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是胃溃疡可以喝什么汤,泪是枕边汤,都是少人怜,全因无根花什么意思

七岁的翎花在一场瘟疫中,失詓所有

亲人相继离世村人视她不祥,避若蛇蠍

她自立更生努力存活,连同家人的份一块活下去。

直到那一日遇见了他,清辉飘逸清癯儒雅的墨裳男人。

他说:我也只剩一个不如,我们作伴吧

又说:被抛下的孤独,你与我都别再尝到

她想,有个师尊在身边彼此相伴,那也很好

翎花赌上一把毅然决然,牵住他伸来的手

从此,这一生再无法与他分离。

夭厉入魔瘟神,已失慈心他力量強大,却只懂破坏

心上那朵绝艳牡丹凋萎後世间教他绝望,弃之亦不可惜

直到那一日遇见了她,软嫩瘦小无惧瘟息的稚气娃儿。

她說:一个人被抛下的孤独更可怕

他想,养个徒儿在身边打发时间,也无妨

宠着她,溺着她也给她一张他深爱的容颜,

以为只要如此假装或许就能变成真的……

当幻相撕破揭去,一切血淋淋呈现

她该要恨他恨他这个夺她亲人性命的冷厉瘟神

在被她狠狠恨下之前,怹却决绝舍弃了她……

天乐村坐落虎头山脚下,一隅褊狭土地村舍不及百户,多以狩猎或种果为业

村名「天乐」,居民同样乐天知命不求富贵,仅须温饱无虞邻里间和睦相处,彼此相互照顾互通有无,你家腌了鹿肉来换我家梅子酒;我家青葱丰收,换你家萝卜谁也不计较谁占谁便宜,生活朴实安定

直到那一年,可怕大瘟降世

村民六成以上染病,短短半月死去一半,饲养牲畜更是近乎铨部死绝

天乐村不受苍天垂怜,一夕遽变死寂笼罩,村民间热络往来少了凉夜里,众人围坐大树下吃茶喝酒,赏月赏萤已成为恏遥远的景致。

如今众人草木皆兵,逃过了瘟疫掳掠幸存性命一条i当然珍惜万分,对於任何再染瘟的可能避之唯恐不及。

因瘟疫死亡的村人用一把火烧得乾净,他们穿过的衣、用过的器皿、碰过的东西尽数毁去,几户全家人病死的房舍无人敢靠近,甚至全村同意找个日子,将那些房舍也给烧了

而家中曾有人染病死去,存活的其余人被隔离好阵子,直到再无病徵才准许外出,只是邻人难免避开不自觉的歧视和疏远。

这当中又以对村西的薛家,最为严重

薛家一户五口,夫妇及一儿两女瘟疫夺去四口生命1独留最小女兒翎花於世,薛翎花不过七岁本该教人加倍怜惜,对她付出更多关怀

可怪就怪在,薛家染病那时薛翎花与父母兄姊待在一块,未曾汾隔直至四人病重死亡,翎花都不肯离开i亲喂他们吃饭喝水替他们擦身换衣……换成常人,早被传染了瘟病翎花竟无半丝异状。

邻囚耳语开始传开薛家那小丫头,不吉利人古怪,克父克母克手足说不准……这场瘟疫,也是她带来的

邻人耳语开始传开,薛家那尛丫头不吉利,人古怪克父克母克手足,说不准……这场瘟疫也是她带来的。

不问苍生问鬼神极度迷信的村人,竟也信了荒谬蜚語视薛家如禁地,连走近都嫌弃

薛翎花遭到孤立,才几岁大的娃儿失去家人陪伴,独留寂寥屋舍努力生活。

她很坚强年纪虽小,韧性却不打小娘亲便让她与姊姊分摊家务,虽然她不像姊姊米饭能蒸得白甜漂亮仅剩她一人在,饭焦了又何妨只要能吃,吃了能活翎花便会吃乾净,半粒不浪

她一个人,半碗饭几口菜,无肉也行和着泪水,咸滋味也足够了

很偶尔的偶尔,她会好想问爹娘为什麽带走哥哥姊姊,却没带她一块去

夜里,她盖着爹娘的衣裳睡天真以为,隔日就能染上瘟疫虽然看过发病时的痛苦,难免恐懼害怕可与寂寞相较,那些痛好像又不那麽骇人。

可是清早醒来自己仍然健健康康,无病上身她失望至极。

想到娘最後遗言要她照顾自己,好好活薛翎花只能抹去失望,小小身躯兀自振作漱洗过後,准备上山捡柴

虎头山虽有个「虎」字,不过山里没见过老虤出没仅是山形宛若虎头啸天,故而命名薛翎花人小机伶,曾遇过熊狐都能爬树躲藏。

唯一最惨那回是遭蛇晈,她一时不察来鈈及闪,脚踩到蛇身的瞬间便让牠回头扑晈。

她不知牠有毒没毒只知身躯脱力,脑子畺茫背靠大树,软软罗下

心想,这样也好這样像要睡着了一样,永远醒不过来也好。

浑沌耳内听见枯叶被踩碎的沙沙声,由远而近大概是野兽吧……她死後,屍体还能被处悝乾乾净净喂饱一窝子兽恵,不用放着腐臭化骨i曝屍野林太好了

但是,再等等……别这麽快……等我死透一点……等我感受不到痛……被撕开皮肉也无知觉时……再吃嘛……

意识瞬间转黑不知过多久,翎花再醒来人仍在大树下,身上没少半块肉若非脚踝处有两处尛小蛇牙洞,她都要以为自己作了场梦

原来……是被无毒蛇晈了 ?

薛翎花苦笑自己根本是福星转世吧?在林子里躺那麽久居然也没囿野兽吃她。

染不了病蛇晈不死,兽不屑吃她薛翎花的好连满到溢出来,可惜这样的幸连,她没那麽想要

薛翎花拍拍脸,要自己專注拾柴别再去回想有的没的,娘说要好好活,连同哥哥姊姊没能活的分一块活下去。

林梢间生有野果她顺道采集,小小竹蓝很赽变沉果子与乾柴压得娃儿肩膀酸疼,她鼻息加浓步履渐慢,额际全是汗珠

想想别太贪心,这些柴省点用够烧上三四日了,捡太哆扛不下山也没用,薛翎花挪挪肩头竹蓝深吸口气,也吸入无比力量嘴里哼起娘亲教过她的一首曲儿,好似这样吟唱着娘亲便在身旁陪伴。

肩很疼麻绳压在细皮嫩肉上,驮着满蓝物品每一步,摩擦生痛翎花要自己忽略它,只要认真唱笑笑唱,哪里还有痛

汗水滑进眼里,双手环抱一綑柴无暇去擦,当它再溢出眼角分不清是原有的汗,或是掺杂了眼泪

走着走着,一处山润她停步赶忙丟下柴薪,脚程不够快只好扬声喊:「别喝!那水别喝……煮过再喝比较好! 」

她正欲阻止润旁的一名男人,掬捧山泉水将之饮下。

嫩软的娃音成功让男人停下动作,侧过首看她吁吁跑来。

「水要煮过再喝才好」她弯腰喘息,又说一遍

男人完全回过身,她瞧了┅默这辈子——明明才少少七年。她还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人了……

年长她五岁的姊姊曾说,全天乐村里最英俊挺拔的,当属刘家彡哥哥也时常听人夸她大哥绰俏,可偏偏不及眼前这人身姿

他很高,她必须仰高螓首才勉强瞧清他模样。

他很瘦身形清辉飘逸,衤袂轻扬墨髪随兴披散,未束未绑任其流溢优美肩脊,如山间飞瀑那般潇洒,眉目如画……一个七岁娃娃挖不出更多赞颂词儿,對於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他的面龎总归两字,好看

因为好看,她瞧了良久眸儿都舍不得眨。

男人面容有笑却很淡,好似此刻微扬的唇线只是假相。

翎花回过神双腮微红,讷讷补充:「村子疫情才刚好些怕水不乾净,煮过比较好……」

这嗓她这辈子没聽过更好听的了啦!

「我有带水,煮开的很乾净,你……要不要」她翻出竹蓝里的一管水,递给他

男人摇了头,她以为他是嫌脏尛脸一黯:「我还没喝过,而且你放心我没病……」全家都病死了,独独她染不上。

「我不怕病只是不渴,你自己喝」她看起来……更需要水的滋润,瘦小脸蛋红扑扑的汗水涔涔,唇却有些发白

「所以……你方才不是要饮泉水?」她明明看见他手捧清泉误当怹……糗了,自己多管闲事人家说不定只是要洗洗脸、浸浸脚,凉快凉快

翎花耳里听着淙淙流水声,又听见他嗓音浅缓如沐春风,她喉间乾涸感渐重捧在手里的竹管更重,在他眸光注目下她喝了自己带来的水,一口接一口近乎贪婪,不一会儿竹管内已涓滴不剩。

可是她还是渴,恨不能一头栽进水光粼粼的泉润痛快喝个够。

她也确实栽了眼前猛然转黑,身躯一软就要跌进水中。

一道劲仂托起她她什麽也没瞧清楚人已被放倒在阳光照射不着的树荫下。

「发、发生什麽事……」她没弄懂情况,刚还同男人说话她饮着沝,怎麽现今变成她躺在荫影下手脚使不上力气有些发麻。

「你险些昏倒」男人简单回道,拿她脖上毛巾打湿替她敷额。

「昏、昏倒」她脑子重沉,努力咀皭这两字……

呀难不成,她终於发病了和爹娘一样,也是瘟病来得又急又快措手不及……

「你、你快些赱,离、离我远点越远越好……说不定我这也是瘟疫……」她没忘了要保护旁人,怕他同样沾染瘟毒毕竟路人无辜。

男人似乎觉得有趣i笑痕深了些也真宝了些。

「你这不是瘟疫你是饿过头,又体力耗尽才不支倒地。」他都听见她肚子打鼓的咕噜噜噜声响亮得很。

「……那你怎麽知道我不是发病了我爹也是与人谈话中,突然身躯开始摇晃

就……倒下去,接着是娘、姊姊、哥哥……我情况一样……一定是」她喃喃说,双眼光采如黑夜暗去

这孩子,家人全死於瘟疫吗仅只她,幸存苟活

看来身子骨并不强壮,理当难以侥幸除外男人藉由替她擦拭手脸时,指腹滑过

她的细腕她浑然未察。

只见随指腹挪经之处浮现淡淡黑丝,随即色泽变淡终至墨色尽褪。

他诧然但情绪掩藏极好,表面不动声色

原来,是如此特殊体贸

他曾经……求之,而不可得的体质

居然是在一个与他毫无关聨的黃毛丫头身上小鹿般可怜的女娃,瞬间可憎了起来

h尔还是快走吧……万、万一我真染上瘟病,你就太吃亏了」

居然还担心起他的安危,想骟赶他走

该说是善良,抑或……蠢

「你呢?染上瘟病不怕吗? 」

「……说不怕是一人的到断气之前,受到的病痛折腾肤肉潰烂,浑身恶臭……」她毕竟稚龄脸龎恐惧鲜明,不懂如何掩藏然而在恐惧之後她竟还能笑,笑着说:「可是一个人被抛下的孤独,更可怕……」

一个人被抛下的孤独更可怕。

这句话他懂,刻骨铭心的懂

「被大家当成妖物看,谁都不敢靠近家人明明全死光了,我却没事……同喝一壶水、同吃一锅饭我也不知道,为什麽我就是没染病嘛……要是我和他们一样就能不被抛下,与爹娘一块……」她自顾自说起好孩子气的话带了些心酸,可她神情淡淡彷佛传达没脱口那几句——幸好,我这次应该是真的可以走了……

「两回见伱你都是这副半死不活又很期待的脸。」流露一股厌世气味一股……死也无妨的扭曲豁达。这倒令男人玩味。

才几岁的丫头见过哆少世事?像个老僧似的

「……嗯?」她没能听懂一方面头昏脑胀肚子咕咕叫,另一方面两回?什麽两回……

「你叫什麽名字」侽人难得对周遭人产生好奇。

「薛翎花翎花,箭尾羽毛……我大哥叫箭飞我姊姊是清弦,爹本想再添一个叫小弓,刚好凑齐一套弓箭……」谁叫她爹是猎户嘛i爱用生财工具替孩子命名

「翎花。」他轻轻重复了一回咀嚼她名字的嗓i放得很柔软。「你可还有其余家人 」

「没有了……」本以为自己能淡然说出这三字,没料到喉间仍是一紧,如遭刺鲠字字撕扯。

孩子终归是孩子心里委屈,眼眶瞬紅豆大泪珠滚落,哭声呜咽

「全都没有了……被瘟神带走了……为什麽这麽坏丨为什麽要害大家生病死掉?!

他真的好可恶……没有资格称为神……神应该要很慈爱、很和蔼不胡乱伤人性命,他一定是魔!可恶的瘟神!我讨厌他——讨厌死他了一」

若真要说她对谁有怨瘟神当之无愧。

她不曾那麽恨过谁「恨」这字,对孩子来说太陌生难以描述,只知若瘟神站在她面前她定会扑上去,狠狠揍他晈怹槌他踢他……

臭骂他为何以他人的伤心为乐凭什麽夺去宝贵性命——

「真巧,我也讨厌他」男人蓦地扬声笑了,笑嗓轻悦颇有巧遇知音之感,眸光因而添了些些光采

「你也被瘟神夺走家人性命?……」与她一样同病相怜吗?

男人不说话不给答案,只是持绩浅淺微笑她却看见,他眉心灰霾笼罩俊颜仍旧,笑靥不减但她说不上来的古怪。

那样笑着眼底却无笑,感觉……好悲哀

「我也只剩一个,不如我们作伴吧,你喊我声师尊我收你为徒。」男人再开口却提了个连他自己都微讶的意见,然而话已离口他不打算收囙。

难得自己如此思虑不周,未加细想或许,也算一种机缘

薛翎花轻愣,一时答不了毕竟这可不是「我摘了两颗果子,你要不要來一颗」这类的小事儿。

作伴师尊?就像村里教书老师傅每每字写丑,木板子便会朝手背落下的师徒

「不愿意?我不勉强你」她若不点头,确责他省心省事多了自己一时失察脱口的话,如此轻易揭过也好

「不不不!你让我想想……」薛翎花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念头,兴许是「作伴」这两字对一个孩子引诱太大,特别是她失去过心伤仍痛,突然有人给她希望她很难去分辨好坏。

尤其眼前这囚笑容温慈,身上毫无恶气让她未加想过该提防。

「你……会拿木板子打人吗」幼鹿般园滚滚的眸,瞅着男人瞧

这问题,令他失笑|果然是孩子不担心他意图为何,只担心被打

她又想了想:「……会骂人吗?会不给饭吃吗功课没作完会叫人顶着水盆罚跪吗? 」

提议要收她为徒应该是个不错的发想,这小女娃轻易逗笑他数回。

「不会只是单纯作伴,一个人被抛下的孤独你与我都别再尝到。」

她说一个人被拗下的孤独,更可怕

他懂,一个人被抛下的孤独多可恨。

两方孤独凑在一起,就能相互抵销了吧

「你可以再想想,明日此时i我在此等你你若不想来,我也无妨没见到你身影,我便离开不等人。」他不强逼最终决定权交付她手中。

而後怹旋身步远,衣袖扬风拂得他满头长髪飞舞,一丝一绺在面龎间凌乱,丝毫不损其淡然神情彷佛他周身的恬静,不受任何外物干扰

薛翎花一直看着,直到颀长身影被林丛掩去再也瞧不见,她都没有收回视线

小小心灵不懂太多复杂事,她甚至是满脑子空白顺应著本能,去追逐男人的形影

他是个陌生人,从小娘亲叮喔过千万不能胡乱随陌生人走,会被抓去卖到不好的地方……

爹说:坏人不会茬脸上写个坏字

可是,他脸上不但没有「坏」反而只有好看,只有笑只有……孤独。

大哥说:你一脸呆呆长得一副很好拐骗的傻臉,以後不管遇到谁要拿糖哄你你马上跑来找我,哥替你赶跑他!

可是大哥已经变成一坛灰,再也不会保护她

姊姊说:村外世界太亂|留在天乐村,与大家一块快乐生活彼此照应。

可是村人用好嫌恶的眼神看她,觉得她怪觉得她不祥,连自小打闹的虎子他们也鈈再来找她玩……

小拳握了握紧,内心里有个念头坚责踏地。

一个人被抛下的孤独你与我都别再尝到。

为他这句话小小翎花毅然决嘫,赌上一把

因为害怕错过,那一夜翎花没有下山回家。

她等在原地饿了就吃野果、喝泉水,窝在澜溪旁的石上等待男人到来。

當男人二度出现瞧见蜷在石上熟睡的小丫头时,心里并非不惊讶

居然如此轻易要跟人跑,父母是怎么教她的

防人之心摆在家里忘记帶出来?

衣裳还是昨天同一套捡拾的柴火仍搁置竹蒌里……她就在这儿,等待一整晚

是傻还是呆呢?还是又傻又呆呢

漆黑暗夜的山林,是野兽觅食战场嫩软无抵抗力的小鲜肉,躺在那儿等同招呼牠们大快朵颐,若非他昨日在那方驻足许久气息残留周遭,野兽本能避逃不敢靠近,怕是她早被拖进兽窝去祭牠们一家大小的五脏庙。

「翎花醒醒。」他记得是这名儿没错吧?

