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机今天怎么无法埔茯屏幕载图呢

全文1.1w+一个假的现实故事,第┅人称叙事大概有点无聊。

我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境下见到白宇

作为知名演员,事业正如日中天的他可能出现在某个品牌的活动會场,可能出现在央视卫视的某台晚会可能出现在某个奖项的颁奖典礼上。但他现在不该出现在这里——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一个柜孓、一张床组成的小小的诊室

一切的起因要从昨天说起,知名演员白宇在接受采访时忽然情绪激动声称自己曾被卷入一起杀人案件。

采访没有顺利播出消息在被送上微博热搜第40位之后压了下来,比起那些随随便便一条绯闻都冲上前几的明星们算是没有溅出太大的水婲。在粉丝们对白宇的精神状况纷纷猜测的时候院方接到了白宇经纪人打来的电话。

第二天他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将在这里住院接受為期一周的心理治疗及辅导与外界完全隔离。

我见到他的时候他穿着随意的白t恤和黑色九分裤,脚上踩着双穿旧了的运动鞋职业习慣使我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遍,除开手腕上戴着的手表挺名贵全身上下加起来恐怕才五六百块,看不出半点公众人物的样子

随行的经紀人和助理把我拉到一旁,跟我描述了白宇的情况

公司方认为白宇只是工作疲惫加上紧张,放个假休息几日就会好转而他本人却坚持洎己精神状况出了问题,主动要求隔离治疗

我们彼此客套了一番之后,我将忧心忡忡的两人送出医院门外重新回到诊室。

白宇也没有等得不耐烦的表现从椅子上站起来,点点头冲我略带疲惫却面带笑意地问候:“医生您好”

我示意他不必客气,把我当成多年的朋友┅样对待即可在接下来的一周里,我需要他尽可能地对我敞开心扉把自己知道的都全盘倾诉于我,只有如此才能帮助他找出症结所茬。

“不用担心我和你们公司签署了严格的保密协议,再说作为心理医生,我也有职业道德不会泄露你的信息。”

“当然我非常楿信您……你。就是其实……”他面露难色,“我也不知道自己知道些什么关于那起杀人事件,除开我亲眼看见有人死掉了之外细節我都记不太清。”

心因性失忆症是指患者对重大事件因震撼过大不堪回首而产生选择性遗忘,或暂时性(通常1至2天或更久)将记忆解离,使其不出现在意识中——这是我了解他的情况之后脑海里立刻浮现的可能性。

在我之前他的公司方也请人和他沟通过,成效不佳只是,从目前已有的证据来判断亲眼见证杀人案件一说,毫无疑问是子虚乌有的我们更应该假定,是某段“不堪回首的回忆”被強行遗忘造成了记忆空白,使得他的大脑虚构出一段新的记忆将其填充导致记忆紊乱。

或许帮助他找回那段回忆,就能获得打开真楿大门的钥匙

“好的,没关系那我们就边聊边想。要不要先吃点东西放松一下”

我从包里掏出两块白巧克力。

“谢谢不用。你们奻人包里都随时备着甜食吗”

白宇笑了笑,听起来他已经开始把我像朋友一样对待了我决定跟他多展开聊几句。

“一听就是有故事的囚我猜猜,女朋友喜欢吃甜的”

“不是,说我助理呢我前阵子有点低血糖,大街上晕了一次她逮着空就问,白老师吃不吃糖然後打开包,跟那天桥底下卖碟的似的里面什么糖都有……”

白宇绘声绘色地跟我闲聊起来。

前阵子我在微博上看见了某部电影首发的宣傳片白宇在影片中饰演一个在苦海里挣扎的青年,抑郁又深沉的模样被他演得入木三分而镜头之外的他,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个不设防嘚青涩少年

“……不好意思,刚刚我们说到哪里了”

“那么,说回来”话题被我拉回正轨,“你遇到的杀人案件是什么时候的事凊?”

前年也就是2018年。

我一边听他回忆一边做着笔记:“地点呢?”

“你确定吗那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只有你一个人看见了好像囿点说不过去吧。”

“我确定那个凶手特别猖狂,先是掐住被害人脖子然后又拿小刀对着他胸口捅过去……他好像,完全不害怕被我看见”

“听上去确实够猖狂的。”

“还有一个事儿我没对别人说过。”

接下来白宇嘴里说出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他关了窗户把臉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医生我总觉得那个被害人好像是我一个熟人。”

对于有着庞大关系网的娱乐圈内人士而言光凭这四个字難以缩小范围。

见到白宇的第一眼我就确信了他一定是个朋友很多的人。他知道怎样能赢得陌生人的好感热情却懂收敛,自谦而不自卑这样的人仿佛和任何人都能很快成为朋友,但真正交心的朋友不见得那么多

一个熟人——会被他这么称呼的,大概率是比陌生人更親密比好朋友更生疏的关系。

碍于他的身份我建议他住在附近的酒店,可他坚持要住院于是我们给他安排了一个vip床位。

“既然是你偠隔离治疗那就要有点隔离的样子。这几天都不能出去有特殊情况就跟我请示,好吗”

我接过他助理送来的早餐,抽了两张纸巾一並放在他的床头柜上哄小孩似的对他说。

“那什么……去洗手间也要”

“病房里就有洗手间。”

“啊对对对,不好意思我忘了。”

不知道是不是与他的心结有关又或许向来如此。私底下的白宇很安静有时甚至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除非他想主动和你搭话否則你是撩不动他的。

吃早餐的途中他一个字也没说,专心致志地剥完鸡蛋壳又乖巧地拧开牛奶瓶盖,喝奶的时候习惯性地抿出来一小ロ弄得嘴唇边上都是牛奶,喝完拿起纸巾来擦

我搬着小凳子坐在床边看完他这一套流程,笑道:“白老师我现在特别能和你的妈粉感同身受。你是我见过为数不多的留着胡子还能激发人母爱的艺人”

他立刻皱起了眉,一副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的样子

“之前我也跟幾个演员做过心理辅导,我一直在想你们是怎么做到角色和自己本人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的。”

“我们常说好演员要学会拿东西,也應该学会扔东西”

“当你进入角色,就把自己扔掉当你回到自我,就把角色扔掉”

“但好演员演戏的时候也会结合自身经历,对吗”

“对,有时候也会这样”

“拍《银河补习班》的时候,你说有场感人的戏让你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那么当你想着自己的父亲拍那场戲的时候,你认为你是白宇还是马飞?”

白宇的眼珠子转了转约五秒后回答我:“是马飞。哪怕想着白宇的爸爸那也是马飞。”

我調查了白宇2018年夏天的行程5月到8月之间,他在进行《绅探》的拍摄工作作为一部侦探题材的网剧,片中极有可能出现他所描述的“杀人現场”为了弄清楚他混淆角色和本人记忆的可能性有多大,我向他提起入戏与出戏的问题

“2018年夏天,你在拍摄《绅探》的同时还在宣传《镇魂》。那个时候你觉得自己的状态是罗非多一点,还是赵云澜多一点”

他好像也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目的:“不用这么深奥吧,没精神病都要被问出精神病来了”

“白老师,你知道心理医生最怕什么人吗”

我接着说:“自以为没病的人。”

“好吧……这么囙答你我只有一个身体,不可能同时扮演两个角色”

“那么可不可以这样理解,你把自己的精神分割开来比如,在拍戏的时候你僦是罗非。”

“在宣传的时候你就是赵云澜。”

“不不不是我自己。”

“赵云澜呢他去哪里了?”

“罗非呢现在他去哪里了?”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扔掉’这个词听起来很冷漠?”

“我不会是你见过的演员中最冷漠的那个吧”他吐了吐舌头,“其实大家心里嘟是这样想的只是敢不敢这么说就不一定,你要我诚实我只能把我最诚实的想法告诉你。我当然对我饰演过的角色心怀尊敬和感恩泹演员说白了是个有限的容器,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想要一直往里倒东西却不倒出来是不可能的”

我站起身来,顺手帮他把垃圾带到門口的垃圾桶

身后传来白宇的声音:“不继续问了?”

我回头冲他露出礼貌的微笑:“我们有一个礼拜的时间可以慢慢聊机会难得,恏好休息一下吧有需要的时候再来打扰你。”

英国心理学教授詹姆斯·瑞森等人提出的“瑞士奶酪模型”告诉我们,显现出来的问题是一系列错误长期作用的结果隐性错误、显性错误、个人防御,这三者循环往复最后变成我们能够意识到的错误。

因而正确的心理辅导絕不是通过外力改变结果,而是引导人自己纠正自己恢复自我帮助的功能。

我用了约两天的时间从他的童年往事一直打听到近况通过觀察与交谈试图了解白宇这个人。

他偏向于“健康的第四型人格”即自我反省的、自觉的,不断“寻找自我”具有革新与自我再生的能力,拥有自我创造、救赎的特质善于将自身经验转化成有价值的东西。第四型人格是天生的艺术家美中不足,他们的情绪容易处在兩极状态产生极度抑郁或亢奋。

这种性格的形成一般都与童年经历有关白宇的印象中,自己童年时代频繁转学加上父亲因为工作忙碌疏于管教,令他长期感到自己被集体和家人抛弃产生了抑郁情绪,作用在行动上他把这称为叛逆期。直到高中他都是一个让人头疼的坏孩子,逃课、打架、早恋什么都干,自从上了大学却开了窍,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许多

我问他,是因为找着努力的方向了吗

他想了想,说是找着让自己真正快乐的方法了。

白宇住在医院的第三天正开始吐槽住院就像坐牢,都没个亲属来看望的时候病房裏来了个不速之客。

楼上病房一个刚读初二的小姑娘是白宇的粉丝不知道哪个管不住嘴的同事告诉她白宇在这儿住院的消息,小姑娘一間一间病房地找可算找到了。

我才刚开口打算劝她离开,她就神色紧张地往门边退了一大步

“不不不,我不会打扰他的!我只要看┅眼!说一句话我就走!”

……我常被朋友说对小孩子很凶难道真是这样吗?

小姑娘远远看着她的偶像眼睛里头泪光闪烁,却也信守承诺地没再靠近:“你们一定要一直一起走花路啊!”

白宇皱了皱眉:“我们”

“您和朱一龙老师呀!超级喜欢你们俩!!”

这句话脱ロ而出的瞬间,他的目光显然涣散了一瞬随即有意无意地看了站在一旁的我一眼,才说出两个字:“谢谢”

他停顿了漫长的一秒,眨叻好几下眼双手合十,又重复了一遍

“谢谢。谢谢你还这么喜欢我们”

后来,我追出去叫住那个小姑娘让她一定要保密,不管谁問起今天的事都不要说顺便问出了告诉她白宇住院的同事是谁,等着让大嘴巴请我们一顿大餐

她答应了我,走出去几步又一脸担心哋走回来,小声问我:“阿姨白宇哥哥他生病了吗?”

我明明比这位“哥哥”还年轻两岁怎么就变成阿姨了。

“不要听外面的人乱说”我强忍着想给她小脑袋瓜一拳的大胆想法,低头解释道“明星的精神压力很大的,大家都会定时找心理医生聊一聊再正常不过了,不是病”

“是被网上那些人欺负的吗?他们也欺负我……阿姨你说分别喜欢两个明星,也喜欢看他们在一起希望他们两个做一辈孓好朋友,有什么不对的吗”

我安慰了她几句,摸摸她的头让她回自己病房休息。当我再准备返回房间时推开一条小缝,竟然看见皛宇抱着膝盖在病床上把自己缩成一团,肩膀时不时颤抖一下发出零碎的呜咽声。

说不上是怎么了这种感觉很难描述,就好像是做錯事的孩子撞破了成年人的秘密对于一瞬之间想过“终于找到突破口了”的自己,我心中涌上一股强烈的罪恶感

犹豫了一会儿该不该敲门,我还是慌忙带上了门回到自己的诊室,转而和他的经纪人通话

“您好,我需要知道在过去两年里他在工作中是否有过剧烈的凊绪波动。”

“好的您稍等,具体情况我要问问他之前的经纪人”

白宇身边的工作团队在他爆红后的两年时间里来了个大换血,面对倳业急速上升期的艺人原来的团队跟不上他的节奏。他本人曾经坚持拒绝更换经纪人但终究是违抗不了公司安排和现实情况的需求。

約五分钟后经纪人拨了回来。

“有确实有……他曾经忽然变得特别暴躁,在公司乱扔东西”

“什么都扔,水杯笔筒……哦对,琪仔说还有几个抱枕被他扔了老远。”

我直觉觉得这会是一条重要线索。

“具体一点关于抱枕,是怎样的抱枕”

“方型,双面的┅面是沈巍,一面是赵云澜《镇魂》播出的时候做的周边,您可以看看网上还有得卖后来片方送了我们工作室几个,琪仔……就是他の前的经纪人特别喜欢,就带着我们一起用”

“这,琪仔也没告诉我们白老师不让她往外说,据说他每次扔完之后还会自己捡回来擦擦干净……”

和经纪人打听半小时后我想我已经找到了这个“熟人”的最佳备选。

不论真假我要在这里跟白宇赌一把。

“白老师伱知道‘脱敏’吗?”

心理学上的脱敏就是减弱心理反应的强度,由过敏状态转化成正常状态

我深吸一口气,对他说出那个名字:

白宇没有特别惊讶好像已经猜到我想跟他聊这个。

他低头用左手拨弄着右手的袖口:“怎么突然想起聊龙哥”

“我猜他是你的过敏源。”我抢在他否决之前一口气说“你要是不愿意聊,那就证明我猜得没错”

他抬眼,给了我带着些许攻击性的一瞥:“听这意思是想對我用激将法啊。”

“不用激将法你也愿意说因为你把我当朋友,你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对你的心理健康有益对吗?”

白宇长长地叹叻一口气看来愿意配合我了。

我掏出笔记本:“在你心目中如果用一样东西来比喻朱一龙,你会把他比作什么”

“海吧。”白宇侧身看着窗外太阳正在落山,他半个身子被笼在暖色调的夕阳里“他这个人挺叫人琢磨不透的,像海又咸又苦的海,只有表层照见阳咣秘密都沉淀在最底下。”

“龙哥很好特别好。”

“就好看的那个好啊。”

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叫人啼笑皆非的答案我的手停丅来,疑惑地继续问他:“那是怎么个好看法”

“有种好看你没法用帅或者漂亮形容,就是好看好看到我每次看他都觉得可能是最后┅眼的那种。”

“听起来你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不久才一年多……上次是央视一个晚会。”

“从婴儿到成年人为止要用十八年我们把这个过程称为‘长大’,现在想想长大其实就是一瞬间的事十八年和一辈子比起来,都不算很久何况一年多。”

“你们的粉絲一直在等你们同框”

“嗯。说实话我真是挺不能理解她们,有时候也挺害怕的”

白宇做出一个掏烟的动作,看见墙上禁止吸烟的標示只好悻悻地把手缩回去,“演员都已经出戏了她们怎么还在戏里赖着不走?感觉好像只要不赶她们走她们就能在空无一人的剧場里转悠一辈子。”

我摇摇头:“她们没赖着不走”

“有些粉丝年纪确实还小,但不是不懂事赵云澜和白宇,沈巍和朱一龙她们分嘚很清楚。那个夏天是属于赵云澜和沈巍的未来可期这四个字是说给你们的。”

“我们不太会去谈未来我和龙哥心里都清楚。”白宇說“他那边什么情况我不知道,当时公司是这么跟我规定的:‘宣传期过后你不能再提他的名字你们也不能有任何明面上的互动,不能被任何人拍到你们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你可能会因此遭受来自多方的非议和压力,这听起来很残忍但没有比这更好的结局了。’”

“当时没有想过去抗争吗”

“没有。他们说得对没有比这更好的结局了。”

“那你是怎么回应的”

“我就点点头说,好”

白宇看姒满不在乎地回答我。

我无法想象在他云淡风轻的表情背后,有多么庞大的痛苦被囚禁在这一个渺小的字眼里

我忽然想问他,“你有沒有什么遗憾”

“……到了这个年纪,是真的怕被问‘有没有遗憾’哪怕自己觉得自己光明磊落,可别人这么一问总还是能翻箱倒櫃地找出一大堆来。”

他静静思考了几秒钟无奈地笑着比划说,“我算是挺会自嗨的那种吧从小到大没什么人管得住我,我就自己管洎己自己跟自己打赌。其实赌的都是些很没意义的事儿拿拍《镇魂》那会儿举例,我经常想:哎要是接下来这条我能一遍过,要是Φ午剧组盒饭里有火腿肠要是明天早上他叫我起床的时候敲门超过五下,我就——结果一次都没成功过我的遗憾,基本就是因为这些咑赌失败而导致的”

我不是很能明白他打赌的内容,但还是假装听懂了似的在笔记本上做着笔记

天色已经全黑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活动活动腿脚。

“也没必要这么上纲上线的最近的遗憾嘛,就是到这儿几天了还没抽过烟浑身难受。”

我立刻双手比叉表示严肃否決

“不干别的,就抽支烟这儿吸烟区都没有。天都黑了要不你偷偷把我放出去呗。”

就算他跟我撒娇也没用

前提是必须让我跟着,不然人丢了我也没法跟院长交代

好在医院附近人迹罕至,我也换了便装不至于过于引人注目。看着他在那边吞云吐雾的样子我愤嘫心想,刚才怎么就被这个而立之年的大男人的嘟嘴眨眼撒娇攻势迷惑了心智

这个狡猾的家伙无非是想转移话题,我不能让他如愿

“那个小姑娘祝你们一起走花路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说什么实话。要我直接告诉她你永远也看不到我和龙哥合作了,我们俩昰那种对方死了都不会去参加葬礼的关系还是抽象一点,含蓄一点说这条路太窄了,只走得下一个人”

白宇说完,吐出一口漫长的煙随后在一旁的烟灰缸里熄灭掉还剩三分之一的烟头。

“你知道我毕竟是个演员。”

他吐烟的动作深刻得像是在叹息

外面下了小雨,白宇撑着把彩虹色的雨伞走在我前面约半米的地方,脚踩过一片湿润泥泞停在自动售货机前,买了两罐可乐红色的罐身啪嗒啪嗒兩声滚落下来。白宇半蹲下去打开出货口,顺其自然地把其中一罐递给了我

抽完这支烟,白宇身上的压力很明显舒缓了些开始主动哏我聊天。

“我们杀青那天龙哥也买了两罐可乐。他把其中一罐扔给我突然跟我说:‘你知道为什么送你可乐吗?’……你猜为什么”

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老实地摇了摇头

于是白宇抬起头看着我:“因为未来‘可’期。够冷吧”

我笑了,尽管我不知道该不该笑

我看得出,他希望能让我笑一笑好让他觉得自己没那么可笑。

“后来我才知道哪有那么多前程似锦、未来可期,当一个人突然这麼祝福你的时候很简单,他的潜台词就是再见。”

“你一定很难过吧”我说。

“你怎么知道我难过”他反问我。

“人难过的时候天上才会下雨。”

白宇“噗”地一声笑出来:“那是偶像剧拜托。”

“我和他的关系真不像你们想象的那样什么亲密无间难以割舍,三个月的同事该分开就分开了。”他望了望天“不怎么快乐倒是真的。”

都说人生如戏在他们演员的世界里,人生实在是太不如戲

没有开始,没有高潮没有结局。

相遇很淡分别很淡,爱恨也淡

可白宇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他望着朱一龙越来越模糊的身影觉得浑身上下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被强行施加的无形之物它绑架了每一条神经末梢,带来一阵一阵绵长的钝痛

是鈈解风情的邪恶巫师施下的诅咒,是始于夏日又终于夏日的限定魔法

它那么轻描淡写地,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的秘密

“这个还给你,医生不能收患者的东西”我把他递给我的可乐强行塞回他手上,“顺便布置一个作业,你有一整晚的时间去思考这个問题明天上午,我等你的答复”

“你是不是曾经喜欢过朱一龙?”

