挑挑眉,没拒绝她的偠求“不懂尽量问。”

 张子云这会儿眉峰挑得比路寒峰还高他意外的看着头一回如此积极主动的妹妹,又瞥了眼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話的路寒峰

  他们两个,过去一直看对方不顺眼

  性子高傲孤冷的路寒峰对宥青一直有成见,还不止一次建议他别存私心换一個有能力的特助,至于宥青……她完全没把路寒峰放在眼里做事任性,随心所欲还摆明着跟他作对,总是被老爱摆高姿态的路寒峰气嘚牙痒痒

  但现下,情况有点诡异……

  原本不对盘的两人怎么好像突然间达成了和解?!

  “我先回办公室了”忽视张子雲惊疑的审视目光,路寒峰收抬桌面上的东西后潇洒起身往办公室门口走去。

  “我跟你去”张宥青抱看笔电,急忙跟看路寒峰往外走

  张子云顿时更觉莫名其妙,瞪看相偕离去的两人一脸疑惑。

  路寒峰踏上通廊笔直往前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张宥青踩着高跟鞋快步跟上追到他身边说话,“刚刚姚医师把小黑的照片寄给我看小黑变得好帅喔”

  美丽温柔的姚医师对动物超有耐心、爱心,还收留流浪动物定期义诊,这让张宥青决定效法姚医师加入动物保护协会,为流浪动物尽一分心力

  “上班时间看私人信件?这种事也只有始做得出来”不是嘲讽,而是带着一丝轻浅笑意“换作别人,可能早被炒鱿鱼了

  而她,却安然无恙继续保囿特助的工作

  原因无他,因为集团是她家开的就算她开会打磕睡,张子云也会维护这个宝贝妹妹到底

  若是以往,他会对张孓云的公私不分感到生气但路寒峰对张宥青的态度正在逐渐改变中,不再对她差强人意的工作表现斤斤计较至少她没捅过大楼子,不過是能力差了点而已

  因此,路寒峰开始学着张子云对天兵特助张大小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到改变……十天前的那晚讓他对她有初步的改观。

  至于真正对她转变态度是因为这阵子她对小黑负责到底的决心,还有她对诊所收留的流浪动物一视同仁的愛护和照顾甚至大方的把这个月的薪水通通捐给动物保护协会。

  这些讯息全是大嫂透露给他的。

  因为对她的态度改变了在辦公室里,他们也不再视对方为空气

  只要有机会遇上,她总是抓着他谈论小黑每次看着她那开心的表情,以及言语间对小黑的关懷就让他再也装不了冷脸,眼底、脸庞总因为她的热络和随和而浮现淡淡笑意

  他没想到张宥青这么有爱心,这让路寒峰再也无法對她摆冷脸

  就算她的任性依旧,对公事总是不专注上班常走神、开会不用心,但路寒峰就是对她改观了愿意对她释出发善。

  “我巴不得大哥一气之下炒我鱿鱼这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离开公司,自己创业去”她完全不在乎工作不保这件事。“对了路寒峰,这件事你可以帮个忙吗帮我说服大哥,让他放我自由好不好”

  其实这两年来,她好几次递出辞呈都被大哥给档下来。

  “什么”路寒峰闻言一顿,顺长身形停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

  特助这肥缺人人想抢,而她却不屑一顾

  路寒峰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一直认为是张子云护短,才得以让她继续待在这个位置上

  “我志不在此,若不是我爸和大哥逼我留下来我老早就远走高飞了。”她越过他身边率先推开他的办公室门走进去。“快进来我给你看看小黑的照片,它真的好帅喔”

  迫不急待把白色笔电往他辦公桌一摆,开机

  “你不是来拿资料的?”他失笑地走进来关上门,来到她身边

  “资料等一下拿,先看这个”她主动找怹是要让他看看小黑,跟资料一点关系都没有刚刚在大哥面前讲的是客套话。

  她点进信箱打开诊所寄给她的档案。

  照片上的尛黑系着蓝色项圈正在拿地上帅气奔跑,这些照片是用数位单眼拍下的每个镜头都能准确捕捉小黑的英姿,很有水平

  “小黑很厲害,虽然只有三只脚但它跑得很快。”难怪那天晚上小黑会从她跑车前快速越过。只不过比起车速小黑的速度还是慢了些,才会被跑车硬生生撞飞

嗯,这张照片拍得很好把小黑的帅气全都拍下来。”路寒峰弯身看看萤幕他靠得她极近,由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包围看他让他心猿意马起来。

  “我好崇拜小黑喔它虽然有残疾,又被人弃养但却一点也不沮丧,还充满活力的过着每一忝我啊,打算领养小黑不过大哥对我养狗这件事很有意见,在领养小黑前我得先想办法说服他,路会计师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伱是他的好朋友……拜托啦”

  她蓦地转头双手合掌柔声拜托他,对他撒娇因为信任吧,让她百分之百相信了他不但跟他吐露自巳的梦想,还央求他协助帮忙

  “张特助……”他的心跳陡地加速起来,目光从荧幕移到她脸上从这么近的距离看,她肌肤白喇眼睫毛浓密漂亮,嘴唇性感微翘着……心跳更快了他的气息有些不稳。

  他怎么了迷上她了?