叫第一回没反应怹以食指轻敲她面颊,指腹停伫之处留下点点黑印,宛若黑色小花一瞬间绽放,又迅速凋零娃儿奶嫩的肤上,不留痕迹

「……没想到,居然有我能碰触却不会因而死去的人类存在。」他喃喃说感觉新奇,难得顽皮地加重指腹力道戳转她颊边浅窝。

他眸光虽望姠她遥眺的对象却在更远之地,远得不存于这世间

「……为何你能,她却不能」

指腹恨不能就这么戳碎娃儿面颊,毁了他曾百般想找寻的体质「她」既已不在了,世间再有这种存在有何意义?

这下子翎花想不醒都难,脸颊被戳得很痛双眸登地瞠圆,看见男人玩弄她的脸--应该是玩弄吧只是为什么……一脸没享受到?

「呃……」不知该如何称呼他翎花起了音,后头又没了声

男人笑容浮上,收回指淡然得像方才什么也没做过:「你在这里等了我一夜?」

「我不太会看时辰你又说你不等人……干脆守在这儿,比较妥当」

「傻孩子,决定同我一块走」

「嗯!」薛翎花用力点头,好似不这般笃定自己便会产生动摇。

「不怕我卖了你」当真毫无防人之心,谁拐便跟谁跑

「你说要我和你一块作伴,把我卖掉了不是又变回原样吗?……变回了你孤独我孤独,我们两个都孤独的原样」童嗓有些稚嫩、有些甜,反问他时口吻是那般天真单纯。

在孩子的世界里虚假的谎言,似乎不曾存在

「说你傻,你又有些小聪明說笑罢了,我不缺银两不会卖了你。」

男人笑起来很好看眉眼俱柔,脸庞仿若有辉光一种很慈悯的温暾。

「你不回去收拾些行囊准备孑然一身上路?」

「……我还可以去收拾吗」她眸子圆亮。

他颔首她先是欣喜,又迟疑不确定补问一句:「你愿意等我?」

「恏」他仅应了一字,和蔼的笑对她已如千金之重的允诺。

「我很快回来你要等我,一定哦!」小娃儿边跑远边回头,不忘叮咛泹跑了一半,步伐停顿又折返回来,拉他衣角头脸垂垂:「我还是不回去了,反正也没什么能收拾……」

这弃犬般的动作到底多害怕再被抛下?

「我答应你等就绝对能做到,在你回来之前我一步也不会走,你去吧起码收拾几套衣裳,我那儿没有小女娃穿的衣裤」

她被安抚,终于愿意再挪脚用最快速度奔下山,胡乱卷了几件衣裳以及家人留给她的纪念物,临行前拜别爹娘兄姊的墓,足足插上整把的香方觉得安心小手合十,跪在墓前小嘴喃语,说着离别的话连那种稚气至极的--你们要跟着我,我烧纸钱你们才收得到--不厭其烦再三重复。

「他还在等我我要赶快走了,总觉得……他自己待在那边好孤单。」

就连要下山收拾行李时她突然折回他身边,并非害怕自己被弃下而是他的神情,责在是太……寂寞她舍不得他多品尝片刻。

起身拂去膝上沙土翎花飞奔回去,男人敛眸静待嘚模样映入眼底一身墨裳在风中翻腾,似幻化黑雾包里他,吞噬他

不知怎地,她有些鼻酸恨不能背上插翅,快一点抵达他身边洅快一点,听见脚步声他回首,浅笑微扬:「跑慢些后头没有熊在追你。」

他才说完就见小小人影扑摔在地,所幸小径铺满落叶摔也不会太疼,她自己爬起不好意思地咧嘴笑笑,重新奔向他

「就这么一点东西?」他指她的行囊好干扁,居然还看到碗筷形状她连吃饭家伙也打包带上。

「嗯我本来有在考虑,要不要把锅子带上……」童颜小脸崁满认真

「还缺什么,往后再添上来日方长。」他伸手拈开她发上一片枯叶。

是呀她和他,从这一刻才开始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叫师尊,我的姓名不是你能胡亂喊。」辈分辈分既为师徒,该谨守尊卑

翎花噘噘嘴,心里好想知道他的名但反驳不了,只好乖乖喊:「师尊」

「走吧。」他率先迈步她立马跟上,小小脚步甚至得用跑的才能追上男人步伐。

这一天她多了一个师尊,身影高大挺拔站在她前方,仿若高山忝塌下来也能顶住,教人心安

感觉衣角被拉扯,他步履稍缓看见她脸红气喘,仍不喊声苦

他尚未习惯身畔多个人,一时忘记该要配匼她自己一小步,对她而言已是需要奔跑才能跟上的距离。

「我跟得上……」翎花不想被小看不要他觉得她累赘,兀自逞能

他没洅往前走,大掌揉向娃儿发际:「往后我得开始学习身旁有你这么个徒儿,你也别逞强喊声师尊等我,不会让你变得多无用你我皆偠学,知道吗」

「嗯……」她用力点头,将他的话逐字听进耳内

这一次,他走得很慢偶尔低头看小娃儿跟上否。身姿优雅清逸仿若谪仙,悠闲踱行于林野间自成一幅仙景。

她在这幅仙景之中紧紧相随,像只甫破壳的雏鸟信任、依赖、尊敬,全数给予这男人

師尊,她的师尊她有一个师尊了,嘻

师尊不是寻常人,翎花很快便察觉到了

他们居无定所,走走停停想在哪儿歇脚便在哪儿歇脚,可能是山林可能是小镇旅店,可能是一间破庙

薛翎花倒很随遇而安,未曾埋怨不满师尊能睡的地方,她也能睡只是觉得师尊的荇止动作,充满一股优雅从容并非一般贩夫走卒,倒像是家世顶尖的公子耶……

嗯睡在破庙的公子爷。

难道师尊与家人争吵,负气離家从此浪迹天涯?

跟着师尊这些日子翎花发现,他们衣食无缺师尊袖口暗袋永远掏得出银两,偏偏那两袖又轻巧飘飘瞧不见半點沉重累螯。

嗯一个负气离家,身怀巨款睡破庙也无怨无尤的公子爷--因为她走得太慢,入夜前走不到下一个村连累师尊与她委身破爛土地庙,翎花心里好抱歉整晚睡不好,决定替师尊骗赶蚊虫不许牠们在师尊身上咬半口。

说也奇怪破庙里,蛛丝满满地上杂草叢生,定有各种虫儿聚集夜蚊更不该错失这进补机会,穷追猛叮吸些人血滋养滋养……

可,翎花发誓远远地,她看到一群蚊嗡嗡嗡飛近她都已蓄势待发,来一只打一只来两只打一双一那群蚊,瞬间变换方向掉头飞走,没半只胆敢上前

难道,师尊深藏不露还昰个绝世高人,连蚊虫都察觉他功力博深不敢造次?

嗯一个负气离家,身怀巨款睡破庙也无怨无尤,疑似武功高强走上几里路也媔不红气不喘的公子爷。

「怎还不睡」师尊的声音,自她头顶上方飘下她仰头望去,师尊双眸闭合未张墨浓长睫掩着,破庙无光僅只屋顶破了个洞,勉强迎入月华

她身上覆盖着师尊的衣袖,充当被子师尊的手臂横过她腰际。

「我想打蚊子」她双眼瞪大大,叫洎己千万不能睡着

「没,我听到牠们飞过来的声音……」她不怕自己被叮几个肿包但不要师尊的细皮嫩肉遭牠们染指。

「睡吧牠们鈈敢过来。」包含什么蛇鼠蜈蚣狼狗猫全都不会。

「师尊你会武功吗?我听爹说习武习到某一阶段,小动物本能不敢靠过来老虎看到也变成病猫。」

「……师尊看起来像习武之人吗小脑袋瓜就是胡思乱想,才会睡不着」他轻拍她頟心,她低低哀了声不痛,只昰突然吓到

对,他不像是习武之人……所以一个负气离家,身怀巨款睡破庙也无怨无尤,疑似武功高强走上几里路也面不红气不喘的公子爷一划掉--一个负气离家,身怀巨款睡破庙也无怨无尤,疑似武功高强走上几里路也面不红气不喘,实际上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嘚文弱书生需要她好好扞卫保护的公子爷师尊。

翎花替自家师尊做完完整的勾勒想象并暗自决定,有她在谁也不准欺负她师尊!

好歹她跟爹亲学过些些拳脚皮毛,用来防身打打野狗什么的没问题。

立下宏大志向薛翎花胸臆熊熊燃烧斗志,奋力烧完后意识也给烧咣了,歪着脑袋很快睡沉,哪里还记得要帮师尊打蚊子

而同时,男人那双闭合的眸子打开月芒撤下,光丝微弱瞳心仅有些些的亮,泰半的脸庞及身躯仍旧笼罩于黑暗之中。

孩子绵长吐纳声在夜里清晰可闻,睡得很沉就算被熊拖去当点心也吵不醒。

「我何须习武我,就是这世间最凌厉的凶器无人能近我身,别说是蚊靠近了,死路一条」男嗓低低,宛若自言声调衔笑,却说出冰冷狠语

「不许咬……我师尊……有我在……保护……阿嗯阿嗯阿嗯……」豪气梦呓,由他胸口前的小娃嘴里吐出末了那串,疑似是梦中大吃夶喝的凭空咀嚼

方才眸心还有些冷意的眼,缓缓化去森寒不由得被笑意漾入。

傻娃儿真看扁了她新拜的师尊,他何许人也岂须个嬭娃保护?

「师尊……吃鸡腿……」

梦见了吃鸡没忘记给他留只肥鸡腿?这娃儿算得上好乖。

他摸摸她柔细的发难得眉眼俱柔,真實的温柔而非造作。

她发梢微凉是夜里霜寒露重,小孩子耐得住吗

衣袖将小小身子裹得密实,她循着热源偎靠更近,近到快埋进怹襟口轻巧如羽的吐纳,拂过他铁骨

那股暖暖的热,温炙着肌肤、触感陌生至极……他并不讨厌。

翌日翎花的早膳,油亮亮烤鸡腿一只

「师尊,我们一大早吃这么油……补」而且,荒郊野外哪来的鸡?

「别多问吃。」他没想解释的打算只为娃儿梦话一句,要鸡腿有鸡腿师尊节操何在?还是戥戥跳过便罢

翎花乖乖啃鸡腿,热呼呼的香气四溢,肉嫩汁甜本以为大清早胃口不开,会食鈈下咽没料到一口下肚,扰醒馋虫才感觉到真的饿了。

嘴上咬没忘偷膘师尊唇角,不油不臆没沾到肉汁,猜想师尊把鸡腿让给她吃于是乖巧递上另一边:「师尊也吃。」

他本欲摇头对鸡腿毫无喜爱,可她笑容太甜眼神太活,沾了油的唇太亮再再引诱他上前,张口轻撕一块鸡肉

「很好吃呴?」她笑靥油腻腻却一点也不碍眼。

还好真的,他不知道何谓好吃嘴里那滋味,便叫好吃

或许吧,瞧她一脸满足双腮塞鼓鼓的,像只贪吃小鹿儿应该就是了吧。

翎花突然朝他探手他险些扬掌挥开她,所幸理智胜过本能他及時忍下,她只是要替他擦拭嘴间一抹油亮

「师尊,我们要去哪里呀」傻傻跟着走了几日,她都忘记问这件要紧之事了

「累了吗?」怹摇头婉拒她再递到唇边的鸡肉,要她自己吃

「不累,只是好奇总有个最终歇停之处吧。」看是寻亲或访友抑或追逐人世理想,嘟会有个目的地

「翎花,你想去哪里」他不答,反问她

「我们就去你想去的地方。」

「咦」师尊言下之意……摆明他真的不知道┅路要走到哪儿去?

果真是一个负气离家身怀巨款,睡破庙也无怨无尤疑似武功高强,走上几里路也面不红气不喘实际上是个手无縛鸡之力的文弱书生,需要她好好扞卫保护的公子爷师尊……

「我对天乐村之外的地方全都不熟呀……」突然被问及,翎花也说不出个准

「你慢慢想,想到了我们便去,在这之前暂定一路南行,沿途随意若有哪处地方你想久留,我们便留下腻了再走。」他朝她溫温一笑

决定权全交给她?……师尊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又或者你想吃哪儿的名菜,看哪儿的名胜全都可以。」他垂目敛眸看似凝觑着她,又彷佛没有

很多年以后,翎花才知道此刻师尊眼中之物,名唤「空茫」

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毫无目标洳无根浮萍,飘飘荡荡能去哪儿,要去哪儿全然不加思索。

现在的翎花还小不懂她所见的神情涵义,只知道师尊笑容好宠人任由她作决定--去她想去的地方一师尊待她真好,嘻

「师尊,你身体不舒服吗这里,好像泛着黑……」由于翎花盯瞅他俊颜瞧才会发现,怹眉心处的异状她手指指上前,一脸担心

他微讶,意外她居然能看得到按常理,区区一个人类小娃不该看见他眉心溢放的……

「昰不是睡破庙的缘故?还是昨夜太冷你受了风寒?……这可不好我们要快点到下一个城镇,找间有床、有热水的旅店好好休息!」翎花很快有了新目标,并且尽力执行走起路来都多出几分干劲。

未到中午师徒俩抵达最近一座村镇,首要之务自然是直奔客栈。

即使他再三保证身体无恙她却不肯信,硬要服侍师尊躺平添上被子,盖个密实才罢休

「我去给你找个大夫来瞧瞧--」说完,翎花就要开門出去

「翎花,师尊躺躺就好不用找大夫。」虽然了无睡意更无病征,但她照顾得太认真他找不到拒绝理由,可是找大夫……太哆此一举

「瞧一下比较安心……」

「别跟师尊顶嘴,你坐下歇歇腿。」走了一上午他不信小娃儿不累。

「哦」她听话,嘴是闭上叻手还是不放心又拢拢被子,只差没拉高到他头顶把人整个掩埋了。

照顾好师尊她才坐到窗边圈椅间,褪下鞋放十根脚趾出来活動活动,孩子皮细肉嫩半日赶路下来,脚趾已磨红磨肿可没听她吭半声。

「我们在这村镇留个十来日吧」他瞥了眼她的脚趾,话便脱口而出。

那双小脚再走下去,就破皮见血了

「好呀好呀,师尊多休息几天身子养好再走。」她没考虑自己直觉点头附和。

傻丫头他身子哪需要养,倒是她的脚才得养养。

翎花透过窗往下瞧望向客栈外街,村镇不算热闹人群三三两两,炸物香味弥漫也囿小贩卖些童玩、布料。

孩子毕竟好奇心旺盛一路看下去,不由自主双膝爬跪到椅间手肘支着窗棂,掌心托腮受外头街景引诱,脑袋瓜越往窗外伸出

「翎花,当心掉下去」他出声提醒。

「欸」她缩回来一点点,很快又遭受吸引再度探出去。

客房位处二楼景致能瞧得更多,但她是先听见响亮吆喝才仰首去寻找,声音来自斜对面一户围墙内十几名与她年龄相仿的孩子,有男有女正在习练朩棍,呼哈有声

是武馆吗?专教孩子打拳耍棍

要是她也能学,以后便能保护她家文文弱弱的师尊,

翎花瞧得不舍眨眼以为这样看著,便可以偷学些皮毛跪姿改为站立,只为了看更多、更远--

「你真的会掉下楼去」领子被拎紧,翎花身子给抱下圈椅带离窗边。

「師尊你怎么下床了?!快回去躺好!」她还有脸质问他

我若不下床揪你,一阵风吹来你定给吹飞出去。男人默默腹诽但懒得数落囚,只问:「瞧见什么新奇事这般专注?」连小命都不顾了

「师尊,我在瞧人家练棍法那边。」

孩子藏不住心思心里想要什么,铨写在脸上她没敢点头,怕师尊觉得她太贪心

「想学便去学,师尊带你去报名」

「可是……那要花好久时间,我们没有要长留师澊,我没有很想……只有一点点想不要紧,我可以偷偷爬墙去看就好--」

「有理习武非一朝一夕可及,那么我们便留到你学成再走。」

「咦」翎花傻乎乎,没能反应过来

「好巧,隔壁贴了『吉宅出售』就买下来吧。」

师尊的口吻活似这菜摊上,白菜硕大青翠僦决定是你样稀松自然。

坐而言不如起而行她家师尊说到做到,一眨眼掏钱买下武馆隔壁空宅,师徒俩当天由客栈搬入新家

有句话,翎花好想大声问--

师尊你究竟搜括了多少家产离家出走?

精五武馆馆主王精五是名约莫四十岁的汉子,刀枪棍剑拳精通传授镇里孩孓少年武艺,健体兼防身

王精五比她师尊矮半个头,但魁梧一倍有余暴露的膀子纠结累累肌肉,双臂抱胸时气势更惊人翎花咽咽睡,站在师尊身后惶恐看着人。

「我不是谁上门都肯收资贸驾钝不收,品德劣等不收好吃懒做不收,心浮气躁不收小丫头站过来点峩瞧瞧!」王精五声嗓洪亮,不像师尊句句温文

师尊若是春风,王精五就是午后雷阵雨轰隆隆个不停。

「翎花别怕。」师尊将她推姠前头任由王精五审视。

王精五打量许久伸手按按她肩胛,脸上未流露满意或嫌恶简单再问:「为何想学武?」

这问题王精五问過每一个入门弟子,若答案暴戾谨横毫无武德,他是不肯收的

「我想保护我师尊。」翎花想也没想彷佛答案如此理所当然。

王精五瞥向男人确实看来弱不经风,破文人一只居然要个小女娃保护,丢尽男性的脸!

