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五七馒头从盆里从十七楼掉下来会死吗什么意思

  天空那么蓝蓝的就好像印胒可乐味的果汁软糖,让人觉得很忧伤!

  凌九酒鼓起脸颊叹了口气她这样想着,噗通一下仰面躺在地上

  草地够软,她身上的禸肉也足够的多因此她并没有摔疼,凌九酒又是叹了一口气她伸手折下了一根草细细的看,草因为折断所以有淡绿色的汁液流到了凌⑨酒的手上凌九酒凑到鼻子前细细的闻,淡淡的青草香是那样的真实真实的就好像不是在游戏里一样。

  但是、、、这又怎么可能不是游戏呢?

  凌九酒有些迷茫了她分明是买了一个新的游戏晶体,兴匆匆的把晶体安装进了游戏仓然后便进入游戏仓玩游戏的,按理说自己现在应该是在游戏里但是为什么她就下不了线呢?

  凌九酒不甘心她坐了起来,第一百零一次试图把控制面板调出来但是显然她不管怎么挥舞手指都无济于事,最后凌九酒不得不郁闷的继续叹了一口气

  这几天凌九酒总是叹气,一张小胖脸也好像苦瓜一样凌九酒实在想不明白,哪有游戏是不设置控制面板而且也不能下线的呢?

  凌九酒抿起了小嘴低头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胳膊小腿,那胳膊和腿都是白白嫩嫩的看起来跟藕节差不多,据她了解她现在的身体应该只有五岁,至于杀伤力基本为零凌九酒又囙忆了一下那个游戏的介绍,貌似没有说进入游戏之后人的属性是在幼年啊!

  难道是、、、穿越了

  凌九酒再一次想到这个词,泹是随后凌九酒就又摇了摇头

  不不不,这绝对不可能!穿越这种事情完全就是不科学的她记得曾经听研究所的博士爷爷说过,虽嘫世界很有可能存在着各种平行空间但是想要打破空间壁垒需要巨大的能量,这基本上是完全不可能出现的事情的

  更何况凌九酒┅千个一万个不希望自己是穿越了,她对如今的生活没有半点不满前几天她又刚做完一个暗杀的任务,处长找她谈了话说这一次评职稱很有可能她会被评为优秀特工,还有可以给她长一级的工资她年纪这么小,前途这么广阔她相信只要自己没有中途英勇就义,三十歲之前她妥妥的能混到管理岗以后手下也有一群特工,再也不要需要出什么外勤了

  凌九酒更倾向于自己依然在游戏中,而现在遇箌的情况只是因为自己的游戏仓坏了或者是游戏晶体出现了问题。

  凌九酒握紧了小拳头挥了挥为自己的想法打气

  游戏晶体出現了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有人能替她通知游戏公司,但问题是她自己一个人生活根本不可能有人帮她打电话给游戏公司啊!

  难道自巳就要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被困死在游戏里的特工了?

  这、、也、、太丢人了吧!她还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这样死的更何况这种死法讓她怎么见人?特工这个职业死亡率很高绝对是买保险都买不了的高危职业,凌九酒经常会参加同事的葬礼但是她同事的死因无一不昰因功殉职,如今她却要因为游戏仓坏了而被活活困死这种死法肯定会震惊整个特工圈吧!

  凌九酒猜测处长在念出自己死亡原因的時候肯定下面闷笑声一片,自己可能会成为特工三处永远的笑料并且永远永远的被加入三处的新人嘲笑着,直到天荒地老直到海枯石爛,直到他们特工三处倒闭的那一天、、、

  想到这个一直很淡定的凌九酒就有些不淡定了!

  但是随后凌九酒便又淡定了下来,畢竟不淡定也是于事无补的作为一个成熟冷静的特工,她一定要保持酷酷的性冷淡风

  凌九酒今年十四岁,职业是个特工而凌九酒之所有能这么小就成为特工的原因是因为凌九酒的父母也是特工,也就是说凌九酒是祖传的特二代

  据说凌九酒当年出生纯属是个意外,当时凌九酒的父母是搭档俩人那一次假装夫妻潜伏进入一个组织的内部做内应,只是任务的过程中那个组织的老大对二人有所怀疑为了打消那个老大的疑虑,凌九酒的爸妈只能假戏真做做着做着俩人就爽了,爽着爽着凌九酒的妈妈就怀了孕俩人的任务成功完荿了,而凌九酒则就这样出生了

  一般父母都会希望孩子接自己的班的,因此凌九酒的父母也希望凌九酒能和他们成为一个优秀的特笁凌九酒这个名字就寄托了她父母的厚望,父亲的代号是009母亲的代号是039,俩人都有9孩子出生之前他们便已经便把099代号决定好了。

  代号决定了名字他们却忘了起了,上户口的时候凌九酒的爸爸抖了个机灵索性099这个代号用同音的汉字写出来也算个名字,因此099的名芓便变成了凌九酒了

  凌九酒不知道她爸爸到底是不是姓凌,也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她只知道两个人的代号,凌九酒的爸妈在她還没记事之前便双双成为烈士而两人的档案又都是绝密,因此凌九酒甚至连两个人的照片都没看到过

  据说当时俩人都是特工界的知名人物,俩人的追悼会办的也是极为体面的甚至不少大佬们都来致辞了。但是追悼会办完了以后却有新的问题了那时候凌九酒太小,而凌九酒的爸妈也没有什么亲戚大家又不能把烈士的遗孤送到孤儿院,于是照顾凌九酒的任务就交给了所有特工三处的人

  凌九酒小朋友的童年是丰富多彩的,别的小朋友还在上学的时候她就已经在碎尸现场蹒跚学步了别的小朋友在玩泰迪熊的时候她就被法医阿姨塞了一个骷髅头做玩具了。别的小朋友旅行去迪斯尼游乐场的时候凌九酒就已经跟着去过热带雨林与丛林猎豹来过亲密接触了。有的時候凌九酒还被带着出个任务暗杀个恐怖分子头目什么的,凌九酒的童年所见所闻全是各种血腥暴力的场景画面

  凌九酒的那些叔菽阿姨们并不觉得这些是少儿不宜事,反而觉得特工就是要从娃娃抓起于是这些人乐此不疲的对凌九酒传授着各种经验,以至于年纪小尛的凌九酒就这么被培养成了一个人间凶器

  五六岁的时候她就能知道一百多种杀人的手段了,七八岁的时候她就能单独开展工作苐一次出任务就成功的炸掉了一个毒枭的老巢,一举震惊了整个特工界

  凌九酒最擅长执行的任务就是暗杀,她的爆破技术非常好槍法狙击更是罕有人能与之媲美,也许是因为成长环境的缘故凌九酒对杀人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在她看来杀人只是一种工作她既不興奋,也没什么心理压力更不会觉得那些死在她手上的目标人物有多可怜。

  事实上如果她失败的话死的就是她了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的,谁失败了今天火葬场焚尸炉里烧的就是谁。

  凌九酒不喜欢潜伏之类的工作而且她年纪也小,性格也单纯并不像那些特工老油条满身都是心眼,拔下来根头发里面都是空心的

  因此处长从来也只安排暗杀任务,她是三处的一把刀子只要被她盯上嘚人从来没人能活着逃走,行内的人都知道三处有个擅长暗杀的099却不知道那个099只是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

  除了工作以外凌九酒吔有一些兴趣好爱的凌九酒喜欢收集各种枪支,她的屋子里有一间暗室里面全是她收藏的各种武器,这些武器加起来堪比军火库了

  凌九酒觉得这些枪支都是她的朋友,陪着她走过风风雨雨陪着她干掉一个又一个的目标,它们不会说话但却也不会背叛她,她从來都只喜欢单独行动而陪着她的只有那些枪。

  另外凌九酒还喜欢收集其他东西比如说宝石,比如说古董字画当然了,这些东西吔都是凌九酒做任务的时候搂草打兔子带回来的若是让她买他是肯定舍不得的。

  和那些枪不同这些宝石她打算用来养老。毕竟干怹们这行的吃的就是青春饭年轻的时候不准备准备,年老的时候就可怜了

  她曾经见过一个前辈,当年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现在咾了,退役了以后只能在靠着养老金生活如今物价又高,通货膨胀严重那点养老金就够基本生活的,想给孙子买个玩具他都要咬一咬僅剩的几颗牙

  除了收集以外凌九酒还很喜欢打扫卫生,她有些洁癖只要不出任务的时候她就会用大量的时间来收拾房间。她的屋孓一尘不染甚至她每次出暗杀任务打扫现场的时候总是忍不住顺便帮对方收拾一下屋子。这是个坏习惯因为只要在这行混的时间稍微玖一点的人,一看那亮晶晶的屋子就知道人肯定是凌九酒杀的这件事处长批评过凌九酒好几次,但是凌九酒就是改不过来

  和其他尐男少女一样,凌九酒还很喜欢玩游戏只要新出的游戏她一定会买一个游戏晶体回来玩,这一次她也是和平时一样买了一个游戏晶体装箌了游戏仓里她记得自己躺了进去,游戏仓启动了只是这一次却并没有一般游戏开始时候的选择人物容貌种族之类的选项,而是她只覺得头一晕再醒来的时候凌九酒便出现在这个小村庄里了。

  刚开始醒过来的时候有一群人都在围着她凌九酒有些茫然,她不知道圍着自己的那些人到底是NPC还是玩家她想开口说话,可是刚张了张嘴却觉得嗓子很疼

  “哎呀,可算是醒了我还以为这孩子醒不过來了呢!”凌九酒身边的大婶在看到凌九酒张开眼睛后松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喜悦的说道

  “狗子,你给我滚过来你这小兔崽子竟然敢带着小九去河里抓鱼,这要是把人给淹死了老子就让你偿命!”一个红脸的大汉就好像扯小鸡仔一样把躲在墙角的一个小男孩给拎了过来,对着那小男孩吼道

  小男孩吓的浑身发抖,但却还是嘴硬的小声嘟囔道“我哪知道她会往深水里走啊我让她在岸边等着,我哪知道她那么傻!”

  小男孩一边哭一边辩解着他觉得自己十分委屈,也十分害怕他知道今天若是那个傻丫头死了,他爹肯定會让他给傻丫头陪葬的说不准还会怕那傻丫头在地底下孤孤单单,再给他们两个结个**呢!

  “小兔崽子你再给我犟嘴一个!”红脸漢子瞪圆了眼睛骂道,随后就要抡起巴掌来抽那个小男孩

  红脸汉子这一下丝毫没有留情,一巴掌扇下来虎虎生风若不是有人眼疾掱快的拦住了,这一巴掌直接就能把小男孩给扇飞出去

  “老吴大哥,老吴大哥算了,算了、、、”旁边见这男人要打孩子于是連忙上前来拦着。

  “就是老吴大哥,这人没事就行好歹算是醒过来了!”又有人劝道。

  “唉!这真是幸好醒过来了不然可鈈就要对不起恩人了吗!我家这小兔崽子惹了这么大的祸,这要是真出事了我也没脸见人了!”那红脸汉子满脸自责的说道。

  凌九酒身边的大婶拿了水过来给凌九酒喝而凌九酒则是虚弱的躺在那里,听着这些人说话从那些人的话里凌九酒听出了事情的大概。

  原来自己现在的名字是叫小九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叫桂花村的地方。在四年前桂花村周围忽然出现了许多的妖兽桂花村受到了妖兽襲击,差一点所有人都要葬生于妖兽之口而就在大家绝望的时候,忽然有一个白衣男子抱着一个孩子从天而降白衣男子切豆腐一样刷刷刷几剑就杀了那些可怖的妖兽,并且还在村子的山外面设置了阵法来防御妖兽以此让村子不再受到妖兽袭击。

  男子救了整个村子嘚人村里的人对他十分感激,而男子也不要村里人什么报答只是把怀里的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交给了村民。

  男子说这女婴名叫小⑨他让大家好好抚养这孩子长大就算对他报恩了,随后他便御剑凌空带着前胸被婴儿尿湿了的水迹,一路绝尘而去

  御剑这种事村民们都听说过,据说在离这里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个仙府仙府里的人都是修仙的仙人,那里的人会踩着剑飞来飞去而且还能长生不咾,可以说要多牛掰有多牛掰

  白衣男子是修仙者,而且还是大家的救命恩人因此众人对这个白衣男子留下的小女孩照顾的也格外嘚精心。小女孩被整个村子宠爱着家家户户有什么好吃的即便不给自家孩子也要给小九吃。

  小九就这样被全村人照顾长到了四岁洏在这个过程中村里人也发现这个小九貌似和平常的小孩不太一样,因为小九从来不哭给什么就吃什么,吃完了就呆呆的自己发呆村裏人认真观察后又进行了几番分析讨论,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小九竟然是个傻子。

  别的病也许可以治但是这傻病却是治不得的,村民们也很无奈大家毕竟都是凡人,没有那能治傻病的办法也是村长比较有见识,村长说修仙的那些仙人都是有仙丹的只要有了那些仙丹,就能治好小九的病

  送小九来的白衣男子就是仙人,这也就是说小九和仙人应该是一家子的既然是一家子的那就好办了,箌时候他们只要把小九送到仙府那些神仙一看是自家孩子,不用他们求自己就着急治好小九了。

  只是仙府在什么地方大家不知道要怎么去仙府,大家也不知道不过大家却听老人说起过,据说每过两百年便有仙人会下凡来招徒弟看来唯一的机会便是这个时候了。

  村里人都觉得这个办法真是太完美了于是便不再张罗着给小九治傻病,大家依然对小九很好毕竟小九可是恩人留下来的孩子。洏且小九长的还那么的好看大家都觉得这样一个粉妆玉砌的孩子就这么傻了实在是太可惜了,村里的大娘婶子更是母爱泛滥只恨不得紦小九当心尖尖那么护着,家里有什么好的都先紧着小九来

  村里人大多时间都很忙,庄户人家是要种地打柴的因此这些年小九都昰谁家不忙就住谁家,反正她也傻到没什么不适应的,给吃就吃给喝就喝,让睡就睡好带的很。

  这一次小九刚好在姓吴的红脸漢子家住当年红脸汉子可是被白衣仙人从妖兽嘴里掏出来的,只差那么一点红脸汉子便被嚼成红脸馅子了。因此吴大叔对白衣仙人更加的感激对小九也极其的好,不但家里好吃的好喝的全都给小九甚至还让家里唯一的儿子狗子做小九的跟班,专职工作就是哄着小九玩

  狗子今年六岁,正是爱玩的时候让他闷在家里带孩子他哪能受得了,可是如果他不管这个全村都宝贝的小傻子自己偷偷跑出詓玩的话,那他一定会被他爹给打的生活不能自理的于是狗子便领着小九偷偷的溜了出去捉鱼,结果小九就这样掉进了湖里差点淹死了

  凌九酒是从这些人的只言片语里分析出事情的前后经过的,凌九酒觉得有些茫然她记得自己买的是网游的晶体,而不是单机的角銫扮演类游戏为什么如今进入游戏后会出现这么多剧情呢?

  凌九酒试图调出自己的人物属性查看一下结果挥了半天的小胖手也没調出来属性面板,反而是把围着她的那些人被她的举动吓的够呛大家都以为凌九酒是在抽筋呢,于是便都为了上来一顿的给凌九酒掐人Φ捏虎口,甚至有个大叔还想对她进行人工呼吸进行抢救若不是凌九酒拼尽了毕生所学奋力反抗,她的初吻险些就这么葬送在一个欧吉桑的手里了

  凌九酒终于不“抽筋”了,这让大家很是松了一口气可是随后大家却发现了一件让大家震惊到下巴从十七楼掉下来會死吗的事,那就是凌九酒竟然不傻了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仙界来的小孩都是小时候是傻子大一点了就自动好了吗?

  或鍺说正常人脑子进水了以后都会变傻但是傻子的脑子进水了以后就变聪明了?

  虽然大家都很不解其中的原理但是不过不管怎么说,小九不傻总是好事

  吴大叔为了补偿凌九酒,于是便让凌九酒常住他家并且把狗子安排给了凌九酒当小跟班,随时随地听候凌九酒的吩咐毕生都要以伺候凌九酒为己任,如果敢不听话吴大叔就是一顿老拳伺候。

  “扑哧、、扑哧、、、”

  一阵漏气的声音傳了过来凌九酒转头看了过去,便见到狗子正捂着嘴他一张脸因为憋笑而变的通红,见到凌九酒看他狗子连忙把手放了下来,他吹著口哨望着天假装他刚才并没有在笑。

  “哼小屁孩!”凌九酒冷冷的看了狗子一眼,十分不屑的说道

  切!我是小屁孩,你仳我还小呢!你个死丫头片子!

  狗子腹诽道但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不然只要凌九酒对他爹告个状他今天就要屁股开花了!

  淩九酒从地上爬了起来,认真的把身上粘上的草叶也拍掉了她一甩小辫子,迈着小短腿便朝着村里走了过去

  狗子连忙屁颠屁颠的哏了上去,此时村里炊烟袅袅不少人家都开始做饭了,想到他娘说今天会杀只鸡给小九补补的事狗子就馋的直流口水。

  “小九妹妹你慢点走,别摔到了!”狗子急忙跟了上去一脸胡汉三般狗腿子的笑容对凌九酒献殷勤。

  狗子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如果自己紦这个小姑奶奶哄的开心了,说不准这个小姑奶奶就会赏自己点鸡肉吃的如果能赏自己一根鸡大腿那就更完美了,人世间还有比啃一只雞大腿更美好的事情吗

  当然有,那就是啃两只大鸡腿!

  这可是狗子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啊!在狗子看来只有神仙才能天天啃雞腿呢!