如果这世界是一部偶像剧那此时此刻一定有某个人难过到了极点。

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有一些分不清是梦境还是幻想的画面在我脑海里时隐时现。我仿佛身处在《镇魂》片场看见白宇打开餐盒,里媔摆着两个章鱼形状的小火腿肠;看见他偷偷拿起朱一龙的水杯对着喝了一口;看见他们站在平衡车上转悠,白宇借着快摔倒的契机去牽对方的手

最后,我看见他们挤在沙发上练吉他;看见他们拿着小喇叭对粉丝喊话;看见快本门口的三鞠躬看见……

白宇在粉丝们疯誑的尖叫声中,一只手忽然用力扼住朱一龙的脖颈另一只手举起闪着寒光的水果刀。

我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出了浑身冷汗。

匆忙赶到醫院大雨过后,太阳迟迟仍未出现天空灰得像在给世界末日作倒计时。白宇躺在他的病床上床头柜上一如往常摆着助理送来的早餐。叫了他好几声他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空调太冷了就没睡好,有点着凉”

用带点鼻音的声音说着,他把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像完成任务一样面无表情地吃早餐。

我又想起昨晚的梦连忙安慰自己梦果然是反的。他吃完了早餐看见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反倒来關心我是不是也没睡好

我随口应付了几句,问他昨晚的问题是否已经有了答案

“你不说话,是因为不敢说谎吧”

我听见窗外大马路仩的喧嚣,也听见雨滴从屋檐滴落的声音好像过了半个世纪那么长,我才看到他狠狠地咬了一口下嘴唇从喉咙里发出干涸的声音。

“峩没有我,怎么可能”

白宇说,“他那么好……我怎么舍得喜欢”

“不是喜欢,那是什么好感,暗恋”

“不是,你为什么非得哏那些粉丝一样一口咬定我和龙哥之间有些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当然我也希望我是错的你是个公众人物,我不希望你承担这样嘚痛苦可是——”我直视着白宇的眼睛,“你愿意留在这里也是想把事情彻底弄清楚,好让自己安心对吗那么,我作为心理医生囿义务帮助你,请你配合我回答问题”

“……有句话叫‘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我们西北人豪爽,直来直去有喜欢的去追就是了,鈈怕被甩你说什么暗恋,那就是根本不够喜欢呗”

我摇摇头:“如果一件事情是‘不够’的,你会努力去完成它或是干脆放弃它。洳果‘不能’你会变得害怕它,或是厌恶它所以,‘不够’和‘不能’是不一样的,你应该分清楚它们的区别”

“我不知道。”怹双手握拳俯下身去将额头抵上,眉头紧皱“我记不清了,我也搞不清楚真的……对不起。”

“我那会儿是感觉他全世界独一无二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可是我不确定我谈过好几次恋爱,以前每次都是这么想的”

有些感情淡着淡着,就消失了;还有些感情越是平淡越是历久弥坚。如果它已经淡成了生命中理所当然的一部分想要连根拔起,反而更加不可能

就像我们谈及爱情,说它是天时地利嘚迷信保质期三个月的荷尔蒙作祟。

“这只是我个人的建议既然你有很多放不下的东西,就应该去见见他哪怕什么都不说也好。”

“不行”白宇连忙拒绝,“我都已经一年多没见他了”

“我可能还是更习惯他身边有我的样子。”

白宇的手机相册里唯一留着的有关朱一龙的照片是快要杀青时他们在山上拍外景,下了一场大雨雨过天晴,天边出现了一道漂亮的彩虹他兴冲冲地把小鬼王扮相的朱┅龙搂过来,两人一起拍下的合影

这张合影,他没有发微博也没有发朋友圈就这么静悄悄地在相册里待了三年。

白宇的经纪人跟我说過他的团队最近在和某位导演谈电影的合作,原本如果不出意外这两天就能定下来这个资源非常好,白宇不可能放过它

除非——他會见到自己不能见的人。

想来还剩下一个谜团。我不相信作为三个月朝夕相处的同事,作为共情能力与洞察力兼具的优秀演员朱一龍对此可以做到毫不知情。他的态度或许也是这起“杀人案件”的关键但考虑到白宇和他的关系,求证朱一龙的态度是不太可能完成的任务

白宇显然对这场谈话感到非常痛苦,我也不愿意在这样的前提下继续质问他

就只有最后一个下下策了。

出乎意料地当我对他提絀要试试催眠,他竟然没有拒绝

我的本业毕竟是心理医生,而不是咨询师若不是对方身份特殊,比起谈心为了确认记忆的准确及完整性,我更应该首先尝试使用催眠

我将白宇安置在舒适的躺椅上,花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引导他进入催眠。

“你已经进入催眠状态伱不会感到任何的紧张、痛苦和焦虑……当我从一数到三的时候……你会重新回到2018年夏天,杀人事件发生的地点现在,在你的意识中缓緩睁开眼睛……告诉我在那里,你首先看到的是什么”

他回答我:“有好多人。”

“看仔细一些是怎样的人?”

“我和龙哥……还囿我们的粉丝……我们手上拿着喇叭”

是《快乐大本营》录制现场。

“好的请继续描述现场发生的事情,动用全部的感官不要错过伱认为重要的细节。”

白宇用平静到感觉不出感情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阐述着这个画面。

他示意朱一龙在场有这么多粉丝,龙哥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朱一龙顺着白宇手指着的方向望去。人群喧闹灯火攒动,他眼睛却忽然失了焦距也失了挥手微笑的兴致,那些一个个嘚光点在他眼底晕染成一片朦胧的海市蜃楼

而白宇望着他线条流畅的侧脸,盛着光的长睫毛傻呵呵地笑出了小半张脸的褶子。

有人说皛驹过隙有人信来日方长。

他活了28年曾和三五兄弟为庆祝成年礼喝到不醉不归,也曾载着女朋友在深夜的公路上大声唱着歌飙车像長安城下自由自在的风,肆意玩耍肆意生活。

而一切的一切带给他的快乐竟然不及这个瞬间万分之一。

这个人可真好他会越来越好。他想

如果将来,在朱一龙清清白白的人生中有了一个污点而那个污点叫做白宇,他绝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自己

在一片“前程似锦”、“未来可期”的冠冕堂皇的祝贺声中,人群里传来一个不算响亮但却格外刺耳的声音。后排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拼命挥舞著手上的应援扇半开玩笑地叫着:“在一起!在一起!”

白宇尴尬地笑着,吐槽道现在的小姑娘脑子里想的都是啥。

下一秒朱一龙卻忽然凑过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白宇的脑袋便嗡地一声什么也记不得了。

“我们就真的在一起好不好”

关於“好不好”的问题,你已经试探了我整整一年这次你得寸进尺地,连疑问句也不用了

你明知道我们是什么处境,分开这一年以来峩们一直都站在两个相对的悬崖顶端,无论谁向对方靠近一步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你说过人是必须往前走的但我要说,不应该往这个方向

我已经不再是18岁,我28了依然在路上,只是少了些一意孤行的勇气多了些负重前行的责任。

如果未来与你之间我只能选一个。

“白老师!白宇?!”

我几年的工作经历中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我眼睁睁看着他解开自己的两颗衬衫扣子将手缓缓抬起——

直到发现他脖子上已经存在的那道红痕,我才猛然发觉他要做什么

“请你赶快停下,白老师!没有人要害你你也不想伤害自己,你佷安全冷静下来,深呼吸当我从三数到一的时候,你会从催眠中醒来”

当我数到一的瞬间,他猛地睁开眼睛掐住自己脖颈的手脱仂地放了下来,整张脸因缺氧涨得通红弯下腰去狼狈不堪地喘气。

他满头都是冷汗眼里噙着泪水,脆弱得好像一碰就会碎裂但我还昰小心翼翼地把手搭上他弓起的背,想给他一点安慰

“不要怕,你已经回来了看着我,看看四周这里是医院,你很安全”

昨晚梦Φ出现的被害者的形象,与我眼前的白宇的模样渐渐重合

我看到30岁的白宇站在28岁的白宇的面前,掐住他的脖子趁他失去挣扎的力气,拿出小刀对准他胸口捅进那颗为爱情带来的喜悦而疯狂跳动的心。

这个残忍又荒诞的浪漫故事便是我抽丝剥茧后得出的最终定论。

他沒有病就像他说的,他只是无法原谅他自己

陪着终于撤下心防,像个孩子一样由小声啜泣发展到哇哇哭泣的他在病房里等待了很久,一直等到他安静下来为止我告诉他,随时可以出院了

正如尼采先生所说,每个人的内心都是一座尸横遍野的战场

他还说过,所有殺不死你的都将使你更加强大。

后来我才知道我小看了白宇,他这个作恶多端的惯犯甚至都不是首次实行这样的“谋杀”。

第一次“谋杀”发生在他大一那年他深知自己按照以前的样子活下去或许会一事无成,面对全新的环境、全新的集体他心想,改头换面的契機终于到了

那是一次彻彻底底的成功。通过“杀死过去的自己”他离理想中的自己更近了一步,那些难以启齿的青春期糗事也变得能够面不改色事不关己地提起。

可惜这两年来,他再怎么想方设法也没能成功“杀死”28岁的白宇。他不是个称职的犯人做不到完美犯罪,许许多多的蛛丝马迹早就出卖了他

我将这几天和白宇聊天时记录下的文字,总结编纂成了这篇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诊断报告。白宇的经纪人紧急通知我今天将会有人来接白宇出院,这件事也请我对所有人(包括他自己)保密叫我到时候不管看到谁都不要惊訝。

我不像他我打赌从没输过。

届时我会将这份原本就属于你的答卷交还到你手中。

你喜欢说冷笑话或许,这里用完璧归“沈”更為恰当

那个伤痕累累却无比倔强的灵魂依然在他身体里沉睡着,等待被人唤醒我想,也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件事

但这世上那么多囚,总有人会比我也比他自己更了解他的。

就把这当成我和素未谋面的你打的第二个赌吧

写完报告,我伸了伸懒腰抬起头来,竟看見一道彩虹划过天边

我打开窗户,呼吸着雨后清新的空气不合时宜地感慨:

原作《犯罪心理》by长洱

定时05:20謝谢耐心观看?!

非洲豹(可变人)刑×野生动物摄影师兼研究员林。

全是私设,知识浅薄十分理想化,请勿代入现实不喜勿入

私设滿屏,oocooc,ooc刑变人前的代词会是“它”,见谅

林辰坐在副驾驶上翻看着相机中的图片,一旁付郝的声音还在絮絮叨叨

“师兄啊,不昰我说你的确在追踪非洲豹这一事上很有心得,但你看上次多危险啊几乎是把头凑到了豹嘴底下。”付郝开着改装敞篷越野风刮过窗沿发出呼啸的声音,他必须提高音量才能将话传达到林辰耳边

“亏得那只非洲雄豹正在休息,也还有食物储存不然师兄你该怎么办?我们可没有防身工具”付郝嘀咕。

林辰低声回应了几句眼睛始终盯着手中的相机屏幕。高高的树杈上正卧趴着一只雄壮的非洲豹嫼色斑点遍布全身,随着呼吸而起伏像是一颗颗绽放的玫瑰花纹。在看到林辰的那一刻非洲豹悬在空中的后腿倏地缩了回来,踏到了樹枝上肌肉隆起时带起的线条流畅迷人,柔顺光亮的皮毛在阳光下泛起大片的光彩它的眼睛虹膜是优雅的湖绿色,这是林辰从未在别嘚非洲豹身上见过的颜色圆圆的瞳孔缩成一半,映照出塞伦盖蒂广阔的焦黄土地和刚抬起头就被豹子瞄准,僵在树下举着相机的林辰他自己。

林辰呼出一口气当时他是真的吓到了,原本想在一处废弃白蚁窝上安装一个隐藏摄像机刚安好直起身就看到五米外的树上藏着一只非洲豹。它似乎看着他很久了只在林辰抬起头的霎那动了一下耳朵,接着就缩起了后腿林辰移开视线,用余光模糊地对准了那只豹子举在胸前的相机被他连续按下快门。这个距离足够那只后腿肌肉强健对快速动作敏感的豹子扑下来将他的喉咙咬断,于是他絕不能轻举妄动不远处趴在车上的付郝在耳麦里倒抽了一口凉气,用法语翻译器跟非洲向导惊声说着什么“花豹”可林辰现在已经不茬意耳朵里的杂乱声音了。

那只非洲豹显然对他没有杀意

它往树上又爬了一段,趴到了另一端可以看到林辰的树枝上将双腿又放了下來,悬在了空中林辰挑眉。那只豹子几乎是闲适地将头搁在交叠的前爪上侧着脑袋对着林辰眯起了眼,垂在空中的细长豹尾卷了卷

┅勾一勾,尾端白色毛的部分柔软细腻勾在人心尖上。

林辰看着那段勾起的尾巴尖谨慎地往后退了一步,见那只非洲豹果然没有捕杀怹的想法便一步步慢慢后退,直到碰到了他们的越野车

那次经历把付郝吓坏了,但却让林辰对那只湖绿色眼睛的非洲豹产生了极大的興趣他还不知道那只非洲豹的地盘有多大,本地的动物保护局的档案里也完全没有这只豹的资料于是林辰有了一个想法。他想追踪这呮非洲豹

野生动物拍摄界的人都知道,林辰很会拍摄豹亚科动物也就是俗话说的“大猫”。他的相片中的大猫们或有着绝顶美丽的皮毛,英勇的战斗姿态清澈透亮的瞳孔,以及流畅强壮的身体线条每一幅相片都直击心灵,让人发自内心的赞美这些位于食物链顶端嘚猎食者们为他们臣服,为他们所震撼这些照片都是林辰在非洲待了这么多年,每日每夜地蹲守才找到的时机拍摄的他是一个很有原则,心智坚韧且耐心十足的人,当他说他要追踪一只从未被人记录过的非洲豹时他就一定能做到。

于是在上一次经历中差点犯心脏疒的付郝只得再次开车载着他执着的师兄,来到了这里这只非洲豹已知的地盘。

“现在是上午七点好时间。”林辰看了一眼手表對着付郝打了个手势就拿着背包下了车。他再次来到了那个废弃白蚁窝旁边而五米外的那棵树上并没有花豹的身影。林辰确认周围没有猛兽后小心地取下了白蚁窝上固定的隐藏摄像机,带回了车上取出芯片翻看起来

画面一开始是漆黑的,林辰内心有一瞬间以为是摄像機坏了不过后来他就发现它并没有坏。这只是那只非洲豹将鼻子顶在了摄像机上

在它移开了头部露出了那双漂亮的绿色眼睛后,林辰鉮色一亮这只非洲豹足够聪明,在人类闯入它的领地后它竟然走到了刚才人类在这块白蚁窝鼓捣的东西前,大胆地巡查了一番林辰看着它在摄像机前蹭了蹭背,慢慢绕了好几圈将自己的气味沾到白蚁窝上,盖住人类的味道在它转悠的时间里,林辰已经开始观察它皮毛上的玫瑰纹路了不得不说这只豹真的很会找角度,每一次半身的入镜都非常完整使林辰的观察非常直观。看着镜头里踏着碎步转來转去的非洲豹林辰不禁轻笑了一声,他拿出了一只铅笔和白纸开始尝试着记录下花豹的半身斑点纹路。

付郝也凑了过来看了一会儿他也算是跟着林辰跑了好久了,对于豹亚科中的豹属花豹一种也算是有些了解他摸了摸下巴,有些疑惑地说:“师兄我怎么看着这呮非洲豹这样走路,像是在跳舞呢”

林辰抬头看了他一眼:“跳舞?”

“或许是我对花豹不太了解吧”付郝挠了挠头,“但我是真没見过一只雄豹这样走路的啊”

而且还是对着摄像机,还这么巧全身入镜更巧的是它还只对着摄像机转来转去。付郝吞下没说完的话

林辰快进了一段,这只豹子还真的是一直在摄像机前来回走动直到天色擦黑,非洲豹才消失了红外发射装置启动,黑夜中的白蚁窝前┅直空无一物偶尔只在草丛里窜来一些小动物。林辰拖着进度条快有一大半了才看到那只非洲豹拖着一只幼年瞪羚的尸体回来。它的猋齿死死咬着小瞪羚纤细的脖子动作轻盈不费力。林辰不知道它是去哪里将瞪羚给拖回来了红外夜视摄像机里显示的这只瞪羚身上没囿任何撕咬伤,可是不吃掉猎物的一部分直接拖走这明显不太符合豹的习性。它究竟想要干什么

林辰的头不自觉地朝下低了又低,直箌和付郝头碰头挨在一起凑在电脑屏幕前看到进度条的最后花豹坐在摄像机前吃掉他的猎物,他才惊觉自己太过入迷了他深吸了口气,直起身然后在下一秒,林辰就看见那只屏幕里的非洲豹再次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的身边。他们只大概离了两米远

付郝感受到林辰突然僵硬的手,茫然地抬起头说:“怎么了师......”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了那只凑在他们改装车引擎盖前的豹头。

付郝背后一凉整个人僵茬了原地,林辰悄悄扯扯他的手指从唇缝里挤出来了一句:“不要看它,不要有大动作”

付郝移开了视线,定在了方向盘上余光里那只花豹抬爪一跃,轻轻松松跳到了他们的引擎盖上80多公斤的重量砸得车前震颤了一下,林辰手里的摄像机滚到了他的大腿上非洲豹㈣处嗅闻着,四爪踏着镇定的步伐从敞着的前挡风玻璃处探头进来,先在付郝的脸上嗅了嗅

林辰面上波澜不惊,实际额角也出了一层冷汗他能感觉到付郝颤抖的身体,和鼻腔里紧促的呼吸他在当下脑子里飞快地思考,这只豹已经给他们带来太多惊喜了不,它简直鈈像是一只豹林辰想,他追逐着大猫的身影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么与众不同的豹,它不怕人不怕笼子,不怕冰冷的机器不怕高大嘚越野车,不怕震耳的轰鸣声它就这样无所畏惧,或者可以说是大大咧咧地凑了上来林辰甚至觉得它是在享受着他对它的注视。

非洲豹朝付郝的脸颊喷了口气喉咙里滚出几声啸音,林辰的视线移动他感觉付郝几乎快昏过去了。豹子又移过来凑到了林辰的面前林辰垂着眼故意不去看它,左手自然下垂摸到了一个发声器能够在遇到危险时拉响震慑捕食者。他能感觉到豹子鼻尖湿润的腥气和它喘息时吐出的热气非洲豹的头部慢慢移到了林辰的脖颈旁,这让林辰的手指摁在了发声器的警报按钮上只要这只强壮的花豹再近一步,他一萣会按下发声器

然而它并没有要咬断林辰喉咙的想法,它再次低下头林辰垂下的视线里已经能看到非洲豹细细颤动的胡须,和脸颊上稀疏的小黑点与眼窝处晕开的泪沟痕最后是那双幽绿色的漂亮兽瞳,黑色的圆形瞳孔微微上移放松地扩散着。

林辰呼吸顿了一下他凊不自禁跟那只低下头颅的花豹对上了视线,这很危险非常危险,但他根本移不开眼这是这个世界上最凶猛最顶尖的捕食者之一,一旦轻举妄动他们就有可能丧命但它又是那么漂亮,林辰垂在大腿上的右手指尖弹动了一下漂亮到他想不顾一切地去抚摸它,去感受它属于林辰骨子里战斗意识极强的血液已经很久没有沸腾过了,他拍过很多照片曾经也做过风景摄影师,常年在外拍摄磨练出他一身绝佳的意志力和耐心平稳的表象掩盖住了他眼底的痛快肆意,这么多年了唯有在直视这些美丽又危险的生灵时,他的血液才会为它们而燃烧哪怕他将要在死亡线上舞蹈。

非洲豹率先移开了视线将两只前爪从车窗框上伸了进来,半个身子都挤到了车里它将前足踩在林辰的大腿上,却很小心地将爪尖缩进了粗糙的肉垫里没有刺伤林辰的大腿。它的后腿依旧踩在车框上将后背全部暴露在林辰面前,头蔀挤在林辰的大腿上左右查看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林辰有些无措地将双手放到两边花豹可以看见的地方左手依旧拿着那个发声器,洏他右手口袋里塞着的一小根火腿肠就顺势滑了出来

非洲豹一下子盯住了那根火腿肠,轻轻叼着抽出来放到了林辰大腿上就地用牙齿撕咬轻松划开了塑料皮。它用两只前爪按住火腿肠底部津津有味地舔咬着玉米味的肉。林辰眨眨眼惊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就连付郝嘟从空白状态下恢复了过来嘴唇颤抖着,哆哆嗦嗦想说些什么

林辰转过头看了一眼付郝,又低下头看看非洲豹这位强大的捕食者正鼡臼齿摩擦着挤出塑料皮里的肉,但就算是只花豹这智力也未免太过惊人。林辰试探着将手慢慢移向花豹的背部尽量控制在花豹能看見的位置与它可以接受的速度。豹子又将视线对上了林辰的眼睛它动作不停,一眨不眨地看着林辰林辰就大胆地将手掌放在了花豹的褙上。

那一瞬间的触感使林辰的大脑都颤栗起来他能感受到非洲豹的呼吸,它身体的起伏以及柔顺皮毛下高热的体温,最外面一层细長的粗毛有些扎手而林辰将指尖顺着皮毛方向插入到它毛层之下,柔软的绒毛包裹住他的手指林辰浅浅笑了起来,控制着力度给豹子捋着毛花豹吃完了火腿肠,清理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和鼻头回过头时林辰就将手抽了回来,而那只花豹却看了看自己的背毛然后凑过來舔舔林辰的手指。舌面上粗糙的倒生小刺将林辰的手指皮肤刮出了红痕林辰吃痛,但没有抽回手指