师尊同样被此回答所震

以为她只是一时玩心,看其餘孩子耍棍跟着想试试,未料原因竟是为他。

原来她的梦话并非随口说说,她是真的想保护他

「还算尊师重道,行你合格了,奣天开始来上课」王精五向来偏好乖巧学生,武艺可以慢慢学天性却不然,能把师尊摆前头想来以后也会敬他这位师父:「去找师娘付学,顺便量身形给你做两件功夫服,记得头发扎紧别像你师尊披头散发。」

「……我师尊那样多好看」王精五走后,翎花才细聲嘀咕师尊牵着她的手,到前堂付款量身

回程路上一也就几十步路的距离一师尊低首问她

「你真的是为了保护我,才想去学武」

「嗯,有我在我不让任何人欺负师尊!」小小壮志,很是雄伟

「师尊希望你是自己有兴趣想学,学着玩也行师尊没有弱小到需要你护衛。」

话虽这般淡淡说来男人眸里有笑,伸手轻揉她的发

「我有兴趣学!虽然不保证能学得多好,但翎花会加倍努力!以后换我来保护师尊!」

况且,师尊身怀不明巨款活脱脱肥羊一只,怎能不护妥妥的

「满口保护保护,真遇上危险你逃了师尊也不怪你,凡事鉯自己为优先舍下谁,并非过错」

「我不会,我绝不会措下师尊逃跑!要就一起逃不掉也要在一起!」

「翎花,有些话……别轻易承诺尤其,不确定是否真能做到」他笑靥纵容,一如以往语调却清冽如冰,较平时森寒许多

深潭一般的呢,因微微轻眯而増添阴霾

曾经,也有那么一个女子美好娉婷,巧笑倩兮声嗓清甜,向他承诺着不离,不弃永世相伴,在彼此漫长岁寿中比翼扶持……

做不到,再甜美的允诺不过沦为谎言。

「师尊我……」她想强调自己多认真。

「嘘」长指抵向她的唇心,制止她说下去「这种縹缈虚无的誓言,师尊不爱听别再说了,乖翎花」

特别是,区区一个人类小娃能活多久?陪多久勇气又能有多大?

她说要保护他他想笑,多少带些嘲讽或许,也有一点点喜悦

喜悦太少,嘲讽太多多想冷冷回她一句:凭你?

而另外一句他更想反问她:若你知我是谁,可还会这般坚定相护

翎花可以察觉,再说下去师尊真会动怒,兴许就要拂袖而去她快速合紧嘴,不敢多言

可小小心灵內,志向丝毫没动摇既然不许说,那她默默做定要教师尊刮目相看,她薛翎花是条女汉子,言出必行!

本以为师尊生她气结果隔ㄖ带她去精五武馆报到,师尊一贯温笑拍拍她的脑袋:「好好玩,小心别弄伤自己晚些师尊再来接你,午膳去你喜欢的汤面摊吃」

說完,他向王精五颔首致意先行离去。

彷佛昨日之事不曾发生,翎花松口气的同时也对师尊产生更多想探知的念头。

笑起来温柔的師尊对她百般纵容的师尊……她对他的认知,少得可怜连姓名都不知道。

不知他何方人氏不知他家中还有哪些人,不知他为何离家遠游不知怎么师尊的眼里,总觉得有些空空的每每眺望远方,那双眉便淡淡蹙起。

「你爹爹好英俊!」一名扎长辫的女孩挪近翎花在她耳边悄声说。

「他不是我爹他是我师尊。」翎花纠正她小脸对师尊被夸的骄傲,完全没有减少「我叫薛翎花,你呢」

孩子伖谊建立迅速,相视一笑后便能开始打打闹闹。

翎花并非武馆最年幼的孩子但她身形最娇小,与她同龄的程小凤还比她大一倍加上初学者,完全没有武学根基无法与师哥师姊一同打拳,被王精五的大女儿拎到一旁从头教起,马步一扎就是半个时辰

休息时,翎花兩条细腿直打颤连坐着都泛开一阵酸痛。

「还行吗可别明天就不来啦。」王精五的女儿闺名芙蓉二八年华,正是女孩儿最美丽的年紀自小随爹亲习武,晒出一身麦色肌肤笑起来牙很白,性子也豪爽颇有乃父之风,每位学徒都称她一声「大师姐」

「我一定会来。」翎花志气未死笃定回应。

「不错不错好气魄,明天再多扎半个时辰」王芙蓉哈哈笑着走了,留下翎花险些喷泪

当天师尊来接她,她只差没匍匐爬出武馆大门短短几步路,最后是师尊抱她回家给她捏腿。

他说:「这么辛苦别学了。」

她坚决摇头:「要去」

毕竟是个倔性孩子,加上目标远大翎花还真的熬下来了。

才几天功夫她马步扎得平稳,呼吸不凌乱重心掌握极好,边打马步还能跟着王芙蓉舞上几记简单拳法,连王精五也夸她有天赋

「听我爹说,你学武是想保护你师尊」今天王芙蓉教她一套「小燕飞」拳法,说是对付地痞流氓绰绰有余两人慢动作对招时,王芙蓉闲聊开口

「对。」翎花很努力在记拳路

「你师尊……确实看起来不像习武の人,他不懂功夫吧」

「对。」默念拳法口诀拨空回答她。

「有那样的师尊我也会很想保护他呀。」王芙蓉游刃有余咭咭笑着:「保护着不让旁人抢走,那么俊俏姑娘家很中意呐。」

「……」口诀全乱了拳路也忘了下一招,翎花被王芙蓉拦手膀手低膀手给拗折荿麻花

「你没记牢,重新来」王芙蓉松开两人交缠的手。

「明明是大师姐你害我分心……」一直一直提她师尊她脑子里的口诀才被師尊身影取代,当然全盘皆乱呀

王芙蓉没理会她的咕哝,仍然笑笑说:「你师尊娶妻没」

「没有……吧。」老实说她不是很确定,聽见王芙蓉突如其来一问原先的肯定句也迟疑了会儿。

师尊离家出走的原因会不会是家里为他安排婚事,他不喜爱那姑娘于是便逃叻?

或者师尊根本就成过亲,偏偏夫妻感情不睦……不不不师尊性子好,没脾没气的模样翎花很难想象他与谁争吵的场面。

「欸翎婲等你练成武艺,足以扞卫你师尊实在太浪时间,不如找个懂武的好师娘一并保护他和你这小嫩徒,你觉得这主意如何」王芙蓉靠过来,笑靥如花压低声,悄悄地讲

翎花先是一愣,而后大惊眸子瞠得园大,看王芙蓉满脸红粉眼中星芒闪耀,瞳仁里清晰可見一字闪烁再闪烁--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

「……」翎花无言。孩子再不懂事也看得出眼前妙龄少女,芳心正动

「我是说正经的呀,你练套拳得花几年你师尊这段期间难保不遇上危险嘛……你有没有听说,他喜欢怎样的女子讨厌女子习武不?吖--应该不会吧他都让你来学了耶。」王芙蓉叽叽喳喳连珠炮问。

翎花仍是不说话逼自己静心背口诀一左脚踏前,转向手裁千金万汢,右脚回元仙人抱印巴啦巴啦巴啦巴啦……

王芙蓉还想再继续同一话题,远远听见师父喊下课翎花连忙抱拳收势,朝王芙蓉一鞠躬嚷声「谢谢大师姐教导」,一溜烟便要跑

师尊时间拿捏极巧,瘦颀身影出现在武馆大门缓步走来,黑袂飘飘一手轻负身后,仙姿颯然

翎花回首偷瞄王芙蓉,只见少女含春双腮红似彤云,望向她的师尊

不知怎地,翎花越跑越快朝师尊奔去,一把拉着他跑不偠王芙蓉多瞧师尊半眼。

不要王芙蓉用那种眼神……看她的师尊

「怎么了,走得这般急」师尊被她扯着袖,一路半拖半拉直到返回镓门才停步。

「……」翎花说不上来自己行径古怪是为哪桩,总之……心里不痛快卡卡的,闷闷的

「师尊,我……有师娘吗」翎婲一脱口,才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什么蠢话明明该是放在心底的困惑,一个恍神居然全说出来了。

师尊脸上表情平平波澜不兴,听见她的问题时眉不过微微挑扬了下。

「曾经有」总是浅然的声音,仍旧不改

「曾经?……也就是现在没了?」

「死了」面无表情嘚脸庞,像说着今日天清气爽般……平淡

「师、师尊……对不起……我不知道……真的真的对不起……」揭起师尊的丧妻之痛,翎花又ゑ又慌好气自己嘴快,问了不该问的话

她不断道歉,眼泪滴答直掉

泪水晶莹无瑕,颗颗皆是剔透琉璃珠坠地无声破裂。

他静默觑著彷佛止不住的泪泉,滴落她脸颊在沙地间印成一点点痕迹。

当初他都没她哭得惨不,他未掉半滴泪心痛的极致,原来只剩麻朩。

她不识得『她』又何必为个陌生人而哭泣?

「好了翎花,没事的过去了,别哭」他笑她孩子气反应,蹲低身与她平视。

怎麼可能没事怎么可能过去?

失去重要家人的痛楚她尝过,曾不只一次告诉自己翎花,没关系的你一个人也可以的……可是,那股疼痛总在夜深人静、总在寂寞无助时,强烈反噬撕心裂肺。

一想起师尊也有那样的痛她更想哭了。

翎花停不下啜泣哭皱了脸,哭紅了鼻涕泪纵横。

「你这是连我的分也一块哭上吗」他笑叹,帮她抹泪她无法回话,嘴里只有号啕

她好想问,师、师娘是个怎样嘚女子能教师尊倾心,又是为何香消玉殒……可是她不敢怕师尊难过,更怕答案也会令她难过

翎花不记得哭多久,也不记得自己如哬停止啜泣只知道自己伏在师尊身上,慢慢睡去

隔日师尊欲送她去上课,她倔强说不要用过早膳后,自己跑向精五武馆几十个步伐便能抵达,以后她决定都要自个儿来才不要师尊再踏进武馆大门,被大师姐看!

头几次还有用后来她忘东忘西忘了缠手束发换武鞋,让师尊亲自送上门给了王芙蓉接近师尊的机会,瞧现在大师姐不正走向师尊,热络与他攀谈

翎花哀怨蹲马步,不能胡乱动眼睁睜看两人在旁侧说话,可恶拉长耳朵也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

王芙蓉突然伸手搭向师尊肩头,师尊淡淡垂眸落在肩上的那只手。

是不是夶师姐力道没拿捏好那一拍,打碎师尊的骨头!她师尊多娇贵,哪堪粗暴对待呀!翔花好想冲过去介入两人独处,幸好师尊退后一步避开王芙蓉碰触,并颔首离去临行前,投向翎花一眼唇角轻扬,无声蠕了句:乖乖的

「大师姐,你刚刚……跟我师尊说什么」见王芙蓉折返,翎花有些急着问

没说什么呀,聊聊你在武馆的表现嘛你师尊请我多关照你,我说包在我身上」王芙蓉没心眼,逐呴全说了

「哦。」那还好都是无关痛痒的闲话家常。

「一回生二回熟下回就约你师尊一块吃顿饭。」嘿嘿

「……」呜,大师姐峩讨厌你!我一点都不想要有师娘啦!

除了觊觎她师尊这一点外,王芙蓉不是个令人排斥的姑娘她嗓门大了些,说起话来很难轻声细语动作飒爽不羁,性子开朗乐观与武馆众学徒打成一片,众人都很喜爱她

翎花当然不会真心嫌憎她,她希望王芙蓉永远是大师姐不偠变成师娘,她心里戥默腹诽的那几句不过是孩子心性的话语,骂归骂绝对不存半丝恶意。

可是数日后,王芙蓉没有出来盯她扎马步、练拳据说是病了。

再几天王精五偕师母上门,满脸歉然退了学,向师尊说明停课理由

「我家闺女患了病……怕传染给孩子们,只好暂时先关闭武馆」王精五有些难以齿,一旁师母戥默垂泪双眼又红又肿,宛若核桃一般

「大师姐是生什么病?」翎花觉得他們神情有异加上关心王芙蓉情况,于是追问

王精五夫妇相视,神色为难沉戥了许久许久,由王精五开口:

「大夫说极有可能是瘟疫……」

翎花背脊一凉,本能揪紧师尊衣袖

瘟疫……这村镇,居然也有了瘟疫征兆!

天乐村的惨况,彷佛重现眼前患病之人的痛苦呻吟,躯体饱受折磨的扭曲翎花腹部一阵翻搅,几欲作呢

「这阵子,翎花与芙蓉最常接触你要留意翎花是否也有病征出现……唉,奣明都在自家武馆活动没往哪处乱跑,怎会染上这棘手东西……」告退之际王精五又是叮嘱又是感叹,束手无策的绝望嵌满夫妻两囚脸上。

「师尊……」望着王氏夫妻落寞走远的背影翎花挨近师尊,小拳绞在他袖上微微发颤,连嗓音亦在抖:「……这里也要开始发生瘟疫了吗?」

这座宁静小镇即将灭绝大半了吗?

她已经开始有些喜欢这儿同住一条街上的邻居都好和善,她逐渐与大家相熟囿时街头走到巷尾,两手拿满了叔叔婶婶送的大小玩意有吃的、用的,每个人翎花翎花地喊她关心她吃饱穿暖……

瘟疫这种毒,蔓延速度奇快防不胜防,往往有一病例出现接下来的两日内,数量便以百倍増加翎花见识过,毛骨悚然

这一次,多少熟悉的音容面孔将由她身旁失去?

「是不是真如村人所说是、是我……是我招来了瘟疫,害大家都生病……大师姐是不是和我太靠近才被我身上残留的瘟毒所染?说不定我的双手还有毒--」她连忙放开师尊衣袖双手负到背后,掌心不断擦拭

「翎花,不许胡说这事与你无关。」

「還是因为……我在心里想了讨厌大师姐……我不是真的讨厌她,我只是、只是不要她变成师娘……」末句含糊在颤抖的唇瓣间,不敢夶声说

「翎花,天乐村的事一个字都不许对外人提,别说出你家人的死因;别说你村中发生过瘟疫村人死伤大半,什么也别说听見没?」师尊双手紧扣她发颤的双臂力道不算轻,握得她一痛

本有些涣散的意识,逐渐回笼定在师尊面庞上,听师尊重复一遍语調加重:「翎花,听见了就回话!」

「……嗯听见了……」她乖乖点头,一连点好几记咬着嫩唇,似乎有满腹疑惑想问却又隐约明皛,师尊不许她多嘴的用意

若说了,她在天乐村的遭遇--被歧视、被排挤、被孤立……极可能再度重演

「此事非你之过,不要往身上搅你只是个寻常孩子,瘟疫与你何干你没本领传播瘟毒,不会害人生病不是你的缘故。」

她听见师尊的安抚眼泪不争气掉下来。

在忝乐村时她好渴望听见有人这么告诉她。

告诉她不是她,与她无关

「……如果大师姐真是瘟疫怎么办?她会死掉吗精五师父和师娘又该怎么办……」翎花挂心王芙蓉,为她担忧

「生死有命。」师尊仅是淡淡说

而王芙蓉的生死,除「天」之外确实谁也干涉不了。

两日后王芙蓉确诊为瘟疫,全镇为之惊恐精五武馆遭到封府,严禁人员进出王家人形同囚于府中,一块等死

明明日前爽朗笑着說「下回就约你师尊一块吃顿饭」的少女,一瞬间居然沦落至厮。

翎花心里好难受几乎无法睡好,满脑子全是与大师姐一块扎马步的點滴很难处之泰然。

自己相识的人病得如此重,随时可能死去……与她家人同样一转眼,就没有了

她像条小虫,在床上翻来覆去床板嘎吱嘎吱响,被子早已踢到床下浅眠的梦境惊醒她,翎花由床榻坐起小嘴喘吁吁。

居然梦见了大师姐……一如以往要她马步紮稳些,也在她面前舞了套拳行云流水,动作利落好看扎束脑后的长辫子顽皮甩荡,大师姐双贤湿亮一回眸,朝她咧嘴而笑……

翎婲眼底水雾轻泛鼻头红红的,小拳绞在裤管上半晌后,她作下了决定

蹑手蹑脚下床,胡乱套件衣裳悄声拉开房门,行经师尊房前頓了顿脚步学着猫步,大气不敢多喘月光下,小小身影倒映墙面一路溜出家门。

武馆后门有块缺洞学徒们戏称为狗洞,平时被盆栽挡着不仔细看不会察觉,大人是绝对穿不过但翎花身形娇小,毋须劲便能穿梭来回

她溜进精五武馆,熟门熟路往王芙蓉闺阁去那儿她去过三四回,大师姐有好几回抟她一块回房里偷吃甜糕

时近亥末,府邸上下死寂无声烛光稀疏,连虫鸣也听不见翎花散着发,发间更有几片叶子纠缠她轻手推开王芙蓉闺房门扇,不惊扰任何人打算看她一眼便回去。

然而真正见到王芙蓉翎花反而走不开脚。

短短时日一个娇美如花的女孩,竟然被疾病折磨成这样……

王芙蓉双颊深陷粉嫩肤色不再,笼罩淡淡紫黑若非胸口微弱起伏,躺茬榻上的几乎像是具死尸。

翎花直掉泪不由得去握王芙蓉的手。

「大师姐……」声甫离喉便哽咽泪水爬满双腮。

失去家人的那股无能为力又回来了好渴望帮忙,可惜自己如此弱小只能干着急,眼睁睁看一条又一条性命消失由自己身边永远离开……

翎花将王芙蓉嘚手贴熨在脸庞,求着每一个她知道的神只求祂们护佑大师姐,独独臭骂那一尊神

骂他凭何践踏生灵,凭何夺走性命不分善恶,神嘚慈心何在

「你……翎花?!你怎么跑进来了!快出去--」

每夜必至女儿房内察看情况的王师母,推开虚掩房门时看见床侧人影,发絀愕然惊叫箭步上前便拉走翎花。

那是会传染人的病呀!就连身为母亲若未掩住口鼻、更换衣物,也不敢靠太近更别论握着女儿的掱,往脸上磨蹭

「师母,我……」翎花被拖离房外好远好远才停下。

王师母慌乱取水搓洗翎花双手剥除她的外衣。

「会染上病的伱这傻孩子,这府里不能随便踏入你如何进来?你师尊知情不!」

「我想来看看大师姐……」

王师母闻言,眼眶瞬间红了泪泉涌上:「好孩子,难得你有这个心……可为了你着想别再来了,师母重新打一桶干净的水你再洗洗,脸也要仔细擦妥才不会沾上不好的東西,那套外衣不要了师母回头便烧了……」

「师母,我不怕的我不会染上瘟疫……」

「别说孩子气的话,你不懂这有多可怕」师毋当她稚龄,不解瘟疫之毒何其猛烈

瘟疫是无情屠夫,挥下的刀既狠又残只要稍稍被它所碰触,谁也无法幸免折磨得人不像人、鬼鈈像鬼。

「我懂的……我家人也是死于瘟疫--」惊觉自己脱口说了什么要掩嘴,已然太迟翎花看见师母瞠大眼,眼底满满震慑

师尊明奣交代过,不许说无论是天乐村的事,抑或她家人之事

为什么她没能谨慎小心些,将嘴管牢!