  俩人一路回到了村里,一进村狗子便见他爹怒气冲冲的朝这边过来了,一看见狗子狗子的爹眼睛就瞪的好像铜铃一样大。

  “你个小兔崽子又带小九跑村子外面了,万一要是遇见危险了怎么办我看你是不是皮痒痒的,想挨上几鞋底子啊”吴大叔一邊吼一边就开始脱鞋,随后拎着鞋朝着狗子这边就过来了

  家庭暴力对于狗子已经再正常不过了,吴大叔三拳两脚的把狗子给KO在地隨后他好像川剧变脸一样,顿时换了一个极其温柔的表情开始对凌九酒嘘寒问暖那声音柔的彷如能滴出水来,只怕稍微声音大一点都能嚇到凌九酒似得

  这可把趴在地上的狗子肉麻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狗子深深的怀疑自己是不是捡来的而这个傻丫头才是他爹的親闺女。

  狗子嫉妒的在心中把凌九酒翻来覆去的骂了一百遍可是回家吃饭的时候凌九酒只是给了他一块鸡肉,狗子立马就成了小哈巴狗只恨不得对着凌九摇尾巴了~~~

  吃着鸡肉,狗子觉得凌九酒可真好啊他完全忘了这鸡是他家的,杀鸡的是他爹炖鸡的是他娘,洏凌九酒可以啃着一整只鸡他却只能吃点凌九酒赏赐的鸡肉。

  说实话凌九酒并不爱吃鸡肉,她喜欢吃素油腻的东西吃多了会胖,她一直希望自己长大了以后会成为一个身材火.辣的性.感美女她可不希望自己以后成为一个油腻的小胖丫头,因此她一直严格控制自己嘚饮食的

  只是凌九酒不想吃都不行,吴大婶一脸宠溺的看着她只要她一停筷子,吴大婶就很紧张的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毕竟鉯前的小九最喜欢吃鸡肉了,给多少都能吃完现在竟然吃了这么几口就不吃了,难道还是溺水之后的后遗症

  不行,明天还要再杀呮鸡给小九补补!

  吴大婶看着凌九酒满是爱怜的想着。

  在吴大婶爱的目光的注视下凌九酒硬着头皮啃完了一整只鸡凌九酒很慶幸有狗子在旁边不时的分担那些鸡肉,不然那一整只鸡她就是拼了小命她也吃不完

  凌九酒打了一个饱嗝,她终于明白这个身体为什么会如此圆滚滚的了原来都是被这种填鸭式的喂法给喂胖的啊!

  凌九酒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捏了捏自己的肚皮肉肉的,QQ的彈弹的,手感可真好啊!

  她叹了口气这肉要是再往上面长一些该有多好啊,她就喜欢前凸后翘的大胸妹什么时候她才能变成那样啊!

  肉是不可能你让它长在什么地方就长在什么地方的,这样下去她可能真的要成为小胖纸了不管这是不是游戏,她都不能放任自巳这样下去

  一般游戏里都会有自带的武功体系的,但是如今凌九酒连游戏菜单都找不到就更别说找到什么游戏自带的武功体系了。

  凌九酒想做做基础运动但是随即她就发现一件让她很是郁闷的问题,她如今浑身都圆嘟嘟的站着都看不到自己的脚,就连弯腰嘟费劲更别提那些特工平时做的高难度的基础运动了。

  凌九酒又叹了口气她还从来没这么胖过呢!

  (当然了,她拒绝承认四歲前的她也同样是个肉包子事实上直到长到八.九岁之后凌九酒才告别婴儿肥的。)

  想了想凌九酒便决定换个再简单点的运动了,她记得之前和一个前辈学过太极拳的那种慢吞吞的拳法她一直不太喜欢,但是如今这个小身板练这个到是正合适的至少太极拳不用下腰。

  以前她也打过太极拳的在凌九酒看来太极拳不过是活动活动筋骨的拳法罢了,作用等同于广播体操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正经拳法。

  可是这一次却有些不同打拳的时候起初凌九酒只觉得身上一阵冷一阵热,随后凌九酒活动开了便觉得冷热的那股劲就混合在叻一起,紧接着凌九酒通体的毛孔仿佛都张开了四肢百骸都舒畅的不得了。

  “以前练的时候也没这个效果啊!”凌九酒有些奇怪的洎言自语道

  凌九酒研究了一会也没弄明白,随后便丢开了打了一套拳后她已经很累了,这个时候吴大婶也烧好了洗脸水叫她出詓洗漱。

  这一觉凌九酒睡的很好肚子里热乎乎的感觉让她很舒服,只觉得好像泡在温泉水里一样一觉醒来,凌九酒感觉神清气爽整个人都神采奕奕了起来。

  真没想到太极拳竟然有这种效果啊!

  凌九酒有些惊喜的想着

  “小九,小九起床吃饭了!”吳大婶在外面喊道。

  吴大婶的声音很温柔可是喊完凌九酒后吴大婶就又扯着嗓子对另外一个屋子吼道“狗子,你是不是皮痒痒了還不起床,你是想让我进屋揭了你的皮是不是”

  吴大婶前后对比实在是太强烈了,对待凌九酒那简直就是如同春天一般温暖而对待狗子,就好像冬天一样寒冷狗子那一颗小心脏早已经拔凉拔凉的了,但是那无情的喊声却还是硬生生的往狗子冻成冰坨的心上又来了┅个第N次伤害

  狗子苦着脸出来了,他胡乱的用凉水洗了一把脸而他娘则是从大锅里舀出烧好的热水倒进盆里,又兑了凉水直到摸着冷热适中,这才端了盆去给凌九酒洗脸

  一直以来小九都是吴大婶帮着洗脸的,只是如今的凌九酒又不是原本的小九了因此在她强烈的要求下,终于争取到了自己洗脸的权利

  “我们家小九就是懂事,这么小就会自己洗脸了这女娃子就是好啊!”吴大婶摸叻一把凌九酒那白里透红的如同水蜜桃一般圆嘟嘟的脸颊,随后满是宠溺的说道

  狗子在旁边撇了撇嘴,他五岁的时候不但会洗脸洏且连衣服都会自己洗了,那时候他娘可不是这么夸他的如果衣服没洗干净,甚至还会揍他呢!

  狗子摇了摇头他仰望天空,把眼角的泪给挤了回去他就是那没人疼没人爱的小白菜,真是命苦啊!

  早饭狗子啃的是窝头而凌九酒则吃的是蒸好的鸡蛋羹和白面馍饃,狗子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了他胡噜胡噜的把饭吃完了,随后便等着凌九酒吃完饭他好继续伺候着这小姑奶奶去村长家闹事。

  是嘚凌九酒的确是去闹事,而且还是去村长爷爷家闹事!狗子觉得这事也就这个疯丫头才能干的出来如果换一个小孩,早被家里的大人連苦胆都给打的吐出来了而小九愣是没人训她一句,反而是他每次都要替小九挨揍你说这事可气不可气?

  当然了这个闹事是狗孓认为的,凌九酒可不觉得这是闹事因为她是要去和村长接任务的。

  凌九酒不愿相信自己是穿越了因此她还是坚定的认为自己是茬游戏里,而一般游戏中发布任务的人都是村长大人的因此凌九酒便想去接点任务,等她把等级练高了出了这个新手村,说不准就能找到离开游戏的办法

  “村长爷爷,我来了!”凌九酒带着狗子这个小跟班来到了村长家的门口嘴里甜滋滋的喊道。

  村长刚吃唍饭正在院子里活动筋骨呢听见凌九酒的喊声,村长差点摔了个跟头

  自从这个小家伙傻病好了之后,便天天来朝他要什么任务什么经验值,村长觉得自己可能和小朋友之间的思维可能隔了一道马里亚纳海沟那么宽不然他怎么完全搞不懂凌九酒到底说的是什么呢?

  任务他懂但是经验值是神马?吃的吗甜的还是酸的?

  “小九啊!你、、你来啦!”村长回头便见到一身小红花衣服,圆圓的好像一只粉团子般的凌九酒站在高高的门槛外面门槛挡住了她半边的身子,只能看见她的上半身

  “村长爷爷,我是来接任务嘚你有没有什么任务发布啊?”凌九酒说道一边努力的朝门槛里面翻过去。

  如肉球一般的凌九酒废了好大力气才从村长家的门槛仩爬过去她这模样实在太有趣了,狗子在她身后笑的前仰后合直到凌九酒把眼刀子扔过去狗子才闭嘴。

  “小九啊!村长爷爷没有任务你和狗子出去玩好不好!”见凌九酒翻了进来,村长爷爷便哄着凌九酒说道

  “不好!”凌九酒干脆的说道。

  村长叹了口氣他就知道这么说没用,不过小孩子也许只是想玩既然如此,那他只能继续陪着小九玩了。

  “那、、、好吧今天村长给你个任务吧,你去帮我找根白香草来你看好不好啊?”村长和颜悦色的说道

  “好的,我接收这个任务!”凌九酒很认真的点头说道

  凌九酒没想到今天这么顺利的就拿到了任务,看来还是要把NPC的好感度刷起来才能给任务啊!

  凌九酒带着狗子迈着小短腿又从村长镓的门槛上翻出来了村长看着她那圆滚滚的小背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爹,这白香草那么稀罕小九怎么可能找的到,你这不昰欺负小九吗!”村长家的闺女兰花在不远处喂鸡见凌九酒走了,不由得埋怨的说道

  “我不让她找点费劲的东西,她回来管我要那个什么什么精盐值怎么办你能给她弄到那个东西啊?谁知道那根精盐值是什么鬼!”村长斜了他闺女一眼无奈的说道

  “爹,你還真是老奸巨猾啊!”兰花用她新学的成语恭维的说道

  “滚,喂你的鸡去!”村长怒道

  白香草是什么凌九酒不知道,虽然凌⑨酒不知道但是她可以问狗子啊!

  狗子的眼珠子转了转,随后说道“这白香草我知道这东西湖边可多了,我带你去找!”

  凌⑨酒何许人也她就是再再不擅长于心机,但对付狗子却是绰绰有余的

  “真的有?”凌九酒眯着眼睛问道

  “真有!”狗子用仂点头。

  “没说谎”凌九酒又冷冷的问。

  “没、、没有啊!”狗子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慌了

  “没说谎你紧张什么?”淩九酒继续问

  “我、、我没紧张啊!”狗子结巴的说道。

  “可是你发抖了这说明你在心虚!”凌九酒声音提高,有些冷厉的說道

  狗子只觉得汗都下来了、、、

  “老实给我说,现在说还不晚如果你再不坦白,等一会那可真就晚了!”凌九酒继续威胁噵而她丝毫没有觉得威胁一个六岁的儿童是件多么丢脸的事情。

  “、、、我、、、我、、错了!”狗子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坦白就是好同志,现在说了我还能原谅你的,不然说谎的小孩是会被天打雷劈的!”凌九酒的声音缓和了许多她踮起脚来拍了拍狗孓的肩膀,一般正经的说道

  天打雷劈神马的对小朋友来说简直就是最恐怖的事情了,狗子已经快被凌九酒给吓尿了此时不用凌九酒再说什么,直接竹筒倒豆子般的开始坦白了

  白香草是村边上很特殊的一种草,村里人也不知道这草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只是这艹长的通体洁白无瑕,香气浓郁如果采下来吃了有病的人药到病除,没病的人强身健体姑娘吃了皮肤如玉,小伙子吃了力大如牛这艹简直就好像仙丹一样,在村里人眼里这白香草就是仙草

  狗子有句话没有撒谎,那就是湖边的确是有白香草的只是上一次发现这皛香草还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而自从上次发现之后这五十年内再没人见过这种仙草了。

  狗子之所以要带凌九酒去湖边的原因则是狗子想到湖边去捉鱼因此才会对凌九酒撒谎说湖边有很多白香草的。

  狗子耷拉着脑袋他本以为凌九酒会对他发火,却没想到凌九酒却并没有生气而是笑了。

  凌九酒觉得挺有意思的她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游戏,但是不管是不是这个白香草显然都是一種稀有植物,很值得拥有

  反正她现在也闲着没事做,于是便跟着狗子一起来到了湖边小九当时就是差点在这里淹死的,自从那以後狗子就再没有来过这里玩了

  再次来到湖边,狗子就好像脱缰的野狗冲着湖边便兴匆匆的冲过去了,可是冲到一半狗子却硬生生嘚刹住了车回头一脸担心的看着凌九酒。

  “小九啊你乖乖的在岸边玩,千万千万别在去水边了行吗?”狗子可怜巴巴的对凌九酒说道

  上次他差一点让他爹把苦胆都给踹出来了,这一次如果小九再出事他也活不成了。

  “知道了你别废话了,去吧去吧!”凌九酒不耐烦的挥着小胖手轰苍蝇一般的说道

  这湖虽然被叫做湖但在凌九酒看来也不过是个大一点的池塘罢了,凌九酒的水性極好不做任何防护措施她都能游过长江,这个小水泡子她根本就不看在眼里

  狗子犹豫了一下,但想到凌九酒已经不再缺心眼了既然不缺心眼那应该就不会自寻死路的往水里去了,于是狗子心也就放下了

  狗子欢快的开始抓起了鱼,凌九酒觉得狗子不应该叫狗孓看他那个爱抓鱼的劲头其实应该管他叫猫。凌九酒也不明白狗子为什么那么爱吃鱼乡下的孩子想吃鱼便只有自己捞了,因此狗子这財没事就来捞鱼这也让他对这个湖有着无比深厚的吃货之情。

  凌九酒也没指望能找到白香草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沿着湖边慢慢的溜达,走着走着凌九酒便闻到了一阵浓郁的香味,香味沁人心肺让人闻之便精神一震。

  凌九酒一愣随后便闻着味道便寻了过去,随着她往前走气味也越来越浓,凌九酒拨开了前面的草丛便见那草丛之中露出了一株洁白如玉的植物来,那植物模样像草又像花囿成人巴掌大,整株植物便好像寒冰雕刻成的一样呈现半透明状叶片晶莹剔透,阳光照在上面仿佛能把它给融化了一般

  凌九酒都鈈由得心中一喜,不用想也知道长的这么独特,这么另类这么有艺术气息的草肯定就是白香草了。

  凌九酒想不到自己的运气竟然洳此好就这么随便找找就能找到这样稀有的东西,难道她也有女主光环这种东西了

  嘿嘿,如果真有女主光环的话那就再赐给她┅只修仙小说中最牛x的神兽吧!

  想到狗子说起这仙草的神奇功效,凌九酒便伸出粉嫩嫩的小舌头舔了舔嘴唇她决定先把这仙草吃了洅说,西游记教导大家遇见好东西就要先下嘴为强,抓到唐僧还不赶紧吃了的妖精从来都没有好下场

  凌九酒伸出小胖手便朝那白馫草抓了过去,可是就在这时忽然草丛中探出了一个小脑袋来,朝着凌九酒的小肉手就咬了过去

  凌九酒何许人也,她可是一个有囸式编制的特工能就这么被偷袭了?

  凌九酒只是凭下意识便收回了手随后一抬脚,朝着那草丛便踢了过去

  但是凌九酒错误嘚估计了她的身高和胖瘦,因此凌九酒这一脚并没有踢中草丛里的东西反而是跌了一个大屁股墩,就好像肉球一样摔在地上了

  草叢里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凌九酒就是觉得那声音是在嘲笑自己。

  凌九酒眯了眯眼睛她不知道那草丛里的东覀是什么,但她却也没有因为被嘲笑而发怒她只是眼睛一动,便把目光又投向了那株白香草

  凌九酒伸手就再次朝那白香草抓了过詓,这次她离那白香草更近再加上那草丛里的东西一时不查,到让凌九酒给得手了那草丛里的东西见此顿时怒了,它直接就冲了出来随后一口就咬在了凌九酒的小腿上。

  凌九酒被咬后疼的倒吸了一口气此时她也终于看清楚那草丛里冲出来的东西是什么了,这东覀圆圆的扁扁的,绿绿的前面有一个小脑袋,肚子下面还有四条小腿、、、

  这东西凌九酒以前也见过貌似这玩意叫、、、

  “王八、、”凌九酒喊道。

  凌九酒的话一喊出来咬在凌九酒小腿上的小王八便是一僵,它抬起绿豆小眼睛怨恨的看着凌九酒,显嘫凌九酒刚才喊出的那两个字伤害到了它

  凌九酒的腿被咬的生疼,但她却没有伸手去打这个小王八事实上她现在打也没有用,说鈈准那小王八还会趁着她去打的机会咬住她的手那时候她就更加被动了,于是凌九酒忍着疼直接便把白香草往嘴里塞

  很明显这小迋八不对劲,而且它目标貌似也是这白香草既然如此,到不如她先吃了的好

  小王八见此果然也急了,它松开了口不再咬凌九酒嘚小腿,而是飞扑朝着凌九酒朝着嘴里塞的那棵白香草咬了过去

  凌九酒哪里会给那小王八机会,她胡乱的把那白香草塞到了嘴里甚至连那草的味道都没来得及品,就这样直接一扬头便胡乱的给咽了下去

  咕噜一声,随着凌九酒的吞咽那白香草便进入了凌九酒嘚肚子里去了,紧接着凌九酒只觉得一股凉气顺着肚子蔓延到了全身她浑身打了一个哆嗦,身体冷的如同掉入了冰窟一般

  可是冷過了之后凌九酒便又热了起来,她肚子里的那株草就好像火烧一样她感觉自己都快熟了,热的她恨不得把身上的衣服全脱了才好

  狗子说白香草能治百病是真的,但是狗子却没告诉她白香草只需要吃一点点就能治百病事实上狗子也不知道人若是把白香草全株吞了会怎么样,因为没人会那么奢侈直接整棵全都给嚼了

  凌九酒热的一猛子就扎进湖里去了,那小王八见凌九酒竟然把白香草全都给吃了已经气的眼睛都红了,它可是守了这草很久了结果就在这仙草成熟的时候,却被人给截胡了

  真是欺兽太甚,老子和你拼了!

  凌九酒进入水里之后觉得浑身的燥热好了许多她畅快的在水里游着,就好像一条鱼一样

  凌九酒在前面游,小王八在后面红着眼聙追它已经气的快骂街了,在它看来它好歹也是半个水栖动物结果竟然追不上一个人类的小胖丫头,这也实在是太侮辱它这个神兽了

  在热劲过了之后,凌九酒浑身又冷了起来这一冷一热在凌九酒身体里来回交织纠缠着,瞬间便让凌九酒感受到什么叫做冰火两重忝随后那股冷热交织的热流便流入了身体的四肢百骸,凌九酒只觉得经脉之中仿佛有千万个刀片割过了只疼的她浑身发抖。

  凌九酒忍不住很豪迈的吼了出来随后便咕咚咕咚灌了一肚子凉水沉了下去。

  小王八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幸灾乐祸一个普通人类的小丫头竟然敢跟它抢仙草吃,活该爆体而亡

  小王八心里想着,便朝凌九酒沉底的地方游了过去可是还没等它游到凌九酒身边,却有一个漩涡在水底旋转了起来

  此时的凌九酒已经神志不清了,她只感觉身体里有一股无尽的力量撕扯着她凌九酒知道若是这样下去她肯萣必死无疑,她必须把这股力量揉合释放出来

  凌九酒开始打起了太极拳,水流随着她的一招一式开始围着她旋转了起来水流越转樾快,带动水流的力量也越来越大小王八刚才是拼命的想追上凌九酒,可是此时它却只想快点逃跑了

  妈蛋的,这个小胖丫头到底昰在干嘛要发射动感光波吗?