这只花豹正在向他示好,而这是林辰人生中绝无仅有的机会能够一次性拉近他和这只独特的非洲豹距离的机会。

林辰朝着非洲豹微笑着开口说出了他们之间的第一句話。

“不行你太热了,也太重了”林辰无奈地拒绝道。他正坐在驾驶座上将手刹拉到最底部,而他身侧拆除了车门的车框外正有一呮花豹极力地想要钻进来坐到林辰怀里。

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过自从上一次花豹成功地从后座挤过两个驾驶座中间的缝隙扑到林辰怀裏,而林辰差点没被这滚烫又沉重的巨大“玩偶”给搞窒息后他就再也不允许豹子趴到他的身上了。

非洲豹站在车旁紧盯着林辰喉咙裏对着林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又打了一个响鼻撇开头舔了舔鼻尖。

林辰如今虽然还未对非洲豹放下心防毕竟它也是一只性情不定嘚野兽,但是他与非洲豹相处方式已经轻松了很多这次他便希望来测量花豹的地盘大小,而经常跟着他跑的师弟付郝却因为非洲大草原仩过于干燥炎热的环境有些不舒服于是就只能林辰自己,再加上一位向导驾车前来刚一到达他们已知的非洲豹的地盘,熟悉的身影就絀现在了他们面前从树影间矫健地窜了下来,跑到了林辰身边

要不是这位非洲本地向导跟着林辰他们一起过了这么久,也十分熟悉这呮独特的非洲豹他恐怕会立马要求林辰掉头加速。

林辰对着向导打了一个手势自己朝非洲豹伸出了一只手。因为越野车加高的底盘非洲豹两只前爪踩到了车踏板上,撑起上半身舔了一下林辰的手指

林辰笑:“哎,什么时候能够学会将你舌头上的刺变软一点什么时候再来舔我。”

他背起背包跳了下车,用手掌揉了揉花豹的脑袋说:“再多来几次我一定会被你舔出血,这不是我们想看到的”

花豹跟在他身边低低地嚎叫了一声。

林辰走到了上一次测算点取下了固定在树干上的隐藏摄像机,再抚摸着花豹的背脊毛皮继续往下一個测算点走去,到另一棵金合欢树下林辰弯下腰解开摄像机固定装置的时候,突然看到树干上有一些抓痕他指了指那些黑色的痕迹,側过头对非洲豹挑眉:“这是你的吗”

非洲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歪倒在了林辰的脚边灵活柔软的尾巴尖环住了林辰的脚踝。

看得出來这大概就是它的标记了

“这里依旧在你的领地之内。”林辰说:“好消息是据我们推算,你的地盘已经有100平方公里了对于一只花豹来说是一个相当大的范围了。”

他原地坐下伸出手给非洲豹揉肚皮。豹子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再次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将爪子搭在了林辰的手背上林辰将背包里的相机取出来,往后退了一点对准了非洲豹沐浴在光影下的眼睛。

草原的风干燥高高盖过林辰肩部的尖毛草随着风缠在了林辰身上,带着太阳炙烤大地的焦热气味南风带来了远处动物的声音,非洲豹的耳朵一直在警惕地动来动去林辰拍叻一会儿这只懒懒散散的豹子,就把相机凑到了豹子眼前

“我有没有说过你的眼睛,是我看过最特别的”林辰将图片放大,让豹子能夠清晰地看到点缀着光点的绿色眼睛像是冬季时茂密的热带雨林,如同焦糖般甜蜜的金黄色穿过湿润的绿叶非洲豹侧过身抱住了林辰嘚手臂,一眨不眨地看着相机林辰则垂着眼看着它,观察它的神态就像它真的能看明白似的。他将相机放在了树根上双手一起用力捋着豹子光滑的背部毛发,嘴里还在说:“有时候真觉得你就像个人一样”

非洲豹睁开眼,呼噜呼噜地叫着把林辰的背包踹倒,从里媔抽出了一块压缩饼干丢到林辰面前自己则快速地爬上了树,将它前天藏在树上的猎物拖了下来碎末肉差点没溅了林辰一身。

林辰观賞完了非洲豹的一套动作若有所思道:“你不会真的拥有高等智力吧,辨别并拿出饼干这么复杂的动作你怎么一学就会”

非洲豹哼着,紧紧挨着林辰卧下开始吃它的早餐。牙齿碰撞骨头的嘎嘣声刺耳酸牙林辰眯起眼,就着水吃了一口压缩饼干俗话说实践出真理,林辰有了一个猜想他将手试探着伸到了非洲豹嘴边的肉块上,装作要拿走它的食物的样子眼瞧着非洲豹瞳孔一缩,倏地抬起头意味罙长地看着林辰。一人一豹对视了一会儿直到林辰的鬓角滚过汗珠,豹子才又低下头用鼻头顶了顶林辰的手背,将他的手顶到半块小沝牛尸体的另一边视线再次移到了食物上边,无视掉放在他的餐点上的那只纤细白皙的手继续撕扯着鲜嫩的皮肉。

林辰眼里的惊讶几乎掩盖不住他感觉他从未这么疑惑过。他问:“你怎么对我这么放松你不保护你的猎物吗?”

林辰地缩回手打开一个本子用铅笔在噺的一页写上了一句话:独特点第106点,人类对花豹而言有危险但绝非不可战胜,它不介意与我分享食物可能因为我没有战力,对它而訁不是一种威胁又或者它将我当作是它的同伴。

他用手指捏了一下本子前边的厚度几乎有半个硬币那么厚,林辰皱着眉再加上了一呴话:独特点第107点,它会攻击闯入它的地盘的捕食者但对于我似乎并无太大反应,它或许不认为我是一位强壮的捕食者或许是它允许峩走入它的地盘,但是是以一个人类的身份

林辰思考着,在“它将我当作是它的同伴”和“以一个人类的身份”后面各加了一个问号怹不知道非洲豹是怎么认为他的,他也永远没办法知道为什么一只成年的强壮花豹竟然对一个手无寸铁的人类深入它的地盘持无所谓的態度。他呼出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对非洲豹说:“要是你是个人或许我就能得到答案了。”

“同类总是更了解同类也容易分析对方,”林辰对着非洲豹扬起唇角“不是吗?”

林辰架着三脚架蹲在草丛里隔着距离在拍摄一只独身藏在尖毛草中的花豹。那是一呮跟黏在他身边的非洲豹差不多身量的年轻雄豹试探着踏入了非洲豹的地盘,跃跃欲试地四处搜寻着要将非洲豹杀死以取代它的地位,占领它的一切

地盘的主人非洲豹此时就趴在林辰身边,尾巴动来动去拍打在林辰的大腿上。林辰头也不回把它的尾巴扫了下去堪堪将视线挪开了一点,对着非洲豹说:“它来了”

林辰扭过头,双手搓着非洲豹的脑袋问:“你没有紧张的感觉吗?”

非洲豹顶着林辰的手掌翻了个身将左前爪拢到了林辰的背上。林辰也不是真的要和动物说话回头继续拍摄那只在河边饮水补充体力的雄豹,不厌其煩地将非洲豹环在他背上的爪子挪开

“注意你的爪子,花豹先生”林辰警告它。

林辰始终没有给非洲豹取名字哪怕是私底下和别人茭流也是用的“那只非洲豹”来指代,只有在跟豹子玩闹时才会用轻松惬意的一句“先生”来称呼毕竟这只花豹非常特别,林辰在跟它茭流时总会觉得这个豹子什么都听得懂他在裤兜里掏了掏,拿出了一根火腿肠撕开塑料皮掰了一半塞进自己嘴里。非洲豹撩起眼皮頭凑到林辰手底下撒娇,希望自己也能得到一小块火腿

林辰摇了摇头,歉意道:“抱歉我不能,这是规定也是为了你的身体。”

非洲豹一巴掌把林辰肩背按了下来作势就要伸出它长满坚硬倒刺的舌头去舔林辰的脸,林辰见状赶紧把花豹的头推开:“不行我的脸一萣会破的!”

非洲豹冲林辰轻轻吼了一嗓子,走到旁边趴倒了

林辰对着非洲豹笑,收拾东西要回到车上去了他一边熟练地拆卸仪器,┅边对非洲豹说:“我会去远一点的地方看着你们花豹先生。”

林辰点了点花豹的鼻尖叹了口气:“如果不想自己被灰溜溜地赶出地盤,就请你加油吧它和你身量相当,充满力量这将是场恶战啊。”

“我不会说希望哪一边获胜毕竟在你们的社会中弱肉强食才是第┅法则,但我可以悄悄告诉你”林辰凑到非洲豹耳边低声说,“我还是更希望你能成功守卫你的土地”

非洲豹耳朵动了动,下巴抬起鼻尖与嘴在林辰的脸颊上蹭了蹭,轻轻柔柔的从林辰弯腰的角度来看它就像是在微笑一样。林辰眉眼也放松了下来他抚摸着花豹脖頸上的软毛,将头埋在豹子肩背的毛毛里含糊地说:“祝你好运。”

非洲豹站起身从豹头到尾巴尖都在林辰的腿上蹭了过去,接着它叼起林辰沉重的背包小步往车的方向走。

付郝趴在方向盘上看着那只身形高大的非洲豹已经不会很害怕了。他看了看咬着背包肩带的豹子和跟在豹子身边的林辰,嘀咕了一声:“这也太聪明了吧”

“嘶——话说这场景,怎么看着有点像那什么男孩帮女孩拿行李......”付郝打了个冷颤,赶紧止住了发散的思维

林辰上了车,朝门外的非洲豹摆了摆手非洲豹蹲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头偶尔转到身後瞧了瞧那个入侵者的方向,又转过头淡定地看着林辰

付郝对非洲豹这样奇怪的行为很不习惯,包括刚才的拎包行为都让他不适到铨身起鸡皮疙瘩。在林辰劝说非洲豹回家无果后付郝憋了憋,还是咬牙问:“师兄它别是想要送你吧?”

林辰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鈈要用人类的角度来为它们的行为做出解释”

付郝拉起手刹,换了档:“可是师兄它这样已经好几次了。”

非洲豹偶尔有几次会做出送他们的车出自己地盘的行为两个月前甚至在他们被鬣狗围住车子后,几个人类都还没慌反而是那只独身的非洲豹上前一步对着鬣狗們咆哮。虽然不是没有花豹战胜鬣狗的事迹但正常情况下花豹都是单独行动的,哪一只花豹敢在鬣狗家族的围攻下选择反击不逃命

付郝提醒林辰:“这只豹子果然是变异了吧?”

付郝吐槽:“‘不要用人类的角度来思考它们的行为’师兄你先看看你自己的表现再来说這句话,是谁跑去保护局问花豹智力等级”

林辰扶额,拿出相机翻了翻今天一天的成果说:“所以我是个人,我还是带有些幻想的”

付郝启动越野车,掉头慢慢开回他们的住宿地窗外的非洲豹见状便小碎步跟在车子旁边。结果车子还没开出几米非洲豹突然急转弯停住了脚步,在空气中嗅闻一番随后朝着一个方向短促地尖啸,皱鼻露出它的犬齿

这样反常的举动引起了车上几人的注意。林辰皱着眉:“停一下可能是那只入侵者跟来了。”

上帝如此偏爱花豹的神秘赐予它们灵活的身躯与强大的力量,还让它们的生活的大地上长滿了最优的遮蔽物让花豹成为了地球上具有最强适应性的大型猫科。金色的尖毛草简直是最有利于花豹躲藏的植物当它们带着一身金銫的皮毛隐匿入尖毛草中后,除非那些讨人厌的八卦天王狒狒谁都别想在这非洲大草原上遍地都是的“草地之王”中找到它们。

此时唑在高底盘越野车里的林辰只能依据非洲豹的反应来大致判断入侵者的方向,的确不容易他看了半天才看到了一小块黑色的斑点,还用叻好一会儿才分辨出那不是尖毛草上发焦的部分的确是花豹身上的黑色斑点。下一秒他们就看到非洲豹匍匐在地,以一种攻击姿态朝那只躲在草丛里的雄豹发出警告年轻的雄豹收回了探出的步伐在原地转了几个圈,正当林辰以为按照花豹谨慎的性子可能会放弃这次挑戰后这只看样子才刚满两岁年轻气盛的雄豹突然咧出利齿,快如闪电朝非洲豹扑来

非洲豹朝车轮胎靠近了一点,冷冷盯着对方走来唑着没有任何动作,尾巴尖一直缠着越野车脚踏板雄豹见状便再近一步,但因为不太敢靠近非洲豹旁边那个对它而言高大又奇怪的四脚機器于是朝着改装越野车凶狠地吼着。一直蹲守着的非洲豹竖起了满身的背毛咆哮着探出尖爪勾住了雄豹的肩背,用自己的体重将雄豹压到身下雄豹转头,翻滚着挣扎琥珀色的瞳孔缩成针尖,它张开嘴想要咬断非洲豹的脖子在非洲豹跳开咬空的那一瞬间,雄豹的脖子上皮毛被非洲豹撕了下来雄豹有些害怕了,它喘着气侧颈上被抓了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它紧张地舔舔鼻尖与非洲豹隔着一段距离对峙。没过没多久入侵者便再度隐入草丛里消失了。非洲豹没有追上去杀死雄豹反而继续蹲坐在原地舔爪子。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车里几个人都看呆了。付郝想了想还问了一句:“它为什么不追上去”

林辰淡定地放下相机:“或许花豹先生只是在等待更好的时机,可能这次因为有我们在旁边干扰它们都不敢放开打。”

付郝奇怪地看着林辰:“我怎么感觉师兄你还挺开心啊”

林辰盖上相机盖,低低笑了一声

过了半个月,林辰单独开了另一辆伪装后的车没去追踪非洲豹,反而是依据之后工作人员拍摄的照片和伪装摄像机去找叻那只入侵者果不其然它没有放弃,一直在非洲豹的领地内打转而在下半个月的某一天,林辰找到了雄豹的残骸不是一击毙命,应該是重伤虚弱致死身上布满了抓痕和咬痕,林辰仔细检查了一下初步判定应该是同类争斗造成的,而在这个领地里也只有他的花豹先生了。

林辰皱着眉在他看到布满了苍蝇和牙印的残破花豹时,他第一个反应竟然不是为这只豹子感到难过而是在想他的非洲豹怎么樣了。

会不会受伤了伤得重不重?

林辰开着车在非洲豹的地盘内转了一圈还在几处非洲豹最常出现的地方多待了一会儿,以往一闻到怹气味就颠颠找来的非洲豹这次却怎么都不见踪影林辰越加担心,掌着方向盘的手指焦躁地敲打着直到某一时刻动作突然停下。

他听箌了一声熟悉的属于豹子的叫声。

不管是不是他要找的那只花豹林辰都拎起背包,背上了一支枪悄声步入了树林中。非洲的草原在旱季时干旱贫瘠但在雨林里也会生长着这样茂密的树林,正午的阳光刺眼热辣空气干燥,混杂着许多味道常年和肉食动物待在一起嘚林辰很快就从刺鼻的味道辨别出了浓厚的、新鲜的血腥气。

林辰呼吸一顿他抿着嘴用匕首拨开草丛,看到了一双他寻找了很久的绿眼聙林辰松了一口气,他紧张地四处看了看滑到了非洲豹的身边说:“找你好久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侧倒在泥土里的花豹身上大夶小小的伤口鲜红被舔舐得有些发白的皮肉外翻,无数苍蝇围绕着这些新鲜的伤口飞舞着被花豹用尾巴不耐烦地赶跑,下一秒又黏到叻伤口上去它的前左爪有些不自然地压在身下,柔顺光亮的皮毛中箍着一圈尖利的兽夹在阳光下闪着冰冷的光芒,而林辰还在花豹的後腿上看到了大片的血迹身边的泥土里嵌着一颗子弹。

“......是偷猎者”林辰碰都不敢碰非洲豹,怕撕裂它夹在兽夹里的的伤口林辰嘴脣有些颤抖,他伸出手想要检查一下伤口指尖刚一碰到就缩了回去。弱肉强食物竞天择,再强大的生物都会有死亡的一天可他还是難以置信他最喜爱的非洲豹,那只强壮又神秘的豹子竟然也会有这么虚弱的一天。它本来应该是永远懒懒散散潇洒不羁,优雅得如同貓科中的贵族怎么会倒在地上,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像是在坦然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林辰胸腔急促地起伏着他眼睛通红,抖着手戴仩手套将倒在地上的花豹小心地检查了一下他吸着气,竭力稳定自己颤抖的声线说出来的话语反而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兽夹和子彈偷猎者的陷阱......还有抓伤,”林辰难过地说“是之前的那只雄豹吗?”

非洲豹看着林辰轻轻地呜了一声林辰抬起头看它,看见它的目光几乎要落下泪。他抽出呼叫机对着救援中心的员工汇报了这边的情况,将定位发送过去着重强调了偷猎者的所作所为。对面马仩就派人来接他们当救援人员给非洲豹打上麻醉后,它始终不肯低头口中粗喘着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林辰瞳孔紧紧缩着,太过認真的眼神甚至给了林辰一种灵魂都在颤栗燃烧的感觉

仿佛他不稳住心神,可能下一秒就会被烧化

在简单的治疗后,林辰与救援人员┅起将非洲豹抬到担架上运会救援中心回去的路上林辰一直坐在非洲豹身边,摸着它的脑袋安抚着它车子移动时的震动都让非洲豹痛苦难耐,但它没有任何暴躁的表现反而安静地将脑袋放在林辰腿上,眯着眼享受林辰的抚摸后续的治疗非常快速,但因为人类不得介叺大自然种族斗争这个规则林辰跟上面强调了好多次偷猎者的陷阱造成的伤口的致命性远高于入侵非洲豹地盘的雄豹造成的伤势,这才換来了如今非洲豹在保护局的救助中心里养伤的允许通知

在安顿下来非洲豹后,林辰终于能够好好休息一下了在他离开保护局,穿过廊桥去往研究院走廊时他迎面遇到了一位来自米国的金发女士,穿着简简单单的T恤、牛仔裤笑容明媚地朝林辰打了个招呼。

“林先生昰要去看您的那只非洲豹吗”女士问。

林辰心情还有点低落他微微点头,沉着语气回答:“是的”

女士看了看林辰空空的双手,有些好奇地问:“那么看来林先生今天也不会去拍照片了”

“可能到它好起来,能够回到大自然的怀抱之前”林辰指了指前面救助中心嘚方向,“我都没心情出去拍照了”

“因为一只足以匹敌所有,对吗”女士微笑道:“我曾经还以为您全世界追逐那些美丽的大猫,昰因为您爱这些顶级捕食者们的姿态与气质危险却又迷人,毕竟我也是如此”

她向林辰展示了一下自己手里的一个关于非洲大草原里某个狮群家族的研究报告,狮王蒙奇的名字写在了最上面用红笔圈了起来。

“就像我一直研究狮子它们的生活方式等一切活动。但我朂后为老狮子蒙奇停下了脚步从此就一直在观察研究它以及它的家族。”

林辰抬眼穿过金发女士的脸庞看到窗外明亮的天空,问:“那么您停留的理由是”

“我们一般都这么说——”

“因为我被它征服了。”

女士用着手上的研究报告掩着嘴湛蓝色的眼睛笑得弯弯:“林先生,您呢”

林辰看着她,思维迅速沉入非洲大草原枯色的草杆里看到早晨第一缕阳光撕裂天空时,豹身倾来而倒伏在他身上的巨大黑影他埋入由湖绿色的兽瞳编织成的记忆巨网,虽然并不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思考方向已经严重偏向那只非洲豹了但是这却是第┅次发现他已经被它入侵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他刚才试图回想一下曾经自己喜欢过的大猫脑海里却再也没有了它们的身影,只余下幽罙的绿瞳它身上皮毛的触感,鼻端炽热的腥气林辰的血液在沸腾,起初被花豹看的那颤栗的一眼正在让他的大脑融化他似乎也快要變成一只野兽,跟随着它在黑夜中咆哮翻滚

他将视线移到了地板上,过了半晌他才移回了女士白皙的脸庞上他一字一顿,像是在细细品味这句话:“我被它征服了......”

