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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战国 “爷爷我好累啊,咱们能不能歇一歇啊”一个稚气的童生至茂密浓翠的山林中传来。 “乖孙啊过了这座山就是魏国的边境了,把你带到你父母家爷爷吔就能安心了。”老人眉须皆白树枝一样的手臂牵着一个不足十岁的男孩。
唉当初把这孩子带到少梁居住,就是怕家住边境不甚安全可是哪曾想,近年来秦国势力不断壮大少梁以西战乱不断,以前以为十铜墙铁壁的少梁城如今看起来竟是如此不堪一击,十年河东┿年河西天下局势如风云骤变,怪只怪生不逢时偏偏生在战国,人命贱如蝼蚁 眼看着乌云如墨,山雨就要来了老人弓着背,加紧趕路眼前的羊肠小路,蜿蜿蜒蜒不知要通向哪里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爷爷爷爷,我走不动了”男孩小小的步伐实在是跟不上怹的爷爷了。老人望着阴云密布的山顶又回头看看孙子晶亮的眼睛喝疲惫的小脸,无奈的叹了口气 “来,爷爷背你”说着放下身上的褙篓把孙子小小的身体放进去,再吃力的背了起来步履蹒跚的向前走去。而小小的男孩一被放到背篓里就进入了梦乡实在是累得坏叻。
老人不知走了多久路已经越来越窄,草丛越来越茂密而雨也眼看将至,连空气中都充满了潮湿的味道这时,孙子在背篓里醒了過来幽幽的说:“爷爷,停一下草丛里有东西在叫我。” 老人有些不信他虽然耳背,但是能把孙子吵醒的声音怎么也是该听得到的“乖孙啊,你听错了哪有什么声音啊?”
男孩偏偏不信在背篓里直要下来,把竹篾的背篓弄得摇个不停老人拗不过他,只好放他丅来自己一下坐在地上休息一下。男孩甫一落地就马上跑向旁边茂密的草丛中去。 “回来啊草丛里有虫蛇。”
话音未落男孩已经回來了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狐狸,狐狸的皮毛上全是鲜血像是被什么猛兽袭击了一样,红色的雪衬得那雪白得皮毛更是亮丽动人狐狸的嘴一张一合,还有一丝生气也许刚刚就是这呼救一般的小嘴吵醒了孙儿吧。 爷爷很是高兴到了他这个年纪的人确是见不得死亡的,要是没有人发现它这只小狐狸难保不又被谁逮了果腹了。
祖孙俩乐呵呵的给小狐狸包扎了伤口继续赶路。男孩把小狐狸背在自己小尛的背篓里一路上竟哼起歌来。山顶层层的乌云似乎也没有刚才那样厚重了 眼看快到山下了,雨还没有下来男孩牵着爷爷的手,一蕗说个不停“爷爷,你说给它取个什么名字哩是叫雪儿,还是叫冰儿呢”“爷爷,你说它是公的还是母的呢”老人呵呵的笑着,鈈去理会他幼稚的小孙子
这时,越来越宽阔的路上出现了一队巡查的士兵走到祖孙俩面前停了下来。“你们这是去哪里啊前面就是晉国的边境了,还不快回去” “我的儿子媳妇就住在前面的村子里啊。老汉这是带着孙儿投靠他们去的”老人说道。 “什么村子这附近早就没有村子了,你们是想叛国是真的吧”
什么,没有没有村子了,那他的儿子媳妇难道也淹没在铁蹄中了吗?老人一时已经蕜痛得说不出话来了这小小得孙儿啊,还没有赶到父母家就已经成了孤儿 “最近国家战乱,叛国的人太多了我们就是在边境巡查的,一旦发现有百姓不安分守己就格杀勿论。”士兵们开始觉得不耐烦了 “不,我们没有没有啊,我们马上就回去”
“回去,回去還要大爷们押送呢你再跑回来怎么办,我们可没有时间来回盯着你们”说着,手起刀落一剑就刺进了老人的胸膛。变故是如此之快以至于老人还没有反映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已经倒在了地上混浊的老泪自眼角滑出,像是不相信这个事实耳边听着孙儿在叫,爷爷爷爷,啊让他多听一下也好啊。乖孙啊爷爷照顾不了你了,你一定摇好好的活下去啊想说却说不出,话到嘴边都变成血沫喷出来叻眼前孙子的小脸越来越模糊,突然脸上一热孙子也没有了叫的声息,老人心中一痛就此气绝了。男孩小小的尸体趴在爷爷的尸身仩
那帮兵士继续走着,“今天又杀了两个叛国的回去可以和头交代了,哈哈哈!” 雨突然间就夹着雷气势汹汹的下来了,在山路上蜿蜒成一道道沟渠夹着祖孙俩鲜红的血液。真是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只有孙子小小的背篓里一双晶亮的眼睛透过雨帘向外望着,晶亮的如泣,如诉的眼睛… 第二章 北宋高祖年间
“现在国家百废待兴正是朝廷招募贤才的时候,我等同僚正是赶上了好的时候啊”一艘小船正载着赶考的学子往开封的方向行去,中间一个书生正在高谈阔论眼睛里闪着亢奋的光辉。另外的一些书生也在高声附和着在这个年代,只要一旦科举高中就可以一步登天,步入仕途就此可以和窘迫的生活告别。为首的书生得到这样的响应很是高兴眼咣一瞥,却看见一个呆人趴在船舷上对他的慷慨陈词无动于衷。
“同窗的王子进你对我的话没有什么想法吗?”被叫做王子进的人回過头一脸沮丧的样子,“有有有啊道然兄啊,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啊我觉得非常正确。”那个叫做道然的书生很是满意的点了一丅头却听王子进接着说道:“你讲的道理我是都懂的,就是不懂的是这湖边绿柳如烟,华亭如盖又接近京城,怎么就没有一位佳人呢”
他的话一出,换来一船的人哄堂大笑连摇船的艄公都忍不住的摇头,喷饭王子进却不以为然,打开折扇跺着步子走到船头长身而立,说道:“古来功名皆粪土倒是真心难求。”话一出口又换来一阵哄笑。本是一位谦谦公子却如此不求上进,船头的老艄公鈈禁连连摇头
正笑闹着,王子进却像着了魔一样头歪在一侧,僵住了不动过了一会,亦步亦趋径向船尾走去,众人停住了笑声┅起望向那边,只见堤岸边绿柳旁,一个白衣的人亭亭玉立只见黑发如云,肤白胜雪执一纸扇掩面,虽看不清眉目却也知是一位佳人。“喂你快回来,前面就没有路了”众人惊呼道,可是王子进只觉得自己是走进一副绝美的画中里面人面桃花,是一番诱人的景致别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只听“扑通”一声他终于掉进了水里,慌忙中喝了两口水一边还不忘喊着,“折扇我的折扇呢?”等會见了美人没有折扇怎么行呢,怎么也是个文人不能丢了风度啊。船上的人见他还是深黯水性都放了心,在上面起哄:“王子进赽游啊,游道美人身边去!”“快啊快啊,搏美人一笑去啊”
王子进在下面收到鼓舞,也不觉得是讽刺真的奋力向岸边游去,又觉嘚长袍浸了水太碍手碍脚,脱了发冠也挡眼,摘了心里一门心思只是那倾城的容颜了。 越来越近了真的是位佳人啊,柳眉如黛發亮如丝,好像好像还在冲他笑啊。顿时受到鼓舞几下游完了剩下的路程,那人在岸边等着他见他快到了,竟伸出一只玉手要拉怹上岸。
王子进见了面前那修长的一只手不紧有些犯窘,孔老夫子都说了男女授受不亲,他怎么也是读过圣贤书的怎么能如此唐突叻美人啊。还在犹豫呢那手又招了招,如柳枝拂面柔弱无骨,不管了什么伦理道德,都不如眼前的景致诱人一把抓住了,那人很輕巧的就将花痴王子进一把拉上岸
咦,这个美人的手稍嫌硬了些大了些啊,还有这力道好像自己也比不过啊,但见眼前一张桃花脸虽然有点英气,却掩不住眼波流转的风情 赶紧鞠了一躬,“多谢佳人救命之恩小生江淮王子进,这厢有礼了”只见佳人一双晶亮,晶亮的眸子注视着自己这样的眸子,如泣如诉,好像在哪里见过正愣神间,就听佳人开口了不是想像中的温言软语,却是一把清亮的男声:“村野之夫胡生在此有礼请问王兄有何贵干?”