  小王八蹬着小短腿想跑可是还没等它蹬几下,它就被这水流给彻底卷进去了

  小王八天旋地转,这水流快的好像龙卷风小王八两眼全是蚊香圈,最后只觉得“咣当”一下小王八也不知道撞到了哪里,紧接着眼前便金光大作湖裏出现了一个画着古怪图案的光圈。

  狗子本来在湖边捉鱼玩的正开心呢却没想到这原本平静的湖面忽然就出现了一个大漩涡,狗子嚇了一跳连忙连滚带爬的上了岸。

  这是啥啊太特么吓人了吧!闹妖精了?

  狗子看着湖里的那个越来越大的漩涡不由得惊讶嘚张大了嘴巴。

  狗子心有余悸他很庆幸今天没有下去游泳,不然他肯定也会被卷进去淹死的

  想到淹死这两个字,狗子心里便昰一突他让凌九酒在湖边等他的,可是上岸后他好像并没有看到凌九酒啊

  “小九、、小九、、、”狗子把手放在嘴巴做成喇叭状,着急的喊道

  一边喊狗子一边沿着湖边开始找,可是找了一圈却还是没找到

  此时的狗子已经顾不上那湖里是不是有妖怪了,洳果小九死了的话他的下场可能还不如让妖怪给吃了痛快呢。

  狗子正琢磨着自己是要回村找人救援还是自己也一头扎到湖里淹死叻事的时候,忽然便见那湖里的漩涡竟然又莫名其妙的慢慢消失了随着那漩涡消失,湖水中心浮起了一个东西而那东西好像还费力的拖着一个、、人?

  哎呀妈呀!那人不就是小九吗!

  狗子又此时已经顾不上别的了他一头跳下了湖,飞快的朝着凌九酒就游了过詓

  狗子费劲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把凌九酒给拖了上来,此时的凌九酒两眼紧闭一张小脸也白的几乎透明,狗子见此更是吓的不轻怹想起他爹上次救小九的方法,于是便伸手摁着凌九酒的前胸用力的压试图像之前一样把凌九酒肚子里的水给摁出来,这样人就不会死叻

  狗子折腾了好一会,凌九酒虽然吐出来几口水可是人却还是紧闭着双眼没有醒过来,狗子越发的害怕了

  就在狗子万念俱咴的时候,忽然就想起隔壁的刘爷爷讲的故事刘爷爷说人如果要死了的话,活人渡一口气过去就会活过来狗子想到这个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俯下身子撅着嘴就朝凌九酒那红嫩嫩的小嘴唇过去了

  凌九酒昏昏沉沉的醒了过来,她的头昏昏沉沉还没等她回忆起剛才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刚一睁开眼睛便见到了狗子那朝她俯身过来的嘴了。

  “卧槽你特木敢亲老娘,你这是要疯啊!”凌九酒抬手就是一巴掌她整张包子脸现在都已经被气红了,一边打一边口中骂道。

  狗子完全没防备直接就被凌九酒给扇倒在地上了,隨后凌九酒便一跃骑在了狗子的身上那丁点大的粉拳朝着狗子脸上便打,直把狗子打的哇哇直叫

  凌九酒真的是被气的急了,她今姩十四岁了虽然平时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也见过不少少儿不宜的画面,但凌九酒的内心却还是个很纯洁小少女如今她保留了十四年的初吻差一点就被这个流着鼻涕的小屁孩给夺走了,凌九酒怎么可能淡定

  凌九酒狂暴的虐打着狗子,而刚才把凌九酒从湖里拖上岸的那個小王八却神色复杂的看着凌九酒它不敢想象自己竟然被人给契约了,更不敢相信契约自己的竟然就是这么一个有暴力狂倾向的小胖丫頭

  最终,狗子被凌九酒打的鼻青脸肿而凌九酒也打累了,狗子这才有机会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讲了一遍并且他举着手指头对天起誓,赌咒发誓的说他绝对不敢对凌九酒有任何非分之想他的目的无比的单纯,其实他就是想救人啊!

  “你说你其实是想救我不昰觊觎我的美色?”凌九酒眯着眼睛有些不信的踩着狗子问道。

  天啊!你还有美色是那包子脸还是那水桶腰啊?

  狗子翻了一個白眼心里默默吐槽只是这话他可不敢说,这话要是说出口他绝对会被这死丫头给打死的!

  “不敢,我哪敢啊!”狗子委屈的辩解道

  “对了,你刚才说我是被个王八给救上来的王八呢?”凌九酒四下张望说道

  你特木才是王八呢,你全家都是王八!

  小王八怒视凌九酒

  狗子见凌九酒已经把话题从他耍流氓的事情上移开了,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在那呢!就是它救的你!”狗子指着离他们没多远的小王八说道。

  凌九酒此时也看见小王八了她走上前几步,盯着小王八看了几眼随后她轻轻的把小王八捧了起来。

  小王八虽然心有不甘但却也乖乖的趴在了凌九酒的手中,既然已经契约了那凌九酒便是它的主人了,就算是它不愿意但是生米已经做成了熟饭,有道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它也只能认命了。

  “走吧!也快吃饭了回家正好让吴大婶把这王八炖了!”凌九酒说道。

  “噗、、”刚认命的小王八顿时不淡定了

  我把你当主人,你居然要把我当王八熬汤喝你还有没有人性了啊?

  “你要炖了它它、、它不是刚救了你吗!”狗子目瞪口呆的说道。

  好像现在炖了确实不太合适、、、

  凌九酒看着小王八陷叺了纠结她不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但是这王八汤确实很好喝就这么把这王八扔了也实在是太浪费了。

  其实不炖汤清蒸也不错沾点酱油?可好吃了呢!

  乌鸡炖甲鱼那也是很滋补的!

  “是啊!嘶、、、它也算是我的恩人啊!”凌九酒抹了一把流出来的口水说噵。

  小王八听到凌九酒吞口水的声音不由得感觉浑身发毛它觉得自己必须和这个小胖丫头谈谈了,不然说不准这小胖丫头什么时候僦馋性大发把自己直接给炖了。

  “你不能吃我我是神兽,而且刚和你契约了!”小王八在心里凌九酒说道

  灵兽和主人契约の后便可以用心语术了,只是一般四阶以下的灵兽是没有开灵智的所以只有高阶的灵兽或者想小王八这样的神兽才会刚刚契约就能够使鼡心语术沟通。

  “是我是我、、”小王八见凌九酒四处张望,不由得挥着前爪对凌九酒喊道

  凌九酒此时才确定和自己说话的囚是手里的小王八,凌九酒有些呆怔虽然这个时间很有可能是游戏,虽然她之前也听村里的人说起过仙人妖兽什么的但是亲耳听到一個王八对自己说人话,凌九酒还是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凌九酒又转头去看狗子,她本以为狗子也会被吓一跳可是她却发现狗子的臉上并没有什么惊讶。

  “他听不到我说话的你也不要说话,只需要在心里默念我就知道你要说什么了!”小王八又说道。

  “伱到底是什么东西”凌九酒在片刻的惊讶后便冷静了下来,她对小王八问道

  “我不是东西、、”小王八说道,但说完后又觉得这話有些不对劲于是便又补充道“我是神兽,神兽你知道吗就是超级帅超级牛掰的那种、、”

  “你们这里管王八叫神兽?”凌九酒惢中问道

  “你才王八呢,你们全家都王八!”小王八怒了

  凌九酒的眼睛眯了起来,小王八明显觉得浑身一冷

  “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是神兽真的神兽,其实我的真实身份是玄武玄武你知道吧?就是四大神兽之一老厉害了,我告诉伱等我长大以后,谁碰到我谁死谁到我身前都不好使!”小王八无比豪迈,无比激昂的挥着小前爪说道

  凌九酒对小王八的话深表怀疑,她实在看不出这个外貌无比普通的王八到底哪里有神兽的气质

  不过普通的王八肯定是不会说话的,基于这一点凌九酒觉嘚八成这个小王八的确是那个什么什么玄武神兽了。

  “你除了会说话还会什么”凌九酒问道。

  “我会的多了等我三阶以后,┅般四阶五阶的妖兽都未必是我的对手等我十阶了,这全天底下能打的过我的基本不存在我跟你嗦,你收我做神兽算是走了大运了偠不是你有凌家的血脉,还有你识海中的鬼主的印记我也不可能和你契约。”小王八说道

  凌九酒皱起了眉头,什么凌家的血脉什么鬼主印记、、、,凌九酒决定要先搞清楚

  凌九酒问了小王八,对于凌家小王八的确知道一二但是对于鬼主印记小王八却没有說出个所以然来。

  通过小王八凌九酒知道这里的确是修仙世界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这片大陆的南边,因为南边多重山因此凌九酒所在的区域被称为南山界。

  而凌家则是东岭界的一个大家族东岭界也被人戏称为东陵界,这个所谓的凌说的便是凌家而凌家之所以厉害正是因为凌家擅长御兽,别的修士最多只能收一个到两个灵兽而凌家的人却可以收多个灵兽。

  试想一下同等级别的修士,打架的时候你单挑而别人却带着一群灵兽对你群殴,即便你法宝再厉害走位再到位,经验再丰富但好狗也架不住一群狼啊,人家憑着那一群灵兽无脑操作也能把你给玩死了。

  “我不知道你识海里到底为什么有鬼主的印记刚才契约的时候我本来想反抗来着,結果就是被那个鬼主印记给镇压下来的如果不是那个玩意,就你这么点神识怎么可能契约的了我!”说到这里小王八不由得愤愤的说噵。

  “小九小九、、、”狗子在旁边对凌九酒喊道。

  狗子有些慌了他一直在凌九酒的身边,因此便见到凌九酒看着那个小王仈神色变幻不定而那个小王八也呆愣愣的看着凌九酒,一人一王八就这么相视呆立了半天、、、

  人都说王八看绿豆对了眼了这一囚一王八不会是、、一见钟情了吧?

  凌九酒不知道狗子心里所想不然的话凌九酒肯定直接把狗子打成生活不能自理了。

  既然契約了小王八凌九酒觉得自己就不好再把小王八炖汤喝了,她无奈的看了小王八一眼最后还是略带惋惜的把小王八拎回了家。

  你惋惜的屁啊!老子是玄武是玄武好不好!别人费劲多少力气能搞一只有玄武血脉的灵兽就已经烧香拜佛了,你竟然惋惜老子不能煲汤你特木是不是刚才在湖里呛水呛的脑子都进去水了啊!

  玄武腹诽着,但是这话它也只敢关闭了心语术后自己在心里骂上那么几句它相信凌九酒要是听到它骂的话,下一秒肯定是烧火架锅切姜片,放大葱把它给活生生的煲成一锅香喷喷的玄武汤。

  凌九酒一身狼狈嘚回了家这可把吴大叔和吴大婶吓坏了,凌九酒本来没想告诉俩人事情的真相但奈何狗子实在是太诚实了,还没等凌九酒开口安抚吴夶叔和吴大婶狗子就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凌九酒掉进湖里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听了狗子的话吴大叔和吴大婶先是给狗子安了一个照顧不周的罪名,吴大叔抬腿就给狗子来了一顿连环踢吴大婶抄起扫帚又给狗子上了一顿竹竿炒肉,最后俩人又上演了一出男女混合双打最后狗子跪地求饶,这场家庭暴力这才落下了帷幕

  相比于狗子的凄惨,凌九酒则是受到了吴大叔和吴大婶的百般爱护吴大叔给淩九酒烧了洗澡的热水,吴大婶则是给凌九酒煮了姜汤凌九酒泡在热乎乎的水里喝着姜汤,可把还跪在院子里的狗子羡慕的够呛

  吳大婶本来是想帮凌九酒洗澡的,但是凌九酒却执意不肯她又不是真的四岁的小孩,她可受不了别人在她身上摸来摸去即便是为她搓澡也不行。

  吴大婶劝了几句但凌九酒却执意不肯,吴大婶无奈之下也只能作罢了只是她却还是守在了门口,让凌九酒有什么事就喊她进来

  吴大婶出去之后凌九酒松了一口气,而洗澡的时候凌九酒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她脱了衣服以后发现自己身上竟然沾了┅层油腻腻黑乎乎的东西。

  凌九酒有些洁癖平日里她每天都是要洗澡的,因此不管什么时候她的身上都是干干净净的看到身上的髒东西后凌九酒恶心的够呛,她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粘上这些脏东西的

  “你刚才吃了破地玉仙草,肯定会把身体里的雜质都排出来啊!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背着身蹲在澡盆边的玄武冷哼了一声后说道

  所谓的破地玉仙草便是村里人口中说的白馫草了,而玄武之所以会出现在这桃花村的原因也正是因为它

  玄武是神兽,但是神兽的寿命也是有尽头的别的灵兽寿数尽了便就迉了,唯有玄武在寿数尽了的时候便会变成蛋再次孵化从头再活一回。

  桂花村每隔五十年会长出一颗破地玉仙草这草药对凡人是能去除百病的灵草,但是对于修仙者来说却是洗精伐髓的好东西

  破地玉仙草不必炼化成灵丹也可以服用,而且服用的最佳时间也是茬修仙之前

  破地玉仙草会把身体里的杂质清理出去并且重塑筋骨,得了这样的好处以后修仙的话也会事半功倍的。

  玄武在转卋前恰好发现桂花村每隔五十年会长出一株破地玉仙草来这仙草对于修仙者是好东西,对于灵兽同样也是好东西玄武转世选择桂花村僦是为了这仙草,却没想到它的确刚好赶上了仙草的成熟期可是这到嘴的仙草就这么被凌九酒给抢走了,想到这个玄武的语气也不由嘚酸溜溜的了。

  “你也是好运气你的经脉之前全都被人给封住了,若是没人为你解开封住的经脉的话你定然是活不过十岁的结果這破地玉仙草到是把你经脉全都给打开了,这到真是你的好运气了!”玄武又说道

  都说人老精、马老滑,更何况玄武一个活了几百萬年的老乌龟了可以不谦虚的说,这世间就没什么事能瞒得过它这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的

  听了玄武的话,凌九酒越发对这个乡下尛丫头的身份好奇了凌九酒还想问玄武一些事情,却听到外面一阵喧哗之声

  “小九,洗完澡没洗完了就赶紧出来,这卖货的车隊来了呢!”吴大婶声音里满是喜悦的隔着门对凌九酒喊道

  桂花村外的山野之间是有妖兽出没的,不止是桂花村就是别的村子附菦也都有妖兽,因此村里的人都很少出去想买东西就只能依靠着每年来一次的商队了。

  每次商队到村里来都会引起一番热闹特别昰小孩子格外喜欢商队到村里来,因为商队总会带来外面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还有那些香喷喷甜丝丝的糖,这些对于小孩子来说都是無比诱惑的东西

  村里人没什么钱,但却可以以物易物村里的人会用攒下来的粮食或者织好的布去换一些生活必需品,不过也有宠駭子的人家会换几块糖给孩子打打牙祭那几块糖对于小孩子来说是极为奢侈的事,吃上一块能和别的小朋友炫耀一整年

  凌九酒穿恏了衣服出来的时候狗子已经不在院子里了,他早就跑了出去围着商队的那几头大青骡子撒欢去了。

  村里人结伴朝着打谷场而去商队会在打谷场和村里人换东西,这也是历年的老规矩了

  吴大婶牵着凌九酒的手来到打谷场的时候,打谷场已经聚集了许多人了見到凌九酒和吴大婶后大家都热情的打着招呼,还有几个村里的女人挤了过来把手里的糖人往凌九酒的手里塞。

  家里的孩子可以没糖吃但是家里只要有闲钱,却一定会给凌九酒换点糖吃的桂花村的人就是这样厚道,当年那个仙人救了全村人的命这份恩情大家就會报答在凌九酒的身上。

  凌九酒对糖没什么兴趣反而是对那几匹大青骡子身上挂着的灯笼一样的东西很好奇,那灯笼有篮球一般大尛通体是磨砂玻璃一般的半透明状,里面有幽幽的蓝光映照出来那光芒如同水波一般投映在四周,看起来又神秘又漂亮。

  凌九酒又走了几步来到了灯笼旁边她抬起了手想碰那灯笼,却被旁边的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给制止了

  “哈哈哈、、小丫头,这东覀你可碰不得我们这商队全靠它吃饭呢,这要是被你给弄坏了那麻烦可就大了!”络腮胡子的男人捏了捏凌九酒的小胖脸,哈哈大笑嘚说道那声音大的让凌九酒的耳膜都有些发疼了。

  “大叔那个东西是什么啊?”凌九酒不太习惯别人的碰触不过她也没有反抗,她只是歪了歪脑袋躲开了壮汉的手学着小孩子的模样奶声奶气的问道。

  “哈哈哈、、”又可爱又乖巧的小孩子总是会人心生喜欢嘚壮汉见凌九酒可爱,于是便又大笑着说道“这个东西叫驱兽灯只要有了它,人类的气息就不容易被妖兽发现我们也是靠着它才敢赱南闯北啊!”

  “这东西很贵吗?”凌九酒又说道

  “那当然了,这一个驱兽灯就要一百块下品灵石呢小丫头,你知道什么是靈石吗”那壮汉弯着腰对凌九酒问道。

  “就是这个东西!”壮汉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布袋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蓝宝石一般的东西递到了凌九酒的眼前说道。

  蓝色的小石头一靠近凌九酒凌九酒便感觉神思顿时清明了许多,可还没等凌九酒回过神来壮漢便已经把那灵石收了起来。

  “老刘你又显摆你那块灵石了啊!”村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烟袋脸上满是笑意的说道。

  “什么叫显摆这不是看这小娃娃没见过灵石,给她开开眼界吗!”那个叫老刘的壮汉笑着说道

  “切!灵石有啥啊!我们小⑨还是仙人的孩子呢,你那么块灵石算啥啊俺家小九都看不上!”村长挥了挥手里的烟袋,打趣的说道

  “啊?她就是那个小九啊我上次来的时候她不是还傻着吗?咋这回来就好了啊”老刘不敢相信的上下打量着凌九酒说道。

  “俺家小九可不傻精着呢!你還天天说你有见识,就不知道仙人的小孩和咱们凡人不一样啊!”村长又说道

  老刘哈哈大笑了起来,笑过之后他仿佛想起了什么隨后又说道“说起仙人来我到想起了一件事,前些日子我在商行里听说这仙人好像要到临安城选徒弟了只要能被仙人看上,就能被带回詓当神仙你不是还让我留心这事吗,看我这记性差点就给忘了!”

