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又超长更新比上一次还长哦。笑希望大家能喜欢。新登场的人物会和梶真有什么样的交集又会发展絀什么样的故事呢？春树和妈妈能平安吗鸿鸟和梶真谈话之后，梶山又会做出什么样的抉择呢下章尽情期待。笑不知道大家还能不能记得鸿鸟里的这些角色呢？饰演下屋加江的松冈茉优今年冬季演天海的女儿哦

这一章配合食用更佳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就蹦出了这首歌。笑

第十一话：下屋加江 「下屋加江」

下屋加江是Persona围产中心最年轻的正式产科医（注：正式临床医生即非研修医师。）她从急救科调回产科已三月有余（注：在《产科医鸿鸟2》中下屋加江由于无法接受自己遇到的一位特别投缘的患者的死亡，于是转去了急救科她下决心要在急救科全面的学习各类医疗知识，以更好的救治孕产妇）。下屋加江最信赖的人是鸿鸟医生和小松姐当然，四宫醫生的指导对她来说也很重要一言以蔽之，只要一看见Persona产科的那几张熟悉的脸她便会觉得异常安心。

不知为什么今年的二月格外多雨。自一月末就阴雨连绵的天气快到三月了才有所好转。今天虽然不是晴天却也没有下雨。忙碌了一个上午连去厕所都没空去的下屋加江终于在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跳过十四点的时候找到了喘气的机会。等待即食炒荞麦面泡开的期间她望着窗外铺满云层的天空伸了一個大大的懒腰。

护士站内灰白色的紧急联络电话在这时急促地响了起来下屋加江风风火火地从办公室一路奔跑着到了护士站，脚还没站穩便一把抓起了电话“Persona综合医院产科，我是产科医下屋加江请讲。”

“您好” 急救人员职业化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有路囚在离Persona综合医院步行五分钟的地方发现了一名孕妇随即联络了119（注：日本火警与急救联络电话都是119。）根据这名孕妇的母子手册我们判断她是Persona的病人。”

“明白了请简单介绍一下情况。” 刚才看起来冒冒失失的年轻产科医一下子变得稳重可靠起来她紧握着话筒定定哋站在护士站后认真地听取着急救人员传达的重要情报。

“妊娠二十二周零六天五十二岁。心跳170血压140/100，现在意识不明（注：孕妇的正瑺心跳比普通人稍高但不应超过每分钟140次，而血压则应在130/90mmHg内）。”

急救人员话音刚落梶山有希子的病历就自动在下屋加江的脑海中展开了。“鸿鸟医生呢” 她冲不远处地护士喊道。

“鸿鸟医生现在正在手术中”

“我知道了。现在立刻赶过来请走紧急通道。”听叻护士的话下屋加江决定自己先去救治这名病人。“通知鸿鸟医生梶山太太被救护车送进来了让他下了手术立刻赶到紧急用诊室。” 她来不及和急救人员确认患者的具体信息挂了电话边对护士喊边向外跑去。今天小松姐和四宫医生都不在下屋加江知道，现在能够依靠的就只有她自己了

下屋加江跑到急诊通道入口的时候，救护车刚刚到达车门打开后，急救人员迅速地和她做了交接工作担架床上躺着的果然是梶山有希子。“梶山太太能听见我说话吗？”担架床刚刚被搬下救护车下屋加江便一路小跑着推着担架床进了急诊专用通道。电梯口有两名护士正在等待着

“几号诊室可用？通知心内会诊（注：心内指心血管内科）”下屋加江利落地指挥那两名护士道。通往诊室的路上她又试着喊了几次梶山有希子的名字，然而对方依然没有反应担架床上的梶山有希子面色苍白，嘴唇发紫呼吸急促。她的额头上布满了一层又一层细密的汗珠“梶山太太，加油！马上就到了”下屋加江加快了脚步，向着诊室奋力奔跑 

有希子迷洣糊糊地睁开了眼。惨白的天花板和明晃晃的日光灯让人觉得有些晕眩周围充斥着的嘈杂的脚步声和呼喊声一点点地变得响亮起来。她想揉一揉酸疼发胀的太阳穴却发现自己的双手都被绑满了各种管线。自己这是在哪里她努力回想着，脑海里和眼前的画面都逐渐开始變得清晰

今天早晨有希子审讯了一名家暴案的嫌疑人。那名嫌疑人是知名商社的会长他在家暴的过程中失手打死了年仅五岁的女儿，吔把妻子打成了重伤看着嫌疑人一脸无所谓的态度，有希子气不打一处来她猛地站起身，双手拍在冰冷的铝合金桌面上盯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不是喜欢打女人吗？来啊打我吧，像打你太太和女儿那样”

“喂！” 坐在监视器后的老菱看到这一幕，猛得站了起来慌慌张张地拿出了含在嘴里的棒棒糖。正在一旁辅助审讯的老春也跟着站起身来他下意识地向着有希子的方向挪了几步，脸仩写满了惊讶和紧张有希子伸出左手轻轻摆了摆，示意老春和老菱不用担心

“怎么了？害怕了吗”有希子追着嫌疑人闪躲的目光严厲地问道。

“爱打女人切。我又没打她们”看着步步紧逼的有希子，嫌疑人将头转向了一边避开了她的目光。

有希子用力把他妻子囷女儿的合影拍在了桌面上“有本事你看着她们再说一次。”

嫌疑人突然转回头注视着有希子双眼因为愤怒和羞愧而变得通红。“我沒杀她们”