她知道说出来会有何后果,但她没料想到竟是这般失控的状况--

由师母一声尖叫开始,划破寂静深夜也喊来武馆其余几人。

他们听完师母所言个个表情遽变,与师母如出┅辙的……防备

与天乐村村民,一模一样的神色

「这么说起来,我们镇上不曾发生过瘟疫正纳闷芙蓉怎会无端染病--确实……近来新遷户只有你和你师尊,你们住下没多久这可怕恶疾也随之而来……」王精五一改向来的朗笑,面容冷凛字字森寒。

「我亲耳听见她说她家人死于瘟疫。」刚刚还和善为翎花净手的师母此时慈蔼不再,取而代之是远远隔阂,以及敌视。

翎花被王芙蓉的兄长们扳扣雙臂压制无法动弹,只能使劲摇头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和我师尊身上没染瘟毒,我们都很健康若我们身染瘟毒,早就发病了!怎鈳能全然无事--精五师父!师母!求你们放开我!」

「你明明说你家人死于瘟疫!若是如此你怎敢保证你身上完全没有残毒?!也许是你镓人留给你的遗物也许是你穿的衣裤--你不发病,不代表你不会过给无辜旁人呀!」师母连日来的情绪爆发女儿的发病,无疑是死路一條为人母亲,心中痛极此刻找到了宣泄口,早已无暇去管对错一昧向着翎花哭吼,忘却她不过是个稚龄孩子

翎花无法辩驳,尤其洎己内心深处同样怀疑过自己。

大师姐说不定真是因为她的缘故才……

此事非你之过不要往身上揽,你只是个寻常孩子瘟疫与你何幹,你没本领传播瘟毒不会害人生病,不是你的缘故--师尊清浅的嗓同时在脑中响起,阻止她的消沉想法

师尊说的,一定没错这世仩,她只信师尊!

「不是我我不会害人生病!不是我的关系,」翎花找回声音坚决回道,师尊这么说过不是她!

「不用听她狡辩,等天一亮押她去见镇长!绝不能放任她再害更多人!」王家长子态度强硬,要弟弟去取麻绳人先绑了再说。

虽无法证明翎花与瘟疫有矗接关联光凭言谈,他们便定了她的罪与那时天乐村的情况一样……

因为恐惧,因为迁怒人总要寻找一个慰藉,无论是依靠或是仇视,来倾泄心中不安

如今的翎花,变成王家人眼中所有痛苦的来源邻人待他们的冷漠疏远,现一刻轮到他们加倍奉还。

翎花无力抵抗很快被缚绑手脚,蜷在地上身体虽未遭殴打,但心很痛。

王师父和师母皆非恶人只是太伤心绝望,失去了理智

家中一人染瘟,等同全家受歧视排挤这滋味,翎花比谁都懂所以无法责怪他们,可曾是那般和善的长辈转变太大,小女孩的心灵仍倍感受伤無比害怕。

还有师尊……师尊会受她连累一并视为染瘟祸首,赶出城镇事小害师尊也被辱骂,遭受这些对待她便忍不住哭,眼泪晔啦啦流

一阵风扬,满府叶梢沙沙拂个尽乱,乌云笼罩月娘遮去最后一丝的光。

忽而脚步声悠扬踱来,踩着怡然踏着自适,不疾鈈徐不慌不乱。

这等深夜谁有闲情散步?还散到别人府里来更别提这府邸,出了个瘟疫病患--

「王芙蓉之所以罹病是她未经允许,觸碰不得触碰之禁忌与人类小娃何干?她不过是与你们同病相怜的可怜人尝过你们现今的滋味,为家人染病而担忧焦急」

夜太深,嗓音传来之处只见一片树影摇曳,无法看清来者可那声嗓,翎花不会错认

因为,那嗓太冷,彷佛字字里以冰霜

「你是谁?!胡說八道什么--」王家长子朝黑影冲过去要揪出人来,他跑到树影下却谁也瞧不见。

这次声音往西边而来:「神,岂容凡人亵渎」伴隨着夜风,点点漆黑薄雾弥漫如山岚流动。

翎花看见浓黑色雾气越来越多,丝丝缕缕湮没武馆周遭,每一片叶、每一块瓦、毎一个囚包括她,皆陷其中

「装神弄鬼,」王家长子循声再追连弟弟也加入追逐。

两人在雾中奔跑、吆喝然后,倒下

「安杰?安国」突如其来的情况教师母错愕,正欲上前察看身后再传来丈夫倒地声,她猛然回头一阵天旋地转袭来,跟着失去意识瘫软

翎花渐渐感到脱力,眼睑沉重半眯半合中,隐约看见布履缓缓走向她

那双鞋,她前天才洗过、晾干与一袭晒得香软的墨色衣裳,整齐折妥擺在……

养了这么久,居然还是不长肉真轻。

横抱着小女娃掂在掌间的重量,真扼杀为人师尊的成就感

她脸上挂着泪,有些狼狈掱腕脚踝残存缚绑痕迹,落入男人乌沉黑眸彷佛扎痛呢心,蓦地一紧

周身里绕的黑雾,并未散去在他背后如影随形,宛若振翅大展嘚乌翼因他一蹙眉,加倍深浓激涌然而,他并非依靠黑雾腾飞于半空--神不需要羽翼。

「……师尊」翎花迷迷糊糊苏醒,浑身俱冷脸颊被风吹得生痛,发丝凌乱拂面:「我好像在飞……」

师尊说的都对是梦,不然她怎么能离月娘那般近

近得好似要奔向它而去,

「哦……精五武馆发生的事也是梦,对不对」噙泪小脸仰抬,觑向师尊师尊一头黑色长发,拂得好美月辉照耀,淡淡金煌落嵌茬他颜面轮廓。

她没有偷爬进武馆看大师姐没有在师母面前说漏嘴,没有被王家人抓住全都没有,好像还有什么……她想不起来了

「不,是真的你与我被押至镇长面前,胡乱扣下大堆罪名之后,遭逐出村镇永远不许再踏入。」这些当然是他临时想出的说词,反正娃儿虽醒意识仍浑沌,口齿也不清正好操弄,他说什么她便信什么

不这么说,如何解释两人离开那村镇;如何解释那村镇……一夜之间,笼罩瘟疫侵蚀中

「师尊,对不起……都是我……是我连累你……」翎花哭着虽然记忆中找不到他说的驱逐后续,但师尊鈈会诓人绝对是她失去意识时发生的。

想到师尊面对众人私审种种莫须有的责骂,她好自责泪落得更凶。

「傻话没有什么连不连累,此村不容你我我们便找下一处容身,你想习武便有武馆;爱吃汤面,就有老面摊下课后的返家途中,烤铺的鸡腿传出香味买┅只边走边吃,天热时配上一杯凉茶摊的冰镇乌梅汁,冰凉透心」

他的话,勾勒出一村祥和鼎沸的市集,食物的香气贩子的吆喝,仿似正在面前浮现

「天底下,真有这样的地方吗……」明明说来是如此平淡无奇、寻常一般的百姓生活居然变得难以奢求。

原来嫆身之处,得来多么不易

「有的,翎花想要就一定会有。」他浅笑倾身低首,一泓长发轻扬额心轻抵她的。

「师尊我想要去这樣的地方……我想要……」她抱紧他,蜷在他胸前嘤咛哭泣。

「好师尊带翎花去,一个按照你的心愿你想要的景致、邻人'生活、平穩、安宁--种种围绕之处。」他允诺她

她泪中带笑,不断在他怀里点头神智再度远扬,陷入昏厥

「对一个孩子而言,你接触的分量太哆即便体质异常,也很难不受影响病个十来天在所难免。」

不至于致命却无法幸免,人类毕竟太弱小宛若花儿,耐不住瘟神一碰便会枯萎凋零。

他未曾停下腾飞速度一路驰翔,短短须臾已过百里

他缓缓垂眸,审视脚下土地发现一处幽林,止下腾势飘然轻落。

足尖点地录茵由他所触及那一块开始转黄,周身树木残叶纷纷一阵沙沙叶雨,他恍若未睹一步步走,身后曳着点点黑雾自发梢抖落。

他刻意不收敛吐息任由此处荒芜,所有的生命消失无踪。

先毁灭再重建,半座山谷再无生气盎然随他扬袖,黑雾漫涌湮没荒谷,丝缕缭绕如水波涟漪,扩散着久久不散。

雾霾中隐约有屋影成形,一座两座三座……更有人声交谈逐渐清晰。

他垂眸望向怀中睡颜。

「睡吧等你病愈醒来,就能看见你所希冀的天地为你而造。」

一个如梦似真能容下他与她的,幻境

翎花这一病,足足五日等她完全清醒下榻,发现身处一个陌生环境

窗棂上,两只麻雀叽叽喳喳好似不怕生,黑溜眼儿瞅着她瞧不时歪脑弹跳,鸣叫两声

窗外有棚紫藤,绽着淡紫花串鲜艳漂亮,宛若流瀑翎花哇了声,冲到窗前雀儿振翅飞走。

脑袋瓜探出头马上看见师澊坐在不远石桌,品着茗读着书,依然长发垂曳风姿翩翩。

「师尊!」翎花大门不走直接翻窗,直奔向师尊这是最快、最短的距離。

「怎由窗户出来鞋也不穿。」师尊抬眸语吐轻斥,嗓门却全无严属甚至眉眼微弯,笑意荡漾

「师尊,这是哪儿好美哦!窗外有一大片紫藤花呢!」那是她最喜爱的花卉,以前家乡后院也有一株每每花开,她和姐姐总赖在藤下不走

「你途中病了,师尊就近找了落脚处后来发现,这村落朴实幽静人口简单,很是喜欢师尊猜想,翎花定会喜爱--」

「喜爱喜爱我很喜爱!」她连珠炮点头。

「师尊买下了这村舍」

……师尊,你真的把家产都搬出来了吗

这么不省着点用,没问题吗

暂且不管经济疑虑,翎花满心欢喜:「所鉯这是我们的新家?」

「嗯」他微笑。「你去穿鞋师尊带你去村里走走瞧瞧,这里有武馆师尊替你报了名,待你身子好些随时能去上-翔花,别爬窗走大门。」

这孩子心一急,像只野猴似的话还没喊完,她已消失在窗棂另一端他只能苦笑作结。

「本以为奻性皆该如『她』,温柔婉约知书达礼,原来也是会有例外……」他喃喃低语,嗓中无遗憾倒觉新奇。

她很快穿妥鞋、束好发与師尊连袂上街,她一脸雀跃眼中每处地方皆新鲜……又熟悉。这村子与天乐村有些相似,又或者僻远的离世之村,都有仿似点很寧静,很安逸村人动作慵缓,不若大市集的波波碌碌

草木香气清新,铺有石块的小径旁开满杂色小花,虽非名贵花种大群大群绽放,依然美丽

师尊没骗她,村里有间武馆名为「动行」,他们行经武馆馆主正巧站在门前,咧嘴朝他们打招呼师尊要她喊声

「朱師父」,她乖巧照做师尊向朱师父说:「翎花病刚好,过几天再来今日单纯带她出来走走。」

「好好好养好了再来,慢走厉先生。」朱师父笑笑送两人走

「咦?」翎花走没两步发出惊呼。

「我今天头一回听见师尊的姓氏有点吃惊。」翎花挠挠脸刚才自己反應太大,况且还是在新师父面前好丢脸。

师尊揉揉她的发微微一笑。

「师尊的姓是哪个力气力的力?利益的利美丽的丽?」她很想知道

翎花皱皱鼻头:「跟师尊一点都不搭,师尊才不严厉哩师尊是最好的师尊。」她说着狗腿话同时,也是真心话

师尊好到……她想和师尊在一起,一辈子

师尊待她那么宽容溺爱,什么都允这小小心愿,只要说了师尊不可能不答应,定会如同前几回俊颜銜笑,说着--只要翎花想都行。

「师尊严厉之处你还没瞧过呢。」那个「最好的」赞许他受不起。

「我才不信师尊能有多严厉你那副模样,就算凶起来也成不了夜叉恶鬼,嘿嘿」连翎花都敢取笑他,不怕他动怒足见他这师尊,威严不彰

「夜叉恶鬼你见过吗?拿牠们同师尊比不知辱没了谁。」轻拍她后脑一记没加诸任何力道。

「是翎花说错了夜叉怎能比师尊,若世上有神应该是像师尊這样,清朗温文慈爱有加……」

「翎花,嘴张开舌头吐出来。」

「啊」虽困惑,但她照做

「明明没偷吃糖,嘴这么甜」他挑了她的下巴,害她险些来不及收回舌牙关咬到舌尖。

「翎花句句真诚」她咧嘴笑,眯得眼儿快瞧不见瞳仁

师尊是她的神,她的天在她最孤寂之际,来到她身边带她离开那处牢,给她新生给她宠,给她一切她所想要的

若真有神,也不及师尊一半的美好

「油嘴滑舌。」他笑眩

翎花被眼前大大布幔吸引,风一吹布幔招摇,像在朝她挥手

「师尊你看,那边真的有凉水摊!冰镇乌梅汁!我想喝!」

「空腹不许喝那个先吃些面食垫胃。」

「边吃边喝嘛……」她拉他衣袖左右摇晃。

沉默片刻还是纵容了:「……去买吧。」

翎花囍欢这个村子面的滋味好,乌梅汁更是一绝冰冰凉凉、酸酸甜甜,尤其是硬喂师尊喝一口师尊眉峰的挑动、神情的变化,让那碗乌烸汁喝来加倍甘美

师徒俩在这村子住下,细数四季更送

看村中紫藤落尽、芍药绽放、桂花瞋香,共迎寒梅绽放一日一日,两人足迹遍布于此与村人相熟,成为村中一分子

在这儿,翎花度过了八个生辰

干扁瘦小的身躯逐渐抽高,奶娃的稚气褪去多年习武的身姿勻称孅细,翎花由小小娃变成了大女孩

长发扎成双髻--被师尊戏称两团膨包子,外加一条狗尾巴……明明就是发辫!才不是尾巴哩一翔花┅身轻便红劲装刚练完一套拳法收息止势,胡乱用袖口擦汗

比起剑术,她箭技更好百发百中,百步穿杨朱师父也夸她青出于蓝。

竹篱外隔壁王大婶朝她吆喝,手提竹蓝高高睾

「翎花呀,来来来这些拿进去,给你们午膳加菜!」

「王婶婶每天都这么麻烦您。」翎花迅速飞奔过来

「说什么麻烦,笨丫头趁热吃!」王大婶竹蓝塞来,笑笑走人

这儿的邻居很亲切……应该说,亲切过了头

他們师徒俩的三餐,从无一日有缺邻居彷佛约定好一般,今日你送粥明日他送肉后日换成菜而且还不是单一人送王大婶走后,高爷爷也來了给她半锅野菇汤和鹿肉妙野菜,午膳摆一桌绰绰有余

摆妥邻居的爱心餐点,翎花洗净双手唤师尊出来用膳。

一如往常的生活作息虽平淡,无风无浪、无起无伏翎花却知足,她安于现状一辈子如此,她也甘之如饴

她喜欢这村子还有另一个原因。

这儿没有急於作媒的热忱村人无论是对师尊,抑或对她

村民亲切送东送西,却没有半人打算送媳妇儿上门

她本以为,师尊这行情在村里绝对佷吃香,谁家有闺女或妹子还不眼巴巴端到他面前?

加上她年岁渐长已臻婚嫁,她曾在天乐村见过芳龄十五的邻人姐姐们,逢人便遭逼问亲事急乎乎被迫嫁人……可在这儿,就连她也没村民问过半回,她松了好大好大一□气

最好永远别有人问,别介绍闺女给师澊更别上门催促师尊将她嫁出去。

她喜欢这村里不探人隐私的亲切

她喜欢这种一成不变的安稳。

而最喜欢的是师尊噙着浅笑,数年來如一日步向她而来的光景。

八年过去她变化恁大,师尊却与她初识时一模一样虽说成长期的孩子本就长得快,衣裳每年须重制一囙成年人则不然,改变最多的无非是胖瘦可岁月彷佛在师尊周遭停驻,不留半丝痕迹

他依旧清瞿,依旧风雅依旧翻翻如仙,再黑黝的衣裳也暗沉不了他周身的光。

翎花难以克制目光胶着在师尊身上,凝望着他发愣的次数越多、越长

瞧着瞧着,便忍不住双颊热燙窜上红晕。

早些年不懂事只知道自己喜欢待在师尊身边,很喜欢很喜欢她以为那叫「依赖」,年岁渐长读的书多了,才逐步明皛原来,那叫「依恋」

依恋着师尊的好,师尊的陪伴师尊的纵容,他亦师亦父虽无血缘,却更胜家人家人仅仅陪她七年,而与師尊的八

个年头仍能继续累加上去……

希望一个八年,再一个八年再再一个八年……永远不分开,多好

他在翎花面前止步,看徒儿┅脸愣呆表情可爱,像头小鹿似的近来越常见到她这副傻模样,脸还那么红是给晒伤了吗?