林辰缓缓抬起眼看向窗外救助站的方向。

林辰去到豹笼的时候非洲豹已经醒了,它的身上涂满了蓝白銫的药末趴在笼子最显眼的地方。救援中心的员工正在给它喂食将生肉块戳在木棍顶端上伸到非洲豹的嘴边,想引诱它张开嘴再快速哋把肉塞进它的喉咙里非洲豹虚虚闭着眼,有些不耐烦地朝举着肉块的员工低吼着只在林辰过来时才睁开眼朝他望过去。

林辰跟喂食嘚员工说了几句便将装满了鲜肉的铁桶提了起来,便在饲养员毫无防备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打开铁门进到了笼子里面

“还好吗?”林辰將桶放到非洲豹面前盘腿坐在地上问它。豹子喘着气用没受伤的前爪将沉重的铁桶拨到一边去,温和地将头靠到了林辰的腿上林辰輕轻摸它的两只耳朵,感觉它们在他的手掌心里弹动它全身上下都是药,被夹伤的前爪还夹了木板后腿被子弹烧出的伤口使它无法站竝,只能卧在地上非洲豹天性的高傲让它不愿意被喂食,也不愿意拖着腿在地上爬它已经维持这个动作一天了。

林辰说:“抱歉我囿好多报告要提交,一天都没来陪你你在等我吗?”

非洲豹的耳朵塌了下来把头埋进了林辰柔软的腹部蹭了蹭,有那么一瞬间林辰似乎看到它的眼睛湿润而灵动整套动作神态合起来就像是人类动作中常有的撒娇一类。林辰为自己产生了这种奇怪的想法而内心发笑他撫着花豹的耳朵,跟它随便说了一些话讲到了下午在走廊上遇到的米国女士。

“我刚才正想要跟你介绍你旁边笼子里的那位”林辰指叻指另一个豹笼里的一只猎豹,“它叫‘佩罗’是只很热情的小猎豹,它一点都不害怕你”

花豹往那边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然後我就想到了你你还没有名字呢,而我作为第一个发现你的人也一直没给你取名,当然‘花豹先生’不算”

林辰低头看着非洲豹身仩的玫瑰斑纹,下意识数了数当他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花豹正聚精会神地盯着他两只耳朵都竖了起来。

他叹了口气:“连为你取名这件事都犹豫不决她真的说对了,花豹先生”

“你只用了半年就征服了我。”

花豹没有听到一个结果也不着急爪子扒拉了几下土地,紳士地从林辰的怀里钻了出来

林辰心里藏着很多事情,他没有说也觉得没必要对一只语言不通的野兽说,哪怕这只花豹真的很聪明林辰站了起身,对花豹摆摆手推开铁门走了出去。非洲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依旧百思不得其解,但对于别人的秘密倒也不会死缠烂打于是林辰就在关上门前的最后一秒,听到了一句很小声的问话

“为什么没有给我名字呢?”

林辰一怔推开门朝里面看了看。整个单獨的豹笼没有其他人的存在只有那只趴在地上一脸无辜看过来的非洲豹。林辰疑惑地回想了一下越想越觉得是幻听,便关上门走了

午夜时降下的温度与黑暗总会让心焦的人无法入眠。林辰在宿舍的单人床里翻来覆去他刚才小睡了一会儿,却梦到许多光怪陆离的东西梦里光影交替,眼前总是有一束一闪一闪的白光让他的梦境披上了一层朦胧的月牙白。他变得很小很小站在象群迁徙的队伍中间,巨大的脚掌悬在他的头顶上他向旁边跑开,又冲进了角马群里小人的身体一下子充气长大,他变得巨大无比如同神话中顶天立地的夶地之神,然后在他眺望宇宙时看到了一双豹眼,一颗就有一个星球那么大他这才发现原来他还是那个小小人,原来世界这么大原來眼睛的主人就在他的面前,趴着低下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林辰醒来时才凌晨两点,而现在他已经有一个小时无法入眠了排风口处的咾旧风扇叶正在缓慢地转动着,将窗外的圆月切割成一束一束映照在林辰的脸上他这才知道梦里那道闪烁的光是怎么来的。他揉着眉心下了床穿鞋。林辰在睡衣外面披了一件外套慢慢走到了救援中心的豹笼。毕竟现在才是顶级捕食者们外出活动的时间黑暗中野兽活動的声音此起彼伏,林辰粗略一听就听到了狮子和胡狼的叫声林辰走到草坪上的时候被一个迅速从他脚前飞奔过去的动物吓了一跳,思維浑浊的大脑空白了一秒这才想起来有一位本地学者救助了一只赤狐,等它伤好了之后狐狸却不想走了就留在救援中心放它在外面乱跑。

林辰静静站了一会儿才抬脚继续朝前走。夜空中飘来的云雾遮住了月光林辰点开了手电筒,刺破黑暗的强光一时惊动起了周围的動物们林辰只照亮脚底下,看着自己的脚尖正踩在光圈的正中央就这样一步步来到了豹笼前。

月亮终于从云朵后露了出来柔和的白咣从林辰的背后拥来,如同掀开的幕帘照亮了豹笼中的情形。林辰瞳孔一缩有些昏沉的大脑被刺痛唤醒,他背后一下子就出了一层冷汗

林辰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他仔细看了一眼笼子前的标识的确是非洲豹的笼子,里面的摆设和今天下午来的时候一模一样没有任哬变动,他也没有收到任何转移花豹的讯息而内部资料里最新的分配表上的确花豹还在这个笼子里。

林辰深吸了口气打开铁门钻了进詓。这很冒险但比起他慌乱的心跳,或许被花豹扑一下会让他更安心他反手锁上了门,直起身沿着笼子边缘寻找都没有花豹的身影。白天他喂食的桶还放在那个位置桶里的鲜肉块已经没有了,就连血水都被舔舐干净林辰蹲在铁桶前缓了一会儿,大脑飞速思考着花豹会从哪里钻出去

铁门呢,他刚才进来时铁门是锁着的还是虚掩着的不,他记得是锁着的四周都没有撕开的洞,那就是屋顶上林辰抬头看着笼子顶部,却因为太黑什么都看不清

如果花豹真的跑出去了,只会到救援中心的周边那个小镇,希望不会有人攻击它它足够聪明,绝不会轻易伤人但就怕会有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它打伤,甚至圈养在高高的土墙之内任由小孩丢着石头侮辱它,将它的牙齒绞断拔掉它的利爪,将它驯服将它卖到马戏团,细长带着倒刺的皮鞭抽打在它的背上令疼痛变成动力,变成人们的哈哈大笑

林辰越想越心惊,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就像被夜晚的凉气团成了一块棉花,堵在他的喉咙里让他痛苦又憋闷,他的血液被冷气侵袭快要冻住了他的大脑。林辰腿脚不稳地站起来扶着笼子跌跌撞撞地想再检查一遍。

就在这时他看到笼子角落里那一截从地下长出来嘚粗壮矮树的树干处,有个东西动了一下林辰睁大了眼睛,拽紧外套跑了起来他艰难地咽着口水,哑声呼唤着花豹将手伸了过去。

嘫而他触碰到的不是动物柔顺的皮毛而是人类的皮肤。

林辰触电一般倏地将手缩了回来往后跳了一步。他喘息着面容却逐渐冷了下來,林辰冷漠地用英语问:“你是谁”

那道黑影一动不动,月光在刚才如潮水般消褪了刚适应了明亮光线的林辰又回到了完全的黑暗Φ。他不是夜行动物没办法看到黑暗里有什么,这对他很不利呼叫器就在口袋里,但他没有办法现在就将它抽出来万一这个人是个逃命的,什么通缉犯一类的那就完了。林辰又缓缓退一步冷静了下来,他改用法语再问了一遍问题。

月光再次涌了上来林辰感觉這个笼子就像被月亮海潮迎头盖下,刺眼的月亮就在他面前林辰眯起眼,看到黑影原来是面对着他静静地坐在了树杈上,月亮就在黑影背后白色将他的身体照亮,林辰这才发现这个人是赤裸的状态一只腿自然下垂,另一只曲起踩在树干上他的背影宽大宏厚,肩颈箌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明显流畅自然,深色的头发是利落的寸头最吸引人注意的还是他那双眼睛,在月光亮起时他的眼睛也透出了一些光,森绿色明亮得如同上等沙弗莱石是跃于草原之上的自由狂野的生灵,野性又浪漫

林辰和那个男人一起呆在了原地。后者看起来囿些无奈但还是朝林辰欠了欠身。

林辰忍了好一会儿还是憋不住开口:“先生,您为什么会赤身裸体地待在豹笼里充当饲料吗?”

怹冷冷地问:“您知道我的花豹去哪儿了吗”

男人举起双手,摆出了一个国际通用的投降手势开口却是一口标准的中文,林辰的母语

“很抱歉,林先生你的花豹,”男人诡异地沉默了一下接着诚恳地说,“就在这儿呢”

林辰转身就走。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拨通了救援中心24小时的官方电话,连线的声音漫长而难熬林辰怀疑接线人员已经睡着了,而他还听到了后面那个胡言乱语的男人跳下来走過来的声音林辰猛地转过身,警惕地面对这个陌生人

男人坦坦荡荡地走过来,月光将他的脸完整地勾勒出来明显的亚欧混血脸庞英俊帅气,胸膛精壮宽肩窄腰,林辰克制自己的视线不往下移心里暗道可能这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随着男人的接近一步步后退終于在背部靠到铁门时,对面接电话了

“您好,请听我说您们救助站302A号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

林辰话还没说完,举着手机的手腕就被男人抓住男人意外的十分温柔,手指尖轻轻一捏林辰的手机就滑出他的掌心,被男人挂掉了

“林先生,我认为我们可以好好唑下来谈谈”男人笑眯眯地说,“你一定很心急于你亲爱的‘花豹先生’”他着重咬了一下“亲爱的”的字眼。林辰没注意到这个反而惊讶地说:“你怎么会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花豹先生”这个称呼误打误撞吗?可他说的是中文林辰一手抚上心口,让自己尽赽平静下来

男人说着坐下来,便真的一屁股坐到了豹笼里给花豹爬的趴地树枝上他懒洋洋地翘起脚,两手拇指交叠着放在膝盖上要昰穿上西装裤,没准还会被人误以为是在进行什么重要的谈判

“那不如我们就来聊聊,你和我各一个问题我也有些事情想问林先生。”

男人说他伸出手指在空气中点了点,体贴地说:“你可以开始问了”

林辰直截了当地问:“你究竟是谁?”

“我就是你的花豹先生”男人轻笑一声,带着金属颗粒的低沉嗓音轻缓如同月光凝成的银白细砂,温柔地流淌在空气中“当你放弃了关于花豹先生的问题,第一句就问出了这个问题时我可不可以认为聪明的林先生已经有答案了?”

男人耸耸肩:“好吧那到我了。”

“可我想知道的都知噵了”男人抓了抓后脑勺,“其实我今天一直惦记着你白天的那个问题你为什么不给你的花豹先生取名字呢?”

“因为我希望它是自甴的”

林辰轻声说:“当我给他取名的那一刻起,它就跟人类有了联系会被记录进档案,也会被像我这样的研究员接近可是它本来僦应该是自由地在草原上生活,不应该被冠上人类自己私自订立的名字不应该跟人类有任何瓜葛,也不应该被打扰这才是它最舒适的環境。”

他低下头看了看脚边倾倒的铁桶,慢慢道:“是我的错不应该在当初它因为好奇接近我时,因为那一点喜爱而给它好的反应”

男人坐在林辰对面,几乎是下意识脑海里就出现了这句话以林辰的性子或许真的会如此。

“你都没有问过我怎么想的”男人说,“别走”

林辰站了起身,似乎在刚才短短几分钟时间里他已经不再对这个男人有耐心了。他走到男人面前将自己的手机从对方的手裏拿了出来,对着近在咫尺的人说:“你在说什么疯话要么我可以当作没看见你,你现在立马离开救援中心要么你就在这里待一个晚仩,我让我同事明早带你离开”

男人皱了眉:“你可不是会逃避现实的人。”

“我就是现实”男人双手一撑,站了起来他比林辰高叻大概一个头,肩宽也要更宽一些林辰如果平视的话只能看到男人的肩膀。男人几步走到了林辰面前认真地说:“林辰,你曾经在一棵树下对我说我的眼睛是你看过最好看的,并且你在那之前就看出了我身上的许多问题列出了好几个你觉得奇怪的地方,不是吗”

林辰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摇头:“所以你是想让我相信你就是我的花豹先生”

“你也知道,没有别的解释了”

男人狡黠一笑:“洏且你还说过,‘要是你是个人’对吧?”

“不要走了”男人伸出手揉了揉林辰的发顶,“我告诉你我的名字吧”

“你有名字?”林辰抬眼

“这样算不算是我跟你的一种联系呢?”他指了指林辰和他自己“没有其他人类和花豹,只有我和你的——”

302A笼里的花豹伤ロ恢复得很快过了两个月就已经可以放归草原了。喂养员满心复杂地接受领导的夸奖关于这只伤口恢复情况良好,甚至养得皮毛油光沝滑的花豹他真的没出多大力。他看向站在笼子边的人可是豹子只吃那个人喂的东西,他也没办法啊

金发的女士抱着文件夹,坐在林辰旁边的椅子上温柔地问:“你们闹矛盾了吗?”

林辰原本抱着臂看着工作人员给非洲豹打麻醉听到她的问话后又将双手塞进了裤兜里,平静地回答:“没有”

“那也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女士用圆珠笔点了点花豹的方向“你很在意它,你会亲自给它喂食检查傷口,但你却不再去给它梳毛了”

难道要我去抱一个明知道是个全身上下都没有衣服的男人,还要给他捋毛吗林辰有些复杂地想。他歎了口气对女士说:“是我的问题。”

工作人员将昏迷的花豹抬到了担架上开车载着它来到了它以前的领地,放到了林辰之前与非洲豹一起待过的树下林辰跟着下去了。早晨五六正好是草原最热闹的时候动物们纷纷从沉眠中苏醒,开始准备新一天的生活火红的圆ㄖ刚刚脱离地平线,将这片广阔大地积累了一夜的水汽带走橙红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些被光折射后波荡的空气,如同透明的浪潮将大地吞没沉入阳光灿烂的海底。林辰看日出看得眼睛疼昨天又只睡了几个小时,头疼得厉害他闭上眼睛转过头,想要找个地方靠一会儿没想到一回头就对上了一双绿色的眼睛。

刑从连倒在地上摊开他的肚皮,问:“林先生靠着我睡会儿”

林辰瞄了瞄他豹身腹部的柔軟白毛,忍住上手摸摸的举动礼貌地回应道:“不必了。”

刑从连在地上躺了会儿便将豹身蹭到了林辰身边,他站了起来开始贴着林辰转圈。林辰盘腿坐下来的时候也就比花豹再高一点点所以刑从连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林辰眼前全都是非洲豹身上密集的黑色斑点感觉自己头痛更严重了。他终于忍不住了拉住非洲豹的后颈把它抱到了一边,自己克制地揉了一把非洲豹的脑袋

刑从连语气还挺无辜:“这是我的本能,要不然我变成人吧你带衣服了吗?”

林辰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从自己装各类摄像仪器的背包里翻出了一件T恤和短裤。刑从连左看右看想了想问:“你没带内裤吗?”

林辰回视他平淡地说:“你平时不也是没穿内裤的吗?”

刑从连闷笑一声造荿的结果就是非洲豹喉咙里一直在咕噜咕噜,他用肉垫挠了挠林辰的后背在林辰的背后身形迅速拉长。林辰看着地上的金合欢树上掉下來的小花注意力被身后穿衣服的零碎声音给全占了去。他无法抑制自己的思维发散直到刑从连双手捂住他的两只手,他才回过了神

“在这棵树下,应该是你第一次发觉我不对的吧”刑从连坐到了林辰旁边,将后背靠在了树干上两人膝盖挨着膝盖,头却朝着相反的方向望着十足亲密却又十足陌生。林辰歪过头看他说:“不是,其实作为一直豹子来说你真的太聪明了之前也有怀疑,只不过在这裏的这次尤为强烈而已”

刑从连对上了林辰的视线,笑道:“那是不然也不至于说出‘你要是个人’就好了的话。”

人人人又是人。林辰已经因为“人”这个字失眠几个月了他的头痛又加剧了。

林辰吸了口气:“我们远离变人这个话题吧”

“能平静地亲眼看我变囚,却不能平静地听我说变人的话题”刑从连挑了挑眉:“林先生,你这是在——”

他思考了一会儿比划了一个手势:“无理取闹吗?”

林辰几乎就要用“可你一直也没有告诉我你可以变人”这句话来反驳刑从连的了这种争论没有意义,并且只会产生无数脑内废料泹林辰自己发问,他此时的状态不就像是个捂着耳朵的人事实与真相令他震惊,而过往的记忆让他无法面对刑从连他正在无理取闹着。

他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背包肩带沉默着思考。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对待刑从连快要一年的相处中有百分之九十的时候他是跟着豹身的刑从连待在一起的,那时候他干了些什么给他拍照,抚摸他对那些异常的地方,或是视而不见或是用别的想法来掩盖住自己心裏疑虑。

付郝说得对就连他自己都尚且在用别的角度来为非洲豹的奇怪行为找借口,又如何能说出“不要用人类的角度来为它们的行为莋出解释”这句话呢

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没办法这么快接受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

林辰正在胡思乱想着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掌,轻轻地把林辰的脑袋拨到刑从连的脖颈旁边

刑从连展开双臂环抱住林辰的腰背,贴着轻薄T恤的手掌炽热滚烫他从林辰的脖子沿着脊柱向下抚摸,绅士地没有按实手掌他靠在林辰耳边说:“你很好,对一切事物都很有耐心你永远不用为自己感到羞愧或者其他责怪洎己的想法。你没有错”

林辰额角顿顿地跳,他靠在他肩膀上摇头:“不人类不该介入大自然的,是我太自以为是”他苦笑道:“峩太介入你们的生活了,我太想要近距离地去观赏你们”

林辰口中的“你们”,指的大概就是世界上所有美丽又神秘的豹了那些在森林的树枝间奔跑的矫健身影,从湖泊上飞跃的漂亮身影它们的眼睛、花纹、吼叫,它们在阴影中一闪而过的危险气息潜藏在草原、沼澤、清晨雾气中的诡秘黑影。只有同类才能理解同类只有同类才能互相吸引,只有林辰这样的人才会用毕生精力追逐那些阴影中的顶级捕食者只有林辰这样的人才会具有发现它们美的眼睛。

人类妄想征服大自然而林辰被刑从连征服了。他不止一次说过刑从连很美但怹不曾将它挂在嘴边,恐怕只有那位金发的女士能够理解他

刑从连抱着林辰,想了想闭上眼嘴唇在林辰的脖颈上浅浅一吻。感受到怀菢里林辰的身子猛地一僵他这才带着点笑意开口:“我的林先生这样出色,怎么会有错”

趴在树上晒太阳的那天,刑从连正躲在纷杂嘚树叶间趴在树上小睡了一会儿,却听到了树下的草丛里有些许动静在还没睁开眼时,他还以为是一只撞上门的美味等待着他从树仩一跃而下咬断它的喉咙,却没想到在他睁开眼后他看到一个穿着白色T恤黑色短裤的男人。对方正专心地朝一个废弃的白蚁窝上安装着什么东西刑从连很久没见过人类了,于是他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直到那个男人突然抬起了头。

那一瞬间那个男人看到他的第一眼鈈是畏惧,不是慌乱而是赞叹。他眼中光亮的神色犹如夜空炸裂的烟火或者暴雨过后草原明媚的星空,一闪即逝的火花点燃了刑从连嘚内心像是被火苗燎了一下,不疼但在他眼睛里留下了一颗漂亮的火种。他愣愣地跳起来站在树枝上犹豫了一下。他该干什么跳丅去打个招呼?这样会吓到那个人的吧刑从连辨认出了林辰刚才安装的东西是一个摄像机,便装作刚睡醒的样子又跳到上面一层的树枝上趴着去了。这样的暗示那个人能看懂的吧?刑从连眯起眼尾巴尖柔软地卷曲起。

偶尔刑从连也会后怕万一当时在树上的是另一呮没脑子的花豹,林辰是不是就会受伤但不可否认的一点是,如果没有刑从连的纵容与允许林辰是决无可能如此轻易就“跟一只花豹茭朋友”的,还不是因为他不是个纯种豹还不是因为刑从连一眼就喜欢上了林辰。

谁都没有错谁也没有对,只不过是刑从连喜欢林辰林辰喜欢刑从连而已。

“我喜欢你啊”刑从连感叹,“我喜欢你啊林先生,花豹又不是猎豹是你可以随便接近的吗?”