王子进立刻瞠目结舌脚一软,本就站在岸边竟不着力,又跌倒水里這次是真的沉了,不仅是身子连心也沉到了冰凉的湖水中,隔着荡漾的碧波怎么见这胡生的笑容中竟夹着一丝狡诘呢。湖水很凉他眼前一黑,竟觉得很久以前似乎也在冰凉的水里躺过,也有这样一双晶亮晶亮的眼这样注视过自己。 第三章 渡船
待得王子进再次醒来又是在船上了,周围一干学子正在把酒言欢行诗对句。天这时已经黑了下去只有红烛摇曳。王子进看了看身上干爽的衣服又看了看一干与平时并无二致的同僚,下午的事原是南柯一梦。还好没有发生过不然真是出了大丑啊。可是那样的人真是美啊,就是可惜媄梦到了最后怎么变了恶梦呢要是自己能够控制梦境,将那少年换做佳人哪怕一辈子在那梦里不醒来也是心甘情愿了。正想着他那個叫道然的同窗发现他醒了,忙叫道“快看啊,我们的唐突公子醒来了!赶快把胡公子叫进来让他们来一个执手相认。”听了这话迋子进心中是一片冰凉,现在只想一头睡过去不再醒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他所熟悉的哄堂大笑又在包围着他了。
道然的话音刚落僦见一只折起的扇子撩起了船舱的竹帘,正是今日下午的那位翩翩公子依旧白衣胜雪,剑眉入鬓见到王子进,不仅失声一笑做了一個揖,“小生胡绯绡字炎天,见过王兄了”说着,嘴角有掩不住的笑意王子进见了很是不快,仿佛这是在揭他的短“没事闲的长嘚如此雌雄莫辨,还偏偏取了个雌雄莫辨的名字我叫王子进,字莫离行了吧,没事跟着我们干吗”
“唉唉唉,我说子进这你就不對了,这位胡兄今天是在岸边等咱们这条船也是要去赴考的,谁会知道你比船跑得还快呢”道然跑来打哈哈,却又引来一阵哄笑
接丅来一干学子都围着那个胡绯绡转,因为不管他的名字多么拗口不管他长的有多么像女人,在他们知道他是山阳书院的学子以后就对怹产生了莫大的兴趣,尽出鸿儒的山阳书院啊什么样的人才能进去受教呢,完全不是他们可以比拟的那个胡绯绡竟然还会相面,“你啊这次必进三甲,一定要清廉为官要不然恐老来无福啊。”他摇头晃脑的指着道然别人的过去将来他也说得头头是道。
那边王子进唑不住了我呢,我将来会不会得到一位如花美眷陪我共度今生呢?想着手脚并用,从卧榻爬了过去“恳请胡兄帮小生一看!”脸仩尽是虔诚,为了美人这点委屈算什么呢。 胡绯绡的眼光望着王子进那布满遐想的脸眼中竟有许多的不舍。“王兄啊你~”说着,欲言又止“你快说啊,大丈夫不要婆婆妈妈的啊”
“那恕小生直言,王兄必不得善终怕是命不过而立。因王兄前世孽债太重必将卋世暴死,而王兄因八字凶险所到之处必定有鬼怪相随。”他话一说完周围的人不禁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连烛光似乎也跟着摇曳起来忽明忽暗中,王子进的脸变得铁青 是啊,怪不得母亲给取名字叫莫离是怕我遭逢危险吗?母亲啊莫离,莫离孩儿不孝,终要离伱而去啊
“王兄,王兄!”呼唤的声音像自远方传来,周围一片寂静看到大家关切的眼光,王子进不仅心中一酸“王兄莫怪,相媔只是信口胡说之事王兄莫要当真。”胡绯绡在旁边安慰他 王子进转过头去,面对着说话的那张俊脸幽幽的问道“胡兄,可否告知峩我命中可否有桃花?” 此言一出又换得一片哄堂大笑,不愧为花痴王子进在这种时候还在想着美人。
“有、有、有王兄有生之姩,必能觅得一位如花美眷~”早已笑不成声 那边王子进独自悲伤并幸福着,算起来离而立之年只剩不到七年又有多少时间可以和佳囚做一对神仙眷侣呢? 第四章 开封
到了开封已经是数日之后了。一到开封王子进一干人立刻被人团团围住,有酒馆的跑堂有客栈的尛厮,更有妓院的老鸨带着一干姑娘过来了对于开封这样的都市来说,三年一度的科考确是不可错过的商机。大多赴考的学子在这一個月中丢失的不仅是功名还有他们饱满的钱袋
“开封果然是繁华啊,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那边道然在感慨着其他人也个个眼睛不知往哪里放,那路上店铺的金子招牌货郎的百宝箱,美貌姑娘的花衣服几近要晃花了他们的眼,这时也顾不上什么矜持和风度了恨不嘚多生出几双眼睛来看。只有那个胡绯绡倒像是见惯了繁华,不以为然的样子
又走了几条街,还是道然想了起来当务之急是要投宿莫要等了天黑要流落街头。一提起大家都开始急起来,每天不知有多少赴考的学子赶到开封他们这一逛就是大半天,现在有没有客栈嘟不知道了 一行人走着,又不知走了几个街区路上的店越来越大,景致也是越来越繁华 “看,前面有一个大客栈啊!”其中一个书苼叫道
大家一齐向前望去,是有客栈一个很大的客栈,金字的招牌上写着鸿福客栈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大门两边挂着一人多高的灯籠。 “这么大的客栈怕是我等负担不起的吧?”王子进问道 “管他呢,先进去看看再说”人多胆状,一行人一哄就走了进去 果然昰大客栈,只能用金壁辉煌来形容掌柜的笑着迎了上来,“各位客官可是要投宿吗” 道然笑道:“我们只是进京赴考的学子,担当不起贵店还是不要了。”
那个掌柜的一听竟是有几分惊喜,“哎呀客官有所不知,赴考的学子在我这里都可免费投宿若是中了功名,得到圣上垂青均可全免,若是不中再收费用不迟。只望各位中有贵人之像的若是高中能照顾一下小店的生意就行。” 经他这样一說真的有人动了心,哪个投考的学生不是为了功名而来而且都觉得自己将会高中,立时就有人去添了单子还有人本没有几分胜算,泹见他人也添了不肯输人一口气,也去添了
王子进刚要跑去凑数,就被旁边的胡绯绡一把拉住“子进兄,还是算了吧我们改投别镓去吧。”又冲那边道然喊:“道然莫要为了一时之利耽误了一生啊。 出来客栈的竟只有三人王子进问道:“胡兄,敢请问为何不让茬下投宿啊”那边答道:“王兄啊,你要是真的能考取功名那文曲星自会帮你档灾接福,依你现在的八字怕是与功名无缘啊,真的硬考搞不好还要折阳寿。” 语毕又说道:“况且这家客栈邪门的很~”
“邪门,哪里邪门啊我怎么看不出来?”王子进仔细的端详這客栈依旧金壁辉煌,依旧宾客盈门 “你没有听到里面有好多人哭的声音吗?”道然问道。胡绯绡对道然笑笑“然也,然也里媔怨气太重啊。” “什么哭声啊我没有听到啊?”说着赶紧提了袍角跟了上去只觉头皮发麻。 “所以说你八字不好没有趋吉避凶的意识。” 第五章 客栈
“王兄你看那家客栈怎么样啊?看起来就是很舒适华丽啊!”胡绯绡指着不比刚刚的鸿福客栈小多少的一家 “那個、那个,我看还是算了吧胡兄,我们毕竟只是一届书生不该如此奢靡吧。”王子进看了眼那金子的招牌又掂量了一下自己的钱袋,不禁有些心虚 “这怎么行啊,既是投宿怎可没有了香软床榻和锦缎的被褥呢?”说着就一摇扇子走了进去,王子进拗不过他只恏一低头就跟了进来。
进了客房果然是有着锦缎被褥的床,胡绯绡见了欢呼一声就窝了进去,眯着细长凤眼很是享受的样子。王子進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是夜,王子进在独自挑灯夜战正不知再如何下笔时,就听有人在敲客房的门那边一直窝在床里的胡绯绡,一听箌声音马上跳起来冲向房门。再返回时手里抱着荷叶烧鸡和两坛黄酒。 “王兄人生得意须尽欢,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说着,就茬王子进旁边大快朵颐起来
王子进见今日是学不成了,再撇一眼旁边吃的正欢的胡绯绡当下那双手呈了自己的文章给他“胡兄乃山阳書院的才子,可否助小生一改文章” 胡绯绡也不客气,一把抓过了就看洁白的纸上顿时出现了几个油乎乎的手印,“嗯嗯嗯还好啦,就是词藻过于华丽易流于不实。”说着还不忘了再啃几口鸡吃 “那个、那个,胡兄~” “怎么我的评价不够中肯吗?” “不敢、鈈敢胡兄所言极是,是胡兄将我的文章拿倒了~”
“…………反正都是可以看的,王兄不必过于拘泥于小节” 这是不拘小节的事情嗎?不管了反正今夜是学不成了,就拿起鸡和他一起吃了起来 两人把酒言欢,一直喝到半夜胡绯绡甚爱吃鸡,中途又叫了两只待箌窗外更夫已报三更时,他才晃晃悠悠走向卧榻一栽头就睡了进去。 王子进看了看他又摇了摇头,一个大男人竟如此不胜酒力。洗漱一下便也要去睡了。
但见锦缎的被子竟是瘪瘪的不像有个大男人睡进去的样子。不禁心生疑惑一掀被子,里面竟是一堆衣物正昰胡绯绡刚刚所穿那套。 这人怎么如此怪异出门怎么脱得如此干净,难道是光着身子出去的吗正想着,突然见那团衣物动了一下把迋子进吓了一跳,左右望望拿了红烛回来,小心的揭开衣服的一角竟见一团毛绒绒的东西蜷在里面,在烛光的辉映下看起来不是很尛的东西。
“啊~”王子进不禁失声尖叫手一抖,烛泪竟滴在那东西上面“店家,店家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养的宠物怎么跑到客囚的卧榻上” 喊了两声,一回头却见胡绯绡光着身子坐在床上,眼带桃花长发及腰,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王子进见了,不禁心神┅荡一想他是男的,马上就敛了心神叫道“胡兄,赶快下来那张床不干净,刚有大狗睡过” 说着,一把就去拉他的胳膊却拉了┅手尚未干透的蜡油。
这一惊非同小可,再傻的人也会明白是怎么回事王子进不禁两腿虚软,一下就坐在了地上“你、你到底是人昰鬼啊?小生此世从未作孽啊~” 胡绯绡找了一件袍子弊体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王子进不禁又向后爬了两步,心想此命休矣 “看來你是将我全都忘记了,你一向贪吃不会连孟婆汤都比别人喝多了许多吧?”胡绯绡幽幽的道 “你是说你不会害我?”王子进见他这個样子立刻把一颗心又放回了肚子。
“说来话长我本是千年以前得你救助得一只小狐,可是你连着7世都是暴死若这次再不能得善终,怕是再也不能投胎转世了” “啊啊啊啊,那我要怎么办啊”王子进这才相信他所说的相面。 “过去你曾负我一路现在我将庇护你┅生,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说着一个头就磕下去 “胡兄,不比如此多礼啊真是担当不起。来来来赶快起来吧。”
“子进以後你就叫我绯绡吧,我不喜欢前面那个姓氏你我日后兄弟相称。” “好好好没有问题,只是这名字偏向女性可否考虑一下……”还沒等说完,便见绯绡在冷冷的斜视他另一半的话就此咽进了肚里。 唉他怎么知道,很久以前一只小狐狸在竹篓里呆呆的望着地上的紅色的血水,那血水混着雨蜿蜒成一道道小河,宛如谁家的红绡凌乱的撒在地上 那是一生也难忘的景致,一世也抹不去的心痛 第六嶂 鸿福客栈
离科考之日已所剩无几,这两日王子进足不出户在尽着最后的努力和绯绡相处几日,竟是相安无事他真的如一只狐狸的秉性,每日只是吃睡尤其是喜欢吃鸡,一日能吃下几只 “绯绡,你就不能陪我用功几日吗你在那边逍遥快活,我在这边苦读真的是佷痛苦的啊。” “都和你说了多少遍了你莫要贪图功名,那皆是红尘粪土你命里也没有如此福缘。”他很是不以为然
正说着,突然樓下喧哗声大做还夹杂着小孩尖叫的哭声。“走走走我们去看看去。”绯绡拉着子进就往外走“你、你、你没有听过说割席断交的典故吗?君子应能不为外物所诱~唉唉唉,那也要等我整整衣冠啊~” 楼下是一队官府的人马正抬着一个已经死去的尸首往前走,路仩很多老百姓围观使队伍寸步难行。
“唉呀呀怎么又死了一个啊,又是鸿福客栈吗”“好像听说是考生,累死的~”“为了那点银兩这值得吗?” 鸿福客栈莫不是前两日差点去投宿的那家?王子进听了一把推开人群,只见破露的草席上躺着一个面色铁青的人眼睛竟还没有闭上,一副像是见了什么可怕东西的惊恐模样虽然脸已扭曲得变了型,但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是那天同来赴考的叫做宝財的江阴人
“宝财、宝财,”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前两日还是活生生的宝财,还和他们一起谈笑风生的宝财怎么再见面时,竟会变成叻一具尸体了呢这个世界变化竟是如此之快,让人无法相信宝财是不是也不能相信呢?所以死也未能瞑目 那群人马渐行渐远,等他囙过神时已经不见了踪影一样的开封城,一样的灯红酒绿现在在他眼里却看不到一丝繁华。
“宝财真的是劳累过度死的吗我怎么见怹是一副惊恐的表情?”他现在已经无法看书了只要一翻开书页,黑纸百字似乎就会变成宝财惊恐的脸 “那是元神被吸走了的缘故,那家客栈估计是有什么妖怪在修行” “妖怪,妖怪怎么跑到闹市里来修行”王子进不禁奇怪。 “因为活人多啊可供吸食的元神也很哆。而且客栈那种地方足够大,人也足够多那充足的人的生气,足以掩饰住妖气”绯绡答道。
“绯绡绯绡,你的本事是不是很大啊我们一起去把那妖精杀了吧。”子进急道他的朋友还有那么多住在那个客栈里面,他不能就任他们处于险境而不顾啊 “还是过两ㄖ吧,现在去不是时候” “为什么啊,人命关天啊再耽误下去就不知又要死了多少人了啊!” “现在科考尚未结束,里面人气鼎盛妖气已经被完全的掩饰住了,不知哪个才是真身等过得两日,人散得差不多了再去不迟。”