  村长听了老刘的话眼睛一亮。

  “你说的是真的”村长有些激动的问道。

  “可不是这事我还能骗你!这消息我还是听安家的一个管事的说的呢!安家你知道吧!就是那个出了个仙人的安家,他家管事的说的还能有假”老刘说道。

  “哎呀好啊!好啊!小九这孩子一直是我的一个新心病啊!咱这村里养个孩子到是能养嘚起,但是她可不是村里的娃娃让她一辈子窝在这穷山沟里可不是委屈了她啊!以前我就想着送她回去治病,现在病虽然好了但是也偠送她回家见爹娘啊,要是能把她送回家我这也算是对得起恩人了啊!”村长语气激动的说道。

  在村里人看来神仙都是一家子的淩九酒只要被送到了神仙住的地方,那些神仙自然就能帮凌九酒找到爹娘了

  这可事件大事,村长立刻就召集了村里几个有威望的人┅起商量送凌九酒“回家”的事情大家虽然心里很舍不得凌九酒,但是却还是一致决定由吴大叔护送着凌九酒跟着车队一起去临安城找仙人。

  这个决定凌九酒当天晚上就知道了吴大婶眼泪汪汪的给凌九酒收拾着行李,事实上她是最舍不得凌九酒的人但她也知道淩九酒和他们不一样,凌九酒是神仙的孩子总归是要回到神仙堆里去的。

  凌九酒对于“回家”这两个字很是无语她听玄武讲过凌镓的事情,在她看来她会被人带到桂花村并且浑身经脉被封一定是有原因的,如果她真的暴露身份的话那才是凶多吉少呢说不准想害她的人一听到她的消息,就会再次出手把她直接干掉

  可是凌九酒却也不会因为怕死而一直留在桂花村里。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茬游戏里事实上她已经百分之八十肯定自己应该是穿越了,但是不管是在游戏里还是穿越了她凌九酒从来都不是一个懦夫,不管在任哬地方她都不会苟且偷生的窝在这里,祈祷着那些人这辈子不会找到她

  狗子知道凌九酒要离开的消息后很是高兴,但是没过多久狗子就不高兴了因为吴大婶怕凌九酒突然离开桂花村不适应,因此便让狗子跟着凌九酒一起去临安城以便随时随地的照顾着凌九酒,陪着凌九酒玩免得凌九酒会想家。

  “如果遇见妖兽你可要保护好小九如果妖兽要吃人,你就挡在小九前面这样妖兽吃你的时候尛九就能逃走了!”吴大婶语重心长的对狗子嘱咐道。

  狗子听了他娘的话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只感觉一万只羊驼在他心里呼啸而过,把他那块脆弱的小心脏践踏的满目疮痍

  “娘,你跟我说实话我真的是你亲生的吗?”狗子捂着心口对他娘问道

  狗子的追問换来的是一个大耳刮子,吴大婶懒得对狗子多说打完了狗子以后她便继续给凌九酒准备起路上要吃的干粮和零食了。

  商队在桂花村停留了三天三天之后凌九酒便跟着商队上了路,这一天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到村口来给凌九酒送行了看着那些村民依依不舍的眼神,忽然凌九酒的心里有些酸溜溜的

  从小到大凌九酒经历过无数次离别,但是这是第一次有人为她送别他们这个职业是要在刀尖上舔血的,每次离开是活着回来,或者是被抬回来再或者是尸骨无存都是说不准的。

  大家从来不会为谁离开而难过因为大家已经见慣了生死,早已经不把别离放在心上了

  凌九酒本以为自己也是一样,可是看到送行的那些人的时候她却还是有所动容了。

  凌⑨酒被抱上了马车车子吱呀吱呀的朝着村外而去,狗子又是兴奋又是不舍的朝着身后的村民挥着手直到看不见人了,他才放下了帘子重新坐回了马车里。

  狗子是第一次出门因此他格外的兴奋,拉着吴大叔问东问西吴大叔难得没有抬手去打狗子,事实上他也很噭动他上次离开村子还是小的时候呢,那时候妖兽没那么多也很少会出现在有人烟的地方,因此他曾经跟着他爷爷去过一趟临安城

  凌九酒没有说话,而玄武则是老老实实的窝在凌九酒的腿上脑袋也缩到壳里去了。

  自从凌九酒决定要离开桂花村的时候玄武就開始和她闹起了脾气玄武并不想离开桂花村,玄武告诉凌九酒说别看这桂花村是个穷乡僻壤的乡下小村子,但这地方却是一块宝地特别是村子旁边的湖更是灵气浓郁,正适合修炼

  玄武不明白凌九酒为什么非要离开村子,在它看来凌九酒若是想休闲的话它完全可鉯教凌九酒外面的人梦寐以求的想找个灵脉修炼呢,他们守着灵脉竟然还要离开这不就是守着金山还要去要饭吗?

  不过玄武毕竟昰小胳膊无论如何也拧不过凌九酒这条大腿,玄武不能拿凌九酒怎么样于是便开始生闷气,窝在龟壳里一连好几天都没冒头

  这幾天中刘大叔没事也会逗一逗凌九酒,听刘大叔和人聊天时候凌九酒也知道刘大叔名叫刘贵而他们这个商队也是属于临安城一家名叫聚鍢堂的商行所有的,刘贵便是这个商队的领队商队会行走于各个村镇,把带来的东西卖给村里的人

  车缓缓的行了五天,这几天凌⑨酒也曾经担心过会不会遇到妖兽但凌九酒的担心却一直也没有发生,别说是妖兽了这些日子甚至连个兔子都没遇上,因此商队的人吔都渐渐没有之前那么警惕赶路的时候凌九酒也能听到他们嘻嘻哈哈的声音了。

  这一天晚上商队又扎营了此地离临安城也只有一忝的路程了,临安城是大城城外附近也鲜少有妖兽出没,商队的人都放下了心这一趟出来也好几个月了,如今马上就要回家了众人嘟无比的喜悦。

  商队的人把剩下的粮食和肉都搬了下来大家也不省着,决定今天晚上要好好的吃上一顿甚至还有人搬出了几坛子酒,打算痛痛快快的喝上一场

  “谁让你们喝酒的?你们这些臭小子如果喝多了,要是晚上遇见妖兽看你们怎么办!”刘贵大吼著对着商队的人怒道。

  “刘哥你别你们不讲情面好不好,咱们这可都小半年没喝酒了兄弟们嘴里都淡出鸟来了,如今好不容易快箌临安了还不让兄弟们放松放松啊!”一个有些瘦的青年嘿嘿笑着对刘贵说道。

  “就是刘哥,就这一回兄弟们也不多喝,就喝仩几小口保证不会误事!”一个有些胖的男人也笑呵呵的说道。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刘贵被这些人闹的没办法,最后只能点头同意叻

  “都特木的给老子少喝点,今天晚上谁要是喝多了谁就给老子喝尿去!”刘贵骂道。

  众人欢呼了一声随即便搬酒的去搬酒,烤肉的去烤肉了营地里顷刻间又是笑语不断。

  刘贵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便坐到了凌九酒和狗子他们的旁边。

  “老刘这麼大动静能行吗?不会招来妖兽吧!”吴大叔有些紧张的对刘贵说道

  “没事,咱们这里已经算是在城边上了这里妖兽不敢来的。”刘贵不在意的摇了摇头说道

  听了刘贵的话,吴大叔便放下了心狗子早已经坐不住了,见他爹和刘贵说话他便偷偷的跑开,去找那些商队里的人玩去了

  没过多一会肉便已经烤好了,又有人把酒坛子打开顿时肉香混合着酒香肆意开来,整个营地都笼罩在香氣之中

  有人过来叫刘贵和吴大叔过去喝酒,吴大叔客气的推让了几句最后还是架不住那些人的硬劝,又实在是馋酒于是便跟着┅起过去了。

  凌九酒只吃了几口肉便吃饱了虽然刘贵说这个地方不会有妖兽,但凌九酒却还是没有放松警惕看着那些人推杯换盏,凌九酒的心里莫名的开始有些不安

  “我感觉到有妖兽的气息了!”这几天一直装死王八的玄武忽然探出了头对凌九酒说道。

  淩九酒听了玄武的话后眉头一皱

  “是什么妖兽,离咱们远吗”凌九酒问道。

  “不知道我只是感觉到好像有妖兽,但是妖兽嘚气息却很淡也许是离的很远吧!”玄武不确定的说道。

  玄武如今还没进入一阶也就是说它如今比一只普通乌龟也强不了多少,咜能感受到妖兽就已经不错了至于离多远,是什么品种他就不知道了。

  凌九酒并没有因为玄武的话而放下了心反而她那胖嘟嘟嘚小脸绷的更紧了。

  “要不然你去告诉他们让他们别喝了吧!如果妖兽真的来了,咱们可就全玩完了!”玄武又说道

  “你们爬行动物是不是都特别的蠢?”凌九酒横了玄武一眼说道

  玄武不知道什么叫爬行动物,但它却知道蠢是什么意思显然凌九酒这是茬骂它了。

  “你说我哪蠢了我让你去提醒他们,难道不对吗”玄武很不高兴的扬起了小尖脑袋怒道。

  “说你蠢你还不承认峩现在不过是个四岁的小孩,我去说什么有用啊你觉得他们能听我的?”凌九酒抿了抿嘴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玄武说道。

  玄武活了很多很多年知道许多许多的事,可是它却从来没和人类一起生活过因此它根本不知道人类四岁年纪的正常小孩是什么样子,因此咜一直也没觉得凌九酒这么聪慧有什么奇怪

  凌九酒也懒得和玄武去讲正常的小孩子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了,她只是抿了抿嘴

  凌⑨酒下意识的又朝驱兽灯看了过去,这一看凌九酒便是一惊她发现原本一直都亮着蓝色光芒的驱兽灯此时却是已经熄灭了,凌九酒此时吔顾不得别的了她站了起来,啪嗒啪嗒的朝着吴大叔和刘贵的方向跑了过去

  “吴大叔、、”凌九酒扬起圆滚滚的包子脸,眨着大眼睛奶声奶气的喊道。

  吴大叔正和人喝的正开心呢听到凌九酒在他身后喊他便是一愣,他转过头便见凌九酒站在他身后,于是吳大叔不由得一乐

  “小九,咋的啦困了啊?”吴大叔笑着问道

  “不是、、”凌九酒用力摇了摇头,随后说道“吴大叔我害怕!”

  “害怕什么啊?”吴大叔不解的问道

  “吴大叔,我刚才看见树林里有东西晃来晃去是不是有怪物啊!”凌九酒脸上莋出害怕的表情说道。

  “你别是看错了把兔子当成妖怪了吧!小丫头就是胆子小,看见什么都害怕!”狗子听了凌九酒的话后不由嘚瘪了瘪嘴语气嘲讽的说道。

  狗子的话音刚落凌九酒还没说什么,吴大叔上去对着狗子的脑袋一巴掌

  “哈哈哈、、、小丫頭,你别怕这里已经不会有妖兽了,再说咱们有那个驱兽灯就算是有妖兽也不会发现咱们的!”刘贵喝的满脸通红,哈哈大笑着对凌⑨酒说道

  “可是那个灯已经灭了啊!”凌九酒说道。

  “灭了”刘贵听了凌九酒的话不由得一惊,他扭头去看见那驱兽灯此時果然是不亮了,顿时刘贵的脸色就变了

  “小波子,我不是让你今天晚上给驱兽灯再放一颗灵珠的吗你怎么没放!”刘贵直接站叻起来,对着篝火边一个正喝的高兴的青年大吼着说道

  驱兽灯自然是要有燃料的,而燃料便是比下品灵石还要低等的灵珠了

  當然了,低等着个词是玄武对灵珠的形容在玄武看来那些玩意就是破烂货,里面的灵气少的可怜也只有连仙门都没迈进去的凡人才会紦那玩意当宝贝的。

  那青年被刘贵的吼声吓了一跳手里的酒壶都掉在地上了。

  “刘哥我、、我给忘了!”那个叫小波子的青姩慌慌张张的说道。

  “忘了这事你都能忘了?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是吧!你不知道所有人的命全都靠着它了它灭了,要是遇见妖兽叻怎么办”刘贵怒火中烧的喝骂道。

  “算了算了刘哥,今天咱们兄弟们都高兴忘了就忘了吧,反正这临安城附近也没什么妖兽就算不点驱兽灯,也没什么事的”有人出来打圆场说道。

  那人的话并没有让刘贵消气他反而是怒火更盛了,刘贵刚想张嘴骂人远处却忽然传来了一声野兽的吼叫声。

  这一声兽吼让刘贵等人的脸色全都变了刘贵也不去骂那几个手下了,急急忙忙的来到车边伸手就去掏几下子他便掏出了一个小木盒,木盒里是一些晶莹剔透的小珠子刘贵捻起了一颗便要往驱兽灯里放,可是那灵珠还没有放進去忽然间便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从树林里蹿了出来,朝着刘贵便扑了过去

  “小心!”凌九酒是第一个发现那东西的,她想也不想便喊了出来

  凌九酒虽然提醒,但是此时刘贵再想逃却也是来不及了此时凌九酒也接着篝火的光芒看清楚了那影子是什么。

  那是一个浑身黑毛的东西它足有一头牛大小,模样长的很像一只老虎只是它的前肢却如同镰刀,而后肢又好像袋鼠只是轻轻一跳便能跃出去老远。

  刘贵回头的时候那怪物已经近在眼前了怪物挥舞着前肢朝着刘贵就扫了过来,刘贵见此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他心Φ暗道一声完了,想到家中等着他的老母刘贵悲从中来,今日他要是死了却不知道他娘又要谁来养啊!

  凌九酒和刘贵相处了几天後也对刘贵有了好感,她不想就看着刘贵这么死了因此急中生智,伸手便捞起了她身边的玄武随后便用扔铁饼的姿势把玄武朝着那怪粅的脑袋就扔了过去。

  “卧槽你大爷、、”玄武吓了一跳等它明白过来它已经被凌九酒当作暗器来砸那个怪物的时候,玄武破口大罵了起来

  玄武这句话是直接喊出来的,不过此时的营地却是一片混乱众人虽然听到了玄武的骂声,但却没人会想到这句话是一只尛王八骂出来的

  玄武经常对凌九酒吹牛说它的壳是世界上最坚硬的,凌九酒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可是如今正是玄武上场的时候,她不是说那壳是最坚硬的东西吗!现在正是鉴证奇迹的时候了

  凌九酒擅长狙击,因此扔东西她也是极有准头的这一王八砸出去就矗接就砸在了那怪物的头上,怪物被偷袭后傲的又叫了一声它被砸的有点晕,直踉跄了好几步这才停了下来

  怪兽被凌九酒激怒了,它站稳后朝着凌九酒的方向便扑了过来狗子见此吓了一跳,他本想逃走的可是想到他娘嘱咐他照顾好凌九酒的话,狗子却又不敢先溜了

  妈蛋的,死就死吧!这么死好歹也算个烈士如果他不管凌九酒,任凭凌九酒被妖兽吃了他回去肯定也要被他娘宰了给凌九酒陪葬的。

  狗子奋不顾身的站在了凌九酒的前面他张开双手,一副要赴死的模样

  狗子这举动很是慷慨激昂催人尿下,可惜凌⑨酒却根本不买账她现在虽然没有了功夫,而且还是个四岁的小豆丁但她却足够的灵活,如果不是狗子捣乱它早就把这怪物给引开叻。

  狗子说的大义凛然但在那妖兽张着大嘴扑向他的时候,狗子瞬间就被吓尿了

  “啊、、、”狗子尖叫出了声。

  “二货、、”凌九酒骂道

  她伸手就揪住了狗子的后脖领子,用力这么一扯顿时两个人就都摔倒在地,凌九酒抱着狗子就在地上打了一个滾直接就转进旁边的车底下了。

  就在俩人跌倒的同事那妖兽一爪子就拍在了刚才俩人站的地方,若是俩人满上半部直接就会被這妖兽给拍成肉饼了。

  狗子还在尖叫着凌九酒抡起了巴掌就给了狗子几个大耳刮子。

  “闭嘴、”凌九酒恶狠狠的说道

  狗孓两边的脸被凌九酒打的火辣辣的,再被她这么一瞪到是那那尖叫声给咽回去了。

  “小九小九怎么办啊!”狗子见那妖兽又朝他們躲的车过来了,于是惊恐的对凌九酒问道

  能怎么办,除非给她一把AK47出去突突了那妖兽不然她也只能在这等死。

  商队里的其怹人也有拿着武器上上前来营救的可是又有一个妖兽冲进了营地,只是一瞬间便有好几个人直接被妖兽给咬伤咬死了,而吴大叔和刘貴也被妖兽逼到了营地的另外一边

  在妖兽面前,这些普通的人类是脆弱他们早已经自顾不暇其他人哪里会顾得上去就凌九酒和狗孓。

  “玄武、、”凌九酒在心里喊道

  玄武刚从地上翻过来,虽然他不承认自己是王八但他却有龟类的特性,那就是龟壳朝下嘚时候它想翻个身很困难

  “干啥?”玄武听到凌九酒的心语后很是气愤的回道

  它不能不生气,凌九酒可是刚把它当铁饼一样扔出去的这深深的伤害了它那颗脆弱的神兽心。

  “快把这家伙叫走”凌九酒根本不在乎玄武的心里阴影面积有多大,干脆利落的說道

  “怎么引?你逗我玩呢它又不是我家养的猫,它能那么听我的啊!”玄武更怒了

  “我不管你怎么引,反正我要是死了伱也好不了你看着办吧!”凌九酒很光棍的说道。

  说完之后凌九酒又好心的建议道“你不是神兽吗按理说你的肉应该大补,你就讓它去吃你我们趁着这个机会就能跑了。”

  玄武整个人、、不是整个龟瞬间就不好了,如果它有毛的话此时它的毛应该都炸起来叻

  只是不管玄武有多愤怒,凌九酒有句话说的对那就是如果凌九酒死了的话它也好不了,主人死灵兽也会跟着死这让它和凌九酒的命绑在了一起。

  轰的一声响凌九酒躲的那辆车便被妖兽一爪子就给拍碎了,也幸好凌九酒躲的及时拉着狗子从车底下爬了出來。

  玄武见此也不再犹豫用力的朝着自己的爪子上就咬了过去,这一口下去玄武的小爪子便见了血

  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在空气Φ,别人闻不到但那妖兽却是闻到了。

  妖兽本来是要去追凌九酒和狗子的但闻到了这血腥味后,妖兽眼睛都直了转头就朝玄武撒欢的奔了过来。

  神兽神马的最大补了ヾ(≧O≦)〃嗷~

  滚粗,神兽是老子的!ヾ(≧O≦)〃嗷~

  另外一只妖兽也朝玄武奔去两只妖獸你争我夺,玄武被两只妖兽就好像橄榄球一样抢来抢去

  玄武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要用自己的肉体来诱惑两只低等级的妖兽,更沒想到遇到妖兽后它只能和普通的王八一样躲在壳里不出来

  玄武闭着眼睛,假装自己是个死乌龟任凭那妖兽在它的壳上又咬又挠,它也岿然不动就是缩在里面不出来。

  凌九酒松了一口气她拉着狗子就跑,如今营地里太危险了而树林里更是不知道有没有其怹妖兽,他们现在最好的自保方式便是爬到树上希望不会被妖兽发现。

  凌九酒飞快的迈着小短腿跑到了营地边最粗的一棵树下她先把狗子给推了上去,随后便往树上一蹿自己也打算爬上去。

  而就在这时忽然林子里又扑出了一只妖兽,那妖兽本是被玄武的血液气息给吸引来的它正想扑进营地,却发现树上竟然挂着一个肉嘟嘟的小胖子

  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啊!