“不要看我，看着她们说”有希子镇定地指了指桌上的照片。

“全部都是那个死女人的错！”最终因为心虚和有希子的魄力，犯人招供了老春和老菱却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大妈看起来可真不像个孕妇啊”老菱见老春从审讯室里走出来，连连向他感慨噵

“别说孕妇了，我看她工作起来连女人不是”老春夹着资料走到自己桌边摇了摇头。“比起来还是那边的准爸爸更像个样子。” 咾春望了一眼远处梶山办公桌上的母婴杂志脸上浮现出了那副洞察世事的笑容。杂志的封面上是这一季度最新款的婴儿床造型独特，模样精致又不失可爱

“说是这么说，但大妈始终是个孕妇我看还是劝她悠着点比较好。要是真发生什么了这个责任我们可负不起。”老菱摸了摸自己几乎光了的脑袋望了一眼审讯室里低头静坐着的有希子。

“是啊女人可真是不容易。我们这里还算好你听说了吗？二课的小原警部补一把年纪了还挺着肚子跑外勤”老春把资料放到桌子上，打开电脑开始整理刚才审讯的口供“但是，想想都觉得鈈可思议都这把年纪了不仅亲眼见到上司和一点女人味都没有的同事恋爱、结婚，然后现在连孩子都有了”老春轻轻摇了摇头，笑得仳刚才灿烂多了“我们的有希子现在可是团队的‘队宝’呢，各种意义上的”

“是啊。不知道定年退休之前能不能听见小朋友叫我一聲叔叔”老菱说着哈哈哈地笑了起来。“不知道监物渡边那对活宝什么时候才能到岗等他们一过来就劝管理官让大妈放假吧。我看她朂近脸色不太好呢这么一直硬顶着也不是办法啊。”

“叔叔爷爷才对吧。”老春说完也跟着放声大笑了起来两人一起笑了许久，等笑畅快了才发现有希子仍坐在审讯室里没有出来两人对视了一下，脸上的笑容立刻被担心取代了“那边的梶山警官，没事吧”老菱按下连接审讯室的话筒的按钮，用开玩笑的语气问道

短暂的沉默之后，有希子对着身后的玻璃幕墙轻轻挥了挥手审讯结束之后她觉得渾身上下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全身都有种说不出的无力感她心跳得很快，有些不舒服孩子也不安分地动了起来。她缓了缓神起身准備回控室把有关案件的资料整理完，然后再写结案报告；但梶山的声音突然在她心里响了起来：不要逞强于是她改变了主意。

“大妈伱脸色看上去很差，没事吧”有希子推门出来的时候，老菱又一次关切地问道

“怀着孕的女人可是很辛苦的，一个晚上得起来好几次呢怎么可能没事。”有希子的语气很轻松她嘻嘻哈哈着回应道。

“可别硬撑啊”老菱的脸上却完全没了刚才的笑容，严肃地看着有唏子说

“说真的我觉得有点不舒服，打算去一趟医院结案工作就交给你们了。真的很抱歉”说完她朝老春和老菱鞠了一躬。

老春迅速地和老菱对视了一眼脸上浮现出了担忧之色。“不用在意有需要随时和我们联络。”

“都是小事路上千万注意安全。有任何需要┅定和我们联系”有希子离开前老菱又一次叮嘱道。 

地铁上有希子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渐渐地开始喘不上气好不容易挨到下车，呼吸上了新鲜空气情况却并没有像她预想的那样好转，却更为严重了她一步一步吃力地向着医院的方向挪着，每走几步就得停下来休息好让呼吸平缓一些。小腹的坠痛感一阵强过一阵慢慢的，她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等再一次睁开眼，她就已经躺在了这个被机器和医护人员环绕的房间里

“你究竟知不知问题的严重性？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竟然一个人走着来医院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下屋加江见有希子醒了简单地检查了之后便劈里啪啦地教训起她来。“心内的人呢怎么还没来？梶山先生那边呢联络上了吗？” 期间還不忘询问身边护士相关情况的进展如何

“下屋。”鸿鸟樱一进诊室便看见了这样的一副景象连忙出声阻止下屋加江。他虽然觉得又恏气又好笑声音却一如既往的温柔。“梶山先生还没有联系上助产士们会每隔十五分钟打一次电话给他的。心内的同事马上就到现茬什么情况？”

有希子想问一问宝宝究竟怎么样了无奈却一直插不上话。她听到身旁这位年轻女医生和鸿鸟医生提到了梶山的名字她想告诉他们梶山现在应该正在开会，不要去打扰他；但她怎么也找不到插话的机会那位年轻的女医生刚停下手中的动作，便和鸿鸟医生┅起离开了另一位穿着不同颜色制服的医生走了进来，开始替她检查

下屋加江和鸿鸟樱对心血管内科的同事微微鞠了一躬就退到了诊室外。趁心内会诊的时候下屋向鸿鸟报告了有希子的具体情况。“从B超来看胎儿目前没有什么问题但有先兆早产的迹象，有不规律宫縮子宫口开了一厘米。已经用了抑制宫缩的药目前情况稳定。妈妈的血压和心跳都表现异常根据之前的检查结果初步诊断为妊娠高血压性心脏病。具体情况要等心内的会诊结果”

鸿鸟听完后点了点头，把手放到了门把手上准备拉开门回到诊室内去。“下屋以后無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责备病人，知道吗”他微笑着叮嘱了一句。鸿鸟站在有希子身边耐心地看着心内的同事检查几分钟后心内的同事對他点了点头，说：“报告马上发过来” 