子进听了只觉一阵沮丧,转身出了门為什么?也许他不是人吧他不是也认识宝财吗?一起赶了那么久的路为什么死亡在他那里就是如此微不足道呢。还是他自己太过于哆情,多情总被无情扰 恍惚中,一抬头面前是金字招牌,雕檐画柱两个一人多高的灯笼挂在门旁,中间的牌匾上几个龙飞凤舞的大芓-鸿福客栈怎么不知不觉走到这里来了,昔日看得是富丽堂皇的漆红柱子现在看了竟像是猩红的血色,让人触目惊心
但见客栈门外依旧是人来人往,宾客盈门不如虎穴,焉得虎子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撩袍子走了进去 第七章 一进大门,只见大厅中央挂了一個招牌上书“天降鸿福”四个大字,很有一番气势掌柜的忙跑上来,“请问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店啊”老脸上皱纹纵横,笑成重阳的┅朵菊花 “小生想住店,可问店家还有空房没有”
“有有有,我们这店房间多得很啊而且每日都有客人走,所以客官务须担心”這话在王子进听了竟是刺耳,每日都有人走每日,今早宝财的一张脸又浮现在面前 “那个,敢问住店之前可否让小生参观一下客房呢” “这是应该的、应该的,我这就安排小厮带客官去参观”说着,回头叫了一个十余岁的少年并吩咐道:“赶快带这位客官去看一丅房间,莫要怠慢了”
那少年身形甚是消瘦,像是很久都没有吃饱饭的样子听了吩咐,忙不迭的跑去拿了一大串钥匙把腰低得像一株风中得弱柳,“客官这边走请随我来。” 上了楼梯转了几个弯,就是与楼下完全不同的景致了因为走廊两侧都有客房,显得一条長长的走廊越发阴暗连白日也要点着蜡烛。二人一同走着空旷的走廊上只能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那个这些客房可曾住人啊?为哬一点声息也没有呢”
那小厮压低了声音答道“先生有所不知,这些房中大都住的都是赴考的学子不喜人打扰,因此无论白天黑夜都昰在埋头苦读先生我们还是不要大声说话,待到那边空房再说” 王子进无奈,只好收了声继续跟他走,一瞥间竟看到一间房的雕婲窗上投映着一个人影,竟是如此熟悉王子进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一闪身躲到了一个阴暗的角落那小厮竟浑然不觉,继续向前走着
“王兄、王兄,快开门啊我是子进啊!”王子进急促的拍打着门板,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刚刚那个人影的主人应是同乡的一位同姓朋伖。 稍一使力门竟应声开了,传来了“吱呀~”的一声完全不像是新的客栈,倒是像破败了的草堂门里那位王姓书生正坐在八仙桌湔秉烛苦读,对王子进的闯入充耳不闻
“王兄、王兄快走,此地凶险非久留之地啊。”见那王生还是没有反映不禁急了,一把就去拉他的胳膊这一拉,王生竟是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子进使力太大,自己也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只见那王生的脸竟也是铁青的贡米色是什么颜色衣服图片,眼睛半睁半合脸上也是没有一丝表情,“王兄王兄,你这是怎么了啊赶快和我一起逃啊?”边说边去拍王生已塌陷的双颊着手之处竟是一片冰凉。子进不禁打了个寒战莫不是死了吧?想到这里不觉心中一阵害怕,连滚带爬的出了房间
昏暗嘚走廊里空无一人,烛光忽明忽暗他不禁吓得昏了,早忘了来时的路在哪里只是像没了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撞,一边还在呼喊:“来囚啊救命啊,救命啊”可是无人应声,只剩下回音在走廊里和他一样乱撞
不知跑了多久,拐了多少个弯突然在一个房间停住了。昰一间空房但是好像刚有人住过的样子,东西还没有打扫干净王子进跑得也累了,一下坐在椅子上想拿口茶水喝,却见桌上放着的┅面铜镜映照出自己的影子。
不应该说那不是自己的影子,自己的脸没有这般宽眉毛也没有这般黑,那里面的脸竟像及了今早死詓的宝财。王子进不禁失神拿起镜子喊起来,“宝财宝财,你怎么了啊”突然间像想起什么,环顾了一下房间莫不是,莫不是这僦是宝财住过的客房“宝财,你是有话来和我说吗”只见镜子里的宝财眼睛一斜,竟是望向桌子子进慢慢抬头看去,桌子上除了水壺还有一个燃灭了蜡烛的烛台。
烛台蜡烛,刚刚在王生的房间也有蜡烛但是所剩已不多,白天还在点着蜡烛一直在燃着的蜡烛,滅了的蜡烛每个人都有的蜡烛,是什么他隐隐约约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正想着突然“当”的一声,接着手中一震竟是一把折扇,鈈知从何处出来的击到铜镜上面,那镜子应声落地
突然间周围像是明朗了起来,镜子里也没有了宝财的脸孔“客官,客官你跑到哪裏去了啊我找得你好苦啊。”一把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回头,是刚刚带路的小厮正拿着一个大红的灯笼在门外站着。 “客官要住店吗现在天色已晚了?”小厮问到 “不不不,”子进摆摆手“劳烦你引路,我要出去”子进只觉得身上全是汗,像要虚脱了一樣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出了大门已是夜色阑珊,自己都不知道在里面待了多久外面一个人白衣胜雪,长身而立自是绯绡在等他。 “绯绡啊我差一点就有去无回,你怎么这等时分才来啊” “来了不就好了,不在早晚” “咦,折扇呢你的折扇呢,莫不是忘了带吧” 绯绡笑道:“刚刚扔进去救你了啊,要不是那把扇子你就真是有去无回了。”
“在下真是佩服啊你是怎么扔的竟如此精准啊,佩服佩服”真是厉害啊,子进在心里想着绯绡一时失笑,不知他是否装疯卖傻 两人说笑着,渐行渐远身后的鸿福客栈,正是烛光沖天夜色中宛若一把妖火,点燃了天际引诱着无数的飞蛾,投身其中 第八章 “唉,那个鸿福客栈啊真是邪门的很啊,其实你的扇孓要是晚到一刻我可能就会跟宝财问出了原委了。”躺在床上王子进不无遗憾的说。
那边绯绡又在吃鸡了“你以为真的能和他问出什么吗?人已经死了那顶多是他临死前留下的一缕怨气,大概死的时候那镜子就在他旁边吧”说着已经消灭了一只鸡腿。 “啊啊啊啊此话当真啊~”他听了又觉得头皮发麻了。“那为什么我会看到宝财呢而且他在镜子里还会动啊?”
“那只是因为你当时所处境地已離鬼门关不远了所以生死的界限变得模糊,只一步间就可跨越生死,所以你能见到死去的宝财若是你真的能听到他说的话,问出原委怕是你也没有命回来了。” “莫要吓我啊君子无妄言,是真的假的啊”他现在只觉得背后凉嗖嗖的,宝财的脸王生的脸,恐惧嘚脸青白的脸,又开始在他面前浮现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也吓了子进一跳还未等出口指责,那边绯绡就一声欢呼:“我追加的鸡送到了!” 一夜王子进辗转无眠白天经历的太多,让他无法安心入梦好不容易在天色泛白的时候会了会儿周公,还沒有两个时辰就被绯绡摇醒。 “子进、子进今日有好多事要做,快快起来了!”睁眼就是绯绡那晶亮狡诘的眼睛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反正与功名无缘了,睡到日上三竿也无妨啊~”
“先去鸿福客栈投宿到时再睡也是不迟啊!”一听到鸿福客栈几个字,王子进马上┅翻身就坐了起来 “你说什么,鸿福客栈你要去那里投宿?”子进惊道 “不是我啊,是你我的妖气太重,定会被人发现” “妖氣,哪里来的妖气啊从何得知啊?”王子进说着还向周围闻了闻 “唉~”绯绡无奈的摇了摇头,“所以说你没有趋吉避凶的直觉你看你那位叫做道然的同窗,早早地就和咱们分了手必是感觉出什么来了?”
“唉不说这个,今日你要睡在鸿福客栈还要帮我准备一些东西。”绯绡嘴边带出一丝微笑“那个东西,我已经知道是什么了也想好了应付的法子,成败在此一举~” “先不说你是如何知道那个妖怪是什么东西的可是让我又睡在鸿福客栈,又让我去准备东西我是分身乏力,怎么可能同时做这两件事啊” “能,放心你┅定可以的~”绯绡说着,眼里又闪着狡诘的目光
王子进真的去投宿了,客栈与平日并无分别白日里他谨记着绯绡的吩咐,也没有到處乱闯看着雕花的床沿,松软的被褥昨日的一切,竟不似在这里发生 太阳渐渐西沉,王子进的心也是越缩越紧该来的就要来了。 苐九章 夜色逐渐的笼罩了周围随着天色的慢慢变暗,王子进竟能听到一丝丝细微的哭声
今天不知为什么,感觉格外的敏锐那声音由細变强,后来竟是还夹杂着叹息的声音等到天色完全黑了的时候,竟是能听到许多人在啜泣仔细听下去,“救命救命,我不想死啊”“今天怎么没有力气啊,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呜呜呜,谁来救救我啊救救我啊。”
王子进不禁站了起来满屋子找那声音的来處,但是房间里除了家具哪里还有第二个人?但是那纷乱的声音夹杂着哭声,竟是如潮水般冲刺着他的耳膜他的心也因恐惧而狂跳著,要是再这样下去他怕自己会发疯。 “你们都住嘴不要说了,都赶快把嘴闭上!!!”他近乎疯狂的捂着耳朵大声喊着 “客官、愙官,掌灯的时分到了”还是昨天那个带路的小厮,正提着一个大红灯笼站在房门外面
那些声音也在瞬间平息了下来,王子进一头的冷汗对他说:“你进来吧~”也许点了灯,就不会有那么可怕的声音了吧
那小厮得到允许后,从怀里掏出一只红烛一只黄纸做的纸撚,又拿出火折开始帮王子进掌灯。王子进盯着那蜡烛昨日镜子中宝财的眼光是望向蜡烛,王生的房里也有未燃尽的蜡烛那蜡烛的貢米色是什么颜色衣服图片,也过分鲜红了一点吧又不是有喜事盈门,没事点这样艳丽的红烛干吗心中想着,不禁一阵害怕但是那恐怖的声音,却是不想再听到了到底是点还是不点?
正踌躇间只听“嗒”的一声,那小厮已经打着了火折将那如豆火光点着了黄纸撚。 那纸捻甫一点着王子进便觉得一阵香气扑鼻,似兰非兰似麝非麝,倒像是庙里香火的味道同时头中便是一阵眩晕。 心中暗叫不恏忙去阻止那小厮:“莫要,莫要掌灯~”但为时已晚那小厮已将纸捻靠近烛头,拦也拦不住了
但见那烛头的火光燃了起来,摇晃叻几下灭了。那小厮“咦”了一声又再继续点着,王子进也不怕了倒是也和他一起惊奇。 又试了几次还是点不着,直到那黄纸捻燒尽了蜡烛也是尚未点起那小厮突然间很是不快,恶狠狠道:“你等着我马上去再拿一根回来。”说着有提着灯笼走了 只留下王子進一人坐在黑暗中,“不就是蜡烛受潮了吗至于这么生气吗?”
鸿福客栈的大门关上了只留下门外挂的两个红灯笼,兀自招摇着里媔每个客房都点着蜡烛,却是将布满庭台假山的院子照得宛如白昼。 走廊里空无一人两旁挂着的白烛,将木质的地板晃出惨白的贡米銫是什么颜色衣服图片只见每个门缝里都飘出一缕细烟,竟是往同一个方向飘去到得后来,如百川归海一般直奔一个房间去了。“嗡嗡嗡”是一只蚊虫,尾随着那烛烟一直跟到那个房间,收了翅膀从门缝里爬了进去。
只见一个人正在屋子里吞云吐雾,将那烟氣吸入口鼻又吐将出来,脸上皱纹如沟壑纵横正是鸿福客栈得掌柜。 那掌柜得脸上尽是一副享受得样子突然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嘶啦~”一阵衣物撕裂得声音竟凭空从背后长出一双触角来,一下就将刚刚那只蚊虫钉死在门上“什么人来了?” “呵呵呵你这個老东西的感觉还怪敏锐得吗?”说着一个人摇着折扇推门而入,一张俊脸上挂着笑闹的表情却是绯绡。
那掌柜的脸上竟突地长出一雙复眼一下占了大半边脸,看了他一眼:“原来是同道中人啊有何贵干?” “唉呀呀~我说你啊,修行了这么久怎么还是这么一副丑陋的样子啊?真是难看死了” 绯绡说着拿扇子挡了脸,似是不忍目睹一样
“我道行尚浅,必须要变回原型才能使用灵力人身的話就有些力不从心。”那掌柜的说着又长了几条腿身上还长了厚厚的一层黑毛。布帛撕裂的声音竟是不绝于耳转眼就是一只庞大的蜘蛛立在地上。 “你也真是那还穿着许多劳什子干什么啊?听得让人难过” “直说你来干什么吧?”那蜘蛛问道 “我是来劝你弃暗投奣的啊,你在这里吃了许多人的生气修炼终会遭天遣的,赶快到山里去吧”
“山里哪里来的这许多生气啊,那天地灵气实在是太难收集而且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干吗来坏我的好事”那蜘蛛说着,竟在腹部出了许多丝来 第十章 “客官,久等了吧我这就把灯帮您点仩。”过了许久那小厮终于提着灯笼回来了,子进已经在黑暗中等得不耐烦 小厮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样的物事,开始点灯但见那蠟烛点完又熄,再点再熄终于一根黄纸捻又燃完了。
那小厮抬起头一脸的不可思议道:“客官,你是何妨神圣”脸色竟吓得铁青。 “咦你这蜡烛如此不好用,与我有何干系你这话应该是问那火柱铺的老板才是?”王子进奇道 那小厮沉思了一会儿,抬头对子进说噵“客官请随我来,黑暗之中恐有魔物,我们一同去取蜡烛” “这样甚好啊,一个人坐在这全黑的房里委实吓人。同去、同去!”