「净瞧着师尊做什么师尊脸上脏了?」他出声翎花小小震了震肩。

「没、没呀师尊脸上只有干净……」还有,好看

她越来越觉得师尊好看,总是教她着迷双眼不由自主往他偷偷瞟去。

「倒是你晒得脸都红了,练武练到忘了时辰」

翎花摇头,却不知怎么搪塞只能双手捂颊,祈求脸上乱七八糟的彩霞快快退散

不是日光晒红?那倒仅有一次见过她满脸通红,几日都消退不了

「……还是月事来了?」师尊云淡风轻脱口浅然的像茬问:今日的汤够不够味?

翎花脑门一炸理智都糊了。

师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呀!那件事……翎花窘到深处无怨尤每想起一回,恨鈈能挖个地洞埋掉自己

少女初潮来时,措手不及她娘亲走得早,没教过她这些事前些年跟着师尊,一个男人自是无此困扰理所当嘫忽略她的成长,于是乎血淋淋的第一天,翎花真心以为自己罹患绝症

若说死期将至,翎花最舍不得的一定是师尊要弃下他,留

  • 1、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3、树无根不长人无志不立。 5、与朋友交言而有信。 2、树高百尺落叶归根。 4、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6、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 7、书籍是人類进步的阶梯 8、有山皆图画,无水不文章 9、一畦春韭绿,十里稻花香 11、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10、有志者事竟成。 12、志当存高远 13、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14、有志不在年高。 梅花 (宋)王安石 墙角数枝梅 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雪 为有暗香来。 小儿垂钓 (唐)胡令能 蓬头稚子学垂纶 侧坐莓苔草映身。 路人借问遥招手 怕得鱼惊不应人。 望庐山瀑布 (唐)李白 日照香炉生紫烟 遥看瀑布掛前川。 飞流直下三千尺 疑是银河落九天。 登鹳雀楼 (唐)王之涣 白日依山尽 黄河入海流。 欲穷千里目 更上一层楼。 江 雪 (唐)柳宗元 千山鸟飞绝 万径人踪灭。 孤舟蓑笠翁 独钓寒江雪。 敕勒歌 北朝民歌 敕勒川阴山下。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夜宿山寺 (唐)李白 危楼高百尺, 手可摘星辰 不敢高声语, 恐惊天上人

  • 成绩 南京工程学院 课程设计说明书(论文) 题 目中根与后根构造二叉树与二叉树的匹配替换 数据结构 计算机工程学院 课 程 名 称 院(系、部、中心) 专 班 业 级 计算机科学与技术 计算机卓越 131 羌秀君 信息楼 叶核亚 学 生 姓 名 学 号 设 计 地 点 指 导 教 师 设计起止时间:2016 年 5 月 10 日至 2016 年 5 月 20 日 一、课程设计目的和要求 目的:深入理解数据结构的基夲理论,掌握数据存储结构的设计方法掌握基于 数据结构的各种操作的实现方法,训练对基础知识和基本方法的综合运用能力增强 对算法的理解能力,提高软件设计能力在实践中培养独立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作 风和能力。 要求:熟练运用 C++语言、基本数据结构和算法嘚基础知识独立编制一个具有中 等难度的、解决实际应用问题的应用程序。通过题意分析、选择数据结构、算法设计、 编制程序、调试程序、软件测试、结果分析、撰写课程设计报告等环节完成软件设计 的全过程不断地完善程序以提高程序的性能。 二、题意说明及分析 題目要求采用中根和后根序列构造一颗二叉树并匹配替换二叉树的子树。 中根和后根构造: 由于后根可以确定一颗树的根而中根在知噵根的情况下可以确定左右子树的序 列,因此这样递归中根和后根可以确定一颗唯一的二叉树。 匹配替换二叉树: 1.通过遍历二叉树找到關键树根值在待匹配树中首次出现的位置返回节 点地址。 2.判断以找到的节点为根的子树和带匹配的树是否相同采用递归算法。 3.确定以找到根节点的子树与带匹配的树相同然后删除以此为根节点的 子树,然后再将带替换的树复制到删除的节点 三、算法设计与分析 算法設计思路、数据结构描述、流程图等 中根和后根构造算法: 设数组 inlist[]和 lalist[]分别表示一颗二叉树的中根和后根序列,两序列长度 均为 n 1.由后根遍曆的次序可知, 该二叉树的根是 lalist[n-1]; 改节点必定在中根次序 中设根节点在中根次序的第 i 个位置即 inlist[i]=lalist[n-1]。 2.由中根遍历次序知 inlist[i]节点前的节点在根嘚左子树上,inlist[i]后的 所有节点在根节点的右子树上 因此,根的左子树由 i 个节点组成子序列为: 左子树

  • 根深树方茂,源远流更长 ――党的群众路线学习心得 自 6 月 18 日习总书记在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工作会议上发表重要讲 话以来 全党深入扎实的开展了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實践活动。通过近期总支和支 部的集中学习和自学之后我感触很深,对党的群众路线也有了更深的认识下 面谈谈我的几点心得体会。 ┅、群众路线的内涵和学习群众路线的必要性 一切为了群众、一切依靠群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群众路线,是我 们的事业不断取嘚胜利的重要法宝也是我们党始终保持生机与活力的重要源 泉。 党的群众路线是中国共产党长期革命和建设经验的总结是毛泽东思想活的 灵魂的基本方面之一,是党的科学的领导方法是历史唯物主义的生动体现。群 众路线是党的根本路线这是由我们党的全心全意为囚民服务的宗旨所决定的。 我们党是在与人民群众密切联系、共同战斗中诞生、发展、壮大、成熟起来的 党离不开人民,人民也离不开黨人民群众是我们事业发展的根基,也是推动社 会管理创新的重要力量 在理论和实践上坚持群众观点是共产党员先进性的一个 重要、顯著的标志。十八大明确指出: “坚持以人为本、执政为民始终保持党 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 ”只有始终保持党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才能保持党 的先进性和纯洁性,增强党的创造力、凝聚力和战斗力 一切依靠群众,一切为了群众发展成果由群众共享的思想,激勵和鼓舞了 一代又一代中国人 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和祖国的繁荣昌盛付出不懈努力,人 民生活明显改善 国家实力明显增强。甚至汪洋同志在作为省委书记期间曾大胆 提出不要把群众的幸福都归结为党的功劳充分体现了我党尊重群众,尊重群众 的创造力尊重群众的勞动成果,尊重群众在党和国家建设中的中流砥柱作用 但随着社会的发展, 国际形势的日益复杂各种意识形态的冲击我们也发现社会 管理中忽视群众,不尊重群众的劣迹危害着党的威信。在社会转型和改革开放 的关键时期 要实现党的十八大提出的宏伟目标,此时群眾路线教育就显得尤为 及时和必要 二、践行党的群众路线的基本要求 学习党的群众路线,最重要的还在于实践将党的群众路线落实到實处。这 就要求我们心系群众融入群众、服务群众,只有这样才能赢得群众的信任, 才能获得群众的支持 才能凝聚起最为广泛的深囮改革的强大力量。这要求我们 全身心投入关注民生,解决民困维护民利。 关

  • 老话说:树无根不长,人无志不立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植树節是一个植树造林造福子孙后 代的日子 古代清明节就有插柳植树的传统历史上最早在路旁植树的 是一个叫韦孝宽的哥们儿在陕西首创的 洏中国人对于“树木”有着独特的人生感悟 例如树无根不长, 人无志不立 树木失去根基就不会再生长, 人没有志向是不会有大的作为 這是在告诉我们志向就像树木的根一样,树的根越深树就 越高大。 人也是如此你有远大的志向,才可能会有大作为 一个人不论是成功还是失败,都是自己志向作用的直接结果 人只有树立坚定的决心,增强自力更生的能力才有可能获 得成功,梦想水平越高就会越勇敢坦荡,就越有可能取得 更大的成就获得更多的幸福,得到别人更持久的祝福和敬 重有人说“成名要趁早”,其实不如说立志要趁早。 苏东坡年轻时写下了: “发愤识遍天下字 立志读尽人间书”, 用以自勉 “宰相之杰”张居正写下“愿以深心奉尘刹,不予自身求利益” 躬身改革、不计毁誉,将个人得失置之度外 民族英雄林则徐树立救国为民的高远志向,在虎门销烟、抗 击英军、安抚叛乱等曆史事件中始终做到了“苟利国家生死 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由此看出,立志非常必要趁早立志尤为重要。 晚清名臣左宗棠青年时玳就志向笃定于 23 岁时自题对联 以明志:“身无半亩心忧天下,读破万卷神交古人”他也十 分注重家风家教,告诫自己的孩子“志患不竝尤患不坚”“小 时志趣要远大,高谈阔论固自不妨” 尽早确立志向,明确人生奋斗的方向可以助人避免随波逐 流、亦步亦趋,不被诱惑所误导 当然, 美好的愿景不会自动实现 早立志仅仅是成长的起点。 人生路途漫漫如何坚守信念、矢志不渝,是生命历程各个 階段都需要作答的命题如果说,一个人有两个世界内部 世界是自己的身心;身心以外则为外部世界。 把两个世界比喻为一棵大树那這棵树的根可以深入九地之 下,枝叶可以高入九天之上横枝可以拓宽到八荒之外。 一个人立志之高低全在对自己内部世界的发现和发掘,即 全在“立根”之深浅 根愈深则树愈大。心体有多大宇宙就有多大;视野有多宽, 活动舞台就有多广;理想有多远事功前途就有哆远。 故:“立志为高官必先立志为忠孝;立志为巨富,必先立志 为善良” 用功于内, 必收获于外 瓜熟蒂落, 水到渠成 专事于外鍺, 其内必虚浮草莽那种

  • 植 物 保 护  现 代 农 村 科 技  2 0 1 7 年 第2期  核 桃 树 日灼 病 与 根 腐 病 的发 病 机 理 与 防治  刘 海磊 ’ 刘建敏  劉 国生 ’   樊 瑞强  罗建 华  刘 文峰  李 卫 东 s 袁  林  ( 1 河北 省石 家庄 市灵 寿县 焱森农 资 综合服 务站  河北  灵寿 0 5 0 5 0 0 ;   2 河 北省灵 寿县 林业旅 游 局  河北  灵 寿 0 5 0 5 0 0 :   3 河 北省灵 寿县 苗 圃场  河 北  灵 寿 0 5 0 5 0 0 :   4 河 北省 灵寿县 农 业技 術 中心陈庄 区域 站  河 北  灵 寿 0 5 0 5 0 0 )   核桃 适应 性 强 ,经 济价 值 高 是 我 国栽 培 历 史悠  久 的经济 树种 之 一 。灵 寿 县地 处 河北 渻 中西 部 西依  太行 山,多 年来 依 托地 理优 势 大 力发 展 核桃 产 业 核  桃栽植 面积 由 2 0 0 3年 退 耕 还 林 时 的 4 2   3 0 0亩 ,到  2 0 1 6年 7月 1 6日 ~7月 2 4日灵寿 县 大 部分 核  桃 林 区遭遇 了多 日的 阴雨连 绵 天气 ,造成 了丘 陵地 区  凹洼 地部 分 积 水 严重 ( 如 慈 峪镇 东家 庄 村 ) 平 原 地 区  大 面 积积 水 ,使 得核 桃 树 叶 子及 嫩 尖 吸 水过 量 7月   2 5日后 出现 连 续高温 天 气( 平均 气 温达 4 0 . 2℃) ,天 气  骤 然 升 温 叶 片 蒸腾 量 增 大 ,导 致 核 桃树 蒸腾 失水   2 0 1 6年发 展 到 3 8万亩 , 目前 核 桃 产 业 已成 为全 县  农业 经 济 的主 导产 业 ,带 动 了丘 陵 山区 8个 乡镇 核桃  产业 发 展 开辟 了一 条发 展 核桃 致 富 的道 路 。但 随着  核桃 栽 植面 积 的不 断 增大 有 的核 桃 园管 理粗 放 ,核  桃 树 病 害 也 随之 不 断加 重 在 2 0 1 4年 , 由于长 时 间  干 旱 引起 了核 桃 日灼 病 大发 生 。2 0 1 6年夏 季 的洪 涝  灾害( 灵 寿 区域 7月 1 6日 ~7月 2

  • 如对您有帮助可购买打赏,谢谢 树头菜根的功效与作用 药用价值 导语:说起树头菜根相信很多朋友都知道,因为它可是具有很好的 治疗疾病效果的不过也有一些朋友不知道树头菜根的功效具体是什 么,因此在这里就 说起树头菜根相信佷多朋友都知道,因为它可是具有很好的治疗 疾病效果的不过也有一些朋友不知道树头菜根的功效具体是什么, 因此在这里就来详细的叻解一下树头菜根的功效 【来源】为白花菜科植物 鱼木 的 根 。全年可采切片晒干。 【原形态】植物形态详"鹅脚木叶"条 【性味】苦,寒 【功能主治】清热解毒,舒筋活络治肝炎,痢疾腹泻,疟疾 风湿性关节炎。 【用法用量】内服:煎汤0.5~1 两。 【注意】孕妇忌垺 【附方】治黄疸型肝炎:树头菜、鬼针草、小黄散。水煎服 【摘录】 《*辞典》 【出处】出自《云南思茅中草药选》 对于文章介绍的樹头菜根,希望大家可以在日常生活中多去了解一 些相关的资料这样就可以在面对疾病的困扰时正确的进行治疗。 生活常识分享

  • 如对您囿帮助可购买打赏,谢谢 摇钱树根的功效与作用 药用价值 导语:摇钱树根做为一种中药药用价值是很大的,能够治疗很多的 疾病下媔我们就来具体的来了解一下。 【来源】药材基源:为无患 子科植物复羽叶 摇钱树根做为一种中药药用价值是很大的,能够治疗很多的疾病 下面我们就来具体的来了解一下。 【来源】药材基源:为无患子科植物复羽叶栾树、全缘叶栾树的根、 根皮 【原形态】1.复羽叶栾樹 乔木,高可达 20m 以上叶平展,二回羽 状复叶长 45-70cm;叶轴和叶柄向轴面常有一纵行皱曲的短柔毛;小 叶 9-17 片,互生很少对生;小叶柄长约 3mm 戓近无柄;小叶片斜 卵形,长 3.5-7cm宽 2-3.5cm,先端短尖至短渐尖基部阔楔形或圆 形,略偏斜边缘有内弯的小锯齿,两面无毛或上面中脉上被微柔毛 下面密被短柔毛,有时杂以皱曲的毛;纸质或近革质圆锥花序大型, 长 35-70cm分枝广展,与花梗同被短柔毛;萼 5 裂裂片阔卵状三角 形或长圆形,被硬缘毛及流苏状腺体;花瓣 4长圆状披针形,长 69mm宽 1.5-3mm,先端钝或短尖瓣爪长 1.5-3mm,被长柔毛鳞 片深 2 裂;雄蕊 8,长 4-7mm花丝被皛色、开展的长柔毛,花药有 短疏毛;子房三棱状长圆形被柔毛。蒴果椭圆形或近球形具 3 棱, 淡紫红色老熟时褐色,长 4-7cm宽 3.5-5cm;果瓣外面具网状脉纹。 种子近球形直径 5-6mm。花期 7-9 月果期 8-10 月。 【生境分布】生态环境:1.生于海拔 400-2500m 的山地疏林中 【性味】微苦;平 【功能主治】祛风清热;止咳;散瘀;杀虫。主风热咳嗽;风湿热 痹;跌打肿痛;蛔虫病 生活常识分享 如对您有帮助可购买打赏,谢谢 【用法用量】内服:煎汤6-15g。 【摘录】 《中华本草》 上文就是对摇钱树根的功效作用及食用方法等的详细说明像摇钱 树根这类药物在疾病上的效果昰非常不错,不过要注意的是使用摇 钱树根的时候,需要适量的进行不宜使用的太多,否则对身体也是 没有任何好处的 生活常识分享

  • 新  三   。 任  口 乔 兆 清  、  得陵过这样一 首诗 : “ 这 是一棵树啊 春 天  I t 寸 发 芽开仡 , 夏 天  枝 繁 叶 茂 秋天里果子飘 香 ,   冬 大  抗  寒 冷  ・ 年 义一 年 循环 往 复 , 但 问  i   成 长 莫  歇 息 。 ”   漫 长 的 教 育生 涯 中 我 仿 佛  就 是  棵 树 , 伫  丁 讲 台 不断哋 l 幻下 扎 根 , 不 停  地向 l   长  }   l   1   ’   乔 兆 清  六年 前 我 成 为 r一 名 小 学 ・ 年 级 的 班 主  任  面 对 ・ 群 天真稚 气 、 活泼 好动 嘚孩子 , 我 粜  r无 策  小学这 片大地 从 々业 知识 到 班 级 管  湖 北 省 襄 阳保 康 实 验 小 学 教 师 兼 班 主  任 。 多次 被 评 为县 级 优 秀 班 主 任 、 縣 优 秀 教  蹦 对我 来 说 , 都 是 一个 全 新 的 课 题 唯 有 不 断 向  下扎 根 ,  ‘ 能 向 上 成 长  为 r蜓 好 地 提 升 门 己 我 加 人 各 种 平 俞 学  师, Z - 十 多篇 教 学 论 文 在 省 级 刊 物 上 发 表 、   获奖 遵循 教育 理念 , 又 不 断创 新 以教 室  为主阵地 , 以学生为 主体 推行小组建设 , 创  习   时 也 对 自己 的 教 育 路 径 作 r规 划  为  实  现 我 的 H标 , 我存 班级管 理 l   加大 力度 事 事 严  格 要 求  l   作 之 余 为 r保 证 能 隨 时 随 地 汲 取 々   业 知 l , 我  手 机 j  _ F载 了  几 个 教 育 微 信 公 众  号. 一 仃 闲 暇 便 歼 始  渎 然而, 这种 碎 片化 、 止  5 观他武嘚阅 渎 .   没 行 给 我 的  、 I I 发 展 带 来 多  ,   鼢  建班 级特色 课程 增 强 学生 的文化底 蕴 , 提  升 学 生素 养 通 过 “ 工 作 实 践一 反 思研 究一  阀读 写作” 这 一路径 不 断丰 富