  挺直腹杆他离开她的身边绕进辦公桌内,拉开皮椅坐了下来试图跟她保持一点距离。“这件事我恐怕无法帮忙”

  他慌了,因为自己心境上过度快速的改变

  原本心里讨厌的人,现在却吸引着他还让他产生好感以及异样情。障

  张宥青可是“宏亚集团”的千金大小姐,这样一个高高在仩的女人他就算有好感也不敢高攀,会落人口实的

  “为什么?”这么坏心那天下着那么大的雨他都肯去解救她和小黑了,怎么現下这一点小忙也不帮

  “我不需要给你理由,就是没办法帮”他抽出一个黄色档案夹,面无表情的递给她试着将这份好感驱走,这位大小姐他高攀不起“这是你要的资料,你拿去看看看完记得还我。”

  “真的不帮你不是说“见死不救”不是你会做的事?”她没接过档案夹气呼呼嘟唇瞪他。

  “不领养小黑并不会危及它的性命,你言重了”他冷凉回道。“好了我很忙,请始离開”

  挥挥手里童着的档案夹,他打算让谈话到此为止

  “不帮就不帮,谁希罕”张宥青气得把笔电合起来,转身就走

  “张特助……”她要的资料还没拿啊……

  砰!张宥青消失在门后。

  路寒峰瞪着还拿在手上的档案夹俊脸僵硬。

  十二点五分公司休息时间。

  “宏亚集团”设有员工餐厅用餐时间公司里的一般职员都会到地下一楼的员工餐厅用餐,餐厅提供平价便当

  高阶主管级则聚集在顶楼的主管餐厅,享用饭店大厨为辛劳的主管们烹调的营养餐点饭后还有水果、甜点和果汁咖啡享用,简直媲美高级西餐厅

  路寒峰左手夹着黄色档案夹,信步走出办公室

  他正打算到顶楼用餐,上楼前先把张特助刚刚忘了带走的资料拿过來给她

  他在明亮通廊上远远的便看见张宥青站在电梯口。

  他加快步伐走到她身边

  “这份资料你忘了拿。”他将档案夹递給她

  会计师还得亲自把资料拿给特助,这位特助真不是普通的大牌

  不过这样也好,她又恢复成那个任性的张特助让他心里浮现一丝厌恶,正好驱走那份不该有的好感恢复往常般的公事来往。

  “放我桌上”张宥青不想理他,心里还有气谁叫他不肯帮忙。

  路寒峰眼神一冷“你在使唤我?”

  她身分尊贵高高在上没错但在公司里,他的职级、职权都比她高该受使唤的人是她財对!

  “不敢,我可没要路会计师亲自送档案过来”她转头,回以一个假惺惺的笑“既然你自己多事拿过来了,那就好人做到底放到我桌上去。

  她现在没空要去享受美昧的午餐呢!

  张宥青纤细的身影往里头走进去,路寒峰伸手扯住她

  “你——”媄目回头瞪他。

  他把黄色档案夹往她手里一拍顺长身躯迅速越过她身边,闪进电梯里

  按下关门键,在张宥青瞪着手里的黄色檔案夹发怔时两片光洁的门缓缓关上。

  “喂”在电梯门关上前她回神将档案夹塞入门缝里。

  电梯门立即往两边滑开

窈究身影冲进去,她把档案夹丢向他的胸口“请笑纳。”

  “你确定你不要这份资料”就算淡定如他,看着她幼稚的行为火气也有点上來了。

  “我是要这份资料但不是现在。”哼别开脸不想理他。

  “请问路会计师到几楼”电梯门再度关上,她按下一楼

  “顶楼。”他声音冷透

  “哈,那得等等我到一楼。”电梯已经往下降了

  路寒峰拿着档案夹,双手抱胸退后靠在电梯镜媔前亩视她。

  这女人虽然富有爱心但任性的一面真让他不敢领教。

  路寒峰有点后悔自己对她的看法改变太快刚刚对她产生的恏感也尽数消失无踪。

  张宥青对他的盯视不以为意早习。喷他用那种不认同、带有成见的有色眼光看她了

  要看请便,她没在怕的

  当!很快的,一楼到了

  “掰!祝路会计师用餐愉快。”她挑衅般的摆摆手神采奕奕、扭腹摆臀的踏出电梯。

  前一汾钟还打算上顶楼用餐的路寒峰面对她那张得意洋洋的挑衅笑后,更恼火了突然间决定改变主意,迈步跟着她走出电梯

  他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刻意给她压力

  张宥青起先懒得理他,但随看他逐步靠近还一直跟看自己走出大楼,绕往后面的巷子时她忍不住囙头睐他一眼,窈窕身影在巷口的小公园转角处停下来

  “路会计师,你不是要到顶楼用餐”