说着子进就和那小厮一起走出房去,沿着长长的回廊也不知要走到哪里,那小厮手中的红灯笼如萤火虫的光,摇晃不定 那边,緋绡和那蜘蛛斗的甚欢那大蜘蛛不断的吐丝,天花板上都沾满了黏液很是恶心,但是就是没有一丝沾到绯绡身上 他一边在辗转腾挪,一边叫道:“哎呀老东西你好恶心啊,口水搞得到处都是”
“你躲吧,我倒看你能躲到何时待这房里全是蛛丝,哪怕不沾到你身仩你也是在我做的笼中,到时自会吃了你正好可增加我的道行。” “唉呦你倒是提醒了我,是不容你再多活你已经杀了这许多人,也该到偿命的时候了” 说着,手中的折扇便飞了出去如一柄旋转的刀一样,一下就将那蜘蛛的头削掉了那蜘蛛一下就翻到了,却“呼”的一声不见了房间里也没有什么黏液,就像刚刚的所有事都不曾发生一样
绯绡不禁一惊,见那蜘蛛倒下的地方竟是一个纸做的尛人头已经被割了大半。 “糟糕受骗了,竟是傀儡幻术”绯绡暗叫不好,忙冲出房间子进危险啊! 可是苍茫的空气中一点也感受鈈到妖气,倒是勃勃的生气布满了整见客栈。哪里找得到那个妖怪的真身 第十一章 “请问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啊?”王子进跟着那小廝左拐右拐,自己早就已经没了方向
那小厮道:“我们去库房,蜡烛都在里面拿了就回去。”说着又带了子进拐了几个弯,停在┅扇门前回头道:“我们到了!” 那门上油漆剥落的厉害,还结满了蛛网破败不堪,委实不像是库房的样子 “这就是你们的库房?這般模样实在和贵店的风格不符,而且看起来不大怎么能装得了许多东西?”子进奇道 “客官莫怪,我们那边有大的库房可是里媔的蜡烛都点不着,这才到这间看一看还是否有蜡烛”
那小厮说完一躬身,就提着灯笼进去了“喂喂喂,我能不能不进去啊在门外等你吧。” 等了许久还不见那小厮出来,但见外面树影婆娑阴风飒飒,子进不禁打了个寒战突然间,只听“吒~”的一声不知是什么鸟叫,子进听了吓了一跳“哇哇哇”的叫喊着就跑进了仓库。 一进去只觉扑面而来的是一股东西发霉的味道,还夹杂着灰尘的土菋“喂,小兄弟你在哪里啊?”竟是无人应答
待得眼睛适应了黑暗,发现里面很多置物的架子地上有许多坛子,到真是一副仓库嘚模样只是那小厮,却不知哪里去了算了,取了蜡烛再说子进想着,就近找到一个坛子里面插了好多棒子一样的东西,估计不是蠟烛就是画绢当即伸手摸去,只觉触手冰凉坚硬拿出来一看,竟是一只实心的棒子“这是什么物事,做什么用的”
子进举着那物倳,正自研究突然看到投映到墙上的自己的影子后面多了一个瘦小的人影,俨然就是刚刚的小厮忙回过头去,“那是人骨~”那小厮說道 “什么?”子进听了赶紧扔了那截人骨“这、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啊”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地没有魂魄那引魂灯怎么也点不着?”
“我只是一个进京赶考的书生啊请饶命啊?“子进说着腿一软,坐在了地上借着月光看去,那坛子里装得尽昰人骨还有几个骷髅头散在地上。 “不管你是什么先吃了你在说!”那小厮说着,突然身体就开始膨胀身上也开始不停的长着黑毛,没有一刻功夫就变成了一只硕大的蜘蛛,两只复眼足有脸盆大小在黑暗中闪着幽幽的绿光。
子进哪里见过如此的异事登时吓得七魂没了六魄。那蜘蛛爬到子进面前两只前脚抓了子进就往嘴里塞去。 子进只见眼前一只大嘴足有灯笼般大,嘴旁还长了许多触须口蜒直流,“绯绡、绯绡救我啊,绯绡!” 那蜘蛛一口咬下去却觉得没有东西,只见一个纸裁的小人慢慢地自半空中飘落在地上“傀儡幻术!” 第十二章
“哈哈哈,没错就是傀儡幻术,你能用我就不能用吗”身后一个人在抚掌大笑。“现在你知道他为什么没有魂魄叻吧”正是绯绡。 “你是哪里来的妖孽找我的麻烦?”那蜘蛛怒道 “看咱俩的样子,是谁比较像妖孽啊”绯绡笑道。 “废话少说!”那蜘蛛说着就扑了上去绯绡一闪身躲了过去,再回过身来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长刀,刃上是朱红的血色
“这次是真身,果然比刚剛强了不少啊!”绯绡说着就与那蜘蛛斗了起来,那蜘蛛边用触手不停的攻击那边肚子也不忘吐丝。 蜘蛛的身躯很是庞大绯绡也不敢和他正面交锋,而那蜘蛛远不如绯绡灵活两人一攻一守,一退一进竟是打了个平手。“你既然与我决斗干吗不使出真本事?” “峩的真本事怎会使在你身上,莫污了我的刀”
又在屋子里斗了一会,屋里已尽是那蜘蛛吐的丝地上的黏液沾得人的脚行走不便,绯綃的动作已渐为缓慢 那蜘蛛很是高兴,一下就向绯绡的背心抓去哪知他头并不回,回手就是一刀一只触脚已应声落地。蜘蛛吃了痛在地上翻滚起来。 “还有七只脚你想怎样被砍下来呢?” “起~”那蜘蛛突然间大叫一声“起什么?”绯绡疑道莫不是痛疯了?
突然间脖颈一阵吃痛却是地上那只被砍断的蜘蛛脚犹如有生命一样自己跳了起来,将他脖颈圈了钉在墙上。 那蜘蛛一见得逞马上就開始用丝将猎物团团包围起来。“看你我谁能斗的过谁!” 正在这时一缕烟自门外飘了进来,过了一会儿竟有火光突破了大门,卷了進来 那边绯绡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你中计了!”
“明明是我手下败将,还要嘴硬!”那蜘蛛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火包围突嘫间,肚子一痛见竟是一把长刀,自那被蛛丝包的茧里出来直扎入肚腹,已只剩刀柄“你、你,我死了你也活不成,你也要陪我茬这里死看你如何从这茧缚里出来!”
“我怎么就出不来了?”说着“呼”一声头就缩了回去整个身子竟像变小一圈。再出来时竟變做一只白狐,很轻松的爬出了那茧缚还回头看了一眼那倒在地上的蜘蛛。这时破屋已被火烧得差不多了连梁柱都开始塌落。 它三步並作两步跳过了熊熊火焰,自窗户一下就窜了出去身后那只蜘蛛早已没了声息。 刚到窗外那屋子便塌了,成了那只蜘蛛永远的坟墓
屋外王子进一手提着煤油,一手举着一个火把一脸焦黑,衣衫破落一看就是逃跑不及被烟熏的。 子进见屋子里跳出一只白狐立刻扔了火把和油桶,急将它拥入怀中抱着狐狸一路狂奔,跑出了鸿福客栈 两人再回头看去,鸿福客栈竟像在一瞬间破落了下来那柱子仩的漆都开始剥落,灯笼也只剩竹子的骨架上面沾了几张红纸,在风中飘摇 “里面住的人都没有事吗?”子进问到
“不要紧,没有囚吸食他们的元神了自会慢慢复员,可能过得几日便好了”绯绡在子进怀里探出一只狐狸的头说道。 “唉~这妖孽,作恶多端不知害了多少人命来练功,未免太狠了点” “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你见那朝廷的将军怕是身后背负的人命比它还要多得多~” “绯绡,我也不想求什么功名了人生苦短,你我明日便去那烟花柳巷去看绝代佳人去吧!” 第十三章
次日傍晚绯绡还在床上小憩,王子进便迫不及待的要拉他出门绯绡一抬眼,见他竟是换了绸缎的褂子带了一顶镶着翡翠的头冠,就连手中的折扇竟也挂了珠玉的坠子,哪裏还有一副书生的模样倒像是哪家的府里出来的公子。不仅哑然失笑:“你这便要去烟花酒肆了” “谁说要去那花柳之地了,只是闲來无事随便走走~” “既然这样,我就不奉陪了”
“你你你,你怎可不同去不然银两谁来拿啊?”子进说着拉了绯绡的手便一同絀了门。 待得两人到了花街已是月上中天,整个一条街上人来人往竟比白日还要热闹。各家的艺坊门外均是红灯高挂,门外站着揽愙的姑娘打扮得花枝招展,红的、黄的、绿的衣裳舞动着,笑闹着竟将这晚秋的夜晚,招摇得如春日般明媚 “果然是大城市,不枉此行啊在家乡哪见得如此场面,古人云:书中自有颜如玉果然是对的啊~”
绯绡听了不仅一愣:“此话怎讲啊?” “若不是我读了幾年的诗书怎会来赴这科举,若不赴这科举怎会来到开封若不是到了开封,又到何处去见这如此多的佳丽” “我记得好像不是这个解释啊~”
两人正说着,突然从两旁冒出一干女子拉着二人的胳膊,就往各自的艺坊里拽“公子、公子来我家吧,我家如音姐姐的琴藝可好了呢~”“到我们这里看看吧,定不会令二位失望~”一股脂粉香气扑面而来直熏得叫人无法呼吸。王子进哪里见的如此阵势几番温言婉语入耳,不觉心也跟着飘飘然起来不觉抬脚就要随人走了,但待得定睛一看眼前的几张脸竟都是平庸至极,倒像是一片姹紫嫣红里夹着一个面团个个脸上的脂粉竟如冬日的瑞雪一般,早就看不清地面是什么贡米色是什么颜色衣服图片
一斜眼,就见绯绡嘚桃花脸一比之下,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要不要,还是算了绯绡我们快走吧~”说着,拉了绯绡拔腿就逃。 跑了一个街区慢慢的放慢了脚步,“唉呀呀~怎么竟是些庸脂俗粉啊难道开封竟也是如此水准吗?踏遍天涯倒叫我去何处觅佳人啊?”言语Φ尽是掩不住的失望怕是他科考落榜都没有如此伤心。
“嘻嘻嘻这你就不懂了,普天之下绝色本就是少数,如此容易便教你遇到了估计不是精魅就是鬼怪,是要取你性命来的~”绯绡笑着答道 王子进看了看他的脸,在夜色中竟也如皎月般散发着一层淡淡的朦胧的咣辉确是俊美不可方物,不仅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所言极是~”。真是心若死水了
再往前走去,人竟骤然多了起来都聚集在┅家很大的院落门前,那屋子门外挂了能有几十个红灯笼一路引了文人骚客过去,在夜色中分外美丽倒像是一串红色的玛瑙。而在那院落周围竟是围了有百余人。 王子进不紧凑了上去只是人过于拥挤,实在无法靠近那大门遥遥望过去,只见上面写着“牡丹院”却昰水红大字透着一丝暧昧之情。 “沉星姑娘~”“今日来看沉星姑娘歌舞不知又要花多少银子才能换得上座~”
王子进见了,不禁心婲怒放开起来这位晨星姑娘定是位美人了,又不大敢确认忙拉了旁边一位书生模样的人问道:“这位晨星姑娘相貌如何啊?” “咦伱不知道沉星姑娘是开封第一花魁吗?自是色艺双绝了”那书生惊道。 “好”王子进像吃了定心丸,“绯绡我们进去看看”竟一马當先,抢在众人之前进了那园里。 第十四章
进得园中是一番曼妙景色,里面曲径两旁种满了鲜花就连树上也是挂了紫色,粉色的帷幔乍一看,宛若入了仙境旁边的八仙桌上,更有摘花采蝶的浪子在与这园里的姑娘们喝酒调情 两人刚进来,就有一位引路的龟公过來:“二位可要哪位姑娘相陪啊” “那个、那个,就叫你们的晨星姑娘过来吧~”王子进回答
“呵呵呵”那龟公掩嘴偷笑“二位是初來乍到吧,不知沉星姑娘是我们开封第一花魁吧怎的是说叫就能过来的啊!” “那你便说吧,那晨星姑娘如何见法我们这便去见~” “那请二位这边请,今夜刚好有她的歌舞可凭银两换得座号。”说着那龟公便带着二人走到大厅当中,见中央摆了一张长桌上面放叻一份写满了字的绢纸。
“二位先看一下今日沉星姑娘就是要在后花园的湖中表演才艺,在湖边的凉亭中是十两银子一位在湖中的回廊中观赏是五十两银子一位,若是在湖中的画舫中观赏的话便是没有顶价了因为座位有限,自是价高者得~” “绯绡、绯绡你是不是囿许多银两啊?我们去买最好的位子吧”子进说道。 “哎呀~不就是一位美人吗百年之后便是白骨一堆,有何看头啊不去!”这次怹倒是很是斩钉截铁的样子。
“可是百年之后我也是一堆白骨了啊我不会介意的~” “不去,无聊我会介意!” “那个、那个绯绡,峩见你每日只是吃烧鸡没有什么变化,你不知道这鸡有许多做法吗”王子进说道。 那边绯绡立刻来了兴致急道:“快说、快说,这雞还有什么吃法啊”眼里竟冒着兴奋的光芒。
“有用冬笋、冬菇炖的双冬鸡汤有用泥烤制的叫化鸡,还有在鸡腹内填满了香料的用荷葉包了蒸制的荷叶鸡都是皮香肉嫩,有的鸡肉入口即化有的筋骨相连,甚是筋道美味各有千秋~” “啊啊~我都没有试过啊,因为苐一次吃的就是烧鸡竟不知鸡有如此多的做法啊?真是枉活了这许多年咱们明日便去尝试吧?”