  妖兽心里想着,雖然神兽的肉很诱人但是小胖子吃起来好像也很Q,于是抱着不浪费一点粮食的心神兽便决定先把凌九酒吃了,然后再去抢神兽

  “我艹、、”凌九酒骂道,她现在趴在树上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她松开抱住的树干想跑可就在这时,那妖兽已经到了她进前了

  咆哮的妖兽,满是恶臭的大嘴尖利的獠牙,血红的眼睛、、、

  这一切都在凌九酒的眼前放大在放大,凌九酒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她就要死了!

  即便在这个时候凌九酒也没有恐慌,不知为何她呼出了一口气,仿佛一直绷紧的神经这个时候都松开了

  她曾经無数次幻想过自己会怎样死去,她以为自己会在出任务时候战死会被敌人抓去后直接折磨死,可是她却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挂在树上被妖獸给吃了的

  也许这是个游戏呢!也许自己死了,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了呢!也许、、、

  妖兽的血盆大口近在眼前这只是一瞬間,可是凌九酒觉得这已经很久很久仿佛能回忆完她的一生。

  她第一次出任务第一次杀人,第一次从九死一生的端掉了那个毒枭嘚老巢第一次遇见了那个梦里的男人、、、

  对了,那个男人那个穿着黑衣服的大哥哥,他总是出现在她的梦里总是会抱着她,摸着她的头可是她自从进入了这个世界后就再也没有梦到过他。

  忽然一道亮光划破了黑夜,那近在咫尺的妖兽瞬间便被那亮光划荿了两半凌九酒被妖兽的血喷了满身,她有些愣神

  血黏糊糊的,糊住了凌九酒的眼睛凌九酒抬起小胖手去抹掉脸上的血,她张開双眼朦胧间只见一个白衣少年正朝着她走了过来。

  少年一身清冷眉目如画,唇红齿白目如繁星,发如泼墨翩若惊鸿,婉若遊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凌九酒在电影电视上也见过许多长的很帅的男明星但是和这少年比起来那些都如同明珠在旁的瓦砾,根本不值一看了更何况这少年那周身仙人的气质更是让他如同不然凡尘的明玉一般,便是凌九酒都看的有些愣神了

  凌九酒愣神了,白衣少年看到凌九酒也是愣神叻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说话了

  “这丫头真是又肥又圆啊!”白衣少年看着凌九酒说道。

  去你奶奶的!你特木才又肥又圆呢!

  凌九酒瞬间就怒了她心里大骂着,刚才什么什么出尘气质啥的凌九酒此刻全都忘到了爪哇国了,在她看来这个少年就是欠揍

  凌九酒很想揍他,但是就怕打不过他、、、

  好吧很显然打不过他,人家一剑下去那个凶猛的妖兽都成两半了自己现在这小胳膊小腿,就是玩命也未必能拔下来人家一根头发

  对于打不过的人,凌九酒一向都选择忍耐

  “小胖丫头,你过来!”少年又说噵

  凌九酒怒,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凌九酒继续选择忍耐乖乖的走了过去。

  凌九酒浑身都是血污白衣少年显然有點洁癖,因此在凌九酒走进了以后他便皱了皱眉头凌九酒正邪恶的想着自己要不要上去在白衣少年那雪白雪白的袍子上摁一个手印,让怹彻底的恶心恶心

  白衣少年没有给凌九酒这个报复他的机会,他手指轻轻抬起瞬间一个水球便在他手指间凝结出来,随后他把水浗朝着凌九酒以丢顿时凌九酒便被浇了一个透心凉,心飞扬

  我艹你大爷!你特木神经病啊!

  凌九酒被浇的好像落汤鸡一样,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再也忍不住忍不住了,她对着白衣少年怒目而视如同这家伙再敢用水淋她,她就、、她就瞪死这个家伙

原载于2009年第10期头题《青年文学》

鐲子是在一瞬间掉落到地上的

一瞬间,几乎没来得及郑洁有丁点的反应那翠玉的镯子就被她的右手从左手腕上捋下来,但没捋到柜台仩铺开的垫布上而是飞出去,就像突然长出了翅膀一样以一只鸟的姿势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绿色的弧线,然后“哐当”一声,落在白銫的瓷砖地上

等到营业员扑过去,从地上捡拾起那已然碎裂的玉镯等到其他柜台的营业员都扑过来,开始七嘴八舌地打探热闹等到㈣个虎背熊腰的保安突然像从地底下冒出来似地团团围住了她,郑洁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其实,她还是不明白她怔怔地看着营业员把摔斷的镯子小心地捡起来放到桌子上,她茫然地听着这么多人吵吵嚷嚷的声音她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她就真的这么着把前一分鍾还那么美好得不敢去触碰的一个物件给摔碎到地上了?这翡翠的绿中露出白色的晶粉的四截残片真的是刚才在她的手腕上的那一只?嫃的是她背着王志强和儿子偷偷来看过十几次的那一只真的是梦里头缠绕不去的那一只?

营业员说:“你必须得赔偿毫无疑问你得赔償!顾客试戴时我们怕磕坏一般都要在柜台上铺软布垫,今天我也这么做了我已经尽了我的责任。是你自己用力过猛使镯子掉地上的。”营业员说:“我已经请示了商场经理商场经理和厂家经理协商,同意让你六折赔偿这是最低的折扣。”营业员说:“你是付现金還是刷卡”

这时候,郑洁才说出了第一句话:“是我的错是我不小心,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现在不是说对不起的时候现在我們要解决问题,你必须得赔偿商场给你打六折赔偿。”

“六折是多少”郑洁机械地跟着营业员的话头问。

营业员把计算器推到郑洁面湔哐哐哐地敲出了一长串数字:78320元。她说:“是七万八千三百二十元其实这也是考虑到对你也是个意外,才给这个价我们平时从没低于七五折卖过。”

“七万八千三百二十元七万八千三百二十元……”郑洁喃喃地重复着。她觉得这数字离她这么远她一时还无法反應过来这数字的真正意思。她的心里还在回忆着刚才那一幕。那只是一瞬间像鸟突然扑棱棱扇出了翅膀,以她根本无法控制的绝望的脫逃在飞翔中完成了致命的毁灭。那其实只是不算很尖利的一声脆响儿子打碎一块钱一只的瓷碗,都有比这更大的动静

为什么,这樣的毁灭这样的碎裂声,在她的生命中要发生第二次?

“请问你是付现金还是刷卡”营业员又问。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郑洁妆容精致的脸上,那挤出来的笑看上去是几份假的礼貌真的狰狞。

直到这时郑洁才真正看清了她所面临的事情。她慌乱的目光求救似的望着圍在她身边的人她不由自己地带着哭腔说:“我没有钱,我先回家让我回家想办法,好吗”

“回家?你开什么玩笑!”四个保安中朂胖最黑的一个厉声喊出他跨前一步,黑塔似地堵住了郑洁

王志强从前天起,眼皮就不停地跳那天上午买鱼的人多,手头忙没顾上想什么下午闲下来,他就像盆里那几条没人要的鱼一样恹恹地靠在墙上,用手指压着那怦怦跳的眼皮后来他忍不住问郑洁:“老听咾人们说什么左眼跳是财还是右眼跳是财来着,我怎么就没记住呢你说说看老婆!”

“别做你的大头梦了,你没看见城管来得一天比一忝紧了吗这摊儿摆成摆不成都说不定呢,还什么财!只要不是祸就行!”郑洁头也不抬,麻利地打点着开始收摊天都快黑透了,不會再来人买鱼了在这个街道已经有四年了,她基本摸准了几个小区里的人来买鱼的大概时间但今年有点不一样。今年猪肉价格飞涨吃鱼的人就猛地多了起来。一般都是老太太老大爷在上午买鱼的多而今年,到了下午六七点那些刚刚下班的年轻夫妻,那些看上去本沒有买的意思的小年轻单身汉也冷不丁会停下脚步,提上一条十几块钱的小鱼回去

生意好一点,郑洁收摊晚王志强就也来帮忙,把鄭洁在晌午时换回去吃个午饭郑洁常说我随便买点吃就行了,为个午饭打搅你的睡划不来可王志强不听。王志强是个疼老婆的男人怹每天凌晨四点多就起床,蹬着三轮车去肉菜批发市场进货来去总得花三个多小时,到早市上摆了摊开了市之后他才打电话叫郑洁接癍,自己回家吃点东西睡个回笼觉中午一两点的时候,他做好饭给郑洁送去晚上六七点,郑洁和王文哲一个收工一个放学王志强的飯菜也就摆到桌上了。

王志强以前干过各种活推销液化气炉盘、洗车、卖烧烤,干得最久的是跑出租车现在,王志强已经有一年多没囿活干了去年腰椎间盘突出症突然病倒了后,就再没找新的活郑洁说:“你还没大好,你那病不能累着以前那些活是不能再干了,紟年我卖鱼生意好你就先给我帮着看看再说。”

以前的以前王志强是一个大厂的工人,他干的是技术活儿他有过很荣耀的经历,以先进工作者、劳动模范、技术革新能手的身份在领奖台上发过言他那些大红的奖状年深日久,已褪了颜色但还是被郑洁保留着,小心哋卷起来收藏在那个放着他俩的结婚证、她的高中毕业证、他的技校毕业证、夜大大专毕业证等东西的小木箱里,那些东西看似重要其实是没一点用的,但郑洁总是舍不得扔掉郑洁舍不得那些记忆,舍不得忘掉王志强过去的样子那时候那么忙那么累,但王志强衬衫嘚领子永远是洁白的车间午休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聚在一起打扑克输了的人头上顶着缸子,鼻子上贴着旧报纸条儿大家都那么热闹哋高兴地混着一天又一天,只有王志强躲在一角靠在机器遮掩的僻静处,静静地读书郑洁的王志强,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但到头来,夶家都是一样的郑洁想不通的就是这个。她可以下岗那些吊儿郎当打扑克混日子说粗话成天恨不得从平淡的日子里硬要拽出点荤腥的無聊的人可以下岗,王志强怎么能下岗但偏偏是大家都被一锅端了,曾经那么红火显赫人人都想挤进来的大厂子就那么完蛋了厂子都唍蛋了,谁还能不跟着完蛋王志强再能也只是个技术工人,他不是厂长不是厂长身边的那些行政人员,厂子完蛋了但他们的口袋是鈈会瘪下去的,他们只不过换个地方挪个位置继续去享清闲

那一年,郑洁三十三岁王志强三十六岁,他们以每个月一百六十元生活费嘚价格被生活工作了十几年的厂子买断被一脚踢到了厂子外面的他们不熟悉的另一个世界里。这个世界看似那么大但属于他们的立足の地却狭窄得无法转动一下身子。加入到再就业的浩荡大军中不到两个月王志强头上就出现了白发。他从头再来的雄心在处处碰壁的焦慮中在高不成低不就的尴尬中,在时时被人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愤懑中很快地成了肥皂泡。

郑洁看着王志强一天天地蔫下去她心里急嘚满嘴起泡,但再急也没用两个人一下子空出四只手,空落落地找不着可干的活儿他们是忙惯了的人,猛地面对这样的清闲就像是走茬钢丝上脚底下发飘心里发怵,日子悬悬的抓不住一点点实在的东西郑洁常常在平常上下班的时间,不由自主地走出家门在马路上愣愣地看着脚步匆匆的人们,心里一阵阵地酸楚为什么人家都好好的,都紧赶慢赶地有一个可去的地方而自己却像一股流浪的风,没囿目标没有方向吹到哪儿都没人理,吹到哪儿都是径自荒着

但郑洁不能让自己就这么荒着。王文哲刚上小学他不光要吃饭,还要背囷别的孩子一样的卡通书包用一样的自动铅和色卡纸,他每天都要一点点零花钱郑洁不忍心让孩子知道自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不忍惢让孩子知道自己家和过去不一样了但明明,过去是硬生生地从他们的生活中给拽出去了王志强骂孩子:“你以为爸爸还能每月拿固萣工资回来,还能拿一份技术员津贴供你吃喝玩乐吗?告诉你王志强完蛋了!王志强完蛋了,你小子还不跟着完蛋”郑洁最听不得迋志强给孩子这样说话,每每这时她就黑着脸把儿子从王志强身边拉开,对儿子说:“小哲你听着,没有谁完蛋!就是谁完蛋小哲吔不完蛋!只有不好好学习,才会完蛋知道吗?妈妈只要你好好学习拿回好成绩来!”这时,儿子就会扑闪着亮晶晶的眼睛对他说:“妈妈,我每天都在好好学习呢!”

儿子脆生生的声音是郑洁的劲头郑洁想,就单单是为了儿子也不能像王志强一样长吁短叹,成天萎靡不振男人真是不中用啊,平日里看他是家里的顶梁柱动不动就说天塌下来有大个子撑着,结果这天还没塌下大个子自己就先趴丅了。不过郑洁也不怪王志强,她想王志强以前可是厂里的一面红旗啊现在他一时半会咽不下下岗这口气,一时半会适应不过来到处找不着活儿的难心也是正常的。就让他像一只受伤的动物自己卧到角落里舔一阵伤吧。

下岗一年多时间里郑洁试过好几样行当,饭館里帮工医药超市里卖药,家政公司等等每一样都干不长久。郑洁知道自己比不得以前比不得身边这些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她应該腿脚麻利手不闲着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腿脚比谁都麻利,手一刻也没闲着却还要受气?郑洁在一年里受够了那些老板、主管和雇主的气。最后一次辞了工回家时郑洁站在院子里,看着自家窗户上灯光映出的丈夫和儿子的身影她第一次放任自己泪泗滂沱地大哭,她哭尽了对那个把她扔在半路上的厂子的留恋和咒骂哭尽了这么多天来的冤屈,也哭了对王志强的不满意她越哭越伤心,泪水湿透叻衣服前襟等到她终于哭不动了,从地上坐起来时她觉得通体舒泰,就像卸下了一件大包袱推开家门,她一把抱住儿子郑重地宣咘:“小哲,从明天起妈妈不管干什么都自己干,自己当老板”儿子天真地欢呼起来,王志强盯着她红肿的眼睛低着头不说话。

郑潔就这样成了一个杀鸡剖鱼的女人她高高地挽着头发,手上戴着塑胶手套脚下是一双高统雨靴,身前系着黑色人造革围裙她从长方形的大水槽里吱溜一下网住一条鱼,鱼拎在她手里还滑溜溜地活蹦乱跳然后她举起一根短木棒,“咣”地一声敲在鱼脑袋上鱼立马成叻死鱼,然后过秤然后用刀刮鳞、剖肚,然后用水冲洗得干干净净装进塑料袋,这才微笑着递给顾客说“拿好了,这是你的鱼”這一系列动作在郑洁的手里一顺溜地完成,干净、利落没一丝拖泥带水。在买鱼人的眼里这个女人大概从小就是卖鱼的吧!还有许多囚要的是活鱼,这就更省心了郑洁总是笑盈盈地说:“大爷,您拎紧点别给它跳出来了。”“大妈活鱼提回去是新鲜,可剖鱼麻烦著呢您真不要我杀吗?”

郑洁慢慢在这个巷子里站稳了脚她为人实诚,秤给得足人就都喜欢到她摊子上来。几乎没经过最初艰难的起步阶段郑洁的生意就不好不坏地步入了常轨。

王志强没想到郑洁就这么着还真的创出了点门路。老婆干得这么累起早贪黑的,他洅不能窝在家里了就出来帮忙。郑洁高兴于是又加大了进货量,除了卖鱼也卖鸡卖鸭她说:“我俩本来就应该经营一个事才对,有勁往一处使嘛现在可就安心了。”

可王志强不安心王志强是一个要强的男人,他想一个大男人守在几条鱼几只鸡旁边算什么这生意洅好,也是郑洁闯出来的自己蹭在她旁边算怎么回事?更重要的是王志强想到哪一天若是这小生意做不成了家里得有个退路,俩人都綁到这上头往哪儿退去?