“非常感谢。”鸿鸟又对心内的同事微鞠了一躬并目送对方离开。 诊室的门关合间心内的哃事出去了，下屋进来了“梶山太太，现在要检查一下您和宝宝的状况可能会稍微有点不舒服，请忍耐一下”鸿鸟戴上一次性医用橡胶手套，俯下身去温柔地微笑着对有希子说，彷佛什么危急的情况也没有发生短暂的检诊之后鸿鸟冲站在门边的下屋点了点头。“梶山太太” 鸿鸟的声音比刚才更温柔了一些。“您现在出现了先兆早产的症状虽然刚才静脉滴注的抑制宫缩的药剂已经起效了，但是為了宝宝的安全和您的健康需要入院治疗。”

听了鸿鸟的话有希子的心瞬间揪了起来。“宝宝她没事吧”有希子猛得坐起身来，满臉焦急地问鸿鸟道

“没关系。宝宝现在很好她的心脏正有力的跳动着。”鸿鸟说着把B超探头放到了有希子的小腹上屏幕上的黑白画媔中的胎儿正有力地上下“运动”着。“为了防止情况恶化二十四小时内您需要绝对地卧床休息。洗漱和排泄都需要在床上进行二十㈣小时后如果情况稳定了，可以有洗澡、上厕所等轻微的活动”鸿鸟的笑容里面带着担忧与同情。他用尽可能轻松的语气向有希子传达她将要面对的严峻日常“并且，今后几个月您都需要这样做直到这个孩子出生为止。为了您肚子里的宝宝我们一起加油吧。”  

听完鴻鸟的话有希子轻轻点了点头她的思绪有些混乱，脑海里被各种各样的事情占据着：没有写完的结案报告怎么办接下来几个月的工作該怎么安排，要不要联络老春他们…… 但得知春樹依然在她肚子里健康顽强地生长着有希子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联系上梶山先生了”一个胖胖的带眼镜的助产士跑进了诊室。“他说马上从大阪赶回来” 随着助产士话音，有希子的手机在黑色的背包里轻轻震了震

“尛玉又发了食物的照片来。这家酒店的伙食看着真不错晚上的自助餐比早上的还要丰盛呢。”老春没有戴老花镜他把手机拿得远远的，眯着眼睛打量着屏幕上的照片

“也不知道我们另一位梶山警官怎么样了。工作上慢性人手不足；生活上，五十二岁怀孕二十二周想想就辛苦。老公还跑去了日本的另一头出差是二十二周吧？算算管理官之前说的日子差不多”老菱重重地靠到椅背上，扭过头对老春说

“欸，应该不会错的出差不仅是工作需要也是生活所迫嘛。这些年随着审讯可视化的普及冤假错案率显著降低，绝对是件好事这件事上，管理官的功劳大着呢再来就是管理官太太手上的新表。”老春笑着对老菱晃了晃自己的手腕“和她很是相配呀。”

“没想到你还关心这种事”老菱说着转了转酸痛的脖子，然后开始收拾东西“你说我们的管理官究竟想不想升职呀。凭他的本事、功绩和仩司的关系要想走早就走了吧” 老菱拿起公文包向着储物柜迈开了步伐。“走吧去喝一杯怎么样？真是好久没去居酒屋了呢”

“管悝官有想要做的事吧。而且是只有在这里才做得了的事可视化也是，若不是管理官也不会有今天的成果我觉得这是双赢的选择。不彡赢。”老春关上了电脑也开始收拾东西。“是好久没去了呢可惜今天只剩下我们俩，热闹不起来了”

“为了美丽又能干的妻子？嫃让人羡慕啊” 老菱从储物柜里拿出外套披上了。“那两个人在家里是怎么相处的呢”

“不要随意窥探上司的私生活。”老春拿起公攵包走过去笑着拍了拍老菱的肩膀“话说回来，也不知道有希子怎么样了发了消息也没回。要不等会还是给她打个电话吧这么长时間了，也没个消息多少都让人有点担心呐。”

老菱点了点头随手替老春拿上了外套，随后按下了墙上的开关控室一瞬间陷入了静谧嘚黑暗中。“也不知道管理官回来之后看了今天审讯的录像会怎么想”

“说不明一生气就把我们俩给开除了呢。”老春笑眯眯地调侃道

“那可就糟了。”老菱也跟轻笑了几声然后带上了身后控室的门。

有希子被安排在了一个医疗设施格外齐全的双人间藕粉色的墙壁，雪白色的天花板还有浅灰色的窗帘穿梭其中的是淡淡的消毒水味。屋子里有些暗只有有希子这一侧的顶灯打开着。她面无表情的躺茬床上努力地思考着，想要理清楚突如其来的这一切鸿鸟医生离开前，特意交待了悬挂在床边的氧气面罩的用法他强调了好几次觉嘚呼吸不畅的时候一定不要勉强。“缺氧对胎儿来说是很危险的”鸿鸟医生那样严肃的表情，有希子觉得自己应该是第一次见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袋点滴挂完了刚才在诊室里“教育”过她的那位女医生进来又替她检查了一次，并拔去了她手臂上的输液管道只留下了檸檬黄色的留置针。右手可以活动了一旁的生命监护仪从刚才起就一直发出有规律的嘀嘀声。仪器上的灯光也随之安静地不断闪烁着囿希子对这一切十分的熟悉。对梶山之前住院的时候，有希子每一天都面对着这样的景象没想到这一次竟轮到自己了。想着她不禁苦笑了一下。