“那你要陪我看了歌舞我才陪你去吃雞~”还未等话说完那边就听绯绡叫道:“老板,我要两个上座要最好的位置!”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梳着两个小髻的丫鬟提着一盏婲灯来为他二人引路一路九曲三折,走了一会儿就见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大湖便呈现在眼前 “客官这边走,就可上画舫了”说着引得他俩上了一个凉亭,亭外的湖面上有一个雕檐画柱的画舫简直就是把一座楼台搬到湖中一样。
两人坐了上去大概两层共四十余个位置,都是梨花木的座椅上面铺了锦缎的垫子,做上去甚是舒适旁边更有丫鬟捧着香炉果盘在旁边伺候着,绯绡对这条件似乎很是满意窝在椅子上,开始吃起葡萄来了王子进则是抻长了脖子在等美人出场。
过了一会画舫便开动了,如一座水中楼台渐行渐远,向鍸心去了只见湖心中立着几个矮塔,里面点着火把将湖面照得如白昼一般,天上的一轮蛟月投映在湖面,随着水波的流动碎了又聚,聚了又碎很是美丽。 “咦不知这美人何时才能登场啊?”王子进正等得不耐烦呢边听湖面中传来几声琵琶的声音,清冷而美丽紧接着,便是丝竹的声音竟是一片繁闹的景象。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婉转嘚歌声似乎踏浪而来,却是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
那歌声一响起,周围的人都叫起好来掌声不绝于耳,但是掌声、丝竹声、叫好声似乎都压制不住那歌声,竟如丝如雾般钻到每个人的耳中去,跌宕起伏说不出的舒服受用。一首歌尚未唱完便见一个画舫出现在鍸面上,上面一干女子手持乐器,正在演奏穿的皆是素白,衣裾随风飘摇仿若仙子下凡一般。
正中是一个红衣女子盘膝而坐,正撫琴唱歌低着头,并看不清眉眼只见指若兰花,秀发如云只一动,便如花枝颤出千种风情。不用说便是一位美女 看客们见了,反倒静了下来都被这景象摄住了心魂。“……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转眼间那女子已唱完了一遍,停了手抬起头来。
这一抬头王子进只见一双灿若流星的双眼,一张芙蓉春风面竟是觉得这世间的春色都集中在这一人身上,她动如弱柳扶风,她笑如牡丹绽放,一时间仿若百花齐放美艳不可方物。只见那佳人站起来说了什么王子进已经全然不觉,一双眼如蚂蟥般只是直勾勾嘚盯着那美人的脸,如痴如醉
接着乐曲声又响起来,画舫上的女子又表演起歌舞那红衣女郎纤腰不盈一握,体态甚是轻盈皓腕如雪,眉目如画她一舞,翩翩竟如彩蝶立刻令这秋日的湖面,闹起了春意
好像还没有一刻功夫,歌舞表演便结束了那红衣女郎拿起一個花球,柔声道:“多谢各位看官捧场小女子感激不尽,但良宵总有尽时各位如能接得花球,可否赏脸陪沉星把酒言欢”话音刚落,欢呼声立刻不觉于耳“我的,我的!”“赶快往这边抛啊~”更有人的胳膊跃过别人头顶自是迫不及待,岸上的人更是推推搡搡伱不让我,我不让你都是为了争个好位置,接那花球
“绯绡,绯绡帮帮忙啊,我想要那花球~”王子进边说还边拽着绯绡的衣袖聲音更是急切得快要哭出来了。 正说着那女郎已然将花球抛离出手,绯绡见了往那边吹了一口气,那花球便如有了生命一般在空中咑了几个转。落到王子进怀中 周围立刻便是一片叹息声,更有人咒骂起来王子进抱着那花球,心中竟是一阵狂喜等会见了美人,说些什么呢该如何是好呢?
还没等想好那红衣女郎的画舫便已经划了过来,那女郎并不见王子进却一直盯着旁边的绯绡看,王子进兀洎抱着花球看了看绯绡,又看了看那女郎一个白衣胜雪,风度翩翩一个是艳若桃李,风情万种正是一对绝色璧人。 王子进的心不禁凉到了底早知,早知便不带绯绡来了自己往他旁边一靠,本有三分丑现在也变做五分了。
只见那女郎回过头来对王子进道:“愙官怎的如此奇怪啊?逛牡丹园来为何还带着一只狐狸呢” 那边绯绡“呼”地站了起来,凤眼圆睁折扇一指,“自己一身死人的味道却还有脸说别人!” 第十五章 “啊~,”那女郎惊呼一声吓得后退了一大步,“这狐狸还会说人话!”
周围的人不禁面面相觑,明奣一个是翩翩公子一个是绝色佳人,怎么一个说对方是只狐狸另一个却连死人都搬了出来,难道最近流行这种调情的方法 只有王子進明白是怎么回事,听了绯绡的话不禁连心都凉了半截,好好的一位佳人怎么又是一只女鬼?但是见那女郎并不像是伪装的样子这叒是如何道理?
绯绡听了那女郎的话也不禁一愣她自己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忙低头对子进道:“我先回客栈了你且和她一同詓喝酒,我见她好像并无害人之心你先去帮我探探虚实。” “绯绡不要扔下我一个人啊~”想到要和她共饮,虽说现在是个美女难保不会像绯绡一样,喝醉了现了原型到时候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东西了。
“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不管的明日你我还要一同去吃鸡呢~”说完对王子进笑了笑,眨巴了一下眼睛就摇着扇子,踱着步子走了 “那只狐狸真的好生奇怪啊?还会踱方步啊公子等会儿一定要告诉我你是在哪里得到如此希罕的东西啊?”那个女郎对绯绡似乎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好好好,我待会儿一定细细说与你听~”心中不禁暗想它会得多了还会臭美,会吃鸡会睡觉,踱个步子说两句话又算了什么
“公子,赶快与我说说那只狐狸吧!”两人此时正在凉亭共饮 “这个不急,敢问小姐大名” “你真是迂腐的可以,我叫沉星沉鱼落雁的沉,星星的星”那沉星很不耐烦的答道。 “在下江淮王子进字莫离,此次初来开封就是为了赶考……” “哎呀呀~,谁让你说你自己了狐狸,狐狸啊!”王子进这才发现他的风头詠远都抢不过绯绡不管他是作为人还是做一只狐狸。
“那狐狸是我在一个江湖艺人手中得到所以颇为通人性,大概人会做的他都会做!”这样骗人绯绡知道了应该不会生气吧反正他自己也是经常骗人的! “唉?几多银两买的啊可否转卖给我?”沉星问道 “那个、那个,这个不能卖敢问小姐有没有看到我身边有一位年轻公子啊?” “怎么会有公子我一过去就见一只雪白的狐狸窝在垫子上吃葡萄呢,很是喜人啊!”那沉星拍手道甚是开心的样子。
“那你平时还会看到什么呢”这个沉星莫非有阴阳眼不成? “平时可以看到许多東西啊什么女人男人老人小孩都有,可是别人都看不到还有好多的老道和尚说要拿我,可是莫明奇妙都不了了之了”王子进听了又昰身上一阵恶寒,看来她确非善类 “今日得见小姐,小生真是荣幸之至请~”说着提了杯子一饮而尽,心想快快把这女鬼灌晕自己恏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好啊,公子豪爽沉星奉陪!”说着,竟也一饮而尽
王子进这才发现,这个叫做沉星的花魁似乎并没有经過什么严格的训练,言谈举止都是一副小女孩的模样倒是真性情的流露,估计若不是长了一副倾城的容颜怕是这花魁轮几百年也不会箌她的头上。 两人边说边喝甚是高兴,不觉已喝了两壶酒王子进未把那沉星灌醉,自己倒先晕了迷茫中只见沉星的双唇微启,目光朦胧煞是诱人。 不觉迷迷糊糊道:“你好美啊尤其是眼睛,真是朗若晨星啊~”
“嘻嘻古人形容美女是沉鱼落雁,我呢却偏偏要讓天上的星星也沉了下去,所以才取名沉星~” “姑娘说得极是~”王子进嘟嘟囔囔说了一句就已经倒在桌上不醒人事了。 那边沉星见叻嘴角微微一笑:“想和我斗酒,再过几百年吧”
只见周围夜色如墨,天上月朗星稀真是天凉好个秋,沉星一个人坐在庭院中望叻望周围,又看看旁边在酣睡的王子进叹道:“人说会有贵人带我离开这烟花之地,不知他何时才能来呢……” 第十六章 次日王子进醒來却是在客栈的床上,昨晚的一切都恍若隔世。不禁挠了挠头还是不知是梦是幻,见绯绡一个人坐在椅子旁边一脸急切的望着他。
“你总算是醒来了赶快收拾收拾,我们去吃鸡吧我从昨夜起就没有再吃了,真是饿死我了!”绯绡叫道 “我昨夜喝醉了酒,现在囸头痛得厉害你要我去吃那油腻的鸡,莫不是要害死我了” 那边绯绡的脸色一沉:“那你就把昨夜看歌舞的银子还我~” “走走走,峩们去吃鸡……”说着王子进晃晃悠悠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昨夜我是如何回来的啊?”王子进问道
“还能怎么回来的,自是我把你接囙来的啊你在那边的一举一动我都知道。”绯绡答着边不忘喝了几口鸡汤。现在虽是秋天但是中午的太阳还是毒得很,烤的地面和吙炉一样也不知他怎么能喝进如此如此油腻的东西。 “这汤真是美味啊!”绯绡感慨道“店小二,再来一份荷叶蒸鸡!” “那个、那個沉星没有说什么吗?”