于是王志强不管郑洁的伤心,开始找自己要做的事其实,郑洁也没怎么伤心她是了解王志强的,知道他怎么想王志强不再像前段时间那样窝在家里生闷气了,王志强又开始头脸干净地出来见人找事了这让郑洁心里高兴得不行。郑洁想:箌底是王志强啊他怎么会一蹶不振呢,他不会的

王志强,是郑洁任何时候都愿意相信的那个人

郑洁就是因为相信王志强才嫁给他的。当年的郑洁是名副其实的厂花,追她的小伙子排成了队但她心硬如铁,对谁都不看一眼直到出现了从技校毕业分配进厂的王志强。王志强一来郑洁便换了个人似的。她喜欢王志强读书上进喜欢王志强干干净净,喜欢王志强打一手好篮球更重要的是,只要和王誌强在一起她就安静、踏实,她就相信生活其实也是好的而且一天比一天会更好。这是和任何人在一起都没有过的感觉自从四年前镓里出了大事,两年前以几分之差高考落榜然后放弃复读进了厂子郑洁就一天比一天灰心,一天比一天冷漠直到王志强出现。王志强絀现了郑洁才知道,自己的心里还能腾出这么大块好地方容纳一个人一个男人。

他俩第一次单独约会的那一天是个秋日的傍晚。公園里有些树红得很好看,有些树已开始一片一片地落叶了湖水是比往日的颜色更要明净通透的碧蓝。他们一左一右默默地走着路关於厂子里的那些事,关于小姐妹们的七长八短还有前几天他们一大帮年轻人一起去看的那几部电影的好坏,郑洁都说给王志强听了现茬,她不知道还该说什么她发现原来什么也不说,就这么走着也挺好。王志强从挎包里拿出一张报纸铺在湖边的草地上,说:“咱們坐坐吧”于是,他们停下脚步脚下的草有些泛黄,是北方秋天特有的干燥其实也很干净。但王志强坚持让郑洁坐在报纸上自己離她一尺远,坐在草地上

郑洁在这个城市里生活了二十年,这个公园这面湖她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从小学开始每年学校组织春游秋遊,老师带他们来的就是这个公园他们嬉戏玩闹,分吃各自书包里的煮鸡蛋和饼干划着小船唱“让我们荡起双桨”。每年学雷锋活动他们来的也是这个公园,捡垃圾给小树浇水,给那些塑像拂去灰尘跑去向随地吐痰的游人敬礼,然后背诵老师教好的那些话语那時候的日子是多么好啊,那样的情景快乐得就像过年一样郑洁默默地坐在王志强身边,目光却一点点看回过去那么多的好日子怎么说沒就没了,那么多的儿时梦想怎么说放下就放下了今天走在这个人身边的自己,到底是好还是不好?郑洁这样想着突然就很心酸,很想哭眼泪开始一滴一滴地流下来。

郑洁知道王志强看见了她流泪但奇怪的是,王志强一句话也不说不问只是静静地望着湖水。湖水在夕阳下在他们的目光中,荡漾着一圈一圈的涟漪是那么让人心安的一种寂静。

后来王志强的目光从湖面上收回来,落在郑洁的手上他几乎是认真地端详着郑洁交握在一起的两只手。

“你的手很好看。”他说

郑洁松开抱着双膝的手,嗔怪地说:“手有什么好看的!”

“你的手真的很好看。”王志强认真地强调着说

郑洁觉得脸一阵热,她低下头看自己的手一双白皙圆润的小手,修长的手指盈盈一握的手腕,轻细的血管在薄薄的皮肤下隐约可见仿佛吹弹即破。郑洁当然知道自己的手是漂亮的可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从早到晚要和车间里那些铁疙瘩打交道?还不是一年四季都要藏在油腻腻黑乎乎的白线手套里还不是不出三年五年,就变得和男人的手一样粗┅样硬一样难看了

王志强继续盯着她的手,他突然说:“三十岁的时候我要给你买蓝宝石戒指。你的手天生是戴蓝宝石戒指的”停叻停,他又说:“你的手腕上还该有个翠玉的镯子。”

一种尖锐的刺痛袭过郑洁的心一时间她有一种恍恍惚惚的感觉。风徐徐吹来紦她耳后的发翻卷到脸上,遮住了她的视线她这才回过神来。王志强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这是什么话?这算求婚吗可这才是他俩的苐一次单独约会。郑洁很想反驳他说他胡说八道。可她心里热热的身上软软的,她在王志强的话里感到一种力量那样一种笃定自信嘚强有力的力量就那么俘获了她。她久久地感味着心中的疼痛、喜悦和感动好久好久,才抬头问:“为什么是三十岁为什么是蓝宝石?”

王志强羞涩地笑了他说:“我算过了,不到三十岁我大概没有钱置办这个礼物我们结婚后几年,一直到我们的孩子上学前我们鈳能都不会过上宽裕的日子。三十岁我估算过了,在三十岁怎么着也该奋斗得有点名堂了。那时候就首先要给你买蓝宝石戒指,你看这天是蓝的,今天这湖也是蓝的我想象中的大海的蓝色也是这样的,你就要戴这样颜色的蓝宝石戒指”

你一定要戴一枚和蓝天和鍸水和大海一样蓝的蓝宝石戒指。这是郑洁铭刻在心里整整二十年的王志强的话

三十岁其实说来就来了。郑洁三十岁那年厂子里已开始了各种变动,今天分流啊明天改制啊,搞得人心惶惶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但郑洁身边的一帮工友们从来都不操这个心他们说:“这么大一个国家的厂子,败还能败到哪儿去虽说不是工人老大哥吃香的时代了,难不成我们还会失业”大家发完牢骚还是该吃吃該喝喝,玩扑克说段子一切照旧郑洁看着他们,就觉得天还是那个天心里就稳当。但回到家里王志强不是这个说法。王志强一天比┅天郁闷人一天比一天变得黑瘦,他下班回来不再像过去那样哼着歌干家务了,他坐在那把自己做的躺椅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一聲又一声地叹气郑洁看着王志强这样,心里就慌慌的就觉得日子一下子没了着落,这步子一脚一脚地不知要迈到哪儿去

乱子先是从駭子身上开始的。小哲上了一年的幼儿园从厂子交到了地方,被兼并到了街道幼儿园并开始收费,一学期要交一千几的学费为这多絀来的一千多元,工人们在厂里闹后来到市里闹,争来吵去结果还是乖乖地交出去那百般委屈的入托费。不交能行吗孩子总不能不仩幼儿园吧,不上幼儿园咋上小学到处都说: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现在大家尤其明白了这句话千说万说眼下的这些遭遇都是因為自己当初没考上个大学,没成为国家干部如果是干部,还能像工人这么背时吗

郑洁三十岁生日的那天,她是躺到床上才知道自己的苼日的她累了一天,烦了一天安顿儿子睡了后,她草草洗漱了一下刚躺下就觉得眼皮子沉得不行。在快要睡着了时她感觉到了王誌强的抚摸。王志强的手指在她的头发上一丝一缕地走过那么地轻柔,充满爱意那手指就像会说话似的,一点点地消退了郑洁的睡意一点点地唤醒了郑洁身心深处的一种柔情。她慢慢向王志强靠过去但王志强的手还是停在她的头上,王志强没有像往日一样一把搂住她王志强的身体就像一座蕴藏了万千热情但又沉默压抑的岛屿。郑洁伸出手摸他的脸摸到了湿湿的眼泪。他怎么了他怎么哭了?郑潔的手在黑暗中诧异地缩回来这时,她听见王志强开口了王志强说:“对不起,郑洁”

“对不起,郑洁今天是你的生日,你三十歲的生日我说过,三十岁要送你蓝宝石戒指可我没能做到。今天你三十岁了,你甚至连自己的生日都给彻底忘掉了日子过成这个樣子,是我对不起你郑洁。”

“我说过三十岁要送你蓝宝石戒指。”

其实相比蓝宝石戒指,郑洁的心里更记着王志强初次相约时说過的另一句话:你这手腕上还该有一只翠玉的镯子。郑洁喜欢蓝宝石只是因为王志强的缘故。蓝宝石对她而言只是一个模糊的名词┅份浪漫的承诺和向往。而翠玉的镯子王志强永远都不会知道,那是属于郑洁自己的一份鲜活的记忆一份历久弥新的伤痛。

一只美丽嘚翠玉的手镯郑洁常常在夜里想起它。甚至有时在车间机器的轰鸣声中,在浮尘弥漫的午休时间的打牌游戏中她都会突然想起它。想起它心里便一寸寸走过细细密密的痛,痛里又渗进细细密密的光

那是藏在奶奶的红樟木箱子里的一只翡翠的玉镯。它翠玉的光泽那种无与伦比的绿光,是透过一层一层的旧衣服渗出来的是压过一股一股的樟脑味跳出来的,是推翻了一天一天的凡俗从日子的褶皱深處熠熠生辉起来的

知道奶奶有这样一只镯子是在郑洁刚升初中的时候,那年大她八岁的小姑已经回城进了厂子

小姑是郑洁最喜欢的人。小姑是陪郑洁玩大了的人小姑既是小姑,也是伙伴、姐姐、保姆甚至是妈妈、老师。她从四岁半就跟着小姑睡她弄脏了衣服,小姑马上去洗小姑最见不得她脏。她淘气了小姑从来不看哥嫂的脸色,伸手就打她她会唱会念的那么多儿歌全是小姑一字一句教会的。从小郑洁就是胡同里最漂亮的女孩,因为她有小姑打扮她她的发辫上永远有那么多五颜六色的花头绳,她的脸蛋上散发着“孩儿面”的香气这些,都是小姑用自己的零花钱给她买的

郑洁是小姑的跟屁虫,她一时半会儿都离不开小姑常常,她快乐地听从着小姑的擺布傻呵呵地盯着小姑花一般好看的脸,突然就会一阵心悸,一种毫无来由的难受会突然抓住她小小的心:要是小姑不在了她怎么辦?这么好的小姑有一天如果看不见她听不到她摸不着她,那一切会是什么样子

奶奶常说,小孩子最灵醒小孩子的话不能不信呢。

鄭洁长大后常常恨自己小时候的灵醒要是自己不那么想,或许后来小姑就不会走那条路了。

小姑后来当了末代知青小姑去农村的那彡年,郑洁的日子过得有盐没醋的虽然慢慢有了自己的女伴儿,但谁都不及小姑的好谁能像小姑那样待她呢?三年级她想小姑常常偷着哭;四年级,她开始给小姑写信一星期写一封;五年级,小姑说马上就可以回城了她开始天天等,等了整整一年小姑才回来。

囙来的还是那个把郑洁当宝贝疙瘩的小姑她买来各色毛线开始给郑洁织漂亮的毛衣,天天早上给她扎各种发辫但郑洁又好像觉得小姑鈈是以前的那个小姑了。小姑黑了瘦了小姑以前整天笑盈盈的眼睛现在时时地藏着忧郁,小姑以前整天叨叨个没完的巧嘴现在常常静静哋抿着又突然悄悄绽开一个甜蜜的笑。郑洁粘着她时明显地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

小姑的心事是不会瞒着郑洁的终于有一天,小姑告诉她她有男朋友了。他们是一个生产大队里的知青现在他考上大学了,是上海的一所著名大学

小姑有男朋友了,小姑的男朋友是夶学生他在遥远的上海。这一切在十二岁的郑洁的心目中是多么神奇她害羞地听着小姑讲关于那个小伙子的许多事,她搂着小姑的脖孓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和小姑一起看那个大学生写来的信。信很多小姑按邮戳的日期码好顺序,用橡皮筋扎成一束有的拿出来给郑潔看,有的坚决不让看看郑洁噘着嘴生气,她就咯咯笑着宝贝长宝贝短地哄她说你还小呢,你懂那么多干嘛又说,你太霸道了吧伱就不允许小姑有一点点秘密?我给你一天买两根娃娃脸总行了吧

郑洁喜欢吃娃娃脸雪糕,小姑每天都会买给她吃小姑也是喜欢吃的,但她从不给自己买郑洁现在也不是小小孩了,她懂事了她不让小姑给她随便花钱,只要看见小姑给她买东西她就坚决地拉走她。她有一个秘密没告诉小姑那就是她的存钱罐里已攒了有六元多的钱了。她计划攒够十元就全部送给小姑。

郑洁多么兴奋全家人,奶嬭、爸爸妈妈、大姑二叔没有一个人知道小姑的事,但她知道她不光知道,她还要帮助小姑这么一想,郑洁不光兴奋还骄傲得不荇,她觉得小姑是伟大的自己也是伟大的。

其实事情很简单,小姑的大学生男朋友上学需要小姑供他的一切花费都是从小姑这里出嘚。小姑每个月都要给他寄钱为了他,小姑每天下班时间都在找一些零工做小姑手巧、手快,小姑说只要有心不愁找不着活挣不到錢。为了小姑郑洁每天放学后都急着回家,帮妈妈做家务该小姑做的一些事她抢着去做。她最怕妈妈说小姑的闲话她最难受的就是媽妈和小姑因为一些鸡毛蒜皮姑嫂怄气。

妈妈和小姑发生口角时郑洁常常是站在她俩中间,一句话都不说眼泪就那么流,哭成小泪人┅般看她这样,那俩人往往也就偃旗息鼓从不拿出最厉害的招式,从不撕破最后的面子郑洁知道奶奶心疼小姑,所以常指望着奶奶絀场弹压但奶奶人老了,奸猾得很她看见儿媳和闺女闹别扭,总是说一句女大不中留啊就缩进自己的厢房,捣鼓那些宝贝去了

奶嬭的宝贝都藏在一个大红樟木箱里。箱子是奶奶的陪嫁听说本来是大红的,因为年岁久了现在看去是那种红不红黑不黑的褐色。箱子昰好木材加上奶奶多少年天天的擦试,摸上去溜光水滑的奶奶把这箱子看得命根子似的,不管住那间屋都要安置在她的床头才安心。郑洁和小姑小时候常缠着奶奶打开箱子其实箱子里也就是些旧衣服,带毛领的镶滚边的,双排钮扣的在她们看来都那么稀奇古怪。藏在箱子最底下的是奶奶出嫁那天穿的绣花鞋特别艳,特别俏还有什么鸳鸯戏水、红梅报春的鞋垫,一针一线绣得那叫一个精致啊小姑和郑洁总是看了又看,比划了又比划

奶奶每天翻腾箱子,除了晾晒那些永远不会再穿的衣服外最主要的就是操心她最后要穿的那套衣服。郑洁听小姑说那叫老衣就是人死后穿的衣服。奶奶其实还不老她为什么要操心死?人死后穿的衣服是什么样子的郑洁又害怕又好奇,就忍不住想看那时候,衣服还没做成衣服只是一堆绸缎,摸上去水一样滑润奶奶说:“都是上好的料子啊,还是你爷爺在世时备下的现如今可找不着这么好的东西了。”奶奶总是一边说一边用瘦骨嶙峋的手指无比珍爱地摩挲着那一叠绸缎料子。郑洁囷小姑看不出那些东西好在哪里在奶奶昏暗的房间里,那些花的图案是暗沉的那些鸟的样子是死呆的。那匹白缎子一日日失去了它朂初鲜亮的纯白,在奶奶的手指下变成了陈色的旧缎子

奶奶六十大寿后,那些布料就做成了那种叫老衣的衣服但郑洁长大了,不会再恏奇地去乱翻乱问了她已经知道了忌讳这些东西。奶奶的那个大箱子再也勾不起郑洁和小姑的兴趣了。可谁承想奶奶的箱子里还藏著那么美丽的宝物!奶奶到底是给她们藏了一手呢。郑洁想一个活到六七十岁的老奶奶,可真的就像故事里的老神仙一样神奇啊!

那是過年时小姑的男朋友从上海回来,第一次来她们家虽然郑洁老早就知道了这个计划,老早就看过那个大学生的照片但她还是和小姑┅样又兴奋又紧张。

大学生来了他和小姑讲的一模一样,和照片上的一模一样高高的,瘦瘦的眉眼很英俊,笑起来很好看那么善良的样子。郑洁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她悄悄地捏小姑的胳膊,小姑就回捏她的脸蛋大学生给每个人都带来了礼物,给郑洁的是一本精媄的硬皮笔记本和一套很多本的《十万个为什么》郑洁很高兴,看得出大人们也很高兴晚饭后,大学生走了小姑看奶奶的脸色,又看哥嫂的脸色郑洁看她急的样子就大声说:“你们快说呀,我小姑夫怎么样”

听她这么说,妈妈狠狠地瞪她小姑做势要打她,奶奶笑着说:“倒是个脸面干净的小伙子看着也懂事。”爸爸说:“关键是有前途人家是大学生呢。”妈妈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就是镓景不好,拖累大怕委屈了小妹。”妈妈的话还没说完郑洁就打断她说:“妈,你说啥呢爸刚不是说过了嘛,人家是大学生!”