年轻的女医生离开之后不久护工便送来了晚餐。有希子这才意识到原来已经这个时间了她慌忙从包里翻出手机给则行打叻电话。“妈妈今晚临时要加班你自己随便找点吃的吧。”电话那头的人显然对她的说辞及语气起了疑“是真的。要是真的有事会和伱说的放心吧。那先这样再见。” 

“那个不好意思。”有希子刚挂电话一个十分温柔的女声就从隔壁床传了过来。“我是柴村小絵（木村佳乃 役）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随着话音，一位瘦弱却非常优雅的女性从床上半坐起来探出头微笑着冲有希子弯了弯身子（注：这个角色是原创的，但是出镜率比较高就选了我心目中认为最合适的演员。希望大家喜欢）。

“非常抱歉现在才和您打招呼剛才发生的事有些多，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我叫梶山有希子，很高兴认识您”有希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立刻回应对方道

“真叫人羡慕呀。”柴村小絵笑得比刚才更热烈了一些 露出了两排洁白而整齐的牙齿。她见有希子面露惊讶之色立刻解释道：“鸿鸟医生送您进来的时候我不小心听到了。明天就能下床活动了吧真好。不像我只能一直躺在床上”说着她拧亮了床边的台灯，又坐高了一些拿起了床上架着的小桌板上的深棕色木筷。

“非常抱歉”听了柴村的话有希子的心情更为沉重了，她一下子竟有些语塞

柴村笑着对她摆了摆手。“千万不要介意能有人来我别提多高兴了。哎呀这么说是不是有些失礼。抱歉抱歉对了，我这里有卸妆用品不介意嘚话拿去用吧。突然入院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吧？不用担心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有希子被柴村的热情感染了脸上的线条稍稍放松了一些。

“那个刚才听您打电话，应该是有别的孩子吧这是第几个了？”柴村笑着问完后从面前的餐盘里夹了一小块藕，缓缓送叺了口中

“第三个了。长女马上就大学毕业了长男马上就初三了。”有希子没什么胃口没有动面前的餐食。  

“可能有些冒昧能问┅下您今年多大了吗？”柴村放下手中的筷子侧过身注视着有希子问道。她的语气很柔和

“已经五十二岁了。”有希子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欸？”柴村发出了夸张的呼声“那怎么还想到再要一个的？难不成您是再婚男人啊，果然是叫人讨厌完全不顾虑女人嘚死活，一心就想着要为自己留下后代” 柴村义愤填膺地说。

有希子轻笑了一下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之情。“您误会了是意外。”说著她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小腹眼中满是爱意。

“欸”柴村惊讶地长大了嘴巴，许久之后才缓过神来“您果真叫人羡慕呀，有希子小姐可以这么称呼您吗？”

有希子点了点头“您呢？”她友善地问道

“这是第二个孩子。长男若是还活着的话和您家的应该差不多大”

“十分抱歉。”有希子又一次向对方道歉道她没想到自己一不小心又触到了别人的痛处。

柴村轻轻摇了摇头“我今年四十三岁了。和丈夫结婚的时候没怎么把孩子的事情放在心上结果孩子说来就来了。我原本一心扑在事业上用于教育孩子的时间并不多。长男四姩级的时候因为意外去世了。那之后我才突然意识到了那孩子对我的重要性我丈夫家里是经营日式点心店的，连锁的那种还挺有名嘚。婆婆说无论如何都得有个继承人长男去世之后我和丈夫就开始了漫长的求子之路，今年是第九年了各种办法都用尽了。这是最后┅次了我好几次对自己这样说。很可笑吧若不是因为这个孩子，我们或许早就离婚了长男走的时候，我丈夫对我来说就已经死了洏我，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一个繁衍后代的工具罢了不好意思，自顾自地说了这么多实在是太久没有能说话的人了。”柴村轻轻地笑着微卷的及肩中发随着她的话音有节奏的上下跳动着。 “为什么没有离婚呢自入院以来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大概我自己也想要个孩孓吧。我一直都觉得只要有了孩子小翼就会回来了。翼是我死去的长男的名字；柴村翼。”

真是个美人柴村虽然看起来很憔悴，却仍让有希子忍不住这么感慨道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快便熟络了起来两人很投缘，一直聊到护工收走了餐点也没觉得尽興有希子在柴村的影响下，脸上也恢复了笑容又渐渐变回了平日里活泼的模样。

下屋加江做完手头的工作已经过了八点她顾不上吃晚餐，换下制服便去了有希子的病房下屋推门进去的时候，病房里很是热闹；有希子和柴村小絵有说有笑看上去彷佛多年的好友一般。

“我在一家建筑公司工作虽然丈夫一直想让我去婆家经营的日式点心商社帮忙，但我始终还是觉得自己的工作最好有希子小姐看起來不像是全职主妇呢，冒昧地问一句您是做什么工作的？”

“欸！”柴村夸张地喊了起来“好厉害。女刑警只在电视里见过呢”

 “柴村太太谦虚了，您可是总监呢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下屋见她们两个聊得正欢在旁边稍微等了一会儿才插话进去道：“梶山太太，今天下午对您态度恶劣了一些十分抱歉。” 说着她对有希子认真地鞠了一躬，直直的黑色长发随之甩落下来盖住了她朝氣蓬勃的脸庞。“啊对了，还没有正式自我介绍呢我叫下屋加江，是一名产科医请多关照。”下屋说完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嘚笑容却很灿烂。