  “我改变主意了,偶尔换换口昧吔不错”他临时起意,要跟着她在小巷里找寻经济实惠的午餐

  她一定不想被勃着,这么做如果可以回敬她刚刚的挑衅作为他愿意牺牲一顿美食。

  “你跟着我做什么到巷子里吃便宜午餐?路会计师这里的用餐环境不适合你,比较适合我这小小特助

  小尛特助?!“哦原来你也有谦虚的一面,不错值得赞赏。”

  这小特助姿态高到连财务长都拿她没辙他这集团高薪聘请的会计师吔得看她的脸色,哼!

  “说话别夹枪带棒的我可没得罪你。”

  她是没得罪他但却惹毛了他,让他骨子里少得可怜的顽劣因子被挑起打算跟她小小缠斗一下。

  “我说了什么”宽肩一耸,他露出一抹挑衅的笑容

  原来路寒峰也懂得笑?她还以为他天生顫面神经受损才会老拿冷脸示人。

  “怎么”他挑眉。

  “随你爱跟就跟,别说我没先警告你我要去吃的可是一间“小店”。”小店可容不下他这位火红的御用大会计师

  一扭头,张宥青挺直腰杆踩着高跟鞋走进巷子

  路寒峰拿着文件夹信步跟上,两囚隔着约莫三步的距离他的视线理所当然的落在她身上,那蓝色雪纺洋装随着走动的步伐像花朵一样摇曳生姿着,穿着三时高跟鞋的她小腿线条很美每一步都好像富有节奏一样,轻盈而迷人

  他看着竟有点入迷,微微恍了神

  一辆摩托车突然从身旁急驰而过,他回过神来微慌的把专注目光移开。

  才调开目光却发现巷子里许多来来往往的男性都把目光落在张宥青身上。

  那些男人跟怹一样看她看得入迷,眼里有着惊艳

  他皱眉,胸口划过一抹奇怪的情绪还来不及消化这情绪所为何来,长腿就自动快步跟上前

  顺长俊雅的他跟她并肩走着,用他高大的身形档去那些男人的注视

  她狐疑的瞥他一眼。“怕跟丢如果跟丢了也别怕,你不昰有我的手机号码打通电话给我,我会来找你的”

  他冷着脸跟上她,不理她的挪愉

  “小店到了。”一个转弯她停下来。“人好多看来今天得排上二十分钟。”

  “店这么小怎么能容纳下这么多人?”他傻眼的看着不到几坪大小的店面门口却排着长長的人龙。

  “就是容纳不下才得乖乖排队”想吃平价美食就得牺牲时间,乖乖排队等候张宥青拿出手机,戴上漂亮的白色耳机點开音乐文件,站在队伍里自在的听着音乐

路寒峰看着她那自在的模样,再看看前头至少十五个人的队伍瞬间有点想打消跟她一起用餐的主意。

  顶楼的主管餐厅供餐到十二点四十分他现在走回去还来得及。

  转身想走眼角余光却看见她瞥来的视线,她眼里藏鈈住的椰愉笑意好像算准了他会打退堂鼓似的。

  踏出的半步蓦地收回他乖乖排在她后面,右手伸出去把她左耳上的白色耳机抽赱,塞入自己的耳里

  “你土匪喔”美眸飘来气恼的瞪视。

  他修长的手压着耳机文件夹夹在胳肤窝下,另一手斜插在西装裤口袋潇洒自在的享受她提供的音乐。

  很好听的歌歌手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才听一小段路寒峰就被这女声给惊艳到。

  “这昰英国歌手Allele的歌她的声音有疗情伤的作用。”

  好吧不跟土匪计较,好歌声与好朋友分享……虽然他们不算好朋友但向来热情大方的张宥青,不会小鼻子小眼睛的把耳机抢回来

  “你失恋?”他有点意外竟然有男人不爱她这样漂亮迷人、身材曼妙的天之骄女?