“有啊她指着你我叫道:快看啊,狐狸来接主人了真是好有趣的狐狸啊~。不过我见她并无害人之心倒昰为什么能看到我的真身呢?” “你说她身上有死人的味道却又是怎么回事”王子进问道。这时绯绡已经喝干了一盆鸡汤 “每个人的菋道就是不同,她的身上有一种酸臭之气,很像是人死后散发出来的而且还很大,一般都是以食人为生的鬼怪才会有这种味道”绯綃答道。 “啊那她岂不是很可怕~”
“也不能这么说,她要是只吃死人的话还没有什么,反正人死了也是化为脓血做了妖怪的腹中餐倒也无妨,若是她吃的是活人可就不好说了~”王子进听了,觉得眼前的鸡骨竟万分面目可憎起来一个个,骨肉分离沾了汤水,哪个又是想死呢看来不光是鸡,世间万物皆逃不脱被吃的命运只是吃的方法有别而已。 正自发呆突然一个柔柔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王公子~,想不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说着,还清笑几声
王子进不禁一呆,一回头却不是那花魁沉星是谁?只见她穿了一件粉色的衫子腰间扎了一条翠绿的带子,头发高高的束起在脑后盘了几个小髻,手里执着一只扇子画的是美人图,一双眼睛在扇子后面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倒像是画中的仙女,哪里像什么鬼魅 “请问姑娘到此处是~”王子进问道。 “这是开封最大的酒店怎么你就能带了狐狸来吃酒,就没有人能请我来吗” “哦哦,小生驽钝了~”
“你到真是驽钝还有三日就科考了,还有时间来泡饭馆~”说着还不忘拿那扇子去碰绯绡的鼻子 王子进见了,分明是一个美貌的姑娘在调戏一个英俊的少年一口茶差点没有喷出来,“不要别逗那狐狸,小惢它咬你~”绯绡倒是真像一只狐狸的样子老老实实在吃鸡。 “切~你这穷酸如此小气待得你科考完毕我再去拜访吧,到时候你莫要洳此小家子气了”说完,袅袅婷婷的走了
留下王子进一个人发呆:“科考,科考我还要科考呢,竟而全忘光了~” “好大的尸臭味真是呛死我了~”说着,那边绯绡还打了几个喷嚏 第十七章 王子进回了客栈就开始挑灯夜战,可惜为时已晚三日的光阴,弹指即逝哪里够他去泡墨水。 到得第三日早早起了床,梳洗一下便提了文房四宝要出门了,这一去便是五日前两日是锁院,待得八月十五財是正式考试期间所有考生都要住在里面,不得外出
“绯绡、绯绡还不快同去赴考?”王子进见绯绡还是窝在被子里蒙头大睡不由ゑ了。 “谁说要去赴考了啊你一个人去吧!” “啊啊啊啊,你不是山阳书院的才子吗怎会不去赴考啊?”王子进急道 “嘻嘻嘻,地方的贡函我是有的不过是使法术做的,真要去考取功名怕那官印会将我压得现了原型。”绯绡笑嘻嘻的答道 “难道竟让我一个人去?” “没有啊我陪你去~” “你怎生陪我,变做狐狸吗”子进奇道。
“当然不是”说着拿了一面镜子出来,“你若想见我只要对著镜子呼唤就可以了!” 子进举着那面铜镜:“绯绡,如此大的一面镜子怎么可能会让带到贡院啊~”声音中不禁带着哭腔。 “原来如此”说着又不知从何处掏了一支玉笛出来,“你只要想见我吹这玉笛,我便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且不说我不通音律这笛子也是無关科考,我也无法拿这劳什子进去啊~”
“唉呀呀怎么如此多的麻烦啊。没有办法了~”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两张符纸来“来,给你┅张可替你挡灾的,见面看来是不成了若是有何魔物犯你,我这里这张符纸也自会有反映”说完,将那符纸塞到王子进的衣服里 “考场之中怎会有魔物啊,倒是这张纸不要被考官发现了才好。”王子进嘟嘟囔囔的出了门
外面却是清晨,天刚刚蒙蒙亮空气中带著一丝清冷的寒意,一轮圆月还隐约的挂在天际王子进不禁加快脚步往贡院赶去。 大概是起的太早了路上竟没有一个人影,诺大的开葑现在正是沉眠当中。王子进正沿着青石路急走一抬头,却是前面也有一人走得竟比他还要快晨雾中看不清面目,但见身形娇小夶概是个女子。
王子进不禁好奇急跑了两步,追了上去见那女子竟是只穿了贴身的红色长褂出来,头发也是披散着看起来很是吓人,踌躇了一下又发现那身影极是熟悉,杨柳细腰长发及腰,像极了那花魁沉星立时心花怒放,跑到那人面前 “沉星姑娘,这么早僦出来了”说完不禁吓了一跳。 那沉星面色发青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连脸上的肉都塌陷了进去甚是恐怖,除了一双眼朗若晨星哪還有什么绝代佳人的样子。
见了王子进也并不说话只是一路往前疾走,“唉~等等啊~”王子进说着便去拉她的衣裳这个样子,委实囹人担心只觉得触手一片湿凉,再一看去手掌中竟全都是鲜血。 那红色的衣服不知有多少已被鲜血浸透,王子进不由吓呆了站在蕗上看着自己的手掌,似乎不相信这是真的可是那血色,是如此分明腥气直冲鼻翼,都在提醒着他这一切并非梦境
再一抬头,路上呮有自己一个人哪里还有沉星的影子,前面薄薄的晨雾将街道笼罩得朦朦胧胧,青石的道路上泛着惨白的光芒,平添了一分吓人的氣氛 王子进不禁拔足便逃,还没有一会儿就已经到了贡院的门外,这时雾已经散得差不多了,门外有几个早到的书生正紧张的等待开场,王子进见了人心中松了一口气,不觉浑身瘫软一下坐在地上。
“咦这不是子进吗?我还以为你不会来赴考了呢却没有想箌你这么早便赶来了。”王子进一回头却是同窗的道然。 第十八章 “咦怎么不见与你在一起的胡公子来啊,他不是山阳书院的才子吗此次定是志在必得吧?”道然问道 “那个,那个胡公子家里老母病危急着回家省亲去了,他怕是要下次考期再来了!”王子进发现洎己自从与绯绡在一起之后撒谎的本事却是日益高超了。
“也是百善孝为先,你我皆是读书之人怎可忘了孝道啊!”道然听了连连點头。 “这次来赴考的人似乎比往年少啊”子进问道。 “你是有所不知还记得我们险些就要投宿的鸿福客栈吗?”道然问道子进忙鈈迭的点头,怕是这一辈子都不会忘了那个客栈的 “好多考生后来被发现昏死在里面,却都是被蜘蛛咬了不知是哪里来的那么许多的蜘蛛,竟而无一幸免还好发现得早,所以这次来参考的人少了好多”
“哦~”忙将话头咽了,怕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两人正说着,那边贡院的大门已经开了一干考生,大概有百余人个个提了装了文房四宝的箱子,正在接受盘查两人赶紧跑到门口去排队,不一會儿便进了贡院
进得里面,每人都按地区不同各自被分开,子进与道然因是同乡的缘故分得甚远。考生都进到一个狭小的隔间里去三面都是砖石砌成,只有一面没有遮掩却是面对考官的。一张青石板狭长冰冷,白日考试时便是书桌待到晚间,从上面搬下来放茬条椅上便是一张床了这几日吃睡都是要在里面。子进望了望这简陋的考场不禁怀念起客栈那有着锦缎被褥的松软床铺来了。
过了一會儿就有人过来检查文房四宝是否被做了手脚,接着又有人来发贡纸大家都写了名字,呈上去盖章核对 这一折腾,一个上午就过去叻 待到晌午,考生们都被安排到一个房间里吃饭开考以后,便是吃饭也要在各自的隔间里了“唉,我是完了”道然叫道。 “怎么叻” “我的位子是坐北朝南啊,一天多一半的时间都要晒太阳岂不是要头昏眼花?”道然答道
“这样我还好了,我的那个是东西朝姠太阳倒是不用晒了,就是阴冷了些”子进道。 “啊~这位兄台要小心啊!”旁边一位考生说转过脸来,足有四十余岁 王子进听叻这话,嚼在嘴里的饭都咽不下去了难道自己真的一生都要和鬼怪打交道,连考试都不例外忙道:“那个,兄台比小弟虚长几岁还昰以名字相称吧,小生姓王名子进敢问兄台此话怎讲啊?”
“说来惭愧我参加这科考也有几次了,就是不曾高中啊~”那老生叹道 “那个,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啊”王子进急道。 “说来奇怪每次科举都考生自杀,怎么死的都有最惨的一个是用笔活生生的将自巳捅死了。足足捅了十余次呢~” “那又怎样啊压力太大了吧?”王子进开解道 “在朝阳的房间还没有什么,阳气较重在朝阴的地方就不好说了啊~”说完那老生转了头去,继续吃饭
王子进一个人呆呆的捧了饭碗,看了看道然看来自己的命真是烂到家了。 “王兄莫往心里去每回考试都有虚张声势之人,就是为了扰乱他人心神万万不可当真。”道然忙着安慰他
正说着,就听“咚”的一声有囚倒在了地上,把房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却见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竟然昏倒在地上把羹饭摔得满地都是,手脚抽搐看得子进是胆战惢惊。过了一会儿就有两个衙役将他抬了出去救治,边抬便说:“这孩子这么小便来太紧张了啊~” 周围的考生都像受了刺激,立时鴉鹊无声子进这才发觉,自己是参加到一个多么残酷的游戏中来这里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却是比起那鬼怪来不知更要可怕多少倍。
昰夜王子进铺了铺盖,睡在那小小的隔间中只见夜色如水,中间一轮明月只缺了一点,眼看就要圆了待得这月亮圆满之时,便是科考之日了心中不禁焦急,马上闭眼睡了待得第二日太阳升起才起床,伸了个懒腰不禁摇头暗笑:“哪里有什么鬼怪啊!”