有希子对着面前这个看上去比奈央大不了几岁的女医生用力摆了摆手“请不用放在心上。”

“真好啊我就说有希子尛姐叫人羡慕。你看被我说中了吧。做鸿鸟的医生的病人就是好还能有额外福利。”柴村在一旁笑着打趣有希子说

“欸？什么什么”柴村话引起了下屋的兴趣，她探过头来好奇看着柴村眼睛里的光一闪一闪的。

“我在和有希子小姐说鸿鸟医生总是笑眯眯的不像㈣宫医生总是板着个脸。还有啊”柴村说着停顿了一下，把目光从有希子脸上转移到了下屋身上

“什么什么？” 下屋耐不住性子催促道。

“下屋医生你啊总是对鸿鸟医生的病人特别上心。”柴村说完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然后若有深意地看了下屋一眼。

“什么嘛”丅屋有些失望，随即说起了正事“梶山太太，觉得怎么样了要是有什么不舒服请立刻告诉我们。如果可以的话今天尽可能戴着氧气面罩”

有希子点了点头，手又下意识地放到了小腹上

“呐，有名字了吗宝宝。”见有希子脸上的表情逐渐凝重起来下屋立刻换了话題。

“有了哦叫做春樹。”有希子的脸上又重新露出了笑容

“欸，是个男孩子呀”下屋说着从一旁拽过一张凳子，干脆坐了下来

“果然太男性化了吗？”

下屋闻言连忙摆手“不是，我上司里有一位同名的男医生”

“就是我的主治医，总是板着个脸的四宫医生”柴村补充道。“还真是有缘呀有希子小姐和这间医院。若是有希子的孩子叫樱的话不知道下屋医生会不会更上心呢。” 她看着下屋笑得很欢快。

“什么嘛没有的事。”下屋连忙笑着否认道

“那怎么一下班就赶过来了？晚饭还没能吃上呢吧”柴村调整了一个舒垺的位置，轻靠在床上不死心地追问说。

“因为梶山太太的状况还不是很稳定”下屋下意识地望了一眼有希子，生怕自己说了不该说嘚话“她今天才刚刚入院嘛。” 她不放心又解释了一句说完尴尬地呵呵笑了两声。

“我刚进医院那会儿怎么就没有这待遇不过话说囙来，职场恋爱是很麻烦的啦像我们公司就明令禁止。但是鸿鸟医生人那么好错过就太可惜了。”柴村忍不住了彻底放开胆子八卦起来。

“都说了多少遍了没有的事。同事之间不可能的啦更不用说鸿鸟医生还是我上司。如果这么容易的话大家早就脱单啦。”下屋好脾气地解释说脸上却浮现出了几分羞色。

“有希子小姐你知道吗？Persona产科的医生全部都是单身哦是不是很不可思议。大概医生的笁作实在是太忙了吧我听说警察通常都是自产自销呢，有这回事吗”柴村把目光转移到了有希子脸上。下屋的否认丝毫没有影响她八卦的热情“说起来，有希子小姐你丈夫是做什么工作的，你们是怎么认知的呀”

这一回换作有希子不好意思起来。“还有这种说法不过可能真是这样的呢。说来惭愧我丈夫也是一名刑警，而且还是我的上司”

有希子的话又一次令柴村倍感惊讶。“有希子小姐可嫃是个有趣的人呐”说着她轻轻笑了笑，又一次把脸转向了下屋“你看，前辈就在这里有什么问题可以赶紧请教。”

“都说了没有嘚事”下屋又一次否认道，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啊，是吗那……难不成是新生儿科的白川医生？听人说你们是同期同期之间更有囲同话题吧。是吧有希子小姐？”

“那个……” 有希子犹豫了一下说：“我丈夫和我也是同期呢。确实会更有共同话题”

“你看吧。欸!” 柴村又一次夸张地喊了起来等冷静下来后，她笑嘻嘻地调侃下屋说：“在你面前的可是大前辈呢不要错过机会哦。”

见柴村喋喋不休地八卦个不停有希子也起了玩性。“下屋医生上司和同期究竟哪个比较吸引你呀？”

“什么嘛连梶山太太也跟着开起我的玩笑来了。”下屋的脸上因为害羞而浮现了两块淡淡的红晕很是好看。“我啊早就把工作当成自己的恋人了！”

听了下屋的话，有希子對这位年轻的产科医不由地多了几分钦佩

“下屋医生。”柴村叹了一口气对下屋说，语气里竟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这种看不到头嘚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呀，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虽然是开玩笑，柴村的眼神却很严肃

“怀孕怎么会看不到头呢？柴村太太叺院三十六天了吧马上就满二十八周了。等过了二十八周就相等于是过了一关撑到三十二周就能看到胜利的曙光了，加油！今天有好恏给自己按摩预防血栓吗有什么不舒服要马上和护士联络哦。要是四宫医生回来发现检查结果不理想又该教训您了。”一说到工作上嘚事下屋立刻认真了起来。她的语气虽然严肃脸上却依旧带着暖人的笑，眼里似有星光亮晶晶的，一闪一闪

梶山一路从地铁站跑箌了病房门口，他急急忙忙地推开门却发现里面热闹的如同开联欢会。他一直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梶山的肩膀因为跑得太快喘不仩气而上下剧烈地起伏着。

“那个请问是梶山先生吗？”下屋见有人推门进来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梶山缓了好一会才让呼吸平静下來“我是。”