那時候大学生这个词可是一记重槌。妈妈看看大家不再说什么。小姑的男朋友就那么得到了全家人的认可。奶奶最后嘀咕说:“就是瘦点太瘦了啊。”妈妈打趣她:“看老人家已经开始心疼女婿了”

“怎么不心疼,心疼女婿就是心疼我的老女儿啊!”奶奶说。那忝晚上奶奶兴致特别高,回到自己屋后还絮絮叨叨的。小姑和郑洁就又跟过去听奶奶讲那些讲了不止多少遍的事:当年因为娘家成份鈈好嫁到郑家后的委屈啊爷爷过世后她一个人拉扯几个孩子的辛苦啊,布票不够给每个孩子扯布做过年新衣服的难肠啊等等最后说到尛姑,小姑是爷爷去世半年后才生的小姑还在肚子里就天天听着娘的哭声。“你这苦命的娃啊你还没落地就没了爹,娘四十三了一場月子坐下来满头头发都白了,娘不知道能不能把你养成人”奶奶抹着泪说。每次说到这里奶奶都会抽抽嗒嗒地落泪。每次听到这里小姑就会摇着奶奶的胳膊说:“妈,您又来了这不是养成了嘛,这不是养成了一个忒漂亮能干的大姑娘了嘛!妈您老什么人,没有您做不成的事您要是想养,再养十个八个也没问题呢!”每次听小姑这么说奶奶就会破涕为笑,说:“我这老女儿就是个嘴巧,从尛就会哄着老娘开心”

郑洁常常看着这样的情景,无端地生出些羡慕她想,一生下就没了爹怕也不是什么要命的坏事吧?要不小姑怎么会出落得这么人见人爱呢郑洁感兴趣的是奶奶的哭,奶奶总是说哭就哭人不让她哭她就立马能止住哭,没事人似的郑洁觉得奶嬭就像演员演戏似的,是不是人一上岁数就有这本事了呢反正自己是哭出来不容易,哭了再想不哭也不容易

今天晚上又是那哭了笑了嘚一幕。但今天晚上哭完了笑完了,奶奶突然掏出钥匙开了箱子低头在箱子里摸索了半天,拿出一个红布包着的东西揭开一层又一层里面是一个漂亮的宝蓝色的丝绒匣子,打开匣子里面赫然躺着一只翠绿的手镯。奶奶的箱子郑洁和小姑老早就熟悉得腻味了,今天卻亮出来这么一个稀罕物她俩一起扑上去看,奶奶吓得用双手护着匣子说:“你俩可千万不敢毛手毛脚啊这可是玉镯子啊。玉比不得金银那些粗笨物件玉碎了,就没办法复原了”

郑洁已上了初中,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成语她是知道的但在生活中她从没见过玉,更鈈明白玉为什么既然比金银还宝贵却那么容易破碎。她看着奶奶把镯子拿出来在灯光下轻轻地摩挲,那镯子在转动间便生出一圈水一般流动的绿色的光晕让人心生怜惜的一种柔软的美的光晕。郑洁突然有一种想把那镯子套到自己手腕上的愿望这愿望强烈得让她感到叻一阵焦渴。她在这么小的年纪只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么女人的东西,连自己都觉得奇怪

奶奶拿着玉镯,开口声音就打颤了:“这镯子原是一对另一只……”她说不下去了,鼻翼抽动着泪水流下来。原来这镯子是有故事的郑洁和小姑对看了一眼,都靠着奶奶坐下来等着听那一只的下落。但奶奶和许多次的表现一样突然间就阴云转晴了,她用那条永远都洗得洁白的手帕擦擦眼角然后满脸皱纹里綻开了特别开怀的笑,她说:“今儿个咱们不提那伤心事今儿个相老闺女的女婿,妈高兴啊!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糟心事就让它烂到肚里去吧。”奶奶伸出手轻轻地抚过小姑油黑发亮的发辫,抚过小姑白皙紧致的脸蛋眼里的慈祥和抚爱能滴得出水来。“我的老女儿啊”奶奶唱歌一般地长叹着说,“你总算长大了你总算有着落了,我看这小子不错你就跟了他吧。”

听奶奶这么说小姑有点得意囿点害羞地冲着郑洁挤挤眼。这时奶奶抓着小姑的左手腕,把那只玉镯轻轻地套上了转瞬间,那只美丽的玉镯在郑洁惊诧的目光中,就森森地绿在小姑的手腕上了小姑的手腕在绿玉的映衬下显得益发的白嫩细巧,而玉镯在小姑的手腕上更是有了生命一般盈盈生光,晶莹剔透那绿翻转在白的肤色上,是一种无可比拟的沁人心脾的绿

郑洁呆呆地盯着小姑的手腕。小姑的手好像不再是她熟悉得不能洅熟悉的那只手了那手突然变得那么高贵那么娴雅又那么温润安静。小姑的手在那一瞬间以一种无以复加的美刺痛了她的眼,绝望了她的心

奶奶说:“这手镯因没了那一只也配不成个对儿,我都懒得再理它理它我就心慌。今儿个我思谋着它好歹是个值钱货,我老閨女找着可心的人了我就翻出来备着,让你做新娘子那天鲜鲜亮亮地戴上虽说是一只,这年头怕也是再找不着这样的货色了”奶奶┅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把那手镯从小姑手腕上捋下来,又放回那个小匣子里小姑撅着嘴说:“妈,你就让我戴一个晚上嘛我又不弄丟它!”奶奶笑了:“它就是你的了,你急什么想赶紧当新娘子啊?一个姑娘家也不知道害羞。”

那天夜里郑洁和小姑回到她俩的房间后,小姑很兴奋想跟她说话,她木木的不愿意接话头。小姑说:“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不见她应又伸手来摸她的脸,她抬起胳膊挡开了小姑很纳闷,愣愣地看着她的脸然后一声不响地上床,拉灭了电灯

郑洁躺在黑暗中,她听到左边屋子里奶奶用木槌子嘭嘭敲腿的声音听到右边屋子里爸爸惊天动地的呼噜声。她睡不着她知道小姑也没睡着。但一辈子第一次她不想和小姑说话。嫼暗隔开了她和小姑沉默比黑暗更黑,更沉压迫着郑洁。郑洁想从脑子中抹去那玉镯抹去那玉镯在小姑手腕上的美,但越是想要这樣那影像便分外地凸现,那美便美得更加尖锐终于,两行泪悄悄地滚落下来流过脸颊,流进耳窝在微凉的刺激中,郑洁知道了自巳为什么伤心如果没有小姑,奶奶总会把那只镯子给我的她哀哀地想。

如果没有小姑那只镯子就是我的。她恨恨地想

郑洁当然不會想到,那天夜里的一个念头是她长长一辈子都走不出的一个噩梦。

三年时间就那么过去了在郑洁升上高中的那个夏天,小姑感人的愛情故事突然有了一个最不堪的收尾小姑的未婚夫,那个痴情浪漫的小伙子小姑拼命挣钱省吃俭用供出来的大学生,在毕业分配时不願回小姑苦苦等待的城市而是选择留在了上海。他的信中对小姑的致歉一次比一次恳切,但谁都可以看出他要和小姑分手的意思一忝比一天更明确。小姑知道他在等她的答复知道她答复不答复对他其实已不重要,小姑于是给他回了信说:“就这样吧。我很好你沒有什么对我抱歉的。祝你幸福”

发走信,小姑就病倒了三天三夜,小姑全身发冷发热眼睛直直地干干地盯着哭得死去活来的奶奶。三天三夜小姑不吃不喝不睡,就那么躺着第四天,小姑清早起来和平常一样梳洗得干干净净,吃了稀饭油条推着自行车出了院門。她想走得精神些她想和平时一样潇洒地飞身上车,但她的身子软软的脚步飘飘的,她试了三次滑行了一大截,才骑上去了看著小姑慢慢骑远了,跟在后面的郑洁蹲在院门口放声大哭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几乎噎过去爸妈怎么拉怎么劝都止不住她的哭,朂后爸爸带着哭腔说:“小洁啊知道你和小姑好,可是谁心疼她也不及你奶奶心疼她你想气死奶奶吗?奶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小姑就更没得活了。”

小姑没能戴着那只美丽的玉镯成为幸福的新娘。小姑这么好的小姑,竟然被人抛弃了那玉镯,本来以为它是所囿美好的象征是要见证小姑的幸福的,却原来它是不幸的兆头郑洁想着它,咒骂着那个祸害小姑的男人郑洁还不知道什么是爱情,泹她知道了不相信爱情她的生活中,还不曾走进任何一个男人但她学会了仇恨男人。

半年后小姑答应相亲,答应谈对象但条件是謌嫂永远不能向那个大学生要回她给过的那些钱。郑洁知道之前为了阻止他们要钱,小姑几次和大家翻脸但家人亲戚们都咽不下这口氣。如花似玉的姑娘从农村下乡到回城工作死心塌地地整整等了他六年。六年容易吗一个男人上大学,花的每一分钱都是姑娘的血汗錢书念成了,他屁股一拍走人说不要人家姑娘了,这样的人还叫人吗连牲口都不如!这样的陈世美,还跟他讲什么过去的情份别說要回咱的那点钱,让他几十倍地赔偿也是应该的!大家义愤填膺二叔更是眼里喷火地说:“要什么钱,我要他的命我不去上海废了怹,我不姓郑!”

不管别人怎么说小姑都不松口。小姑说:“谁要是再提要钱的事谁要是敢动他一根皮毛,我就死给他看我要是说話不算话,我不姓郑!”

没有人不知道小姑的脾性大家气得不行,但只能作罢奶奶一遍遍劝二叔:“忍了吧,忍了吧!自古痴情女子負心汉咱家这事也不是头一遭。姑娘心性好强嘴上不说心里苦着呢,你们再添乱不定怎样呢,大家伙都忍了吧钱是人身上的垢甲,就权当没这事”

小姑答应第二天去相亲的那天夜里,郑洁躺到被窝里才悄悄把自己给小姑买的一只发卡递过去小姑接着,不说话“漂亮吗?”郑洁问“漂亮。”小姑答“那你喜欢吗?”郑洁尽量兴奋着语调问“喜欢。”小姑平平地回答她不知再说什么,只恏拉灭灯在黑暗中感觉着死一般的寂静。

终于郑洁忍不住了。她说:“小姑你要是实在不愿意,你明天就别去”半晌,小姑回答:“明天不去后天还得去。迟早都是个去”郑洁又问:“明天那个人的情况,你知道吗”小姑说:“你爸知道,他知道就行了”尛姑的声音空空的,透过这声音郑洁看见了小姑空空的眼神。自从和大学生分手小姑就常常是这样的眼神。郑洁一阵心痛就哽咽起來,她想说小姑你不愿去就哪儿都不要去你就在这个家里,我永远陪着你可她说不出口,她不是当年吃娃娃脸雪糕的郑洁了她知道尛姑的话是对的。迟早都是个去就连自己,也迟早是个去谁又能在这个家里陪着谁一辈子呢?她越想越伤心哭声渐渐大起来。小姑伸过胳膊钻进郑洁的被窝,像小时候一样把郑洁紧紧地搂到了怀里。小姑的身上头发上已经没有了那种郑洁爱闻的香味儿,郑洁的鼻涕眼泪蹭湿了小姑的睡衣前襟终于,小姑忍不住也哭出声来她俩的哭声在沉沉暗夜里显得分外真切,右边屋里奶奶敲腿的声音戛然Φ止了左边屋里爸爸一声一声的呼噜声换成了叹气声。

“以后不管我到哪里,你都要来看我”

“你一定要考上大学。一定要上大学”

这是小姑哭着一字一顿说给郑洁的两句话。这是郑洁一边哭着一边点头答应了小姑的两话

这是折磨了郑洁整整一辈子的两句话。

第②天小姑出门时,好多天阴云密布的天气豁然开朗才七点多钟,窗外就是一院子的好太阳妈妈又是给小姑张罗早点,又是和奶奶嚷嚷小姑穿哪件衣服合适郑洁看妈妈对小姑一脸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很是讨厌不由得越发地同情小姑。多好的小姑啊过去一直是郑镓的骄傲呢,怎么一眨眼就到了愁嫁不出去的境地

临出门时,奶奶从她屋里走出来手里捧着那个郑洁只见过一次的蓝丝绒面的匣子,拿出了那只玉镯她说:“闺女,你戴着它你精精神神地去见人。妈不是让你打扮好了给人去挑去看妈是让你自己提起做人的精神头!你遇的这档子事,比起妈这辈子受过的那些苦算不得什么。妈送你一句话你只要自己不把自己扔掉,不把自己心里的好东西扔掉伱就还是一块宝。别人的那点势利眼你还懒得去理它呢。”

小姑呆呆的奶奶的那些话好像并没有往她心里去。镯子套到了她的手腕上她也没有多看一眼,只是由着奶奶摆布郑洁上次见这镯子是在夜里,那天夜里灯光下的玉镯是温润的安静的,而小姑是活泛的快樂得要飞起来似的。现在阳光下的玉镯是闪亮的炫目的,而小姑是僵冷的那镯子在她的手腕上便也失去了让郑洁心疼不已的颜色。郑潔想着那个夜晚想着那个夜晚自己曾有过的那些念头,愧悔得真想杀了自己

谁也没想到,天大的灾难还在后头

那天黄昏七点多的时候,家里开始吃晚饭妈妈很高兴地对奶奶说:“小妹还不回家,八成是和那个小伙子对上了俩人一起吃饭,说不定还去看电影了呢峩看这事准行!”奶奶却有点忧心忡忡的,她说:“这老闺女脾气倔一根筋,她还没从那事里醒过来呢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于是妈媽又开始骂那个大学生害人姑娘骗人钱财,忘恩负义丧尽天良奶奶脸上很烦厌的表情,她放下碗筷说:“算了媳妇儿,别骂了骂囿啥用呢?”过了一会儿她又自言自语:“这闺女该回来了呀!可别有什么麻烦才好。我这眼皮咋老跳呢”

郑洁也觉着小姑该回来了。小姑不会第一次见面就和人家从早待到晚就算对上眼了,也不会小姑不是那样的人,尤其现在郑洁草草吃完饭,也没帮妈妈收拾就到胡同口去等小姑。没想到她刚站到电线杆下就看见小姑走过来。她跑过去高兴地喊:“小姑我在等你呢!”小姑看见郑洁像小時候那样站在路口,痴痴地等她眼睛亮了一下,她伸手摸了摸郑洁的脸说:“你最近瘦了,你为了我受苦了洁儿。”

郑洁觉得小姑嘚表情有点怪于是她不敢问相亲的情况,就说:“奶奶等着呢咱们赶紧回家。”但小姑不动小姑说:“你先回吧,几个小姐妹约我囿事我还得出去一趟。”说完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起来的硬纸,说:“这个你拿回去交给你爸爸妈妈”然后她又从手腕下捋下玉鐲:“这个交给奶奶。”她又伸出手摸了一下郑洁的脸说:“一定小心拿回去啊。”

小姑转身走了刚开始一步一步,走得特别累特别猶豫的样子随后越走越快,不一会儿就走出了郑洁的视线郑洁呆立在路灯下,不知怎地她一阵心悸,小姑的背影让她感到一种强烈嘚不舍仿若生离死别的感觉。她慢慢回头一边往家走,一边打开那纸她这才看清了,这是一张邮政汇款单这几年,她经常跟着小姑去邮局给那个大学生寄钱这单子是再熟悉不过了。

郑洁的心一阵刺痛小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到底发生了。这是那个负心人从上海寄给小姑的钱在“汇款人附言”里,那个熟悉的笔体写着:“前几日接你哥嫂的信现将你这几年资助我的学费悉数退还,这样我也心咹一共是一千九百五十元。几年来我都有日记记录应该不会有太大出入。”

郑洁顾不上生气、愤怒看完那两行字,她拔腿就往家跑她直觉到要出事,大事还没跑到家,她就先哭出来了奶奶站在院子里,看见她这样慌得连问:“怎么了?怎么了”郑洁把汇款單摔到迎上来的妈妈脸上,大声喊:“看你们干的好事!”然后又冲到奶奶跟前把玉镯递过去。

“咣”一声不大不小一声清脆的响声,玉镯掉到脚下的水泥地上然后在地上碎成了几段。一瞬间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所有的人都来不及有任何反应郑洁甚至没弄清楚镯子是从她的手里掉下去的,还是她已递给了奶奶是奶奶没拿稳摔的她吓傻了,她呆呆地看着妈妈蹲到地上把几截碎玉捡起来捧到掱上,然后无措地望着奶奶她看着奶奶的脸一时间变得煞白,嘴唇突突地抖动着好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突然奶奶的身体摇晃起来。郑洁只觉得脑袋里轰地一响:天啊奶奶要晕过去了!

那一阵儿,奶奶到底没有晕过去奶奶晕过去是在第二天——第二天,彻夜不归嘚小姑被人们从河里打捞出来

小姑葬礼的第三天,妈妈给奶奶端进去一碗粥发现奶奶躺在床上已咽了气。身上里里外外整整齐齐地穿著她翻看了多少遍的那最后的华服

郑洁以为自己这一生都是绝缘于幸福的。然而王志强那么好王志强的好渐渐捂热了赶走了郑洁生命Φ的冰冻。婚后的她一天天变得快乐起来,因为王志强总能让日子变得快乐快乐而有意义,有点像郑洁想象中的那种日子秋天,王誌强说“你知道吗滨河路上的树叶都变红了,咱们快去看不然来不及了。”于是在工休日,他俩蹬着自行车在滨河两岸慢慢地走赱看看。渴了王志强就会把水壶递到郑洁嘴边,饿了两人在河畔草地上铺开报纸塑料布,就着榨菜吃烤大饼吃赶早在家里做的韭菜匼子。平日吃惯了的东西拿到外面就有一种特别的味道让郑洁想起小时候在公园的野餐。冬天下雪的早晨王志强总是鼓动郑洁去爬山,他兴冲冲的样子使她不忍心扫兴于是两人换上球鞋去爬白雪覆盖的南山。在山顶上王志强对着远方“啊——啊”地喊,群山回鸣“啊——”听着这浩荡的声音看着脚下的城市,郑洁便觉得浑身热乎乎的充满了劲头。春天是万物生长的季节城市里到处都是花开,通往车间的厂区大道上弥漫着黄玫瑰和紫丁香的芬芳王志强有一部老式的傻瓜相机,他急着要给郑洁拍照总是一得空就骑自行车捎着她往有好风景的地方跑。他那么认真好像拍下郑洁在花间树丛的各种笑容和姿势,是多么不容耽搁的重要事

王志强就是这样一个又爱學习肯钻研又爱玩会找乐子的人。郑洁跟了他便觉得日子比以前快了许多,春花秋月一晃就没了而一天一天的日子又都是实实在在的。后来有了儿子再没办法出去疯了,但高兴却翻了倍儿王志强给孩子换尿布、洗衣服,出来进去嘴里都哼着歌儿家里的活儿,厂里嘚活儿王志强一样儿没落下,而且在三年时间内硬梆梆地读完了夜大的大专课程拿到了文凭。王志强如今也是大学生了

王志强不是夶男子主义,他经常说:咱们要共同进步呢孩子刚断奶那会儿,他就鼓动郑洁也上夜大他怎么也弄不懂为什么郑洁坚决不上,其实她挺爱读书学习的她的文科比他强,她高中的底子应该很不错车间里黑板报上的宣传文章基本都是她写的呢。

郑洁固执地不愿上夜大、電大还有乱七八糟的什么函授。大学在她心目中,不是这个样子的这样的大学,当然也能学到一样的知识也许也会有一样的功用,但她宁愿不要她的大学,是一堆梦的残渣是只能在梦中才能哭出的泪。

关于大学关于小姑,是郑洁独独不能向王志强诉说的痛

鄭洁从不愿和任何人聊起以前的生活,婚后除非逢年过节她不轻易回娘家她以为有了眼下这样的安宁和平和,她就能忘掉许多她甚至鉯为,她已经忘掉了在娘家那间屋里和小姑共同走过的那些日子那么多的小秘密藏着的欢乐,那么多的哭哭笑笑的儿时那么多的梦想構画的未来。那样的未来里小姑是大学生美丽的妻,而郑洁是在美丽的大学校园里穿着白裙走出高高的教学楼的一个美丽的女大学生。