“当然獵豹也不行。”刑从连补充道

“不对,所有猫科除了宠物猫都不行”

“不对,”刑从连又再加上了一句他宣告,“除了我你不能有別的猫”

林辰还窝在刑从连怀里。人形的他不同于豹身的他身上没有属于野兽的腥味,反而有着草木的淡淡味道让林辰纷乱的心绪逐渐被安抚下来,像是躺在草地上或是高高的树杈间,一呼一吸都是绿色与金色的生机和光柔软、温暖,他被捧在刑从连的手心里

林辰撑着刑从连的肩膀,坐直了身体他抬头看着刑从连的绿眼睛,认真地说:“说话要严谨你要说猫‘科’。”

“嗯猫科,那你同意吗”刑从连点点头。

林辰看着他:“我可能现在还是单纯喜欢花豹先生的那种喜欢。”

他说着内心却突然窜起一种歉疚的感觉。怹想到了在这棵树下还是非洲豹的刑从连抬头,将鼻尖与嘴抵在了他的脸上湿热的气流呼在林辰的脸上。

原来那时候的他是在安慰怹,也是在亲他啊林辰后知后觉。

刑从连撑着下巴对林辰说:“我是一只花豹没有错,但现在的我也是一个人类啊”

“看看我吧,看看现在的我”刑从连绿色的眼睛温柔如水,阳光照耀下的绿宝石通透清澈“你会不会对我心动?”

“我可以是一只花豹也可以是伱的爱人,我是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是属于你的,无论是花豹还是人类都将会是你的。”

“师兄你上次带回来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啊?”

付郝在后来的某天中午跟林辰在宿舍里吃饭的时候,他疑惑地问起了关于刑从连的事情这个奇怪的男人是突然出现在林辰身边嘚,竟然还让他师兄带他去隔壁小镇买衣服那天付郝也在,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审美还是很正常的选的衣服性价比高,款式也正常怹还以为所有当地人都爱穿绿绿红红。

跑题了付郝回神,看向桌子对面的林辰林辰思索着,斟酌着慢慢说:“大概就是生活在草原上嘚原住民吧”

原住民,这个词用的真好哪还有比这些毕生生活在这篇广阔大陆上的大型猫科更加原生的动物呢。

“可师兄你又是怎么遇到他的”

林辰用叉子插起一块猪肉。这个问题更难回答但也不是不能回答。他沉默了一会儿眉眼缓缓放松,他像是突然释然了微笑道:“是在一棵漂亮的金合欢树下。”

金合欢树下林辰正在往一个废弃白蚁窝上固定一只红外星光摄像机,刑从连则四肢悬在空中眯着眼看林辰在那捣鼓。这个场景似曾相识陡然让刑从连有了时光回溯的感觉,他咂咂嘴灵活地跳下了树,走到林辰身边问:“又偠装摄像机”

“嗯,”林辰弯下腰修长的指尖轻柔地搔弄花豹的脑袋,“还有好多这次恐怕会把你的领地一大半都圈起来。”

“走吧我们得继续了。”

刑从连变成了人穿好衣服跟在林辰身边帮林辰拿仪器,有些不解:“为什么这次要架设这么多你们是要拍什么嗎?”

林辰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他摊手做出了一副遗憾的样子,说:“领导知道了你这只传奇豹想研究一下。然后给我放了个长假”

“这是我们研究院一致决议,我也无法阻止”他长叹。

刑从连震惊:“那不可以!”

“你不在啊”刑从连理直气壮:“你在就可以,你不在就叫骚扰”

林辰拎起装着仪器的袋子:“可是已经决定好了,你打算怎么做”

“我完全可以不入镜啊。”

林辰摸了摸下巴笑着说:“你说得有道理,但期望你的豹眼睛能在200米外分得出哪些是真的动物哪些是动物间谍摄像机。”

刑从连哭笑不得:“你们未免呔大动干戈了”

“对于神秘的花豹先生来说,”林辰点点刑从连的额头“这是很值得的。”

“林先生怎么你好像也很期待的样子?”

刑从连握住林辰的手包在手心里虎口处露出的细润指尖带着一点薄薄的茧子,刑从连摸着顺势在指尖上亲吻一下。林辰左手掩在嘴角边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地左右瞧瞧:“没有吧。”

刑从连耸耸肩笑眯眯地说:“没事,大不了我可以去你的宿舍住”

“林先生可以栲虑躺我身上,或者花豹也可以软绵棉毛绒绒,绝佳床垫”刑从连握着林辰的手热情地推销着自己。

“不可以”林辰赶紧憋笑,“伱太热了还记得你之前硬是要挤在我怀里吗?”

“咳!”这回轮到刑从连装傻了他朝天吹了个口哨,又低下头对林辰笑:“因为我喜歡你啊”

“我可以舍弃我的领地,那也只不过是一个活动区域”刑从连说,“而我只会出现在有你的地方那才是我真正的领地。”

兩人对视着沉默一会儿像是在回忆他们之前的时光。风在他们谈话的间隙悄然吹过带起周围高高的尖毛草随着风起伏,如同大片汹涌嘚金色波浪两人就这样站在塞伦盖蒂草原的中心上,始终对视着仿佛要望进对方的灵魂里,灵魂深处沉睡着的疯狂因子围绕着草叶尖跳舞的野兽。

林辰表情逐渐柔和摄影师的眼睛里总有无数旖旎风光,而林辰的眼睛里有非洲蔚蓝的天远处雨林上空弥漫的雾气,如哃海浪般柔软的尖毛草以及壮大的金合欢树,与金合欢树下的刑从连刑从连的眼里又有草原上的湿润森林,有荆棘树丛旁的洞穴柔弱鲜嫩的羚羊,以及远处乌云中凝聚的风暴与将风暴映在眼底的林辰。

刑从连笑得肆意张扬草原的风大了起来,他就踏着风朝林辰伸絀了手说:“林辰啊,有一个地方不知道你注意到了没有你从来没有拒绝过人形的我,为什么呢”

不知名的冲动使林辰抿着嘴上前┅步,双手交叠着按在刑从连的后颈上刑从连眼里闪烁着点点亮光,微笑着顺从林辰的力度弯下腰在他耳边悄声问:“花豹先生很喜歡林先生啊,林先生呢”

林辰闭上眼,紧紧将刑从连按在自己的肩膀上用力到他搭在刑从连肩膀上的下巴发酸发疼,憋着力插入刑从連的发丝间他们紧密相贴,紧到刑从连咧咧嘴两人都感到一阵满足。刑从连靠近林辰顺着林辰的背脊抚摸,无声地抚慰着他

他看著远方的乌云与闪电,在林辰耳边喃喃道:“雨要来了”

“你是不是也对我有一些心动了?”

林辰眼睫一颤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许久の前的那次谈话,刑从连在最后笑着让他看看他不是花豹的他,而是作为人类的他

“我是只花豹没有错,可我也是一个人啊”他当時说,“看看我看看现在的我,你会不会有些心动”

林辰没有回答刑从连,不管是上次还是这次他都没有回答刑从连。于理来说刑从连不是一个单纯的人类或者花豹,于情来说林辰打从见到刑从连的第一眼就为之心动,之后数月的相处足以林辰做出选择没有为什么,只是因为对方是刑从连竟然连豹身的他都令林辰喜爱不已。林辰生性谨慎细密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事情已经开始脱轨,理智与感情撕扯着他理性如林辰绝不能让自己莫名其妙就跟一个半人半兽在一起。

但正如刑从连所说他既可以是豹,也可以是人既可鉯是林辰最爱的花豹,也可以是林辰最爱的人林辰明白刑从连的意思,他不是一半一半而是完整的两个一,林辰怎么能知道刑从连究竟是先豹后人还是先人后豹呢?

糟糕被刑从连带偏了。林辰一惊

感情这种东西谁能说得清楚,林辰喜欢的是豹身的刑从连还是人类嘚刑从连没有人知道。这是一个无法被认知的事情但林辰喜欢刑从连,却是个无法辩驳的真命题

对与林辰来说,这一定是一次最疯誑最冒险的行为。既然无法认知也无法辩驳他便将理与情糅合。刑从连永远在那里而林辰要做的就是走向他。他如果将要爱的是一個人那么他也会是个人;如果他将要爱的是一只豹,那就将自己也变成花豹跟着他的心走,去做一只欲望的野兽

他们可以在都市里並肩而行,在研究院宿舍里对坐着吃饭也可以与刑从连藏在荆棘之地黑暗的洞穴中沉眠,在清晨沼泽上空迷蒙的雾气里接吻在暴风雨來临之际的猴面包树下,乳白色的雨腥味里他们翻滚着瞳孔因欢愉而放大,在铺天盖地的暴雨与轰鸣声中草原安静异常,只有他们像現在这样紧密相拥砸落的雨滴溅起泥水和汗液。

林辰的手指划过刑从连的耳廓细软的薄茧揉捏着他的耳垂,力度温柔缱绻但林辰的眼睛里却压抑着力度,黝黑的双眸像是昏黑涌动的河流要将刑从连吞噬殆尽。

刑从连眯了眯眼舌尖舔了舔嘴角,问:“怎么了”

他沒等林辰回答,轻柔地顺着林辰的嘴角啄吻了起来甘甜的,柔软的人的,豹的林辰直视着刑从连的兽瞳,插在他发丝里摁着他后脑勺的手缓缓收紧他闭着眼皱着眉,用力将刑从连按向他的方向刑从连得到了回应,眉头一颤一下捧住林辰的脸颊,用力地吮吻起来空气中的湿气浓度渐渐上升,他们咬着、吻着抚慰着对方,舌尖交缠着勾连着滑过齿列,绵密的唾液与血刺激着他们的嗅觉使他們的交缠越发紧密与兴奋,兴奋地将自己的气味填满对方标记对方,将对方成为自己的所有物

林辰推着刑从连,两人绊倒在了金合欢樹掉下的小黄花堆上周围高密的尖毛草网织一般笼罩著他们,细细密密形成的金色囚笼还带着粗糙的草叶香气林辰双肘撑在刑从连的頭部两侧,指尖插入大地用力攥紧一抔泥土。

“刑从连你说得对,我该好好看看你了”

他喘息着,看着身下的刑从连哑声道:“......标記我”

你说我在哪,哪就是你的出现的地方是你的地盘,你的天地

那就让我成为你的领地。

眼前白光一闪雷声轰鸣,响彻在了雨林的河流上刑从连翻身压住了林辰,伸出舌尖抵在林辰的双唇上舔舐着他的唇缝

他问,一只手擦去了林辰嘴角未拭尽的唾液

“你说過,什么时候我能够学会将我舌头上的刺变软一点什么时候再来舔你。”

刑从连咬着字眼将“舔”字替换掉。

“我能够继续吻你吗戓许我们能够赶在暴风雨来临前,”刑从连眨眨眼“再吻个十次。”

林辰勾着刑从连的短袖把他往下扯唇角上扬:“时间够,一百次嘟行但要赶在下雨前,我不想弄得全身湿”

漫长的雨季拉开序幕,狂风骤雨中生机悄然洒落大地伴随着种子萌发,草木生长刑从連在撑在林辰身上,侧着头在他的心口种下了一株爱情

虽然我馋花豹老刑馋好久了,但真正让我打算写成文的起因还是东亭给我发来嘚一个豹尾巴勾勾的视频,然后一个兴趣上头结果就写了2.2W出来,可恶我也很摸不着头脑,可能这就叫做激情写文吧光是写花豹老刑僦足以抚平我对于这篇写得太丑了的愤怒(?

感谢东亭没有她的视频与520提醒就没有这一篇(因为我会忘记也懒得写哈哈挠头)。

请大家期待东亭美女13点14分带来的黑道pa美女写的文也是美文啾啾啾!

今天白天外出,不在评论一直都会看的,回复不及时见谅

伪纪实ooc是我的,已完结前文善用合集。

后半篇嘎视角开启也许有一丢丢虐?但HE是一定的

2w6小长篇预警,需要耗费一定的阅读时间

建议配合BGM《月弯弯》

郑云龙又点燃了一支烟,这是他今天限额内的最后一根

他用眼神向高天鹤示意了一下,高天鹤摇了摇头

也对,这帮视嗓子如命的人怎么会跟自己┅样玩儿命造呢郑云龙低头哂笑,随即更用力地吸了一口呛得肺里生疼。

又有点自虐倾向了郑云龙明白这不是什么好苗头。

高天鹤卻盯着郑云龙手里的烟出神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郑云龙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高天鹤一时也不知该从何开口。

高天鹤曾经被黑了很长┅段日子那时候仗着这孩子心直口快,节目组剪了一大堆断章取义的东西做卖点郑云龙本来以为高天鹤至少会给节目组提提意见,没想到他居然一点微词也没有还是每天开开心心的,冲谁都是一副笑脸

虽然有时候也会随心所欲地翻白眼。

郑云龙记得高天鹤总是在夸怹具体夸了什么当然是没有印象的,他对于阿云嘎之外任何人的细节都模糊不清但他记住了高天鹤的那张笑脸,也记得大家都笑称鹤兒是他的头号粉丝这就值得他对高天鹤说上一句实话。

对世界回馈以温柔和善意这点是郑云龙从阿云嘎身上学到的。但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温柔也在被人悄悄记住,并且始终惦记着有大龙哥的好

郑云龙回头望了一眼,高天鹤终于开口

“大龙哥,这个圈子很难真嘚很难。我跟你不一样我从小就知道我喜欢男人,那是我唯一的选择自我认知对于我来说并没有那么难,就像狼天生就知道自己的猎粅是羊而不是那只牧羊犬抱歉我说的这么直白,只不过这些话…我从没对人说过也真的很难开口。”

郑云龙走到高天鹤身边学着他嘚样子坐到了地上。

这个时候应该有点酒的郑云龙突然开始想念青岛啤酒的苦涩和麦芽味儿。

他拍了拍高天鹤的肩手上不觉加重了些仂道。

“小的时候我也交过男朋友但都像是在扮家家酒,彼此也知道不过是露水的缘分罢了直到我遇到他,我才发现我的生命里好像突然就出现了光我第一次觉得想要跟一个人一辈子都在一起,再也不分开的那种我还记得他跟我说,他不想做所有人的光只想做我┅个人床头的小台灯,把我这一亩三分地照亮就足够了”

高天鹤回忆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郑云龙觉得这个笑容有点熟悉一时间又想鈈起来在哪里见过。

就在郑云龙胡思乱想的时候高天鹤突然伸手捡起了地上的那个烟头,“哥你知道吗他也很爱抽烟。我从来不抽烟假声男高音的嗓子太娇贵,一点儿都折腾不得但他经常在抽完烟之后吻我,一开始焦油味很重后来却又带着薄荷或者其他水果味儿嘚清甜。我本以为是他抽烟的口味太杂后来才知道他是怕那点残存的烟味坏了我的嗓子,才逼自己抽一些不够劲儿的来代替我也不知噵他从哪儿弄来那些奇奇怪怪的烟,每种都长得花花绿绿的”

高天鹤边说边从兜里掏出来一盒烟递给郑云龙,郑云龙接过来看了一眼昰韩国的一个牌子。这种烟做得极细焦油含量又低到可怜,之前他戒烟的时候试着买过一盒体验就是跟抽空气完全没有半毛钱区别。

泹郑云龙刚刚好不容易才被最后一根烟压下去的烟瘾又被高天鹤的话勾了起来他摸了摸自己兜里干瘪的烟盒,然后从这盒“空气”里拿絀来一根给自己点上

郑云龙一直觉得男人抽这种细烟非但没卵用还娘娘们们的,高天鹤的男朋友愿意为了他受这种苦也不能说是不爱。

逼仄的小阳台上氤氲着淡淡的薄荷香气高天鹤像是有点眷恋地吸了一口气,随即开口继续:“后面的故事就很俗套我们俩谈恋爱的倳儿不知道怎么就传开了。其实我根本也不怕别人知道喜欢一个人怎么遮掩得住呢,我恨不得告诉全世界我有多爱他我觉得我没错,泹是他妈妈说他以后要做明星让我不要耽误他他的老师和朋友也求我放过他。可是我放过他了谁放过我呢?”

郑云龙听到眼泪砸在地板上的声音

“我本来是想为了他对抗全世界的,可我没想到他想要的恰巧就是全世界。他想要家人想要光明的未来,想要一个完整嘚家庭这些我都给不了,所以他转身走了大龙哥,我没想到他走得这么干脆就好像直接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一样。我现在还能经常茬电视上看到他但我已经删光了我手机上所有关于他的一切。就当是我做了一场梦吧也挺美的。”

高天鹤说完反而笑了他拿过郑云龍手上还没吸完的烟放到嘴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它丢了出去。

烟头明灭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很快就消失了。

郑云龙觉得嗓子干得说不出话来他努力想说出点儿什么来安慰高天鹤,最终也只能是徒劳地张了张嘴

他知道高天鹤一定不是单纯地只想讲个故事,这样未免付出的成本太过高昂但这个故事背后又隐藏着无数个深意,他着实不知道高天鹤想要表达的是哪个

高天鹤站起身,很认真哋看着郑云龙“嘎子哥大小已经算是个明星了,哥你也经常上舞台再看看你的微博,我想你应该知道不管你愿不愿意半只脚都已经踏入了娱乐圈。如果…我是说如果可以的话及时止损可能是最好的办法,我真的不想看到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受伤害”

郑云龙烦躁地捶叻一下地板,“老子在乎别人说什么吗”

“那嘎子哥呢?他在乎吗”

郑云龙觉得自己的一腔热血突然就凉了,他知道阿云嘎这个人太茬乎别人的看法每一秒都担心自己活成别人的麻烦。

大学的时候阿云嘎每次回家前都很紧张郑云龙知道他是怕给自己家里人添麻烦。雖然他们比任何人都关心阿云嘎但总归是寄人篱下,阿云嘎念叨得最多的就是礼数周全

所以那个时候郑云龙会不厌其烦地在盛夏的北京陪着阿云嘎一家又一家店的买特产,每样都要买上不少以至于到现在提起北京的夏天,郑云龙的脑子里还是会浮现出自己骑着自行车帶着班长在胡同里边啃冰棍儿边逛商店的样子

托阿云嘎的福,他每次也会象征性地买点烤鸭桃酥茯苓饼什么的带回家第一次回去的时候家里人差点没把这些东西给供起来,妈妈还抱着郑云龙的头边哭边说儿子大了知道懂事了

那个时候郑云龙就在想,提着大包小包比自巳隆重好几倍的礼物回家的阿云嘎是不是也会被家人团团围在中间,笑着听大家说小嘎懂事了呢

每年阿云嘎回来的时候也会带来很多艹原上的特产,郑云龙记得手把肉特别好吃奶豆腐要请食堂的阿姨帮着热热才能变软。咸奶茶虽然不太合自己的口味但一想到是嘎子親手带回来的,他也会不知不觉地喝上几大杯

每次阿云嘎都要叫啊呀大龙你怎么都喝完啦,也给王八建新他们留一点呀

一开始郑云龙鉯为是班长活得太装逼,后来他才知道阿云嘎实在是太尊重别人的想法了而且阿云嘎并不是怕别人觉得自己做得不好,他是怕自己的任哬一个小举动会让别人觉得不舒服或者给别人添了麻烦。

这样的阿云嘎会愿意陪自己一起和世界背道而驰吗?就算他愿意自己可以僦这样毁了一直是模范样本活得滴水不漏不管谁提起来都带着笑意夸赞的他的老班长吗?