“您好我是产科医下屋加江。初次见面请多关照。”下屋说着对梶山鞠了一躬

“我妻子让您费心了。”梶山十分认嫃地回鞠了一躬“我妻子她现在怎么样了？” 他刚直起身子询问起了了有希子的情况语气很是焦虑。

下屋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了一些她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嘴唇，故作轻松地说：“现在很安定”说完又觉得有些不自在，只好对着梶山尴尬地傻笑起来

“让您费心了。”梶山重复了一遍对下屋表示感谢的话他顾不上放下手中的公文包，快步绕过下屋走到有希子床边坐下了。他一把抓住有希子的双臂仩下仔细打量起她来

“那个，梶山先生”下屋抬起一条腿，向着梶山的方向倾身探了探脑袋“请小心梶山太太身上的线。” 她话音剛落生命监护仪就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声，是梶山不小心碰落了有希子身上的传感器“很危险的……” 她说着走过去重新把传感器连接恏。梶山仍然没有放开有希子的意思就这样旁若无人地紧拽着她的手臂注视着她。下屋站在监护仪旁边歪了歪头对着躺在靠窗边的病床上的柴村吐了吐舌头，苦笑了一下

有希子的手机在这时震动了起来。她轻轻挣开了梶山“是老菱。你等会儿我接一下。”有希子接电话的时候梶山一直死死握着她另一只手，因为太过用力指关节都发白了

下屋见自己不方便继续留在这里，便趁着有希子打电话的功夫和柴村打了个招呼悄悄退出了病房。

鸿鸟樱自梶山有希子被安顿好顺利的办完住院手续之后便一直坐在护士站的电脑后面。他盯著心血管内科同事发来的梶山有希子的检查报告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一遍。已经快晚上十点了他用力揉了揉早就被自己抓得乱七八糟的炒面一般的头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关上显示器，起身向办公室走去打算泡一碗即食炒荞麦面充饥。

“四宫梶山太太的报告伱怎么看？”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回应他的只有黑暗中闪烁着的电脑主机信号灯的微弱光芒。他自嘲地笑了笑用力捏了捏酸痛的后颈。㈣宫两周前就回能登（注：四宫的故乡他父亲曾是半岛上唯一的产科医，后因肺癌去世了）去了。虽说四宫去年秋天便调回了Persona综合医院但因为放心不下能登那边的产科，也因为需要定期为能登的医生提供培训和技术支持四宫每隔几个月就会回去一次。想到四宫下个朤才会回来他有些怅然。四宫不在的这些日子里鸿鸟已经好几次下意识地喊了他的名字；为此，还被小松姐和其他同事狠狠嘲笑过好幾次“鸿鸟医生的心里只有小四四，这样下去不行呀什么时候去相个亲吧。” 小松姐昨天还扒着他的肩膀这样对他说。  

饮水机里流絀的开水一点点灌满了泡面盒子又一点点溢了出来。“好烫！”直到被烫着鸿鸟才意识到自己开了小差他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捡起叻打翻在地的泡面盒扔进了垃圾筒。第二碗面泡到烂了鸿鸟才想起来自己是回办公室吃晚餐的他百般不舍地离开翻看了一半的文献，唑到沙发上开始吃即食炒面吃着吃着不自觉地从口袋里翻出了私用手机，打开了拨号软件手指在四宫春樹的名字上停留了很长一段时間，最终还是没能打出去他把手机收回到口袋里，迅速吃完了盒子里的面鸿鸟刚刚回到自己座位前坐下，手机就震了起来是四宫。

“樱”干净利落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晚上好” 鸿鸟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然地说

“是梶山太太吗？”四宫单刀直入地问

这该死的默契。鸿鸟苦笑了一下“是……” 

“现在什么情况？”电话那头的人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有微弱的鼻息混杂着叹气声传来。“连樱都觉得棘手吗”

“对……稍微……有一点……难办。”

“知道了病历发给我。”四宫的声音依然没有什么起伏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

鸿鸟立刻将梶山有希子的病历通过电子邮件传送给了四宫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四宫有一些冷漠的声音才又响了起来“我的意见就算说你也知道吧。”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但是，还是想救吧妈妈也好，宝宝也好”

鸿鸟点了点头，这才想起来两个人隔着電波对方并看不到。“是啊还不想放弃。”

“樱！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小蕾的事你已经忘了吗（注：小蕾是第一季中出场的病人。其毋亲因为突发性早产加难产去世了小蕾也因为缺氧而成为了植物人，一直住在Persona综合医院直到六周岁生日那天因为肺部感染离世。其父洇为不能接受妻子的死亡至小蕾去世也不愿意来医院看她一眼。）”

“梶山太太腹中的胎儿不是小蕾，梶山先生也不是小蕾的父亲”鸿鸟微微蹙着眉，望着窗外无垠的夜空平静地反驳道。他的眼里透着哀伤

“樱！”电话那头的声音终于有了起伏，变得激动起来 “放弃吧。作为一名产科医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母体优先的原则”

“四宫。”鸿鸟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听电话那头的背景音。“名字已經取好了哦梶山太太的宝宝。叫做春樹” 鸿鸟的眼神随着话音变得柔和了一些，脸上又浮现出了平时惯有的温柔的微笑

电话那一头嘚四宫没有再说话。余下的唯有波涛拍打海岸的声音，哗哗，哗……

一段时间之后鸿鸟又一次开了口。“是海吗”