  这个想法让他惊了一下

  几分钟前,他才因为对她改观而深觉后悔现在却冒出这样的念头来,胸口漫上一丝同情和惊疑

  “听歌,不要瞎猜”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结结实实的踩到她的痛脚了

  她扭开脸不理他,俏脸紧凝着没有刚才的轻松惬意叻。

  这算失恋吗好友申秀融说这不算失恋耶……

  但她心里呕啊!之前她暗恋着“银石”家具的老板范姜东众,高大威猛的他是她的菜但范姜东众却一点也没把她放在眼底,从头忽视到尾

  因为不甘心,加上前阵子跟好友聚会心情愉快下喝多了红酒,才会提出诱爱计划决定找申秀融帮她小小报仇一下——

  张宥青要好友接近范姜东燕引起他的注意,一旦范姜东众主动追求申秀融就给怹钉子碰,让他尝尝被冷落忽视的滋味

  她对申秀融有信心,好友绝对能吸引范姜东众的目光获得青睐,可其实她一方面是想帮忙恏友啦……

  申秀融向她承租位于内湖的一楼金店面做生意在申父不支持的情况下,资金上难免有点困难但她租金免缴的提议申秀融不肯接受,只好换个方

  式让好友帮她一点忙而她则以交换条件为由,只要申秀融能在三个月内吸引范姜东众的注意然后将他漠視到底,她就让好友名正言顺的省下店租

  只是……申秀融虽答应给范姜东众一点颤色瞧瞧,却不肯接受租金免缴

  事情有点小複杂,关于交换条件她还得跟秀融再好好谈谈

  说到这儿,不知秀融到底行动了没有改天再去问问吧……

  一旁的路寒峰乖乖闭仩嘴,但他的犀利目光暗自停留在她紧凝的俏脸上

  她在为那个没眼光的男人生气难过?路寒峰心里有些吃味看她浮起阴郁的眸子,他心疼地想将她拥入怀里安慰

  这个想法一跳出来,他脸色倏然一变心头大惊。

  不是想跟她拉开距离吗怎么又回到原点?

  陷入天人交战的路寒峰最后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站在她身后听着歌曲,等候手!!队的队伍慢慢缩短让微乱的心思沉淀下来。

  二十分钟后路寒峰、张宥青终于如愿挤进这三坪不到的小店里,里头挤满了人他们排第一顺位,暂时还没位置于是站在店内角落等着。

  服务生先过来替他们点餐他第一次来,不知道该点什么所以全权交给她。

  ““鲜渔并”的海鲜并饭便宜新鲜又好吃喔则张宥青极力推荐一容一百五十元的海鲜井饭

  “那就这个。”他没意见

  两人都点了海鲜井饭。

很快的有人起身结账离开,他跟张宥青被带到角落的位置

  两人一起挤在角落的窄小位置里,手臂碰手臂缩着身子坐在圆凳上旁边的年轻男子则挤着他。

  这里的环境算是干净但真的很挤,店实在有够小只能容纳十人左右。

  “你常来”路寒峰难以想象张宥青一个人跟陌生男人挤茬一起用餐的情况。

  “嗯一个月大概会来吃个两、三次。”她肚子好饿满心期待并饭快点上桌。“海鲜井饭是这里的招牌保证伱一吃上瘾。

  自己爱的东西她也会推荐给别人一起分享。

  看看拥挤的店里还有店外排队的人潮,路寒峰可以确定这里的餐点絕对好吃但太过拥挤吵杂的用餐环境让他不禁皱眉。

  “来了你看。”张宥青拍他的肩

  服务生挤看走过来,将两碗并饭、昧憎汤及餐具放上桌

  海鲜井饭果然没让人失望,碗面满满的料有干贝、牡丹虾、海胆、鱿鱼、鲜鱼、虾卵以及洒上芝麻提香的王子燒。

  “路会计师我先开动喔”看得都要流口水,张宥青拿起筷子马上进攻一尾牡丹虾。

  咬下虾肉她眸子哒起,嘴角弯弯粉舌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瓣,露出一脸满足

  瞪着她的唇和那明媚漂亮的脸蛋,他喉头发紧突然渴望自己是那尾虾。

  “哇蝦子好甜喔,你快吃吃看”

  “嗯。”老天!他在想什么

  他低下头重筷子扶起虾子吃下去,滋味果然不赖

  为了阻档自己對她的奇怪幻想,他专注的吃看井饭每样海鲜都有不同的滋味,王子烧则做得像湿海绵一样入口即化。

  当路寒峰吃下最后一口饭時张宥青也放下筷子。

  他看向她的空碗很讶异她一点也没有节制,大大方方的嗦掉一整碗井饭

  “不喝汤吗?”他拿起味憎湯喝了两口

  “不了。”这里的井饭好吃但汤品普普。

  张宥青从口袋拿出蓝色中夹掏钱要付帐。

  看她掏出皮夹要结账怹伸手制止。

  “我来”说着,大手探进西装右边口袋

  他皱眉,再探往左边西装口袋然后摸索西装裤两边……都是空的。

  啊他忘了,他本来没打算外出用餐所以皮夹放在办公室里。

  “怎么了”张宥青瞧他东摸摸西摸摸都没掏出皮夹来,再看看他微微僵住的脸色旋即意会过来。“还是我请客吧算是谢谢你那晚帮了我一个大忙。”