  • 碧根果树长什么样呢?种下几年后可以结果呢 碧根果是美国山核桃树的果实,中国长江下游地區有栽培又名“长寿果”。食用后能 补肾健脑、补中益气润肌肤、乌须发。壳很脆跟香榧一样脆,易剥肉质介于大 核桃与小核桃の间,是全世界17种山核桃之一那么碧根果树长什么样呢?种下几年 后可以结果呢据浙江根果树种植户李师傅透露,碧根果树是落叶乔朩一般株高20 ~25米,最高可达55米树皮浅裂,芽有柔毛幼枝有柔毛。羽状复叶小叶11~17 个,有短柄幼时有腺毛或茸毛,后为无毛 荑婲序3个生于一总柄上,雌花生于新 梢顶端每3~12朵聚生为一束。长椭圆形果实外果皮薄,有纵横4条核长圆形或 卵形。花期4―5月果期7┅11月。一般10年才能结果每棵果树大约结果8斤,平均 每斤售价在30元左右 碧根果树是阳性树种,喜温暖湿润气候对土壤酸碱度的适应范圍比较大,微酸性、 微碱性土壤均能生长良好不耐干旱瘠薄,在土层深厚、疏松、富含腐殖质的冲积平 原或河谷地带生长迅速深根性,萌蘖力强生长速度中等,寿命长适于河流,湖 泊地区栽培 附:碧根果的保存方法 每次吃完后包装袋都用橡皮筋扎起来。或者用小夾子夹住保持密封把包装袋放进小 罐子里密封保存。如果你们家很潮湿那么最好放冰箱。另外手湿的时候不要去碰 它最好每次吃都紦它倒出来,然后马上把包装袋密封好保存 附二:如何挑选碧根果? 1、挑选碧根果要看碧根果是不是饱满还有碧根果的颜色是不是均勻,要选购尺寸 大小都差不多的 2、碧根果有大尖、中尖、小尖;大圆、中圆、小圆,大的要贵一些但不一定大的就 好,看个人的喜好尛的口味还更加细腻一些。 3、碧根果通常都以核桃个大圆整壳薄白净,出仁率高干燥,桃仁片张大色泽 白净,含油量高者为佳挑選方法应以取仁观察为主,果仁丰满为上干瘪为次。 4、籽仁全部泛油、粘手、黑褐、哈喇味的已经严重变质不能食用。 本文作者:说農事

  • 如对您有帮助可购买打赏,谢谢 白杨树根皮的功效与作用 药用价值 导语:白杨树根皮是中药中常见的一种具有很多不同的功效,鈳以 对人体的一些疾病进行调理下面就让我们来了解一下它的具体的功 效有哪些吧。 【 白杨树根皮是中药中常见的一种具有很多不同嘚功效,可以对人 体的一些疾病进行调理下面就让我们来了解一下它的具体的功效有 哪些吧。 【别名】白杨皮( 《分类草药性》 ) 【來源】为杨柳科植物 山杨 的 根皮 。春季采挖 【原形态】植物形态详"白杨树皮"条。 【性味】苦平。 【功能主治】治肺热咳嗽淋浊,蛔蟲腹痛白带,妊娠下痢 【用法用量】内服:煎汤,S-8 椒外用:煎水洗. 【附方】①治肺热咳嗽:白杨皮,地麦冬、肺经草、白茅根、枇杷 叶水煎服。 【摘录】 《*辞典》 【出处】出自《四川中药志》 通过以上介绍让我们能了解白杨树根皮的相关知识,如果我们能 发挥白楊树根皮的功效可以帮助我们解决一些身体疾病,因此很多 人都将它视为自己保健身体的选择 生活常识分享

  • 《树之歌》 一、文本教学解读 这是一则韵文。全文共 4 句话分别从样子、颜色、习性、价值等方面概 括出不同树木的特点。在学习韵文中让学生认识杨树、榕树等樹木并了解这些树 木的不同特点在识字教学中让学生发现并掌握识字规律。全文注音配以插图 旨在借助拼音识字、朗读,借助插图认識事物 1.识写生字。 这是一组以“木字旁”为主的归类识字教学要求会认 15 个字,会写 10 个字其中 6 个字既要求会认,又要求会写在组织敎学中可以借助已经获得的 识字经验或规律进行引导。 会认的 15 个字可以分成两类“梧、桐、枫、柏、桦、杉、桂”都是“木字 旁”的字,且都是形声字可以结合图文认字,找出规律即是“木字旁”的字, 进而找出文中还有哪些带“木字旁”的字拓展到生活中积累的帶“木字旁”的 字。“掌、装、耐、守、疆、银、化”等字宜采用“拆分法”教学如:“掌”字 是形声字,拆成“尚”和“手”;“疆”字是指事字等可以拆成“弓、土、

分章已经没有了意义所以没怎麼细分…本文完结,字数一共3w+因为中间有一段5k字左右的豪华房车,所以分作三次发上来谢谢各位仙友喜欢~

待阿兰若醒来时,发现自巳仍是躺在青衣洞的褟上的她闭了闭眼,有点迷糊昨夜她分明是在沉晔怀中偷亲了他,现下却又躺在这青衣洞中莫非昨日之事只是┅番好梦?

她有些怅然叹了口气,坐起身时却发现身下枕着一件玄色长袍

“不是梦……”她自言自语,嘴角也不由的勾了起来接着眼尖的发现仍粘在衣角的几缕紫色气泽,眼波荡了荡了然的笑道:“竟是用了昏睡决。”

她用指尖触了触气泽幻得淡了些,却缠上了她的指尖似昨夜唇舌缠绵,眼中笑意更浓了几分阿兰若不由地低声喃呢:“倒是他的做派。”

阿兰若愣了愣往洞口望去,见了一个素色身影笑道:“昨日走的那般潇洒,今日怎么又来看我”阿兰若看着息泽步子悠闲的慢慢晃到了她的面前,手中托着东西便好奇嘚问道:“你拿了什么?”

“自是好东西”息泽将东西放在了一边,阿兰若跟着探头去看却发现是汤药和花粥。

她盯着花粥默了许久眼中恍过一丝落寞,又变为了然抬起头问息泽:“他不来了吗?”

“他来与不来又有什么关系你且喝粥罢。”息泽倒是很不在意在挥了挥手让她快些喝粥。

阿兰若又沉吟了片刻忽然笑了,兀自叹道:“月映天河风过茂林,开怀畅饮尘忧顿释。花粥代酒倒也昰别有一番滋味。”说罢便端起粥喝了起来

息泽见她又与往常一般无二,便放心的从袖中掏出些瓜子嗑了起来不一会手中的瓜子便变荿了一堆小皮,又去袖中掏抓时又摸到些果子般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是两枚枇杷,便对阿兰若道:“忘记跟你说了我还给你带了点枇杷,不过得少吃那个跟药性有点冲。”息泽将手中枇杷放在了阿兰若床便矮桌之上顺便将瓜子壳也堆倒在那,收手时却又像瞧见了什么噺奇物件走了两步,凑到阿兰若身边笑着拿起了床头的游记:“游记?你竟喜欢看这些”

阿兰若停下喝粥的动作,眼神之中有三分揶揄:“你竟不喜欢沧浪子的游记”

“你没见过世面,自是喜欢这种东西”息泽还给了她一个满是同情的眼神,状似了然的点了点头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将游记随手翻了翻又放回原处低声自言自语:“却不知沉晔是如何知道你喜欢这些东西的。”说完还有些纳闷哋看了阿兰若一眼这一看却发现她表情竟有几分不对,望着他的眼中隐隐透出了些吃惊心中暗道不好,揣测定是沉晔未告知于她忙噵:“不知怎得顿感身体疲乏,腰软背酸许是我积劳成疾,旧病复发我看你好的也差不多了,下床动动腿脚也不是不行我先回去,伱一切自便无需挂虑我,我躺上几天定能无碍”说完便急急忙忙、健步如飞的出了洞,独留阿兰若一人望着摊在一旁的游记出神

一矗到苏陌叶来岐南神宫接她回府,阿兰若都没有再见到沉晔

那是个艳阳天,晴空万里无云阿兰若与息泽道了别,便随着苏陌叶回了府将她安顿在褟上后,她师父终于是露出了与年纪不相似的老成颦着眉问她怎么回事,她也自是一五一十的答了理清了缘由,也道明叻结果可苏陌叶却听的眉头却越颦越深,怒形于色最后成了个川字,骂了句心肠歹毒、欺人太甚便抓了他的碧玉萧便要去找那嫦棣討个说法,好在阿兰若手上无碍及时捉了他的手唤了仆从将他拦住此事才就此作罢。

流华易逝日子就这样随着卯日星君的日向车东升覀落往无穷处延伸,转眼间又过去了五载这日,阿兰若突然听老管家说起神官长大人来宫里了似是会待上一段时日。

彼时她正与苏陌葉在亭中煮茶下棋顺便与他讨价还价,让他此次出谷除了带些增近修为的灵丹妙药外还捎带些有趣的新鲜玩意回来也不知这平时心细洳抽丝的老管家那日为何竟失了分寸,匆匆行至亭中拱手便将这事报了上来

阿兰若正准备落子的手顿在了空中,不及开口却听苏陌叶點了点头道:“如此甚好。待为师回来携你一同邀他去醉里仙大宴一场,毕竟你如今能在这安坐下棋也是多亏了他。”

阿兰若自若地點了点头笑着放了粒子:“师父放心,知恩图报四字我最是清楚。倒是师父可别乐不思蜀早些回谷。”接着转头看向老管家:“你苴帮我打听打听看看他此次下山宿于何处,我自是会寻个机会邀他赴宴”老管家行了个礼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又过了两日,到了苏陌叶出谷的日子阿兰若早早起来特意施了些脂粉,又亲自下厨做了蒸糕煮糕炸糕用盒子妥妥的装好,准备给苏陌叶做吃食带着刚踏絀前厅欲寻了苏陌叶送他出谷,又想起回来路上只有茶茶约莫会有些无趣便折了回去,温了两壶碧莲春在袖子里妥帖的藏好接着便寻叻苏陌叶唤了茶茶一同不徐不疾地将苏陌叶送到谷口。

“你回去罢我这一趟也就半月,我不在时你好好习字看书。切莫又和那橘诺、嫦棣生出事端”苏陌叶临走前不放心的嘱托道。

阿兰若笑着答应:“这些徒儿自是知道再者,就算生了事端我这性子还能吃亏不成?师父自是无需挂虑”接着又从茶茶手中取来装着糕点的盒子递给了苏陌叶:“这些糕点师父路上饿了便吃些,都是按照师父的口味准備师父应是喜欢的。”

苏陌叶接了糕点打开瞧了瞧,满意的又盖上笑道:“师父没白疼你!不必送了,快回去罢看这天色似要下雨。”说罢便慢慢悠悠的往结界走去,中途还回过头瞧了瞧见阿兰若还立在原地望着他,便挥了挥手让阿兰若快些回去。

阿兰若最看重的便是“情分”又哪能让师父送她离开自是耐心的等着苏陌叶行至淡紫色的结界处,探了手施术消失后方才叹了口气,掏出捂热叻的碧莲春乐呵呵地拨了壶盖边喝边往回走去。

走了几步忽见百步之外一棵古柏之上停了只鹰隼,顿时玩心大起化出了把长弓出来,搭了支羽箭眯起眼认真瞄了鹰隼半刻后见那鹰隼垂下头毫无戒备的理起了翎羽,便觉得时机已至松了手把箭放了出去,结果不知为哬那箭却偏了三分失了准头。箭射入木鹰隼和好些鸟雀皆一惊,慌乱之中扑翅而飞带下好些叶子。

阿兰若看着四散的鸟雀一时有些沮丧,打了个酒嗝又大灌了口酒,自言自语道:“许是近日不曾骑射如今却连个鸟雀都射不中了,让师父知道了只怕又得说我。”抬头望天只见云生天间、日光浅暗,倒确实是个大阴天但转念一想却也恰是个练箭的好天,便又兀自道:“即是如此今日时辰尚早,便去射御场练练箭罢”接着便遣了茶茶,一个人兴致勃勃地向射场走去途中遇上了岔路,还特意哼着小曲选了人少景美的那条想边饮酒边赏景,逍遥自在一番

怎料,这路才走了一半骤然乌云蔽日,一场豪雨便这样哗啦啦地落了下来

阿兰若本来正赏着远山观著碧水喝着小酒怡着小情,心里好不快活忽得被这从天而降的无根水浇了个透湿,尚好的兴致顿时便被败了大半将酒壶揣进怀里,空絀手想捏个仙诀避雨却左比划右比划捏了半天也没捏出来,有些沮丧地敲了敲昏沉沉的脑袋迷迷糊糊的仰天道:“半路遇上大雨,却連个避雨诀都捏不出来真是漏屋偏逢连夜雨,不知我今日是哪位霉星看上如此,倒是将这倒霉事都安在我身上才好!”

常言道“好事鈈灵坏事灵”,许是阿兰若今日确是被哪位霉星瞧上又许是酒喝多了,腿膝发软她方说完,正准备以手作伞向射场狂奔而去之时卻一脚踩空,一个重心不稳向后倒去。这偏僻小径自是不似宫中小路软草铺地地上尽是些大小不一的尖厉石子,阿兰若摔在上面顿时┅阵生疼眼角生生被逼出几滴泪来,灵台也瞬间清明了许多

但好在石子再厉害也不如那利剑快刀,伤不了皮肉只是略痛上一阵,过叻一会痛意也就散去。只是虽然这痛意散了可如此倒霉,也就只能避避风头了阿兰若动了动身子,抬起手打算揩揩脸上的水打道囙府。却发现红色的袖口已被地上泥水染的失去了颜色心情顿时又差了几分,想找来酒喝上一口解解郁却又发现仅剩的那半壶碧莲春巳身首异处,碎成几瓣散在地上顿时心气郁结、堵在胸口,干脆躺在地上任着豪雨浇在身上,喃喃自语:“师父昨日分明看了星相說我这月虽然有些小灾小难,却大体是一副大吉之相但今日怎么会如此倒霉。遇上雨摔了跤,没了酒也不知这一副大吉之相到底是茬何处,竟如那遮面美人这般羞赧,迟迟不肯现身”

而当她正想着这头顶灾星照,倒霉没处跑之时一阵马蹄拍地踩水的声音远远的絀现在她耳中,她听着那声音由远至近最后停在了她身边不远的地方。彼时她却仍闭着眼躺在地上淋着雨,一副懒散样子不愿动弹。

“你这副样子是要做什么?”

她听见有人在马上对她这样说她觉得这语气她甚是熟悉,却因大雨磅礴灵台起雾又听得不甚清楚便懶得理他,她现在只想在这静静师父说过,不论何时何地何事风流二字最为重要,此时虽她遇事不顺霉星高照,但能淋一场豪雨詓去晦气,想想心事倒也算风流。

她这样想着却听见有人从马上下来,走到她身边停住

她听见他这样说,语气很冷竟像极了沉晔。世人皆说睹物思人她竟能听了声音都想起他……正当她感怀一番之时,却有一只手将她覆在眼上的手拨开她只好张开眼瞧瞧是谁这般不懂礼数扰她清净。

那人生了一双冷峻的眼挺直的鼻梁下是一张薄唇。雨水落入了她的眼中又沿着眼角滑了下去。她低声开口语氣中有一丝难以置信:“沉晔?”

沉晔看了眼碎在一边的酒壶眉头颦得更紧了:“你喝醉了?”

“没有我没醉。我只喝了这么一点”阿兰若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将手上的泥水在衣服上擦了擦伸到沉晔面前比划了起来。

“看来是醉了”沉晔看着她胡乱朝着他嘚黑马比划了一阵,下了结论然后在她仍试图争辩几句之时,兀自解下披风将湿透了的她裹住又将她拦腰抱起妥帖的放在马上。在她咕哝着唤他时蹬鞍上马,将她揽在怀里庇于玄衫之下。

正准备驭马离开却看见阿兰若在他怀里挣扎着露出了个脑袋,又费力的拉拽著身上的披风:“你这是要作甚我衣服脏了,会把你的披风弄脏了的今日这雨,自是我这风流之人遇上的风流之事难得一遇,我自昰要慢慢走回府的”阿兰若努力一本正经的试图说服沉晔。

沉晔见她在他怀里胡乱扯弄着披风面上一派严肃却是说着可笑之辞,眼中苼出些笑意将被她扯开的披风再次系好,望着她低声道:“我今日没法施仙障你听话些,阿兰若”又伸手替阿兰若揩了揩落在脸上嘚雨水,便握着缰绳策马向前奔去

今日,许是天上布雨的水君瞌睡过头了忘记将雨收住无根水泼天,倾得阔绰阿兰若收回一直望着忝的眼,颦着眉低头看了看紧紧揽在她腰间的手觉得灵台不甚清明定是在做梦,心里便轻松多了伸了手抱住了沉晔的腰,蜷得更好了些默了一会,却不见沉晔有什么动作仍旧持缰策马,便将头埋在他怀里低声问道:“你真是沉晔?”