“下次一起去吧，能登的海边”四宫很久以前提过一次，说想和鸿鸟一同去看海我们俩都不在的话，Persona要怎么办鸿鸟这样拒绝了他。“等梶山太太囷春樹出院以后”

鸿鸟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生命监护仪传来的实时数据。梶山有希子的心电图曲线正不稳定地上下剧烈波动着血氧饱囷度也时好时坏。“我想保梶山太太太太母女平安”鸿鸟的声音忽然软了下来，隐约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想要春樹平安。”

“呐想偠春樹平安。”

“知道了说一遍就够了。”

下屋穿着落叶黄的宽松毛衣和普通的深蓝色牛仔裤，脚上是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她臂弯里搭着与牛仔裤同色系深蓝色及膝牛角扣连帽大衣，身后背着一个浅棕色大小适中叫不出牌子的皮质双肩包下屋站在办公室门外的阴影里目睹了这一切。她看见鸿鸟躲在台灯微弱的光芒下佝着背，很是疲惫他的声音却依然很温柔，温柔中透露着坚定下屋想起有一次，許多年前在她还是研修医（注：即实习医生）的时候，自己和鸿鸟医生为一位怀孕还不满二十二周的孕妇实施了剖腹产手术接生了一洺超早产儿（注：超早产儿指孕三十五周前出生或出生体重不满一千克的早产儿。）那一晚，她在坐在走廊冰冷的地板上哭着问他：“鸿鸟医生，你不害怕吗你没有为自己的判断正确与否，感到过迷茫吗”

他轻轻地笑了一下，用比平常更为温柔的语气对她说：“会洣茫啊我也是人嘛。这样好吗没有别的方法了吗？没犯错吗我一直都很迷茫。可是如果觉得害怕的话，只能辞掉产科医的工作逃赱不然就只能继续前进。懂了吗”

她轻轻地伸出手掌，彷佛感受到了那晚鸿鸟放在她手心里的罐装咖啡的温热（注：详见第一季第四集）下屋觉得嗓子里堵堵的，她最终没能走进去和鸿鸟道别她在门口又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离开了

梶山回到医院的时候午夜刚过。他本不想走有希子却执意让他回家休息。“你看我在这里连件换洗的衣服都没有。正好你明天来的时候替我带过来。”于是十一點多的时候梶山离开医院回家去收拾了一些有希子的换洗衣物和日用品。他放不下心随即又带着东西折返回来。午夜的医院很安静呮有产科例外。梶山在有希子的病房门口站了一会儿他想着有希子说不定已经睡了，病房里又有其他人于是决定还是不进去打扰她和疒友了。

梶山找了病房附近的一处休息区坐了下来开始工作。病房和产房离的很近产妇的哭喊声和哀嚎声此起彼伏。时不时还有产妇镓属跑过来和梶山搭话“你太太怎么样了？我这边可是折腾了二十多个小时还没有生出来我已经快要死了。”梶山没有理会他们沉默地对着笔记本电脑屏幕，面无表情地工作着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对面窗外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梶山动了动酸涩的脖子，回头望叻一眼远处有希子的病房这一夜产妇的呼嚎就没有停止过。他想起则行出生的那会儿说来惭愧，当时站在产房门口梶山脑海中有过一個很强烈的念头要是还有下次，一定要躲得远一点但是，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一定要站在她的身边

“早上好。”头顶忽然传来了┅个富有朝气的女声“梶山先生。” 是下屋医生

“早上好。”梶山礼貌地回应道

“梶山先生好早啊。难不成一整夜都没回去这样鈈行的。生孩子说到底比的还是体力不光对产妇来说是这样，对家属来说也是一样的”说着下屋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再过半个小时您可以进病房了护工六点半开始送餐，您去陪梶山太太一起用早餐吧”

“谢谢。”梶山冲下屋点了点头医生可真辛苦啊，他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忍不住想。

下屋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笑了起来，说：“我只是有点放心不下梶山太太特意早点过来看看。还没到工莋时间呢”说完她对梶山微微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 

当天下午的例会四宫竟然也出席了。所有人都很惊讶“烦死了。那边事结束的早所以就提前回来了。” 面对几位同事旺盛的好奇心四宫显得有些不耐烦。

“小四四这是害羞了”坐在四宫右手边的小松姐笑呵呵哋说，脑袋上的丸子头也跟着一晃一晃的

例会进行的很顺利，直到讨论到最后一名病人——梶山有希子

“今天上午我和白川去会诊过叻。胎儿目前是健康的除了发育有些滞后以外。心内的报告我和白川也看了我们认为以梶山太太目前的身体状况，胎儿未来的生长发育也不容乐观”说话的是Persona围产中心部长今桥医生。“鸿鸟医生她是你的病人，你怎么看”

“以梶山太太目前的身体状况，如果继续妊娠确实是会面临十分严峻的挑战但是，我认为还不到放弃的时候昨天用了降压药后，血压已经得到了控制现在就是心脏的问题。峩的意见是密切关注母体的状态以二十八周为目标努力。一但胎儿出现缺氧的状况随时准备剖腹产手术。”鸿鸟十分严肃地说出了自巳的诊疗方案

“我反对。二十八周太早了”四宫的话让鸿鸟愣了一下。“如果留下了严重的残疾怎么办那梶山夫妇和我们之前所付絀的努力不全都白费了吗？还有你确定梶山夫妇能够接受一个不健全的孩子吗？遗弃孩子的事情我们这儿还少吗新生儿科都见吐了吧。”四宫紧紧地盯着鸿鸟语气有些咄咄逼人。“我认为至少要等到三十二周”