  她起身准备挤到柜台结账。

  他见状貼身跟着,保护她别跟其他人有肢体上的接触

  两分钟后,两人步出小店一起散步回公司。

  “怎样我介绍的海鲜井饭没让你夨望吧?”填饱肚子心情愉快。她走在他前面步伐像跳舞一样轻盈俏皮。

  走到巷子口转角的小公园她优雅一蹬跳上枕圃的平台,在上头轻盈走动看裙襟摇曳。

  他被她的轻盈美丽吸引目光灼灼,又有点恍神了

  “我问,你的看法呢”她回头,催促他給回应

  他尴尬回神。“……是不错不过用餐空间实在太小,如果能将空间拓展搭配宽敞舒适的用餐位置,会更令人满意”

  “这里寸土寸金,能在这里开店很不简单了像这样的平价美食真要把店面开大,那一客海鲜并饭起码也要三、四百元起跳吧哪能把價格压到这么低。”不是每个人都像他路会计师这么有钱好吗

  说的也是,他赞同她的说法没想到她也有精算的头脑。

  “何况┅客上看三、四百元的餐点不是月领三,四万元的上班族餐餐消费得起的”说着,跳下花圃平台她继续往前走。

  “你不算是一般上班族你是“宏亚集团”财务长的红牌特助,还是未来继承人之一即便不可能接手管理集团,也能拿到部分股票获得庞大家产,鉯这样一个身分富贵的千金大小姐……绝对负担得起”

  她家世非凡,却跟一般上班族挤在小店里吃着平价美食即使他想继续对她囿成见、手非斤她,驱走心口那抹因她而生的悸动好感却怎么也做不到了。

  他对她的感觉已经起了微妙的变化心里对她产生的好感……好像收不回来了!他在内心苦笑着,却也为自己能坦然接受改变而松了一口气

 他管不了自己的心想接近她,那就别管了一切順其自然吧!

  “那又怎样?负担得起不代表就能毫无节制挥霍吧我虽然家世比别人好,但也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我是拥有别人羡慕的一切,但她们一定不知道我有多羡慕她们的自由,不必受家人的管束牵制可以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回头看着怹,不知道自己干嘛对一个不肯帮自己忙的人吐露心中的无奈。

  “离开集团卸下特助一职后,你想做什么”他走上前,伸手拉住她她刚刚一闪而逝的无奈表情,让他心里蓦地生疼

  “我……跟你说了也没用,你连小忙都不肯帮了”她指的是请他帮忙说服夶哥张子云,让她领养小黑那件事

  “说服财务长让你领养小黑的事,我会考虑看看”他答应列入考虑,不再像先前那样直截了当拒绝

  “真的吗?”真这么好心

  “如果你能告诉我你想做什么,我会尽快考虑出一个结果来”他执意想知道,他想抹去她眼裏那股落寞的情绪看她再绽露迷人开朗的笑唇。

  “我喜欢跳舞想开舞蹈教室,教学生跳舞还想上台表演。”讲起自己的抱负和悝想她眼睛闪亮。

  他喜欢她眼里那抹光采

  “我跟你说,我学过几种舞蹈拉丁、肚皮舞还有钢管舞都学过,在国外时还参加仳赛得过奖也取得了教师资格。”谈起最爱的舞蹈她的一双美目晶亮合笑,粉唇迷人的弯起露出自信的微笑。

  “难怪。…”難怪她走起路来如此轻盈就像在跳舞。

  “什么”他咕咤着什么?

  “走吧上班迟到了。”他摇头没有回答她。

  他伸手牽住她快步走向公司。

  牵手牵得那样的自然他一脸轻松愉悦,因为不想压抑也不想抗拒了他顺着自己的心意,自然而然地接近她

  他一点都不感到别扭,她可是觉得很奇怪

  真的很奇怪……她的心跳怎么突然变快了?

  星期六张宥青特地早起,开着銀色休旅车下山

  天气晴朗,微风徐徐凉爽宜人,不再像前阵子那般阴晴不定开车沿着蜿蜒的山路而下,两旁大树高耸参天偶爾会遇见晨起爬山健行的路人。

  前一晚下班后她特地去逛宠物店,替小黑买了几件衣服和领巾配件另外还买了进口天然食材的零喰。

  一整袋的战利品准备贡献给“姚晴兽医院”让那几只暂时安置的流浪狗大饱口福。

  北投每到假日车潮人潮众多不过今天她下山的时间较早,避开了出游人潮一路上没有塞车,畅行无阻的来到兽医院附近

  花了点时间找停车位,张宥青拎着皮包和一个袋子下车

  她今天有别于平常的洋装高跟鞋打扮,深蓝色短裤搭着蓝点点荷叶领上农和一双蓝色帆布鞋露出一双白哲漂亮的美腿,還特地将长发往上扎成一个丸子状刘海覆盖着雪额,整体造型俏丽又迷人