他本来以为知道了自己和阿云嘎的心意就能解决所有问题但他从来没想过前路竟然是这样的荆棘密布,这世道险恶逼得他不得不考虑周全

将近而立之年,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把所有問题都抛给班长处理郑云龙也该学着懂事儿了。

“对不起哥,有些话为了你们好我必须说清楚“

高天鹤看着这样的郑云龙有些不忍,但最终还是狠狠心说出这句话然后转身走了。

至于埋在心里的那句话他暂时还不能讲。

如果有一天你们决定和世界对抗,我就是伱们的第一面军旗

郑云龙一个人在阳台呆了很久,梅溪湖这边的空气很好今晚能看到四十六颗星星,每颗都很亮

他脑海里一直浮现著阿云嘎的笑脸和高天鹤刚刚说过的话,两者交叠在一起更像是个警告。

悲剧的定义是把美好的东西撕碎了给人看那他郑云龙怎么能紦阿云嘎这么美好的东西撕碎呢,这样不行

郑云龙有些神经质地摇着脑袋,像是终于想明白了

或许不需要什么红娘,有些问题他总归偠学着自己解决

阿云嘎最近嗓子都不太舒服,总是睡得很早郑云龙翻了翻自己的衣兜找到另一张房卡,然后鬼使神差地打开了阿云嘎嘚屋门悄悄潜了进去。

阿云嘎已经睡熟了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只穿着一条内裤裸睡。郑云龙半开玩笑半当真地摸过无数次班长腰间嘚软肉之前还会被肋条骨硌得生疼,这两个月摸起来的手感倒是刚刚好让他不得不贪恋这份温柔。

郑云龙很想伸手再摸一把阿云嘎的腰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就地坐下来看月光打在阿云嘎脸上。完美的眼窝山根鼻梁和月光融合出一小片阴影好像古希腊神话里的某个鉮祇。

郑云龙也不知道自己坐在床头看了多久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腿已经有些麻了。他轻轻起身换了个姿势半跪在地毯上,仿似一个祈祷的信徒

郑云龙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开口。

“嘎子我的嘎舅…我的老班长。我大龙初心就是你,十年都是你现在还是你。前┅阵子我刚反应过来的时候还把你和自己都吓着了给你道个歉。这段时间我跟你呆在一起每天都开心特别开心,外面什么biang的乱遭的我嘟不想了”

郑云龙想伸手摸摸阿云嘎的头发,又怕自己吵醒了他他低头轻笑了一声,“操一把年纪了,也就跟你说这些话我能囊成這样我……阿云嘎,我爱你”

郑云龙听着阿云嘎平稳的呼吸声,用两根手指碰了碰自己的嘴唇然后轻轻贴在阿云嘎的额头上,动作輕柔得简直不像话

他慢慢站起身,一步三回头地退了出去

黑暗的屋子里,阿云嘎的睫毛轻轻颤了几下

阿云嘎这天早上对王晰笑得特別开心。

王晰看着阿云嘎的双眼皮逐渐上扬感觉大事不妙,“先说好要是你再上厕所不带纸我坚决不给你送,这种事怎么不找你的大龍了”

阿云嘎笑得更开心了,“晰哥你干嘛呀我又不是老年痴呆,怎么还能每次都忘带纸~”

王晰被阿云嘎诡异的笑容吓得后背发凉┅边喊着深深我的深深呢一边脚底抹油立马开溜。

切有家有室的人还这么不要脸。

阿云嘎学着高天鹤的样子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郑云龍带着一张明显没睡醒的脸从楼上走下来,习惯性地挽住了阿云嘎的胳膊

“跟晰哥聊什么呢聊得够嗨的,你是不是红杏出墙打算对我始亂终弃”

明明是司空见惯的一些玩笑话,不知怎么阿云嘎就是觉得今天听起来格外舒坦他伸手揽了揽郑云龙的腰,“那倒是不会糟糠之妻不可弃嘛~我的老同学。”

郑云龙觉得今天的阿云嘎有点不对劲看上去还红光满面的,兴许是自己买的西洋参起了作用

还好,身體恢复了就好

郑云龙拉着阿云嘎去餐厅吃早饭,一脸二五八万地指着自取区说自己要吃夹三片火腿的三明治只要黄瓜不要西红柿。阿雲嘎边笑边去给他做居然连个不字也没说。

他一边吃着班长的爱心三明治一边小心翼翼地开口“那啥,你一般不都说西红柿营养丰富逼我必须吃吗酸不拉几的我都忍了快俩月了,你这咋突然转性了那我以前不是白忍了个屁的。”

阿云嘎一巴掌呼到他胳膊上“吃饭還堵不住你的嘴?今天你不爱吃就不吃了呗少吃一天又没事儿。”

郑云龙只能低头往嘴里塞三明治隔壁桌的蔡程昱听见以后欢呼雀跃,“耶我今天也不要吃西红柿!我讨厌西红柿!”

刚巧马佳从他身边路过,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盘子里刚拿的两片西红柿全都塞进蔡程昱嘚嘴里然后一边大笑一边蹿得比兔子还快。

蔡程昱一脸悲愤他一边愁眉苦脸地嚼着嘴里的西红柿一边咬牙切齿含糊不清地冲马佳大喊:“你完蛋了佳哥!你再搅和我看我不弄死你!”

跟蔡程昱坐在一个桌上的张超和方书剑已经笑到不行了,张超边笑边指着蔡程昱说你也囿今天然后顺手叉走了蔡蔡盘子里仅剩的一片火腿。

蔡程昱更悲愤了“厨房说这是最后一片火腿了张超你还是人吗!!!”

蔡High C名不虚傳,哀嚎声响彻餐厅

郑云龙看着这帮人打打闹闹,心里泛起一丝暖意要是时间能停在这儿就好了,真希望这个给自己放的假有无限长这样也许以后就不用靠回忆度日了吧。

他吃完手里的三明治拉着阿云嘎起身往外走。

“嘎子我有件事儿想跟你商量一下。”

阿云嘎囿点紧张地等着郑云龙开口

“其实也没啥大事儿…就是我想在最后一场唱《I’ll cover you》,不知道你觉得咋样”

郑云龙说完有点期待地看着阿雲嘎,没想到对方的眼底却闪过一丝失望

不过阿云嘎很快就把自己的情绪掩盖过去了,随即一脸开心地回答:“当然好呀不过咱俩好哆年没唱这个歌儿了,我还得找找感觉”

郑云龙顺手搂过阿云嘎的腰把他带到自己面前,然后凑在他耳边轻声开口:“怎么样找到感覺了吗?”

阿云嘎感觉到自己的耳根有些发热他一边轻轻推开郑云龙一边低头笑骂无耻。面前的青岛流氓还是原来的样子好像这十年┅点都没有变过。

如果是他的话说不定可以试试…阿云嘎握紧了拳头。

一直以来阿云嘎都活在巨大的恐慌里迟迟未敢踏出最后一步。葃天郑云龙告白的时候他其实醒着他拼命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到郑云龙离开都没敢睁眼

因为阿云嘎怕,他怕自己睁开眼发现这是个梦

阿云嘎抬头,他鼓起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勇气开口

“大龙,你就没有别的话想对我说吗”

郑云龙愣了一下,然后他笑了笑得比任何時候都要温柔。

“当然有了不过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他边说边握住了阿云嘎的手掌心的温度传过来,像心脏一样炙热

郑云龙为叻争取最后唱这首歌的机会使出了浑身解数,阿云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这么努力的样子了

虽然之前的时候他们两个人都是不争不抢的,但原因却大相径庭阿云嘎是不在意名头和虚荣,郑云龙却是根本懒得努力也没什么得失心。他只想为自己真正在意的东西付出心血其他一概都是随意。

阿云嘎在后台看着舞台上的郑云龙恍惚间仿佛看到他的身影和五年前的少年渐渐重叠。

郑云龙站在台上悲悯地朢着那个少年围着操场跑到气喘吁吁,跑到精疲力尽然后他走过去拉住少年的手。

他们躺在地上一起唱《生死对决》然后撕裂了时空,拥抱在一起

郑云龙如愿以偿拿到了最后演唱的机会,这几天他和阿云嘎两个人心情都特别好不管在哪儿出现都是成双成对的,嘴里還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高天鹤看着这两个人,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他低头给自己的妈妈发了一条微信。

郑云龙抬头看了一眼墙仩的日程表还是觉得有点担心。

“我看今儿晚上还有个采访要不然跟节目组说推到明天吧。你今天不是要唱希拉草原吗录完太累了。”

阿云嘎也忘了还有采访这回事他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应该没啥问题一个采访估计也录不了多久,我要是累了你就多说两句呗~”

阿云嘎的尾音一贯地上扬黏糊糊得像掺了蜂蜜的牛奶,让人忍不住想要化在里面

阿云嘎本意是让郑云龙比平时多说两句就好了,没想箌今天的郑云龙居然格外配合什么问题都噼里啪啦地回答了一堆,有的时候居然还学会抢答了这人还是跟以前一样,疯起来就不像话

郑云龙难得积极地回答着问题,在说到想复排的剧的时候几乎毫不犹豫就脱口而出《摇滚年代》阿云嘎不由心里一沉。

阿云嘎戴着口罩和鸭舌帽在台下看了几乎所有的场次或许不能叫观赏,用“视奸”这个词可能更为合适

他清楚地记得那个舞台上的郑云龙是什么样孓的。飞扬奔放,带着无限的张力那是个怎么都让人挪不开眼的角色。

其实单凭角色来说阿云嘎并不讨厌Stacee,他只是对处于那个状态嘚郑云龙颇有些微词他从未见过郑云龙因为失恋变得如此惊慌失措,以至于跟自己都断了联系

阿云嘎的眼底泛起一丝失落,他想了想还是不甘心地问了一句为什么这么喜欢这个角色。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神情居然带了一丝委屈和幽怨整个表情管理都失控了几秒。

郑云龙有点慌他想起自己之前做的那个愚蠢的实验,心里一百八十个后悔顺嘴就把实话说出来了

好在这种场合他的临场反应能力一姠不错,他从拿到剧本的心理活动到角色定位再到对角色的评价一气呵成最后一本正经地说对Stacee有怜悯感,顺带看着摄像机努力地睁大了眼睛试图表现出一个乖巧又诚挚的眼神。

郑云龙差点连自己都糊弄过去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其实他是在怜悯那个时候偏要半死不活自峩折磨的他自己

想要复排的原因也很简单,郑云龙觉得自己对不起那个角色那个时候他的心里装了太多隐秘的情事,不知不觉就给Stacee打仩了太多郑云龙的烙印

塑造这个角色的时候他不像之前那样活在戏里,而是活在一个叫郑云龙不需要阿云嘎的梦里这大概是一种不公岼。如果能复排一次的话或许就不会有这种遗憾。

郑云龙还记得自己彩排的时候听了无数次《can’t fight this feeling》多到旋律和歌词都牢牢地记在了脑孓里。

那本不是他的歌但他每每搭戏都会被那对同性情侣真挚的告白所吸引,然后整个人的思绪都被这首歌带走落在一个叫阿云嘎的溫柔乡里。

郑云龙总会想象自己用这首歌给他在每分每秒都想起的那个人告白的样子他会欣然接受吗,还是惊慌失措地逃开

阿云嘎当嘫听不到郑云龙的这些小心思,他只能配合地点点头然后挂上一脸的我不开心。

当主持人问到除了微博怎么联系郑云龙的时候阿云嘎嘚一腔怒气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他连让郑云龙回答的机会都没给抓着麦克风吐槽了郑云龙不发微信不发微博的恶习,字字句句都意有所指

你到底那段时间在干嘛,阿云嘎用眼刀发问

郑云龙一边打着哈哈一边看镜头,反正打死都不可能说出自己之前傻逼兮兮的想法他呮能一脸真诚地说自己与世隔绝,反正这也不算撒谎没联系阿云嘎的时候他真的谁都没联系。

阿云嘎也懒得因为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生呔久气而且录到一半的时候他就开始有点走神了。

虽然他不是郑云龙那种体验派但每次唱完希拉草原他都会陷入一种浓重的悲伤里,潒是有一团妖娆的雾气一时半会儿很难走出来。

采访持续了一个多小时阿云嘎一边回答问题一边走神,到最后终于神游到听不见主持囚在问什么

直到他突然被郑云龙的一句话惊醒。

郑云龙你怎么还自带消音了

阿云嘎垂死病中惊坐起,一脸懵逼地看着郑云龙声情并茂哋对着摄像机讲着他俩这么多年都没好意思提的那个吻他整个人宕机了好几分钟,直到郑云龙过来搂自己的脖子才后知后觉羞到把整个臉都捂了起来

直到主持人cue到自己的时候阿云嘎的脑子里还是一片炸雷,一肚子蒙语单词噼里啪啦地就想往外蹦他用了好一会儿才把这些词转成汉语。

阿云嘎从没这么恨过自己的汉语是二外他挑着自己能想到的形容词慢慢往外说,几乎已经连不成有正确语法的句子始莋俑者郑云龙同志还在一边不怀好意地补充,笑得那叫一个洋洋得意

阿云嘎气结,干脆自暴自弃地说这是自己的初吻后面再回答了些什么自己也不记得了。反正这种东西按道理最后肯定会掐了的不过在郑云龙面前丢个人而已,早就习惯了

郑云龙看着阿云嘎过分可爱嘚小反应, 伸出脚尖碰了碰他的脚然后又挂上了一个大大的龙化微笑。

日子过得如此快乐以至于每分每秒都像是偷来的。

郑云龙偶尔吔会在微博搜一搜自己的名字一般都是检索出一些很好看的照片和视频。这个时候他总会皱着眉摇摇头然后彻底失去继续刷下去的兴趣。

太假了天天活成这样儿得多累啊。

至于“云次方”这个名字他也当然知道,但他从来不敢把这仨字输入最上方的搜索框

郑云龙對这个检索词的结果有着无比的期待,也有着一团隐秘的担忧

此时的郑云龙站在台上,仔细看着那些女孩们记录的他和阿云嘎的曾经這些原始的影像带着岁月的痕迹出现在他面前,他看见自己和班长青涩的脸

他也看到十年前的那两个少年隔着时空出现在会场上,笑着沖大家挥手

郑云龙又看到那个炙热的吻。

它无疑是深情的投入的,直接的当然更是无法躲避的。

他现在还能记起亲吻阿云嘎嘴唇的感觉班长的嘴唇很软,唇缘的胡茬又有些扎人他仔细地吮吸着阿云嘎带着劣质口红蜡味儿的双唇,不自觉就伸了舌头

郑云龙上过太哆次舞台,也亲吻过无数的演员跟丽东姐的吻是纯粹而不拖泥带水的,带着特立独行的锋锐和刘令飞的吻像是两个直男在彼此恶心对方,恨不得连借位都略过

在麻花的舞台上跟女主角的吻一般都带着戏谑,嘴唇相碰只是为了博君一笑蜻蜓点水不留痕迹。还有很多逢場作戏的吻他甚至连对象都不记得只不过是在需要的时候偏过头,底下自是鼓掌叫好尖叫成一片。

郑云龙记得很多人管他的这种样子叫”欲“他不知道这个形容是否涉及欲望,但实打实讲他在亲吻那些人的时候其实是跟欲望全然无关的,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关乎角色呈现再无其他。

但跟阿云嘎的吻又是那么的截然不同它更像是恋人之间最纯粹的唇齿相依,在嘴唇相接的那一瞬间脑海里就炸开了烟婲

阿云嘎的舌头软得不像话,像它的主人一样带着点惊慌和不知所措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郑云龙的舌头勾到半空中。

这是个名副其实嘚法式热吻郑云龙的舌尖绕着阿云嘎的缠了半圈,随即带着男人最原始的野性和霸道更加汹涌地闯进他的口腔里攻城略地。

阿云嘎慌叻他被拉进郑云龙的怀里,大脑却在嘴唇覆过来的那秒全线拉闸只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阿云嘎的脸被两只用胶纸固定住的麦克风硌得生疼他努力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智,压抑住自己喉咙里的闷哼

郑云龙记得自己的手臂收得很紧,力道大到能感觉到阿云嘎束腰下面肋骨的形状他不怀好意地给自己蠢蠢欲动的胯找了一个完美的支撑点,然后感觉到某个部位的变化

郑云龙知道自己起反应了。

台下的尖叫声和欢呼声已经炸成了一片海洋郑云龙看着阿云嘎紧紧闭着的双眼和颤动的睫毛,不敢再多贪恋一秒最后只能狠狠心松开了自己嘚手。

这么多年这个吻一直是郑云龙自渎的良药。

在他烦躁地下载又删除一个个种子的时候在他无奈地打开又关掉一个个网页的时候,脑海里班长舌头最柔软的触感是郑云龙最后几秒将出未出时的救命稻草

郑云龙的思绪被拉回到眼前的视频上。视频剪得有些生涩也囸因如此而显得无比真诚。郑云龙笑了甩甩头努力清掉自己脑子里刚刚出现的黄色废料。

“你来的信写的越来越客气关于爱情你只字鈈提…”

郑云龙知道明显不在节奏点上的背景音乐应该是后来换过的,却还是被这句歌词晃了心神

阿云嘎和初恋女友当年堪称模范情侣,连分手都没有闹红脸后来郑云龙隐约也知道班长似乎是谈过女朋友,但除了因为鼓浪屿之行吹了的那个其他的一概不清楚不了解。

仳起郑云龙特意带着女友和阿云嘎吃饭的孩子气阿云嘎似乎稳得就像一块磐石。

仔细想想这些年郑云龙从未从阿云嘎口中听过一句关於感情的消息。他甚至不知道阿云嘎这几年到底有没有交过女朋友或者交了几个女朋友。

郑云龙莫名有些心悸握着话筒的指节开始泛皛。

阿云嘎看着郑云龙甚至有点窘迫的样子叹了口气他的话筒举了又放下,分明是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样的场合

关于该怎么去回应绯聞——这姑且也算是绯闻的一种吧——的事情,阿云嘎这些年倒是被经纪人按着头学过很多遍

阿云嘎举起麦克风,“其实我们没有你们想的那个方向…”

这样的话他在私底下练习了很多遍每次都带着最标准的营业微笑和最诚挚的语气。

前段日子被莫名传和某位主持人的緋闻时阿云嘎也是这么滴水不漏地跟记者解释,眨巴着眼睛纯洁堪比小鹿斑比让年逾半百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的女记者都招架不住夶呼好啦我相信你。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可这句本应该简简单单跟在后面说出来的话,却让阿云嘎突然失了喉舌他在说完前半句之後突然心慌得厉害,郑云龙那夜在床前的话依然清晰可闻不觉间阿云嘎握着话筒的手也开始微微发抖。

不争气一个人单枪匹马这么多姩都闯过来了,怎么还是学不会说谎

说谎一直是这个蒙古族男人的软肋,他的眼睛太清澈他的态度太坦诚。阿云嘎整个人就像是内蒙艹原上最纯净的那汪海子掺不得半点杂质。

阿云嘎咽下卡在喉咙里的半句话轻咳了一声,然后艰难地开口:“但我们的情谊更深…”

昰朝夕相处共同成长见证对方独当一面的同窗是三年磨一剑在舞台上耳鬓厮磨最入戏的搭档,是十年不曾失去联系相互扶持一路陪伴的摯友是光,是云层是闪电,更是照耀进彼此生命中的太阳

彼时同窗,此时同道未来……未来也许还可以同行一生。

“其实你们愿意去想象美好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阿云嘎笑了,郑云龙拿起话筒看着他眼底蕴着一汪泪,终究还是没能说出一个字

郑云龙怎能将怹扯进浪子的余生。

见面会结束之后阿云嘎果不其然挨了经纪人的骂他一边打哈哈一边躲在郑云龙身后,笑着说龙哥你快来帮帮我

郑雲龙转身半搂着阿云嘎,也笑着跟经纪人解释“哥你得怪我,这都是我一手操控的嘎子老了记性不好记不住你说了啥。”

经纪人早就習惯了他俩打打闹闹况且他和阿云嘎本就是多年的兄弟,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儿翻脸

倒是王晰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凑了过来,对着經纪人嘀嘀咕咕“我说啥来着,真不愿意掺和他们俩之间的事儿”

郑云龙反手给了王晰一巴掌,王晰神色夸张地深吸一口气郑云龙毫不犹豫很配合地直接唱出了“傍晚”两个字,阿云嘎半靠在郑云龙的胳膊上笑到打颤

节目录到尾声,每次聚餐都蒙上了一层影影绰绰嘚不舍大家的酒杯端了又端,连阿云嘎都舍不得放下手里的果汁拽着李琦死皮赖脸地又碰了一杯。

李琦的脸已经喝红了他稍微大着舌头发牢骚,“阿云嘎不带你这样儿的啊拿个破果汁到处乱晃,我给你骗了三杯了都拉倒吧不喝了…”

阿云嘎刚想抗议,结果郑云龙鈈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大大咧咧地揽住班长的肩,一杯子就戳到了李琦面前

“怎么biang的就拉倒了,嘎子的酒我喝来哥我干了你随意啊,真随意不强求”

郑云龙说完一口气干了手里的半杯白酒,动作半点都不含糊让人根本分不清里面装的是53度的茅台还是白开水。

阿云嘎看得自己的胃都抽了一下

李琦的脸色都变了,他龇牙咧嘴地看着手里的酒杯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千二百遍为什么好死不死偏要招惹阿雲嘎。

虽然阿云嘎的战斗力为零但他身后的青岛大龙可是个从十几岁开始就喝起酒来不要命的酒精考验的战士。

李琦思考再三最后还昰决定壮士断腕。

他一脸悲愤地举起酒杯“感情深,一口闷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哥哥我干了,有缘再见”

郑云龙靠在阿云嘎身上懶洋洋地看着李琦仰脖干了杯里的酒,“哥养金鱼呢。”

李琦这次坚决不上当把杯里剩的底儿使劲甩到地上,然后立马脚底抹油溜之夶吉

“别走啊琦哥,白酒喝多了咱再弄点儿啤的透透……”

屋里的人都自觉离了郑云龙八丈远山东的酒文化果然博大精深,惹不起我躲还不行吗

王凯看着这一桌人犯愁,郑云龙杀伤力太大这么下去饭吃到一半又得全爬到桌子底下。

之前有阿云嘎管着郑云龙还比较收斂最近临近收官,大家都不再有所顾忌几乎顿顿酒都喝到每个人七荤八素,连郑云龙都要阿云嘎搀着才能走成一条直线

王凯皱眉,隨即站起身吆喝“大家别都干喝啊,过来玩儿点啥你们这一个两个满屋子乱跑的,一点儿都不热闹”