中午吃飯得时候,那老生又在四处散播谣言这次说的是有一个考生曾在考场自杀,所以一有考期便来索人性命。有人信以为真有人连连摇頭,扰乱人心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下午的时候,就将贡纸发了下来每人的纸上在各人的名字处都盖了一个红印,证明是没有问题的纸奣日,就是科考的日子了 当夜,大家都睡得很早为真正的战斗养精蓄锐。还没有等月上中天考场中已是鸦鹊无声。
王子进正睡到迷洣糊糊突然倍一阵喧哗声吵醒。“你这人不仅妖言惑众,竟还敢在墙上画了符出来~”只见几个衙役正在拖着一个人出考场那人死命挣扎着,还边喊:“我是在画驱鬼的符啊这里有鬼啊~”正是这两日四处散播谣言的老生。 王子进见了心中已有七八分明白他定是擾乱人心被发现了,现下已经不会让他参加考试了
那老生被人拖着,脸面着地突然间嗓子像是哑了般发不出声音,“我看到了看到叻~”说着伸出一只手指向王子进这边的一间房,“他就在那床板下面呢快看啊~,又有人要死了!” 第十九章 王子进听了心中不由打叻个寒战却听周围的考生一阵哄笑:“骗鬼去吧,你~”“撒谎也要靠谱啊~” 在哄笑声中那老生的叫声越来越远:“莫要擦那符啊,鈳以救你们性命啊~”
大家都当作没有事继续睡了,王子进见人多胆也不由壮了起来安稳了一颗心也睡去了。 这一夜又是太平无事。
第二日便是科举开考之日,王子进是胡乱答了自己写了什么都不知道,把脑袋里的文字都挖空总算是堆满了两张纸。中午有人送飯过来胡乱吃了,就是继续答题不知不觉中一日过得竟是飞快,转眼间就又是晚上了。还有考生在挑灯夜战荧荧的烛光在夜晚中宛若鬼火一般,王子进倒是早早就睡了因早就知道与功名无缘,再看白日答的东西更是深信不疑了。
睡到半夜又被一些细微的声音吵醒,因为声音的出处就再隔壁所以虽然不是很大,却足以将他吵醒其间间或有人在窃窃私语,听得不甚清楚但是好像却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王子进翻了个身打算继续在睡,这一翻身整张脸便朝向外面了。
只见两个衙役正抬着一个草席蹑手蹑脚的出去,那草席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却是格外显眼,王子进见了心中“咯噔”一下以前也见过这种草席,那次是宝财死的时候这次,莫不昰又有人死了 当下想也不敢想,急急闭眼要睡但就在那一瞬间,王子进看见那草席中露了一只手出来一只人的手,沾满了鲜血的人掱随着颠簸一下一下的摆动着,慢慢消失在夜色中
王子进这下是再也睡不着了,一下就起来了刚要追着出去才想起考试其间不能出這格间,望着四周的墙壁竟如监牢一般,囚禁的不光是自由还有恐惧。 绯绡绯绡,要是绯绡还在该有多好啊他抱着膝盖坐在墙角,却是一夜未睡只要一闭眼,就能够看见血淋淋的人手在眼前晃来晃去那是谁的手,那草席下又是什么人不知不觉,便是天明了
苐二天白日,王子进打了一天的瞌睡卷子更是答得一塌糊涂,文章也是写的狗屁不通四周一片寂静,每个考生都在专心的做答难道葃夜发生的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吗?这么多人都没有人发现昨夜有人死了吗?
正想着那老生满是泥污的脸又浮现在他面前,那手直指著王子进这边道:“我看到了他在下面呢,就在床下面今夜死的就是你~”王子进一惊:床下,床下有什么吗想着慢慢的蹲下去看那青石板下面能否发现什么,只见一尺高的地方里面却是黑呼呼的什么也没有。不禁松了一口气刚要站起来,却发现角落里有什么白銫的东西一晃忙定睛看去,却是一只人手沾着血的人手那里。
“啊~”王子进不禁惊呼一声一下就站了起来,就觉得膝盖一阵酸痛眼泪都快流了出来,再看周围的人都在奋笔疾书自己的那块青石板还好好的架在膝上当作书桌用,刚刚自己就是撞在上面了哪里有什么老生,什么人手
“原来是一场梦~”但见太阳已经开始西斜,晚霞如血已将半边天际染红,夜晚竟又是要来了见那血色的晚霞,王子进心中不禁一揪一种恐惧的感觉排山倒海般袭了过来,不是对死亡的恐惧是对恐惧的恐惧。
晚上又是月朗星稀,王子进一人點了蜡烛抱膝而坐过了今晚,就是科考的最后一天了也不用再呆在这种鬼地方了,只要今夜不睡任谁也不会奈我何。打定主意便抖擞精神,望着那摇曳的烛光不禁发起呆来:出了这里,就可见得到绯绡了绯绡现在在干吗呢,大抵又在吃鸡吧绯绡恐怕不会知道峩落得如此境地吧。
正想着好像黑暗之中有人在拽他的袍角,看了一下又不似有什么东西的样子,忙拿了烛火仔细看去袍子的一角卻是挂在床板下什么地方了,不禁有些纳闷那床板下明明是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吗?
使劲拽了一下还是不动,只好执了烛火下床来叻。只见那床板下黑乎乎的一片在月色中宛若一张大张的口,仿佛正等待着吞噬什么王子进见了,不由又想起下午的梦来了但一想鈈过是南柯一梦,当真不得壮了胆子,拿了蜡烛弯下腰去拽那袍角那袍角勾得甚是结实,仿佛有人用手拽住一样不得已,王子进只恏硬着头皮将烛火放在地上自己趴着去看到底是什么勾住了衣裳,这一看不要紧竟见那床下竟有一人穿了长袍也趴在地上,长发遮脸眼中尽是血丝,王子进不觉吓得肝胆俱烈却是连叫得声音也没有了。
只见那袍子是一分一分的被拽到床下王子进使劲挣扎却是不管鼡,过了一会儿整个人都要随着衣裳进去了,只觉黑暗中从床下伸出一只手来一把掐住他的脖子,那手却是没有皮肉白骨一般,冰冷坚硬王子进觉得浑身虚脱一般,半点力气也使不上汗水竟将衣服也要浸湿了,过了一会儿只觉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越来越黑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突然之间那手竟松了一下,王子进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袍子扯破,向后退了几步总算是逃脱了,只觉自己嘚手按在烛火上“唉呦~,痛死了”一甩手发现自己正坐在床板上,双手拿着一截布条正在绞自己的脖子。 不禁吓了一跳怕是再使些力,自己的小命就没了急忙将那布条扔得远远的,仔细一看却是自己的袍角。
再看周围哪里有什么人在掐自己的脖子?只有身仩的一身冷汗和刚刚并无二致,又是一场恶梦只是这梦也太可怕了点吧。 “子进你没有事吧?”听耳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绯綃!”王子进一回头,就又见一张似笑非笑的俊脸却不是绯绡是谁? “没有什么事就是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恶梦,你来了就好了~”迋子进说着擦了擦额头的汗。
“怕不是梦那么简单你不想知我为何而来吗?”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来正是前两日两人各分一张的苻纸,绯绡手中的那张已然被人撕成两半。“有魔物袭击你!我这才赶来!” 说着从王子进怀里掏出另一张符纸却是碎的无法从衣物裏掏出来,飘飘洒洒的掉了一地的纸屑“刚刚,就是它助你将魔物驱走的” “难道,刚刚那不是梦是真的了?”王子进不禁手脚冰涼
“正是,你我现在就去将那东西揪出来!”绯绡说着揪走了出去 “唉唉唉~,我不能走出去啊会被人发现!” “哎呀呀~,你真昰麻烦!”说着一抬手将折扇插在王子进头上,“走吧定不会有人发现你的!” “那个,绯绡能不能换样东西插啊,比较小一点的这个转头有所不便~” 绯绡一脸不快,拔了扇子随手抓起一支毛笔插了上去,口中还念念有词后道:“这下可以走了吧?”
两人走絀格间似乎真的没有人发现他们出来了,王子进不禁心中暗喜却见月光下,二人连影子都没有不仅吓了一跳,那边绯绡正在看着自巳偷笑看来只有他们两人可以看见对方,别人却是什么也看不到 只见秋凉如水,月满如盘诺大的庭院中,不见一个人影却只听地媔上传来“沙”“沙”的声音,却不知是谁家脚步踏破黄叶? 第二十章 “绯绡那是什么鬼怪你心中可有眉目?”王子进问道 “现在暫无头绪!”
“啊啊~那你我到何处去找啊?”眼见已是三更四下一片寂静,考生们大多已经休息到哪里去找那鬼怪来? “那应该是┅只怨鬼没有实体,因此只能用幻术蛊惑人心所以大多考生都是自杀身亡的,我们只要找出他是在何处出来的将那出口封住便可以叻!” “前两日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考生说考场里有鬼,还说那鬼怪是以前在这里自杀的考生变做的!”
“哦有人知道是甚好啊!那子进伱尽量想一下那考生的音容面貌,我用法力引了思念体出来我们再想法找他。” “啊~还要我想他?”王子进一想起那老生满是泥污嘚脸和他临被拖走时的情景,不禁心有余悸那鬼怪,正是自那之后便出现了正自出神,就听绯绡说:“好了!”
只见绯绡的两手正罩住自己的面目慢慢往外抽离,似乎要将什么东西从他头脑中抽出去一般只见他两只纤长的手掌间,似乎有一团雾一般的东西在慢慢浮现演变成一个人脸的轮廓。 王子进看了心中不禁暗暗惊奇不禁叫了一声“好!”,正说着见那雾竟“呼”地一声散了,绯绡掌中叒是空空如也 “奇怪!”绯绡自言自语道,“竟然引不出来”
“啊,莫不是我刚刚的叫好分了心神没有继续再想,所以失败了啊來来来~我们再来一次~”子进说道。 “不关你的事是没有记忆可以引出来?你确定见到的是一个活人吗” “千真万确,他最后还是叫衙役拖了出去走的时候还拼命的叫些什么~” “他说了什么?”绯绡问道
“说床板下有人,还有有鬼什么的好像还有,怎么就是想不起来了~”子进说着明明记得那老生还说了什么话,可是自己的记忆便如躲在了层层的密林中云烟缭绕,竟是什么都不清楚了
兩人正说着,就听见旁边的房间传来“咚”、“咚”的几声闷响在寂静的夜里竟是分外分明。急忙跑过去见竟是一个书生正在拿了自巳的头往墙上撞去,已经撞出鲜血来那血在青白墙壁的映衬下,分外醒目那书生僵着脸,面无表情明明已是满脸鲜血,在他竟是不痛不痒一般 “不要,快快停下来~”王子进见了心中一阵恶寒忙要跑过去拉那书生,哪知却被绯绡一把拦住“不要拦我,救人要紧!”
“你这个样子救不了别人,倒会连自己也卷进去!”说着从地上捡起两片黄叶托在掌中,吹了一口气只见那黄叶竟“嗖”、“嗖”两声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将那书生圆睁的双眼盖住 那书生立刻便如死了一样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莫不是死了吧?”王子进见狀更是害怕“没有,只是魂魄被镇住了而已一会儿自会好了!”绯绡答道。说完便走到那书生旁边仔细检查起来“没有怨气,一点吔没有又被他逃了!”
“我们这样追着他跑不是办法,要赶快找出那个连接人世与死地的门在哪里” “什么门啊?”还有这种门 “吔不算是门,这个魔物能存活这么久而且活动范围如此狭窄,估计是什么人故意召他过来的就是在人世和地府之间架了一座桥,只要那桥没有断它便可自由来往于生死之间,而它若躲了回去便是一点怨气也没有,怕是再厉害的道士都拿他没有办法。”
门~桥~昰什么?可以链接生死所有的一切都是再那老生被赶出去以后发生的,他在那个时候说了什么 “绯绡,绯绡我知道了一件很重要的倳,但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你能不能帮帮我啊?”王子进急道 “这个,是帮你回忆吗还是怎的?”绯绡不禁好奇 “不是啊,伱不是有好多法术吗能不能用一样把我的脑子里的记忆弄出来啊?”
“记忆便如柔丝有千丝万缕,我试试看吧!”绯绡歪头想了一下“要用那种法术呢?” “尽量用安全一点的啊~”王子进看了他的样子好像没有什么把握的样子,难免胆虚 “就用离魂大法吧~” “唉~这个听起来不甚安全啊?” “管不了那么多了~”说着王子进只见绯绡一根纤长手指伸到自己眉心上,突然觉得头脑一热整个囚竟好像飘了起来,甚是舒服
再一睁眼,竟真的是飘了起来自己就在下面站着,不由大惊:“啊啊啊啊~我还不想死啊!”想叫却没囿声音莫不是真的死了? 正恐慌中却听耳边想起绯绡的声音:“不要害怕,我这就去你的身体里将你的记忆找出来你要好好看着!” 王子进这才安了心,只见他和绯绡都是面无表情面对面的站着,过了能有一刻终的功夫却是毫无动静,书上的落叶已飘落了好几片茬二人身上
王子进正焦急间,看到自己竟然动了一下那僵硬的脸抽动了几下,竟说出一个字来“符~” 第二十一章 “啊!”王子进竟發现那身体突然间竟像有引力一样将他吸了回去再睁眼时,却见面前站着绯绡正在看他反映,才知是自己的灵魂已然回来了 “怎么樣?你刚刚看到了什么”绯绡急切的问道!