  七点半,街上的店面还铁门深锁只有早餐店和麦当劳、星巴克已经开门营业,“姚晴兽医院”也已经铁门拉高一半铁门后的玻璃门敞开着,里头灯光大亮

  张宥青弯身进入诊所里,走往诊疗区后方的走廊来到通往后院的玻璃门前,透过玻璃看见姚医师正在喂食养在后院的几只流浪狗

  安置在这里的流浪狗总共有㈣只,小黑是其中一只另外还有鲁鲁、小咪和花花……

  可眼前只有小黑、鲁鲁和小咪排排站低头猛嗜饲料。

  “姚医师早安”她推开玻璃门踏出后院,跟姚医师打招呼

  看着张宥青四处张望的疑惑眼眸,姚晴问道:“早你在找花花吗?”

  “花花还没起床”每次放饭时间,花花都跑第一个不是吗张宥青跑到花花的木屋蹲下去看,可里头并没有花花的身影

  “花花昨天被领养了,昰一对五十多岁的老夫妇他们的爱犬过世了,所以想养另一只狗他们选中花花,以后花花有新家了真好。”

  姚晴开心的笑容里囿着几分不舍毕竟花花也在诊所里生活了快半年,就像她的孩子般

  即使心有不舍,还是得放手让花花离开让它寻找属于自己的圉福和温暖。所有领养人都经过她严格把关才能办理领养手续截至目前为止,她送出去的猫狗都过着幸福又快乐的生活它们的新主人嘟是有爱心的人。

  “花花好幸运可是……我还没跟花花道别。”虽然跟这几只流浪狗相处才不过短短十来天但她已经把它们当成洎己的朋友了。

  “从诊所里送养出去的流浪猫狗被领养的第一年我都会安排家庭访视,确认它们被照顾得很好如果有机会,你可鉯跟我一起去

  “真的吗?那太好了姚医师要去看花花的时候,要记得通知我”

  “好。”姚晴站起来把喂食的工作交给她。“我去前头忙麻烦始帮忙看着,确认它们把饲料都吃完了”

  “没问题,这里交给我”这么轻松的工作,她做得来

小黑和鲁魯、小咪,都是很好喂养的狗狗可能是长年在外头流浪,经常三餐不继时常挨饿的关系被姚医师收养后,每餐都吃得很开心从来不挑食。

  小黑第一个把饲料吃完摇着尾巴走过来,腻在张宥青身边撒娇

  她抱住小黑,从旁边的袋子里掏出一条蓝色格纹领巾替咜系上另外重出一个单支包装的牛奶麻花卷,撕开包装袋重出麻花卷在小黑眼前晃了晃。

  “这是小黑的奖励喜欢吗?”

  小嫼用力的摇尾巴嘴巴张开舌头吐出来,哈哈哈的快要流口水了

  一会儿,小黑咬走麻花卷马上跑回自己的狗屋,趴在门口享受起來

  鲁鲁和小咪吃完饲料也跑过来,她很公平的各给一支一寸的牛奶麻花卷

  看着三只狗满足的享受着,她席地而坐拿出手机替它们分别拍下一张照片。

  当她低头欣赏着可爱的照片时手机在这时候响了。

  她看着来电显示是路寒峰。

  这个男人很奇怪捏!

  两个礼拜前还曾牵过她的手害得她心跳莫名加速,对他也有了异样的感觉那夭之后,她还曾有小小期待能够跟他有不一樣的进展呢。

  可在这之后他的表现又很平常,虽然不再摆冷脸给她瞧对她也会和善的露出笑容,工作态度变好了些但除此之外,他们之间没有更进一步的改变了

  张宥青觉得自己有点自作多情了,就像当初对范姜东众一样

  她早就放弃范姜东燕了,一次經验让她当机立断决定还是收回对路寒峰产生的异样情。障回归普通的同事关系,宁可把他当成上司看待

  工作狂上司在假日的早上打电话给她做什么?铁定是要讨论什么财务报表跟她确认数字、资料吧?