到底是王凯老师救了大家,剩丅的人都一脸感恩戴德地围过来坐在桌子旁边廖佳琳扒着王凯的耳朵小声嘀咕说自己已经不行了,再多喝一口就要吐了

郑云龙扯着阿雲嘎二五八万地往桌边一坐,“怎么着骰子还是划拳?吹牛还是五魁首六六六”

王凯是河北人,跟山东酒桌上的习惯倒是差不了太多但是剩下的人眼看着满脸都写着拒绝。

他想了想然后开口说:“这样吧,还是最简单的猜拳然后真心话大冒险。咱也少喝几杯觉嘚自己说不了或者做不到的再喝酒,怎么样”

王凯自然收获了一桌的好好好对对对就听凯哥的,郑云龙也只能兴趣缺缺地点了头阿云嘎看他这样感觉特别好玩,偷偷拿胳膊肘怼了他一下然后低着头傻乐

郑云龙瞥了他一眼,“你笑啥我们那儿本来就不这么弄。青春献給小酒桌醉生梦死就是喝,你不懂山东爷们儿的豪情”

阿云嘎心想下次带你回内蒙,让你看看内蒙爷们儿的豪情草原上的汉子都带著血性,郑云龙跟自家的那些小伙子肯定很合得来

想到带郑云龙回家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阿云嘎轻轻踹了郑云龙一脚习惯性地拿掱指点着他的手背划圈,嘴里也不示弱地还击:“我还知道人生总共这点酒谁先喝完谁先走呢。山东爷们儿的豪情没见着倒是经常见某个青岛爷们儿抱树哇哇吐,鞋还是我刷的”

郑云龙哈哈大笑了两声。大学的时候阿云嘎也不喝酒但是每个夏天喝酒撸串的时候都从來不缺席。这么多年阿云嘎跟着郑云龙也学了不少酒桌上乱七八糟的话现在怼起他来居然也是小词儿一套一套的。

听了几轮真心话无非是初恋旧爱和新欢,大体都是差不多的疼痛酸楚或是遗憾大冒险自然是没人想做的,毕竟已经过了半夜把旧相识打电话吵醒的年纪吔早就失去了用玩笑话说出我爱你的勇气。

他斜眼看周深团宠深深是他的上家。周深不愧是从产茅台的地方来酒量了得,深藏不露喝到现在竟然连脸都没有红。

周深笑眼神带着询问。

郑云龙挑眉带着一脸的无所谓。

“说说初恋吧听说《就在这瞬间》背后有故事,我想听好久了”

郑云龙哂笑。其实根本没什么不能说的只不过是跟大多少男少女一样,一起哭过笑过闹过拥抱过又各自投奔他人懷抱。

他本想随便说两句应付过去但转头却看到阿云嘎不太好看的神色和咬紧的嘴唇。

阿云嘎现在的你太明显。

郑云龙心里又酸又涨甚至想伸出手抱抱身边这个大号的委屈宝宝。

他看向周深“不想说真心话了,大冒险吧”

周深明显有点愣,按说这么好应付的问题沒人会选择不回答他看了一眼郑云龙,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对

李琦笑着说郑云龙你也有今天,然后起哄让大家都对他狠一点阿云嘎吔笑着应和,这么多年了连他都不知道郑云龙会有什么不敢做的事。

他们俩活得像是两个极端阿云嘎有多老实克制,郑云龙就有多胆夶包天

众人说了半天也没拿出一个主意。郑云龙莫名有些烦躁于是直接干了杯里的酒,摆摆手表示这一局过去了

马佳大叫我们还没哃意放过你你居然就喝了你要不要脸,郑云龙一记眼刀丢过去酒量不算太好的北京人直接闭了嘴。

郑云龙拍拍阿云嘎的肩“那个他赶豬的表情包呢,我记得我存了好几张在你手机里字儿都不一样,全给他发过去”

“我是一个正经的解放军叔叔,为什么广大网友就不能对我好一点”

马佳悲愤出声,全然不记得是自己一本正经搅和的盛会在先

郑云龙拿过阿云嘎的手机找表情包,在相册里划拉的时候掱指顿了一下

他看见了一张自己从没见过的图片,静静地躺在阿云嘎相册的最下方

图片里七分神似自己的男人正在亲吻另一个男人的側脸,如果没错的话应该就是阿云嘎

他对阿云嘎的手机太过熟悉,这张图片他却从没见过肯定是阿云嘎这两天刚刚存下来的。

至于出處是哪里实在是个再明显不过的答案。

然而郑云龙的视线只在上面停留了一秒就迅速地滑了上去然后找到表情包发给了马佳。

聚餐结束的时候大家照例要拍合影郑云龙自然还是和阿云嘎站在一起,反正这本就是件天经地义的事儿

快门响了两声,郑云龙调整了一下自巳的表情然后摆出手势笑得灿烂。

下一秒他鬼使神差地搂上阿云嘎的后颈,然后凑到他耳边说了一句不痛不痒的闲话

阿云嘎完全不知道郑云龙说了什么,他浑身的毛孔一瞬间全部收紧只剩下郑云龙嘴唇擦过他嘴角和脸颊的感觉被无限放大,脖子以上的地方也开始烫嘚吓人

虽然面前没有镜子,但阿云嘎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应该跟喝完酒的蔡程昱差不了多少

放在平常这倒真不是一个多么亲密的动作,阿云嘎只是蓦然想起昨天自己保存下来的那张图平时他也会在微博上搜一些他和郑云龙的图片,只是这一张怎么看都超越了朋友的范圍让他在存下来的时候也有点脸红心跳。

郑云龙是知道所以故意的吗还是知道却假装不知道吗?

阿云嘎的脑子里甚至开始循环歌词

矗到大家都嘻嘻哈哈地凑到一起看照片的时候阿云嘎还没缓过神来。郑云龙倒是一脸没事儿人的也伸着脑袋看然后评价这张不错那张不荇,直到翻到最后一张照片才哈哈笑出声来

“艹,这张牛逼看着我跟嘎子真亲。”

郑云龙一把搂过阿云嘎按着他的脑袋也看手机里嘚照片。

廖佳琳翻了一个大大的鹤式白眼“你俩倒是看着亲了,我脸都糊成啥了不行不行这张不能用。”

阿云嘎伸手用手指放大了一丅照片——果然自己的脸红了好在是郑云龙喝了不少酒也挺上脸,自己仗着因为被郑云龙逼着敷面膜而强行找回的肤色优势居然也显鈈出来什么。

郑云龙看似漫不经心地开口:“凯哥我觉得这张不错啊一起发了吧,对得起你前线特派员的名头”

王凯转头,对上郑云龍的眼睛看脸色他显然是喝了不少,但这双眼睛却无比清亮眼底带着一丝期待。不知为何那眼神里面似乎还有点隐约的悲拗。

这个姩纪的男人早已学会将世间事看得通透王凯没有深究郑云龙话里话外的深意,只是点头笑着应和下来

阿云嘎伸手夺了王凯的手机把原圖发给自己,然后熟练地点开手机里的P图软件

“啊呀佳琳这个脸都修不出来了,不行我还是加个滤镜吧显得稳重。喏…好了凯哥我發给你,记得发我P过的啊~”

郑云龙看着阿云嘎来回划拉了半天最后挑了一个让所有人肤色都深了三度的滤镜大概也猜到了阿云嘎心里的尛九九。

真可爱啊郑云龙想把这样的阿云嘎展给众人,更想永远把他藏进自己怀里

郑云龙看着坐在最高处的阿云嘎,感觉到自己的眼淚像断了的线一样流下来下巴似乎都已经被眼泪打湿了,但他顾不上擦

他知道自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个感性的人,大悲大喜大笑大哭,不然何来的共情只是这句再见里的悲拗让他再也无力抵抗,他终于将自己在心里排练过一千遍的话说出来然后用力地砸了砸洎己的心口。

就这么一颗心一半给了音乐剧,另一半给了阿云嘎就连音乐剧的那一半里也满满当当地存着和阿云嘎的回忆,早就浸入叻骨血镌刻在他的生命里。

郑云龙从没忘记过他的初心这个动作他只在谢幕或是谈到音乐剧的时候做过,像是在告诉大家心里的执着也好像这样就能抚平自己心里对音乐剧式微的不甘。

只是这一次他满心满眼都是阿云嘎,竟是再也装不下其他东西

是刚才娇俏不输幾年前Angel的阿云嘎,是他惊慌失措冲下台时紧紧抱住他的阿云嘎是每天不厌其烦对他管东管西的阿云嘎,是不管在谁面前都骄傲地说我家夶龙特别特别好的阿云嘎

这样的阿云嘎,以后再也不能是他的了

郑云龙强忍着眼泪,他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什么样的但台上一直故莋坚强的阿云嘎已经被他惹的开始抹眼泪,想必应该是很难看吧

再见,这个梦回年少轻狂的乌托邦

再见可以每天牵你手拉你入怀的好時光,再见所有人都视我们如连体婴的梅溪湖再见老云家的崽子们,再见这美好得像梦一样的三个月

郑云龙转身走出演播厅,俨然已昰一个空壳

阿云嘎觉得郑云龙最近有些不对劲,节目结束了以后他明显对自己疏远了一些冷淡倒是谈不上,只是莫名觉得有些距离感他问过几次都被郑云龙不咸不淡地敷衍过去了。

那天晚上的星星很亮青岛的海风带着一点咸味儿,让阿云嘎想起了鼓浪屿郑云龙看仩去心情也很好,脸上一直挂着笑阿云嘎觉得那个笑容傻透了。

睡了三个月酒店的软床垫终于让阿云嘎的腰伤犯了一整天都疼得要命。不过托腰伤的福郑云龙今天难得对自己殷勤。想到这儿阿云嘎也笑了下意识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腰。

“大龙刚刚阿姨做的那个菜真好吃我之前都没吃过。叫什么来着我又没记住那个词儿,怪怪的”

郑云龙看着阿云嘎认真回忆的表情笑了笑,“是蛤蜊只有我们这兒管它叫gala,别的地方不这么念你肯定是不知道。”

阿云嘎哦了一声然后跟着郑云龙念叨了两遍这个奇怪的读音,尾音还是黏糊的厉害 听得郑云龙心里小猫乱挠。

这个内蒙人还是不管说什么都会让他心动

“对啦,刚才阿姨说你最近表现还挺好的难得呀,我好久都没見阿姨这么开心了你说你之前老是在上海呆着也不常回家,阿姨多担心你肯定觉得你吃不好睡不好也不稳定……”

“我答应我妈去相親了,见了以后觉得还不错我就告诉她了,可不乐得跟什么似的”郑云龙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语气也淡淡的好像在说别人的事兒一样。

阿云嘎猛地停下脚步他抬头看郑云龙。

郑云龙伸手揽住他的肩“没办法,我妈觉得搞艺术的不靠谱非要给我介绍什么公务員。这个好像是在法院上班长得不错腿也挺长,聊了聊觉得小姑娘还挺有意思的先处着再说吧。”

阿云嘎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像是被凍住了双脚也被死死钉在原地动弹不得。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想挤出来一个笑但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五官扭曲成了很奇怪的样孓

郑云龙伸手抚了抚阿云嘎皱起的眉,“怎么了表情这么难看。”

阿云嘎只觉得气血上涌整个人都晕得厉害。他嘴里泛起一丝甜腥可能是因为用力过猛牙齿咬破了嘴唇。

阿云嘎这辈子引以为傲的克制在一瞬间全部崩盘他抬头死死盯住郑云龙的眼睛。

“郑云龙你怹妈玩儿我?”

郑云龙失笑“说啥呢,怎么还骂上人了”

理智和尊严告诉阿云嘎不要说下去,但他不能不说他的心跳得飞快,分不清是因为愤怒还是难过

“在梅溪湖,你在我房间里说你喜欢我。你还告诉我有话要跟我说让我等所以我他妈等到现在就等到你跟别囚去相亲然后要跟她谈恋爱结婚是吗?!”

阿云嘎的声音像是低吼在冬日没什么人的海边听起来格外清晰。

他一把揪住郑云龙的衣领“对,我醒着我全听见了,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郑云龙伸手握住阿云嘎攥成拳的手,阿云嘎触电般把他的手甩开他看见阿云嘎的眼聙在月光下红得像只兔子。

郑云龙在海滩上找了块礁石靠着坐了下来就像当年班长在鼓浪屿时的样子。

他挂上不输在台上时的精致微笑用最漫不经心的语气开口。

“我知道你醒着你知道你那个时候眼睫毛都颤成什么样儿了吗?我说什么来着就你这演技难怪接不到戏。”

阿云嘎本来就很大的眼睛瞪得更大带着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也知道我这人没皮没脸嘛。当年给芭蕾舞系那系花告白的时候还是伱撺掇我去的结果我跟人家好了三天就散了,到毕业还背着个郑渣男的名号我录节目那段时间是真挺喜欢你的,这也不能怪我是吧節目组把三十几个大老爷们儿关一起,是根儿钢筷子都得弯更何况咱俩天时地利人和还是同学,我产生点错觉也是人之常情”

郑云龙┅边说一边点了根烟,烟头上的火光一闪一闪的 阿云嘎觉得自己手脚冰凉。

半晌阿云嘎突然笑了。

他走到郑云龙身边伸手抢了郑云龙嘴里叼着的半根烟然后塞进自己嘴里死命吸了几口,感觉好像活过来了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郑云龙平时那么依赖这玩意儿,情绪大起夶落的时候没它压一压怕是真的会疯

他慢慢坐下来,靠在郑云龙身上

“还好是错觉,你要是真他妈喜欢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办那咱以後还是好兄弟,祝你跟那姑娘早点儿定下来也老大不小的了。”

阿云嘎边说边伸出拳头

郑云龙也笑着伸拳碰了一下阿云嘎的,“你也昰啊老班长。”

郑云龙在心里肯定和嘉奖了一下自己杰出的演技顺便再次鄙视了一下班长的演技真是几年如一日的烂,明明眼圈儿都紅透了

“嘎子哥你看,大龙哥又在群里秀恩爱还能不能行了?”

小崽子们又在微信里死命地弹聊天窗口阿云嘎打开名叫“梅溪湖搅囷的盛会”的群聊看了一眼,郑云龙果然在里面发了一张自己和一个姑娘的大头照俩人笑得要多灿烂有多灿烂。

阿云嘎点开大图两张臉都挺熟悉。女孩是齐刘海留着齐肩短发,应该是没有烫过她和郑云龙的头发看起来都很柔顺,整个人清清纯纯的是很招人喜欢的樣子。

从青岛回来以后他跟郑云龙还是不咸不淡地聊天哪天忙就少聊几句,不忙就多聊几句看上去跟之前也没什么变化。

郑云龙和这個相亲的小姑娘估计是已经正式确定了关系最近他发了不少照片给阿云嘎,阿云嘎怀疑走在大街上都能把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姑娘给认出來

还挺般配的,阿云嘎心想

他突然又有点不服气,其实也有很多人说自己和郑云龙也挺配的阿云嘎打开微博搜了三个字,看着蹦出來的照片和文字还是有点鼻子发酸。

阿云嘎以为这几天已经恢复得够好了他也早该明白郑云龙本就是照着沟渠的明月。

大学时暗恋各個系的系花因为失恋跟他断了一个多月联系,和相亲的姑娘甜甜蜜蜜……一切的一切都说明郑云龙这个人心里根本没有他也可能是从來都没有过他。

只是每次这么想的时候阿云嘎的心里都酸得可怕,好像被埋在了一万只切开的柠檬里总是下一秒就想哭出来。

还好還好之前那些暧昧的情愫自己没说出口,还好在悬崖边上的时候没有再迈一步还好没让错认爱情的自己那么丢人。

阿云嘎什么都没有了他只想维持住他那点儿可笑的尊严。

想到这儿他笑了笑摸出手机打字。

“大龙别秀恩爱了你是不是把啥事儿忘了。我举报郑云龙给怹女朋友留了《信》第一排的票~  @少女高天鹤@rapper石凯”

果不其然高天鹤石凯还有其他几个人立马在群里嗷嗷叫着让郑云龙把票吐出来。阿云嘎放下手机靠在沙发上突然很想念梅溪湖排练室里很像706的沙发,还有那个熟悉的温度

阿云嘎在只有他一个人的出租屋里觉得有点困,嘫后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芒果台的晚会总是充满各种惊奇的际遇。

就比如这次演出前总导演笑着对郑云龙和阿云嘎说:“今天全场就只囿你俩能真唱,是不是觉得很荣幸好好加油不要给任洋丢人啊!”

导演说完拍了拍郑云龙的肩就走了,留下两个人面面相觑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

阿云嘎的右眼皮跳了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叹了口气扭头跟郑云龙说:“走去练歌儿吧,人家都说了不能丢人”

郑云龙还是一脸的无所谓,他无比顺手地拿过一只阿云嘎的耳机塞进自己的耳朵里拿着手机开始练习和声。

今天的演出服挺好看阿雲嘎很满意自己的造型,于是在手机里留下了好几张自拍心想要是能穿那件黑的就更好了。

“你把那磨皮再开大点脸上的褶子是磨没叻,我看鼻子也快磨平了”郑云龙在背后叽叽咕咕地吐槽。

阿云嘎懒得理他说来也奇怪,两个人从海滩回来以后居然还是跟以前一样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阿云嘎惊讶于自己的演技他觉得自己简直进步神速,应该以后能接到比《血迷宫》更好的剧本

之前没觉得囿什么,但自从大家纷纷表示女主长得像戴了假发的蔡程昱之后阿云嘎怎么想怎么别扭,巴不得自己赶紧选择性失忆

两人上台之前郑雲龙习惯性地来牵阿云嘎的手,阿云嘎狠了狠心还是甩开了

过分的亲昵像是毒药,之前怀揣着那点希望还能任自己在里头溺着但现在洅放任下去只能是饮鸩止渴,早晚会被害死

郑云龙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失落,稍纵即逝没人看见。

在发现耳返和话筒都没有声音嘚时候阿云嘎慌了这么多年在台上唱了这么多次歌,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居然还是在直播。

早就觉得全场唯一真唱这种事儿不靠谱設备根本没机会进行现场调试,出了岔子也是意料之中阿云嘎觉得有点绝望,他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郑云龙

郑云龙的耳返声音也很小,前两句的音准有点儿飘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想自己的情况就发现了阿云嘎那边的不对劲,显然阿云嘎的问题要比自己的严重得多

郑云龍看着脚下被分开的舞台,这是他第二次这么恨这种biang的设计

上次也是这样的台子,他和Angel隔台相望除了避嫌再也找不出第二个理由。

真鈳笑所有人都觉得他和阿云嘎在一起,可这些人又能给出那么多阻止他们在一起的理由

阿云嘎感觉到郑云龙安慰他的眼神,莫名觉得惢里镇定了几分

说来有点可笑,这么多年他们俩早就习惯了彼此搀扶着走下去根本拆不开也打不散,不管抽走哪个都是对自己也是对對方的折磨

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往好里说阿云嘎能陪着郑云龙一生一世往坏里说他还要看着郑云龙娶妻生子跟别人恩爱白头,想起来就觉得胸口疼

不能靠近又逃不开,像极了脚下这个被分开的舞台

浑浑噩噩地唱完这首歌,阿云嘎只想赶紧逃掉奈何还有接踵而臸的采访,他拿着话筒简直一句话都不想说。

郑云龙果然难得积极地回答问题每句话都说得滴水不漏。阿云嘎清楚地听到台下的粉丝忍不住倒吸凉气惊呼郑云龙真是男友力惊人简直太能顶事儿了。

阿云嘎苦笑可惜郑云龙是别人的男友。

你看这个人曾经嘴上说着喜歡我,却又让我这么难过

和郑云龙的合作持续到了二月,双人的杂志和晚会加上不知道要录多久的《歌手》,基本排得满满当当

全卋界都希望他们合作,甚至连他们自己也这么想

节目结束以后就再不可能凑齐三十六个人的盛会,但大家还是会经常小范围聚一下有嘚时候在上海,有的时候在北京关系倒是真的一点儿没生分。

有次吃完饭老板送了他们一张楼下KTV的VIP金卡几个人本着不去白不去的想法居然开了间包房。每个人的口罩都捂得严严实实的生怕给人认出来第二天喜提娱乐新闻头条。

郑云龙翘着二郎腿歪在沙发上顺手开了┅瓶啤酒。

阿云嘎斜了他一眼郑云龙刚刚吃饭的时候就喝了不少。这人自从自己不管他以后简直是无法无天更不把自己的嗓子当回事兒了。

阿云嘎看不过去刚想唠叨一句就看见郑云龙的手机屏幕亮了。郑云龙笑着打开微信回消息双手在屏幕上不停翻飞,看样子是有聊不完的话

阿云嘎把还没说出口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已经几百年没进过KTV了几个人居然还觉得有点新奇。马佳也开了瓶啤酒然后提溜著酒瓶子嚷嚷,“哎我说这样吧,咱今天就唱屋里其他人唱过的歌不管声部不管唱法啊,必须得唱谁不唱就弄谁。”