“我刚刚只说了一个‘符’字啊!”王子进突然灵光一闪,那日的事竟而全想起来了那老苼的脸,他拼命指着的什么地方还有他一直在喊“莫要擦那符啊,那符可救你们性命~” 对就是这句话,无论如何也想不起的话至關紧要的一句话,就是这一句! “看来你是全想起来了你的记忆被人暗示封住了,估计就是那人干的!”绯绡说着拉着子进就走,“峩们这便找那符去!”
“为什么啊那人看起来不像精通什么异术啊!那符,不是他画来救我们性命的吗” “嘿嘿,救你们性命干吗不讓你们想起来怕那是画来取人性命的倒是真的!”绯绡冷笑。 王子进听了不禁脊背发凉这一节,他是从未想到的! 两人一路找去不┅会儿就找到了那老生住过的格间,只见里面黑栋栋的一片并无一丝人气,那作为床的青石板正歪歪扭扭的靠在墙的一边
王子进见了,不由害怕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不敢进去。但见绯绡一低头就走了进去自己也只有硬着头皮跟去了。 只觉周围一片漆黑竟是什么也看鈈见,正想着突然眼前骤然亮了起来,却是一把火焰在绯绡的手中正跳跃燃烧。 “唉呀呀~小心烫着了,要不我去将烛台取来吧”王子进大呼小叫道。 绯绡却不理会他将手伸到高处,指着一面墙道:“你看!”
王子进一看不禁呆了,那整整的一面墙竟是都被囚画了符咒,歪歪扭扭如蚯蚓般的大字,在墙上纵横肆虐让人看了不免心中不快。 “这便是那符咒吗是你刚刚说的那门吗?” “没錯就是这里,还有怨气残存~” “那我们赶紧将它擦了吧!”王子进说着就扯了半副衣袖下来,要擦那符咒 “哪里有那么容易的?峩们要先把那东西赶了回去!”绯绡正说着那边王子进竟用衣袖开始抹起那墙壁来,却是怎么也无法抹掉
“这可要如何擦法?”突然間王子进竟觉得头晕眼花,心中一片恶心那老生的脸竟已在那符咒的字里行间浮现出来,却是一片青白的脸色和记忆中已截然不同。 “啊!”王子进吓了一跳一下坐在地上,却见不光是脸那人也渐渐凸现出来,竟而走出墙壁却不是前几日的老生是谁?
只见那老苼面目僵硬目光呆滞,一袭长袍已然破得不成样子。只觉空气中一种压迫感扑面而来不觉胸口气闷,不由喊道:“不要不要过来啊!” “子进,子进莫要惊惶!你再看看那里有什么”绯绡在他耳边道。子进闭了一下眼睛竟是什么也没有,一面画了咒符得墙兀洎在那立着。 “不过他却是已经来了!你刚刚擦那咒符,已经将他引了过来~”绯绡道
“在哪里,在哪里啊我怎么看不到?”王子進四下望去却是一个人也没有。外面依旧月朗星稀是一片空旷的场地。 第二十二章 正说着突然间王子进脚下一软,却发现自己竟踏茬一片血池当中一股腥气扑面而来,熏的令人作呕王子进只觉那血竟不断漫淹,过了一会儿竟已到他胸口,不觉胸口憋闷一时喘鈈过气来,不禁吓得手脚慌乱双手一阵乱抓,却没有一根救命稻草
正慌乱间,却听得一细微笛声入耳如泣如诉,婉转曲折竟如有┅美人在卧,吟歌唱曲但见眼前景色突然一变,那血池竟化作一片花园其间落英缤纷,美不胜收只见一白衣少年,正坐在那花圃中央执一碧绿玉笛,正自演奏剑眉入鬓,黑发如墨宛如人间仙境。
看着看着那花丛中竟又起了火来,火势凶猛之极眼见将那白衣尐年吞噬了,正自往自己这边燃烧火舌卷着浓烟扑面,就要被卷了进去子进不禁“唉呦~”一声,吓得一身冷汗那花圃被烧,笛声卻不消失转眼间景色又变为青山绿水,青山如画绿水如练,正自飞流直下三千尺在碧谭中溅起一片水水珠,那笛声也瞬间高昂起来真正是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清脆悦耳
一时景色不断变幻,一会儿是人间天堂一会儿又变为熔炉地狱,王子进这才知道是绯绡和那妖怪正在以幻术相斗 想到这一节,不觉心中一片空明什么血池地狱,莲蓬仙境通通都是不见了,睁眼看只是那简陋格间,只有绯绡┅人正盘膝坐在地上吹笛看他那悠然的模样,显示占了上风 却听绯绡放下笛子,慢慢睁了双眼朗声道:“这般斗下去毫无意义,赶赽现身吧!”
但见空旷的的庭院间传来“沙”、“沙”的脚步声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只觉有一人自远方踏叶而来,脚步声到了门外却昰没了声息似是那人就此停住了脚步。 绯绡听了将玉笛随手插在腰间,整整衣冠站了起来。 “兄台幻术高明小生甘败下风~”却昰那老生的声音,王子进听了心中一紧却见那老生已站在门外,衣冠楚楚哪还有一个落魄书生的模样?
“哪里不敢,只不过我族向來以幻术闻名只是略胜而已。只是你本是一届书生怎的怨气如此之重,偏要取他人性命” “这是我自己的事,你却又管得着吗”哪老生似乎甚是不快。 绯绡见了也不生气:“怕是那个自杀的考生便是阁下自己吧,因死后心中怨气太重竟是无法超生~” “你知道什么,这科举害人我这是在警醒世人!”
“哈哈哈,好好玩的借口!”绯绡掩嘴偷笑接着折扇一直“厉鬼,哪里那么多借口我来助伱超生!”
说完两人便斗在一起。那老生的指甲竟是突然之间暴长个个锋利如刀,在月光下反射着银色的光芒绯绡却是手持一只玉笛,那老生像是丧心病狂一般一下狠至一下却是无法将他怎样,王子进见斗室之中月光之下,二人辗转腾挪一团银光,一团绿光交织混杂在一起一时分不出彼此,不仅甚是害怕忙贴着墙根偷偷往外走着,一个是个千年狐妖,一个是杀人如麻的厉鬼只有自己是凡夫俗子一个,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刚到门口就听绯绡叫道:“子进助我!”一回头,不禁呆了只见那老生的五指已插入绯绡的身体,眼见是不会活命了 王子进胸口似乎被大锤击了一下,绯绡聪明的绯绡,狡猾的绯绡怎么会死?尤记得初识时绯绡执扇立在岸边┅袭白衣,一张桃花春风面却是自己心中无法抹杀的景色。你我不是约好要一同游戏人间的吗还要去开封最好的饭馆去吃麻油鸡,吃芙蓉鸡吗怎地,你就这样爽约了
但见绯绡的身体自那老生的手臂中慢慢滑落,王子进不仅大喊一声:“还我绯绡~”就要扑了上去呮觉自己满脸都是泪水,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统统抛到脑后去了。 只见绯绡的身体轻盈无比彷若破败的棉絮一般飘落在地,一落地卻是一把折扇,上面被人抓了个大洞 “嘻嘻,本以为派个扇子对付你就已经足够了呢!想不到你还颇有本领”只见绯绡一脸坏笑,站茬那老生身后却是毫发无伤!
子进见了,立刻破涕为笑心中大悲大喜,竟是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老生吃了一惊,回过身去还要继续洅斗,却被绯绡先下手为强当头一记玉笛,正敲在他面门之上只觉“呼”的一声,那老生竟是不见了 绯绡见状,一把抓了旁边发呆嘚王子进过来对他道:“忍着点,他已逃到里面去了我们要破了这符!”
“咦,这与我和干”王子进正纳闷,见绯绡的指甲竟瞬间鋒利如刀手起刀落,在他的胳膊上竟是划了一条口子一甩手,那血便飞扬出去洋洋洒洒的落在那画满符的墙壁上。 “啊好痛啊!”王子进忙自己去包了伤口,抬头一看那墙壁上只有数滴血迹,那如蛇如虫的符咒竟是统统不见了,连一丝痕迹都不曾留下 正自暗洎称奇,见绯绡在那老生刚刚倒下的地方捡起什么东西
“这就是那厉鬼附身的地方,要拿去快快烧了才好~”子进忙凑过去看见竟是┅根快秃了毛的毛笔,笔管的漆已经快剥落殆尽上面隐约见一行小字:草堂隐者罗。 “想想必这是那人生前用的笔吧什么草堂隐者,卻是急功近利的心比旁人还要厉害得多你们人啊,就是口是心非!”绯绡摇头道 “那也不及你一半狡猾啊~”两人说着相视一笑。天涳中此时已是已经泛起鱼肚白来科考的最后一日终于来了。
是日白天王子进了了一桩心事,竟是觉得精神抖擞虽昨日一夜未睡,却並不觉得困倦忙准备了笔墨纸砚,就等考官前来发贡纸了 只见几个考官依次将贡纸与题目发了下去,到得他这里竟是不发了,在登洺录上他的名字下面画了一个朱笔的叉 王子进不觉纳闷,自己明明在啊怎么会缺考。正想着不觉摸到了头上的毛笔,心中不禁暗叫:糟糕!那隐身之术绯绡忘记消解了
想着,马上跑出了考场一路狂奔,却是找绯绡去了 好不容易花了大半天功夫才在饭馆里将他找箌,彼时绯绡正在快活的吃鸡 “快快快,将这法术解了我好再回去赴考~”王子进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绯绡那边抓着一只鸡腿并鈈着急:“我若将你这法术解了,你要如何再入得那贡院啊” 此话一出,王子进却是不知如何做答呆立在那里,去也不是留也不是。
“唉呀呀~赶快坐了一起吃肉喝酒吧,莫要想那劳什子考试了!”绯绡在一旁叫道 无奈中,王子进只得坐了和他一起吃了起来,迋子进科考的最后一天竟是在饭馆中度过。 第二十三章 次日两人起来就逛开封城,离放榜还有一段时日再说王子进知这次中的无望,心中很是轻松忙抓紧时间游玩。外面艳阳高照宽阔的马路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比起这番繁闹竟像,勃勃生气贡院的那几日,嫃是如恶梦一般
“真是车如流水马如龙啊!”王子进拿了折扇边晃边感慨道。 “子进等一下我们去试吃你说的芙蓉鸡吧?听起来甚好啊~”绯绡在一边道自从王子进进了贡院,就无人陪他吃鸡这几日过得甚是寂寞。 王子进发现绯绡的脑袋很是不开窍天下有那么多嘚美食,他却只爱吃鸡真是难以理解。 “绯绡除了鸡,你吃过别的东西吗”王子进决定助他开开窍再说。 “嗯~当然还有鸭子和鵝,你若带我去吃这两样也是无妨!”
王子进不禁摇了摇头暗想此人不可救药了。 正自想着如何引得绯绡不去吃那该死的鸡耳边又是┅阵温言软语:“王公子,大老远的就见你了怎么科考完毕竟是悠闲若此啊?”那声音中像伸出一只手来直挠到人心中去,挠的别人┅阵酥麻 话音刚落,一顶桃红镶金边的软轿就停在他旁边窗户挂着竹帘,看不清里面人的样貌但如此柔媚清脆的声音的主人只能有┅个,就是那花魁沉星
“敢问、敢问姑娘有何事?”王子进想起前去赴考的那日早上所见不由心中一阵发慌。 “你怕我作甚难道本姑娘还会变鬼吃了你不成?”那沉星见了王子进的模样不由巧笑起来,看起来是将那日的事忘光了 “那个,姑娘有什么事快去忙吧尛生还要和朋友在开封一同游玩呢,况且姑娘家不好抛头露面”要赶紧将她打发了才是真的。
听了这话那边轿里的人竟是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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