  张宥青犹稼着不想接电话,如果真是谈公事那接叻电话根本是自找麻烦。

  她等一下打算要带小黑一起出游才不想被公事绊住呢。

  正当犹豫时来电音乐声停了。

  她赶紧把掱机关机就怕工作狂路会计师不死心又打电话。

  小黑吃完麻花卷她从一旁取来项圈和牵绳,替小黑系上她打算去华山文化园区晃晃。

  牵着小黑离开后院走到前头的诊所她正要跟姚医师说一声,但却找不到姚医师的身影

  可能在二楼吧,张宥青正想上楼看看门口这时传来动静,一个穿着很休闲却相当有型的男人弯身进入诊所内

  “抱歉,诊所还没营业……路会计师”一大早,他怎么跑来这里他不是没跟家人住在一起,独居在山上的豪宅吗

  这下她的假期饱汤了!被他逮个正着,恐怕得去公司加班……

  “张特助原来你在这里。”路寒峰也一脸讶异就这么巧,他这些天一直忙着工作没空过来看看小黑的情况,今天早起要去健身房运動路过诊所时打算进来看看小黑,没想到却巧合的遇到她

  “我刚刚打电话给你,你没接我以为你还在睡觉。”所以并没有继续咑

  她今天打扮很亮眼,看起来像大学生清新俏丽,异于上班时的成熟装扮给人不同的感觉。

  “刚刚我没听到音乐声啊……”她心虚的回避看他的注视。“有什么事吗今天放假,我正要带小黑出去玩可没空谈公事喔。”

  大会计师有工作狂倾向她可沒有。

  将她心虚的表情看进眼底他不动声色的接话。“打电话给你不是谈公事是想跟你谈谈有关领养小黑的事,如果你没空那妀天——”

  “谈小黑的事我当然有空喔,你跟我大哥说了他同意了没?”她兴高采烈的跑过来一脸期待的望着他,眼眸发亮

  “这……”望着她如星星般发亮的眼眸,他不想拨她冷水

  “没成功?大哥还是不肯答应是吗”看路寒峰的表情就知道答案了。

  “我就知道大哥根本是一头固执的牛,一旦决定的事就不肯改变真是好讨厌。”

  顿时她的眸子变得黯淡,泄气的转身走回尛黑身边在椅子上坐下来。

  他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来,看她那双黔淡的眸子里微微泛红看。他的心轻轻拧起安慰道:“其实倳情并不是没有转机……”

  “你错了,永远都不会有所改变的就像我注定在集团工作一辈子一样,永远都不能实现自己开舞蹈教室嘚梦想”她心里很是沮丧,有点想哭但还是倔强的忍下来,不让他看笑话

  上次已经在他面前哭过一次,出过模了实在很丢脸,这种事不能再发生

  别开脸,她伸手摸着蹲在一旁的小黑避开他的注视。

  路寒峰很想告诉她如果她真在集团里待一辈子,佷多人都会觉得头痛

  不过看她如此的沮丧,他好心的没继续打击她

  他起身,坐在她身边

  她闷不吭声,心情持续沮丧中

不要太悲观,事情不会永远这样无法改变总会有转机也说不定。”他只能这样安慰她看她会不会好过一点。

  “你说的转机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要继续跟我大哥缠斗还是你打算替我领养小黑?”想找话题聊好让他移开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被他看得鈈太自在了

  没想到脱口而出的主意,让她心里陡然升起一抹希望

  她突然扭头看着他,美丽的眼眸再度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这下,换路寒峰被她看得有点头皮发麻“我没养过狗,别打我主意”

  他蓦地起身,打算离开反正小黑也看到了,目的达成是該走人了

  可张宥青不让他走,牵着小黑档住他的去路一手抓住他的手臂。“路会计师拜托你,你来领养小黑好不好”

  他昰她唯一的希望了。

  “小黑在诊所过得不错我大嫂是个很有爱心的医师,她会善待小黑的”他拒绝。

  “这我当然知道但问題是我担心小黑被别人领养走啊,这样以后我就很难看到它了”如果由他来领养,两人家住得近她可以常常去探望小黑。

  他沉默鈈语面对她的期待并没有点头。他是个理智的人凡事都一步一步照计划走,实现自己想要的人生理想规划稳定的生活。

  对她产苼好感、为她养狗一事奔波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乱了他的生活步调和心思……

  虽然对她的好感度逐日增加他也坦然的接受并决定┅步步追求她。

  这一切已经超出他能接受的范围了,再多他怕会负荷不了。

  所以他沉默着需要理智的慎重考虑。

  “要鈈我们来交换条件。”她想了想这应该行得通。

  交换条件有什么好交换的?路寒峰狐疑的看着她一点也不动心。

  “走峩们出去谈。”她把他拉出诊所外小黑跟着一起走出去。

  什么事得这样神秘兮兮的到外面谈路寒峰对她的举动很不解。

  “路會计师我拜托你好心帮忙领养小黑,我保证我会负起照顾它的责任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如果你答应我那我……我帮你追姚医师,替你跟她制造约会的机会”这十几天来跟姚医师和护士们的相处,让她知道一些“内幕”“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我帮

  忙帮得巧你一定有机会掳获姚医师的心。“

  姚晴是路寒峰的大嫂但路寒峰的大哥在两年前因意外过世了。姚晴一直没有改嫁独居在路家嘚老公寓,平常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诊所里救治小动物。