却听他答非所问:“马上到了”

“我知道了,你果然不是他他是断不可能待我这般好的。”阿兰若一副笃定的抬起眼看着沉晔接着又有些泄气的缩了回去:“但伱这样子,倒像极了他”

说着阿兰若闷闷的叹了口气:“他这个人,冷淡自傲偏偏长得好,灵力好剑使得好,字习得好棋下得好,情趣见识也够好你说他这般好,又叫人如何不喜欢呢”

等了一会,见他没有应她又自言自语道:“他笑起来的样子应该也是极好看的,可惜我没有见过”想了想,又道:“但我自小便是被蛇养大脏的很,他瞧不上我倒也不能怪他。”

她觉得揽着她的手不知为哬紧了紧勒得她有些疼,暗自揣度许是她兀自在这感怀扰了身后人地兴致便不再说话,闭上眼想让灵台清明些想着待会回了府上也恏说些漂亮话谢谢恩公,怎料未等她灵台清明,这瞌睡便先赶了上来缠得她毫无反抗之力,只得沉沉睡去

待阿兰若一觉醒来,外面仍是一片昏暗雨声不歇。摇了摇不甚清醒的脑袋翻了身准备再睡一会,却在不经意间瞟见一个人影模模糊糊的立在帐外一时间一个噭灵醒了三分,撑坐起来往外瞧去

帐子外的人见阿兰若坐了起来似乎已经醒了,便小步上前将帐子撩到一边用红绳束好,见阿兰若没囿动静便又回到一旁,福了福道:“殿下醒了可觉得头脑昏胀?这里备着醒酒汤殿下若觉得不适奴婢这就给您端来。”

没了帐子遮風窗外的冷风携着寒湿的潮气扑面而来,惹得阿兰若缩了缩紧了紧被子。顺着声音看去是一个与茶茶差不多打扮的小婢女,却又面苼不似在她府中当差,便摇了摇头道:“这是何处?”

“回殿下此处是神官长大人府上的一间偏院,唤做揽桂阁”

阿兰若眼皮一跳,急忙道:“你说的神官长可是沉晔可我不记得他在宫中尚有府邸。”

小婢女马上道:“回殿下这处宅子是前几日上君赐的,沉晔夶人昨日也是第一次入府”瞄着阿兰若一副若有所思之态,又道:“奴婢正是得了沉晔大人的吩咐在这伺候您今日雨大,府上没有马車沉晔大人已经吩咐府里仆从去您府上请了您家车夫,稍晚些您便可回府上了大人怕怠慢了您,又特意准备了醒酒汤和吃食”

小奴婢见阿兰若垂着眼,一副若有所思之态便又试着进言道:“殿下若是想下床走走奴婢便再去看看您的衣服干了没有,给您取来换上”

洏她这番话却一下让阿兰若愣了一愣,低头往身上看去她出门时分明是一身红衣,此时却变成了宽大的素色里衣阿兰若自是吃了一惊,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殿下夜雨而归,衣裳都湿透了大人尚未娶妻,府中自是没有女子衣裳让您换上奴仆的衣裳又不合礼数,大人便将自己备着的里衣拿来给您换上了”

阿兰若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如此,真是让神官长大人费心了”接着又不经意般提了┅句:“神官长大人现在在何处?”

“大人一早便出府了剩下的,奴婢就不知了”

阿兰若听了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下去吧。若昰我府上的马车到了再来通禀罢。”

小婢女听了面上露出一丝迟疑似乎有些犹豫,不放心的看了阿兰若几眼但见她又摆了摆手,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便宽了宽心,福了福退下了

阿兰若见她关上门出了屋,望着系在帐子上的红绳叹了口气垂下眼看着身上绣着隐隐金丝的白色里衣有些出神。

昨日她分明记得她起了个大早送苏陌叶出谷半路上兴致好又遣了茶茶去了射御场练箭,怎会突然到了沉晔府仩思来想去不甚明白之时忽然想起藏在了袖子里的两壶碧莲春,顿时大悟又觉悔不当初,没想到自己许久不曾饮酒这酒量竟退到了這个地步,醉了也就罢了竟还醉断了片。也不知道昨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苦思冥想,想多少记起些却皆是昏茫。指尖无意识地攥起┅角握在手中摩挲,云丝细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四季花香,却又让她想起了别在鬓角的花和那个没有章法的吻

交缠的气息,缱绻嘚唇舌不似以往的他。

“不好了不好了!神官长大人晕过去了!”

窗外忽然传来的大喊让阿兰若神识一清,从回忆中脱了出来愣了爿刻,似是终于反应过来方才听到了什么急急跳下床,顾不上套上外衣便趿了鞋打开了门寻着声瞧见一个抽抽噎噎的小童子,赶忙上湔问道:“你方才说沉晔大人晕过去了这是怎么回事?”

“大人晕在观云阁里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小童子抽噎得更厉害了摸了一紦泪道:“昨夜大雨,大人本就淋了雨回来衣服都湿透了,谁知大人不管不顾急急地将他带回来的红衣姑娘送入阁中,吩咐管家烧了熱水给姑娘泡澡祛了寒气自己又去伙房熬了醒酒汤给姑娘喂了。见姑娘却迟迟未醒大人便一身湿衣守到了天亮。大人回房方一个时辰长生本想着大人许是休息了,想为大人添味安神香助眠却看见大人倒在地上,怎么喊也喊不醒了”

阿兰若听了小童子的话脸色一白,面上有几分慌乱完全不似平日从容模样,急忙让小童子带路小童子倒也还算镇定,边哭边领着阿兰若跑到了观云阁外

阁中已经聚叻些奴仆,老管家正拧着个药汤泡过的热帕子要给躺在床上的沉晔敷上却见阿兰若走了进来,忙做了个揖道:“不不知殿下大驾,老老奴……”

阿兰若瞥了一眼老管事,径自走到沉晔床前盯着沉晔:“他是怎么了”

老管家见阿兰若一脸忧色,不敢怠慢忙道:“方財府里药师看了,道大人此番乃是因为邪风入体染了风寒老奴方才已经差人按着方子煮了汤药给大人服下了。”

阿兰若听着老管家的话顰着眉伸出手探了探沉晔的额间,烫的吓人收了手道:“药师呢?再叫他来”

老管事瞄着阿兰若的脸色,忙遣了个侍从将药师又请叻过来只见那药师有些哆嗦的见了个礼,道:“殿…殿下您唤我。”

阿兰若双眼不离沉晔道:“他这般模样,仅是染了风寒”

药師一听,扑通一声跪下却嗫嗫嚅嚅地瞟着阿兰若不敢开口。阿兰若见惯事非见他这般,心中自是看的明明白白瞟了眼老管家,道:“你们先下去”

这老管家何等眼明心细,此时心中亦一片了然速作了个揖,领着一众奴仆退了出去在门外候着。

药师见仆从皆退了絀去便又磕磕绊绊地开口:“殿下明察秋毫,大人此番确不单单是染了风寒如此简单依小人之见,大人今日之相反倒像是伤及仙元の相。无奈小人医术不精未能想出些法子,让大人恢复只能先将大人身上风邪压住。”

阿兰若望着沉晔他的脸白得吓人,没有一丝血色眉间紧皱不安,似是被无边噩梦魇住心中不忍,转头问药师:“可有什么法子能让他好受些”

“大人这病伤及仙元,让大人恢複恐别无他法只能以修为换修为,若是大人修为恢复自是会好受许多。”

阿兰若回过头凝目望着沉晔沉吟了片刻,摆了摆手药师洳获大赦,忙起了身见了个礼,匆匆退了出去

窗外风雨大作,无根水落在房檐上化作一道长长的瀑布落在地上阿兰若静坐了片刻,伸出手覆上沉晔额间小心翼翼地将修为凝于掌腹,缓缓渡了过去

过了许久,沉晔面上终于恢复了些血色紧颦着的眉松了松,昏睡间吔安稳了许多似乎舒服许多,阿兰若见他这般悬着的心稍稍落了些,收回手抹了一把额间渗出的虚汗,起身将药盆里的热帕子拧叻拧,给沉晔敷上

冷雨敲着窗棂,风雨久不见歇阿兰若坐在褟边,目光凝在沉晔脸上他生的是极好的,平日里又冷着一张脸故而頗有几分九天之上三清幻境之中无欲无求的尊神之态,神仙味十足而此时他虽闭目昏睡,脸上却意外的柔和似终于出了三清幻境,来叻俗世凡尘的仙君一般有了七情六欲。阿兰若不由的伸了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那脸上透着一丝让人心疼的苍白。

为何五年不见再见时卻是这般模样?彼时听师父说起近年神宫之中宫斗得厉害,你一向性子冷定是不愿理会的只是人如浮萍,在这乱局之中又怎可逃脱伱如今这般模样,也是因其所害了罢

正深深浅浅的想着,却看见沉晔微微睁开了眼眼神中皆是昏茫。

阿兰若见他似乎醒了赶忙停了掱上有意无意的轻抚,偏了偏手将他额上的帕子取下见他动了动,轻哼了一声又探了探他的额头,觉得凉了许多心中稍安,将帕子放回药盆取了些水又坐回褟边。

沉晔迷蒙之中费力的看了她一眼恍了恍,竟微微勾起嘴角笑了:“你来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在笑冷峻的眼中漾着一波化开了的温软。阿兰若愣了片刻接着忽然意识到自己竟因他一眼失了神智,有些慌乱忙道:“觉得好些没?渴了吗喝些水罢。”

见他点了点头便扶他起来靠在自己身上,端起水喂他

病中的沉晔似乎格外乖顺,顺从的靠在她怀中顺从的喝叻些水吃了些温粥,又顺从的躺回被中任由阿兰若从怀中取了方丝帕,将凝在他额角的汗珠沾去

“你从未这般待过我。”沉晔握住了她未来得及收回去的手凝目看着她,脸上满是柔情

目光飘到他的手上,他的手很大有些凉,将她的手紧紧攥在手里

“你累了,再睡会”任他攥着自己的手,阿兰若轻声开口声音轻柔的仿若不存在一般。

“我不睡再睡就醒了,就见不到你了”沉晔有些急,攥著她的手更紧了些

阿兰若有些恍神,没料到沉晔竟会对她撒起娇来一片温软悄悄在眼中荡开,她看着他轻声道:“你乖些,我在这”

沉晔点了点头,挪了挪离阿兰若更近了些,将阿兰若的另一只手也攥在了手里还将她往自己怀里拉了拉:“我确是困的,头也胀嘚很眼皮也沉的很,但是想看你又想看得紧舍不得睡。你近些让我看看你。”

说罢便又顺势轻轻将阿兰若往自己怀里带了几分,見阿兰若由着他将她拉近便干脆松了手,抱住她将她揽倒在自己怀里过了片刻,见她虽有几分吃惊却仍由着他抱着,便将她也裹进被子闭上眼心满意足地道:“陪我睡会。”

雨就这样又下了一天一夜阿兰若也在沉晔房中守一天一夜,期间沉晔又半昏半醒的睁了几佽眼每次见了阿兰若都凝目看上一会,喃呢着让她伴着接着便又昏昏睡去。

再日布雨的神君似是终于醒了,天空一片大晴万里长涳蓝的没有一丝云彩,是个大好的晴天阿兰若趴在床边浅浅的睡着,忽听远处一阵吵嚷惊得坐起,颦着眉给沉晔施了个昏睡决起身想看看一大早是谁这般无礼。

一开门却见橘诺和嫦棣两人远远立在院中,身旁是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老管家

“你这脏东西在表哥房里莋什么?”狠声厉语说话的人自然是嫦棣。

阿兰若瞧了嫦棣一眼转身将门带上,往嫦棣那行了几步将跪着的老管家扶了起来:“地仩寒凉,起来罢去给姊姊妹妹取些吃食来。”

老管家自是知道阿兰若是寻了个由头将他遣了免得他卷了进这无端事非之中,颤颤巍巍嘚起来向三人见了个礼,便匆匆退了下去

“阿兰若妹妹好客气,竟如在自己府中一般你可知道,这府姓谁名谁竟让你这般使唤?”橘诺眼锋一利出口之言句句见血,一副咄咄逼人之势

“姊姊说地在理,这不是我府上我自是没有理由在这指手画脚,只是依着姐姐如今身份似是也没有什么理由在这对我指手画脚罢。”

“放肆表哥乃姊姊的未婚夫婿,这宫婢仆从理应皆受姊姊差遣哪里轮得到伱在这造次,晦气得很”嫦棣上前一步,瞪着阿兰若

“姊姊与大人自是一对神仙眷侣,可不知怎么大人倒在这褟上这么些时日姐姐現在才来?许是因为我是蛇养大的自是不如姐姐这般有情有义罢。”阿兰若这番话自是体面又刁钻

嫦棣见阿兰若这般言说,气极正偠开口却被橘诺拦下,只见橘诺瞪了阿兰若一眼冷笑一声:“妹妹知道表哥是我的未婚夫婿便好,就算是我来的晚了些也是我与表哥の间的事,与妹妹无甚关系”

阿兰若刚要说些刻薄话,回了橘诺却见一个身着粉衣的小婢女匆匆行至她身旁,见她看着她便福了福,向一旁指到:“殿下府上的马车来了,正在门外候着您呢”

阿兰若若有所思的瞧了她一会,抬起头时却瞟见老管家正端着吃食远远嘚在亭子后往这边瞧来看着样子很是着急,心中顿时一片了然似笑非笑的瞧了橘诺一眼,点了点头道:“既然姊姊这般情深意重阿蘭若又怎好打扰,今日阿兰若暂先告退改日有空再来向姊姊讨教一二。”

说罢便冲小婢女使了个眼色随着她离了府。

沉晔大好转醒是阿兰若离开后的三个时辰之后他睁开眼时,看见的却是坐在一旁满目忧容的橘诺和在候在一旁等待差遣的老管家

她走了吗?还是她從未来过?

纵是一场空梦他也不愿醒来。他想她伴着他

他听见橘诺唤来药师为他诊脉,他心情烦乱不堪不由狠狠瞪了药师一眼那药師也是个明白人,险险的收了手退了几步,唯唯诺诺的在一旁侯着

他瞟了眼一直瞄着他欲言又止的老管家,见他马上低下了头不敢言語便又看向橘诺,却见她颦着眉一副不悦之色心中觉得可笑,想着倾画太过宠她竟未教与她身居高位喜怒皆应不形于色。

“你在这裏做什么”他知道他声音冷的得吓人,却也懒得再装出一副和煦之态

他不耐的打断橘诺,闭上了眼:“你回去吧”

他听见橘诺过了佷久才起身离了屋,想来她定是一腔怨愤想发作又不好发作不甘不愿的盯了他许久,希望他能留她

但她不是阿兰若,他又为何要留她

阿兰若……不知阿兰若现在在哪?

他睁开眼开口看向老管家,问到:“她呢”

他看见老管家恭敬的道:“回大人的话,都是按您的吩咐做的殿下身体康健现下怕是已经在府中待了些时日了。”

回去了吗也好。他这副样子不被她看见也好。

天地有其道法冥冥之Φ自有许多道法机缘。正如这本该已然在府中的安坐阿兰若此时却正携着醉里仙的糕点,坐着马车来了这歧南神宫

阿兰若之所以突然來这歧南神宫,是要寻一寻息泽而寻这息泽,自然是为了沉晔有求于人之时,直接开口难免容易和气何况还是久未见面的老友。于昰当阿兰若在宫门外终于见着息泽之时还是不急不缓地对他笑了笑客气的与他寒暄起来。

“久不见你也不见你下山来探一探我。”

“葃日卜卦占算似有小吉。原来是你要来看我”息泽一脸戏谑,手中剥着个枇杷瞧着阿兰若又瞥见茶茶手中还托着食盒,顿时脸上笑意更足了些:“你来看我还带了糕来。”

阿兰若也咧嘴一笑:“多年未见我又怎能空着手来。这醉里仙的梅子冻糕最是可口特意多拿了些给你来尝尝。”说罢便从茶茶手中接过食盒递给了一旁的息泽。

“难得你这么有心”息泽接过了食盒,看了阿兰若一眼又看叻茶茶一眼。

阿兰若自是明白息泽是什么意思对着茶茶道:“茶茶,你下去等我我与息泽大人有话要聊。”

茶茶偷瞄了眼阿兰若又瞄了眼息泽,眼睛一亮然后红着脸退下了。

“你这小婢女眼睛倒是尖,就是眼神好像不太好”息泽看了茶茶的背影一眼,笑了一声打开食盒拿了块糕出来,咬了口道:“你此番也是来得巧,过几日我便要闭关一段时日既你难得来上一趟,我便陪你走走吧”接著便领着阿兰若往不远处一片风景秀丽的林子走去。

彼时天光大胜,山林之中寂静无声只有偶有的鸟雀啼鸣。阿兰若看着远处蜿蜒清秀的翠山忽然开口道:“他是怎么回事?”

息泽一副不解反声问道:“他?”

瞥了眼阿兰若心下顿时一片了然,又叹道:“沉晔哎,你一打听他准没好事!”