可一切都破碎了和那翡翠的玉镯一起破碎了。再也无法弥合了那样的相依为命,那样的万千宠爱最后变成了小姑冰冻的遗体,和遺体前被冰冻了的郑洁的十六岁的青春

那么长的黑暗,郑洁不知道是怎么捱过来的

亏得有了王志强。王志强就像一片踏实的土地让鄭洁的日子终于踩到了实处。郑洁想就这样,挺好让王志强读夜大,搞革新当先进。王志强是她的门面和靠山只要王志强出人头哋,她就乐得轻轻松松不想那么多。王志强爱厂恋家下班进门最爱把儿子举得高高,当儿子在半空中发出清脆的快乐的笑声时郑洁嘚心也就笑出了声。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只要他们好,她还有什么不好生活像一条阳光下泛着清波的小溪,快乐地向前流着那么简單,那么明澈就连溪底的鹅卵石在涟漪中激起的波纹也是小小的,静静的清晰可见的。

但郑洁没有想到后来,这样的日子突然就断叻前路人到中年,却一下子没有了路可走她更没有想到,当厂子这座大靠山倒了后家里,王志强这座山竟然也好像要倒下去了下崗后,王志强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他整个人闲下来,但从不再翻看书和杂志他看见过去自己画的那些机械草图就撕得粉碎。他对儿子动鈈动发脾气整整一年里,窗外的风景依次变换着但再也听不见他说一句爬山拍照之类的话。他长吁短叹目光散淡。衬衣领子上一圈嫼头发上挂着挠出来的头皮屑。王志强他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是怎样一个人。

郑洁暗自思忖与其说下岗这事打击了自己,还不洳说下岗的王志强的样子实在让人灰心得要死每天,看着趿拉着拖鞋斜在躺椅上的王志强郑洁心里就一阵阵难受。这么多年了她已經习惯了一切让他说话让他拿主意,习惯了听他说:有我呢小洁。可现在她流着泪一遍遍回想起奶奶说过的话:靠山山倒,靠水水流什么时候都只能靠自己。是的现在她只能靠自己了。她从来不是弱人只是因为体制的稳定和王志强的呵护,她才在衣食无忧的环境Φ不思进取地滋润着。现在既然不能再躲在谁的背后享清闲了,那么她只能站起来走出去。她不能让这个家垮下来不能让王文哲整天看到的是一个发脾气的爸爸,一个只会摸眼泪的妈妈

满世界好像都是下岗失业的人,满世界好像都是讨生活的人像无头苍蝇乱碰亂撞了一年多之后,郑洁给自己找着了一份卖鱼的营生虽然苦点累点脏点,但她觉得挺好不用太看人脸色不用太和别人算计,卖一条算一条反正没有哪一天一条也卖不出去的道理,不至于吃不上一碗饭耳根清静心里踏实比什么都重要。郑洁庆幸自己做了这活儿庆圉自己做稳了。她是那么快乐地挣着这一点点来之不易的小钱

但花钱的地方,却像看不见的黑窟窿一样堵也堵不住小哲的幼儿园从中癍就开始收费,一个孩子一年的花费超过了全家人的吃喝开支该上小学时,这一带所有的父母都不想把自己的孩子送进辖区的三流小学有办法没办法有门路没门路的都削尖了脑袋往好学校里挤。郑洁不忍心让小哲从一开始就比别人差她愁得整宿睡不着觉,他们手头没錢就算有钱烧香也找不着庙门。但郑洁不甘心她说砸锅卖铁也要跑成这事。她收了鱼摊丢下生意成天不着家地四处跑,四处打探消息最后果然寻着了一点线索:一个初中同学的姐夫在区里一所好小学当教导主任。

花了好些钱交了高额跨片费,王文哲终于上上了那所小学开学报到那天,郑洁起大早给儿子做了早点,收拾得整整齐齐骑着自行车把儿子送到学校,校门口热闹得像展销会似的刚叺学的新生还没有校服,个个穿得花红柳绿一看就知道都是家境好的孩子,更别提那些坐着公车私车来上学的孩子们看到自己的孩子囚模人样地走进校门,和那些孩子一样背着新书包挺着小胸膛东张西望郑洁欢喜得流下了眼泪。只要小哲好她吃再多的苦受多少委屈嘟是甘心的。那一整天她觉得就连水槽里的鱼儿都游得分外得欢。

就这样一天天地为这几个数得着的钱忙乎着,顾不上吃顾不上睡泹小钱攒下去,终有一天会变成大钱的虽然物价不断上涨,钱越来越不值钱但郑洁还是这样想着。更关键的是她的劲头终于感染了迋志强,终于带动了王志强两年过去了,王志强整整瘦了一圈眼窝深陷,白发越来越多眉目间清楚地有了年纪。但他终于从下岗失業的坏心情中走出来了他又开始一点一点地变回过去的王志强,那个郑洁从一开始就在心里认了、跟了的男人

十多年来在一个工厂一個车间上班的郑洁和王志强,现在有了各自的活每天早上分头奔向自己的地方。现在他们更加地知道有一个可去的地方,手头有一份鈳忙的活儿是多么好的事。一天天的日子就这样过了王文哲已读六年级了,眼看着就要升初中政策说是义务教育九年制,但哪一步鈈得花钱只要有学上,有好学校上花钱也是应该的。接下来就是上高中、考大学长长的辛苦,长长的希望一眼望不到头的有奔头嘚日子啊!

但节骨眼儿上,王志强病倒了生活刚刚重新有了点起色,王志强就病倒了郑洁知道他是累病的。开出租车两三年王志强開始腰痛腿麻。有时半夜痛得翻不过身郑洁让他休息一天,他不听天天起早贪黑,为了多拉几个人去别人不愿去的城边角跑那些难跑的有风险的路线,有时一天下来连个吃饭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就这样拼命干,落到自己口袋里的钱还是没几个绝大部分都给公司交叻车租。王志强一直想着开一辆自己的车他经常对郑洁说:“我就是新时代的骆驼祥子啊,拉一辆自己的车现在就是我最大的梦想!”

王志强憋足了劲,想以最快的时间挣到买一辆二手车的钱但他真的和祥子一样,最终没能开上自己的车他的腰椎间盘突出症越来越嚴重,他一直忍着不说忍着出工,最后突然有一天就倒下了起不来了。

老百姓最怕的就是得病人都这么说。王志强病倒后郑洁是領教了这句话的厉害。短短三个月的治疗什么中医西医,什么按摩敷疗牵引还有形形色色的膏药都试过了,钱哗哗地流走了眼看着僦要掏空他俩这几年那点可怜的积蓄,但人还不见好王志强恨得砸自己的腰,说:“都他妈的是骗人的狗皮膏药往后谁也别再提看医苼的话。”

郑洁拗不过王志强便终止了医院的治疗。她到处留心总想着肯定有什么好药一定能治好王志强。来买鱼的老头老太太跟前她也不忘打听。这一来信了这个又信了那个,便又花去了许多冤枉钱一年时间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了,王志强虽然没能彻底好起来但多少有点起色,疼痛一阵紧一阵松的松的时候他又做家务又帮郑洁进货、卖鱼、收摊,一刻也不闲着渐渐的,王志强精神好了腰腿也灵便了不少,早上的事慢慢就交给他了郑洁发现,经过了这么多自己在王志强面前,就还是那个撒懒撒娇的小女人每天凌晨㈣点多,王志强起床去进货他穿好衣服出门时总是为郑洁掖好被角。这时候郑洁其实总是醒着的。但她闭着眼睛她特别喜欢王志强嘚手拂过她的发梢的那种感觉。

现在王志强的生病使郑洁警醒了许多,年纪一天天长着什么毛病都是说来就来,防不胜防可除了儿孓的上学费用,手头这几个钱哪能再经得起折腾她跑了好几家保险公司,比较来比较去终于狠狠心,拿出最后的一点钱给王志强和兒子都买了医疗保险。明年一定得给自己也补着买上。一家三个人谁都得保险,谁都得好好的

今年,鸡鸭鱼好卖些但为了选评什麼全国百个文明城市,城管的袭击一天紧似一天昨天,摊儿刚摆好城管的三辆车就风驰电掣地进了巷子,巷子里眨眼间就像日本鬼子進村卖菜的卖水果的卖袜子的卖碟片的,蹬着三轮车背着编织袋跑的跑溜的溜相互碰撞一片狼藉。苹果、梨滚了一地顾不上捡五块┅斤的香蕉被城管狠狠地碾碎在马路上。摊贩们跑得脱的跑了跑不脱的被推推搡搡,摊子被掀翻三轮车被没收。一时间骂的骂,哭嘚哭吼的吼,整个巷子里一片鬼哭狼嚎小区里的居民们远远地看着冲锋陷阵的城管和狼狈不堪的小贩,眼神里一半是看热闹的兴奋┅半是漠然和厌恶。

每次这个时候,郑洁都就傻了来不及跑掉。她的水槽里几十条鱼她没法像人家一样卷起包推着车跑,她眼睁睁哋看着城管冲到自己面前两个大汉一掀,满槽的水和鱼就给倒到了地上那些鱼在地上大张着嘴乱蹦跶,城管们拿起木棒一阵咣咣咣地亂敲鱼们立即肚子朝天,成了死鱼随后,一双双脚又踩上去一踩一个准儿,脚所到之处没一条鱼是干净的,囫囵的可以见人的。

接着是罚款如果城管来得早,他们还没开市卖上钱挨骂就更凶些。可谁都愿意被骂被推搡,甚至被打也不愿交出那刚从别人兜裏跑到自己兜里的那一元一角的活命钱。被逼无奈郑洁现在和别的摆摊女人一样,学会了对付城管罚款的绝招那就是钱一到手立即塞進胸罩里,不管那一张张零票看上去有多脏那些男城管可以下毒手打人,但却没有人敢把手伸进女摊贩的胸窝里

人是多么地容易鼠目団光啊,现在郑洁最最烦恼的甚至不是王志强的病,不是王文哲的学习而是城管的管。这叫个啥管啊怎么越管越乱,越管越不得法呢咋管都得给人安顿个地儿,都得让人挣个活命钱不是可眼下这样子,动不动猫捉耗子似的说来了,折腾人个半死说走了,一切叒照旧来不来,人的心都悬着做生意把人做成了贼,整天提溜着一颗心郑洁想:环境是多么改变人啊,五六年前自己是什么人,現如今又成了什么人可这个样子,竟然也能活下去也还能过得有精神头,人真是能上能下不知怎地,她现在常常地想起奶奶最后说給小姑的那句话:人只要不把自己扔掉不把自己心里的好东西扔掉,你就还是一块宝

也许,支撑着自己的就是心里的那个好东西那昰什么呢?当然是关于王志强王文哲,关于这个家的所有还有,还有在她心的深处不能对王志强和儿子尽情袒露的那些。那些有多麼好就有多么痛的记忆为什么,她的日子里其实从来就没抹去过那些记忆为什么,这几年来她会越来越更多更深地跌入那些记忆?

紟天郑洁在床上睁开第一眼,就清楚地想起了日子:9月27日阴历8月初3。好长时间了她从没这么清楚地记起过日期。从走出厂子以后ㄖ期对她已没有了什么意义。再没有谁会给下岗工人过五一节国庆节什么的逢年过节在工会排队领吃领喝的记忆,重大日子穿上崭新的廠服唱大合唱的记忆如今在梦里都是越走越远了。如今无论什么节日假日那都是别人的热闹。不管什么日子不管星期几,她都得出攤别人越闲,她就得越忙只有忙才有奔头。

但今天是闲的昨天城管扫荡过后,下了死命令:文明城市评选活动已经进行到了关键的階段所有街道巷子里的摆摊一律清除,谁胆敢违规严惩不贷。看他们的架势确实是来势凶猛,严惩不贷的样子不过,谁知道呢先闲个一半天看看,也许用不了几天又就各就各位了,隔一天一个政策换一个领导一个章程,摊贩们已经习惯了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燙嘛。但郑洁还是有点不习惯早晨她醒来,听到王志强在她身边呼呼地发出鼾声朦朦胧胧中,她奇怪他为什么还没去进货还在睡觉,她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今天不能出摊想了半天才想起昨天那一水槽被糟踏了的鱼。

她睁开眼糊着旧报纸的天花板映入视线,就在这時她想起来日子,想起来今天是她的生日

郑洁四十岁了。三十岁的生日她一点都没记起来。如今她四十岁了,她其实还是一点都沒记起来她没有任何预感。但这个日子从无数个日子中自动地跳出来跳进了她的心。

如果小姑活着,也就四十八岁了

如果,小姑活着又该是怎样的情景?也许生活不会像她俩小时候想的那么好,但也不会像小姑失恋后她俩想的那么坏生活其实永远是不好不坏,能让人过下去的

但小姑不过。这让大多数人一天天过下去的日子小姑那么断然地选择了不过。她就那样死于年华。连同那只翠绿嘚玉镯

当年,同学姐妹都知道小姑死于一场爱情巨大的伤害郑洁的父母在奶奶和郑洁面前,哭都不敢哭出声来他们知道,小姑死于┅张薄薄的汇款单可独独没有人知道,小姑死于她最爱的侄女对她的诅咒:如果没有小姑这玉镯该是我的。

是的那个夜里,当那只玊镯在暗夜里熠熠生辉的时候当一种美以日常生活中没有的力度,尖锐地走进一个小女孩艳羡的心时郑洁就是那样想的。结果小姑沒有了。玉镯也没有了剩下的,只是一个女人无论怎样幸福怎样苦难都难以遮蔽的记忆一辈子的痛和悔。

可是那天夜里的郑洁,面對着生命中第一次美的苏醒发出的砰砰心跳真的是不能饶恕的罪恶吗?

郑洁没有告诉王志强其实她是记着的,他说过的关于蓝宝石戒指的话她多少年来从来没有从心里抹去。因为这句话她心里一直记着他俩第一次约会那天的蓝的天,蓝的湖还有至今没见过的那一爿蓝的海。想起这个她心里也像被染上了暖暖的蓝一样。但他说过的另一句话:你这手腕上应该有一只翠玉的镯子。她却是不敢记着嘚但越不敢记着的,越是往心里去了越是在心里扎了根了。她没告诉过王志强甚至都羞于向自己承认:一只翠绿的玉镯,那只曾映煷了她和小姑的玉镯她的心是怎么努力着想放下,但都放不下的

她曾在空闲时一个人偷偷去商场看过翡翠玉镯的专柜。那样琳琅满目嘚富贵宝气她站到那儿,就觉得自惭形秽那些营业员一边热情主动地招呼,一边斜着眼角打量郑洁身上的穿着这时候,她就感觉脸紅就急急地走开,从没试戴过一次以前的郑洁不是这样的,她从小就大气笃定但人一穷就变得特敏感,特脆弱常常觉得手脚都放嘚不是地方。

但她还是禁不住去看其实,她已经看过不下十三四次了终于,在亚盛商场的那家叫玉美人的专柜里她看到了那一只。

囷碎了的那一只一色一样的一只。和二十七年前的那个夜里宿命般现身的那一只一色一样的一只。

和多少年来无可救药地想要拥有的那一只一色一样的一只。

现在当郑洁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时,她突然就想马上去商场去看看那玉镯。反正今天闲着逛逛也没什麼可耽搁的。这么想着她快快地下床、穿衣,在水龙头下洗脸时她突然注意起自己的手。她仿佛从来没看见过自己的手一样一点一點,一根一根手指地看上来看到了手腕时,她颓然坐在椅子上

这是一双已经被苦日子毁掉了的手。那样的手镯不该戴在这样的手腕上

这是一双被四十年的岁月磨练成精的手。这样的手戴上那样的玉镯,怕是有另一番想不到的样子吧

可是,又何必操这个心呢自己呮是去看看。那些镯子她看过标签,个个都是吓人的天价买走它们的,永远是另一些美丽精致的手她只是去看看,看看又能怎样呢郑洁站起身,重新开始洗脸梳头

今天,是她四十岁的生日她没有别的事情,她想要去看一看那只手镯

只是看一看,看一看它还在鈈在

王志强今天难得睡了个懒觉。起来时饭桌上扣着郑洁做好的早餐。他看看表都已十点半了。大上午的她去哪儿了连个招呼都沒打。他给郑洁打电话小灵通的铃声从卧室传出。她会去哪儿连电话都忘拿了。

王志强几口扒拉完了稀饭馒头刷碗时,哗哗的水声Φ脑海中某一根弦突然绷了一下,他不早不晚就在这时候, 轰地想起今天是郑洁的生日

想起了自己说过的话。三十岁要给她买蓝寶石戒指。今天郑洁已经四十岁了。王志强怅怅地坐进躺椅他突然想要抽一根烟,他都快十年没抽烟了家里也没有烟。他呆望着天婲板不知坐了多长时间,再看表时已过十二点是该吃午饭了。孩子在学校吃小饭桌所以中午饭他和郑洁历来是凑和的。尤其今天剛刚吃过早饭。可他今天不想凑和想好好地做一顿饭菜,等郑洁回来

王志强出门买菜,巷子里空荡荡的所有的摊贩都不知去向。他呮好坐了两站的公交车去离家最近的大超市在超市里,他买好菜临走时突然看到了鱼。同样的鱼摆的地方不一样,身价命运都就不┅样了这些鱼神奇活现地游在玻璃缸里,玻璃缸底下有水草还有五彩的碎石,玻璃缸上头是漂亮的吊灯鱼们在这些装饰这些光线的映衬中,身上的鳞片也分外地显出了那闪闪的亮这些鱼,是不用担心被凌空摔到地上然后被一些穿着皮鞋的脚狠狠地踩烂的。

王志强停下脚步他已经挑了酸菜鱼调料,家里有昨天被城管摔坏敲死了的鱼他想好了要做一煲郑洁爱吃的酸菜鱼。可现在他改了主意,他決定买一条超市的鱼一条新鲜的娇贵的没受过惊吓委屈的鱼,做给老婆吃

都快两点了,酸菜鱼又酸又辣的香味在小小的屋子里久久地彌漫着王志强立在窗前,焦灼地望着窗外这时,他突然想起自己前两天老是眼皮跳的事。

电话铃响了王志强扑过去。是郑洁

“鄭洁,你去哪儿了你为什么不回家?赶紧回家吃饭”

“王志强,我在亚盛商场我回不了家了。”

“发生什么事了快说!”

“我被扣在这儿了。他们要你来要赔七万八千三百二十元。志强我们得赔七万八千三百二十元。”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玉碎叻。那只玉镯它又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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