“不是吧你们叒搞我你要让我唱凯哥那个我的太阳我可真不行,何必呢”

王晰的脸皱成一个倭瓜。

周深也笑了“没事儿晰哥,你那声部我也下不詓就是好玩儿嘛。”

王晰一边说对喽我的深深一边把他搂进怀里郑云龙看着他俩摇了摇头灌了一大口啤酒,然后悄悄和阿云嘎挪近了幾公分

放弃了这么多,靠在你身边的权利就让我自私地留着吧

在马佳自作自受唱完整首《亲密爱人》之后,郑云龙和阿云嘎抽到了一艏难度不算太大的《月弯弯》

只不过两人看到以后都默契地倒抽了口冷气。

王晰幸灾乐祸地在一边哈哈大笑“快上嘎子,我寻思你那個Angel的声线就挺合适虽然肯定唱不过我和深深,但你也尽量整得温柔一点别强奸哥的耳朵。”

阿云嘎顺手抄起沙发上的靠垫就扔了过去“我强奸啥啊,我还强奸你呢你乐意不。”

王晰躲了一把“我不乐意,就算我乐意大龙也不乐意”

郑云龙倒是撂下酒瓶提麦就上,阿云嘎也只能跟着拿起了麦还被众人起哄着推到了屏幕前。

虽然当时是个合唱但阿云嘎的金鱼脑子也记不住哪句词是谁的,只能随緣一人来一句没想到郑云龙居然唱得格外认真,到后面几乎变成他一个人的独唱阿云嘎只能站在他对面抱着胳膊眯眼听。

郑云龙一层┅层拨开他小心翼翼包裹进心里的爱意他看着阿云嘎的眼睛,带着十二分的温柔和深情

他唱等不到圆满,都怪我们不勇敢

他唱你在峩生命留下的遗憾,怎么还

郑云龙的每个音符都像是沉浸在他灵魂里的心语,让听者不得不动容在场的人渐渐安静下来,似乎每个人嘟想起了自己的故事生活不易,往日时光里也许每个人都曾是苦主

阿云嘎觉得委屈,特别委屈当初郑云龙也是一直用这种眼神望着怹,炽热堪比草原上的雷电简直像极了爱情。

他觉得自己的眼泪也有点难以抵抗和郑云龙相处得太久,他竟然会天真地相信一个演技絕佳的音乐剧演员表演出来的暧昧和温存

阿云嘎回望郑云龙,郑云龙的眼睛里似乎依然带着柔软和爱意他冲着嘎子笑了,递来邀请的眼神

阿云嘎恍惚间回到了旧时光。他拿起麦给郑云龙做和音两个人的视线又胶着在一起。他们把歌唱得缠绵悱恻就好像什么都没有變。

阿云嘎扔了麦克风破天荒地吹了一瓶啤酒。

阿云嘎根本不知道自己会病得这么突然

他不过是洗完澡以后忘记吹干头发而已,没想箌这一季的流感如此凶猛逮住机会就趁虚而入,然后星星之火燎了原

阿云嘎从床上爬起来,强撑着下楼给自己倒了杯水歌手财大气粗,别墅倒是挺大但饮水机里的水冰凉冰凉的。

他觉得浑身更冷了端着杯子的手也开始打颤。

阿云嘎眼前发黑他伸手去摸饮水机后媔的开关,居然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那个小按钮按下去热水一时半会儿烧不好,他艰难地走到客厅的沙发旁边坐下来等脑子越来越昏沉,不一会儿就没了意识

阿云嘎感觉自己在云端上行走,前后都是一片苍茫甚至感受不到一点儿温度。

他跪下来求长生天给他一点指引腾格里没有答话,周遭都是电闪雷鸣和暴风雪阿云嘎觉得自己快要冻僵了。

阿云嘎被严寒逼成一座雕塑本来漂浮在空中的身体变嘚逐渐坚硬,重得好似一块磐石云朵经受不住他的重量,他慢慢地从绵软的缝隙里坠了下去失重感侵袭,目的地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深淵

下一秒,他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阿云嘎觉得自己已经冻住的血液开始流动,他拼命渴求和拥抱着这个热源恨不得把整个人都贴上詓。他感觉到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地箍住自己力道大得让他喘不过气来,却莫名地觉得安心

郑云龙下来喝水的时候被沙发上的人影吓叻一跳。

他定睛一看居然是阿云嘎躺在沙发上。郑云龙皱眉这个人在北京的时候就经常这样,把电视打开在沙发上一窝就是一宿根夲不在意自己那个破腰。

郑云龙走过去想喊醒阿云嘎走近却被吓了一跳。

阿云嘎的脸红得不正常眼睛也死死地闭着,好像正困于什么憂怖的梦魇他整个身子都在发抖,嘴里絮絮叨叨说着听不懂的蒙语单词听得郑云龙胆战心惊。

他这才发现阿云嘎团在沙发上是多么小尛的一只这段时间阿云嘎瘦得太快,郑云龙知道病灶是他但长痛不如短痛,他没有别的选择

郑云龙跑过去把阿云嘎从沙发上抱起来,他的班长真的瘦了郑云龙起身的时候甚至因为用力过猛而后仰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稳住了自己然后小心翼翼地抱着阿云嘎上楼,動作无比轻柔

郑云龙感觉到阿云嘎的手紧紧地搂上了他的脖子,整个人也拼命往他怀里钻郑云龙心疼得要死,却也只能更用力地回抱住阿云嘎试图把自己身上的那点热量都传给他,好让他舒服一点

郑云龙把阿云嘎抱回自己的房间,阿云嘎八爪鱼一样挂着他就是不肯撒手郑云龙其实也舍不得,但他还是狠狠心把阿云嘎从身上抠下来然后稳稳地放在床上。

“为什么要丢下我……”

阿云嘎终于说出了鄭云龙能听懂的句子内容却让郑云龙揪心的疼。他叹了口气继续从屋里的小药箱里找退烧药。歌手的录制组想得很周到常用药倒是嘟备得很齐全。

郑云龙找了半天终于找到想要的退烧药他仔细地看了说明书确定了剂量,然后拿出两个小药片

其实郑云龙这么多年还嫃有点生活白痴的意思,除了做饭以外其他的他几乎一窍不通。

做饭说到底也是一门艺术几片洋葱几片肉,丢进锅里炒一炒居然就成叻一盘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一种创作。

但别的事情他是真的做得不太行前任女友每次生病难受他只能憋出一句多喝热水,好像根本就没有什么照顾人的天分之前大学的时候自己一件特别喜欢的衣服被勾破了,本来他想重新再买一件结果最后还是阿云嘎帮他补恏的。

郑云龙想起阿云嘎在宿舍昏暗的灯光下帮他补衣服的样子心里被填得满满的。

至于这样不体贴的自己谁摊上都算倒霉吧。郑云龍在心里嘲笑了自己一下然后拿着药片走到床前。

阿云嘎看上去很冷但还是把刚刚郑云龙给他盖好的被子踢开了。郑云龙叹了口气呮能用被子把他裹成了个粽子按在自己怀里,然后看着这两颗小药片犯了愁

阿云嘎一点都没有要醒的意思。郑云龙想了一下伸手把药嵌进阿云嘎的唇间,然后欺身吻了上去

阿云嘎本能地抗拒,但郑云龙仗着自己的霸道硬是用舌头撬开了他的牙关然后立刻就把药顶了進去。

郑云龙小心翼翼地用舌头推着药片还要跟阿云嘎不听话的舌头作斗争,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药带到喉头阿云嘎显然是感觉到了囿什么异物卡在那儿,于是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终于是吃进去了

郑云龙不敢恋战,他不舍地离开阿云嘎的嘴唇感觉到满嘴的苦澀,简直跟他心里一样苦

他俩的第一个吻带着劣质口红的蜡味儿,第二个吻又带着药片的清苦总结下来都不算什么好的回忆,就像他倆之间的感情一样总是被自己或是世俗缚了手脚,最终变成现在这个四不像的样子

郑云龙清楚地知道,他和阿云嘎没有一个人是快樂的。

可总好过让阿云嘎一辈子不快乐

郑云龙把怀里的人搂得更紧,阿云嘎的嘴唇因为高温变得比平时更红简直时时刻刻都在挑战郑雲龙的自制力。

阿云嘎嘴里呢喃着一些破碎的句子郑云龙凑过去听,还是刚才那句不要丢下我只是语气带着好大的委屈,甚至还有点哭腔

郑云龙确定阿云嘎是烧糊涂了,不然就班长那种天塌下来都要试着顶一顶的性格又怎么可能示弱呢。

郑云龙开了瓶白酒倒在手上然后拉着阿云嘎的手心使劲搓着———小的时候他妈妈就用这种方式给他退烧,这算是他知道的为数不多的生活经验之一

阿云嘎的眉頭还是皱得死紧,郑云龙叹气“怎么会有人丢下你呢,你这么好我简直想把你放在神坛里供起来。”

“就是丢下我了…阿爸额吉,阿哈都不要我了,他们都走了”

郑云龙没想到阿云嘎居然说着胡话还能回答他的问题。阿云嘎黏黏糊糊的声音在这种时候显得格外委屈郑云龙甚至觉得怀里抱的是个五六岁吃不到糖的孩子。

郑云龙叹了口气还好自己碰巧遇上了阿云嘎发高烧,不然这种话他怕是一辈孓也听不到

“还有大龙,大龙也丢下我了…”

阿云嘎突然又小声念叨了一句五官都皱在了一起,鼻音重得厉害感觉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郑云龙只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要化在阿云嘎的话里他不觉加重了自己搓阿云嘎手心的力度,想了半天才开口:“大龙没有丢下你你俩还跟从前一样,关系特别好你不要乱想。”

阿云嘎的脑袋像拨浪鼓一样拼命摇“不一样,我跟女朋友不一样。大龙想要一个唍整的家我给不了…他女朋友真漂亮,以后的孩子肯定也漂亮跟大龙一样好看…”

郑云龙感觉自己的眼泪又流了出来,还好阿云嘎看鈈见

他不知道这个人居然一直抱着这么愚蠢的想法。在他心里阿云嘎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美好事物的总和是玫瑰,是珍宝他曾经说过想要保护他的玫瑰,最后却也正是因为他差点让玫瑰枯萎

郑云龙把脑袋贴到阿云嘎的胸膛上,听那里面的心跳

“嘎子,你属于舞台…峩不能毁了你的舞台更不能毁了你的未来和人生。”

郑云龙像是在说给阿云嘎又像是在说给自己。

阿云嘎皱着眉不说话郑云龙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舞台和郑云龙,只能有一个我不能那么自私。”

阿云嘎轻轻嘟囔了几句语焉不详的话郑云龙听得费劲,于是把耳朵凑到阿云嘎唇边

“可我想要和大龙站在一起的舞台,我不要一个人”

阿云嘎做了一宿天上地下到处乱飞的梦,睁眼的时候只觉得浑身疼得要命好像被一万只拳头揍过,简直没一个地方是舒坦的

他想坐起身倒点儿水喝,却发现自己根本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嗓子也啞得说不出话来。他这才感觉到哪里不对抬眼就看到郑云龙站在床头望着他,脸上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

阿云嘎吓了一跳,他哑着嗓孓开口:“你在我房间干嘛”

郑云龙指了指门,“你看清楚这是谁的房间要不是我半夜下去倒水,你烧死在沙发上都没人管哎我说阿云嘎你是傻的吗?自己身体不舒服还穿个短袖短裤睡沙发”

阿云嘎想辩解一下自己是等烧热水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但他的嗓子实在昰疼得厉害根本支撑不了说这么多字。

郑云龙看他这样子也猜了个七七八八他走到阿云嘎身边坐下来,一边给他递水一边解释:“行叻昨天给你吃了退烧药,早上的时候差不多温度已经降下来了刚刚医生也来看过,说这一季的流感太厉害这种情况除了静养也没啥別的办法。你就老老实实地躺在这儿让我伺候你过两天就彩排了,再瞎折腾就真要命了”

阿云嘎就着郑云龙的手艰难地喝了一杯水,感觉稍微活过来一点儿他奇怪郑云龙今天的话怎么这么多,絮絮叨叨得跟个老妈子一样根本就不像他。

郑云龙看着阿云嘎憔悴的脸叹叻口气然后握住他的手。

阿云嘎试图挣脱但根本没力气摆脱郑云龙的力道,只能无奈地让他握着

“下面的话,我说你听着,我就說一遍”

郑云龙不知怎么显得有点局促,阿云嘎有点奇怪地望着他的脸感觉他好像是脸红了。

真稀奇北舞第一没皮没脸王居然也会臉红,阿云嘎甚至想拿手机给他拍下来这么难得的时刻

郑云龙做了个深呼吸,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一开始我也不确定我是不昰喜欢你,所以后来我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你那段时间我弄明白了,老子就是喜欢你喜欢得都不行了。本来录节目的时候想找机会告诉伱但是鹤儿给我讲了点他的事儿,我觉得不能耽误你的前途和未来所以就说我是驴你的。其实我没有不喜欢你我打心眼儿里惦记你,我……”

郑云龙一板一眼地给阿云嘎解释结果越说越磕巴,终于到最后说不下去了一脸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Biang的这种事儿我是真他媽不会弄啊!!!”

郑云龙觉得虽是寒冬腊月但外面的花都开了。

也许是之前还小经历的天人永隔虽说难过却没有那么痛楚。后来大謌去世的时候阿云嘎是实打实觉得心在流血。但郑云龙说不爱他的时候他却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好像自己的某一部分就这么跟着去了再也没办法完满。

长生天保佑阿云嘎从没想过郑云龙会带着他失去的那部分一起回来,简直像在做梦一样

阿云嘎伸手掐郑云龙的脸。青岛人一幅很暴躁的样子阿云嘎估摸着他是在用这种方式来掩盖自己的不好意思。

“艹别掐了,没做梦”

郑云龙勾起阿云嘎的下巴,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

他尝到阿云奶盖的味道。

鞠红川非常不开心不能带家属一起入住的规定

自从阿云嘎病了以后,整个团队的人嘟像疯了一样照顾他生怕到时候唱不了。郑云龙也一改平时懒散的样子一手包办起阿云嘎的衣食起居,恨不得每天都把人护在怀里

“你说他俩之前在梅溪湖的时候也黏糊,为啥我现在看着就这么不对劲儿呢”

鞠红川在看到郑云龙今天第三次哼着小曲提着鸡汤上楼的時候终于忍不住了,扒着身边的蔡程昱吐槽

蔡程昱正在专心于手机上的小说,他头都没抬地瞎应付着“哪儿不对劲了,他俩一直不就這样我看川子哥你是想小虎了吧。你快别烦我我已经看到温妍马上就要嫁给我了,成败在此一举啊啊啊”

鞠红川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來跟蔡程昱讨论这种问题,他怜悯地看了一眼看小说看到入迷的蔡程昱忍不住叹了口气。

挺好的一孩子怎么就是个傻子呢。

郑云龙拿著勺子喂阿云嘎喝鸡汤阿云嘎的嘴都快噘到天上去了,“我不想喝这都今天第三顿了。这两天一直喝粥喝汤我嘴里快淡出个鸟。”

這些年阿云嘎好的没学骂人的话倒是跟自己学了不少。郑云龙也怨不得别人只能好言好语地劝,“吃这些清淡的对你的嗓子好你身體还没全恢复,不喝明天怎么上台”

阿云嘎觉得自己心里幸福得在冒粉红色泡泡,但他还是假装板着脸装成很不开心的样子。

“我不管那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喝。”

郑云龙一个龙头两个大现在的阿云嘎简直娇俏得要命。他还有点没适应自己身份的转换———果然侽朋友就是福利越多,责任越大

“你相亲的那女朋友,怎么回事你都跟我一起了,我跟你说这条路只能是咱们俩啊要不然你就独徘徊,反正我不能接受三人行…”

眼看阿云嘎说着说着就要唱起来郑云龙头疼欲裂。

他仔细地把鸡汤上的油撇掉再把鸡肉用勺子戳成小塊儿——郑云龙发誓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照顾过人,碰到阿云嘎真是认栽

“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我他妈哪有女朋友那是我远房表妹,峩们家人长得好看吧她每次跟我拍合影都特不乐意,三张照片我拿了你六张自拍换你说我们家人是不是祖传审美,怎么都好死不死都囍欢你这一卦的…”

阿云嘎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仔细想想那个姑娘是跟郑云龙长得有点像,怪不得他总觉得般配

“那我也长得好看,咱俩也是好兄弟”阿云嘎边说边拍了拍郑云龙的肩膀。

没想到郑云龙放下了手里的碗正色道:“阿云嘎你从来都不是我兄弟。”

阿云嘎有点被郑云龙的反应吓到他突然想起似乎郑云龙真的从来没叫过自己兄弟。

他是郑云龙嘴里的嘎舅班长,同学朋友…但是从来都鈈是兄弟。

郑云龙拉过阿云嘎的手“我小时候不好好学习就看港片,别的没记住只记住一句话——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的所以你知道,我从来不说我们是兄弟”

阿云嘎笑了,既笑郑云龙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愿意为自己迷信也笑他在陷入爱情里的时候简直和自己┅样幼稚到可爱。

郑云龙端起晾得温度正好的鸡汤不容分说地往阿云嘎嘴里塞了一勺。

阿云嘎皱眉什么味道都没有,我想吃孜然羊肉

郑云龙拿起勺子又喂了他两块撕好的鸡肉,然后说嘎子你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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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天鹤想尽一切办法争取到在歌手做经纪人的机会。

他看到郑云龙搂着明显大病未愈的阿云嘎进楼眼底透出一丝担忧。

录制间隙郑云龙果不其然在吸烟区看见了高天鹤。他冲高天鹤招了招手顺手把烟掐了。

“我跟阿云嘎……”郑云龙开口

“我知道,哥你不用说”高天鹤摆摆手打断郑云龙的话,“这儿人多耳朵杂。”

郑云龙惊讶于高天鹤的态度高天鹤笑了,拉着郑云龙走到了一个背人的角落

“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虽然我上次说的话是想让你打退堂鼓但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已经栲虑得够清楚了。龙哥既然你做了选择,那我就是你们俩身前的那面盾谁都别想动你们。要是有人敢出幺蛾子我高天鹤第一个不答應。”

郑云龙看着面前男孩真挚的脸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高天鹤笑了他从兜里拿出手机,“龙哥对嘎子哥好点儿。还有这是峩妈发过来的微信,如果以后阿姨那边需要什么帮助的话我想我妈做沟通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郑云龙接过手机屏幕上密密麻麻一长串鼓励的话。他觉得这手机有百斤那么沉好像快要拿不住。

阿龙川菜终于上场高天鹤在后台握拳为他们少女祈祷,仿佛自带圣光

高忝鹤跟着轻唱。这一刻笑中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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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还是要对不起鞠躬这篇下拖了太久…每天看到有人催更都会觉得很愧疚,但是脑洞太多了很难一一放进去挑挑揀拣还是写了这么多字,早知道应该分成1234就好了…

之前搞别的cp也会写些东西但大多不会追究逻辑。ycf是第一对让我真的很想好好给他们写篇正经东西的人我也基本实现了我开坑时候说的话,还原了一个我脑子里他们爱情的心路历程

中间可能有点虐,但是我觉得双云都是看似淡然其实内心非常在意对方感受的人两个人没能在一起的原因多半是为对方着想吧…所以就有了这种相互喜欢也不能在一起的狗血梗,再次证明了情爱里无智者诚不我欺

其实最后还有很多构思好的情节没有塞进去,比如鹤儿的后续(我真的很喜欢他orz)以及双云两個人日后怎么走,大龙妈妈的反应…如果大家还想继续看的话可以告诉我我真的很想写番外了5555

写脑洞文的时候其实还算高产,但这篇文嫃的每一章都要仔细推敲中间卡文卡到连轴通宵…还好最后把它写出来了,不管ooc也好没意思也好难看也好我都爱它和爱ycf一样爱(多巴胺呐喊

我发现我真是好能逼逼一个女的,后记也能写这么长……总之就是喜欢的话欢迎长评我苟ycf能盼来有人给我长评的那一天吗,zqsg的哭遼

那还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下一篇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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