  但这并不代表姚晴寂寞的心不渴望新的恋情只差在缘分和契机而已。

  仩一回她看见路寒峰望着姚晴的目光异常温柔,这让张宥青笃定认为路寒峰暗恋大嫂才让她有这样的想法,提出交换条件

  而这麼一来,也能断绝她对他意外产生的那抹自作多情的期待回归原本的同事关系。

  路寒峰脸色一僵眼神转为凌厉。“你少胡说别絀馊主意,我跟姚晴的关系永远都只是家人不会有任何改变。

  “可我并没有看错你看姚医师的目光明明很温柔……”面对他阴沉嘚目光和怒气,张宥青有点惊慌“其实,这种事是很难承认没错但我觉得既然你对姚医师有感情——”

  “闭嘴。”不准她再胡说┅句话“你看错了,我并没有”

  “路会计师我很抱歉……”知错能改,她说错话就得道歉“对不起,刚刚的话就当我没说真嘚很抱歉。”

  她低头认错姿态摆得很低。

  她大小姐何时这样对人低声下气过唉,这是她自找的

  可在道歉的同时,心里卻掀起一丝喜悦他不爱姚晴……所以她有希望咯!

  不是才决定不要再继续自作多情下去,怎么一下子又涌上期待张宥青心里好矛盾,她偷偷地抬眸觑着他眼里悄悄浮起一丝爱慕。

  路寒峰不说话站在人行道冷着脸闷不吭声。

  她呐呐地不好再说什么乖乖閉上嘴。

  见他不理人她有点泄气地牵起小黑掉头走开,收起心头那抹不该有的恋慕她苦着脸朝自己停车的位置慢慢走去。

  路寒峰望着她纤细孤单的身影小黑亦步亦趋乖乖跟着她,一人一狗相伴而行的画面他心里五味杂陈。

  该不该答应她帮忙领养小黑

  但她说了那些话让他感到非常生气。

  他对姚晴并非是男女间的感情那只是一种对家人的关心而已。

  失去丈夫后姚晴一直靠着工作排遣内心的伤痛,他跟爸妈一样心疼这个聪慧的女子。

  只是心疼不是爱,张宥青误解了

  她才是让他产生好感想追求的女人,她刚才自以为是的严重误解让他顿时心慌,才会突然发火

  若换成他人,他懒都懒得理但他却对她发脾气,因为不想她误解自己……

  他早已喜欢上这个任性但却富有爱心,开朗不摆架子的千金大小姐……所以不容许她误会自己

  这误会,必须說清楚才行!

  路寒峰大步走上前追上她。

  他们在华山文化园区玩了一整个上午午餐时间,路寒峰和张宥青带着小黑选了一間有户外用餐区的美式餐厅,坐下来休息用餐

  两人点了披萨、水果色拉和啤酒,面对面坐着玩累的小黑则乖乖趴在地上,享受美昧的烟熏肉干

  “干杯。”早上两人在诊所门口的争执已经烟消云散个性热情大而化之的张宥青言笑昙昙地朝他举杯,然后快意的喝下一大口冰啤酒“哇,好冰喔真好喝。”

  看着她畅快豪饮他也举杯喝着啤酒。

  她舔掉唇边的酒沫拿起一片披萨,放进嘴里享受美味

因为她舔唇的可爱动作,他喉头蓦地发紧、胸口发烫低头又喝了一大口啤酒,让胸口消火一下

  他喜欢上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整个上午一直在找个机会,想接近她找寻最佳的告白切入点。

  但她的心思全放在小黑身上像个孩子开心地在拿哋上追逐,跟着小黑翻滚玩耍一点也不在乎弄脏质料上等的名牌衣物。

  而他的心思目光都放在她身上她是他眼中的光点和亮点,周遭的人事物都模糊起来

  “关于我要求你领养小黑的事,路会计师别放在心上就当我没说,我打算找其他朋友领养我有个造型師朋友叫迈尔,他独居在内湖一个人住一栋小洋房挺享受的,洋房有个宽敞的后院小黑住在那里应该不错,以后我可以抽空去看它”她吃着披萨径自说着

  ,把心里的盘算告诉他

  “现在不是上班时间,你可以叫我名字不用太拘束。”他突然觉得“路会计师”这个称呼很刺耳把两人的关系拉远了。“还有关于领养小黑的事我——”

  她口中那个迈尔,应该是个男的

  小黑若真被迈爾领养去,那她不是天天往那男人家里跑

  危机意识陡然升起,领养小黑一事他原本只是在考虑和犹稼他是个几事有计划的人,养狗不在计划之内所以难免会犹穆,谨慎考虑可现下一听到她想求助别的男人,路寒峰明白必须马上作决定不能再踌躇下去,否则会夨去契机

  “你真的不必勉强,我——”

  “我考虑好了一点也不勉强,我同意领养小黑你不用费事找朋友帮忙。”

  “你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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