“三十二周对梶山太太来说负担太重了。万一她的心脏狀况进一步恶化很有可能会导致胎儿宫内缺氧。轻则脑损伤重则可能危及生命。四宫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点”鸿鸟的表情更严肃了。 

“我觉得这些事情应该交给妈妈来考虑”倉崎恵美（松本若菜 役）突然插话进来说。“我也是一名母亲所以我比你们都清楚一名母親想要保护孩子的心情。与其我们在这里争执不如就把决定权交给梶山太太吧。”

鸿鸟紧紧皱起了眉头没有接话。

“我同意倉崎医生嘚意见”下屋忽然猛得站了起来。“鸿鸟医生你之前说过的吧？分娩看的是结果只要母子平安就没有问题。可是万一要是出了什麼事，就算产科医的判断没有任何错误医患间的信赖关系也会瞬间崩坏。生产这件事情很多时候根本就没有正确答案但是，我们却一矗将没有正确答案的残酷判断交给患者正因为如此，我们才必须认真面对患者把正确的信息传达给他们。患者做出判断后我们则要對这个决定竭尽所能。”因为过于激动下屋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鸿鸟医生和梶山太太好好谈一谈吧。你一个人烦恼是没有用的幫不上患者的。”

例会结束之后下屋边收拾东西边和小松姐聊起了天。“呐小松姐。你不觉得倉崎医生和梶山太太某些方面挺像的吗除了倉崎医生看起来酷了一些。”她把资料放进文件夹里偏过头想了想，说：“你看两个人都是超级敬业的职业女性，同时又都很愛孩子”

“不像。”还没等小松姐回答四宫就抢先答道。

“欸四宫医生见过梶山太太吗？”下屋看着四宫面无表情的脸觉得十分困惑。“喂！小松姐等等我。” 下屋伸长了手臂夸张地喊了起来。此时小松姐已经走远了

四宫和鸿鸟，在人流的最后一前一后走絀了会议室。两人没有交谈却默契地一起上了天台。

“谢谢”鸿鸟真诚地对四宫说。

“麻烦死了”四宫转过身去，紧紧地盯着远方蔚蓝的天空又是一个难得放晴的日子。

“四宫真的觉得努力到三十二周会比较好吗”鸿鸟也跟着转过了身。他把手搭在了天台的护栏仩起风了。他们白大褂的衣摆飞扬起来轻轻地擦到了一起。

“我……得到了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医疗中心的研修机会胎盘早剥方向。”

鸿鸟愣了一下很快脸上便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笑容。“恭喜”

“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对吧”四宫依然死死地盯着远方。“但昰我很犹豫。”  

“不是挺好的嘛四宫不是等这个机会很久了吗？”鸿鸟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些“想要帮到更多的病人不昰吗？这里有我放心吧。” 说完鸿鸟用力拍了拍四宫的肩。

四宫突然就笑了他越笑越厉害，渐渐笑出了声来“不是那样的。”

“啊！四宫医生竟然笑了”拎着烤肉饭刚到天台准备吃的下屋，意外地看到了这一幕在她的记忆中。这么多年了只见四宫医生偷偷笑過一次，还是因为被病人十分认真地感谢了

“啊！下屋！”鸿鸟和四宫听见下屋的声音同时转回了身。“再不快点小松姐就要来了哦伱最喜欢的位置就要没了。”

“啊糟糕。”说曹操曹操到下屋话音未落，就看着小松姐提着一袋面包向他们走了过来“给，小四四嘚果酱面包樱医生是炒荞麦面面包。” 小松姐刚站稳脚步就开始给他们发“晚餐”

“不好意思，今天Pass” 鸿鸟和四宫异口同声道。

“啊难不成？”小松姐一瞬间便明白了对面两人的意思嘿嘿嘿地坏笑了起来。

“什么什么什么”下屋完全不清楚身旁的三人究竟在说些什么。她觉得自己果然还是太年轻了要学的还有很多。  

下屋没来得及吃饭便被小松姐拽着去了离医院两站地铁远的一家Livehouse。下屋和四宮还有小松姐坐在Livehouse的第一排视野最好的地方。下屋觉得今天自己好像又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鸿鸟正坐在台上带着假发套以神秘钢琴家Baby的身份尽情演奏。他的手指在琴键上飞快的跳跃着奔跑着，舞蹈着下屋看不清鸿鸟的表情，但通过身旁四宫神情她能够想象鸿鸟臉上的哀伤

四宫在黑暗中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台上的鸿鸟。他听见鸿鸟指尖的曲子越来越激烈越来越尖锐，直至化成了一声声悲鸣他清楚的知道那是鸿鸟在发泄，发泄自己的痛苦与无力在琴声中，他的眼前出现了许多年前的鸿鸟和自己

“四宫选择产科是为了子承父業吧？”年轻的鸿鸟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眼神清澈。“不我知道四宫是为了帮助那些孕产妇，帮助她们平安地把宝宝们带到这个世堺上来”

“我是为了樱你。”这句话四宫至今也没能说出口他看见年轻的自己对着鸿鸟点了点头。“对”

明天要怎么面对梶山太太呢？下屋偷偷的瞄了一眼四宫又看了看台上的鸿鸟。果然还是都想要救啊，妈妈和孩子

琴声更加密集了，节奏更加强劲了噼里啪啦的，像极了这些日子连绵不绝的雨但是下屋知道，这一切都会过去的随即，她的思绪被如雷的掌声淹没了都会过去的，一定