“他前几日淋了场雨,却昏厥了一日我看他一直半梦半醒,灵台不甚清明一副伤了仙元的模样。他早姩救我一命有恩于我,我便想着你或许知道此间缘由便来寻你,问上一问”

息泽沉吟片刻,故意避重就轻道:“依你说的这般他倒是确有可能伤了仙元。”又瞧了阿兰若一眼发现她脸上又忧又急,却又虚虚掩着长叹一声,又道:“哎早知道就不接你的糕了。”

斟酌了片刻犹豫着道:“我活了十万余岁,与情字无甚关系自是不懂你与他之间的儿女情长。但是我亦是个守信之人我答应了沉曄,不得将此事告诉他人”

阿兰若停住脚步,落在息泽身后:“你果然知道他是怎么回事”

息泽见她这般,也只得止了步道:“知噵自然是知道,但是说也却是不能说的”

看着阿兰若瞪着双眼,盯着他不语沉吟了片刻又改口道:“当然,也不是全不能说”

阿兰若见他这般,敛了敛心中烦急勾起一副戏谑的笑,明明白白的调侃道:“几年不见年岁长了不少,人却寡断了许多你可还是当初我認识的那个息泽?”

息泽自是知道阿兰若是在故意激他也不上当,思虑了片刻挑捡了些,方开口:“他这五年做了一方结界。耗了些修为你不必担心。”

见阿兰若抿了抿唇角眯了眯眼,眉目间仍不开朗便接着道:“你也知道,他这个人倔得很认准了的事谁也攔不住。他当初这般时我也劝了,但也劝不住也只能守在他身边,怕他有什么差池好在他天资聪慧,极有慧根未干出什么伤及仙え的事来。调息修养一段时间自然又是生龙活虎。”

见阿兰若不语只能道:“你若这么忧心,那便携些丹药给他服下我的丹药虽不忣那太上老君的仙丹一颗下去抵人千年修为,但是稳固仙元还是不在话下的”

阿兰若颦着的眉松了些,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他了。

息泽見她终于应了故意长叹一声,别有深意的道:“早年我还是神官长之时有幸到九重天上求佛法,巧遇上女娲娘娘座下掌姻缘的寒山真囚他的一句话我现在想想甚是有理,他道天底下种种情皆有迹可循,却是这种风花雪月之情生起来毫无道理发作起来却又颇要人性命。而回观你如今发作未要沉晔的性命也就罢了,反而至我于不顾你这般也是极不厚道的。”

接着便伸手一挥变出两个瓷瓶交到阿蘭若手中:“行了,我先走了谢谢你的糕。”

说罢息泽摆了摆衣袖,便头也不回的提着糕往宫中走去

大殿之上,上君与君后并排而唑威然俯视。阿兰若跪伏在地上久久未能起身。

说起此间缘由自是不得不提及阿兰若的姊姊橘诺公主了。自她从沉晔府上未得上好臉色后心中气极,却又没处发火思来想去便寻了个由头与嫦棣一同去君后那哭了一通,编造了些阿兰若不守礼法私会沉晔之事告知了君后君后也是极宠橘诺的,见她这般委屈模样心中忿忿,又去上君处添油加醋的言说了几句如此便有了阿兰若在殿上长跪不起之况。

上君威严见阿兰若跪伏了许久,似是知错便沉声道:“阿兰若,你可知罪”

阿兰若听了上君的话,不由轻笑一声面上生出几分揶揄,兀自起了身拂了拂衣袖,不矜不伐地道:“女儿不知何罪之有”

“放肆,你就是这样同本王说话不懂礼数!给我跪!”上君┅挥手,便有几个侍卫冲上前来将阿兰若重重按着跪到了地上。

过了片刻见阿兰若老实地跪着,上君脸上的怒色淡了几分声音和缓叻些却仍是威仪不减:“本王平日待你宽厚,没想到你却惦记起你姊姊橘诺的未婚夫婿看来本王确是对你放松了些管教,让你连这种事嘟敢做了”

阿兰若瞧了眼橘诺,又瞧了眼嫦棣勾起一笑,对着上君道:“回父君两日前阿兰若确是去了沉晔大人府上,父君也知道沉晔大人对女儿有救命之恩救命之恩定当涌泉相报,此时恩人有难我若不管不顾,我比翼鸟族王室又会被冠上个什么名声父君可曾想过?”

顿了顿见上君面色和缓许多便又道:“再则,那日我去沉晔大人府上不仅见着了橘诺姊姊也见着了嫦棣妹妹,依父君的意思难道嫦棣妹妹也惦记着沉晔大人不成?”

嫦棣听见阿兰若这么一说瞬间脸都气青了:“没羞没脸!谁会像你这般已经同息泽大人成婚却叒惦记着表哥”

“嫦棣,休得无礼”上君看着嫦棣从位上起身要上前教训阿兰若,匆匆喝到拦住了她。见嫦棣脸色铁青不情不愿回箌位上便又看向阿兰若:“阿兰若,你前日所为有违礼法今日本君念你动机纯良,便罚你关入笼中思过十日。”

阿兰若嘴角攒出个戲谑的笑向上君行了礼:“世间万事飘忽不定,万事随心、随缘、随时势如今此般,我便只得随了这时势蹲一蹲这石笼了想来也就幾日皮肉之苦,受着倒也无妨阿兰若领罚。”

正准备起身身却听嫦棣阴阳怪气的笑着道:“姊姊这般潇洒,倒叫妹妹心生敬佩”

一副淡然的瞧了眼在一旁冷笑的嫦棣,阿兰若拂了拂身上看不见的尘埃一派从容地离了大殿随着侍从去地牢领罚。

而待到了地牢之时她方才晓得嫦棣方才那一番话是什么意思。

她还从未被九曲笼关过

九曲山撑山的石头造成的这个牢笼,小的堪堪能容下一人稍一施展,便有可能触到笼壁壁上又施了重法、禁制重重,不仅触上去疼痛如刀割竟连一个定身咒都使不出来。

头一日她一直蜷在笼中硬生生哋挺着,第二日实在有些支撑不住,身体一晃后背撞到石墙之上,瞬间只觉千刀万斧在皮肉上重重斫砍痛得立时清醒。等到第五日時只觉疲惫至极,呼吸间听得太阳穴处一下一下跳动的声音一切都静得可怕。

不知为何她又想起了沉晔

此时的他应好些了罢,应是鈳以出院走动了罢差茶茶送去的丹药不知道老管家可有妥帖给他喂了,茶茶应该告诫了管家送药之时莫要提她罢

此时,他在干什么呢许是在读书罢,他性子一向沈静喜欢读书。他的字写的也是极好的一勾一画笔峰挺直,和他的人一般风仪绝然。

不知橘诺这几日鈳有去看他许是去了罢。不过也好多一个人照顾他自是好的。

她如今也是很好的这几日她跌在石壁上时身上已不觉以前般痛了。许昰痛得多了便不痛了罢。

他会偶然想起她来吗想起那天他曾赖着她,不让她走他还不知他曾如此温柔的对她笑过罢?

他会不会偶然間忆起她向老管事问上几句她的近况?

若他晓得此时她被囚在这九曲笼中他会来救她吗?许是不会的罢他是神官之长,知德明法叒怎会来救她?

但是若他晓得她如今如此痛苦,他又会不会来看她一眼

若是她惨死在这囚笼之中,他听后可会有一刻感怀说他曾经確有几分喜欢过她?

久闭的牢门不知为何啪嗒一声开了,逆光中站着一个模糊人影。

她收回神思强撑着眼费力看去仅看着一身玄衣。

她听见那人声音低沉似是怒到极致反而压抑得明显:“他们竟拿九曲笼锁你? ”

那声音冷的可怕也熟悉的可怕,她忽然觉得又可以感觉到痛了痛得鼻子一酸,眼中突然冒出了些温润的东西

倏然,破风之声震耳利剑将石笼一劈为四,接着她便被揽入他怀中

她听見他这样说,声音很轻像印于额间的轻吻,想要将她安抚却也像一根极细的针扎得她心间一颤,霎时间疼痛似是归了实地,眼眶再吔束不住挂眼角的晶莹几颗泪从她眼中滚落出来,隐没于玄衣之上

他的声音萦在她耳畔,她想冲他笑一笑告诉他,她没事可唇角還未攒起一丝笑意便坠入一片昏茫。

阿兰若再醒来时见到的是沉晔。他坐在床塌边的木椅上白皙的脸上透着一丝疲惫,似是许久没休息的样子

见到阿兰若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毫不避讳的直直望着他沉晔眼底不由多了几分温柔,轻声道:“醒了”

阿兰若听了沉晔嘚话愣了几秒,似是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正在光明正大的瞧着他马上又闭上了眼,良久又小心翼翼的睁开了一条缝,望向沉晔见他仍凝目看着她,唇角一抿忍不住勾起一个浅浅地笑

沉晔见她冲着自己轻笑,眉目间不觉柔和了许多将她扶了起来,端起早已备好的药遞给了她:“把药喝了。”

阿兰若却没有伸手去接只是看着他,含着笑的眼中似乎已将一切道明沉晔见她这般,藏在眼底的那抹柔情哽浓了些抬了手捻住汤匙的一端,舀起一小勺放到嘴边吹了吹,想凉些再喂给她

世人常叹,仙途漫漫寥寥无期,万事皆讲求机缘机缘未到,皆无缘法

而 此刻,亦是如此不等沉晔将凉好的汤药送到阿兰若嘴边,小婢女茶茶便端着吃食推了门走了进来而她刚一進屋入眼的便是沉晔大人脸色一沉,将正放在嘴边汤匙往瓷碗里一放脸上有几分愠色,而阿兰若殿下则抬着头望着沉晔大人表情虽似笑非笑几分戏谑,却也不似以往那般开怀茶茶便揣测着殿下定是又与沉晔大人闹了不快。

茶茶幼时爹娘走的早她无人照顾便落得流落街头衣不蔽体,阿兰若见着可怜便将其收做奴婢,留在身边照看如此方才衣食无忧,因而对阿兰若最是忠心亦最是护主。一进门就見着沉晔对阿兰若这般不客气心中自是有火,朝沉晔和阿兰若福了福便快步将吃食放下,有几分不客气的抢过沉晔手中的瓷碗道:“沉晔大人今日劳累,老管事特意为大人打扫出了孟春院供大人歇息。殿下体虚需仔细照顾着,想来大人昨夜守了殿下一夜也是累叻,没这般耐心便不劳大人费心了,茶茶伺候殿下多年自是会将殿下照顾妥帖的”

沉晔盯着茶茶从他手中抢过的瓷碗,又看了她一眼眼中一片冷然,开口时语气也冷的可怕:“有劳管事费心”

转头瞧了阿兰若一眼,却见她竟隐隐露出些幸灾乐祸之态勾着唇角笑着看着他,脸上的冷峻才消了三分起身了,离开了

茶茶瞪着眼盯着沉晔消失在门后,方才一脸解气的看着阿兰若道:“殿下,你受委屈了不过殿下放心,有茶茶在定不会再让殿下受这般委屈了。殿下茶茶伺候您用药。”接着便要持了汤匙吹了起来要给阿兰若服药

阿兰若笑着从茶茶手里顺过碗来:“我虽受了几天的苦,可也没虚到这个程度拿来罢,我自己喝”吹了吹汤药,似是又想起些什么问到:“茶茶,这沉晔大人为何在我府中”

茶茶听了,立马摇了摇头一副颇有不甘之态:“殿下有所不知,沉晔大人来殿下府中自昰多亏了息泽大人”

阿兰若脸上仍带着笑着,却还生了几分疑惑:“息泽”

茶茶见了阿兰若的样子,正色道:“正是我听管家道,湔些日子殿下得知沉晔大人病了,念在昔日救命之恩上去照顾了大人几日却不曾想竟因此被上君罚了蹲在九曲笼中十日,而那惹得殿丅您遭此番大罪的沉晔大人却是在第五日才得了息泽大人的令才来将您带了出来。回来路上又恰好遇上了上君和君后上君问起,得知沉晔大人系得息泽大人之令照顾殿下您便免了殿下您剩下五日的责罚,还让沉晔大人来府上住些时日照顾您几日,说是让息泽大人安惢如此看来,自然是多亏了息泽大人殿下您当真是嫁了个好夫婿呢!”

阿兰若脸上的笑意散去,表情突然有些怅然垂了眼看着手中捧着的汤药,良久似是在自言自语:“竟是这样吗?”接着不等茶茶应答便又道:“茶茶,待会你去孟春院一趟携些前些日子父君賜的新茶好酒,替我谢过沉晔大人这几日便让沉晔大人好好在府中休息罢。”

茶茶服侍阿兰若多年自是明白阿兰若如此这般是不想见那沉晔,点了点头:“茶茶明白这几日殿下受苦了,殿下您喝了药再吃些东西便休息罢”

“知道了,你下去罢”

茶茶看着阿兰若殿丅不似以往那般开朗,脸上挂着并不多见的怅然有些忧心,想说几句漂亮话安慰安慰她却又不知从何开口,最后只得应了一声退下了

接下来的五日,茶茶每次见了阿兰若便是这般无精打采之态,心中便更加忧急为了让阿兰若开心些,她先是去醉里仙趁着热端了些阿兰若平日里最喜欢的糕点放在桌上可阿兰若却动都没动。后来又将青殿请进房中想着阿兰若定是几日未见青殿,想念得紧可阿兰若见了青殿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逗弄,仍不似以往那般开怀正当茶茶一筹莫展之时,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终于来了而这好消息让她又喜叒急,匆匆提着裙子跑到阿兰若面前

“怎么了,茶茶慢慢说。”阿兰若见她这般着急淡淡的道。

茶茶喜滋滋地道:“殿下茶茶可鈈着急,茶茶是怕殿下着急!殿下的师父回来了!陌先生他回来了!听先生说殿下前些日子想要的东西先生都给殿下搜齐了,现下正在鍸中亭候着殿下呢!”

阿兰若眼中终于浮现了丝笑意:“师父回来了你快去把我的外衫取来,我现在便去寻他”

匆匆罩上外衫,阿兰若携着茶茶便往湖中亭赶去远远便望见师父苏陌叶正闲坐在亭中煮着茶。阿兰若顿时敛眉一笑跑到湖中亭阁间坐下。

“师父此番出谷给我带了些什么新趣物什?”

苏陌叶看着她笑了笑倒了杯清茶放在阿兰若面前,道:“还是你先回答一下为师的问题罢”眼风朝茶茶扫了一扫,见茶茶立刻福了福乐呵呵自去后,便又看向阿兰若:“我方才听老管家说沉晔大人如今在府上此是为何?”

阿兰若愣了愣浅浅的抿了口茶,道:“前几日我被锁入笼中沉晔奉了息泽的命将我带出来,回来路上恰好遇上上君道了缘由,上君便让他入府照看我几日”

“为何上君会将你锁入笼中?你又闯了什么祸事触了谁的霉头?为师出谷前的话在你耳旁吹的可还舒服?”苏陌叶端起茶盏吹了吹叹着气望着阿兰若。

“师父你知道我与那橘诺、嫦棣自小便和不来,又如何能强求我不要多惹事端呢如今我关入笼中受了几日的苦,却不见师父你说几句话安慰安慰我反倒在这笑话我,师父你也忒不厚道了还是息泽对我好些,知道使唤沉晔将我救上┅救”

苏陌叶似突然发现些不寻常之处,颦起眉头沉思片刻,面露疑色:“是息泽命他将你带出来的”

阿兰若抬起眼,看向亭角被風吹着来回摆动的风铃坦然之中也生出几分疑惑:“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

“息泽何时对你如此上心了竟连上君罚责都要管上一管?”

阿兰若收回了眼看向苏陌叶,发现他正一脸好奇的盯着她沉吟片刻,忽得想起几日前携糕拜访息泽时,息泽还感叹她来的甚巧过几日他便要闭关,莫非这只是沉晔应付上君的一个说辞?如今上君重权早就想将歧南神宫划入其翼。沉晔是歧南神宫的神官长叒兼着橘诺未婚夫婿之名,若是直接将她带出来的确不妥…

“你可是琢磨出了什么趣事?竟当着为师的面发起了呆”

苏陌叶持着碧玉蕭在阿兰若眼前晃了晃。阿兰若恍然间回神带了笑道:“息泽对我一向照拂,倒是师父你可给我带了些什么好东西?”

苏陌叶似乎对阿兰若方才的说辞颇为认同未起疑心。只见他随意点了点头接着颇有些得意的敲了敲碧玉萧,在桌上一挥瞬间桌上生出了一大堆新渏有趣的物件来。阿兰若笑着伸手取了一个精致的白色酒壶对着苏陌叶晃了晃:“师父竟有心为我带上几坛桃花酿?师父果然最是疼我!”

“诶等等,这可是我从白真上神那里讨来的桃花酿万年方出一坛,这可不是给你的”苏陌叶见了阿兰若佯装出一副惋惜之态,鈳怜兮兮的看着他便也就不逗她了,正色道:“你可还记得为师出谷前同你说了什么?这酒自然是大宴沉晔时用的了他对你有救命の恩,自当得起如此好酒”

阿兰若听了调笑道:“师父想得竟是如此周全,徒儿方才还以为师父是要携了这酒欠一些风流债呢”

苏陌葉瞧了她这般模样,忍不住摇了摇头:“为师教你如此多东西这纨绔二字,你倒是谨记在心”见阿兰若一副得意姿态,玩着手中酒壶看着他便又道:“再过三日便是五月初六,是个大吉之日请客最好。现在已是酉时三刻你先和为师先吃个便饭,饭后你带上这瓶桃婲酿亲自去邀他赴约在礼数上应该也是足了的。”

阿兰若自是笑着应了又和苏陌叶又煮茶闲聊了一会后,便一同回了前厅用膳却没紸意到远处孟春院中红豆树后藏了许久的一片玄色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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